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帝陵

　　一、刘询生平
　　刘询，字次卿，武帝曾孙，戾太子刘据之孙。“太子(刘据)纳史良娣，生史皇孙。皇孙纳王夫人，生宣帝，号曰皇曾孙。生数月，遭巫蛊事，太子、良娣、皇孙、王夫人皆遇害。”①处在襁褓之中的刘询，仍受牵连，被关在地方监狱中。而当时邴吉为廷尉监，在该监狱专管巫蛊之案，可怜这个无辜的小孩，就命两女囚淮阳人赵徵卿、渭城人胡组轮流乳养，私自供给衣食，悉心照料。后元二年，武帝病，听信卜者“长安狱中有天子气”的谣言，命令将关押在长安及京师诸官府监狱中的轻重犯人都杀死。刘询又在邴吉的保护下幸免于难。后遭大赦，邴吉用车载送到其祖母史良娣家中。时尝事奉戾太子的掖庭令张贺以私钱供给上学，其高才好学，亦喜游侠，乐于乡里生活。长大后，娶一小官吏许广汉女为妻。
　　元平元年四月，昭帝去世，无子继承。大将军霍光请皇后征召昌邑王刘贺来京。六月丙寅，昌邑王受皇帝玺绶，尊皇后曰皇太后。癸巳(27日后)，霍光奏刘贺于后宫淫乱，便废除了昌邑王。后霍光发现了在民间的刘氏宗孙刘询，使其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不久，群臣奉上玺绶，刘询遂即皇帝位。同年十一月，刘询立许氏为皇后，皇太后归长乐宫。
　　太始元年，大将军霍光归政于皇帝，刘询论功行赏，大封贤臣良将，下诏各郡国荐举文学高第各一人。二年，联合乌孙攻击匈奴，并于第二年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皇后许氏去世后，立霍氏为续。乐府减乐人，使归就农业。亲自处理政事，令群臣得奏封事，以知下情。安排流民，救济灾民。令郡国举贤良方正可亲民者，举孝悌、有行义闻于乡里者各一人。四年，大司马霍禹谋反被平息，皇后霍氏被废。元康年间，恢复高帝功臣周勃等一百三十六家子孙名誉和待遇，立皇后王氏，受灾地区免收租赋。神爵年间，平息西羌叛乱，听信赵充国屯田之计，匈奴前来和亲，设置西河、北地属国以处理匈奴降者，设常平仓以供给北部边防。甘露年间，呼韩邪单于称臣降服，使郅支单于远遁，诏诸儒讲五经同异，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谷梁《春秋》博士。黄龙元年(前49)，刘询崩于未央宫。
　　刘询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任贤用能，平缓刑狱，轻徭薄赋，广开言路，发展生产，吏称其职，民安其业，设置西域都护府，加强了边防，匈奴呼韩邪单于归降，使北部边疆有了较长时期的安定，可谓西汉中兴之君。
　　① 《汉书·宣帝纪》235页。
　　二、王皇后生平
　　汉宣帝即位后，曾先后立许平君、霍成君、王氏为皇后。许平君，即许广汉女，为宣帝在民间时的患难夫妻。其嫁与刘询一年后，生子刘奭，即后来的元帝。刘询立为皇帝，许平君亦被立为皇后。三年后，霍光之妻子勾结御医淳于衍，用药毒死许皇后。“许后立三年而崩，谥曰恭哀皇后，葬杜南，是为杜陵南园。”师古注云：“即今之所谓小陵者，去杜陵十八里。”①“小陵”，今亦称“少陵”。少陵在今长安县大兆乡司马村，据“陕西省文物局文物普查队对少陵测定，距杜陵约6.5公里，陵墓封土呈三层台式覆斗形，大兆乡人称其为‘台台冢’。底边长132米，宽112米；顶边长42米，宽38米。三台由上至下分别为7米、7米、8米，通高22米。这种封土形式系‘昆仑三重’的象征。”②
　　霍成君，霍光之女，其母杀害许皇后后，被宣帝立为皇后。此后，霍皇后母又教其女毒皇太子，几次未果。霍皇后立5年，霍光已死，霍氏杀许皇后之事败露，家族被诛，霍皇后受株连，被废，居上林苑昭台宫。“后十二岁，徙云林馆，乃自杀，葬(兰田)昆吾亭东。”③
　　王皇后，祖籍江苏沛县。其先祖在高祖刘邦时有战功，被赐爵关内侯。后自沛县迁至长陵，爵位传至王皇后父王奉光。王奉光年轻时喜好斗鸡，当时在民间的宣帝多次与其相会，因而相识为友。当时王皇后年十几岁，每当嫁人时，其男便死，所以长时间未嫁出去。宣帝即位后，被召入后宫，逐渐进封为婕妤。霍皇后被废后，皇上可怜太子很早就失去母亲，自身也几乎为霍氏所害，于是挑选平时谨慎而又无子的后宫嫔妃。结果王婕妤被选中，并被立为皇后，以母亲的身份抚养太子。自从当上皇后，王氏并不受宣帝宠爱，很少能看到皇上。后来，宣帝封王奉光为邛成侯。王氏被立为皇后十六年，宣帝去世，其子即位为元帝，王氏便为皇太后，封太后兄王舜为安平侯。后二年，王奉光死，谥曰共侯，葬长门南。元帝去世，成帝即位，王氏为太皇太后。当时成帝母亦姓王氏，故世号太皇太后为邛成太后。“邛成太后凡立四十九年，年七十余，永始元年崩，合葬杜陵，称东园。”师古曰：“虽同茔兆而别为坟。王后陵次宣帝陵东，故曰东园也。”④
