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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与中华文明之源
马世之
黄帝姓公孙,名轩辕,系我国远古“五帝”之首,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黄帝时代为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伟大时代,是中华文明的源头与开端。诚如毛泽东撰书《祭黄帝陵碑》文云:“赫赫始祖,吾华肇造;胄衍祀绵,岳峨河浩。聪明睿智,光披遐荒;建此伟业,雄立东方。”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根据文献记载与考古发现,可知黄帝的时代大体上相当于考古学上的仰韶文化中晚期,与之同时的大汶口文化、红山文化、良渚文化等,均属黄帝时代文化。黄帝作为“中华第一大帝”,是中华文明的肇始者。
“文明”一词,在中国古典文献中,最早见于《易经·乾卦·文言》:“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孔颖达疏云:“天下文明者,阳气在田,始生万物,故天下有文章而光明也。”在这里,“文明”含有文采光明、文德辉耀的意义。从社会发展水准而言,“天下文明”已臻文化上升、社会进步的境界。现代汉语中“文明”一词,是对英文Civilization的翻译,该词源于拉丁文Civis(市民),并派生出Civitas(城邦)和Civititas(市民资格),其原意与城市有关。以后大都用它来指人类社会的进步状态,即由氏族解体而进入有了国家组织的阶级社会阶段。关于文明的概念和标准,中外学者诸多歧义,但大体而言,一般均以城市、文字、金属冶铸和礼仪性建筑作为文明的重要标志。根据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在黄帝时代,各种文明要素均已出现,从朝霞万里的文明曙光,逐渐形成了文明的开端。
原始城市的产生,黄帝始立城邑以居
早在黄帝时代,中华大地上已经呈现出邦国林立的局面。《史记·封禅书》曰:“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索隐》引韦昭云:“黄帝时万国,其以修神灵得封者七千国,或为七十国。”《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之世“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汉书·地理志》说:“昔在黄帝,作舟车以济不通,旁行天下,方制万里,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是故《易》称‘先王以建万国,森诸侯’,《书》云‘协和万国’,此之谓也。”这里所谓“万国”,并非确知为有“一万”之具体统计数字,只是形容远古时期邦国林立的状况。在这些邦国中,有为早期国家,有的只是氏族或部落,不可一概而论,某些早期国家,其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中心,便是原始城市。城市是文明起源的标志之一,也是国家文明诞生的主要载体。
城(Walled town or walled city)是历史文化的特殊产物,并以城垣为其突出标志,同时也往往是“城市”的借称。约在黄帝时代,最早的城已经产生。《史记·封禅书》谓:“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汉书·郊祀志》云:“黄帝为五城十二楼。”《事物纪源》引《黄帝内传》说:“黄帝既杀蚩尤,因之筑城阙。”又引《轩辕本纪》云:“黄帝筑城造五邑。”《中州杂俎》载:“黄帝筑邑造五城。”《淮南子·原道训》曰:“黄帝始立城邑以居。”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案》诗谓:“天上白玉京,五城十二楼。”考古发现的黄帝时代的城址,有仰韶文化晚期的郑州西山古城。该城址位于郑州市北郊23公里处的惠济区古荥镇孙庄村西,北距黄河4公里。北依西山,为自洛阳延伸而来的邙岭余脉,山岭在遗址东侧戛然而止,恰似黄河中下游之交的脊轴;南临枯河,遗址坐落在枯河北岸二级阶地南缘,正是绵延不绝的豫西丘陵与东南一望无垠的黄淮平原的交点。