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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干部教育模式 第二节 延安在职干部教育
栗洪武
延安在职干部教育是在陕甘宁边区开展的最有特色的一种教育。延安时期，为了保证在职干部教育有效的展开，从中央到地方都专门成立了在职干部教育领导机构，建立起学习制度，组织了各种学科的研究会，设立了大课堂，为区、乡干部办了各种短期训练班，整个边区变成了一所最大的、在物质和人力上花费最少的大学校，并且形成了一个普遍的、系统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干部学习热潮。通过这种教育，使每个干部不但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习政治、学习军事、学习经济、学习一切有用的东西，从而为陕甘宁边区的建设事业、抗日战争的胜利和解放全中国准备了干部条件。
一 在职干部教育的类型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开展了形式多样的各级各类在职干部教育。从行政归属和教育对象来看，可以分为中共中央所属的在职干部教育和边区政府所属的在职干部教育。
中共中央所属的在职干部教育对象主要是中央机关的在职干部，它是在中央干部教育部的直接领导下开展起来的。该教育类型的特点是：干部级别较高，工作类型复杂，所以要求教育内容全面，根据干部工作性质设置课程内容，注重业务教育和政治教育，积极开展理论研究；教学形式灵活多样，设立大课堂，开展大讲演，组织研究会。
边区政府所属的在职干部教育对象主要是边区政府所辖各分区和各县、区、乡的在职干部。该教育类型的特点是：教育任务主要是扫除文盲，提高文化水平；教学内容以文化教育为主，业务教育、政治教育和理论教育为辅；通过创办各级各类训练班，选送部分干部轮流学习。
二 在职干部教育的方针
延安时期，各级干部既是党的执政方略的制定者，又是党的执政方略的贯彻执行者，也是实际工作的组织者和指挥者，他们的素质如何，直接关系到革命和建设任务的完成。因此，1938年10月党中央在延安召开“六届六中全会”，指出干部学习的重要性，并确定在职干部的教育方针：“一般地说，一切有相当研究能力的共产党员，都要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理论，都要研究我们民族的历史，都要研究当前运动的情况与趋势；并经过他们，去教育那些文化水平较低的党员。特殊地说，干部应该着重研究这些，中央委员和高级干部尤其应当加紧研究。”①会议还通过了关于学习的决议，指出：“为了保证共产党员能在抗战建国大业中起其应有的作用，为了使共产党扩大发展成为能担当抗战建国大业中一部分光荣任务的巨大力量，必须大批培养和提拔有胆有识能作能为的党员干部和非党员干部，并且最适当地使用教育和爱护这些干部。必须加紧认真地提高全党理论水平，自上而下一致地努力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理论，学会灵活地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国际经验应用到中国每个实际斗争中来。研究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研究中国历史，提高工农干部和一般党员的文化水平。”②
“六届六中全会”后，党中央着重抓了延安在职干部的教育工作。一个普遍的、系统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干部学习热潮，首先在延安各机关、学校、工厂和部队中迅速开展起来，以后逐步扩展到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和边区各分区、县、区、乡基层干部中。
① 《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2—533页。
②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上，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页。
三 在职干部教育的内容
