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第85窟壁画修复*范例——壁画修复

　　莫高窟第85窟壁画的主要病害是空鼓、酥碱和起甲。该窟的酥碱和起甲壁画曾于1974年用聚醋酸乙烯乳液进行过修复加固，但经过20年之后，酥碱、起甲病害又复发，特别是1999年初夏，酥碱和起甲病害迅猛发展，使壁画遭到严重破坏。在实施新的修复方案之前，先对起甲的颜料层用日本纸做了临时性加固。
　　经过调查，85窟壁画地仗空鼓的范围也有所延伸和扩大，这也是对壁画危害最大的一种病害。当壁画地仗空鼓的范围扩大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导致画地仗大面积脱落，毁灭性地破坏壁画。因此，空鼓壁画加固修复是合作项目重点。
　　结合壁画制作材料、工艺、地仗结构的调查测试及环境监测结果，分析壁画空鼓、酥碱和起甲病害的机理，从而针对性的提出修复方案。再通过实验筛选修复加固材料及工艺方法。因此，敦煌研究院和美国盖蒂保护所合作对85窟壁画的保护，决定首先解决空鼓壁画的灌浆加固，同时选择适宜的胶结材料和工艺方法，对酥碱和起甲壁画进行修复。
　　(一)空鼓壁画的修复加固试验
　　1.空鼓壁画灌浆材料筛选实验
　　(1)筛选原则及方法
　　空鼓壁画灌浆材料应该是密度小、透气性好、收缩率小、强度适中、浆液流动性好、与壁画地仗相近似的材料。我们选择了以澄板土为主，分别掺加适量青砖粉、沙、粉煤灰、珍珠岩、玻璃微珠、天然浮石等为填充材料，鸡蛋清为胶结剂。
　　在配制浆液前用蒸馏水将这些填充材料反复清洗4次进行脱盐，经过处理使这些材料中的盐分大大降低(表11-17)，所用澄板土筛取颗粒在300～75μm之间的组分。
　　按设定的配比分别称取各组分的填充材料样并充分混合，将占干组分5％的鸡蛋清搅拌成泡沫状倒入混合好的填充材料中并加入适量的蒸馏水，蒸馏水量控制在浆液呈现流态为宜，用搅拌器搅拌均匀。以相同的方法共调配出80多种浆液(表11-18)。
　　将每种浆液浇铸三块，厚1.14㎝、直径7.92㎝圆形试块，待试块(以下称结石体)完全干燥后测试其物理及力学性能进行初选。之后对初选出的浆液试块做老化模拟实验，进行最后的筛选。
　　(2)浆液结石体物理及力学性能测试
　　1)力学性能测试
　　①干燥时间
　　在一定相对湿度和温度下，浆液结石体直到恒重所需要的时间。具体做法是，将浆液盛入体积为65.31cm(3)玻璃皿中，使其凝固并称重(初重)，然后放入相对湿度为40％、温度为30℃的恒温箱中，每天称重两次，直至恒重。
　　②析水性
　　测定浆液凝固过程中水分析出的量和速度，其具体做法是，在一块圆形滤纸上画出直径为5.6㎝、7.7㎝、10.5㎝的同心圆，用注射器取5mL浆液，挤到滤纸的圆心上，记录水分达到各不同直径圆的时间。
　　③透气性
　　在一定的相对湿度和温度下，7天时间穿过一定体积浆液结石体的蒸馏水的量，透气性用g／cm(3)·h表示。具体做法是，在一塑料杯中，盛入5mL蒸馏水，将一块与塑料杯口直径相近的圆形试块放在杯口，用蜡封闭，称(初重)后放入相对湿度为40％的恒湿箱中，七天后称重。
　　④线性收缩率
　　干燥前后试样直径的变化(D1-D2)／D1×100，D1为玻璃皿直径(8.126㎝)，D2为干燥后样品直径，线性收缩率用％表示。