城墙平面近似圆形,南部已遭破坏,城内面积2.5万余平方米,若将城垣与城壕的范围也计算进去,则面积可达3.45万平方米。该城址外面有壕沟环绕,最近又发现外围壕沟,从而形成了三重防御体系。城垣的建造,采用了夯打、板筑和挖槽等多种方法,表明其建筑技术的进步;现已发现城门2座,分别为西门和北门。从西城门北侧城垣上发现的基槽和柱洞推测,这里可能有望楼一类的建筑;城内发现房址200余座,其布局事先经过规划设计,有些房址分别位于一号道路两侧,门皆向北,朝向北城门;此外,还有一座面积112平方米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F84),基址北侧有一面积数百平方米的广场;在房址底部、北城门下、西城门门道下,均发现有埋婴现象,这是建筑过程中具有特殊宗教意义的奠基礼仪。根据碳十四测定的年代数据,该城址年代距今5450—4970±70年,应是黄帝时代的一处权力中心[1]。以郑州西山城址为实例,表明黄帝筑城造邑的记载是可信的。同城关系至为密切的是“市”。关于市,《说文》云:“市,买卖所之也。”《太平御览》卷191引此句时,原文作:“市,买卖之所也。”《管子·问》:“市者,天地之财具也,而万人之所和而利也。”尹知章注:“和,谓交易也,万人因市交易而得利。”《孟子·公孙丑下》说:“古之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耳。”《汉书·货殖列传》严师古注:“市,交易之处。”《周礼·司市》郑玄注:“市,杂聚之处。”又说:“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处,君子无故不游观焉。”由此可知,市是进行买卖交易的场所。市的起源甚早,班固《东都赋》云:“分州土,立市朝,作舟舆,造器械,斯乃轩辕氏所以开功也。”《淮南子·览冥训》说:“昔者黄帝治天下……道不拾遗,市不豫贾。”《文子·精诚》有内容相同的记载。《路史·仡疏纪·黄帝》说:“五置而有市,市有馆,以俟朝聘之需。”根据考古资料,早在5500年前,位于巢湖流域的安徽含山凌家滩遗址已经出现了“集市”等许多有价值的城市元素。“这里既有大型宫殿、神庙等标志性建筑以及布局整齐的房屋、墓地,又有护城壕沟、手工业作坊、集市和大批礼器,所以它当之无愧是一座城市。……这个城市沿河而建,以三个台阶为界线划分成三处功能不同的区域,具备了初级的城市规划水平。”[2]郑州西山与含山凌家滩虽然具备了城市的雏形,但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它们已经脱离了乡村的聚落形态,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古国或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作为文明诞生的重要载体,特别受到人们的关注。
文字的发明,黄帝史官造文字
文字是人类文明最伟大的一个组成部分,没有文字,文明甚至不会出现,而且肯定永远不会达到它的高级形式。一个民族孩提时期终结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创造符号来记录自身的观念。黄帝时代,已有文字出现,王嘉《拾遗记·轩辕黄帝》云:“昆台者,鼎湖之极峻处也,立馆于其下。……帝以神金铸造器。及升遐后,群臣观其铭,皆上古之字,多磨灭缺落。”唐人王瓘《广黄帝本行记》载:“帝所铸剑、镜、鼎、器,皆以天文古字题铭。”黄帝的史官仓颉已经使用文字,被后世尊为“字圣”。《荀子·解蔽》云:“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一也。”《吕氏春秋·君守》谓:“仓颉作书。”高诱注:“仓颉生而知书写,仿鸟迹以造文章。”《韩非子·五蠹》说:“仓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世本·作》云:“沮涌、仓颉作书。”张澍《世本集补注》谓,《周礼·外史》疏引云:“仓颉造文字。”《援神契》云:“仓颉视龟而作书。”《说文》曰:“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蹄坑之迹,初造书契。”