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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梯山战役与两次荔北战役纪略

李振西


  一九四八年四月下旬,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的攻势锋芒,直接戳到胡宗南的后方——宝鸡,击毙了整编七十六师师长徐保,全歼该师驻宝鸡的两千多人后,经陕西千阳、麟游、甘肃灵台、崇信、泾川,又打垮了甘肃的马家军而胜利地回到陕甘宁边区。解放军的这种忽然而来、忽然而去、深戳猛打、速战速决的作战方式,戳得胡宗南心惊胆颤,急忙从新调整部署,把五个师摆到西起彬县东至合阳之线,采取重点防御,企图封锁山区,确保陕中平原;又集中四个师,分区控制,准备进一步分进合击,歼灭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的主力。
  当时的军队部署是:
  一、整编五十七师二○三旅、二○六旅,担任左翼,接连马继援整编八十二师一百旅,由彬县大佛寺起,沿泾河南岸,经永寿常宁镇、乾县叱干镇至礼泉昭陵之线的守备,并在泾河北岸扼要构筑桥头阵地;暂十二旅配属泾阳、淳化两县地方武装,担任淳化、尤尾山、口头镇地区守备,除一部机动控制淳化外,主力固守尤尾山、口头镇之线;整编第三师暂二旅、十七旅担任铜川地区守备;整编第三十六师二十八旅,一二三旅、一六五旅,担任澄城冯原、壶梯山、黄龙山区守备,并以一个旅固守壶梯山要点;整编九十师五十三旅、六十一旅及十二旅,担任合阳、王村镇、甘井镇地区守备;整编三十八师五十五旅、一七七旅及突击总队、韩合民团指挥部担任合阳、坊镇、黑池、百良镇地区守备。
  二、整编七十六师二十旅、二十四旅、新一旅集中蒲城白水地区;整编六十五师一八七旅、一八九旅,集中泾阳地区;整编第一师第一旅、七十八旅,集中西安、咸阳地区;整编十七师四十八旅、新三十四旅,集中凤翔、宝鸡地区,为机动部队。
  三、整编三十六师、三十八师、九十师归第五兵团指挥,兵团部进驻大荔,其余均由西安绥署直接指挥。
  一九四八年七月初,韩城、宜川方面的解放军,二次再解放了合阳百良沟以北地区,第五兵团司令官裴昌会命令九十师、三十八师击破当面的解放军,在韩合公路以北高地重点设防,切断韩城至澄北黄龙山区的主要交通线,主力集中甘井镇、百良镇地区机动控制韩城。八月四日前后,九十师、三十八师分向甘井镇、百良镇以北攻击前进。我们一过百良沟,甘井镇、百良镇地区的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主力即撤退到韩合公路以北高地,只在公路北三甲村东北高地摆了一个前进据点。八月五日,三十八师一七七旅即向三甲村高地攻击,开始只用了一个团的兵力和一个山炮连,接着全旅都增加上去,并集中了一七七旅的美造山炮营、三十八师师部的野炮营及临时配属的美造重迫击炮连,集中火力向该据点猛攻,经两日的激烈战斗,虽然附近的房舍都摧毁了,阵地的土地也打黑了,可是始终冲不上去;最后连五十五旅一六五团也增加上,不但没有动摇解放军的据点,而九十师当面的解放军又迫使该师退到甘井镇附近,改取守势。当时我是三十八师的副师长兼一七七旅旅长,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光三十八师当面的解放军至少在一师以上,同时第五兵团部和西安绥署综合各方情报,也判定三十八师、九十师当面的解放军约在两个军以上。根据西安绥署的情况判断,解放军坚守三甲村据点是企图掩护主力集结,准备在百良沟以上北地区歼灭九十师和三十八师,因而西安绥署令澄北壶梯山、冯原方面的三十六师,除以二十八旅坚守壶梯山外,其余集结冯原以东地区,准备策应九十师、三十八师作战。八月七日上午,解放军向三甲村东北高地撤退,我们进入了三甲村的据点。这时我们才知道三甲村据点和九十师对面的解放军,都不过一团人左右。解放军的这种坚强的守备和从容的撤退,震惊了西安绥署。当时胡宗南令我把阵地的构筑、兵力部署,详细绘图具报,籍作参考。旋令九十师、三十八师的各一个团在甘井镇、三甲村以北高地构筑坚固据点,九十师主力集结甘井镇地区,掩护三十八师主力进攻韩城。
