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公无我精神推行人格教育①
毕万闻主编
(1934年8月15日，武汉)
诸位校长同志：今天湖北全省中等学校校长会议，本人在昨天接到通知。近来因为天气不大好，身体不甚舒适，但很愿藉这个机会来与诸位谈谈，所以决定勉强来参与盛会。我一见诸位之后，真有一肚子话要说，而且很愿意痛痛快快的吐出来。在我说话以前，有两点要声明的：(一)诸位那是办教育多年的人，我不但没有办过教育，同时也不懂得教育，只能以我所见到的贡献诸位，这也可说是班门弄斧。(二)我一向不愿说恭维人的话，只要从良心上说我应该说的话，这类话容或不是人们喜欢听的，也说不定会引起误会来。但愿诸位明白了解我，我的话绝不是对于某个地方或某个人有什么成见，正确不正确，要诸位听过之后拿良心来判断。
一、对于目前中国教育的几点意见:
1．中等教育的重要性：是人生教育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
刚才我听到程厅长②讲过的一篇话，很使我受感动，有很多是先我得心的地方。中等教育是人生教育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中学时代正在一个人的青春时期，人格的陶冶，思想的锤炼，学识的基础，都是靠中等教育鼓铸的，也就是一个人是不是能成为完人，很可拿他所受的中等教育是否良善来决定的。本人去年在西欧所看到的各国教育，都同样的对中等教育非常重视，这无论是根据教育原理或为了事实上的要求，都应如此。就法国的教育来说，大学教育原很难让我们满意，惟有中等教育却办得特别完善，中等教育之重要于此可见。诸位都是久办中等教育的人，当然更能洞悉中等教育的重要性，惟愈言及中等教育之重要，亦愈认诸位肩头所负的责任是异常重大的了。
2．办教育不要官僚化，要扫除一切恶习。
我才看到了墙上所贴的标语：“办教育不要官僚化”，使我想到中国教育的现状和已往办教育的人应负的责任。诚然不止湖北一省是如此，中国教育界确有一种通病，就是大多数教育机关都染有一种恶习，在教育设施上整个表现了从前的腐败官署的形(程)式。这不但不能提高教育的效率，反足以影响教育的进行，所以实际成绩绝不及原来所拟定的宏大计划，也绝不像最后工作报告书所记载的那样。
3．“练兵兴学，两大要症”，是深值得我们警惕的：欲求民族复兴，根本上必从教育着手。
九一八事变发生未久的时候，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芩先生曾对我说：“中国从甲午战后，练兵兴学，为两大要政，如今你在练兵，我在兴学，可是都成为两大要症了。”在张先生固然是慨乎言之，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诸位在过去都是负着兴学的责任，无妨都扪心自问一下：几十年来的维新教育造就出来多少青年人才?对于民族国家曾贡献了些什么?对于社会风气有好的影响还是有坏的影响?这正如我们作军人的要扪心自问一下：军人是不是尽了捍卫祖国的天职?在国家如此危急的时候，军人替国家出了什么力?我们都应该惭愧：诸位应当承认过去办学的失败，我们军人也应当承认过去治军的失败。其实，我们还不只是对不起国家，我们应当进而承认过去是教育误国，军人误国，我们统是国家的罪人!
国冢已经阽危到这种地步，我们如能对症下药，那只有一般军人和办教育的人都能彻底觉悟。欲救当前之急，自非要军人从事军事整理，健全国家武力，来安内攘外不可；然而要求其长治久安，作根本上的治疗，则需要办教育的从教育上着手，痛下“十年教训’的工夫!