卫恒《书势》说:“黄帝之史沮涌、仓颉,视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垂法之则。”李斯《仓颉篇》载:“仓颉作书,以教后诣。”《淮南子·泰族训》云:“仓颉之初作书,以辩治百官,领理万事,愚者得以不忘,智者得以志远。至其衰也,为奸,刻伪书,以解有罪,以杀不辜。”《古今事物考》载:“黄帝时,仓颉比类象形谓之文,形声相益谓之字,著于竹帛谓之书。故有指事、象形、谐声、会意、转注、假借六书之别。”《春秋元命苞》载:“仓帝史皇氏,名颉……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龟文鸟羽山川指掌,而创文字。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乃潜藏。”《淮南子·本经训》也说:“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张彦元《历代名画记》对此解释说,由于文字的诞生,“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这种神异说所渲染的是文字创造的伟大。当然文字的发明创造绝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远古人类的集体创作。文字发明以后,书籍应运而生,书籍所提供的信息,丰富翔实,突破时空限制,其传递知识的功能更为完善。诚如庾肩吾《书品》所言:“开篇玩古,则千载共明;削简传今,则万里对面。”人类文化所以能延续不断,并在积累中日臻进步,全赖文字之功。
根据考古资料,河南舞阳贾湖裴李岗文化墓葬中随葬的龟甲、骨器上,发现了8000年左右的契刻符号,这些刻符同后世甲骨文在某些方面颇有近似之处。仰韶和大汶口文化遗址出土的陶器上,发现了更加复杂的刻画符号,据西安半坡、临潼姜寨、长安五楼、郃阳莘野、铜川李家沟和宝鸡北首岭等7处仰韶文化遗址出土的270多件陶器上,发现有52种符号,大都刻在陶钵外面的口沿上。其中有的符号似可释为“一”、“五”、“七”、“八”、“十”、“玉”、“巾”、“豕”、“示”、“爪”、“羊”、“阜”、“矢”等字。关中地区发现刻画符号的地点范围,东西相距300公里,南北约100公里,在这3万平方公里地区内居住的人们,已经普遍使用这些符号,这批符号已有基本固定的形状及相同或相似的特征,它们似可称为原始文字了。此外,河南灵宝北阳平、西坡遗址,河北永年台口村和甘肃秦安大地湾遗址仰韶文化层内,出土过同半坡相同的符号[3]。
金属的冶铸与使用,黄帝采铜铸宝鼎
金属的冶铸与使用,是人类社会进入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之一。在各种金属中,铜是人类最先认识和使用的金属,铜器是人们第一次采用化学方法,将天然矿石熔化,铸造出来工具与用器,促使社会生产力发生一次质的飞跃。英国著名考古学家吴雷(Leonard woolley)在《人类历史——文化与科学的发展》一书中,深刻指出:“冶金术的发明,把人类从野蛮推进文明。”并在石器时代与青铜时代之间划出一条界线,认为“这是人类历史变革的分界线,主要就是由于冶金术的利用以及依之而生产的很多工艺活动,所以此界有如鸿沟将两者分隔开来。”我国早在远古时代,已经发明了冶金术,相传黄帝为其创始人。《世本·作》云:“黄帝作宝鼎三。”又说:“黄帝使伶伦造磐,垂作钟。”《管子·五行》载:“昔者黄帝以其缓急作五声,以政五钟。”《吕氏春秋·古乐》云:“黄帝又命伶伦与荣将铸十二钟,以和五音,以施英韶。”《洞冥记》云:“黄帝采首山之铜铸刀,名鸣鸿,长三尺。”《太平御览》卷345载:“帝解鸣鸿刀赐东方朔曰:黄帝时采首阳之金得此刀,雄者已飞,雌者独在。”《史记·孝武本纪》谓:“赞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也。”《史记·封禅书》载:“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胡髯号,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广博物志》卷39引《真诰》云:“轩辕自采首山之铜以铸鼎,虎豹百禽为之视火参炉。鼎成而轩辕病崩,葬乔山。”景冬阳《说嵩》谓:“夫黄帝文明之始,礼乐之祖。在位百年,采首山铜,铸鼎荆山,鼎成而崩。”《阌乡县志·艺文志》载明人黄方《铸鼎原黄帝庙奎阁记》云:“阌乡县治之东岗峦一带,若起伏迤逶而来者,黄帝铸鼎原也。