　　① 《汉书·外戚传》3967—3968页。
　　② 《风水与西汉陵》110页。
　　③ 《汉书·外戚传》3969页。
　　④ 《汉书·外戚传》3790页。
　　三、文献记载中的杜陵
　　《汉书》文中云：“(刘询)既壮，为取暴室啬夫许广汉女，曾孙(指刘询)因依倚广汉兄弟及祖母家史氏。受诗于东海澓中翁，高材好学，然亦喜游侠，斗鸡走马，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数上下诸陵，周徧三辅，常困于莲勺鹵中。尤乐杜、鄠之间，率常在下杜。”①
　　《汉书》文中云：“元康元年春，以杜东原上为初陵，更名杜县为杜陵。徙丞相、将军、列侯，吏二千石、訾百万者杜陵。”“(神爵四年)冬十月，凤皇十一集杜陵。”“(五凤元年)夏，赦徒作杜陵者。”“(黄龙元年)冬十二月甲戌，帝崩于未央宫。”注文中云：“臣瓒曰：‘帝年十八即位，即位二十五年，寿四十三’。”②
　　《汉书》文中又云：“(元帝)初元元年春正月辛丑，孝宣皇帝葬杜陵。”文中注云：“臣瓒曰：‘自崩至葬凡二十八日。杜陵在长安南五十里也’。”③
　　《汉官六种》文中云：“武、昭、宣三陵，邑皆三万户。”④
　　《汉纪》云：“(元康元年春)以杜陵东原上为初陵，更名杜县为杜陵。”“(黄龙元年)冬十有二月甲戌，帝崩于未央宫。”“(初元元年)春正月辛丑，孝宣皇帝葬杜陵。”⑤
　　《水经注》云：“川水又北迳杜陵东，元帝初元元年，葬宣帝杜陵，北去长安五十里，陵之西北有杜县故城，秦武公十一年县之，汉宣帝元康元年，在杜东原上为初陵，更名杜县为杜陵。”⑥
　　看来，宣帝刘询将自己的葬地选在杜陵是有其原因的。少小的遭遇和煎熬，在他失去了一切皇子皇孙应有的待遇和环境，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便懂得了人世情的不公平、人情冷暖。生活在民间，又使他有机会接触下层平民百姓，了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而具备了和皇宫贵族不一样的品质、性格，也就养育出叛逆性的一面。所以他宁肯将自己的陵墓选择在养育了自己青少年时代的杜陵。
　　① 《汉书·宣帝纪》236—237页。
　　② 《汉书·宣帝纪》253—274页。
　　③ 《汉书·元帝纪》278—279页。
　　④ 《汉官六种·汉旧仪补遗》102页。
　　⑤ 《两汉纪》316—368页。
　　⑥ 《水经注》371页。
　　四、现在的杜陵
　　杜陵位于今西安市雁塔区曲江乡三兆村南800多米的高地上。“陵区范围，南起长安县大兆乡东伍村、甘寨村，北至西安市雁塔区曲江乡马腾空村，西至三兆村西，东到浐河西岸。东西长3公里，南北长4公里。”①现在已划分为“汉宣帝杜陵遗址保护区”。杜陵所在地周围，已建设成为杜陵公园，园内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草，空气清新，环境幽雅。有便道可直通杜陵陵前。
　　远看杜陵，是郁郁葱葱的一座土山。其封土形如覆斗，底部和顶部平面均为方形，底部边长为120米，顶部边长为50米，陵高约30米。陵前有清代毕沅所立“汉宣帝杜陵”碑石、西安市人民政府所立“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石等共六块。
　　王皇后陵在宣帝陵东南约580米，位于大兆乡甘寨村。其封土呈覆斗形，顶部和底部平面均为方形，边长分别为45米和145米，陵高24米。现在该陵为了水土保持而修成梯田状，一层一层形成台阶式，别具特色。
　　杜陵建有陵园，陪葬墓亦不少。
　　① 《陕西帝王陵》71页。
　　

两汉帝陵/阎崇东.—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