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铸鼎
刘洪涛编著
我国有多地荆山,到底哪座荆山是黄土高原之荆山?哪座荆山是司马迁《史记》之荆山?哪座荆山符合“禹秉黄制”?哪座荆山符合黄帝铸鼎历史特定的地理环境,黄帝荆山铸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闻昔泰帝兴神鼎一,一者壹统,天地万物所系终也。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
——选自《史记·封禅书》
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及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须。龙须拔,堕黄帝之弓。
——选自《史记·封禅书》
注:1979年,在距阎良不远的姜寨遗址,一期考古出土了一块长约12厘米人工冶炼的铜片,这距黄帝荆山铸鼎约早1000—2000年。仰韶时代遗址中出现的冶铜遗存,还有山西榆次的源涡镇、河北武安的赵窑等地,也都发现了经铸造而成的铜制品,甘肃东林乡马家窑类型地层中甚至发现了一把完整的青铜刀,说明秦汉时期人们关于黄帝制铜的记忆还是相当准确的。问题是黄帝的制铜与升天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呢?考古发现龙山时代中国的铜器冶炼更加进步,具体是出土物分布区域更加广泛,据统计:“大约在东至胶东、西达甘青、北抵河套、南至鄂中这一广袤地带,发现有早期铜的遗址已超过25处”;二是出土物种类数量增加,如甘肃武威皇娘娘台出土铜制品达30多件;三是铸造技术水平提高,如工艺流程细化、合范出现,等等。种种迹象表明此期中国已进入“铜器时代”。而金属冶炼术,则是文明(civi-lization)的主要特征之一,专指人类进入青铜时代以后的国家阶段。我们根据这种情况推测,黄帝铸鼎既成而乘龙升天的传说,所反映的就是“铜器时代”的到来。随着“铜器时代”的到来,“以玉为兵”的黄帝于是在古人心目中绝尘而去,乘龙升天了。
中华文明有一个漫长的发展阶段,中华的“玉圭”文明从考古已经可以推到近8600年前,我们平时所说的中华文明5000年;实际上是上下5000年,是两个5000年、一万年的历史,而“玉圭”文明正是世界其他文明所缺失的文明,世界文明的评判标准从文字、城池、青铜开始,而我们的“玉圭”文明已经走过了一个辉煌的时代。黄帝铸鼎既成而御龙升天,标志着此时的中国已经开始进入“青铜时代”。因此,黄帝荆山铸鼎,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另外,在距离荆山不远的耀州黄堡,至今仍是我国最重要的耐火材料基地,而用于青铜铸造的各种耐火材料包括坩埚等至今仍出自这里。古代人们“农亦农,工亦工”世代相传的传统观念,还给这里形成了大量的青铜冶炼技术工人,而青铜冶炼技术、工人和耐火材料也是黄帝荆山铸鼎的必需条件。考古证明,中华民族在黄帝时代以前的金属冶炼术,不仅代表了当时世界科技的最高水平,同时也是引领世界文明进程的最重要标志。
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
——选自《汉书·郊祀志》
首山属河东蒲阪(今山西永济市),荆山在冯翊怀德县(今富平县城关乡古城村一带)。
——选自《汉书·地理志》
首山属河东蒲阪,荆山在冯翊怀德县。
——选自《后汉书·郡国志》
黄帝采首山铜(今山西永济市),铸鼎于荆山(今陕西富平、阎良和三原之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须。龙须拔,堕黄帝之弓。
——选自《淮南子·冥览训》
雷首山在今蒲州南。一名首阳山,《诗》、《唐风》“采苓采苓,首阳之巅”。《论语》云: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马融曰首阳山在蒲阪河曲之中。《寰宇记》云:首阳即雷首之南阜也。或称首山,《汉地理志》蒲阪有首山祠。《郊祀志》黄帝采首山铜即此。亦称独头山,阚骃曰:首阳山一名独头山。夷、齐所隐也。又名襄山,《穆天子传》云:东巡自河首襄山。又名薄山,《穆天子传》云登薄山寘令干之磴,《史记封禅书》云:薄山者,襄山也。又名尧山,《汉地理志》蒲阪有尧山。《水经注》云:雷首山临大河,北去蒲阪三十里,俗亦谓之尧山也。又名中条山,《元和志》云:雷首一名中条,在河东县南十五里,永乐县北三十里。《寰宇记》云:中条山在芮城县北十五里,亦曰薄山也。又名陑山,《寰宇记》云:尧山在河东县南二十八里,即雷首山,山有九名,亦即陑山。汤伐桀升自陑,注在河曲之南,即此也。《括地志》云:此山西起雷首,东至吴阪,长数百里,随地异名。《通典》云:雷首在今河东县。此山凡有八名:历山、首阳山、薄山、襄山、甘枣山、中条山、渠猪山、独头山也。《蒲州新志》:首阳山在州南四十五里。又中条山在州东南十五里,山狭而长,四起雷首,迤逦而东,直接太行,南跨芮城、平陆,北跨临晋、解州、安邑、夏县、闻喜、垣曲诸境,凡数百里。中条之北有数峰,攒立拱对,州城在州南十五里,中高旁下,俗名为笔架山。又南五里为八盘山。又南十里为麻谷山。又南为凤凰山,去州七十里,与潼关相对,为中条南麓尽处。今按雷首之脉为中条,东尽于垣曲,王屋在焉。
——选自[清]胡渭等辑《禹贡锥指》
