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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范亭与毛泽东 37 两次迎送邓宝珊
高建中
    
  1942年年4月底,续范亭移往枣园休养。
  枣园又称延园,位于延安城西北,当时是中央书记处所在地,机关在山坡上的窑洞内。在枣园的园林中,有几幢平房,续范亭搬来以后,就住在平房里。枣园又是延安地区为数不多的园林之一,续范亭到来的时候,正好是梨花盛开,柳树萌芽,很适合他的疗养。续范亭很喜欢这个地方,当他得知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在中央医院休养,便赋诗给林老,邀请他来与自己一同休养。诗云:“百树艳梨开老干,半园枯柳法新枝;春光满目不能说,林老若来定有诗。”当时,中央和机关的一些重要人士常来书记处办事,多要来看望续范亭。
  在这里,续范亭精神愉快,加上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延安的民主空气,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每每回忆起在中山陵剖腹自杀,他总是涌起愧疚之感。因此,将自己的一些作品搜集起来,自编了一个集子,并自命题为《知罪集》。
  不久,晋西北的一个代表团25人来延安学习。此时,贺龙也来到了延安,听说晋西北来了人,贺龙与续范亭在枣园同设宴招待客人。席间,客人见到了续范亭的《知罪集》,为其名称不解。续范亭解释说:
  “我一生力谋救国救民,为抗战救亡,才去找蒋介石,但是,他逼迫我去陵园自杀。过去,我真是与虎为友。幸得不死,乃虎口余生,自从找到了共产党,我才偿此宿愿。现在我是与人谋虎,此集聊做忏悔而已。”
  在座的人听了这番肺腑之言,无不感动。
  7月,朱德邀请续范亭和徐特立、吴玉章、谢觉哉等人到南泥湾休养。南泥湾位于延安东南90里,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凉的地带,经过大生产运动,这里已经变成了“塞外江南”。续范亭在这里写了许多诗篇,汇集起来,题作《南泥杂咏》。他在自序中写道:
  “‘七七’纪念后三日,予随朱总司令来南泥湾休养,同来者有徐、吴、谢三老等20余人。南泥湾,土人亦称南阳府,或因南延二字,误为南阳,今已作为通称。据云,此地方圆百余里,同治回民起义以前颇繁盛,约数千户,历经变乱,七八十年几无人烟。去年4月,朱总司令领导军民开发,斩荆劈草一载有余,现除军队不计外,已有三百余户。地沃林广,已成延安资源之区;山深气情,更宜休养,予拟做三月之居,养病亦养性,诚佳境也。……”此间,续范亭在西安读书的女儿续磊趁放假期间,来到了南泥湾,陪伴着续范亭度过了几天十分愉快的日子。自1937年续范亭从西安回到山西,他和夫人许玉侬只是在1940年初,在晋西北团聚了几个月。由于日军频繁地进行扫荡,许玉侬不便久留,又带着孩子回到了西安。1941年,许玉侬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大宇。见到了女儿,续范亭更加怀念夫人。
  自这年夏天,续范亭的病情又有了恶化,特别是他的肺结核,日益严重起来,他的体质更加虚弱。中央有关组织部门,早就想将续范亭的家属和子女接到延安来,但因为国民党对陕甘宁边区的严密封锁,安全难以保障,交通也很不便利,迟迟未能实现。到了这年冬天,组织上终于派人突破了国民党的跟踪和封锁,把许玉侬和儿女们接到了延安。这时,续范亭已从南泥湾回到了杜甫川口光华农场。在这里,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欢聚之情,可以想见。
  许玉侬本来出身寒苦,来到了延安,立即投入了大生产运动,她纺纱、种菜,样样是能手,特别是她会做酱油。那时的延安,是很少吃到酱油的,当毛泽东的伙食管理人员听说许玉侬做得了酱油时,专程派人来买。玉侬说,主席吃不到酱油还买什么,以后,我送给主席吃就是了。
  一日,驻守榆林的国民党第二十一军团长兼晋陕绥边总司令邓宝珊,听说了续范亭在南泥湾,特来看望他。抗战爆发以后,驻守榆林的邓宝珊,赞同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与陕甘宁边区建立和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续范亭十分欣慰,他设宴招待了邓宝珊。
  席间,随邓宝珊同来的一位《大公报》驻榆林的记者,突然向续范亭提问:“续先生,你是国民党员,为什么住延安?”
