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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篇 红军在长征中的损失

（美）埃德加·斯诺

以下是我根据1936年9月26日在保安同周恩来的谈话的日记整理而成。 　　周说红军大部分伤亡是在四川、贵州和西康造成的。真正同国民党作战的伤亡并不多，主要是由于疲劳、疾病、饥寒和部落牧民的袭击。 　　随主力撤离江西时约有武装人员九万人。其中有四万五千人在渡过金沙江进入四川时就“损失”掉了。与此同时，徐向前在1934年撤离鄂豫皖区时拥有五至六万部队，在到达四川后的六个月当中，他的部队扩大到十万多人。贺龙在1935年下半年离开湖南时约有四万人。他到西康时剩了不到二万人，更可能是一万五千人。 　　因此，这三个方面军到达四川时，人数大致如下：（见图一） 　　总人数为十六万人，其中半数以上是徐向前和张国焘领导的部队，而从江西和湖南来的部队一路上损失了七万人。 　　第1军团于1935年离开四川，到陕北时仅剩了约七千人。它在陕北和刘志丹部一万人会师。徐海东也于1935年从河南来陕北，由出发时的八千人减为三千人。从陕北、山西、甘肃和宁夏补充了新兵，结果大致如下表：（见图二） 　　周恩来估计，正向甘肃北部开进的第2和第4方面军现有总兵力，包括所有熬过西康寒冬的幸存者，约在四万至五万人之间。*那么，其余的部队到哪儿去了?这些数字看来说明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而其详情尚待补缺：（见图三之一、图三之二） 　　上表表明，红军所有三个方面军，在将近两年的时间内，合起来总共损失了大约十八万人。有些减员出于这样的实际情况，即红军经常备有一定比例的部队，以供留驻领导游击队之用。周恩来估计，在从江西和长江以北地区出发的整个长征路上为此目的可能留下了大约四万人，那样，也还有十四万人的“损失”。 　　从上述数字统计，三个方面军会师后红军正规部队总兵力应约有九万人。此外，还有地方部队和游击队可能多达三万五千人，但枪支极少。 　　据我亲自对所看到的不同作战的部队实有人数正反两个方面的说法的观察和调查，我认为像大部分中国的指挥官一样，红军指挥官也在虚报人数。不过他们不是出于同一原因。例如，在大多数军阀军队里，军官们按照“名册”关饷，从而导致“吃空额”。而在红军中，军官和士兵领一样薪饷，而且微不足道，因而根本不会有类似贪污克扣士兵薪饷、中饱私囊的事。但还是多报，目的在于迷惑敌人。 　　据我估计，红军现有总兵力不会超过三万，顶多有五万名正规军，共有不到三万条枪。 　　 红色中华散记/（美）埃德加·斯诺著.—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