注:胡渭,原名渭生,字朏明,晚号东樵。浙江德清人。明崇祯六年(1633)出生在一个世代科举的家庭里,他的曾祖父是进士,做过广东顺德令,祖父是诸生,父亲是举人。康熙二十九年(1690)应徐乾学之邀,去苏州洞庭东山参加《大清一统志》的编纂。胡渭利用编纂《大清一统志》能够看到国家图书馆藏书的机会,收集了大量历代地理资料,进行细致的考订研究,最后写成了一部二十卷四十余万言的专著,取《庄子·秋水篇》“以管窥天,以锥指地”之意,定名《禹贡锥指》。胡渭博采群书,荟萃众说。对历代诸家歧异之说,力求取得统一的说法;对承讹袭谬者,则加以匡正。同时还延伸到对历代山川陵谷变迁的研究,体大精深,蔚然可观。所以说它是历代研究《禹贡》的集大成著作,胡渭注释《禹贡》某水不仅指出即今某水而已,而是将该水变迁和水利兴衰都作全面的论述。读者不仅了解了《禹贡》时代某水的面貌,同时对战国以来该水的历代变迁、水利兴衰以及社会经济方面的影响,有一个全面的认识。《禹贡》各州记有贡物,反映了战国时代各地的产业,以往经学家主要着眼于名物的考订,而胡渭则进一步详述战国时代以后各历史时期该物产在本州及其他各州的生产情况和变迁。因此,其志而远非限于注经。
帝(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之隅,鼎成崩焉,其臣左彻取衣冠几杖而庙祀之。
——选自《通鉴外纪》
富平,旧置北地郡,后周改曰中华郡,寻罢,有荆山。
——选自《隋书·地理志》
荆山在雍州富平县,今名掘陵原。按雍州荆山,即黄帝及禹铸鼎地也。
沮水一名石川水,源出雍州富平县,东入栎阳县南。
——选自[唐]李泰《括地志》
万年县南有泾、渭,北有小河,即沮水也。
——选自[晋]《十三州志》
富平县:“晋又移于今富平县西南十一里怀德城。”
——选自《北周地理志》
富平县,本秦旧县,属北地郡,后魏文帝自怀德城移今里。
——选自[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
荆山,在县西南二十五里岐山东。
——选自[唐]《元和郡县志》
荆山在雍州富平县,今名掘陵原。按雍州荆山,即黄帝及禹铸鼎地也。
——选自[宋]《太平御览》
(荆山)昔黄帝铸鼎于此。
——选自《方舆记》
铸鼎荆山 即三原县西北之嵯峨山,其说详本山下。其山阳为鼎州,其南为湖县,其西为冶谷,皆黄帝铸鼎之证。《帝王世纪》曰:黄帝铸鼎于荆山。鼎成,崩于荆山之阳。《长安志》载嵯峨山事曰:“黄帝铸鼎此山”。今河南阌乡有鼎湖驿,亦传为黄帝崩处。然荆山既有鼎州、湖县、冶谷,及仙里、仙发诸村,则鼎成仙去之迹著明,而阌乡无它左证,况桥陵去此地近,当以《世纪》为是。又按仙去之说,犹言宾天云耳。由秦皇、汉武好仙,方士欲售其术故以黄帝为骑龙升天,此妄诞无稽之语也。后人不查,以为事实。
——选自[明]嘉靖《陕西通志·土地·山川》
史载黄帝铸鼎于荆山,今山阳有鼎州,则此山为黄帝铸鼎所在,帝时名荆山也。今诸儒所谓荆山,即县(三原县)之东原,恐误。又按《禹贡》:“导汧及岐,至于荆山。”今岐山东唯峨为大,禹记事乃略其大而详其细,不记其山而叙其麓,有是理也……《四彝郡县图记》曰:山顶有云气即雨,人以为侯。昔黄帝铸鼎于此山。观此,则此为荆山,其证甚明。诸儒以东原为荆山者,信误矣!
——选自[明]嘉靖《陕西通志·荆山》
(东原)一名浮山,谓洪水时雍州皆水,兹原若浮,以名。……原东北为赵氏河,河东入漆、沮,为石川河。东原至张村里旧县城东,原稍高起,旧名荆山。按:《书·禹贡》注及诸地志皆云然。其南有神泉谷,谷有后土庙,有金人《修荆山神泉谷后土庙记》,则前此诸儒皆以兹原为荆山也。
——选自[明]嘉靖《陕西通志·东原》
注:这是明代中国史学界关于“黄帝荆山铸鼎”是峨还是荆的一次大讨论。《陕西通志》由陕西巡抚赵延瑞主修,三原学者马理和高陵状元吕柟编撰,未几,吕柟以母病辞归,后又身染疾疴,竟伤不起,于嘉靖二十一年七月一日病逝。《陕西通志》盖出自马理之手。马理关于“黄帝荆山铸鼎”是峨的观点依据为三:一是唐在峨之阳曾设鼎州,辖三原、泾阳、礼泉;二是峨大荆小,峨山荆麓;三是峨之巅有云即雨,人以为侯,为黄帝“五气”。马理的观点一出,立即遭到诸儒的强烈反对,诸儒引经据典,认为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且荆山北在唐代即由京师直接管理,哀帝天祐二年也划出美原县设置鼎州。还早在北周闵帝时于中华原置中华郡,其“原”古文为源,乃为“源”也。是根本和起初之意。诸儒还以西汉时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上的故事反对把黄帝的五行学说庸俗化。由于马理对家乡的偏爱,将周秦汉唐的“荆山览胜处”考之为峨巅,并以峨之阳有鼎州和湖县考为“黄帝荆山铸鼎”的鼎湖宫,这都给后来史学界带来了一定的混乱,现经考古部门发现,鼎胡(古文胡同湖)位于蓝田县焦岱镇。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修建,西汉元狩五年(前118)汉武帝因黄帝故事命名鼎胡宫。遗址1988年发现,有“鼎胡延寿宫”字纹瓦当三式。从而证明《三辅黄图》的说法是正确的。但马理毕竟还是治学非常严谨的学者,他毫不隐讳自己的观点,并将“参互考订,得名山大川所在,昔所述者,皆辩而述之”的观点明公于世,针对自己“荆山旧误在富平境中”的同时,也从另一方面忠实地记录了诸儒关于“黄帝荆山铸鼎”在荆的说法。忠实地记录了汉武帝获宝鼎后在富平仲山“氤氲有黄气盖焉”的事实,他提出的荆山“况桥陵去此地近,当以《世纪》为是。”的观点比较中肯。为后来黄帝荆山铸鼎的学术研究提供了新思路。清代邑人韩文才思敏学,以博古通今著称,曾作“荆山记”,并把荆山周秦汉唐以来的自然景观描述得淋漓尽致。韩文考帝王世纪及邑志,以其下有荆渠,有大禹铸鼎的记载提出“黄帝荆山铸鼎”、“唯指为荆”的观点,从而为明清“黄帝荆山铸鼎”是峨还是荆的大讨论画上了一个句号。我国有九地荆山,传统上比较有名的荆山有四地(湖南衡阳、陕西富平、河南灵宝、安徽怀远),且都有黄帝的传说,而以黄帝和大禹铸鼎记载的仅有一地。即陕西富平、三原、阎良之荆山。因此,尊重科学,防止人为杜撰是古今史学研究必须遵循的原则。我们中华民族源远流长,一脉相传,“禹秉黄制”也是学术界大家一个比较公认的观点。