  续范亭似有准备地从容回答说:“我孤立好多年了,因为不愿意加入一个小圈子做奴才,所以宁愿孤立。古人说:‘宁为鸡口,勿为牛后’。我今天是宁为牛后,不做狗头。你把这些话告诉重庆的朋友们吧。”
  送走了邓宝珊,续范亭对秘书说:“我体会到,共产党是牛,因为牛吃的是奶,又给者百姓流着奶汁,因此,我愿意追随共产党。国民党的反动派是帝国主义的走狗,我憎恶他们。”事后,续范亭又著文《感怀》补充道:“实际上他们为法西斯当奴才,也做不了个狗头,也不过是狗腿、狗尾、狗毛而已。制度一定死亡,他们不过落一个死狗腿、死狗尾、死狗毛而已!历史也就够丑了。”
  转眼到了1943年,6月初的一天,交际处的通讯员急匆匆地赶来,将金诚的一封信送给了续范亭。金诚告诉续范亭,说邓宝珊将军即将来延安,毛主席希望他赶回去参加接待工作。续范亭十分高兴,他立即上马,来到了延安交际处。
  6月17日,邓宝珊一行十余人,来到了延安,下榻于交际处。续范亭和金城等人迎来了风尘仆仆的邓宝珊。
  毛泽东高度重视邓宝珊的到来。
  还是在1939年的4月,邓宝珊赴武汉参加胡宗南的军事会议,往返都是坐汽车经过延安,当时,延、榆之间的边境交通要隘,双方都未派兵驻守,通行无阻,邓宝珊车过延安,没有人发现。事后,中共领导同志听说了,都深以为憾。中央当即给新一军留兰办事处打去了电报,表示歉意说:“邓总司令过延,末蒙通知,不曾接待,希大谅!”
  5月,邓宝珊返榆又路过延安,这次,他仍然未通知边区政府,抵延安后,住进了一家骡马店。延安市公安局在查询客店时得到了这个消息,立即报告了交际处的金城,金城闻讯,又马上向毛泽东做了汇报。毛泽东当即指示说,一定要给邓宝珊一行以热情的欢迎和优待。
  第二天一早,毛泽东和萧劲光便来看望邓宝珊,挽留他在延安住几天,并请邓宝珊吃了午饭。席间,毛泽东说:
  “西北军的将领许多是爱国的,有与中国共产党合作和民主革命的传统。现在国共重新合作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已经建立起来了,只要我们共同坚持下去,一定能打败日本侵略者。邓先生在榆林,我们一定合作得很好。”
  邓宝珊回答:“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这是孙中山先生的遗愿,也是全国民众的共同要求,毛先生和周先生在双十二事变中坚持和平解决的方针,促成了国共两党的重新和好,此乃国家民族之福,是深得人心的。从此总理生前的愿望,有实现的希望了。”
  毛泽东和邓宝珊话语投机,谈得很久。毛泽东再次挽留邓宝珊在延安住下,邓宝珊为毛泽东的真诚所感动,欣然接受了挽留,在延安逗留了一周。
  这一次,是蒋介石电召邓宝珊,要他绕道宁夏去重庆开会。邓宝珊看了电报,对亲信人员说:
  “不制定路线也罢,制定了,我偏要走延安这条路线。”
  于是,他整顿行装,带上随从和卫士共十余人,骑马起行,取道延安赴重庆。
  当天晚上,毛泽东在杨家岭新建的中央大礼堂为邓宝珊接风洗尘。朱德、贺龙、林伯渠、李鼎铭、南汉窟和续范亭等数十人参加了欢迎大会。叶剑英主持大会并致欢迎词。
  第二、第三天,朱德、贺龙分别宴请了邓宝珊。第四天,毛泽东又在交际处设宴,再次招待邓宝珊,有为他饯行之意。宴会前后,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纳凉,漫谈许久。毛泽东平易近人,谈吐幽默,引得满座春风。讲到国内的形势时,毛泽东说:
