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骑兵团——阿斯塔那唐墓出土的彩绘骑马武士俑
作者:孙维国
在大唐盛世时期,政治安定,社会经济高度发展,厚葬之风也悄然而生。唐代的陶塑作品尤其是唐三彩也随之流行。难得的现象是,由于吐鲁番干燥炎热的地理环境,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葬群出土了大批以泥、木等材料制作而成的泥塑作品,包括动物俑、人物俑等,这也是全国各地难以见到的艺术作品。人物造型更是涵盖了吐鲁番地区唐代社会各个阶层、不同种族的人物形象,不仅有佛教传说中的天王俑、力士俑等宗教题材形象,更多的还是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形象,包括文官俑、武官俑、武士俑、男女侍俑、男女骑马俑、牵马俑、牵驼俑、贵妇俑、妇女劳作俑、伎乐俑、舞蹈俑等十余种。这些现实中的人物形象既有汉人,也有生活在吐鲁番地区被人们称之为“胡人”的西域少数民族。其中,随墓主人陪葬的彩绘骑马武士俑,不仅仅起到守护墓主人灵魂的作用,还是成就辉煌中华、威震西域的唐朝军队的真实写照。
首先,从阿斯塔那古墓葬群出土的骑马武士俑来看,武士所骑的马匹均是高大矫健,无疑是西域所产的名马。在这些神色各异的骑马武士俑中,吐鲁番阿斯塔那206号墓出土这样一件:武士头戴橘红色风帽,上身穿橘红色甲胄,下身穿白色长裤,足蹬短乌靴,端坐在棕色高头大马之上。用墨线描绘出马鞍、络头和缰绳以及马的五官等细节。武士国字脸,浓眉细眼、直鼻、八字胡须,颌下蓄山羊胡。左手执缰,右手呈执物状,或兵器或旌旗等,如今已不存。初唐时期陪葬骑马武士俑,不仅有助于世人了解吐鲁番地区泥塑俑类的艺术风格,还是认识初唐军队军容情况的实物材料。
其次,盛唐时期的骑兵已比初唐时期的骑兵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一点在阿斯塔那古墓葬群盛唐时期墓葬出土的骑马武士俑得到了证明。据专家考证,吐鲁番阿斯塔那230号墓出土的一尊彩绘武士骑马持旗俑,高36.2厘米,为盛唐时期的泥塑代表作品之一。武士身穿白底蓝条护身无袖盔甲,下穿豹纹长裤,脚蹬乌靴,腰挂箭囊,右手持一杆三角红旗,左手抓着缰绳,骑在一匹斑纹高头大马上。这与同墓葬出土的其他男子立俑和彩绘骑马武士俑一起,组成了一支威严无比的仪仗队,接受墓主人的检阅,并时刻守护墓主人的安全。
另外,1960年吐鲁番阿斯塔那第29号墓出土的彩绘骑马武士泥俑是骑马武士泥俑的典型代表作品。这尊彩绘骑马武士泥俑通高33cm,长27.5cm,是该墓随葬仪仗骑马俑之一。武士头戴尖顶白底黑线勾勒成格纹的头盔式风帽,上身穿杏黄色软甲,下身穿黑色长裤,足蹬短乌靴。武士净脸浓眉,八字胡,颌下山羊胡,二目圆睁,直视前方,左手执缰,右手搭在马鞍上,面容丰满,神情威严,俨然一位整军备战,等待主帅命令的将领。所乘骑的马匹呈花斑纹,马背铺以黑垫,其上置有黑色的马鞍,用墨线勾画缰绳、马辔、络等。马头部狭长,两眼圆睁,双耳上竖,胸肌突出,四肢雄健有利,是一个出征之前的战马形象。武士的面部、手臂、足部以及马的四肢经修复,使其完整。整个雕塑造型逼真,充满生机,再现了唐代西域军队的威严阵容,为我们研究唐代军事史提供了可靠的形象资料。
从这些骑马武士俑身上,我们可以看出吐鲁番在唐朝西州时期的地方部队的阵势和墓主人生前的赫赫武功。
唐代是吐鲁番士家大族势力的鼎盛时期,土族大户子弟出行必是车马喧哗,仪仗威严,而仪仗人员的多少是官员身份高低的标志和象征。将他们生前仪仗出行的场景,以泥俑和木俑替代并加以呈现,从而使墓主人继续享受其无比尊贵的世间生活,这是中原地区丧葬制度的遗俗之一。吐鲁番阿斯塔那唐墓出土了很多彩绘骑马武士俑,为我们展现出1000多年前吐鲁番豪门贵族仪仗骑士的风采。
骏程万里——丝绸之路马文化展/侯世新主编.—西安:三秦出版社,2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