昔黄帝采首山铜铸鼎兹原。载典籍可考。……自庙创自汉唐,断庙可识也。……中间扁曰‘骑龙遗踪’,夹道而出山门题曰:‘古荆山’,盖黄帝采首山之铜,铸鼎于荆山之阳,即此处也。”唐代诗仙李白曾来此拜谒,有诗云:“黄帝铸鼎荆山涯,不炼黄金炼丹砂,骑龙飞去太清家,云愁海思令人嗟。……”铸鼎原在今河南省灵宝市阳平镇北,系一突兀而起的高原,南依荆山,北濒黄河,西接关陕,东连河洛。气势磅礴,闻名遐迩,相传黄帝于此铸鼎而得名。1999年,在西坡遗址灵阳公路旁边的灰坑中,发现一块火烧过的铜矿石,大小约4× 6公分。1998年5月—10月,在海拔1980米的具茨山发现古代采铜矿洞遗址一处,洞高6米,宽5米,进深17米,在洞口及其周围发现有砍砸器、敲砸器和高品位的铜矿石及用柴炭烧结的铜矿石块。[4]表明黄帝时代可能已经发明了冶铜技术。
据考古资料提供的信息,西安半坡遗址发现一个青铜片,临潼姜寨遗址出土一个红铜片和残铜管,武安赵窑和榆次源涡遗址发现了铜炼渣,前两处属于仰韶早期,后两处属于仰韶晚期,其分布地域包括陕西、山西和河北。半坡和姜寨的铜器不是用天然铜锻打,经鉴定是铸造的。赵窑和涡源发现铜渣也说明是铸造铜器的。“今天考古的发现与研究,知道仰韶文化(与黄帝时代相当)已是铜石并用时代,这些文化遗址出土了冶铸的青铜制品如刀、环和红铜制品片状、管状器,以及冶铸遗存如坩埚、炼渣等等,反映黄帝时期已存在青铜冶铸业,而文献记载着黄帝命人铸造某种兵器和乐器,当时设置陶正、臣工,出现善于掌火的能人,这些都是有可能的。”[5]
礼仪性建筑的出现,黄帝筑坛祀天地
中国古代非常重视礼制。《左传·隐公十一年》说:“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礼仪虽源于原始习俗,但它却是根植于私有制基础上等级制的产物,用来区分上下、尊卑、亲疏、长幼之间的关系。中国作为礼仪之邦,其古代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便是出现了礼仪性建筑。文献记载,礼仪始于黄帝。《商君书·画策》云:“黄帝作为君臣上下之义,父子兄弟之礼,夫妇妃匹之合,内行刀锯,外用甲兵,故时变也。”当时已有坛、庙、冢等礼仪性建筑出现。《黄帝内传》载:“黄帝筑圆坛以祀天,方坛以祀地,则圆丘方泽之始也。”《通典》说:“黄帝封禅天地,则郊坛之始也。”《轩辕本纪》云:“帝升天,臣寮追慕,取几杖之立庙,于是巡游处皆祠云,此庙之始也。”《黄帝内传》云:“帝斩蚩尤,因置冢墓。”考古发现的礼仪性建筑,多为祭祀遗迹。有人通过对磁山遗址进行研究,认为有关仰韶文化灰坑和S形卵石面建筑遗迹,构成了一处7000多年前的大型祭祀遗址,“与社会基本经济——农业相联系的祭地祈年活动,是这种崇拜意识的核心。”[6]
在甘肃秦安大地湾,发现一处仰韶文化晚期的殿堂遗址(F901),包括主室、侧室、后室的附属建筑,占地420平方米,出土有四足鼎、敛口小平底釜,条形盘、带环形把手的异形器,构成一组远古陶礼器,这处大型建筑,可能是祭祀或举行某种仪式的公共活动场所。在秦安大地湾,还发现一所带地画的居室(F411),室内近后壁的居住面上,有用黑色颜料绘制的人与动物图案。这种罕见的地画,可能与祭祀有关。[7]
河南灵宝铸鼎原为黄帝于此铸鼎,向世人展示天人合一的礼制法则的千古圣地。考古工作者在铸鼎原魁星楼基址附近,发现一环形灰沟,宽约1.5—2米,深约2米,沟内有30—50厘米黑色灰土和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陶片。这里曾出土过大型石铲。因而被认为是远古时代的“燔祭”遗迹。[8]
铸鼎原对面8公里的荆山脚下,有三座并列的山峰,自左至右,分别为蚩尤山、轩辕台、夸父山。轩辕台居中,相对垂直高度约120米,状如截顶金字塔,酷似南美洲玛雅文化的祭坛与神庙。远远望去,台顶像一座方形小城堡。台上南北各有一座残破的夯土台基,相距98.5米,北边台基为方形,长17米,宽13米,高约8—12米。南边台墓为圆形,直径约7米,高约8米。两台均用红、黄、褐、灰、白五色土夯筑而成。[9]唐代诗人陈子昂《题轩辕台》诗写道:“北登阌丘望,求古轩辕台。应龙已不见,牧马空黄埃。”(“牧马”指轩辕台西南的牧马原)。关于轩辕台,《山海经·大荒西经》载:“有轩辕之台,射者不敢西向射,畏轩辕之台。”轩辕台或作轩辕丘,《山海经·西次三经》载:“又西四百八十里,曰轩辕之丘,无草木。”郭璞注:“黄帝居此丘,娶西陵氏女,因号轩辕丘。”《海外西经》亦云:“穷山在其北,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在轩辕国北。其丘方,四蛇相绕。”王红旗《〈山海经〉试注(选)》认为轩辕之丘即轩辕之台,系人工建造的四方台形金字塔。“四蛇相绕”为“巨石雕刻或装饰性浮雕,墨西哥特纳尤金字塔底部即有一蛇形浮雕饰带。”[10]因而不少学者认为轩辕台应为古代祭祀遗迹。