　　⑤含水率
　　试样干燥前后重量变化(M1-M2)／M1×100，M1为试样初重，M2为试样终重，含水率用％表示。
　　⑥密度
　　单位体积浆液结石体的重量，用g／cm(3)表示。
　　⑦单轴抗压强度1
　　制作40㎝×40㎝×16㎝的条形试块测试。
　　采用769YP-40台式粉末压片机检测单轴抗压强度，记录试样出现第一条裂缝的圈数。
　　⑧单轴抗压强度2
　　记录试块完全破碎的圈数。
　　⑨粘结力
　　用注射器将40mL浆液挤到已制备好的8㎝×8㎝的模拟壁画地仗上，然后贴到岩面上，待浆液凝固并完全干燥后进行拉拔。检测单位面积浆液结石体的抗拉强度，用N表示。
　　2)测试结果及评价(表11-19、表11-20)
　　①析水性
　　水分能到达第二圈者为优，到达第三圈者为良，到达第四圈者为差。
　　②干燥时间
　　干燥时间在26～52h者为优，在53～90h者为良，在91-117h者为差。
　　③线性收缩率
　　线性收缩率在0.20％～2.29％者为优，在2.29％～4.14％者为良，在4.14％～6.10％者为差。
　　④含水率
　　含水率在14.1％～25％者为优，在25.1％～38％者为良，在35.1％～44.05％者为差。
　　⑤密度
　　比重在0.8～2.5者为优，在2.51～3.5者为良，在3.51～5.03者为差。
　　⑥单轴抗压强度1
　　圈数在13.1～20者为优，大于或小于此圈数者为差。
　　⑦单轴抗压强度2
　　圈数在21.1～29者为优，大于或小于此圈数者为差。
　　⑧透气性
　　透气性在6.03×10(-4)～7.20×10(-4)者为优，在4.59×10(-4)～6.02×10(-4)者为良，在3.74×10(-4)～4.58×10(-4)者为差。
　　⑨粘结力
　　粘结力在60～98N者为优，大于或小于此范围者为差。
　　3)结论
　　综合上述测试结果及评价指标，得出以下结论：
　　①澄板土、玻璃微珠、青砖粉和沙与澄板土、珍珠岩和玻璃微珠这两类组分的灌浆材料，流动性差，固结时间长，现场模拟可灌性差。
　　②澄板土、玻璃微珠和粉煤灰这类组分的灌浆材料，具有较好的透气性，线性收缩率小，干燥时间短，密度小，现场模拟有较好的可灌性。
　　③澄板土、玻璃微珠和天然浮石这类组分的灌浆材料，具有优良的透气性，线性收缩率小，干燥时间短，密度小，强度和粘结力适中，现场模拟灌浆有很好的可灌性。
　　(3)浆液结石体老化实验
　　通过以上筛选实验，初选出11#、12#、65#、78#和81#五种配方的灌浆材料，然后对这五种浆液结石体进行老化模拟实验，做进一步筛选。为了观察在实际灌浆中水对盐分的影响，在81#材料中加入60％无水乙醇取代一部分水，编号为80A。
　　将以上初选出的五种浆材，每种各两组试块，一组加1.5g氯化钠，一组不加，每组各做三块试样，其中两块做试验用，一块留做对比用。
　　先把干燥后的试块放入相对湿度为100％的恒湿箱中，48h后取出，在常温下干燥24h，然后再放入相对湿度为100％的恒湿箱中，如此反复循环，详细观察记录试块变化状况，结果见表11-21～表11-25，图11-45～图11-49。
　　2.脱盐吸水垫材料筛选实验
　　空鼓壁画灌浆后，将大量的水带入壁画地仗，盐分在水的作用下向外运移，在地仗和颜料层表面结晶，对壁画造成危害。所以壁画灌浆后的脱盐是一个必不可缺的工艺，选择有效的脱盐吸水材料是脱盐的关键。