清代,马理的观点屡屡受到学界的批评,清胡渭等在编辑《禹贡锥指》中指出:荆山,蔡氏以为即今耀州富平县掘陵原,而三原马伯循理则以此原为唐之献陵,非山也。《四夷郡县图记》谓黄帝铸鼎处,在今三原嵯峨山。盖嵯峨即荆山也。其山高出云表,登其巅则泾、渭、黄河俱在目前,俯视秦川,其平如掌,其别岭有西原、中原、东原,乃县之所由名也。山阳有鼎州,即黄帝铸鼎出处。岐东唯嵯峨为大,嵯峨之为荆山明矣。……唯刘昭注补《郡国志》曰:云阳县有荆山,引皇甫谧《帝王世纪》为证。是以此为怀德之荆山矣。然昭于池阳县下仍云:有嵌嶭山在北,亦未尝以荆山当薛也。余以图志考之,今泾阳本汉池阳、云阳二县地,嵯峨山在县北,接淳化、三原二县界。淳化亦云阳地,三原亦池阳地也。盖此山跨三县之境,昭所谓云阳之荆山,与池阳之截嶭,实一山也。伯循之说与昭暗合,而愚窃谓不然。富平东距河二百余里,三原更在富平西六十里,禹至此何得便云“逾于河”。伯循三原人,欲引《禹贡》之荆山以为其乡重,独不顾《经》意之离合平。(原文见《禹贡锥指》,大典有收录)
王氏《日记》云:荆山,蔡氏以为即今耀州富平县掘陵原,而三原马伯循理则以此原为唐之献陵,非山也。《四夷郡县图记》谓黄帝铸鼎处,在今三原嵯峨山。盖嵯峨即荆山也。其山高出云表,登其巅则泾、渭、黄河俱在目前,俯视秦川,其平如掌,其别岭有西原、中原、东原,乃县之所由名也。山阳有鼎州,即黄帝铸鼎处。岐东唯嵯峨为大,嵯峨之为荆山明矣。渭按:《汉志》:嵌嶭山在冯翊池阳县北。师古曰:即今俗所呼嵯峨山也,音截啮。《寰宇记》云:截嶭山在云阳县东北十里,一名慈娥山。王褱《云阳宫记》:“东有慈娥山”是也。土人谓之嵯峨山,昔黄帝铸鼎于此。然未尝指嵯峨为荆山也。唯刘昭注补《郡国志》曰:云阳县有荆山,引皇甫谧《帝王世纪》为证。是以此为怀德之荆山矣。然昭于池阳县下仍云:有嵌薛山在北,亦未尝以荆山当嶭也。余以图志考之,今泾阳本汉池阳、云阳二县地,嵯峨山在县北,接淳化、三原二县界。淳化亦云阳地,三原亦池阳地也。盖此山跨三县之境,昭所谓云阳之荆山,与池阳之截嶭,实一山也。伯循之说与昭暗合,而愚窃谓不然。富平东距河二百余里,三原更在富平西六十里,禹至此何得便云“逾于河”。伯循三原人,欲引《禹贡》之荆山以为其乡重,独不顾《经》意之离合乎。禹自岐至荆,九嵕、甘泉、嵌嶭其所必由也,当包在“至于”二字中。唯荆山之麓为强梁原者,直抵河堧,禹从此渡河,故特志之,不必其山高出云表如嵯峨也。唐高祖献陵,《长安志》云在富平县东十八里。伯循谓即掘陵原。然蔡说本《括地志》,《志》魏王泰撰也。岂有园陵所在,而袭此“掘陵”之恶名,以笔之书乎。且《元和志》云掘陵原在富平县西南二十五里,而献陵在县东十八里,相去颇远,此原必非献陵也。地理之学,至宋为已疏,明人尤多不根之谈,当痛绝之。
荆山有三:一在雍域,褱德北条之荆,大禹铸鼎处也;一为荆、豫界临沮,南条之荆,卞和得玉处也;一在豫域,与《禹贡》无涉。《汉郊祀志》公孙卿曰: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按《唐志》虢州湖城县有覆釜山,一名荆山。《元和志》:山在县南,即黄帝铸鼎处。晋灼以为在冯翊怀德县,非也。湖城,元省入阌乡县,山今在县南二十五里。(县属河南府陕州)韩愈诗云“荆山已去华山来,日照潼关四扇开”。李商隐诗云“杨仆移关三百里,可能全是为荆山”,即此山也。《苏传》以此为北条之荆,因晋灼而吴(误)。
——选自[清]胡渭等辑《禹贡锥指》
注:从北条荆山及献陵位置可知胡渭对荆山地理位置不了解,因而结论有误。
按:怀德故城即怀阳城,在今县西北十里,即晋移富平县治也。《寰宇记》云庄富平县西南十里,盖指昔徙县之义亭言之。《禹贡锥指》不知明初富平已徙今冶,仍误。指怀德故城为在今县西南,又谓非汉怀德县地,而不指汉县在何方。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鼎湖宫 晋灼曰:“鼎湖宫,《三辅黄图》以为在蓝田。”
——选自[明]嘉靖《陕西通志·圣神·帝王遗迹》
注:鼎胡,位于蓝田县焦岱镇。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修建,西汉元狩五年(前118)汉武帝因黄帝故事命名鼎胡宫。遗址1988年发现,有“鼎胡延寿宫”字纹瓦当三式。历代文献及诗词中常因黄帝荆山铸鼎问题涉及到此。因此,鼎胡也是确定黄帝铸鼎荆山的一个重要地理标志。
古代建筑
(一)省略
(二)省略
(三)瓦当、印章、玉器、铜镜
鼎胡延寿宫瓦当:1988年9月焦岱村汉鼎胡延寿宫遗址出土,瓦当与半圆形简瓦连在一起,中心有篆书“宫”,四周篆书“鼎胡延寿”四字。据《汉书》、《三辅黄图》记载,陕西考古研究所试掘证实,瓦当为汉鼎胡延寿宫遗物。
——选自新版《蓝田县志》
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名称:鼎胡延寿宫遗址;时间:西汉;公布时间:1992年6月;保护级别:省级;文化类型:宫殿遗址;范围与尺寸:东西1200米×南北1000米;所在地:蓝田县焦岱镇焦岱村。
——选自新版《蓝田县志》
西安府富平县西南有荆山。
——选自《明史·地理志三》
怀德故城在县(富平县)西南五里,周三里。《汉书》曰:怀德属冯翊。
——选自[明]明嘉靖《陕西通志·古迹》
频阳古城县东北五十里,秦厉公立县处。应邵云在频水之阳是也,南有王翦宅,即秦赐美田处。
富平故城西魏时置,在石川河阳。
怀德故城在县西北十里,即今怀阳城。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古迹》
西魏文帝大统五年,自怀德徙富平于今县西南三里石川河之阳婆婆原。废帝三年,以富平隶宜州(今耀州)。后周闵帝二年,于县置中华郡(以在中华原石,故名)。领富平。武帝建德四年,罢中华郡以富平隶冯翊。
富平一邑合古怀德、鼎州、裕州、中华郡、通州郡、美原、土门、频阳为一县。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注:中华原石今在何处,目前尚不得知。