  八月八日,我们正在韩合公路以北高地侦察阵地,准备施工时,忽然接到胡宗南限五分钟到的急电:“……壶梯山的二十八旅被围,三十六师主力正在冯原东附近激战,九十师、三十八师星夜回师澄城,以全力协同七十六师、三十六师击破当面解放军,确保壶梯山阵地……”。当晚两师先后通过金水沟,集结到王村镇附近。第二天下午三时左右,赶到澄城城郊时,三十六师已全部溃下来,据说二十八旅主力被歼灭,一二三旅、一六五旅均被击溃,三十六师副师长朱侠阵亡,三十六师师长钟松带几个人逃到澄城南交道镇。当时解放军已追到澄城附近与九十师先头部队一部和三十八师一七七旅发生战斗。当晚九十师、三十八师均在澄城城郊,同解放军对峙,准备与白水方面前进的七十六师李日基部取得联络后,第二天攻击。可是拂晓前,解放军已向澄城黄龙山区退走。于是我们奉令在澄城附近停止待命。壶梯山战役就告结束。合阳大部解放。
  壶梯山战役后,胡宗南于八月二十日左右,在大荔第五兵团部,召集驻渭北各师旅以上的部队长、幕僚长,开军事会议,检查壶梯山战役失败的主要原因。由据守壶梯山核心据点的二十八旅的团长董文轩报告壶梯山战斗经过。据说该团据点被解放军完全摧毁,官兵伤亡殆尽,当旅预备队增援上来时,阵地已突破,全旅均投入战斗,在战斗到最后一个据点被摧毁后,才冲出来。接着,西安绥署副参谋长沈策报告壶梯山战役中三十六师的作战经过,他说明壶梯山阵地的重要性后,即指责三十六师对西安绥署一再指示以全力加强壶梯山阵地的命令不注意的错误,以及二十八旅闻风逃窜和三十六师主力不但不及时恢复阵地坚守待援,反而甫战即逃,致遭受极大损伤,破坏了全盘计划。……沈策的话还没说完,三十六师师长钟松就愤愤地站起来说:“……壶梯山战役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大本营的情况判断错误。……当三十八师在合阳正喊叫解放军的主力在他们的当面时,我们当面早已发现了很多的解放军,而大本营硬说根据情况判断解放军主力在九十师、三十八师的当面,三十六师当面的只是少数牵制部队,于是三令五申地要三十六师主力集结冯原以东,准备策应九十师、三十八师作战,其实解放军声东击西,以少数兵力把九十师、三十八师吸引到合阳地区,而以大兵团秘密运用到三十六师方面,所以当壶梯山战斗一开始,就遭到数倍于我的解放军攻击,此时主力又被截成数段,除过分别突围外,只有全军复灭。可是大本营把失败的责任推到第一线指挥官身上,如何令人心服……”。胡宗南几次阻止钟松说话,钟松始终没理。气的胡宗南把桌子一拍说:“你钟松能干,我胡宗南不好,但是我就不要你干……”。钟松还要说,经裴昌会拉他坐下,才忍住了。胡宗南的脸气青了,当场下令:“三十六师师长钟松撤职管押,师长由七十六师师长李日基充任,七十六师师长由谢义峰升任。”钟松仍不甘服,经大家劝阻,才未再说。胡宗南气的回到休息室,把桌子一推,全部茶具摔坏了,会也不开了。大家都三五成群的坐在树荫底下,闷抽烟,不吭气。还是第五兵团司令官裴昌会提议,找几个人去劝说劝说,可是胡宗南基本部队的将领不敢去,只好叫了几个非嫡系将领去求情,并向胡宗南保证以后要绝对服从命令打好仗,同时三十八师把情报扩大的责任推到参谋长慕中岳身上,算是认了错,这才重新开会。胡宗南在讲话时宣布了钟松革职留任,二十八旅旅长李规、团长董文轩撤职管押,一出丑态百出的军事会议就此结束。