　　(1)吸水材料
　　选择KC-X70、KC-X60、毛细毯、脱脂棉、宣纸、日本棉纸、M-F2001、镜头纸、粗羊毛毯、细羊毛毯以及这些材料的黏土袋(垫)等进行筛选实验。
　　(2)实验步骤
　　1)制作规格为8.5㎝×8.5㎝各种材料及相应的黏土袋(垫)。
　　2)将一块规格为19.5㎝×24.5㎝细毛毯平铺于桌面上，用净水将细毛毯喷湿，并将多余的水挤出。
　　3)分别称量吸水垫的干重或湿重，将每一个吸水垫水平放在湿的细毛毯上，在上面加金属板并加1000g的重物记录实验开始的时间。
　　4)每15min称量一次吸水垫的重量，直到吸水垫重量不再增加为止。
　　(3)实验结果(表11-26、图11-50)
　　实验结果表明，KC-X60具有非常好的吸水性。
　　3.空鼓壁画模拟灌浆及脱盐实验
　　为了观察空鼓壁画灌浆后盐分的运移情况，我们按唐代壁画地仗的制作材料和工艺方法制作模拟壁画地仗试块，待试块干燥后贴在85窟东壁和南壁下侧壁画已脱落的岩面上，在粘贴壁画地仗试块时人为的造成空鼓，周围用泥封闭，插入注浆管，然后灌入浆液，并用下衬吸水垫的透气顶板将壁画试块支顶，进行脱盐试验。为了考察二次脱盐的可行性，在第一次脱盐后，对模拟试块又进行了第二次脱盐试验。
　　(1)空鼓壁画模拟试块制作
　　按澄板土：沙：麦草为64：36：3的比例(质量比)，制作大小为20㎝×20㎝、厚2㎝、空鼓部位厚1㎝的试块14块，为了较清楚的观察空鼓壁画灌浆后盐分的运移情况和吸水垫的吸盐效果，在试块中又加入2％的NaCl。将试块分7组，每组两块，编号为1#A、1#B～7#A、7#B。
　　(2)灌浆前微岩心取样
　　在试块的一角用微岩心采样器按不同的深度进行取样，分析试块中的含盐量。
　　(3)灌浆
　　在模拟试块的空鼓部位钻两个小孔，一个作为灌浆孔，一个作为排气孔。用注浆器从灌浆孔送入81#浆液材料200mL。
　　(4)敷贴吸水垫第一次脱盐
　　为了了解各种不同材质吸水垫及不同工艺方法、浆液结石体干燥过程的脱盐效果，选择了日本棉纸、KCX-60(纯木浆与无纺布交织在一起)、M-F2001(合成纤维与聚脂树脂混合在一起)、KCX-60+黏土(KCX-60和泥浆混合干燥)、M-F2001+黏土(M-F2001和黏土混合干燥)、普通海绵等制作的吸水垫，顶板用钻有多孔的五合板制成。
　　1#A、1#B、3#A、3#B和5#A、5#B在灌浆后立即使用顶板将吸水垫敷在试块上；2#A、2#B、4#A、4#B和6#A、6#B当水分到达表面时，用少许蒸馏水把日本棉纸贴在试块上，用顶板将其他吸水垫敷贴在试块上；为了作对比7#A、7#B不加吸水垫，在自然环境中干燥(表11-27)。
　　(5)灌浆后微岩心取样
　　待灌浆试块全部干燥后，在灌浆部位用微岩心采样器按不同的深度进行取样，分析试块第一次脱盐后的含盐量。
　　(6)二次脱盐
　　从灌浆前微岩心取样结果分析，0～5㎜含盐量较高，是否能把这一深度的盐脱去一部分，我们尝试进行了第二次脱盐。吸水垫选择：日本棉纸、中国生宣纸和KCX-60，按表11-28中所述方法进行第二次脱盐。空鼓试块的表面积0.04㎡，喷涂60mL蒸馏水可渗透5㎜。0.04㎡的中国生宣纸和KC-X60的饱和吸水量分别为5mL和20mL。
　　(7)二次脱盐后微岩心取样
