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蓝田县自卫团魏玉山部起义的经过
胡田勋
一九四九年五月，第一野战军发起陕中战役，相继解放三原、泾阳、礼泉、咸阳、兴平、户县等县，一野第六军于二十日解放了西安。一野六军军长罗元发和政委徐立清进驻西安后，为了扩大战果，迅速解放渭河以南的东府各县，一再强调要同各县地下党密切配合，加强对国民党正规部队和地方武装的策反工作，争取敌军投诚的投诚，起义的起义。根据一野政治部与陕西省委共同研究所确定的任务，计划把条件比较成熟的渭南、长安子午镇及蓝田作为策反起义的三个重点地区。六军军部命令：十七师联络科科长杨振烈负责策划渭南起义；军部侦察科科长王正臣负责策划长安子午镇敌军起义；十六师联络科科长胡天舜(我原来的名字)负责策划蓝田自卫团的起义。
蓝田位于秦岭北麓，是西安东南的重要门户。县城正南的网峪口和东南方向的流峪口是关中通往商洛地区的咽喉要道，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一九四九年四月中旬以后，国民党蓝田县县长刘仲郊逃离前请求上级批准，任命魏玉山为蓝田县县长兼自卫团团长。蓝田县自卫团下辖三个营(也叫大队)八个中队，每个中队有士兵一百三十名左右，加上团部人员，总人数共约九百五十多名。
五月二十日，我随六军十六师刚进驻西安飞机场不久，只见一辆美制绿色吉普车突然开到我的跟前。军部通讯员从吉普车上下来对我说，军首长派我立即接你到军部去。我随车到西安城内芷园军部，在军政委的办公室内，见徐立清政委和一野政治部秘书长兼联络部部长范明同志在坐。我向两位首长举手敬礼，徐政委还礼后对我说，天舜同志辛苦了，我们等候你已多时，有一项特殊任务需你去完成。经我党地下工作同志启发教育，蓝田县自卫团愿意投诚起义，你有敌工工作经验，就派你去蓝田执行策反起义的工作。接着，范部长又对我说，完成任务贵在时机，你得马上出发。我问如何出发?范部长说，你和一名地下工作同志一起去，到了蓝田有人接应。军部已给你们备好两辆自行车，骑上自行车出发好了。不过，你得化装为国民党六十五军的一个军官。说到这里，他立即命令通讯员取出一身草绿色斜纹布的国民党军服，配有上尉领章和一顶青天白日大盖皮沿的军官帽。我穿上后，感到满合适，唯独我穿的是黑粗布鞋子，不相称。范部长又命令通讯员从仓库里取出一双黑色大皮鞋给我换上。他说，怎么样，天舜同志这下可以出发了吧！我回答说，报告首长，我骑自行车的技术很不到家，多年又没有摸过这个玩意，从今早上三点半到现在行军打仗没停，体力已感不佳，天黑前骑自行车赶到蓝田有困难。范部长沉思一下说，好吧，再想别的办法。随之出了房门。这时，徐政委离坐而起，手拿一封信走到我的跟前说：“小胡，你将这封信带上，到了蓝田面交自卫团团长魏玉山和一营营长郑春霆。”我接信在手看了一遍，记得信的大意是：获悉你们弃暗投明，准备率部起义，我们表示热烈欢迎。今派我军代表胡天舜同志赴蓝田与你们共同商榷起义之事，请予接洽。并应同心协力，圆满完成起义任务。
这封信署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政治部，并盖了公章。我将信用针线刚刚缝在内衣，范部长已从外面回来。他给我配备了一辆汽车，叫赶快出发。临行，徐政委一再叮咛，遇事谨慎，不可麻痹大意。我请首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范部长领我到大门口，只见停有一辆美制大卡车。车旁站有一位穿长袍，戴礼帽，完全是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范部长指着那人对我说：“这是艾勇年同志，他负责联络接应，你们要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我和艾勇年同志立即上车，并将自行车带上。
