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托梦：玄奘与龟兹

　　有人说，龟兹古城只有谜面。没有谜底。的确是这样，龟兹古城既不是毁于战争，也不是毁于自然，更不是毁于瘟疫，甚至也不是毁于宗教之争。那么，龟兹古城的消亡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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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奘与龟兹
　　沿天山南路西行，经轮台至库车，就进了古龟兹国的境内。龟兹国自西汉以来，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一个大国。汉朝的西域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就曾设置在这里。
　　据玄奘的《大唐西域记》记载，龟兹“大城西门外，路左右各有立佛像，高九十余尺，于此像前，逢五年一大会处。每当秋分时数十日间，举国僧徒皆来会集，上自君主，下至士庶，捐废俗务，奉持斋戒，受经听法，渴日忘废。诸僧伽蓝庄严佛像，莹以珍宝，饰以锦绮，载诸辇舆，谓之行像，动以千数，云集会所”。
　　这是龟兹国家昌盛、佛教繁荣最生动的写昭。
　　而这一切，都是玄奘所亲历的。玄奘入龟兹，是龟兹国历史上的一件盛事。
　　公元628年春天，龟兹国城内城外的杏花都开了，簇簇团团，犹若云霞一般。龟兹以杏盛名，那杏花开放起来就特别的壮观。
　　龟兹举国上下的心情，就跟这铺天盖地灿烂怒放的杏花一样舒展。这一天，龟兹国王率群臣和僧侣于东门之外，热烈欢迎中原唐朝的高僧玄奘。
　　龟兹城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国王、王后以及刚刚迎接上的唐僧玄奘，坐在城门上临时搭起的帐篷中，但见一座巨大佛像于4辆并驾齐驱的木车之上，缓缓驶来。佛近于前，国王便脱下王靴，赤脚跪拜，玄奘率众僧侣合掌迎候。这时，城门之上，鼓乐齐鸣，成团成簇的杏花花瓣，如雨洒落，云霞一般的宫女们，在王后的率领下，挥洒出一个花的世界。城下的龟兹百姓们，则跳起了热烈欢腾的“乞寒舞”。龟兹为乐舞之国，举国善舞。人们围着水桶，魔幻般变化着队形，且以清水相互浇泼。筚篥、羯鼓、箜篌、琵琶齐奏，舞蹈场面更加热烈。
　　玄奘受到感染，也脱去袈裟鞋袜，加入到舞蹈者的行列之中。在各种西域乐器的伴奏下，龟兹国最为著名的狮子舞隆重登场，5头雄狮，与舞狮人欢腾跳跃，激烈而又紧张。后来在长安乃至全国兴盛起来的狮子舞，其来源就是龟兹。在《乐府杂录》中，狮子舞就排列在“龟兹部”之中。与狮子舞的雄壮场面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龟兹女的“胡旋舞”。舞伎在鼓乐声中快速起舞，犹若雪花在空中飞舞，又如长草在迎风飘扬，旋转速度之快，舞蹈动作之飘逸，令玄奘赞不绝口。龟兹给玄奘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故而他在《大唐西域记》中特别指出，龟兹“管弦伎乐，特善诸国”。而历史上最著名的音乐家、琵琶高手，就是龟兹人苏祗婆。不难想象，当时龟兹国社会安定，经济繁荣，歌舞兴盛，龟兹城该是何等的兴旺发达。
　　可叹的是，如今的龟兹古城只留下了一堵呈方形的三面墙基，往日的兴盛已烟消云散，佛寺香火断绝，晨钟暮鼓无存，筚篥箜篌断吹，历史的信息密码，隐没在诸多的遗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