在职干部的学习内容，不仅因干部的文化程度和工作经历不同而有所区别，而且是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文化程度低的干部即以学习文化为主，有相当文化程度又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干部则以学习理论为主；解放战争时期在职干部的学习内容与抗日战争时期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六届六中全会”后到一九四一年在职干部的学习内容
1．中共中央所属在职干部的学习内容
根据党的“六届六中全会”关于学习问题的决议，1939年二三月间，中央干部教育部制定了《延安在职干部教育暂行计划》，其中把学习对象划分为甲、乙、丙三类，每一类规定了不同的学习内容：甲类主要是担任负责工作的老干部，以《联共党史》为必修课；乙类主要是文化水平较高而党龄较短的新干部，以党的建设为必修课；丙类主要是政治文化水平都较低的干部，以学习文化课为主，同时学习党的建设。学习开始后，由于许多单位没有教员，干部自己阅读，拦路虎过多，提不起学习兴趣，致使各单位学习存在极不平衡现象；除个别有教员指导的单位学习进度较快、学的较好外，大多数单位学习则进度很慢。因此，从1939年8月起，各课都改为上大课，由中央干部教育部组织一部分领导同志和教员担负各课的讲授任务。到1940年底，共讲授的课目有：党的建设、联共党史、马列主义、中国问题。此外，还进行了30种问题的大讲演共36次。如第一次参政会问题、民族斗争与阶级斗争的关系、目前国际形势和中国抗战以及论党的保卫工作等问题。
除了上大课、专题大讲演外，还有一部分有研究能力的干部，主要是各级各类学校的教员组织了各种研究会，进行专门问题的研究。主要有：政治经济学研究会、马列主义研究会、中国问题研究会、党建研究会、哲学研究会和时事研究会等。这些研究会，对每个学科和每门课程进行深刻、细致、系统的研究，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各个学科在中国的大发展；同时，培养提高了延安各学科教员的水平，对在职干部的学习起了很好的指导和推动作用。而且，研究会作为一种学习组织和学习方法，把教员的研究与学员的学习结合起来，把普及和提高结合起来，学习效果十分显著。
1940年8月13日，中央宣传部根据中央政治局《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政策的决定》，发布了《关于加强干部策略教育的指示》，指出：“必须在全党的在职干部教育中，党校和党的训练班中，及党领导的各种干部学校中，把党的策略教育列入正式教育计划之内，并作为成绩考察的重要标准。”①这对延安在职干部教育计划是一个重要补充。此后，在《中国革命史》、《中国革命基本问题》、《联共(布)党史》、《马列主义》以及《党的建设》等课的讲授、研究和学习中，均充实了党的策略方面的教育内容。
2．边区各分区、县、区、乡在职干部的学习内容
陕甘宁边区各分区、县、区、乡在职干部教育，比之中共中央所属的在职干部教育起步较晚。分区党委、县委两级干部学完《共产主义与共产党》(下册)、《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上册)两课之后，才转入学习《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相当于延安在职干部的乙、丙两类。有的分区党委和县委也学中央机关的办法，采取上大课的方式，教员由分区党委和县委负责同志担任。区、乡干部主要学习文化，但区、乡干部居住比较分散，工作流动性大，学习又缺少教员辅导。针对这一情况，边区党委和各分区党委、县委根据边区第二次党代表大会的决议，采取轮流选送部分干部到党校、农业学校学习，还通过举办训练班的办法培训区、乡干部。这一时期办的训练班有以下三类：
(1)党校和党的训练班
边区党校：抗战爆发后由边区党委创办，以训练和提高区级干部为主要目的。边区第二次党代表大会后，学习期限改为一年，班次按文化程度及政治水平编为高、中、初三级。其中，高、中级班的课目有：国语、党建、自然科学、时事、讲演、社会科学、中国革命、游击战争、群众工作、党与政府工作；初级班的课目有：国语、党建、时事等。
各分区办的党的训练班：1939年各分区感到边区党校集中训练干部，不能满足要求，且各分区距边区党校路程又远，存在诸多不便。于是各分区均各自举办党的干部训练班。如庆环分区两年内共办过七次训练班，训练干部194人，训练对象主要是区级干部。庆环分区所属八县也都办有训练班，主要训练乡级干部，学习时间最短七天，最长两个月不等，课目内容多为党建、统一战线、秘密工作、国民精神总动员、政治常识等。1939年底前，八县共办训练班31次，训练干部达1088人。关中、三边、神府、绥德等分区都办过次数不等、时间长短不一的训练班。