汽车行至东门，值勤站岗的解放军战士见我如此打扮，大起疑心，端起枪大声问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司机只好停车，我在车上回答：“军部命令我们外出执行一项紧急任务。”哨兵又问：“有什么证明？”我答：“没有，是军部安排的，你可打电话询问。”哨兵严厉地说：“你们不许乱动，否则我要开枪。”他打电话问明情况后，才向我们道歉放行。
汽车出东门约行四十多分钟，来到距蓝田县城约二十华里的泄湖镇。车开到一家小饭店门前时，有几个穿便衣的敌侦察人员大声命令停车。他们气势汹汹，极其蛮横。我下车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们跟前说，什么事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其中一个身体肥胖，满脸落腮胡子的挺起肚皮对我说：“你们是那一部分的？”我答：“是六十五军。”他又问我有什么证明，我翻起左上衣的军衔标记对他说，请看看这个。那家伙看了我的军衔标记后唯唯喏喏地说，不知是自己人，请多包涵。我说，没关系，最近共军活动频繁，你们可要特别小心。我应付了敌人的盘查后，司机走到跟前附耳低声对我说，这儿局势不好，距离县城已没多远，能否让我回去，以免发生意外。我表示同意，司机掉头西行而去。艾勇年趁机骑自行车先走了。
我一个人步行着向蓝田县城进发，行至距县城约有三华里的白羊寨时，只见迎面来了一名国民党士兵向我问话：“你是胡科长吗?”我判断这个士兵是奉命接我的，就回答是的。对方告诉我是一个姓魏的派他来接我的。我们边走边谈，知道他是自卫团一营营长郑春霆的侄子郑仲长。走到县西门，郑仲长说西门盘查很紧，我们绕到南门进城。进南门时，郑仲长叫我稍等一下。他走到哨兵跟前唧咕一阵后，就摆手叫我进城。
我们进城到郑春霆的家里，有一位中等身材，穿一身国民党上校军服的人接待我们。进入了正厅东间房内，郑仲长指着那人对我说：“这位长官姓魏，叫魏良，是他派我接你的。”说罢，他告退而去。魏良向我问了一些西安的情况，并说：“你在泄湖遭到敌人盘查时，艾勇年同志乘机骑自行车先到这里，并将你的情况向我作了介绍。现在他已赶到秦岭脚下，离县城约十华里的营上村，与魏团长、郑营长接头去了。”经互相介绍，我才知道，魏良是个地下党员，他受党组织的派遣，不断做魏玉山和郑春霆的工作，给他们交待政策，指明出路，并将自卫团的各种情况和官兵思想动态经常向组织汇报。蓝田自卫团其所以能够起义，固然是当时大势所趋，但也是地下党组织艰苦工作的结果。
我问魏良同志蓝田的形势怎样，起义有无把握？他回答说，魏团长和郑营长都是山里边人，魏住草坪乡寺沟，与商洛地下党负责同志谢华、于谦等不时来往，过去他掩护过党的负责同志王力等人；郑春霆在西安莲湖公园对门有住宅，与我的西安住宅很近，过去也掩护党的地下工作同志和住在大莲花池街七号的王超北同志有过接触。总的来说，自卫团主要负责人受我党影响较深，起义条件还是比较成熟的。但内部认识也不完全一致，我们绝不能麻痹大意。我们相谈了两个多小时，吃罢晚饭，已是点灯时候，郑仲长赶来对我和魏良说，咱们现在同贾德民的第三营，一块到营上村团部，去与魏团长商谈。我们当即动身。
郑春霆驻防火烧寨，魏玉山驻防营上村。火烧寨位于营上村正东，两村紧邻，相距只有一华里。我们先到火烧寨与郑春霆相见。郑春霆约有三十出头年纪，有点文人风度，他客气地对我说：咱们一同到营上村见魏团长去。
