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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民党军对陕北的“重点进攻”和边区自卫战争的部署

梁星亮 杨洪 姚文琦


    1946年7月至1947年2月,全国各解放区军民经过八个月的英勇奋战,歼敌71万余人,粉碎了国民党军发动的全面进攻。蒋介石为了挽救其军事上的失利和政治上的危机,被迫放弃全面进攻,从1947年3月开始,改变为集中其大部机动兵力对山东和陕北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企图在战略上首先突破两翼,尔后调动兵力进攻华北和东北,达到各个击破人民解放军之目的。重点进攻陕甘宁解放区的胡宗南集团军等共34个旅约25万人。为加强攻势,蒋介石调集大批空军作战飞机,支援进攻延安的陆军作战。
    面对十分严峻的战争形势,2月27日,延安《解放日报》发表题为《粉碎蒋介石进攻边区的阴谋》的社论,号召边区军民迅速动员起来,做好土地改革和春耕生产,为保卫边区、保卫延安而战斗。3月2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召开会议,研究部署对付国民党军队进攻延安的问题。毛泽东在会上提出:一是力争好的可能性——守住延安;二是为最坏的可能性做准备——放弃延安。他认为,保卫延安的最好办法是外线配合内线作战。3月3日,国民党军第四十八旅突然向陕甘宁边区的陇东一带进犯,企图把陕甘宁晋绥联防军一部主力引向边区西部,以便袭击延安。当敌人刚进到陇东西华池一带,西线守军立即给敌军迎头痛击,歼敌3000余人,击毙敌第四十八旅旅长何奇。3月6日,毛泽东向各地通报胡宗南17个旅正向宜川、洛川一线疾进,10日可集结完毕,15日可能开始进攻;同时电令陈赓、谢富治5个旅南渡黄河攻打潼(关)、洛(阳)一线,从外线调兵,打击胡宗南,改变了原定调动陈部西渡黄河入陕作战计划。
    3月7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和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部宣布,陕甘宁边区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为加强内线防御力量,中央军委调整了正面防御的部署,并紧急动员在延安以南地区加筑了防御工事。3月8日上午,毛泽东电令王震率两个旅由山西西渡黄河,参加延安保卫战。同日,中央机关、学校、医院开始转移,市政府动员市民连夜疏散以防敌机在白天轰炸。驻延安县、南泥湾垦区、甘泉县、富县的正规军在加强备战工作的同时,派干部和战士帮助地方百姓埋藏粮食、灶具、水桶、水井辘轳,疏散群众。当天,保卫延安的所有部队在延安以南集结完毕。
    3月8日,延安各界万余人举行保卫边区、保卫延安动员大会。林伯渠致词后,朱德、彭德怀、周恩来等相继讲话。朱德要求民兵积极配合主力歼灭敌人,切实做到坚壁清野,使敌人进来一点东西都找不到,只剩下空窑洞,进退不得,便于我们消灭。彭德怀列举大量事实,说明边区军民一定能战胜敌人。周恩来指出:不打垮蒋胡军的进攻,就没有真正的和平。邓颖超代表妇女界、王克温代表商界也在会上发了言。为了加强对转移到后方的党、政、军机关的统一领导,边区政府组建了后方办事处,马锡五为主任,委员有马锡五、史唯然、习仲勋、高登榜,后方办事处的任务是划定机关驻地,统一指挥行动,领导后方机关除奸和生产学习。