直属县办的训练班：1938年就开办训练班，主要训练乡级干部，仅安塞、甘泉、安定三县，1938年至1939年就培训乡级干部505人。课程主要有：党员须知、支部工作、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群众工作、统战工作、游击战争、政府法令、识字课等。
各区委办的训练班：训练对象是支部干部、小组长或行政村主任及其他积极分子，时间5—10天，人数15人到20人不等。课程主要是：党员须知、政府工作、群众工作、时事问题等。训练干部虽无总数统计，但仅安定一县就训练支部干部、小组长和行政村主任一级干部360名。
(2)行政工作训练班
行政工作训练班大都是由边区政府各主管部门组织开办的，主要有以下几种：
行政人员训练班：该班是1939年由边区政府第二次委员会决定开办的，主要训练县级科长、科员、区助理员。训练时间原定3个月，后延至8个月，第一期收生80名，以能识500字以上为合格。开设课程有：统一战线、经济建设、民政工作、各种法令、国民教育、保安队工作、锄奸保卫工作、财政金融、司法工作、民主政治几个县参议会工作、边区行政组织机构及工作方式方法、民众组织与武装、公文程式、党的工作等，并邀请各负责同志作有关专题报告。学习期间，还组织了6个工作团到各县、区、乡去帮助动员征粮、扩兵工作3个月，后又到富县等地实习3个月。
边区合作社干部训练班：该班是1940年3月由边区建设厅组织开办的，共有学员54名，多是各县合作社主任或区合作社主任，训练时间为2个月。课程设有：政治、抗日战士课本两册、报纸重要问题、边区合作社实际问题、合作社须知、消费合作经营，消费合作簿记、特约讲演(边区合作社的政治任务、新民主主义运动、边区合作社会计问题)和文化课等。
工程训练班：该班是1940年2月由边区建设厅组织开办，共有学员13名。课程有：政治、算术、珠算、作图、监工须知、路基、边区公路概况等。
司法干部训练班：1939年8月1日边区高等法院组织开办司法干部训练班，到1940年10月，已办了两期，学习时间为3—4个月。第一期有学员26人，多为各县原任裁判员；第二期学员13人，多为边区原任书记员。课程设有：政法、司法行政、边区法令、法学概论、刑法述要、民法述要、刑事审判实务、民事审判实务、看守工作、书记工作、司法公文程式、国文、统计、法医学等。
保安处办的两种训练班：一种是地方干部训练班，共办了两期：第一期30人，训练6个月，学员主要是县保安科员、区保安助理员；课程有：党建、秘密工作、侦察工作、审讯工作、文化课。第二期43人，训练3个月，学员及课程与第一期略同。另一种是外来干部训练班，也办了两期：第一期33人，学习时间6个月，学员多是初中以上文化程度；课程有：党建、秘密工作、常识、简易测验、侦探常识、兵器常识、拍照技术等。第二期30人，时间3个月，课程与第一期略同，但加学日文。
(3)群众工作干部训练班
这是边区工会、青救会和妇联等系统举办的各种训练班，主要有：
工会办的训练班：边区总工会办了两次训练班：第一次主要是训练乡级干部，时间2个月；第二次主要是训练区级干部，时间3个月；两次共培训干部65人。关中分区工会办了两次训练班：第一次与抗敌后援会合办，第二次与政府、青救会合办，共培训干部27人，都是区级干部。关中和庆环分区各县及延安、延长、甘泉、延市、固临、安定6县市的工会共办训练班19次，每次时间10—15天不等，共培训干部246人。训练课程有：乡工会怎样工作、乡工会怎样办流动训练班、城市工会怎样工作、政治常识讲授提纲、工会工作讲授提纲等。
各级青救会也办了许多训练班，编印的教材有：乡青救会怎样工作、少先队的任务等。
各级妇联办的训练班有：1939年7月至9月，庆环、关中、神府、三边、陇东等分区开办妇女训练班，训练县、区、乡干部89人。延安、志丹、安定各县也开办妇女训练班，训练区、乡干部36人，训练时间为1个月或半个月，训练科目有妇女常识课本、妇女工作、边区妇女工作和乡妇联会政治工作问题等。1939年9月至1940年3月，庆环分区、曲子、华池、环县、庆阳、合水、固临、延川、靖边等县以及固临、靖边各区办的妇女训练班，共训练区、乡妇女干部117人，训练时间最短的5天，最长的50天，多数都是20天，开设课目以文化课、政治课、妇女工作、妇女常识读本为主。边区第二次党代表大会后，开设课目以党代表大会的报告、决议为政治课的主要内容，以边区妇联关于今后工作方向的指示信为妇女工作的主要内容，文化课有新编文化课本。
从以上各种训练班的课程内容来看，边区各分区、县、区、乡在职干部的学习内容主要是政治、业务和文化三个方面，这是基层干部最实际、最需要的东西；并且通过这种党、政、群一齐动手大办训练班培训本部门本系统的在职干部的方式，对于提高边区县、区、乡在职干部的政治觉悟、工作能力和文化水平起了很大作用，是培训、提高区乡干部的一种好办法。