魏玉山的团部设在营上村镇公所，所内正厅分内外两屋。进入正厅，郑春霆先让我坐在外屋少等片刻，他与其他人入内屋去见魏玉山。这时，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内外屋官兵出入不断。一个身材高大，长得虎彪彪的警卫由外屋进入内屋，从我身旁走过，挎在他身上的二十响手枪突然摆动了一下。我以为对方怀有歹意，急忙将子弹早已上膛的两把短枪紧握在左右手，以防不测。我在外屋听见内屋里人声鼎沸，声音忽高忽低地议论不休。正当我神情紧张，魏玉山由内屋走出来与我握手相见。寒喧问好后，魏贴近我的左耳低声说，刚才没有什么，请你不要介意，高个警卫是我的外甥李子龙，咱们和郑营长到外面一个僻静处谈谈好吗？我答可以。说罢，魏玉山、郑春霆、李子龙三人将我引出镇公所，到了一家独庄院的住户家，李子龙在大门外警戒，魏玉山亲自给我倒茶点烟，然后开始了商谈。我取出一野政治部写给他和郑春霆的信件，他俩过目后，魏说，起义条件基本成熟。并说，国民党腐败没落，已经失掉人心，蒋介右和胡宗南善搞扶植嫡系亲信，排挤杂牌异己的阴谋勾当。蓝田县前任县长刘仲郊、县党部书记贺经章，都是胡在陕西信得过的人，但当解放军长驱直入，进兵关中，这些人一个个缩回西安准备逃命，却任命我为蓝田县长兼自卫团团长，名为信任提升，实为推入火坑。听到这里，我对魏的思想基础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随后，他又详细介绍了各营装备情况。据魏讲，蓝田自卫团虽是国民党地方武装组织，但武器装备较之邻近县还是比较好的。除三营外，每个士兵都有一支汉阳造的“七九”步枪，总计全团约有步枪八百多支，轻机枪两挺，冲锋枪五十多支，各种手枪二十多把。末了我又问，自卫团内部有没有危险和动摇分子?魏说一营兵员多，最可靠，二营也有把握调得动，三营基本上是虚设编制，团部多数人员和营级军官都有起义的思想准备，唯独副团长张耀臣系黄埔军校毕业学生，原籍辽宁沈阳，属胡宗南的亲信，是监督我们的钉子。我立即表示说，这要引起注意，必要时，可将张干掉。郑点头同意后又说，今天早上从渭南撤下来胡宗南一个团，对我们觊觎相待。他们蛮横无礼，不但在光天化日之下缴了我们警卫班班长魏玉新(魏玉山之弟)的枪，而且正当我和郑营长由县城向这里移防时，公然开枪向我们扫射。为防不测，我才命令二营驻防县城，以便互相照应。接着我和魏玉山、郑春霆共同研究决定了以下几点实施起义的措施：
(一)全团人员五月二十二日在县城集结起义。
(二)部队集结前处决副团长张耀臣，并当众宣布他的罪恶。
(三)由魏玉山连夜派员去县城通知二营营长李震作好集结准备。
(四)对来自胡宗南、刘仲郊方面的决议、命令，口头上服从应付，行动上概不执行。
(五)所有官兵一律不许请假，百倍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胡宗南部的突然袭击。
决定作出后，已是深夜两点了。五月二十日这一天，我从早上三点半由咸阳羊角寨起程行军打仗直至西安，片刻未停，又奔赴蓝田策反起义，前后紧张工作二十二个半小时，确实疲乏极了。魏、郑二人见我两眼皮打架，就说，人是肉的，不是铁的，你赶快休息，有事明天再说。我表示同意，立即返回团部休息。
五月二十一日天亮，魏玉山的警卫李子龙从甜睡中将我叫醒。我刚起床，魏玉山就来了。他愁眉苦脸地说，张耀臣连夜逃跑了。我长叹一口气说，麻痹一步，漏掉一害，实为可惜。随后，我和魏、郑二人把应办的工作作了安排，就带领魏玉山派给我的几个警卫员回蓝田县城。