富平于周秦为频阳县。西汉又置怀德县,属左内史。东汉省怀德入频阳,属左冯翊。晋改怀德为富平,为北地郡,频阳仍属冯翊。苻秦于频阳置土门护军。南北改富平为中华郡。隋隶雍州。唐析富平为美原县二县,俱属宜州。又徙富平于义亭,隶雍州,改美原为鼎州,又改为裕州,隶耀州。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西汉高帝时 (前206—前195)于县境南部设置怀德县(故址在今华朱乡怀阳城附近),东汉时(25—220)并怀德县入频阳县,属左冯翊。西晋时(265—317)白彭原界(甘肃庆阳地区西南)徙富平县治于怀德古城,西魏文帝大统五年(539)县治由怀德古城迁至石川河北岸(今城关乡古城村一带),北周闵帝元年(557)于中华原置中华郡(今城关乡石佛原一带)。唐代分县为等,定富平为赤县,由京城直接管理,哀帝天祐二年(905)划出美原县,设置鼎州。
——选自新版《富平县志》
荆山旧志谓即城南掘陵原。
——选自[明]嘉靖《陕西通志·富平县》
(富平)环县四面皆丘陵也,西北自岔口东巡,漆沮而南为檀山,西麓南十里分而为二。一派由温泉而东至于县治为中山,山下有万泉涌出,汉武帝获宝鼎于汾阴至中山,氤氲有黄气盖即此;其南一派由树连坊而南经县治南名强梁原,西魏富平县处,原之南高者为荆山。即《禹贡》掘陵原也。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淡村原 位于县城西南淡村乡,北起赵氏河南岸,南界三原县境,包括古盘龙原。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强梁原 以西方金刚,其气强梁,故名。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附:山川考
荆山在县西南十里,怀德故城南,《禹贡》“导汧及岐,至于荆山”所谓北条之荆山是也。汉书《地理志》怀德县:禹贡北条之荆山在南,下有强梁原。《括地志》荆山,今名掘陵原。《史记·封禅书》黄帝铸鼎于荆山下。《帝王世纪》禹铸鼎于荆山下皆指此。
按《禹贡锥指》周勃从定三秦,赐食邑怀德,寻置怀德县。《帝王世纪》禹铸鼎于荆山,在冯翊怀德之南,今其下有荆渠。《水经注》渭水之北,沙苑之南即怀德县故址。《地理志》荆渠即大禹铸鼎处。《水经注》沮水东南历土门南原下,东经怀德城南,城在北原上,又泽泉水,东经怀德城北,东南郑渠合沮水。《寰宇记》怀德故城在今富平县西南十一里,非汉怀德县也。盖后汉未及三国时,因汉旧名于此立县,今有废城存。《隋志》云:富平县有荆山。《元和志》云:在富平县西南二十五里。《长安志》云:在县西南二十里,山下有荆渠。近渠即强梁原也。二、怀德城未知孰为西汉之旧县,《禹贡锥指》援据诸说,谓荆山当在朝邑,而《一统志》又云:怀德故城在今同州朝邑界。然汉志怀德有荆山,诸书皆谓山在富平,恐古人相沿讹误,今荆山实在富平。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山川》
吕村原,经县治南,名强梁原,西魏富平县(治)处。原之南,高者为荆山,即《禹贡》掘陵原也。蔡氏传曰:“荆山,即北条之荆。今耀州富平掘陵原,是铸鼎地也。”
又南三十里吕村原,有彭思王李元则墓(李渊子,字彝,封彭王;贞观中为遂州督督,后为澶州刺史,卒谥思,故称彭思王。在献陵东朱家湾,原吕村乡南庄村东南,今属三原)。
巩家里,有阎良村、断原。
——选自[明]万历《富平县志》
注:吕村原西为买家坡,南为冯家原,东南高者为荆山。山下“长沟”是过去富平、三原、临潼三县的交界,有“一鸡鸣三县”之誉。荆山东西长15里,横10里,清代邑人韩文所作“荆山记”记载较切。
荆山记·韩文
“荆山振臂于嵯峨,嵯峨盖吾乡。望西山而指为日月之所入也。”在泾北东二十余里,浊峪河发源甚微,若斧凿状,直横破而南。山之阳约有五、七十泉,灌池阳田千顷,近居多富。节义文章,则前辈蔡心王先生千古矣。七十里至坡峪,即迤山,周割地于秦之界。为行人迹踏,断五丈许。至此,皆名原。盖池阳改三原,此其一也。道东绝顶有法华寺,水清树茂,游人闲客,寄栖其上。东二里则仓文寺,为黄巢作乱之始,祖师法身尚在。正月望,妇女祷病灸柏尝取骨祀之。高阁起山门,可卧看长安。北里许,有深潭,幽静绝非人间。去村远径,容足一二,闲游者往还焉。有水甚甘,烹茶有异香。山僧提瓦器供茗饮者去之。
予壬午间居是寺,坐草枕流,凡三年。再一里,则昆仑山,古庙森严,僧道各一,不识为何方人。山名不知起自何代,乃得擅河源之富。东则为荆山地,长十五里,横十里。考之帝王世纪及邑志,则大禹铸鼎处。又名掘陵原,以唐末陵多掘去。知者,唯指为荆山;知非黄帝铸鼎嵯峨之荆山也。汉以放象。再读唐诗,固知草深林密。吾家有屋梁,自祖父相传为山上木。又按少陵有“渭北春天树”之句,可据也,而今多垦田。予再居罗汉洞读书,有僧掘地得石碣尺许,书至元元年(1264),开田百亩。此盖自元时已然。
山之中则有唐高祖陵,人咸呼沙冢,多古碑,土人苦为累,或毁或埋地中。旁为长安古道,唯一二亲王古碑文尚存。右为唐小王陵,无记,唯石马、人环列。暮夜人行,闻悲鸣声。前峰民堡,为马踏人击不可居。六月四日事,疑有遗恨。左八角冢则太上皇陵也。其下万年县,进五里,漆沮两水合而突驶竟过投渭,前后左右,遂无旁枝,所称断原者是也。吾家居山,北岸有城,山在襟带间,常游其上。周秦汉唐,风景依然。南则秦岭云道、华岳天亭,泾渭照其面;西则太白雪阴、终南仙馆,清霸横其眉;东与北梁山崎险、明月峥嵘,河洛束其带。从下观之,挂日摩月,星辰河汉处其巅。荆山受关中之富,天下名士、四方豪客,游之者少,俱向有名处争富贵地喧嚷耳。荆山无石,不欲违俗激世,硬出角骨;荆山无花,不欲柔面媚人,自染脂粉;荆山无楼阁,不欲上下低昂,别生枝节;荆山多草木,正以逢春自荣,四时造物,不事打点;荆山多樵客,牧童自有知己,不问咸阳宫殿近果何如,淡漠闲远,家常自足。有人言,华山人易到,吾曰凿坏山灵矣。吾以问之山,山曰:雷云风雨,不以吾山之小而不来。向者雨化刘先生与吾朝夕友,名山著业。吾以待子功成,行在天下五岳,石携一片来,以铭之,逐以记。