  壶梯山战役后,重点设防、封锁山区的计划失败了,又变换了一套战略方针——机动控制,诱敌深入,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与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在渭北平原决战。一九四八年八月下旬,西安绥署首先选择了大荔、合阳、澄城三角地带的韦庄胭脂山、东西汉村、义井,使用了三个军(此时,蒋军整编师一律改为军,整编旅一律改为师)的兵力布成袋形阵地,企图诱解放军西北野战军主力深入铁练山以南、洛河以东的荔北平原后,再投入四个军的兵力,在陆空协同下,一举而歼灭之。
  当时的军队部署是:
  一、五十七军徐汝诚部,第三军徐良玉部仍担任西起彬县东至铜川的守备。
  二、九十军除以一个团的兵力担任永丰镇洛河渡口,维持背后联络线外,主力在韦庄地区占领阵地;三十八军在胭脂山东西汉村地区占领阵地;三十六军在大荔城郊占领阵地,归第五兵团部指挥,担任三角地带的守备。
  三、第一军陈鞠旅部、第六十五军李振部,集结蒲城、富平;第二十七军刘超寰部,集结华阴、华县地区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一九四八年九月中旬,胡宗南同副参谋长沈策、第五兵团司令官裴昌会来大荔义井校阅三十八军,在集合营以上的官长讲话时说:“……过去我们在战略方面,由于面摊的太宽,包袱背得很重,处处陷于被动,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我们改变了这种战略,把包袱让给共产党背上,我们则采取机动控制,诱敌深入,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在渭北平原进行大规模的歼灭战。今后只要你们三个军能拖住解放军的腿,后边集结的几个军,就一齐参加上来,与之决战……”
  胡宗南于视察袋形阵地后说:“这一次我们可要痛痛快快的打它一个好仗,来振奋一下人民士气……。”裴昌会、沈策也接着说:“那自然……就怕解放军不上我们的钩……”反动派总是把自己的力量估计的过高,把人民的力量估计的过低,但是事实并没有按照他们的主观愿望来发展,他的诱敌深入计划又被粉碎了。
  一九四八年十月初,荔北前线平静无事,谁也看不出解放军有向荔北进军的迹象。十月五日,我得第五兵团司令官裴昌会的同意,瞒着胡宗南到西安去玩,五日晚我到了西安。六日拂晓,胡宗南的人事处长张汝弼、总务长李中毅先后来到我家,催我赶快到前防去,据说大荔前线战事激烈。紧接着胡宗南来电话:“你还没走,谁叫你来西安……”我脸都没洗,就在张、李二人的监视下出了中山门。当日下午一时左右,我在晋城附近遇见九十军、三十八军的眷属,纷纷向后跑。据说前防打的很厉害,部队已经垮下来,当时枪炮声还很激烈,溃兵乱窜,情况已不允许我继续前进,只好沿洛河西岸,准备到大荔第五兵团部联络一下再看。可是当我下午四时左右至羌白附近时,第五兵团部已由大荔逃出,正在那里架设电台,同前方联络。据说九十军、三十八军情况不明,第一军增加上去,也没有消息,三十六军只在大荔城内留一个师暂时维持秩序,主力也已撤过洛河。我看当时他们慌成一团,还有继续西逃的样子,于是又折回晋城准备随第一军找寻部队。黄昏后,我到船舍镇洛河桥头时,满河滩都是溃兵,也分不出是那一军那一师,对岸枪声打成一片,我只好弃车,挤在溃兵伙里同向西逃跑。直跑到七日早饭时,才在蒲城龙阳镇附近,先后碰见了九十军军长陈子干、三十八军军长姚国俊、五十五师师长曹维汉、一七七师副师长张玉亭,才知道十月五日夜十二时左右,驻永丰镇的九十军的一个团突然被解放军包围,军与师、团之间的电话中断。