到县城，我住在县政府，二营营长李震首先前来见我。他在表明自己的起义决心后，送给我一把左轮手枪。李震离开后，我在县政府内巡视了一遍。县政府的人逃走一空，只剩下一个电话员于清山。这个电话员二十多岁，机灵诚恳。我问他，小伙子，你说说，解放军好，还是中央军好?他很认真地回答：“国民党不行了，完全和老百姓对立起来，没有群众基础，还是解放军好。”我又说：“你说解放军好，能不能帮解放军做点事情?”他答：“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会，一定尽力去做。”我说：“那好，你就专心守好电话机，先给我房子架上一条专线，同时要严格控制电话，除我外，不许任何人和西安通话。”他听后满口答应，一切都按我的要求照办。蓝田解放的整个过程中，我与六军及西安军管会的电话畅通无阻，没出一点问题，这和于清山的坚守工作岗位有很大关系。
二十一日下午，六军十六师四十七团突然开来蓝田，我迎接团长罗文贤同志到县政府后，问他四十七团因何到来。他说，军部考虑西安局势尚未稳定，怕蓝田起义不成，故派我团赶来接应。我又向罗团长详尽地介绍了有关蓝田自卫团起义的各种情况，他满意地点头说：任务完成不错，有点独胆英雄气概。由于蓝田没有发生大的意外，加之为防胡、马联合反扑西安，罗团长只在蓝田驻防一夜，二十二日早即率部返回西安。
四十七团刚刚撤离蓝田，魏玉山、郑春霆按照我们原定计划，将驻防火烧寨和营上村的自卫团全部集中到县城。魏玉山与我相见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一边递给我一边说：胡科长，有人要报复我。我接信一看，记得大意为：你若幡然醒悟，效尤孟达，尚可重享光明，正本清源。否则，国军重兵出师蓝田，捣你巢穴，灭你九族。何去何从，由你抉择，勿谓袁某言之不预也。信的落款，署名商洛专员袁得新。
我看完信大吃一惊，接着冷静下来问魏玉山：这是怎么回事？他见周围没有外人，便倾诉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魏玉山原是谢辅三的部下，魏在抗日战争期间捕获巨匪王三春，国民党立即将谢辅三由师长提升为十九军军长，自此两人结为至交。一九四九年五月，谢辅三将近二十多箱的贵重东西存放于魏家。商洛专员袁得新与谢不和，加之由渭南撤下来的一团国民党士兵闻得魏将起义，故途经魏的老家时，与袁得新一起抄了魏玉山的家。抢走了谢辅三存放的二十多箱东西，并给魏写了这封恐吓信。
面对这一意外情况，我命令魏玉山立即将一营拉出城外，把守各个战略重地，以防敌军突然袭击，令二营严守各制高点，务必互相照应，加倍小心。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于当日晚步行返回西安，向军部副政委饶正锡同志汇报工作情况，并提出以下要求：一是请求派出军队政工干部，充实蓝田自卫团起义改编后的基层干部，二是将袁得新写给魏玉山的威胁信呈领导过目，请求再次出兵蓝田应急；三是呈请后勤部长接收武器弹药和其它军用物资。上述要求，饶副政委答应一一解决。在派出的七十多名政工干部中，计有十六师四十八团参谋长王谡儒、四十七团保卫股股长刘秉正等人。
五月二十三日一大早，军部首先派出一辆小吉普车将十六师师长吴宗先同志和我送至蓝田县城，随后又命令十六师四十八团急行军向蓝田进发。
我和吴师长到达县城后，首先布置各界群众迎接我四十八团进驻蓝田的准备工作。当日中午十二点，蓝田自卫团与各界人士及广大群众，在县城南的公路上，敲锣打鼓，鸣放鞭炮，高呼口号，欢迎解放军进城。我军驻防后，吴师长、王谡儒团参谋长和我在城皇庙接见自卫团中队长以上军官。吴师长代表我军讲话，他在充分肯定自卫团官兵投诚起义对解放蓝田作出贡献的同时，勉励大家拥护共产党，参加解放军，为彻底消灭蒋胡军和解放全中国而努力奋斗。