　　待试块干燥后，在灌浆后第一次脱盐微岩心取样相临的位置，用微岩心采样器按不同的深度进行取样，分析试块第二次脱盐后的含盐量(表11-29、图11-51)。
　　(8)结论
　　从微岩心取样的对比分析看，灌浆后盐分明显随水分的蒸发有向表面运移的趋势。
　　从灌浆前后微岩心取样分析结果看，吸水垫具有明显的吸水脱盐效果。
　　从第一次脱盐的情况看，灌浆后立即使用吸水垫进行脱盐比间隔约10h后再进行脱盐效果好，且造成的伤害也小。
　　从第一次脱盐微岩心取样和第二次脱盐微岩心取样分析结果比较看，第二次脱盐后灌浆部位0～5㎜深度的含盐量增加，说明在第二次脱盐过程中随着试块的干燥盐分从试块四周向含盐量较低的空鼓部位移动。
　　4.空鼓壁画现场灌浆加固试验
　　通过大量系统的室内实验，筛选出了最佳的灌浆材料和最有效的吸水脱盐材料。2000年4月，由国家文物局组织的专家组对“中美合作保护莫高窟85窟壁画项目”进行了中期评估，并建议“第85窟的壁画修复可进入实施阶段”。根据专家组的建议，2002年开始，对85窟空鼓壁画进行现场灌浆加固试验。在原来现状调查的基础上又对空鼓壁画进行了专项调查，定为严重空鼓、较严重空鼓和一般空鼓三级，目前对有脱落危险的严重空鼓壁画，已基本进行了灌浆加固，达到有效保护。
　　以第十灌浆区为例进行说明：
　　(1)位置：西壁上部；
　　(2)范围：60㎝×30㎝；
　　(3)灌浆时间：2003年8月12日；
　　(4)病害现状
　　第十区严重空鼓，有一条纵向裂缝，地仗层酥碱，局部颜料层或白粉层脱落。
　　(5)灌浆
　　1)灌浆前先用软毛刷轻轻清除干净壁画表面的尘土，然后用1.5％～2％的明胶对画面进行加固，再用1％tylose和棉纸对裂缝进行封护。
　　2)确定灌浆孔的位置、开灌浆孔，并插入灌浆管。
　　3)从灌浆孔中注入81#浆液。
　　4)用去离子水清除封护裂缝的tylose和棉纸。
　　5)用透气性顶板将吸水垫支顶在灌浆部位(吸水垫材料：一层薄且柔软的棉纸、一层KCX-60、一层KCX-60黏土垫和海绵)，每天观察灌浆部位并视情况更换吸水垫。
　　6)对在干燥过程中颜料层局部凸起的部位用蒸馏水小心处理，并用木刀轻轻压平，同时记录处理的位置和范围。
　　7)待干燥后去除吸水垫和透气性顶板并抽出灌浆管，同时封闭灌浆孔。
　　8)蒸馏水处理过的部位用1.5％～2％的明胶对颜料进行加固。
　　9)多观察，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6)记录
　　1)在壁画现状调查图上标出灌浆位置、范围和灌浆时间。
　　2)灌浆量：575mL； 稀释用水：65mL。
　　3)灌浆后第2天壁画表面潮湿，第7天一小块白粉层凸起，第10天灌浆部位南侧下部和北侧上部边沿鼓起，进行二次脱盐；第29天后壁画完全干燥。
　　(7)小结
　　通过以上现场灌浆加固试验后，得出以下结论：
　　1)用81#浆液对85窟空鼓壁画灌浆，并用筛选出的吸水垫进行吸水脱盐，是一种有效的修复加固方法。
　　2)灌浆时注意，特别是地仗很脆弱的部位，要慢慢灌入，防止胀裂壁画，同时密切注视浆液流动状况及壁画表面变化情况，以决定是否继续灌浆。
　　3)慢慢地注入浆液，感觉难以注入时为止，不可加入过多的水稀释。
　　4)灌浆后轻轻地将吸水垫敷贴在壁画表面，稍稍用力铺压，这样可使吸水垫和壁画接合更紧密，使尽可能多的盐分在吸水垫上结晶，防止盐分在壁画表面聚积或将颜料顶起，可使加固后的壁画平整美观。