第五兵团司令官叫三十八军驻胭脂山上的五十五师就近派一个团去解围,五十五师一六五团刚到永丰南原原边,就被潜伏的解放军猛袭,立即溃退下来。九十军军长陈子干听说后路被截断,赶忙向铁练山上撤退。三十八军五十五师受九十军的影响,也退到铁练山打虎寨附近。天明时东西汉村的一七七师又被包围。三十八军军长姚国俊,听说五十五师撤退了,一七七师被包围了,也跑上铁练山。铁练山、胭脂山并不是什么高山。只不过是比大荔平原高出几十公尺,东西长约五、六十华里,南北宽约十华里的渭北高原的一个盲肠而已。胭脂山接连铁练山的东端,东西汉村、义井在其南麓,洛河由铁练山西端南流。这时两个军部、四个师,都挤到铁练山上,汽车、大车、炮车塞住了道路,当面解放军跟踪追击,永丰的解放军从中间横插进来,一时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形成有组织的抵抗。空军虽然长时盘旋上空,但是“敌”我不明,无法发挥它的作用。七日晚十时左右,我们先后跑过洛河,直到第二天才在蒲城、渭南一带收住脚;有的还跑到富平。
  三十八军一七七师,自六日早突然被解放军包围后,各方联络中断,孤军困守,经一日的激战,伤亡过重,无法继续抵抗。黄昏前后,开始突围,在突围中,五三○团全团被歼灭,团长王力行、营长邹建舫被俘,营长张渊阵亡、王立志负伤,残部于七日上午,先后逃过洛河。当日下午增援上去第一军,由于九十军、三十八军,均已溃退,也被迫沿洛河东岸退到大荔附近改取守势,七日早也全部撤过洛河。由于当时解放军没有穷追,我们才在渭南蒲城地区站住了脚。总计是役,三十八军伤亡被俘一万多人,九十军六千多人,三十六军一千多人,共计一万七千多人。诱敌深入的三个军,就这样的结束了它们的任务,第一次荔北战役宣告结束。
  但是胡宗南并不甘心于这次的失败,重新调整了阵容,把第一军、六十五军、七十六军,连残破不全的三十六军,焦头烂额的九十军,溃不成军的三十八军也编成四个团的军,一齐推上阵来,妄想与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再较量一下。
  十月八日,西安绥署直接给各军下达了如下的合同命令,其要旨是:
  一、进攻荔北的解放军,由于伤亡惨重,现在寺前镇、邺善镇、韦庄地区整补中,我军拟乘机反攻,将当面的解放军压迫于金水沟西岸,陆、空协同歼灭之。
  二、六十五军军长李振指挥该军及二十七军四十七师杨荫寰部,于船舍镇通过洛河浮桥后,沿铁练山南麓的义井、东西汉村向邺善镇解放军攻击前进,第一军陈鞠旅部附重迫击炮连由铁练山打虎寨、胭脂山向韦庄解放军攻击前进;七十六军李日基部星夜向永丰集结,策应第一军、第六十五军作战,三十六军钟松部沿韩合公路向寺前解放军攻击前进;三十八军李振西部沿金水沟西岸挺进,切断解放军向金水沟以东的退路。
  三、第十二师李继唐部、二十七军三十一师刘孟廉部及战车团集结大荔附近,归第五兵团直接指挥,准备随时参加战斗。
  四、空军大队于攻击开始时,即编队轮流轰炸,协助地面部队作战。
  五、第五兵团部于攻击开始前,进驻大荔,统一指挥。
  十月十日,开始总攻,第一军、六十五军齐头并进到胭脂山义井铺之线。由于没有发现解放军,六十五军军长李振,就错误地认为解放军已闻风退走,唯恐追不上而兼程前进,下午三时左右,当先头一八九师黄祖埙部甫抵东汉村,即遭到解放军的突然伏击,立即溃退到大荔城郊。六十五军军长李振带警卫营及一八七师李明部的一个团在汉村休息,也被解放军包围,打得李振乱嚷乱叫,在报话机上不断以威胁的口吻,叫四十七师师长杨荫寰猛攻包围西汉村的解放军,解他的围,否则就要枪毙他;可是杨阴寰却始终不敢前进一步。李明带一八七师全部增加上去也被包围。据裴昌会对人说:“李振向来都没喊叫过,这一次失了声,足证战事的激烈了。”第一军听说李振被包围于西汉村、一八九师被击溃,吓的在铁练山打虎寨之线改取守势。