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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毛委员来到福音医院
穆靜
    一
  南昌起义部队在汀州休整后,经上杭、潮州去汕头了。
  起义军一走,就象一场暴风骤雨过后,苍蝇蚊子一样的豪绅、地痞、流氓,又嗡嗡叫,神气活现起来。他们叫嚷着:“起义军不过是过路的小鬼,天下还是咱们的!”
  郭风鸣对傅连暲又打又拉,先训斥他“上当受骗”,上帝的臣民竟然给共产党看病,接着又笼络说:“你呀,不管怎么说,汀州名医么,汀州三老四少仍然看重你,只是今后不要再上当了。”傅连暲自己想:路,我自己选,该怎么走,我心里有数。
  从这时起,他对教堂表面上又感兴趣了。礼拜天,他早早地来到教堂。读圣经,唱圣歌,吃圣餐时,他都显出十分虔诚的样子。圣餐啊,一小块面饼和一点葡萄酒,据说象征着基督的血和肉,吃下去,可以使自己的灵魂得到拯救,但是达官贵人们不还是依然故我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迷惑那些企图打他的主意的人,以便自己在宗教的掩护下,为革命做一点工作。从教堂回来,他常常到医院,问一问有什么情况,到病房转一转,然后关起门来看书。给起义军治病,使他想到:不能只专一科,除自己的内科外,其他也应该尽可能掌握得多一些知识。他首先研究外科,尤其是战伤外科。再说,他还想到,那些汀江边的码头工人,从几百里外来挑盐的江西老俵,那些在田间劳作的农民,外伤实在不可少啊!他还学了接生。对于这一点,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都有过一番激烈的思想交锋呢。在几千年封建思想统治下的中国,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闽西山区,封建思想很严重,男人接生,被接生者真是羞愧难当,很难从命。但是,事实总是说明,多学一两手本领,有一天会用得上的。一天夜里,他从朋友家做客回来,路过江边,突然被撕裂肺腑的哭声怔住了,出了什么事?打架?在这种暗无天日的世道,有人借酒浇愁,而家中妻子儿女却无米下锅,因此,常常惹起一场家事纠纷。或是死了人呢?还有救吗?他终于被吸住了,两脚向哭声处挪去。在一艘破旧的船上,男人扶着桅杆失声痛哭,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抱住他的腿,嗓音嘶哑,“妈妈!妈妈!”哭叫不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钻出来,说声:“钱我不要了!”想要上岸。
  “出了什么事?”傅连暲急急地问。
  “一天一夜了,生不下来,让他们烧纸请神保佑,又没钱,人,死了!”她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傅连暲二话没说,一头钻进船舱。
  真惨啊!灯光下,那女人挺着大肚子,已经人事不省,身下一滩污血。
  “先生,你是什么人?”那男人带着哭腔问。
  “我是医生!”傅连暲大声说,“快到福音医院,告诉他们傅院长要接生,快送器械、药品来!”
  “哎!”那男人拔腿就跑。
  “告诉他们,难产,要抢救!”他又加了一句。船工清瘦的身影,几步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医院很快来了人。傅连暲迅速打针抢救,然后把横胎扶正,小孩降生了,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已经脸色青紫。真险,如果迟一会儿,就会有两条命死亡。
  母子终于得救了。
  他得到的报酬,是感恩不尽的好话;他给产妇一家的,除了救下两条命外,还有两块银元。他说:“收下吧,给她弄点吃的。”
  “天菩萨保佑你,好人啊!”他上了岸,背后还传来那个船工真心实意感激的声音。
  一九二八年快来了,但是,漫漫的长夜呵,那时的中国仍是那么漆黑。
  二
  一九二八年,闽西沉睡的人们终于醒来了。这年春天开始,郭滴人、朱积垒、邓子恢、张鼎丞同志领导一次又一次的农民暴动,于是,闽西的革命斗争进入了新的阶段。
  三月八日,从广州农民讲习所回来的共产党员朱积垒同志,首举红旗,发动了平和县的长乐暴动。紧接着,四月三日这一天,邓子恢、郭滴人同志发动后田暴动,并建立了闽西第一支游击队。六月底至七月上旬,张鼎丞同志发动了以金砂为中心的永定暴动。这次暴动,建立了闽西苏维埃政权,开始实行土地革命,并建立了闽西第一支红军——闽西红军第一营。张鼎丞任营长,邓子恢任党代表。
  就全国形势来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后,一手控制了国民党,另一只手又抓政权,这一年正式当了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至此,党、政、军大权在握,新军阀的独裁统治已经形成。军阀们仍然在混战。唾涎东三省的日寇,将它向来利用的工具张作霖炸死在皇姑屯车站;在此之前,日本帝国主义出兵山东,截断津浦铁路,于五月三日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济南惨案”,杀死了很多中国人。
  而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七年在汉口召开了“八七会议”,清算了陈独秀的右倾投降主义,决定开展武装斗争经过南昌、秋收、广州三大起义后,毛泽东同志开创了井冈山根据地。到一九二八年四月二十八日,朱德同志上井冈山和毛主席会师。从此,井冈山象一把火炬,照亮了中国革命斗争的道路。
  傅连暲对这一个又一个暴动,一直在关切着,注视着。他心里说:“希望他们胜利啊!”