  “胡宗南以重兵包围边区,不过是挑两筐鸡蛋叫卖而已。我们给他丢两块石子,就全砸烂了。”
  邓宝珊笑着说:“其中也可能有些石子。”
  毛泽东会意,仰面大笑起来。他接着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已经面临光明的前途,连蒋介石也感受到了这个变化。但蒋介石的对策是加紧策划反共,希望邓先生和我们合作,要求蒋介石放弃独裁,实行民主。”
  邓宝珊表示自己将为民主建国尽最大的努力。
  一直陪伴邓宝珊在延活动的续范亭,目睹耳闻到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人对待民主人士的高度重视和满腔的热忱,格外感动。他与邓宝珊是数十年的故交知己,无话不谈,是夜,他与邓宝珊长谈,倾诉了自己对共产党的信赖和拥护,再三殷切地建议邓宝珊与共产党处好关系。6月18日,胡宗南在洛川召开了军事会议,部署了以50万军队,兵分9路“闪击延安”。国民党的第三次反共高潮开始了。对这样的部署,邓宝珊很是痛心,但是无力扭转局面。
  7月,包围陕甘宁边区的国民党军队,调兵遣将,准备从南面进攻边区。7月7日这一天,在南泥湾可以隐约地听到炮击声。
  正在这里的续范亭吃了一惊,莫非是国民党的军队真的打来了?他走出窑洞,侧耳倾听,远处确有隆隆的炮声。当确认了是敌人在进攻时,续范亭无比愤慨,他穿起军装,戴上军帽,扎好皮带,要警卫员立即备马。他要到百里之遥的八路军总部去找朱总司令,请缨杀敌。大家劝说不住便硬是阻拦他。续范亭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还可以上战场。但是他说着说着,由于感情过于激动,一口鲜血涌上来,吐在了地上。
  同志们不由分说,将续范亭按倒在床上。但是,续范亭还是不死心,又给朱总司令写起信来,在信中诚恳要求去打顽军。
  朱德接到了信,来信嘱咐他一定要安心养病,八路军有力量打退国民党的进攻。续范亭见总司令不批准他上战场,心急如焚,日夜不离桌子,伏案疾书。他写写歇歇,先是起草了一个制止内战的通电,在7月18日的《解放日报》上刊登。接着,又起草了《警告中国抗战营垒中的奸细分子》一文,发表在7月20日的《解放日报》上。
  报社在这篇文章的前面加了编者按说:
  “某同志从南泥湾休养所寄来续范亭先生的这篇文章,并且来信说:‘寄上续范亭的文章一看,请你看看,最近国民党调兵准备进攻边区,使他非常气愤,本来他的肺病又在发展中,可是硬挣扎着起草了一个通电,前天又写了这篇警告奸细分子的文章,还未完稿,昨天早晨就吐了七八口血,他还想继续完稿,我劝他把这个稿子寄给您,请您在报馆找个人为他整理一下,重新写过。(下略)7月16日。’我们读了续范亭先生的文章和这封信,心里非常感动。特将文章发表于后,并对续范亭先生表示我们的敬意。血泪之语,不敢更动一字,以存其真。”
  续范亭在这篇文章中痛斥道:“奸细分子——汉奸们!你们听着:你们都是中国人、中华儿女,应该为中国尽忠,应该为祖国、为父母之邦尽忠。然而,你们为什么走了汉奸的路子呢?我想都是因为思想糊涂,不明利害,爱占便宜,贪生怕死,误入歧途,受人挟制,为个人找出路,不顾国家存亡,认为当时可以荣华富贵,将来可以耀祖扬宗。但是,这些都错了……