裴昌会叫三十六军向西汉村攻击先解李振的围,可是该军一二三师一接触便被打的跑到大荔北门外,才收住脚。三十六军军长钟松也赶忙缩到大荔城郊布防。时已黄昏,西汉村的战事还在激烈的进行,解放军几次打进村中,把李振压迫到西汉村西北角挣扎。警卫营、一八七师也被打得稀烂。胡宗南忙叫裴昌会,尽一切力量解西汉村的围,并责令第一线各军师长,如果李振被俘,前线各军、师长都要受处罚!胡宗南所以对李振这样关心,据说因李振是广东军阀余汉谋的嫡系,关系复杂,恐怕舆论责备他而影响他的威信。第五兵团司令官裴昌会根据胡宗南的指示,与绥署副参谋长沈策研究后,决定了如下的解围布署:第一军军长陈鞠旅指挥该军三个师及二十七军四十七师由胭脂山东端攻击西汉村西北,三十六军附战车团一部由义井东南攻击西汉村西南,三十八军于攻占东汉村村后沿韩合公路直趋寺前镇阻止解放军向西汉村增援,十二师附战车团主力沿金水沟西岸警戒,掩护兵团右翼。其实正当胡宗南调兵遣将,准备反攻的时候,解放军的主力于完成击破三十八军、九十军、三十六军的任务后,已北移,围攻六十五军李振的不过是留在后边的一部而已。所以当我们十三日拂晓反攻时,除金水沟方面的十二师和战车团发生激战外,其他方面,甫接触,解放军就撤退,没有发生较激烈的战斗。上午十二时左右,我在东汉村坡底,遇见三十六军军长钟松,他告诉我:“我们一上去解放军就退了,没有怎么打,李振的围已经解了,第一军已到韦庄,我们两个师已到邺善镇,现在二十华里内没有解放军……”,我们两个正在公路旁扯闲,忽然机步枪声很激烈,接着三十八军五十五师师长曹维汉报告:“寺前镇附近发现解放军很多,正与我一六五团激战中……”钟松听说寺前镇尚有很多的解放军,连说:“不好!不好!恐怕解放军诱我们深入,来解决我们,我就怀疑为什么没有怎么打,解放军就撤退了。原来是这样,我要赶快回去准备夜间配备,我们是要后退配备,你们如黄昏前拿不下寺前镇,还是后退配备的稳当,谨防夜间袭击……”同时裴昌会接到我的报告后,也指示我在黄昏前,完成夜间的防御配备。当时我为了迅速击退当面的解放军,除把五十五师全部增加上去外,还把一七七师全部也增加上去,直打到下午五时左右,才进入寺前镇,解放军已向露井镇方面撤走。当晚我们就在寺前镇及其附近布防。十四日早,第五兵团司令官裴昌会给我来电:“当面解放军分向澄城合阳方向撤退,我第一军向澄城方面追击前进,三十六军向合阳王村镇方向追击前进,三十八军向合阳坊镇一带追击前进。”十月十六日,三十八军在没有遭到任何战斗的情况下到了合阳城郊,连夜向西安绥署分别打了两个电报,说经过激战“收复”合阳,解放军向百良沟以北地区溃退了。十七日奉令,经王村镇、澄城城郊、白水、蒲城开到泾阳、三原整补。接着第一军、第六十五军、九十军、七十六军,集结白水、蒲城地区,三十六军集结大荔,二十七军撤过渭河,而结束了荔北第二次战役。
  两次荔北战役,我们都是以丢盔撂甲而宣告结束,按照胡宗南的计划,解放军确已诱来了,但是被歼灭的不是解放军而是我们,绝对优势的兵力也集中了,但被打得焦头烂额的仍然是我们,而不是解放军。谁都知道两次荔北战役都是惨败,而胡宗南却硬把大败说成是大捷,大事宣传,唆使西安各界扩大庆祝,还在西安新城东门外中正堂为几乎作了俘虏的六十五军军长李振设宴庆功,并把李振升为第十八兵团司令官兼六十五军军长,同时要参加庆功宴会的高级将领讲话,歌颂荔北大捷,搞得乌烟瘴气,连李振都摇头感愧!
  一九六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陕西文史资料》(第十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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