　　5)灌浆后对灌浆部位壁画的情况进行跟踪观察，发现问题及时采取措施，做适当处理。
　　(二)起甲壁画修复试验
　　1.起甲壁画加固材料渗透深度试验
　　将磨细的干澄板土放入高14㎜的培养皿内，用重200g的砝码将干土压平，然后将3％的RHOPLEX-AC33、PVAc、黄芪胶、皮胶和凝胶滴在干土表面(在同一位置滴到不再渗透为止)测试其渗透深度，结果见表11-30。
　　2.起甲壁画粘结材料的老化实验
　　选用3％RHOPLEX-AC33、PVAc、黄芪胶、皮胶、凝胶水溶液和纯水。用注射器分别将这些加固剂及纯水在有盐(1.5g)和无盐两种试块(无盐为A、有盐为B)表面渗2～3次，然后用蛤粉做成长7㎝，宽3㎝的白粉层，在白粉层的两头涂上铁红和石绿，做成老化实验试块(由于水不能把颜料直接粘结在试块上)。先对试块做颜料监测，再将试块置入盘中放入RH100％的恒湿箱中48h后取出，常温下放置24h。再放入RH100％的恒湿箱中48h，然后在常温下放置24h。如此反复循环，并观察记录试样的变化情况。
　　3.地仗加固材料的实验
　　(1)材料配制
　　1)把固含量为46.5％的RHOPLEX-AC33原液稀释至5％和10％各150mL备用。
　　2)把固含量为48.6％的PVAc原液稀释至3％和5％各150mL备用。
　　3)用二甲苯溶液把Paraloid B-72配制成5％和10％各150mL备用。
　　4)配制水：白矾：皮胶为200：4：4和200：8：8溶液各200mL备用。
　　(2)试块制作
　　将配制好的溶液喷涂到无盐麻泥和有盐麻泥试块的表面，每种加固材料制作三个样品。
　　(3)透气性实验
　　用蜡将试块封入罐中称重。
　　1)在罐中注入10mL的水之后放入RH40％的恒湿箱内。
　　2)7日之后取出称重，得出损失水的重量。
　　3)透气率计算，结果见表11-31。
　　(三)壁画修复
　　经过空鼓壁画和起甲壁画现场修复试验后，筛选出了适宜的修复材料及工艺方法，于是85窟的壁画修复在2003年秋全面开始实施。修复工作开始前，首先搭设了一个稳固、平坦的工作台，工作照明也选用了安全、无紫外线灯具。
　　修复的程序是：先修起甲壁画，再修空鼓壁画，否则，在空鼓壁画灌浆后，支顶壁板时会压碎起翘的颜料层薄片。因特殊情况必须先对空鼓壁画灌浆加固时，也应对严重起翘的颜料层薄片做临时性加固，并压平。例如，1999年夏，因几场大雨后85窟窟内湿度急剧增大，导致壁画酥碱、起甲病害迅猛发展，使起翘颜料层薄片大量脱落，对壁画造成严重破坏。但是，项目当时刚开始，用什么材料，什么方法抢修加固，真是心中无数。经过研究，采用了先在有起翘颜料层薄片的画面上铺一层日本纸，然后慢慢地用纯净水将日本纸喷湿，使起翘的颜料层薄片具有一定柔性时，轻轻地将起翘的颜料层薄片压平，临时性地固定在壁画地仗层上，以后在适当的时候再做正式加固。用这种方法在85窟的西壁和南北两壁西侧，共加固起甲壁画70㎡，起了很好的抢救保护效果。
　　1.空鼓壁画的灌浆加固
　　先在画面上确定灌浆加固的部位范围，以上述现场灌浆加固试验的程序，用81#浆液对空鼓壁画进行灌浆加固，并进行脱盐。
　　具体操作程序是：
　　(1)用软毛刷轻轻清除干净壁画表面的尘土，然后用1.5％～2％的明胶对画面进行加固，再用1％tylose和棉纸对裂缝进行封护。