  一天,地下党的同志找到了他,交给一个任务。原来,开展农民运动后,闽西党组织深感干部十分缺乏。为了培养训练有素的农民运动干部,又不致被敌人发现、消灭掉,党决定在汀州办一个“训政人员养成所”,这是因袭国民党训练民政人员的老名称,实际上是由共产党人当教员,公开在国民党鼻子底下训练共产党的干部。要求是:一要郭风鸣承认它合法,支持筹办;二要他出钱。谁去找郭风鸣办交涉呢?党找到了傅连暲。因为,傅连暲时常给郭风鸣看病,而且在一次大病初愈后,他还信口许愿让傅连暲当他的少校医务处长。傅连暲当即拒绝了,但傅连暲说话,郭风鸣往往还是听一点的。
  傅连暲利用给郭风鸣看病的机会,充当了说客角色。
  起初,郭风鸣不同意,他说:“算了算了,我们搞个什么都要被赤化,不办倒也心净。”傅连暲觉得心急吃不了热红薯,下次再劝。于是起身告辞。
  过几天,他又旧话重提。郭风鸣说:“不办也罢。你人太老实,不要再上了共产党的当。”他指的是傅为起义军治病的事。
  傅连暲心想:你郭风鸣把起义军当成北伐军,事后只好向省府打假报告,说谎话,到底谁受了骗?但他却微微一笑,轻声说:“其实呢,我是替司令考虑啊。”说完,起身假装要告辞。
  果然,郭风鸣动心了,一把拉住傅连傅说:“慢走,有话说清楚*(左口右么)。”
  傅连暲这才告诉他,训政人员养成所,是为地方培养青年,能得民心的事。郭司令统领闽西多年,应该拿出一个实际行动,让人们看看如何仗义疏财,扶植地方人才的。再说,办个养成所,只需批个条子就成,又不要掏自己腰包,何乐而不为呢?
  郭风鸣是个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功的家伙,从当土匪到挂上国民党的招牌,坏事做绝,臭名远扬,他自己心里何尝没数?听了傅连暲一番话,左思右想,觉得说得有理。而且,如果当地乡绅和黎民,果真说上几句好话,不也是一椿美事吗?于是,他终于点头应允,同意开办了。
  就这样,这个公开讲三民主义、实际上宣传马列主义、传播农民运动经验的训练班办起来了。办了第一期,又办第二期,训练了一百多名干部。后来,考虑到安全问题,便以经费不足为理由,解散了。
  郭风鸣呢?还在那里做自己的梦呢。
  这件事过去不久,傅连暲又救了汀州地下党十五个党员,其中大部分是负责人。
  由于一个偶然机会给他提供了方便。那时,郭风鸣正在福音医院看病。一天,他给郭凤鸣看完了病,突然这个家伙夸耀说,他近来剿共颇有成绩,而且刚刚收到他的团长派人送来的一个名单。说着,他竟掏出名单,在傅连暲眼前摇晃着夸功。原来,闽西特委在永定县雷湖开会时,突然遭到国民党匪兵的袭击。张鼎丞同志和其他同志安然脱险,但是,一个同志为了掩护战友撒退,当场牺牲了。这个名单就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傅连暲听了心里很急,但是表面上仍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共产党能有几个人?何必那么大惊小怪。”郭风鸣可不满意了,他沉下脸说:“不必大惊小怪?”哼,告诉你吧,你们傅家也出了共产党!”
  傅连暲听了,着实吓了一跳,可他猜不出十几个叔伯兄弟侄儿们中,到底谁是共产党。他为了探明究竟,表现出根本不相信的样子说:“没有这种事,司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
  “开玩笑?哈哈,你呀,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着掏出那个名单,往他手里一塞:“看看,你的好侄女就是共产党。”
  他两手发抖,拿住名单,几秒钟工夫,十五个人的名字全都记下了。这些人中,有他的侄女——汀州中学英文教员傅维钰,还有别的人。这些人,他几乎都认识或知道的。想不到,他们已经成了共产党啊!