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注:本文录自清光绪《富平县志》。韩文,清富平单人,曾任滨州知州。顺治年间纂《富平县志》,全志分二十二门,无图;志稿未刊,已佚。韩文才思敏捷,以博古通今著称,他以“考之帝王世纪及邑志,以大禹铸鼎处,又名掘陵园,”而确立“黄帝铸鼎嵯峨之荆山”,从而提出“知者,唯指为荆山”的观点,在当时影响很大,并为后世学者所推存(有些方志在录用此文时,遗录了“考之帝王世纪及邑志,则大禹铸鼎处。又名掘陵原,以唐末陵多掘去。知者,唯指为荆山”的一段话)。因此,尊重科学,完整记录反映历史,也是古今史学研究必须遵循的原则。本文的“禹秉黄制”所反映的观点,是中华民族源远流长,一脉相传的观点,在学术界比较公认。另外,韩文的文采华丽,把荆山“周秦汉唐”以来的自然景观描述得淋漓尽致。当我们回首去看明赵应春所撰的《重修后土庙记》,再以此上溯,去读唐诗。去读先秦的《诗经》,于是,一个自然景观,那就是周秦汉唐以来的“荆山览胜”处,便不言而喻了。
荆山原,又名断原,习称南原、吕村原。该原沿石川河南岸,西起买家坡,东迄石川河西岸。
原之东首有汉太上皇陵,东西横列无名陪葬冢50余座。周秦汉唐时,这里草木葱翠,蔚然深秀,是文人学士游览胜地。清代邑人韩文曾作“荆山记”,把荆原当年的自然景观描述得淋漓尽致。
(荆山) 绿树成林,气候湿润,呈现一派亚热带风光,门头象、鸵鸟、踵骨鹿,游走嬉戏,清韩文“荆山记”荆山振臂于嵯峨……汉以放象。
……少陵有“渭北春天树”之句……
——选自新版《富平县志》
富平县西南有荆山。
——选自《清史稿·地理志十》
迤山,一名瓦窑头山。《方舆纪要》在县西南二十五里,昔周东迁,以岐丰之地赐秦襄公,遂有畿内八百里东至迤山是也。
浮山,一名浮原。《通志》在县东北二十五里,世传洪水时隐见若浮,故名。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五帝纪黄帝:
纲,帝崩于荆山之阳,葬桥山,子玄器践位。
帝采首山铜,铸三鼎于荆山之阳。鼎成,崩焉;其臣左彻取其衣、冠、几杖而庙祀之。
——选自[清]吴秉权等辑《纲鉴易知录》
《四彝郡县图》和《云阳宫记》等旧志中,均有黄帝铸鼎嵯峨山的记载。黄帝铸鼎之事,虽属传说,但毕竟反映了本县域内有原始社会先民活动的迹象;说明四千年前本县原区已经是华夏氏族重要的聚集地区之一
——选自新版《三原县志》
荆原为邑北界,绵亘数十里,与骊山相望,陂陀拥护,如屏障然,
——选自[清]乾隆《临潼县志》
荆康 又名北原。位于县北45公里,即荆山尽处。自三原县逶迤而东,经富平、临潼二县之交,至阎良为石川河冲断,故一名断原。
——选自新版《临潼县志》
北条荆山属富平之南,三原之东,临潼之北,蒲城之西,皆统一为荆山。
——选自《富平县志·吴志·山川志》
荆山,一名断原,即荆山脉尽处。自三原迤逦而来,至富平临潼两县之交,为漆、沮水冲断,因名断原。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古迹
黄帝铸鼎处。
夏禹王铸鼎处。
中山汉武帝祀鼎处(武帝获宝鼎于汾阴,鼎至中山,有黄气氤氲,射麃祀之,有制文)。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
注:麃,颜师古注:鹿属也,形似獐,牛尾,一角。
禹贡北条荆山考
《禹贡》“导汧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壶口山在山西吉州西70里,雷首山一名中条山,在山西永济县东南15里,太岳山在山西岳阳县北,即霍州之霍山也,一名霍太山)
以所叙山脉观之,是北条荆山之首于岐山接,而山脉迤逦东行,荆山之尾东濒于河,兹山之脉固甚长也。《汉书·地理志》左冯翊怀德县:禹贡北条荆山在南,千古强梁原,洛水东南入渭,雍州*(上宀下左氵下右帚)郦道元云:渭水又东径平舒城北(平舒城在华阴县西南十里也)渭水之阳即怀德县故城也,城在渭水之北,沙苑之南(沙苑在同州府城南,当朝邑县西南)。《地理志》曰:禹贡北条荆山在南,下有荆渠,即夏后铸九鼎处也。郦氏之说与班氏之说最古之说(汉怀德县在今朝邑县西南,富平县南10里,亦有怀德城。乃后汉建安中移置,非汉初县)。《后汉书·郡国志》则谓左冯翊云阳县有荆山(洪氏亮吉曰:汉云阳县城在淳化县西北60里,按:《雍胜略》以泾阳县北40里之嵯峨山为《禹贡》北条荆山,其说本《后汉书·郡国志》盖泾阳之北即淳化县境也),自《隋书·地理志》谓富平县有荆山,于是后人注禹贡者,皆以北条荆山专属于富平(《蔡氏集传》、《毛氏禹贡指南》、《孙氏尚书》、《今古文注疏》皆云荆山在富平县,唯孔氏传曰荆在岐东,未言属何郡县)。而蔡氏集传并云,耀州富平县掘陵原即北条荆山,盖以掘陵原与强梁原之音相近也,然班氏即系荆山,又系强梁原,则山自为山原,自为原,未可合而为一也。又谓富平荆山之下有荆渠,荆渠即强梁原者,夫渠以注水为洼下之地,原系高原,则隆然特起,以渠代原,尤觉未谛。況郦道元谓:渭水之北,沙苑之南,怀德县荆山之下有荆渠,并未言荆渠即强梁原也,今以地图考之,若北条荆山专属富平,既与禹贡逾河之文不甚符合,而与班氏洛水东南人渭之语尤相抵牾,夫《禹贡》既言“导汧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则荆山之尾距河甚近。班氏于荆山下云:洛水东南入渭,则荆山之麓其去洛水亦不甚远,若专属富平,则怀德之西南(此指朝邑西南之怀德而言)尚隔重泉(汉县属左冯翊故城,在今蒲城县东南五十里)频阳(汉县属左冯翊故城,今富平县东北六十里)二县班氏何不系荆山出于重泉、频阳之下,而属之于朝邑西南之怀德耶。且洛河入渭之处,距富平甚远,地望亦不相属,《方舆纪要》云:荆山在富平县南十里,又云《汉书》注怀德县南有荆山,盖主朝邑之怀德而言,今富平西南十五里之怀德城,乃后汉建安中因旧名移置,非汉初县也。又云朝邑县西南三十里有怀德城,汉县属左冯翊。