　　(2)确定灌浆孔的位置，然后开灌浆孔，插入透明的塑胶灌浆管并用泥适当加以固定。
　　(3)从灌浆孔中慢慢地注入81#浆液。若有两个以上注浆孔，先从最低部位的注浆孔开始注浆，并堵塞好其他注浆孔，以免跑浆污染壁画。同时从高部位的注浆管中观察注浆状况，以控制灌浆。
　　(4)用去离子水清除封护裂缝的tylose和棉纸。
　　(5)用透气性顶板将吸水垫支顶在灌浆部位(吸水垫材料：一层薄且柔软的棉纸、一层KCX-60、一层KCX-60黏土垫和海绵)，每天察看灌浆部位，并及时分析脱出的盐分，视情况更换吸水垫。
　　(6)对在干燥过程中颜料层局部凸起的部位用蒸馏水小心处理，并用木刀轻轻压平，同时记录处理的位置和范围。
　　(7)待干燥后去除吸水垫和透气性顶板并抽出灌浆管，用与壁画地仗相近泥封闭灌浆孔。
　　(8)用蒸馏水处理过的部位，以1.5％～2％的明胶对颜料层进行渗透加固。
　　(9)多观察，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10)记录
　　1)在壁画现状调查图上标出灌浆部位、范围和灌浆时间。
　　2)灌浆量。
　　3)灌浆后第2天壁画表面潮湿，第7天一小块白粉层凸起，第10天灌浆部位南侧下部和北侧上部边沿鼓起，进行二次脱盐；第29天后壁画完全干燥。
　　2.揭取壁画边沿加固泥层
　　在现状调查时，发现洞窟四周下部边沿加固泥层与壁画接触处有一条宽2㎝左右的酥碱带，经过分析酥碱部位有大量可溶盐。由于85窟四周下部约1m宽的壁画因酥碱、空鼓而剥离，为了防止壁画继续剥落，在20世纪70年代将壁画边沿抹一层用澄板土掺加适量白灰和水泥调制的泥。但是这种泥层比较致密，不透水气，结果使较多的水从加固泥层与壁画接触处运移挥发，导致这一部位积聚了较多的可溶盐。在水的参与下使壁画与泥层接触处产生严重酥碱。发现这一问题后，就揭取了边沿加固泥层，使壁画酥碱明显有所缓解。
　　3.洞窟内盐分分布调查及脱盐实验
　　为了了解盐分在洞窟内的分布以及用纸脱盐的可能性，在85窟进行了盐分分布调查及脱盐实验，其具体做法是，将日本棉纸切成小块，用纯净水按一定的间隔把日本棉纸贴在四壁及四披上，干燥后取下进行检测，从而找出了盐在壁画中的分布规律。
　　脱盐实验是在85窟酥碱的岩面上进行，其具体做法是，选一块较平整的岩面，用纯净水将纤维长度不等的KC-X60棉纸敷贴在岩面上，再用透气性顶板将吸水纸垫支顶进行脱盐试验。通过这样的试验筛选出脱盐效果最好的棉纸做吸水垫，在空鼓壁画灌浆时进行脱盐。
　　4.结论讨论
　　莫高窟第85窟壁画病害种类多、成因复杂。经过大量的环境监测和壁画地仗及地仗附着岩面可溶盐的分析，认为由于洞窟内温、湿度反复变化时，引起地仗及岩面的可溶盐反复溶解膨胀-结晶收缩，结果导致壁画酥碱和岩面风化。岩面风化的结果又导致岩面与壁画地仗连接减弱甚至剥离，这样又造成壁画大面积空鼓。环境监测证明大气降水及地下毛细水的上升是洞窟内湿度增大的原因之一，但是洞窟的西壁即后壁和北壁的西侧是整个洞窟中壁画酥碱和空鼓病害最严重的部位，估计有裂隙水的影响，但现在环境监测还没有结果。今后，对85窟水的来源应做进一步的调查和监测，特别要查清岩体中裂隙水存在的可能性。