4. 在万分艰苦中缔造经营，只能竭力企求人力的表现。
事实上，在国家当前的处境中，不只教育事业推行不易，一切事业的进展都是不无困难。每与友人讨论及此，不是感觉人的问题，就是感觉钱的问题。然而你能说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什么都不能干了吗?只要我们能认识环境，只要我们有决心，有勇气，这一切都不足以限制我们，都不足以阻止我们，正可以在我们财力的可能范围内，尽量来企求人力的表现，犹如我们家里雇一个厨役是一样，只预备了这些材料，而限定厨役就着这些材料必须做出什么样的菜来，这自然要凭着厨役尽心竭力的表现他的手艺。今日中国各地的教育经费都非常支绌，这是限于整个国家的财力，在当前并没有你么好的办法去解决，那只有就着仅有的经费来凭着人力表现教育事业的成绩。这样一来，自然不免有困难，然而能说困难就不作吗?不能，当然不能，我们要决心在万分艰难中去经营缔造，所建树的事业才最有价值。
5．办教育的要痛省，要负责，要为青年打算。
我们都要闭上眼睛来想想：中国最大的责任要由谁来负?唯一的便是一般青年。然而这般青年怎么样才能好?如何才配负担这个重责?也唯一是在诸位负有教育之责者，教育他们前进，诱导他们向上了。
今天我是非常兴奋，很愿意不客气的说：办教育的人，能够切实负责的固然不少，但是只知混饭吃而误人子弟的也很多。后者只是视办教育为谋生活的一条途径，因此对于教育事业既无正确认识，自然没有丝毫责任心，于是什么教育计划，教育实施，青年学生思想上的领导，一切都漠然视之。这实在是中国教育界最坏的一个现象，是使中国教育落后的最大原因，也是中国教育前途的最大危机。这要负教育之责者能够痛省，能为一般青年设想。
二、对于湖北省教育的观感：
我对于湖北省的教育，确有不少感想。在我的职务上不容我缄默，在我的职务上更应当不客气的说，我觉得湖北省的教育不无优良之点，但是他的劣点也正和其他省份是一样。最大的坏处有两点：(一)部分同人行为的不检点，不严肃。(二)每多派系之争。
l. 负教育之责者，必须健全自己，才能推行人格教育。
诸位总会知道，今日在社会上地位最高而最受人推崇的是谁?无疑的要推知识分子了。假设领导社会的教育界人士，对于他的生活不知检点，不求严肃，不能成其为完人，我觉得这不止是他个人的耻辱，而且是全体教育界的耻辱。同时，我们非教育界的人也觉得替他耻辱。所以诸位应当起来把教育界肃清一下，假设发现了害群之马，那唯有群起而攻之。
目前推行人格教育的问题，已引起一般从事教育事业者之严重注意。在中国当前所表现出来的危急，在在是由于人才的恐慌和民族道德的堕落所致。在今天，办教育的人是必须能首先来培养青年纯正的人格，鼓舞青年向上的精神，那只有以身作则的从自己作起，才好作青年的模范人物。倘自身尚不能敦品励行，又将何以教人?其每因一己的不道德，不正当，不严肃，而予多数青年以不良影响，那真不知要造出多少罪孽!会使得青年们生活堕落，误入歧途，为社会的蠹虫，且为国家之累。以今日中国还能受得住这样的教育吗?反之，如果能因你痛下“十年树人”的苦心与工夫，而替国家造就出来几个人才，他们会对人类社会多所贡献，他们会作了复兴民族的战士，那不就是良好教育之所赐吗?这里有两条路：切望诸位能走向救青年救国家的路径，万不要葬送青年，摧毁国家，那就要健全了自己，去推行人格教育!
2. 要拿出大公无我的精神，泯除一切派系之争。
自身的派系之争，真是太无谓了。人类原是应该斗争的，但是斗争要有斗争的意义和价值；绝不该只知从事于“勇于私斗，怯于公敌”的斗争。所以我说诸位尽可以充分的准备斗争的精神，所可惜的是自身派系之争毕竟是把斗争精神运用得太错了。
斗争，反抗，都是推动一个时代必具的精神，也可说是人类所应有的美德，尤其是今日的中国人更应当养精蓄锐的准备未来的斗争，反抗。然而每个中国人都应当认准了谁是我们的敌人，也就是必须认清楚我们共同斗争的对象。譬如教育界自身的派系之争，那除破坏了自己的对外阵线和暴露自私自利的弱点之外，绝没有半点益处，真是何苦来!
我是一个很喜欢体育的人，就拿运动来说罢，我们和对方赛球，因为技术不高或不善联络，而终归失败了，那就应当虚心的承认本身的弱点，千万不要攻击对方或评判员，更不要徒事局部的苛责。中国人每基于传统的劣根性，忽于团体的群力的对外竞争，而徒事对内作无谓的纷争，这也可说是整个民族的最大弱点，这是我们应当改悔的。要你们切记勿忘，勇于对外团体的竞争，力避己方合作精神的破坏，有能力，对外去，何必在自己家里闹?
国人患近视眼的太多了，他不能往远大处着眼。我近来接到本省教育界的人来信，攻击他的对方有这样话“*（左面右见）与其为伍”，这真是极端错误，使我太替他难以为情了，这种狭窄的自私的根性，真算是暴露无遗!说这类话的人就不想想：同是一国，同是一省，而又同是教育界的同仁，竟具有这种歧视的心理，那么，以中华民族久已陷于万分危险的境地，外人也尽可以对于这不争气不自爱的中国人“羞与为伍”了。人类应该如此吗?不对的，人类要博爱，要互助，要团结，所以我以极恳挚的态度，切望领导社会的教育界人士能首先铲除一切劣根性，要诸位能养成并实现自己的伟大!
在现在，诸位能团结一致，集中力量，来共同为教育事业努力，是不是能把教育弄好，能完成诸位的天职，都不敢必，事实上那里还容许诸位分化，闹意见派系之争?更进一步说，诸位都能把毕生的时间，精力完全牺牲在教育事业上，能不能看到事业上的成功，都不敢必，诸位那里还有剩余的时间，精力去勇于私斗呢?只有团结，只有互助，才能促成事业上的成功!