二十三日下午三点，全体起义官兵在县东关体育场集合，由我出面向大家讲话。我在讲了解放战争的大好形势和我党建军宗旨及起义官兵今后的奋斗方向后，接着宣读了第一野战军政治部和西安军管会关于改编国民党蓝田自卫团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六军独立团的决定。任命魏玉山为独立团团长，胡天舜为团政治委员，何志信、王镇邦为副团长，王谡儒为团参谋长，刘秉正为政治处主任，郑春霆为一营营长，李德明为一营教导员，李震为二营营长，教导员姓杨(名字忘记)。当宣读完改编和人事任命的决定后，起义官兵都为自己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而欢欣鼓舞，一些年轻士兵竟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军进驻蓝田后，盘据在这个县附近的敌人闻风丧胆，纷纷南逃商洛。袁得新也只是写信吓唬而已，始终未见他有什么行动。自此，蓝田彻底解放，魏玉山率部起义宣告成功。
四十八团只在蓝田驻防两天就返回西安，六军独立团继续留守蓝田，并在县北三华里的三里镇集中进行短期训练，此时省委已任命孙生贤同志为蓝田县第一任县长，主持全县工作。
独立团在短期集训期间，发出布告，号召原国民党地方武装缴械投诚，凡走此条路者，既往不咎；否则，严厉惩办。原国民党秦岭保安司令部司令岳耀堂由老家蓝田县金山乡龙曲寨赶着六头驮枪枝弹药的骡子缴械投诚，缴出各种枪枝二百多条，手榴弹一百多个，子弹六箱。还收缴到胡宗南军队仓促南逃时扔下的两辆美制大卡车和两辆吉普车。所有蓝田缴获的武器和军用物资由一野六军后勤部运回西安。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九日，我奉命将独立团带回西安继续培训学习。从而顺利结束了策划起义的任务。
谁知起义成功后，自卫团二营营长李震未经任何人审批，抢先给西安军管会发来电文。由于当时军事工作繁忙，以及工作中的疏忽，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七日的《群众日报》在头版位置发表了《自卫团起义解放蓝田，本市军管会电勉努力进步》的一条消息，原文抄录如下：
[ 本报讯 ]：前国民党蓝田自卫团团长李震于五月二十三日率部二百余人在蓝田起义，蓝田宣告解放。西安军管会主任贺龙接李氏来电，即去电慰勉：
喜悉贵部在蓝田起义，从此贵部官兵走上光明大道，殊堪祝贺。尚望努力进步，为彻底解放西北，解放全中国而奋斗到底！
贺龙、贾拓夫、赵寿山、甘泗淇、赵伯平
五月二十七日
从此，李震将这条消息剪下来长期保存，并散布说：魏玉山、郑春霆对起义怀有抵触情绪，是他通过各种努力硬拉过来的。这种说法完全违背历史真实。第一、李在原蓝田自卫团和六军独立团时期，从未任过团长的职务，消息上的“自卫团团长李震”纯属自封；第二、起义官兵九百多人，非二百多人；第三、整个起义是魏、郑二人与我共同研究决定的，李震从未参于研究，他说魏、郑二人是他“硬拉过来的”纯属无稽之谈。
解放后，蓝田历界政府在各种运动涉及自卫团起义问题时，李震凭借此项错误的消息，骗得信任，成了“正统”起义者，其他人有口难辩，只能说：“如若不信，请问军代表胡天舜去。”我因随军去新疆工作，“文化大革命”后期始回陕，且又更名为“胡田勋”，故蓝田地方政府长时期未找到我，致使许多人不能按参加起义者对待。今天这个被篡改歪曲了的历史，终于纠正过来了。
一九八二年五月
《陕西文史资料》（第十三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