    3月10日,胡宗南用于进攻延安的第一军和第二十九军共17个旅约15万人的兵力分别在董钊和刘戡的率领下,在洛川和宜川一线集结完毕。蒋介石还命令青海的马步芳部和宁夏的马鸿宾部7万兵力向东推进,令榆林的邓宝珊部1万余人南下围堵。还从上海、南京调集了100余架美式军用飞机到西安机场,准备配合地面部队作战。胡宗南也亲临洛川进行指挥。3月11日,胡宗南在洛川召开秘密军事动员会,西安绥靖公署副主任裴昌会、副参谋长薛敏泉,交通通讯处处长,各军军长、参谋长,各师师长、参谋长等参加了会议。会议传达了国民党政府国防部进攻延安作战计划,宣布成立“前进指挥所”,命令整编第二十九军为左路军,军长刘戡率第三十六师、整编第七十六师、第一三五旅、整编第一七一师,共12个旅4万人,由洛川经牛武、茶坊、甘泉进攻延安,占领延安西南地区在吴家枣园待命;命令整编第一军为右路军,军长董钊率整编第一师、整编第二七一师、整编第九十师共7个旅由宜川经官庄、临真镇、金盆湾占领延安东南地区,在拐峁待命。并要求辎重部队为3天占领延安做好最后准备。
    基于敌人进攻的兵力数倍于我,正面防御作战处于十分不利的严峻形势,中共中央、中共军委作出了主动放弃延安的重大决策,并确定基本的作战方针是:诱敌深入,必要时放弃延安,与敌在延安以北周旋,陷敌于十分疲惫、十分缺粮的困境,然后抓住有利战机,集中优势兵力在运动中逐个加以歼灭。为加强陕北地区兵力部署,中央军委决定调晋绥军区第二纵队王震部西渡黄河,加入陕北的作战序列。同时命令晋冀鲁豫第四纵队暂缓渡河,即在晋西南发动攻势,以配合陕北作战。
    面对敌人的重点进攻,陕甘宁边区政府、西北局号召边区军民把粉碎国民党军队进攻,作为当前一项迫切的工作任务,做好自卫战争的准备。根据中共中央军委命令,教导旅、警备第三旅七团等部队开始在驻地加强军事演练。延安县、延安市、南泥湾垦区和延安周边县(区)领导对备战工作也十分重视,他们深入区乡向老百姓宣讲当前形势,传授坚壁清野,埋藏粮草、灶具、木炭、烧酒,掩盖水井,挖修伪装闪人坑、陷阱的知识和方法。
    根据战局的变化,中央军委命令教导旅在延安以南临真至富县地区依托工事进行纵深防御,以迟滞敌人。以第一纵队、新编第四旅、警备第七团由西华池地区隐蔽东进,集结在张村驿地区,待机歼敌。地方武装、游击队和民兵深入敌占区活动,配合主力部队作战。同时,中央军委还命令晋绥军区第二纵队、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和太岳军区部队,分别向晋西南地区和陇海铁路潼(关)洛(阳)段出击,切断陇海铁路,威胁胡宗南集团侧后,策应陕北作战。中央军委要求,第二纵队和第四纵队于3月9日从山西孝义地区出发,14日向吕梁山大宁等地攻击,第四纵队于19日南渡黄河,主攻陇海铁路潼关至洛阳段国民党军。
    3月10日,彭德怀、王政柱等赴金岔湾、临真镇、麻洞川、牛武、茶坊等地视察教导旅、新四旅、警备七团备战防务,传达中央军委的决策,具体研究抗击国民党的部署。在视察工作中强调,要阻击七天至十天,但不能死守,注意保存军事实力,加强部队纪律和保密工作。3月12日,彭德怀向毛泽东等报告了视察南线防务情况。毛泽东当即决定,由彭德怀直接指挥西北的人民解放军,粉碎敌人对陕北发动的重点进攻。因形势紧张,中央决定将军委“南线联合指挥所”和联防司令部从南泥湾撤回延安。毛泽东动员有关人员和部队指战员,要有主动放弃延安的思想准备,做好迎战准备。同日,中央书记处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刘少奇、朱德、任弼时率领中央机关部分工作人员前往瓦窑堡以东王家坪办公,毛泽东、周恩来留在延安,指挥延安保卫战。

陕甘宁边区史纲/梁星亮,杨洪,姚文琦主编;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出版集团、陕西人民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