　　关于修复材料和修复工艺在室内已做了大量的实验研究，在此基础上又做了大量的现场试验，取得了一系列成果。正式的壁画修复已于2003年秋实施。但对修复效果仍应进行长期观测，特别要进一步监测灌浆加固后的壁画表面可否继续有可溶盐析出，造成壁画酥碱。对修复材料和修复工艺也应做进一步的实验研究，争取获得最佳修复保护效果。
　　5.技术培训
　　根据协议，在项目执行过程中要进行相应的技术培训。培训不仅限于对敦煌研究院的工作人员的培训，还要对丝绸之路上有关遗址保护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进行培训。项目执行期间，双方不仅在莫高窟保护现场对来自敦煌研究院、新疆龟兹石窟研究所、新疆交河古城管理处、甘肃省博物馆等单位的保护工作人员进行培训，敦煌研究院和中国文物研究所的6名保护科研人员王旭东、苏伯民、樊再轩、范宇权、刘刚、郑军应邀赴美国盖蒂保护所(GCI)进行培训和学术交流，均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6.结论与建议
　　经过三年多的努力，在国家文物局、甘肃省文物局的直接领导和关心下，敦煌研究院与美国盖蒂保护所合作保护莫高窟第85窟项目取得了许多成果，某些成果可以说是开创性的，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使85窟的壁画修复项目成为执行《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的一个范例，即对85窟的壁画修复从价值评估、现状调查、环境监测及环境质量评价、壁画制作材料分析与病害机理研究、保护材料与保护方法的筛选实验，最后到实施壁画修复。这套科学的壁画修复程序对敦煌石窟以及丝绸之路石窟壁画的保护修复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2)经过对85窟壁画病害机理，特别对酥碱和空鼓病害的机理研究后，认识到酥碱和空鼓病害的产生，其关键因素是水的参与，当然，壁画地仗及地仗附着岩面可溶盐的存在是一个客观因素。这也是对壁画酥碱病害机理研究的新进展。
　　(3)在总结几十年来敦煌石窟壁画修复材料和技术的前提下，开拓思路，开展了空鼓壁画灌浆材料实验，酥碱、起甲壁画修复材料和工艺的筛选实验。这些实验取得了一系列令人鼓舞成果，同时已用于85窟的壁画修复。但是这些实验今后还应继续深入进行下去，以寻找空鼓、酥碱和起甲壁画最适宜的修复材料及工艺方法，推广应用于整个丝绸之路石窟壁画的修复。
　　(4)在合作过程中，美方充分尊重中方的知识产权，一切有关违反知识产权规定的领域，美方均不涉足。美方充分尊重中方人员的建议、意见，不把他们的意愿强加于中方。具体工作尽量由中方人员完成，以便培养能长期在一线的工作人员。这一切都体现了“以我为主，为我所用，讲求实效”的对外合作的原则。
　　(5)培养了一批从事壁画保护修复的技术人员，并将项目取得的成果及时推广到莫高窟乃至其他遗址的保护工作中。
　　(6)建议国家文物局继续支持敦煌研究院与美国盖蒂保护所合作开展保护莫高窟项目，圆满完成第四期合作项目未完成的工作，其中包括莫高窟第85窟水汽运移规律的最终研究结论；酥碱、空鼓、起甲壁画保护修复的进一步实验研究；继续开展游客最大承载量(容量)的实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