(二)《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对在职干部学习内容的规定
1942年2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并发布了《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决定》根据毛泽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精神，总结了六届六中全会以来在职干部教育的经验教训，把在职干部教育的内容，明确规定为业务教育、政治教育、文化教育和理论教育四种。
1．业务教育
《决定》指出：“不论从事政治、党务、文化、教育、宣传、组织、民运、锄奸、财政、经济、金融、医药、卫生及其他任何工作部门的干部，必须学会精通自己的业务，这是第一个教育任务与学习任务。”②业务教育包括以下五项内容：第一，与各部门业务有密切关系的周围情况的调查研究；第二，与各部门业务有密切关系的政策法令、指示决定的研究；第三，各部门业务具体经验的研究；第四，各部门业务的历史知识的研究；第五，各部门业务的科学知识的研究。每一部门的干部均须研究与自己部门相关的业务知识。
2．政治教育
《决定》要求：“对一切在职干部，都须给以政治教育。”③政治教育包括两项内容：一项是时事教育，一项是一般的政策教育。政治教育的目的，在于使干部除精通其专门业务、局部情况与局部政策之外，还要通晓一般情况与一般政策，以扩大干部的眼界，避免偏畸狭隘不懂大局的弊病。《决定》指出：“好谈一般政治而忽视专门业务的倾向是不对的，但局限于专门业务而忽视一般政治的倾向，也是不对的。”④因此，要使每个干部都必须具备专家与通人两种品质。
3．文化教育
《决定》规定：“对一切文化程度太低或不高的干部，除进行业务教育和政治教育外，必须强调文化教育，反对轻视文化教育的错误观点。”⑤文化教育的内容确定为：国文、历史、地理、算术、自然、社会、政治等课。
4．理论教育
《决定》提出：“高级及中级干部之具有学习理论资格(文化程度理解力与学习兴趣等)者，于业务学习和政治学习之外，均须学习理论。其学习范围分为政治科学、思想科学、经济科学、历史科学等项，依次逐步学习之。”⑥政治科学以马列主义论战略策略的著述为理论材料，以中国共产党20年奋斗史为实际材料；思想科学以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方法论为理论材料，以近百年中国的思想发展史为实际材料；经济科学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理论材料，以近百年中国经济发展史为实际材料；历史科学则研究外国革命史和中国革命史。
陕甘宁边区政府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拟定并公布了《陕甘宁边区在职干部教育实施办法草案》，根据边区一级干部的实际情况，对在职干部教育的课程和教材，按业务教育、政治教育、文化教育、理论教育四种范围重新作了安排。
(1)文化教育。根据边区干部文化程度普遍较低的实际情况，边区在职干部教育以文化教育为主，以其他三种教育为辅。文化教育又按文化高低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种班级：初级班以教育厅编选的文化课本一、二册(内容包括国文、自然、社会科学常识)、边区《群众报》和教育厅编印的课外读物为教材；中级班以教育厅编选的文化课本(内容包括国文、史地、自然、社会科学常识)、算术课本、边区《群众报》和教育厅编印的课外读物为教材；高级班教材为国文、算术、历史、地理、《解放日报》等。
(2)业务教育。内容包括：工作技术、与本部门有密切关系的一切政策与法令、与本部门工作有密切关系的周围的情况的调查与研究、本部门工作的历史知识、本部门以往的工作经验的整理与研究、本部门工作的科学知识等。教材由边区各部门一级负责编辑供给。
(3)政治教育。教材主要是：《解放日报》、边区《群众报》、大后方的《中央日报》、《大公报》、《新华日报》、中共中央发表的一切文件、边区政府和西北局发表的一切政策和法令等。
(4)理论教育。教材自由选读。《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对在职干部教育内容的规定，强调了业务教育与政治教育的极端重要性，克服了过去强调一方面的教育而忽视了其他方面教育的弊病。同时强调对周围情况的调查和研究，克服了过去所学与所用相脱节的弊端，使在职干部教育走上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① 中共中央书记处：《六大以来》(下)，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817页。
