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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的特别党员:赵寿山将军-二十八 广武鏖战

王宇明

                   
  1941年9月上旬,侵华日军为了巩固对中国的占领,压迫国民党政府屈服,华北日军司令冈村宁次由北平飞抵开封,部署新的军事行动。
  10月2日,日军第三十五师团、第一一○师团和骑兵第四旅团一部共两万余人,偷渡黄河,进攻郑州。国民党孙桐萱的第三集团军没有认真抵抗,就迅速向密县方向后撤。10月4日,郑州失守。河防战况顿时紧张起来。
  在此危急关头,赵寿山的三十八军,虽然饱受国民党蒋介石政治迫害和分化瓦解之苦,但他们忍辱负重,仍然以国家民族的存亡为最高利益,坚决奉命驰援郑州前线,堵击偷渡日军,在广武、荥阳地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赵寿山军长带领四名参谋人员和特务连的一个排,在汜水楼沟设立指挥所,遂命令十七师一部对黄河铁桥南岸之敌发起攻击。与此同时,他指挥十七师主力在保合寨、大彭庄以北,宽约七公里的战线上,与敌激战,敌我伤亡均在500人以上。战至10月6日,邙亡岭上的霸王城、汉王城等地均被日军占领。
  赵寿山视敌我力量过于悬殊,为了扭转战局,收复失地,要求上级派军增援,但无结果。
  正当三十八军在广武前线与日军激战之时,在彭德怀副总司令的指挥下,八路军晋冀鲁豫的部队,突然向平汉线日军发起猛烈攻击。在武安至安阳间破坏公路桥梁十余处,同时攻袭彭城,进攻安阳,夜袭新乡飞机场,这就严重地威胁到日军后方。日军为顾及其后方之安全,于10月31日放弃郑州东撤。 11月1日,国民党宣布收复郑州,但只字不提八路军配合。
  日军为了巩固邙山桥头堡阵地,在撤出郑州的同时,纠集一部分兵力西犯,遂攻占广武县城。赵寿山审时度势,当机立断,指挥十七师九十八团、一○一团、一○二团及九十六军之一七七师之炮连向广武县城发起猛攻,日军不支,遂在飞机和烟幕的掩护下,向东北方向狼狈逃窜,广武县城又告解放。
  赵寿山为了围攻邙山岭之日军,于11月3日发出105号命令。规定了各部队的战斗任务,令十七师、九十六军之一七七师和第三集团军之八十一师(临时归赵寿山指挥)于11月 4日前做好攻击准备。
  11月4日,赵寿山又发出106号命令。令十七师、一七七师和八十一师分别由东、西、南三个方向约八公里的正面上,同时向邙山岭日军发起进攻。战斗异常激烈。但由于日军兵力较大,又利用了我军原有之坚固工事,火力甚猛,进攻没有奏效。
  11月6日,赵寿山又发出107号命令。令各师认真准备,务必于当夜攻下邙山岭日军据点。午夜发起攻击。一七七师动作异常迅猛,把敌人逼进霸王城等据点。十七师一○二团摧毁日军堡垒四座,取得一定胜利。但一七七师师直炮兵连连长阵亡。八十一师无所作为。
  11月7日,赵寿山发出108号命令。将攻击重点移向左翼。令一七七师担任主攻,十七师担任助攻,八十一师担任监围。经猛烈攻击,一七七师占领部分据点。但经日军疯狂反扑,据点又复敌手。我军伤亡严重。
  11月8日,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孙蔚如电令赵寿山军长:“经昨晚战后,证明敌之据点工事相当强固,一举歼敌殊难得手。应择敌之弱点,集中主力纵深配备,采取逐步推进稳健办法,瑕者破,则坚者心瑕矣。仰酌情处理。”①
  至此,我军作战由围攻逐步转入围监。
  日军为了长期固守黄河桥头堡阵地,开始残酷屠杀当地居民,制造无人区。在韩洞、谢洞,一次杀害群众200多人。12月31日(农历十一月十四日),又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王顶惨案。那天,日寇一部突然将王顶村包围起来,不分男女老幼,一律赶出家门,强迫集中在村西深沟边,然后一个一个推到十多米深的沟里,用机关枪疯狂扫射,顿时血肉横飞,惨死者 49人。其中多为妇女儿童,有的是几个月大的婴儿。两个青年妇女,在逃跑途中被鬼子轮奸后枪杀。日寇的滔天罪行,激起赵寿山和三十八军广大爱国官兵的无比仇恨,抗战杀敌,为同胞报仇雪恨的情绪更加激昂高涨。
  12月中旬,赵寿山奉命指挥十七师、新三十五师、一七七师和八十一师,对日军黄河桥头堡阵地再次发起围攻,历时半月。大小战斗30余次。但因缺少炮兵,火力太小,久攻不克。从此,敌占霸王城,我占汉王城,鸿沟为界,长期对峙。一七七师和八十一师归还建制,只留三十八军长期围监。
  为了实行围监,防敌逃窜,赵寿山领导三十八军,在当地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下,构筑了犬牙交错、又深又长的网状工事。壕沟深宽2—3米,沟沟相连,四通八达。部队之调动,物资之运送都在沟内秘密进行。在围监敌人的长期斗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当时,人民群众这样赞誉道:“赵军长赛诸葛,巧布天罗地网,好比古时八阵图,遍地设下鬼门关,等着鬼子往里钻,吓得鬼子不敢动。”许多中外记者参观后也称赞道:“赵军长筑造的网状工事,敌人是攻不破的。”
  三十八军在对日作战中,特别是在筑造网状工事中,得到广武、巩县、汜水、荥阳四县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成千上万的民工,为部队挖壕沟、筑工事、筹粮草、送弹药、抬伤员、当向导,不怕苦,不惧险。有的群众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十七师在一次作战行动中,有八个青年农民主动为部队带路,表现非常勇敢。在转战中,先后有七人牺牲了,剩下一个仍继续坚持战斗,使广大官兵深受感动。
  国民党蒋介石极端仇视和嫉恨赵寿山和三十八军。对于不战而退、丢失郑州的国民党嫡系部队,不追查、不处罚。而对于与日军浴血奋战、屡立战功的三十八军,不仅不奖励、不补充,反而以丢失河防的罪名,追查赵寿山军长的责任,并下令撤职查办十七师五十一团团长刘威诚(中共地下党员)和营长王连杰(中共地下党员)。再次激起全军官兵的无比义愤。孙蔚如对国民党中央的歧视与迫害满腔义愤,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做了应付处理,将刘威诚撤职留任,将王连杰调任三十八军特务连连长。
  ①姚杰:《抗日战争中的第十七路军》,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年 10月版,第94页。
  

中国共产党的特别党员:赵寿山将军/王宇明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