  郭风鸣收回了名单,嘱咐说:“不要外传啊,明天跑了一个我找你!今晚我们就动手,明天,哼,统统枪毙!”
  傅连暲从病房出来,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要救下这十五个人。
  夜幕降临了,他回到家中,顾不得吃饭,连忙去通知这些人,或让别人转告。
  第二天,十五个人都转移走了。郭风鸣气得骂娘,但他不知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傅连暲转移目标说:“你那位团长没走漏风声?这样看来,你的部队里有共产党!”郭风鸣果然相信了,把那个团长臭骂了一顿,又下命令清理共产党,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
  他的侄女傅维钰,是在他家长大的。在南昌葆灵中学读书时参加革命,并参加了南昌起义。后来回汀州以教英文为掩护,从事革命工作,是汀州地下党重要成员之一。这次从汀州出走后,参加了红军,后来据说牺牲在长征路上。
  三
  革命形势发展得很快。井冈山上的红军连续粉碎了蒋介石的两次围剿。这样,“朱毛红军”的故事,就如同神话一般在闽西传开了。有人甚至传说朱德军长能够夜走八百里,红军战士个个刀枪不入,有如神兵天降。
  闽西反动统治的局势越来越不稳了,加上闽西红军的诞生,有的土豪劣绅已经准备外逃了。
  傅连暲当然不相信夜走八百的神话,但是他也在响往着红军,想望着有一天能到井冈山去看看。
  这年十月份,地下党交给他一个受重伤的暴动队长。这位刘队长年纪约二十八九岁,是个典型的闽西人,中等个儿,瘦瘦的身材,微黑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稚气。就是这样一个青年农民,在国民党匪兵包围了暴动队驻地时,他一声呐喊,从窗口跳将出来,挥起大刀就砍,只见刀光刷刷闪耀,把敌人杀得哭爹喊娘,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带领同志们向外冲去。但是,敌人紧追不放,他身中八处枪伤,仍然坚持战斗,直到昏过去。
  傅连暲怀着尊敬的心情,把他保护起来,进行治疗,还代付了医药费和伙食费。在接触中,这个队长又给他讲了许多关于井冈山红军的故事。
  这个队长伤愈出院时,傅连暲又送给他五十块银元做路费,将他交给地下党的同志,直到看着他安然通过宝珠门才返回家去。
  十二月廿五日,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到了。福音医院的人们,各有各的心思,但是大部分工作人员仍在思念着纪律好、待人和气的南昌起义伤员。傅连暲为了把大家团结起来,尤其要团结那些对共产党、红军有疑虑的人,主动提议到教堂去过圣诞节。教堂里装饰着漂亮的圣诞树上,吊着五颜六色的纸花、糖果、饼干,点着红光闪闪的小蜡烛。傅连暲举着酒杯还讲了话。他说:“在中国处于动荡不安的今天,我们教徒们,应该分清好坏良莠,本着基督的教义,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来待人处事。不管何党何派,都应一律对待。特别是上帝的使者——医务人员,更要这样。”
  他这番话,从表面上看来,是宣传基督教义的。但是,他用心良苦,想通过这番话,让大家能为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做一些事。
  就这样,到了一九二九年。
  四
  闽西的春天是美丽的。汀州象一条绸带,缠绕着群山。武夷山上,松竹葱笼。漫山遍野,红色、黄色的杜鹃花,白色的羊角花,到处开放。万山丛中,青红紫黛,真是五光十色,一片繁茂景象。
  春节的时候,听到挑盐的江西老俵说,朱毛红军到了大柏地,打了一大仗。汀州的豪绅们颇有几天不大安宁。接着又传来消息,红军回师西去,没有来福建的意思。傅连暲本来已经开始暗中筹划接待伤员的事了,一听说西去,有点失望。他向地下党的同志打听,他们也说一时摸不透,不知是否来闽西。
  其实,开辟闽西根据地,是毛泽东、朱德、陈毅等同志共同商订的战略计划。原来,一九二八年冬天,蒋介石又纠集了湖南、江西十八个团的国民党武装,以湖南军阀何键为总指挥,对井冈山根据地进行第三次围剿。怎样粉碎敌人的阴谋呢?毛泽东同志于一九二九年一月四日召集了有前委、边界特委、红四军和红五军军委、地方党组织参加的“柏露会议”在宁冈县柏露村召开。