又云朝邑县西南三里有紫阳山,盖九嵕、荆山之脉,曼衍而东,山其罔阜错列处也,又云朝邑县治南有强梁原,俗谓之朝坂(《寰宇记》引《水经注》洛水篇,逸又云:洛水东南历强梁原,俗谓之朝坂。《方舆纪要》说本此),《郡国志》长春宫在强梁原上,盖原本广衍县治,故宫皆据其上,《汉志》怀德县南有荆山,下有强梁原,即荆山北麓矣。汪梅村氏士铎亦云:汉怀德城在今朝邑西南,而西延及富平界,故荆山洛水同系之。顾、汪二氏之说,不以荆山专属富平,是为善读古书者,盖自后汉移怀德于富平考古者,遂以富平之怀德为朝邑西南之怀德。于是,专系荆山于富平,此致误之由也。《禹贡》于“导汧及岐,至于荆山”之下,即继以“逾于河”,由西而东荆山之脉甚远,不得专属一县明矣。今参之众说,考之舆图,窃渭《后汉书·郡同志》云阳之荆山,指荆山之首而言,班老怀德之荆山,指荆山之尾而言(岐山之东为乾州之梁山,又东为礼泉之九峻山,又东北为淳化诸山,此为荆山之首,又东南为泾阳之嵯峨山,中山又东为三原之亮门山,又东为富平之荆山,又东为蒲城之荆山,此为荆山之尾,又东即近朝邑县境诸山,虽随地异名,而实为荆山一脉)。而富平之南、三原之东、临潼之北、蒲城之南,所有诸山,皆可统以荆山名之矣。故《陕西通志》云:荆原,一名断原,即荆山脉尽处,自三原迤逦而来,至富平、临潼二县之交,为漆沮水冲断(漆沮水即富平之石川河,《禹贡》之漆水也。南流入渭,《禹贡》沮水出中部县西,东流入洛,详见漆沮异同辨中),因名断原。又云荆姚镇在蒲城县西南四十里,当亦由荆山得名也。今考李申耆先生《舆图》,蒲城县南有一山,即班老所谓怀德之荆山也。此山之东即为沙苑地,居洛渭之间,洛河入渭,故道即在其东南,其地正当朝邑之西南,班老所谓强梁原,其即今之沙苑(郦道元谓怀德故城在渭水之北,沙苑之南,是为沙苑近怀德之一证),《元和郡县志》沙苑在同州南十二里,一名沙阜,东西八十里,南北三十里,《同州志》云:沙苑在州南洛渭之间,亦名沙海,亦名沙泽,其中分土其者曰沙阜,东跨朝邑至渭南,南连华州,是沙苑之绵亘固甚也广也。《寰宇记》引《水经注》洛水篇,逸又谓朝邑之朝坂,即《汉志》之强梁原盖朝坂与沙苑,虽隔洛河,其地脉固相通也。得是说而班氏之旨,始明与《禹贡》导山之文亦相符合矣。若河南阌乡县南二十五里之荆山下有铸鼎原,为轩辕铸鼎处,即阜昌禹迹图所绘虢州之荆山也(宋虢州治虢略县,在今河南灵宝县南)此荆山与雷首山仅隔一河,当为北条荆山之别,幹又《禹贡》云:荆河惟豫州,孔傅郑注均谓豫州西南至荆山,此指南条荆山而言(南条荆山在湖北南漳县西北八十里),非北条之荆山矣。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山川》
上古
传谓黄帝采首山之铜,铸鼎于荆山之下,以象天地人;烹牲牢于鼎,以祀上帝鬼神。黄帝既崩,其臣左彻削木为黄帝像,率诸侯朝祭之。然此乃后世道家之言,不足凭也。
帝尧之时,鸾雏来集,麒麟来游。只支国献重明鸟,国人多刻铸鸟状,以去魑魅。
帝舜祀上帝山川鬼神,做五瑞玉器,多以圭壁。此时盖尚在石器时代,故兵器俱石制,尧舜之时天下泰(泰同太)平,故武器化为礼器,如石斧化为圭,圆形石饼化为璧,唐时发舜妃女英冢,得大珠及玉碗,足证当时玉器之发达也。
——选自[民国]梁思成《中国雕塑史》
注:梁思成(1901—1972),著名建筑学家和建筑教育学家,出生于日本,原籍为广东新会县(今广东省江门市新会区)。梁启超的儿子。1915年入清华大学学习,1927年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并获硕士学位。任民国政府战区文物保护委员会副主任、清华大学建筑系主任并被美国耶鲁大学聘为教授,曾任联合国大厦设计顾问建筑师。曾参与人民英雄纪念碑及北京新城设计。有《梁思成文集》1—4卷。
按:《禹贡锥指》浊水至三原县界散绝,白渠亦不入富平境,所恃以溉田者,唯石川河水而已。
至白渠与泽泉合,俗谓之柒水,而曰柒沮水
按:漆本柒,古泰字也。泽泉水自郑渠合沮水,又直绝注浊水,至白渠合焉,故浊水得漆沮之名。
绝白渠东迳万年县,其一水东出,即沮水也。东与泽泉合,又循郑渠,东迳当道城南(当道城在频阳故城南),又东莲勺县故城北,《括地志》云:沮水,一名石川水。源出富平县东南入栎阳,盖此与浊水合流者也。《寰宇记》漆沮水,亦名石川水。西北自华原界流入,由西南至盘龙原涧谷水入之,又东流历荆山之阴,自断原口而南温泉河入之。《方舆纪要》云:县南十五里有富平堰,又南五里为龙门堰,皆漆沮之支流也,郑白二渠旧自泾阳东入注焉。
按:古图无漆沮,以漆沮即昔孔安国《尚书传》、《水经注》阚骃皆言是也,李季卿《三坟记》石刻亦云,漆沮泛滥,冯翊昏垫,是唐人犹存汉人言,漆县有水入渭,在今麟游县合雍入渭。诗曰:“自土沮漆”,是古但有两漆水耳,《水经注》洛水下有漆水,又遁甲开山图,长安西有漆水矣,康海《武功志》有漆渠自非《禹贡》之漆,然自乐史宋敏求以来,所在多漆水矣。康海《武功志》有漆水,自豳岐间来,其南十二里,古川口即漆渭交合处,又有浴水亦从豳西梁山来,以为即沮水,讹称郑渔仲序,地理略谓天下如指诸掌,而信漆沮由富平入渭之说,盖《括地志》未审豳岐泾渭脉络所在,富平在泾东,漆在泾西,安有岐梁之水越泾而东再至富平始入渭也。渔仲误且如此,《禹贡锥指》漆沮水为洛水,郦道元承之。于是漆沮与洛合为一水矣,洛水源出自定边,至华阴入渭,浊流千里,诗《小雅·吉日》“漆沮之从”,此漆沮在泾之东,即禹贡之漆沮也,由同官耀州而至富平入石川河,其水澄清,清浊攸分,泾渭各别,不待辩而自明矣。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山川》
《禹贡》、《雅颂》漆沮异同辨
