王维
作者: 《人物中国》编委会编
王维(701~761),唐代诗人,画家。因为精通佛学,他很钦佩维摩诘,所以自己取名维,字摩诘。祖籍太原祁县(今山西祁县),父亲一代时迁至蒲州(今山西永济)。开元九年(721)王维中进士,因为通晓音律被授予大乐丞的职位,不久却被贬为济州司仓参军。开元二十二年,被宰相张九龄提升为右拾遗。两年后张九龄的宰相被罢免,他倍感沮丧,产生了归隐之心。开元二十五年,王维奉命赴河西节度副大使幕中,经过逐级升迁,到“安史之乱”发生之前,他已经官至给事中。40多岁时,他曾先后隐居终南山和辋川(今属陕西蓝田),过着一半做官一半归隐的生活,思想也日趋消极,对于佛教的信仰日益强烈。“安史之乱”中王维被俘,被迫做了伪官。安定之后,他因为此事被降为太子中允。以后又再次逐步升迁到给事中的位置上,最后以尚书右丞的身份终老,所以世人又称他王右丞。王维的诗现存不足400首,其中描绘山水田园和歌咏隐居生活的一类成就最大。
人生坎坷
王维自幼聪颖,而且九岁时便能作诗写文章,王维中状元后就被任命为太乐丞,开始了仕宦生涯。但是随即因署中伶人舞黄狮子犯禁受到牵连,被贬为济州司法参军。当年秋天他便离开京城赴济州(今山东荏平西南),王维在那里度过了四年多的时间。开元十三年(725),诗人裴耀卿任济州刺史,他与王维是同乡,待王维不错,使王维稍感安慰。但是裴耀卿很快又赴宣州任职,在他离开济州不久,王维也于第二年春天辞去司法参军之职,离开济州。
王维离开济州后,在淇上住了两年,开元十七年(729)赴长安,在那里又闲居了几年。初到长安,他就开始师从大荐福寺道光禅师学习佛教,结识了诗人孟浩然。孟浩然是因为开元十六年赴长安应试,落第后滞留在那里的。第二年孟浩然冬天返回襄阳(今湖北襄樊),王维作诗送别,诗中说:“杜门不欲出,久与世情疏。以此为长策,劝君归旧庐。”意思是劝孟浩然回乡隐居,不必辛辛苦苦地举试求官。这也反映了他自己中状元后仍不得意的心态。作为一个才子,王维仕途不利,年纪轻轻便赋闲,心中愁闷。在此期间他又经历了丧妻之痛,妻子去世时他才31岁,此后不再续娶,几十年一直独身,由此也可见他的灰暗心情。
虽然王维规劝孟浩然归旧庐隐居,但他自己的求仕之心并未完全湮灭。闲居长安时,即他34岁那年,他赴洛阳献诗中书令张九龄,希求汲引,随后便隐于嵩山。嵩山地近东都洛阳,隐于此处正可待机而出。次年他便官拜右拾遗,做了两年右拾遗,又做监察御史,40岁时迁殿中传御史。就在闲居和这样的官职变换中,他度过了许多年的时光,而进入中年后,或隐或仕,所为官为左补阙、库部郎中,品阶虽稍高了点,但仍然是侍从闲官,总不得意。王维50岁时,母亲去世,他离开朝廷守孝住在辋川,服满后,又做了几年的文部郎中。进一步使他仕途失意的,是“安史之乱”中他曾陷于叛军中,得罪了朝廷。
唐玄宗天宝十五年(756)六月,安禄山叛军陷潼关,随之攻入长安,玄宗仓皇逃往四川,王维没来得及逃走,被叛军俘获。被俘后,他吃药引发痢疾,于是假称患病,以逃避麻烦。但是因为他的诗名很大,安禄山派人将他迎到洛阳,拘押在菩提寺,不管他答应不答应,硬行委派他一个伪职。无奈之中,王维当了安禄山的给事中。但他的心依旧追随唐王朝。一日,安禄山在凝碧宫大宴其部下,王维听说之后心中悲愤,暗地作了一首诗:“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空富里,凝碧池头奏管弦。”日后正是这首诗救了他的命。
至德二年(757)九、十月,唐军相继收复长安、洛阳,王维与其他被俘的官员被当作叛臣均收系狱中,随后押到长安。这些人按律应当处死,然而有人提出王维的凝碧宫诗可以证明他忠于唐王朝之心,加上他的弟弟王缙请求削夺自己的官职以赎兄长的死罪,唐肃宗特谕,赦免他的死罪,而且还给了个太子中允之职,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时,王维已57岁,接近暮年了,接太子中允不久,加集贤殿学士,后又迁太子中庶子、中书舍人。上元元年(760)夏,60岁的王维转尚书右丞,这是他一生所任官职中最高的官阶,也是最后所任之职,第二年七月他便去世了。
诗画双绝
王维擅长各种诗体,尤其以五言律诗和绝句著称。他前期的诗歌富于进取精神,讥刺贵戚宦官,谴责纨袴子弟,反映边塞生活,既有慷慨激昂的意气,又充满浪漫主义的情怀。后期他因世途险恶,改而崇奉佛教,因此他的诗歌也以描写田园山水景物、表达闲情逸致、宣扬隐士生活和佛教禅理为主。他所写的山水田园诗数量多,艺术成就高,最能代表其艺术风格的如《汉江临泛》,描写襄阳一带的壮丽山川,气势雄浑,意境空阔,其中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一联成为千古名句。又如《山居秋瞑》,用细腻的笔触勾画月照、泉流、竹喧、莲动等许多富有特色的事物,展现了一幅清新秀丽、优美和谐的风景画。总之,他的山水田园诗往往色彩鲜明如画,而且语言清新凝炼,含蓄生动。
王维除了擅长做诗之外,还擅长做画,是当时的画中圣手。他晚年居住在蓝田辋川,画多为描绘隐逸生活和谈禅说佛之作。他尤其擅画平远景,常以“破墨”写山水松石,后人称赞他的画山谷郁盘,云水飞动,意境出尘,常出乎人们的意料。明代的董其昌将王维推崇为山水画的“南宗”之祖。王维的传世作品有《雪溪图》,构图平远,可分为近景、中景、远景三段。近景左下方一座披着素纱的木拱桥把人们引入一个冰雪天地;中景是一条结冰的大河,横卧在画卷中部,水平如镜,波澜不兴;远景,河对岸雪坡、树木、房舍等平卧于黑水之上,掩映于茫茫白雪之中,使画面更加深远。纵观全图,可使观者沉浸在一片宁寂的山村境界之中,仿佛有雪花飘落和行人脚步声悄悄传入耳畔。宋代大诗人苏轼说:品味王维的诗,可以感觉到诗中有画。观赏王维的画,又可以感觉到画中有诗(“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作为一代才子,王维少年得志,名传遐迩,但是他的一生仍然多遇坎坷,极不顺利,甚至险遭杀身之祸。作为一个诗人,王维以自成一派的优秀诗篇,为盛唐诗坛大增光辉,是唐代乃至中国古代的重要诗人。
渭城朝雨挹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遂元二使安西》
终南山
王维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出处:人物中国.隋唐五代十国辽宋西夏金元 /《人物中国》编委会编.--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