②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63页。
③ 同上书，第164页。
④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64页。
⑤ 同上书，第165页。
⑥ 同上书，第166页。
四 在职干部教育的制度
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兴起之后，之所以经久不衰，乃至成为边区最有特色的教育之一，是与它建立了一套科学的符合干部工作实际和学习要求的教育制度分不开的。
(一)组织领导制度
六届六中全会后，中央为了统一在职干部教育的领导，成立了干部教育部，不久与中央宣传部合并，由中央宣传部统一领导干部教育工作，制定干部教育总的计划，建立学习制度，进行检查和总结。在中央宣传部总的领导下，又按系统分为三大块：中央直属系统由中宣部教育科具体负责，军事系统由八路军总政治部负责，边区系统由边区党委宣传部负责。各机关组织学习的实际责任是各单位党的支委会和总支委员会，各支委会和总支委员会均设有教育干事，专门负责组织干部学习。同时，各机关还成立了干部教育委员会，负责在职干部教育的计划领导。组织领导制度中一个关键性的制度，就是规定各级行政领导必须带头学习，同时负起学习的领导责任。《中共中央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中要求：“各级组织的领导干部，尤其是主要领导干部必须以身作则地领导与提倡其他干部的学习。”①《陕甘宁边区在职干部教育实施办法草案》中规定：“各级行政上的负责同志，除参加同级之在职干部教育指导委员会外，同时须以身作则的按照自己的文化水平，参加一定之班次学习。”②延安在职干部教育的实践经验一再证明，凡是行政领导干部自己努力学习，并负起组织领导责任，又关心其他干部学习，并留心给工作、生产与学习的时间以适当的分配和调剂的单位，那里的学习就能保持正常进行，也就有显著的成就；否则，那里的学习就搞不起来。
(二)分类编组制度
延安在职干部教育一开始，就依据文化程度和工作经验把在职干部分为甲、乙、丙三类，分类开展学习活动，又按行政单位按类编为若干学习小组。这套制度的建立，使在职干部实现了“因材施教”的原则，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在职干部教育的经验表明：一个学习小组的学习与小组长的人选关系很大，小组长不仅要自己学得好，而且还要关心全组每一个人的学习，领导好全组的学习。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兴起后不久，就制定了小组长的职责：(1)搜集并分配所指定的参考书；(2)督促组员按时阅读、上大课、听报告；(3)检查笔记、讨论提纲和个人学习计划；(4)按期召集讨论会或座谈会；(5)设法解决组员在学习中的疑问和困难；(6)监督学习纪律的遵守；(7)定期检查本组学习情况，传达上级的意见；(8)与指导员取得密切的联系。由以上八点可以看出学习小组长职责之重要。在学习热潮中，曾产生了一批模范小组，如中组部甲类小组和马列学院一个小组，学习不仅进度快，而且质量好，收获大。这都与推选的小组长有很大关系。
(三)每日两小时学习制度
1940年1月3日，党中央发出《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规定“建立在职干部平均每日两小时的学习制度，并保持其持久性与经常性”③。这从制度上保证了在职干部每天的学习时间，是开展在职干部教育的一个基本前提条件。因为如果把在职干部的学习完全放到业余来进行，则在职干部学习的持久性与经常性是难以做到的。
(四)讲授辅导制度
讲授与辅导，对于在职干部学习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开始后，就规定为甲、乙两类干部设指导员，为丙类干部设教员。但是，由于能充当指导员的干部缺少，这一制度没能有效地实行，给学习造成了很大困难。因此，在1939年8月第一次学习大检查后，就陆续建立了以下几种讲授、辅导制度：
1．设立顾问团。由中宣部聘请有关领导同志和延安高校的教员担任。顾问团分为七科，即马列主义、联共(布)党史、中国问题、党的建设、政治经济学、哲学和时事问题等。每科由理论水平较高的数人担任讲授和解答疑难，同时由顾问团负责拟定各科学习大纲和指定参考资料。边区各分区、县的在职干部学习，也有采用这种办法的，由分区和县委负责同志担任讲授教员。这一制度的建立，对统一延安在职干部的学习，提高学习效率起了很大的作用。