《禹贡》、《雅颂》皆言漆沮其名,虽同源,流则异。有泾水以东之漆沮,有沣水以西之漆沮,泾东之漆沮,《禹贡》之漆沮也。沣西之漆沮,《雅颂》之漆沮也,漆沮本二水名,前人考水道者每合二者而为一,以致言人人殊几于无所折中,今请先言禹贡之漆沮,《水经注》云:浊水至白渠与泽泉合(今名泽多泉,在陕西富平县西北)。俗谓之柒水又谓之柒沮水(古人作书,以柒为漆,柒与漆同。按:漆水发源同官县北,南流径耀州、富平、三原、高陵县境至临潼县北入于渭,是为《禹贡》之漆水。又有一沮水,发源同官县西北,南流至耀州与漆水合流入渭,此为沮水之支流,非《禹贡》之沮水也。禹贡之沮水,发源中部县西,东流入洛亦谓之东沮水,详考见下)。绝白渠,东经万年县故城北为栎阳渠(汉万年县属左冯翊,与栎阳县同治,栎阳亦属左冯翊,洪氏亮吉云:汉栎阳县城在陕西临潼县东北七十里)其水又南屈,更名石川水,又西南径郭狼城西,与白渠支渠合,又南入于渭水。按《水经注》所云:柒水即今发源同官县北之漆水,南流至耀州与沮水合(此系沮水支流,非禹贡之沮水),又东南流径富平县西,亦名石川河,又南流至临潼县东北至交口镇入渭,此为《禹贡》漆水之经流。又郦道元云:泸水(泸水之泸与沮同)又东径莲勺县故城(汉莲勺县属左冯翊,故城在今渭南县北)。又东径汉光武故城北,又径栗邑县故城北(汉栗邑属左冯翊,故城当在今陕西白水县东南)。其水又东北流注于洛水。按道元所云,泸水即今白水县南之白水河,一名漆水,一名乌泥川,东流入洛。此水本首受同官之漆水,东流入洛,当为漆水之支流,而非《禹贡》之沮水也。请再言《禹贡》之沮,《汉书·地理志》北地郡直路县沮水出西,东入洛(汉志原本作出东,西入洛。今以说文考正之,因互易焉)。《桑钦水经》云:泸水出北地直路县东,过冯翊祋祤县北,东入于洛(汉祋祤县属左冯翊,今同官耀州宜君,皆汉祋祤县地)。《说文》云:泸水出北地直路县西,东入于洛水,卢声侧加切(汉直路县属北地郡,故城在今中部县西北)。《汉志》之沮水,《水经》、《说文》之泸水,即今发源中部县西之沮河,东流径宜君县北(宜君县为汉左冯翊祋祤县地),又东流径中部县南入于洛,此为《禹贡》沮水之经流,《陕西舆图》所谓东沮水者是也(按李申耆舆图,中部县两之沮水,东流入洛者与同官县西北之沮水南流会漆水入渭者,二水发源之处相距甚近,故《陕西舆图》于中部沮水特加东字,以别之)。白孔安国注《禹贡》、阚骃《十三州志》、颜师古注《汉书·溝洫志》,专以洛水当《禹贡》之漆沮,其实洛水但受沮而未受漆水,是为有沮而无漆,程大昌专以石川河当《禹贡》之漆沮,其实石川河为漆水经流,并非沮水经流,是为有漆而无沮,且以石川河括漆沮二水,则洛水所受之东沮河经流甚远,又将安属乎?盖孔、鬫、颜、程四君皆以漆沮为一水,故其说总未确当,今以地脉考之,以石泉河当《禹贡》之漆水,以东沮河当《禹贡》之沮水,源流既清,亦与《禹贡》水道相合。经云:“漆沮既从”,盖言漆沮二水皆从渭,而入河也。又云:“又东过漆沮”,盖言渭水先过漆水,后过沮水,皆自西至东言之,形式瞭然。此所谓泾东之漆沮,为《禹贡》之漆沮也(按今同州之洛水,在禹贡时,仅以沮水名,盖指中部县西之一源而言也,至文王献洛西之地,说者谓即同州之洛水自是,始有洛水之名,其后诗言瞻彼洛矣。《周礼·职方》雍州其寝渭洛,盖皆指此洛水而言,所谓北洛也,自有洛水之名,而沮水之名遂隐。又导源熊耳山至河南巩县入河者,谓之南洛与北洛同名而异流)。请再言《雅颂》之漆沮,《小雅·吉日》篇“漆沮之从”《周颂·潜》之诗与漆沮(“吉日篇”,毛传未言漆沮所在,周颂注云:漆沮,岐周二水也,姚氏际恒《诗经通论》谓吉日为宣王猎于西都之诗,漆沮二水正近岐阳,然则吉日之漆沮即周颂之漆沮矣)又《正义》云:漆沮自豳历岐周以至丰镐,以其荐献所取,不宜远于京邑考之,《毛传》证以《正义》,则《雅颂》之漆沮皆在沣水之西,非《禹贡》之漆沮矣。《史记·周本纪》公刘自漆沮渡渭,取材用《汉书·地理志》右扶风漆县,漆水在县西,《说文》漆水出右扶风杜阳、岐山南入渭,班志之漆水,即今彬州西之黑水河,东流入泾者也。《说文》之漆水,即今发源麟游县西之漆水(一名武亭河)至武功县东北会乾州之漠谷河,南入渭者也(汉漆县属右扶风,故城在今彬州西。杜阳县亦属右扶风,即今陕西麟游县,班志杜阳水南入渭,盖即《说文》之漆水,今名武亭河者也)。然则《汉志》漆县之漆水,杜阳之杜水,《说文》杜阳之漆水,皆《雅颂》之漆水,亦即公刘所渡之漆沮,所谓沣西之漆沮,为《雅颂》之漆沮也,唯《雅颂》漆水源流诸书备载,而沮水源流则无闻焉,阙疑可也。郦道元“漆水篇”云:川土奇异,今说互出,考之经史,各有所据,识浅见浮无以辨之。盖《禹贡》、《雅颂》所载漆沮水道之源流,自郦氏时已难辨矣。今为考其山川,详其脉络,略为剖判,虽不能尽合于古,而泾东之漆沮为《禹贡》之漆沮,沣西之漆沮为《雅颂》之漆沮,可无疑义矣。又郦道元“漆水篇”注引孔安国书传曰:漆沮二水名亦曰洛水,出左冯翊北,此亦误以《禹贡》之漆沮即《雅颂》之漆沮,分晰未明也,是不可以不辨《禹贡》“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义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东西水道叙次井然,了如指掌,若以沣西之漆沮当《禹贡》之漆沮,则过漆之文当在沣水之上,安得至泾水之东耶。郦注之误不辨自明矣,又泾水以东,别无大河,唯石川河及东沮水所入之洛河(《寰宇记》云:洛水亦曰沮水),二水源流甚远,足以当《禹贡》之漆沮,而渭水过洛之后(洛即禹贡之沮水),即入于河,其地相距甚近,与《禹贡》之文尤协焉(洛水自径朝邑县西之朝坂,又东自赵渡镇历华阴西北葫芦滩入渭,明成化中洛水改流东过镇南,泾趋河不复自华阴入渭说,见《禹贡锥指》亦考水道者当知也)。
——选自[清]光绪《富平县志·山川》