三、对于教育界人士的希望
1．改造社会领导青年的教育界人士应该创造出来一种善良风气。
我真不明白，时至今日，一般知识分子怎么还不觉悟?我不是有意说风凉话，这诚然是不可理解的一件事。知识分子的执迷不悟，对于国家的前途影响太大了；难道他就不为民族的命运打算打算，不为自己生存的寄托着想一下，不替后世子孙留一点余地吗?推求其所以不能大澈大悟。所以还忘不掉自私自利的，不外是由于饭碗问题支配了他的整个灵魂。世上饿着肚子来爱国的固不多见,然而有，不是没有，说不定在几千百年才有一二位，这是杰出的人才，所以历史上要把他大书特书的留下光荣的一页。我们在今天，固不一定希望国人能饿着肚子来爱国，但是至少不要因为吃饱了饭而去破坏国家，出卖国家的利益!
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境地不能丧失他的人格，要能立定脚根来作人，最好能替社会造一种风气，为多数人作一个榜样。至于我这高尚的人格和作为，是不是能感动了世人，是不是能引起世人的效法，是不是能从我一己改善了社会的风气，那都不必问，也不必强求。正如唱戏的是一样，你尽管在台上卖力气的唱，观众是不是静听，能不能喝采，你满不必管，要的是你自己肯努力，肯真干。办教育亦复如此，尽了我的天职，我就可以无愧，对起国家，对起青年，对起我自己的良心!
2. 永久保持教育界的威信与尊严。
程厅长刚才说过：“不要失掉我们教育界的尊严!”这句话可以说明了诸位在社会上是占有何等重要的地位，更说明了教育事业是如何神圣如何高尚的。诸位，你们是操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是社会上的典型人物，具有至上的尊严，要你们能保持这至上的尊严，任何人不敢轻易藐视或破坏诸位的尊严，然而深怕诸位自身丧失了所有的尊严。要想保持这至上的尊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无时无刻不在记住你是为国家服务而办教育，为谋建设社会国家而办教育，你是改进社会领导青年的教育家，你是社会上所最推崇的知识分子，那你便会深自警惕与刻励了，要保持你的威信与尊严。
尤以诸位在湖北这个地方，正居于华牛要冲之区，各处从这里过往的人很多，本省教育的良善与否，颇足为其观摩之资，所以诸位在各方面的表现上更应格外努力!
3．中国缺乏人才，今后要努力质重于量的生产教育之发展。
我们不可以为中国当前只是感于财力的不足，以致凡百事业无法进展，其如人才上的缺乏之影响于事业者，并不减于财政方面的贫困。表面上固然是人浮于事，失业分子都集中城市，事实上真有用的人却感不足。譬如当前需要很多救济农村的人才，往那里去搜罗这么多?就是较好的吏治人才又何尝不感缺乏?前些天我和张主席③，曾经研究到这个问题，我们最后的结论是：“谁能举荐出来一个十全的满意的县长?”一般人才的供不应求，于此可见。这又不能不归咎于过去办教育的人士了，当初既很少能理解办教育的真意义，更不曾理解教育之社会的意义和目的，所以不能替国家培养有用的人才，也可说未曾实施适应国家社会之需要的教育。过去的教育路线确是不无错误，只是造就出一些只能消费的分子，造就出来许多助长内乱剥削民众的官僚买办，形成了今日国家的危困，真未始不是几十年来教育失败的结果!今后的中国社会需要生产人才，需要改造社会复兴民族的人才，切盼负教育之责者能努力质重于量的生产教育之发展!
4. 中国当前需要农村生产教育，在共匪骚扰的湖北尤其需要。
我才听到程厅长谈到本会应当切实讨论中等学校的改进问题，也愿陈述个人的一点意见。在前几年，本人就很感于当时的中等教育不甚适宜，曾就我亲眼所看到的一些事实发生了一种感想，就是：“假设一个农家把他的子弟送到中学去念书，结果多半是要家败人亡!”这句话乍听有些突然，事实上的确如此；你要知道，一个农家来培养子弟入中学，在担负上诚然不轻，等到学生从中学毕业的时候，他所有的财产几乎尽数培植进去了，而在中学刚毕业的学生，却染上了城市子弟的习气，消费享乐的知识，不成熟的一知半解的思想，而宁肯在城市里失学失业，绝不愿重返他那乡村的家庭了!这让儿子入中学的结果是：倾家荡产之后，儿子也跑掉了，不是家败人亡是甚么?