2．建立巡回教育站。离延安市较远的机关，到延安听大课非常不便。开始常派代表到延安听大课，回去后再传达；后来则由巡回教育站派教员直接面授。巡回教育站的教员都是马列学院研究室的研究员，管理工作由各听课单位组成管理委员会负责。这个制度的建立，解决了离延安市较远的机关在职干部听课困难的问题。
3．逐步健全指导员制度。1940年6月，在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工作一年总结中，进一步指出加强指导的重要性，规定从甲类干部中选择一批联共(布)党史和党建学习指导员去指导乙、丙类干部的学习。此后，差不多每个学习小组都有了指导员，有的机关因课程学习小组较多，除每组设一指导员外，还指定一人为总的指导员，负责召集各小组指导员会议，研究各小组要讨论的问题，得出一致意见后再去指导。这种办法，对于提高指导员质量、更好地指导学习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有少数单位没有聘任指导员，但他们却聘请文化程度较高的同志担任各科代表，或找理论上较强的同志任小组长，以代替指导员的作用。
(五)定期测验制度
《陕甘宁边区在职干部教育实施办法草案》规定：“各级在职干部学习成绩之考查，分下列四种：(1)日常考查。(2)临时测验。(3)学期考试。(4)毕业考试。”④这种制度的实行，对于督促在职干部更加自觉地学习起了积极的作用。直到1949年10月26日，西北局还发出《关于高级干部年终测验的通知》，要求：高级干部的学习情况由西北局组织进行测验，中级干部的测验则由各省委、区党委、市委、地委及边区学委布置进行。
①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3页。
② 同上书，第171页。
③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3页。
④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77页。
五 在职干部的学习方法
1940年3月20日，党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中指出：“必须使所有在职干部了解，学习的成效，主要靠自己的努力。因此努力自学是基本的方法。”①讲授、辅导虽然很重要，但要对所学问题的透彻理解，只有通过自学，通过独立思考才能达到。
自学为主的核心是要在学习上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和习惯。学习不但使用耳和眼，而且要善于使用自己的脑，善于独立思考问题。不仅要钻进书本去，反复地耐心地读，而且更重要的还在于能从书本中跳出来，抛开书本，独立地思考问题，做到我支配书，而不是书支配我。为了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和习惯，延安在职干部教育要求改变过去学习方式中某种机械的东西，如集体自学、机械的每天自学两小时，强制性的结论，对敢于怀疑和提出不同意见的同志采取“非友谊”的态度等。
除自学为主、独立思考的学习方法之外，延安在职干部还采取其他有效的学习方法，其中有两个学习小组的学习方法最有代表性。1940年6月，在延安在职干部教育一周年总结大会上，罗迈在总结报告中对两个学习小组作了专门介绍和表扬：一个是陈云领导的小组。这个小组采取的方式是“就书论书”，每周读一章或半章，要求每句读懂，连读两三遍，做笔记，开讨论会，逐页质疑；质疑后，由报告人报告，然后讨论，最后由指导员作结论。用这样的方法，他们计划在两年内读完联共(布)党史、哲学选辑、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马列主义、中国问题等著作。另一个小组是洛甫领导的小组。这个小组的学习，有研究提纲，有指定的参考材料，也有报告、结论和指导员辅导；但质疑不拘一定的形式，有时插入专门性质的报告；同时，还注重独立的思考和生动的辩论，很少形式上的拘束。这两个学习小组当时被评为模范小组。
①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
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5页。
延安干部教育模式研究/栗洪武著.—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