秦水以漆沮名者有三:一在汉扶风地,近西;一在汉冯翊地,居中;一即《史记·河渠书》之雒水,又名漆沮者耳,居东。《诗》云:“民之初,生自土。”《沮漆传》云:“沮漆二水名在豳地。”《山海经》:“瑜次之山,漆水出焉。”《水经》漆水出扶风杜阳县(今麟游县)俞山东北,入于渭”。郦道元注,引班固《地理志》云:“漆水出漆县西”,又引阚驷《十三州志》云:“漆水出漆县西北岐山,东入渭”,又云:“今有水出杜阳县岐山北柒溪,谓之柒渠,西南流注岐水”。予按今扶风县有漆水,南流与漳水合,入渭,《水经》谓“东北入渭”,误而注谓“西南流注岐水”,或今昔异地,或考据未真,此汉扶风之漆,《诗》、《传》所谓“在豳地”者是也。顾郦注又引《尚书禹贡》、《太史公·禹本纪》云:“导渭水东北至泾,又东经漆沮,入于河”。《明一统志》因之,遂言冯翊之漆出自凤翔(汉扶风),则误合豳之漆沮为《禹贡》冯翊之漆沮,其谬甚矣。然《诗》言漆沮,而沮自孔颖达《正疏》即云:“未知所出”,今亦不敢臆说。要不,出豳岐地,可知也。《禹贡》谓“漆沮既从沣水攸同”,又云:“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地理今释》云:“漆水源出西安府同官县北高山,经县城,东合同官水,西南至耀州,与沮水合。沮水出延安府中部县,西南流经宜君、同官二县境,至耀州城南会漆水。东南入富平县界,名石川河,又南流至临潼县北交口镇,入渭”。《禹贡》谓“漆沮既从,又东过漆沮,入于河者”是也。予按汉冯翊漆沮即此。此两漆沮,见于《诗》、《书》,其有漆沮名宜矣。若洛水之名漆沮,则古无闻矣。有之,自《水经》始。《淮南子》云:“洛出猎山”,高诱注云:“猎山在北地(今庆阳府)西北夷中,东南流入渭”,“雒出熊耳”。注云:“熊耳在京师上雒(今雒南县)西北。”予按洛雒古字通用,然入渭之洛不可同于上雒之雒,犹豳之漆沮不可同于《禹贡》冯翊之漆沮也,明矣。《水经》:“沮水出北地直路县东(今延安府宜君县),过冯翊县(今耀州,宜君并汉地)东入于洛”。《陕西通志》:“子午水在宜君县北130里,源出子午岭,东南流入中部县,合沮水。沮水在中部县南,亦自子午岭来,行二百里,东南流入洛水。”予按:洛自名洛。本无沮名,源出定边堡(今改县)涧口峪中琉璃庙前,北至定边百余里,其水出土即浊,异于他水,西南流经保安、安塞地,至甘泉县,又东南流至鄜州交口,葫芦河入焉、葫芦河即《通志》所谓合子午水之沮水电,源出安化县黑水坡,西南至庆阳府180里,东南流经合水界,至鄜州入洛。《志》谓源山宜君子午非。洛又南流经洛川,中部、宜君界,又东南经白水、澄城、蒲城界,到三娘子桥西,受白水,白水俗亦名漆水,即《水经》所谓出直路之沮水山。又东南行,过同州,至朝邑入渭,其他俗名三河口,渭洛也,渭也,河也。洛本入渭,或入河,以河性善崩,迁徙无常,故耳。然则,洛本名洛,以受二沮水,或亦有沮之名,故颜师古曰:“洛水即漆沮山”,而诸家或昧其源,或误其流,舛讹承袭,迄无定说。良以水行千里,蜿蜒槎枒,山民能知而不能言,学士大夫鲜或经历其地,其龃龉不合,盖有由矣。夫《禹贡》所载山川,纪其疏通所及者耳,非若山经地舆之胪列靡遗也。洛水自涧口发源,千里而遥,皆深溪大壑,水即泛滥不能旁溢,故洛虽大于漆沮,无功则不纪,自其宜耳。漆沮自耀州出山,历川原,过罔阜,即时有高下,要总平畴数百里,与民居比肩,襄陵之势,自不能免,此《禹贡》所以纪漆沮而不纪洛水也。诸家见洛水大于漆沮,又洛亦有沮名,故说多穿凿。今悉录条辨以解惑,庶后学者不迷焉。《延安洛记》云:“洛水出庆阳府,环县,即古洛源县也。经延安府甘泉县,即古雕阴县也。经鄜州宜君县子午岭至中部县入西安府界,经耀州及同官县、富平县合沮水。历蒲城、同州至朝邑县东南入渭”。予按《陕西通志》所谓合子午水之沮水,俗名葫芦河者,源出庆阳府安化县,在府东北180里,与古洛源县邻。洛源,汉县名也。或汉人失考,以二水同流,误以此为洛源耳。至谓经耀州、同官至富平则又混入《禹贡》冯翊之漆沮矣。洛水至腕州即折而东南。耀州在其间,中隔大山数层,乌能至彼哉。《洛记》,记洛之书,源流舛错尚如是,他何怪乎!《水经》漆沮水一源,俱出直路县东,中分为二,一南入渭,一东入洛。其言人洛也,曰东经粟邑县故城,又东北流注洛。粟邑,今白水县也。是合洛水所受直路之沮与《禹贡》冯翊之沮为一水也。夫直路之沮原自东注,冯翊之沮,本自南行,源虽相近,中又有山,隔限阻折,下流或东或南,莫能相通,岂可谓其一源中分乎?《孔传》曰:“漆沮二水名,亦曰洛水,出冯翊北”。《周礼·职方氏》”雍州其浸渭洛”。郑注:“洛出怀德”。按《汉书·地理志》云:“怀德《禹贡·北条》:‘刑山在南,下有强梁原,洛水东南入渭’”。怀德,今富平县地,与白水邻。曰“荆山在南”,直路之沮,正由荆北,是亦白水入洛,直路之沮也。其曰洛者,盖据所入言之耳。然《孔传》之言,原释《禹贡》,亦曰洛水,岂冯翊漆沮亦有洛之名乎。程氏大昌曰:“雍地四漆沮而实三派”,《禹贡》漆沮,唯富平石川河正当其地。漆在沮东,至华原(今耀州)而西,乃始合沮,沮在漆西,既已受漆,则遂南,东而合乎洛。洛又在漆沮之东。至同州白水县与漆沮合而相与,南流以入于渭。三水虽分,及至白水县遂混为一流。予按程氏以《禹贡》漆沮为石川河是矣。然华原合者,即石川河之上流。白水合者,乃直路入洛之沮。一自南流,一自东注,乌能混三为一乎?至《寰宇记》所言,沮水自坊州升平县 (今省入宜君县)北子午岭出,则《通志》宜君之子午水也。下合榆谷、慈马等川,遂为沮水。则《通志》初入洛之沮水,所谓葫芦河也。其言源非与《通志》同。而又谓至耀州华原县合漆沮,复混入《禹贡》冯翊漆沮。又云:至同州、朝邑入渭。其失大都与《洛记》、程氏大昌同。而《蔡传》引此释书,殊为未安。夫地舆山川,从古多淆,况秦中水以沮名者,豳有漆沮,则《诗》之《古公篇》也。华原有漆沮,则《书》之《禹贡》篇也。洛水又受二沮,则《水经》之沮与《通志》子午岭之沮也。洛既受沮,宜有沮名。据《孔安国传》,则漆沮已有洛名矣。名既混杂,其流派错乱,如诸家之说,亦复何怪乎?予采摭群书,质以所闻,虽自谓精审,然残简故牍,寻墨数行,野老商贩,传闻鄙俚,未获亲历。其地山川有灵,夫又安知不哑然笑其陋耶。
——选自[清]张秉直《澄城县志·漆沮洛三水考》
注:张秉直,清,澄城县人,能诗,格律严谨,韵味醇深。并有《四书集疏》四十卷、《四书集疏附志》二十一卷、《论语序言》、《左传、史记、唐宋八大家文评》多部著作问世。本篇是张秉直关于漆沮洛的一篇考证文章,从而证明秦水漆沮在汉冯翊地的说法。
黄帝功德大典/刘洪涛编著.—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