  “六年余的团结抗战,还不是中国觉醒的人民的支持么?中国顽固分子,到底是少数,况且他们也会因国内外环境好转而改变的。将来只有你们和最顽固不化的人,做了国家的罪人,这是何等最不便宜的事!徒造一段最丑恶的历史罢了!请你们好好想一想。”
  这篇文章,虽然是在警告中国的奸细分子,但摆道理,明是非,以犀利的词语动人魂魄,实际上是在警告国民党军队中的顽固分子。在当时,是不可多得的一篇战斗檄文。
  在这之后,续范亭因病体虚弱,又一次住进了国际和平医院。
  这次,续范亭住在一排整齐的石砌窑洞内。他在自己的病房内,挂上了于右任送给他的一副草书条幅:“土积而成阜,水积而成河海,行积而成君子。” 
  在窑洞外面,有一棵柳树,在柳树下,医院为他准备了一副带篷的担架。他可以坐在担架里面读书,续范亭形象地将这称做“柳下学堂不言科”。
  11月中旬,邓宝珊返榆,再次经过延安。
  毛泽东得到了消息,立即通知交际处把续范亭从柳树店国际和平医院接来,俟邓宝珊到来后,与他同住。指示交际处对邓宝珊一定热情接待。他说:
  “邓先生是国民党里的联共、抗日派,我们对他的团结方针不变。他如有困难,我们应按对国民党军队区别对待的原则,给予政治上、物质上的帮助。”
  毛泽东还列举了中共历史上“左”倾机会主义者,在“福建事变”中不积极与“福建人民政府”合作,削弱了反蒋力量,也给红军造成了困难的例子,说明了接待邓宝珊这样的国民党朋友的必要性,他说:
  “对国民党里的进步派、顽固派,我们决不能等量齐观,一定要区别对待。对进步派一定要真心真意的帮助。”
  11月15日,邓宝珊又参加了国民党的五届十一中全会,在西安住了一段时间后,返榆来到了延安,仍住交际处。续范亭热情招待邓宝珊住下。第二天一早,他又带着邓宝珊在延安读书的次女邓友梅前来看望。这一天,续范亭与邓宝珊畅谈尽日。
  邓宝珊向续范亭讲了自己到重庆去的观感,他说:
  “我这一次,到了重庆,住在胜利大厦。与傅作义、胡宗南、马鸿逵、孙蔚如、杜斌丞等人住在一起。蒋介石对我倒是很亲热,先后被召见和被安排参加会议六次。会议政治气氛浑浊,这一次会议,中心一个议题,是贯彻蒋先生的《中国之命运》。会上一些人对蒋的这篇东西推崇得不得了。”
  续范亭说:“对蒋的这一篇《中国之命运》,我是读过了的。开始看到预告时,我恨不得先睹为快,及至我看到了这篇东西,才知道这是一篇反革命反民主的言论。
  “蒋的这篇东西,我看主要内容,一方面主张保留中国封建制度政治经济文化,用不着再来革命;一方面反对共产主义,同时反对自由,反对民主,与同盟国的政策路线完全相反。前者是反对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后者是助长法西斯的独裁主义。”
  “我在重庆,先后参加了孙科、孔祥熙、徐永昌等人的宴请,也专门拜访了宋庆龄、冯玉祥,并会晤了郭沫若和民盟、农工等民主党派人士,我是在想找到一条和衷共济、民主建国的新道路,可是,我看到国民党的独裁者那样霸道,希望还是破灭了。”
  “对蒋的独裁,我看是难以抱有什么希望了。1935年,我在陵园剖腹后,曾经说过,中国如果法西斯实行,我们不但有杀头之罪而且有阉割之虞。我那时,是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说的。1940年,我给法西斯的命运算了一卦,得到34个字的结论:‘日暮途穷,倒行逆施,没落阶级,势必如此;勉强挣扎,不足救死,前途如何,一段丑史而已!”
