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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壹 唐宪宗景陵/二 陵墓与陵园

刘向阳


  1.陵墓位置与陵园规模
  景陵位于陕西蒲城县西北13公里处的金帜山上(今三合乡义隆村)。西距睿宗桥陵3公里,东北距穆宗光陵7公里,距玄宗泰陵19公里。1956年8月6日,陕西省公布为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6月25日,国务院公布为全国第五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金帜山,海拔872米,“山势高耸铺张,有如悬旆”(清乾隆四十七年刻本《蒲城县志》卷二地理),是说山势突兀挺拔,直入青冥,犹如一面旗帜悬挂在空中。山的东、南二面地势平缓,西面为深沟大壑,北面群峦蜿蜒。景陵依金帜山主峰而筑,座北面南,陵区“封内四十里”(《长安志》卷18)。清乾隆《蒲城县志》记载,景陵占地20顷30亩。
  据《旧唐书·令狐楚传》(卷172)记载,元和十五年正月,宪宗驾崩,其第三子李恒即位,诏令宰相令狐楚为山陵使,柳公绰为山陵副使,在金帜山为宪宗修建景陵。金帜山为一座青石结构的山峰,开凿地宫十分艰巨,但整个陵园的修建仅用了四个月时间即告完工。是年五月十九日(820年7月3日),穆宗李恒护送宪宗灵车至奉先县(今蒲城县)之金帜山,为宪宗举行葬礼,太子李忱(宪宗第十三子,后为唐宣宗)从丧。不料,灵车道遇风雨,百官皆散去避雨,惟山陵使令狐楚扶着灵柩没有离开,以显示他的忠心。埋葬宪宗后,有人告发令狐楚充奉景陵山陵使期间,与专知景陵工程的京兆府户曹参军韦正牧、石作专知官奉先(仙)县令于翚及翰林阴阳官等共同贪污工徒钱,克扣伙食,以“羡余(冶炼银子的损耗)”的名义扣压十五万余贯工钱不发,致使工徒“怨诉盈路”,穆宗不得不贬令狐楚为宣歙(今安徽省宣城、歙县一带)观察使,韦正牧、于翚“重杖处死”。不久,再贬令狐楚为衡州(今湖南衡阳市)刺史。后在《景陵优劳德音》诏(《唐大诏令集》卷77)中也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金帜山地势北高南低,景陵座北面南,地下宫殿“玄宫”从山南开掘于山腹之中。陵园布局略同于京城长安,原有内外两重城垣,内城四边皆设城门,门前皆置石狮等大型石仪。四角置阙阁建筑。内城设寝殿、宫阙、卫所、祭坛等建筑物。据文物考古工作者勘测,陵园内城四门门阙和角阙遗址保存较完整,其中东南和西南角阙遗址间距及西南至西北角阙遗址间距均为2400米,南北二门间距约2500米,东西二门间距约2900米。朱雀门内北约50米处为献殿遗址,范围东西长200米,南北宽150米。其上现有隶书“唐宪宗景陵”青石碑一通,上款书:“赐进士及第兵部侍郎陕西巡抚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五级毕沅谨书”;下款为:“大清乾隆岁次丙申孟秋知蒲城县事冯方邺立石”。朱雀门外另有两道门址,第一道门为鹊台,距南神门2876米。鹊台二阙遗址间距63.O米,其西阙尚存,残高1.O米,底长7.O米,宽6.0米;东阙址已被平掉。第二道门为乳台,距南神门526米,其东西二阙遗址间距195米。
  文献记载,景陵建成后,曾广植松柏,称之柏城。陵园西南五里建有下宫。五代时,后梁军阀温韬掘开景陵寝宫,盗走金银财宝,并焚烧下宫。北宋赵匡胤开宝六年(973)曾下诏修葺历代帝王陵墓,景陵也在其中。民国初年,陵园千年古柏被砍伐一空。内城四门外石刻亦多被损毁。下宫遗址位于今蒲城县三合乡齐家村西南庄北250米处,北距陵园2300米。遗址范围东西约350米,南北约200米。遗址上筒瓦、板瓦、瓦当等建筑材料残片俯拾皆是。遗址南有北宋开宝九年(976)所立“大宋新修唐宪宗庙碑铭”一通,碑额六螭垂首,碑身高2.66米,宽1.52米,厚0.48米;碑座长1.77米,宽1.37米,裸露地面高0.47米。碑文为中大夫行尚书司勋员外郎判吏部尚书兼推判太常寺公上柱国和岘撰,翰林院待诏朝议大夫太子洗马同正张仁愿书,字体行楷。现今碑面文字大多漫泐。2010年,陕西省考占研究所在此调查试掘时,发现唐、宋两期建筑基址,其中唐代建筑为下宫大殿基址,平面为长方形;宋代建筑是宋代在唐代建筑基址上新建的“唐宪宗宗庙”建筑基址。
  2.陵园石刻
  景陵陵园石刻的设置组合形式与玄宗泰陵相同,惟玄武门(北门)外增加有小石狮2对,为唐代帝王陵园所不多见(此后的唐懿宗简陵亦有两对)。陵园现存石刻40余件(宋、元、明、清历代祭祀碑石不计),其中,朱雀门外长达626米的司马道两侧存石刻25件,东西两列相向排列,间距约68米。由南往北依次为:
  石柱
  石柱(或称华表)2件,均位于司马道南端乳台阙址北约80米处,通高8.18米,直径1.10米,棱宽0.465米,形制同崇陵。石柱均倒仆于地,残为数节。
  翼马
  翼马1对,位于石柱北24米处。马身长2.35米,高2.76米,头顶独角,颈上竖鬃,身躯肥硕。东列垂尾,独角较小;两列缚尾,独角较大。景陵翼马雕工简陋,与崇陵相比,手法进一步简化,表现在马两肋的翼翅下端雕凿简单。
  鸵鸟
  鸵鸟l件,现存西列位于翼马北24米处。鸟高1.35米,身长1.75米。头颈弯曲,身躯肥硕,尾小,腿短。腹下衬以山石,前后同高。
  仗马
  仗马5对,位于鸵鸟北24米处。每对仗马南北间距亦24米。仗马形制同建陵,其身长1.45米~1.98米,身高1.55米。马头较长,面饰当卢,口衔镳,脖下系铃,身饰鞍鞯,无镫,马尾下垂。另外,北神门外亦有仗马3对,东西列间距45米。除西列第三仗马缚尾外,其余均与司马道仗马形制相同。
  石人
  石人11件(东列7件,西列4件),位于仗马北22.5米处。每对石人南北间距22米。石人完整者身高2.80米~2.85米,东列文官持笏,西列武官仗剑。形制同泰陵。
  石狮
  景陵内城朱雀门外现存石狮1个,其它三门外各存石狮1对。石狮身高1.59米~1.80米,胸宽0.85米。每对间距15米~37.2米。狮头呈方形,额和眉骨突出,雕刻较粗疏。北神门外仗马北另有小石狮2对。一对为蹲狮,一对为行狮,东西分列,形制相同。蹲狮身高0.90米~0.95米,胸宽0.40米,石座埋入土中;行狮合口,身高0.81米,身长1.15米,胸宽0.40米。
  景陵是晚唐帝陵的代表,其陵园石刻与此前的唐帝陵石刻相比,形体虽不甚高大,但造型仍呈精美俊秀之态,雕凿技法简拙中不乏娴熟之工,从侧面反映了“元和中兴”时期,唐王朝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逐渐恢复和缓慢发展。
  


唐代帝王陵墓(修订本)/刘向阳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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