在辽西大凌河流域,发现了5000年前红山文化晚期的祭坛、积石冢和女神庙,喀左县东山嘴遗址的南部没有圆形台基址,中部为方形台基址,构成一组坐北朝南、东西对称的石砌建筑。遗址南部的石圈形台址的周围黄土层中,发现了20件陶塑人像残块,有的为小型孕妇像,有的为大型人物坐像。在凌源、建平交界的牛河梁北山南侧平缓山坡上发现的女神庙,系由一个多室和一个单室两组建筑物构成,二者大体在一个中轴线上。这组有中心、多单元而又富于变化的宗教建筑,系土木结构,墙上的壁画绘有赭红相间、黄白交错的三角几何纹和勾连纹图察。遗址内出土有上臂、肩、手、鼻、耳及乳房等泥塑残块,分属于六个不同的个体,有的与真人大小相当,有的约等于真人的三倍,组成了多彩多姿的女神群像。还有一尊女神头像,额部隆起,浓眉长目,面颊丰满,下颌尖圆,头顶发髻平直起棱,眼球用晶莹碧绿的圆形玉片镶嵌而成,嘴角流出一丝笑意,颇具北方蒙古人种的典型性。这是一处神的世界。在女神庙南面山头上,还分布着巨大的积石冢群,以石垒墙筑墓。巨冢中心为椁式大墓,四周上下绕以棺式小墓,首尾相连犹如谱系,呈众星捧月之势。牛河梁祭祀遗址群以庙为主体,庙、冢、坛结合的布局格式,反映出其祭祀内容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即以祖先崇拜为主的祭祀性质,红山文化坛、庙、冢的发现,被誉为“文明的曙光”。[11]
人文始祖功盖世,开创中华古文明
曾有学者指出:“黄帝时代与考古文化结合起来看,当时农业生产已经社会化,部分手工业已专门化,知识分子(应包括巫师集团)已经阶层化,原始宗教(包括葬俗祭礼)规范化,出现了酋邦王国,出现了政权组织的雏形,许多重要的创造发明,像雨后春笋般的都在这一时期出现。”[12]黄帝时代的创造发明,有陶器、生产生活和交通工具、纺织、丝麻制作衣服、绘画与雕塑、音乐、文字、八卦及天象历法、宫室、铜器等。特别是城市、文字、金属冶铸和礼仪性建筑等文明要素的出现,充分表明黄帝时代是中华文明的源头。约在黄帝时代晚期,文明渐趋形成,历史展现出光辉灿烂的新篇章。事实表明,人文始祖功盖世,开创中华古文明。
注释:
[1]a.国家文物局考古领队培训班:《郑州西山仰韶时代城址的发掘》,《文物》1999年第7期。
b.张玉石:《史前遗址与中原地区中国古代文明中心的形成》,《华夏考古》2001年第1期。
[2]周剑虹,孙晓胜:《最新考古发现证实,我国5500年前就出现了城市》,《河南日报》2002年7月23日。
[3]王志俊:《关中地区仰韶文化刻画符号综述》,《考古与文物》1980年第3期。
[4][8][9]许永生、刘苹:《黄帝铸鼎原与中华文明起源》,载《炎黄颂》(中册),中国经济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
[5]王贵民:《关于黄帝铸鼎传说的文献记载》,载《炎黄颂》(中册),中国经济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
[6]卜工:《磁山祭祀遗址及相关问题》,《文物》1987年第11期。
[7]宋兆麟:《室内地面与丧迁风俗——大地湾地画考释》,载《论仰韶文化》(《中原文物》特刊)1986年12月。
[10]王红旗:《(山海经)试注(选)》,载《山海经新探》,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6年版。
[11]马世之:《文明曙光目击记——访辽西牛河梁女神庙》,《郑州晚报》1987年2月22日。
[12]许顺湛:《黄河文明的曙光》,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584页。
黄帝祭祀与中华传统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黄帝陵基金会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