  “我对蒋的前途,也很难说抱有希望。说实在的,我参加这次会议,感到内战的气氛非常浓厚。将来,即使我们打退了日本,也一定会陷入内战的漩涡。为了规劝蒋委员长,我在最后一次谒蒋时,斗胆向他进了一言。蒋问我:‘你需要什么?’我说:‘我愿将领袖拥护成华盛顿,而不愿将领袖拥护成拿破仑。’蒋听了一愣,什么也没有说。我想我的话对他是有刺激的。事后,于右任找到我说:‘你对蒋说那样的话,不要多脑(头)了。’我说:‘我的多脑(头)值多少钱?蒋要拿去,就拿去好了。”
  “我看你说得没有错。对蒋这样的人,非要刺激他一下不可。”
  “不过,”邓宝珊接过来说,“事后,我还是有些顾虑,我倒不是怕死,只是死在蒋这样的人手里太不值得,叫他折腾一下,也得不偿失。回到西安,我顾虑将来又会打内战,我们这些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处境将非常地艰难,心想倒不如引退算了,我就向胡宗南提出辞职。胡说什么也不答应,还是要我回到榆林坐镇。杨明轩也将我的军,说我是在争取抗战的关键时刻,要‘急流勇退’。看来,我还是不得不捡起这个摊子。”
  “我赞成你继续干下去,你不像我身体不争气,得上了不治之症。我相信真正的中国之命运,是胜利的、光明的、民主自由平等的。为什么?因为有共产党的保障,有中国劳苦大众的保障,有毛泽东政策路线的保障。”
  邓宝珊不无轻松地说:“但愿如此吧!”
  11月17日,也就是邓宝珊来到延安的第三天,正好赶上了续范亭50寿辰,交际处热情地为续范亭设宴祝寿。前来参加宴会的有贺龙、林伯渠、谢觉哉、南汉宸,邓宝珊更是兴致勃勃地参加了宴会。宴会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邓宝珊感慨:
  “不久前,我在五原也度过了50寿辰,宴会虽然很热闹,但是心中却是沉重的。今天是兄弟加朋友,难得如此轻松啊!”
  续范亭则感激地说:“非常感谢交际处为我安排这样的宴会。但我本人并不是将寿命看得那么重要了。什么寿不寿的,将此余年完全贡献国家,贡献革命,贡献革命中心,亦有幸福也。”
  由于一路劳顿,邓宝珊突然感到不适。毛泽东听说后,很是关心,立即安排李鼎铭先生前来为他诊断治疗。同时,毛泽东考虑到时已入冬,邓宝珊衣着不备,特意告诉金城将“狐皮10件,送邓总司令作衣料”。
  没过几日,邓宝珊很快恢复了健康。
  11月26日,续范亭陪同邓宝珊参观了区劳动英雄模范生产代表、生产展览会开幕仪式,在会议上,邓宝珊应邀讲了话,他赞扬了边区军民的生产成绩,特别讲到了反对独裁,争取民主的重要意义。他还激动地对劳模和英雄们说:“我是大家的朋友!”