  在会议上,有人认为敌人来势凶猛,而井冈山物质生活困苦,红军又弱小,主张放弃井冈山根据地,鼓吹流寇主义。毛泽东同志批判了流寇主义、逃跑主义,也不同意个别人的消极防守的主张。他认为,打破敌人围剿,保住井冈山根据地的良策应该是:一部分红军坚守井冈山,而红军主力则主动出击,打到敌人的后方去,分散敌人兵力,使他们顾了头顾不了脚,苦于应付,疲于奔命。这样,我们不但可以保住井冈山,还可以发展新的革命根据地。于是,会议决定:彭德怀同志率领红五军部分兵力守山,毛泽东、朱德、陈毅等同志率领红四军二十八团、三十一团和特务营、独立营近四千人,向赣南、闽西进军。
  经过一番迂回转折,红四军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之后,于三月十一日在敌人事先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闽西。三月十四日早晨,在汀州城南十五里的长岭寨,红军向汀州发起总攻。郭风鸣这才着了慌,坐着绿呢子大轿亲自督战。但是,红军势如破竹,国民党匪兵抵挡不住,纷纷败下阵来。连郭风鸣也给打死了。三月十五日,红军进入了汀州城。
  红军进攻的时候,傅连暲已经动员全院做好准备。十五日,伤员们顺利地住进医院,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住院的伤病员,每个人他都给做了检查。他在给内科病人检查时,发现了天花病,而且红军又接连送来了两个天花病人。对红军的热爱和做医生的责任感,使他意识到红军有流行天花传染病的危险,他很快把这个问题告诉了红军后勤的同志,并建议在红军中接种牛痘。据说,朱德同志听了汇报后,立即批准了傅连暲的建议。这个措施,迅速制止了天花的蔓延,不知挽救了多少干部和战士的生命。
  三月二十九日这天,他正在办公室里看病历,突然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欢乐地叫道:“院长,院长,朱军长、毛委员来了!”他一下子楞住了。难道日夜想念的亲人真的来了?周恩来同志说过的那位伟大的人物亲自到医院来了?
  他刚走出去,两个伟人已经站在面前了!他们那样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们握住傅连暲的手,对他的工作表示谢意。
  然后,他陪同毛委员、朱军长视察了病房,手术室、化验室、药房。朱德同志高兴地说:“医院不错,比红军医院设备齐全多了。”毛主席说:“以后,咱们也会有。”他心里明白了,艰苦的井冈山地区,没有一所设备齐全的医院,医生也很少。这就难怪天花没有及时发现了。
  福音医院这个院落,有点奇特,顺着地形,它基本上分三层。第一层是药房、手术室、化验室、门诊部和当年的亚盛顿医科学校;通过一条回廊和石阶上第二层,是医务人员办公室、高级病房;再上一层石阶,是第三层,男女病房和伙房在这里。
  第三层男病房窗下,有两棵高大的柚子树。朱军长、毛委员和傅连暲在这里,进行了一次有意义的谈话。
  傅连暲觉得,过去在黑暗中闯了多年,今天真正找到了光明之途。一九二七年,他的觉悟还不算高,再加上起义部队来去匆忙,他不能跟着走。现在,他下了决心要参加红军,并提议去掉福音医院的名字,改成红军医院。
  毛委员沉吟了一下,和朱军长交换了眼色,说道:“我们这次来,不能久住,很快就要撒走。这样一个大医院,要搬走谈何容易?我们有了伤员可以送来,但医院名字不要改。”
  “信仰也不要改,信基督教么,”朱军长开玩笑似的说,“有教会出钱、给药,共产党来看病,一举两得啊!”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隔了几天,毛委员又派人来告诉他,红军撒走后,伤员仍留下一批,请他出面多加保护,不要出事。如果有危险,赶紧和地下党联系,转移出去。他果断地应允了。
  汀州,是当时红军打下的一座重镇,在这里筹集了五千元款项。因此,红军在这里第一次做了统一的军装。
  “五一”节后,四千多名红军穿上崭新的军装,踏上了新的征途。行前,傅连暲考虑到红军医生太少,于是把自己的学生和外甥黄成(又名黄深信)等二人,送到部队。这两个人,后来都成了英勇的红军干部。
  从此,傅连暲便把自己的工作和生命与革命事业联结在一起了。
  

傅连暲传略/穆靜著.—北京:科学普及出版社,19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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