在另一方面去看，这些毕了业的学生怎么样呢?多数是觉得在士农工商的分野上占了士的阶级，这是很可骄傲的；——其实，“士”作指着受教育的人来解释，就不甚适当了，如农工商都是应当受教育的。——惟其如此，一般学生都不能作他应当作的工作而变成了社会上的流动分子，他们大约不外走这五个途径：(1)较好一点的去办教育。(2)在政界去钻营。(3)办党。(4)参加反动派系，为共党作走狗。(5)在社会间闲散着。这都是消费教育的结果，像这样的消费分子，由学校里一批一批的制造，一批一批的送入社会来，社会的组织，焉能不日趋崩溃?农村的经济，焉能不日趋破产?所以今日要想挽救国家的危亡，要想拯救未来的青年学子，惟有积极的倡导农村生产教育，农家子弟还要回到农村去!能如是，则可使原为消费者丛事生产，原为游嬉者丛事劳动，原为消极的享乐者从事积极的创造与奋斗!在以农为本的中国，需要农村生产教育；在共匪骚扰民不聊生的湖北，是更需要农村生产教育!
5．希望办教育的能从城市走入乡村去。
所谓教育普及，就是要各地能普遍的设立学校，让多数人民得有读书的机会。程厅长刚才说过：武汉中学林立，而外县暨乡村就感觉中学缺乏，今后不应集中城市，必力谋一般之普及。教育不是摆样子的，不是专给人家看的，办教育要有最后的目的，要能发挥出效能来。近年有这样一个风尚，甲省办一个大学，乙省也必办一个大学，徒具形式，不重实质，至于学校的设备，学系的分配，都漠然视之。甲县办个中学；乙县也非办一个不可，办理的是不是完善，那都不问。而事实上需要学校以救济失学的地方却没有人来设法满足这种需求了。如农村穷乡僻壤间，文化水准异常低落，一般教育程度急待提高，却很少有人去创设学校。一般办教育的集中城市的现象，一面可以说明真肯为教育而办教育的人殊不多见，因为乡村环境自不如城市方便之多，而且乡村教育是要创造，城市教育是可以因袭。一面可以说明办教育的多是消费的士大夫，不仅个人的生活趋重于城市的享受，就是他所办的教育原是建筑在空想之上的，绝不能建筑在社会实际生活之中。前此社会国家所需要的一切，教育常常不能给予一些最低限度的满足，其最大原因在此。我切盼诸位今后要认清了目标，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不怕吃苦，从城市走入乡村去!
四、总 结
1．办教育的自身绝不应当有所希求，应把自己的一切为国家为社会为青年无条件的牺牲了。
中国自从满清时代维新之后，迄今已数十年，何以国势衰弱到这种地步?就是同时和我们维新的国家，何以会比我们富强多少倍?这个责任要谁来负?自然，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不容推卸，但是教育界的人士确应负其大半。我刚才不客气的说过这样一句话：几十年来是教育误国!而今后又不能不希望着教育救国，望诸位以及全国教育界人士都能不客气的把这个重任担负起来!诸位如能深明对国家对社会所负责任之艰巨，那只有切实努力以求责任之完成。我总觉得诸位应当像传教的牧师一样，自身绝不应该有半点希求，应当把自己的一切完全为国家为社会牺牲了。
国家固然应对教育事业尽力扶植，可惜的今日之国家是太困难了，当这万分艰苦中，诚有许多地方难以为力。我们现处于如此的国家环境中，也只有多多牺牲自己，各尽所能，各尽其力，以求事业上的成就了。我也不是说一定要诸位枵腹从公，然而至少应当具有这种精神，因为只在诸位一转念之间，影响于民族国家的前途至大，即一般青年也受惠多多了。
2. 教育界人士为自私而无形的贻误国家与青年，甚于军人为自私而有形的祸国殃民，今后要我们共同赎罪!
诸位应当想一想：办教育的人如果在自私心发生的时候，其所贻误国家贻误青年的地方，真还要比我们军人因为自私心发生而致祸国殃民更厉害!当着军人自私心发生的时候，不知有国家，只知有自己，则不惜背叛国家的利益，而凭藉武力祸国作乱。然而这种叛乱的事实是有形的，是公开的，是有目共睹的。惟有教育界人士之因自私心发生而贻误国家贻误青年是无形的，是潜伏的，所以这种危害是更可怕。国家亡于教育，而不能自觉，而无法救药，这是诸位应加警惕的地方。这些话不只在勉励诸位，也正足以勉励一般军人，勉励我自己。
我们都要记住“练兵兴学，两大要症”的教训，这是我们军人和教育界人士的最大耻辱，也正是我们应当坦白承认的罪过，诸位，我们都是负着罪的人，今后要我们来尽力赎罪!
(《张副司令讲演集》第二辑，第222-239页)
① 这是在湖北全省中等学校校长会议开幕典礼上的讲话。
② 即湖北省教育厅厅长程其保。
③ 指湖北省主席张群。
张学良文集（1.2）/毕万闻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