  续范亭在讲话中幽默地说:“外面的人形容共产党是三头六臂,我来边区3年,的确看到共产党是三头六臂。哪三头?枪头、锄头、笔头。哪六臂?两个臂打仗,两个臂生产,两个臂写文、作画、还拿汉奸……”
  一天,毛泽东派人来到交际处接邓宝珊和续范亭,并请来了朱德和周恩来,安排大家在一起谈心。毛泽东在淡话中说:
  “国共两党发生的许多历史事件,邓先生你我都是过来人,历史经验证明,内战的路是走不通的,蒋介石只有从根本上放弃独裁和内战政策,这才是国民党的出路。我们大家必须为此而奋斗。”
  之后,朱德、周恩来和续范亭围绕着毛泽东提出的话题,谈了各自的看法。邓宝珊在谈话中,明确表示反对内战,并说这是民心所向。
  谈话期间,续范亭有感而发,当场口占一诗:
  三十年来尘与土,
  欣君五十刃犹新;
  半生革命总同路,
  一世交情有几人。
  回到住处,续范亭将此诗记下,并自注云:“予与宝珊民国3年相识于华山下,计来30年矣,30年中常在一起革命。抗战以来,我在晋西北,宝珊在榆林总军,1943年过延感旧,在毛主席、周副主席处口占。”
  邓宝珊此行在延安住了20来天,12月中旬返榆。从始至终,续范亭一直陪同。由于进行了一个时期的疗养,加上与邓在一起心情十分的愉快,续范亭的病情又有了好转。12月4日,毛泽东给续范亭写信说:
  贵体虽有起色,但看东西仍不宜太多,请加注意。邓先生西北人望,调护国共关系,出力甚多,此次南行,讲了许多好话,我们信中感谢他。惟此次见面,似不满足,因我们未谈具体办法。其实我们毫无具体办法,例如撤销封锁,承认边区,恢复新四(即新四军)等等,除听候国民党解决外,我们方面是毫无办法的。边区周围情况仍紧,惟国际环境日好,日寇又有进攻之势,时局或可不走向分裂。明年春夏尚有一关,过了此关,或有好转之望。我如常,一年未生大感冒,算一幸事。
  国民党的第三次反共高潮,是蒋介石一手策划的,1943年初,由于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蒋介石估计,日苏开战已经为期不远了。所以,他准备乘苏军对日作战之机,派15万部队,以援助苏联左翼为名,深入绥蒙,断我外蒙道路;以反攻为名,进兵徐州,深入山东,切断我华中、华北联系;以挺进东北,加强一、二战区为名,以胡宗南进攻边区,汤恩伯进入晋南。对我构成直接威胁的便是胡宗南部。
  5月23日,胡宗南向蒋介石递呈了作战计划,准备分三期进攻陕甘宁边区。7月7日,国民党军开始炮击陕甘宁边区。7月9日,又炮击关中分区,局势很是危险。
  为了制止内战危机,朱德总司令致电蒋介石、胡宗南等,呼吁团结,避免内战。同时,八路军做好了应付顽军进攻的准备。
  7月9日,延安召开了3万人参加的纪念抗战6周年大会,并发表通电,反对内战,决心紧急动员,保卫边区,向反共顽固派发动了强大的政治攻势。中共中央南方局及党在大后方的代表机构,积极奔走,调动一切力量,发动制止内战运动。宋庆龄写信给美国《新群众报》,向国际进步舆论揭露了国民党封锁、进攻根据地,使抗日部队得不到医药供给,中国正处在分裂内战之中。她的呼吁引起了国际进步舆论对国共问题的重视。
  中国共产党及全国进步舆论,坚决抗议并彻底揭露国民党当局的反共内战阴谋。这种强大的“宣传闪击战”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国民党的反共行径,不仅受到了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而且英、美、苏也对中国国内这种严重局势不满。鉴于这种形势,蒋介石不得不命令胡宗南停止行动。7月10日,蒋介石、胡宗南复电朱德,说明无进攻边区之意。7月12日胡宗南下令撤退了部队。国民党的第三次反共高潮被制止了。
  1943年12月22日,毛泽东在给邓宝珊的信中说:
  去年时局好转,先生尽了大力,先生支撑北线,保护边区,为德之大,更不敢忘。去年晤叙,又一年了,时局走得很快,整个国际国内形势都改变了,许多要说的话,均托绍庭兄专诚面达。总之,只有人民的联合力量,才能战胜外寇,复兴中国,舍此再无他路。如果要对八年抗战做一总结,这几句话,鄙意以为似较恰当,未知先生以为然否?何时获得晤叙机会,不胜企望之至。
  

续范亭与毛泽东/高建中著.—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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