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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第七章 对蒋介石有了芥蒂
方知今

  1933年蒋介石调集五十五万兵力,组织对江西红军作第五次“围剿”。调卫立煌去江西,委以第一纵队指挥官。卫立煌看到陈诚已任中路军总指挥,顾祝同(字墨三,苏北人,保定军校第三期毕业)任北路军总指挥,蒋鼎文任东路军总指挥。这些人和自己是同一时期当师长、当军长的,现在要在他们指挥之下作战,颇为不忿,一怒之下,拂袖去南京。
  蒋介石当时在南昌行营,闻报十分气恼,对行营参谋长熊式辉说:“卫俊如竟敢不辞而去,这还了得!我要将他撤职查办。”熊式辉忙圆场:“卫俊如不会无故去职,待部下问明再作处理。”其实蒋介石也不过说的是气话,他对卫立煌这样一员骁将,是难于割舍的,何况正在用兵之时呢,也就哼哼哈哈,听任熊式辉去斡旋。
  熊式辉命南京办事处处长刘刚夫前往劝驾。朱韵珩夫人审时度势劝卫立煌:“蒋介石不同于何应钦,闹僵了不好。”她打电话给南京中央医院外科专家沈克非,让卫立煌去医院做一小手术,并补办病假手续。蒋介石虽明知是权宜之计,总算彼此有个台阶好下,也就照准病假不了了之。
  1933年11月20日,十九路军将领蒋光鼐、蔡廷锴联合国民党内李济深、陈铭枢等反蒋势力,在福建召开“中国人民临时代表大会”,宣布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与共产党联系“停战”,共同反蒋。此时正在第五次“围剿”关键时刻,蒋介石不免着慌,决定启用骁将卫立煌。
  先是熊式辉打电话给卫立煌:“俊如兄,十九路军在福建造反,委座要让你复职,去延平指挥部队以平叛啊。”
  卫立煌说:“啊,要打仗了委座想到我了啊。可是,我是请病假在休养的人,怎么能去指挥部队打仗呢?”
  熊式辉打着哈哈说:“俊如兄,贵恙如何你我心照不宣。委座要用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卫立煌也打着哈哈说:“贱恙如何且不必说,虽然钧命难违,但俊如碌碌,难当重任。委座有的是黄埔将领,俊如实不敢滥竽充数。”
  熊式辉知道卫立煌心怀怨气,无法进言,只得挂了电话。
  稍后,宋美龄给卫夫人打来电话,要求朱韵珩劝卫立煌“销假”复职,并暗示决不会亏待。
  朱韵珩劝丈夫“见好就收”。卫立煌便打电报向蒋介石“销假”,蒋介石即任命卫立煌为第五路军总指挥。
  彼此给足了面子。
  为讨伐十九路军,蒋介石调集了大量嫡系部队,计有:
  以蒋鼎文为第三路军总指挥,率李玉堂第三师、李延年第九师由赣东进入闽北,集结于建阳、建瓯一带;
  以张治中为第四路军总指挥,率王敬久第八十七师、孙元良第八十八师由南京、杭州地区经浙赣铁路达到衢州,进入闽北的浦城、建瓯一带;
  以卫立煌为第五路军总指挥,率冷欣的第四师、李默庵的第十师、宋希濂的第三十六师、刘戡的第八十三师、汤恩伯的第八十九师,经由金溪、资溪进入闽西的邵武、顺昌一带。
  又调原驻南京的第一、第五炮兵团(各有德制卜福斯山炮三十六门,威力极大,由德国顾问训练而成)到建瓯集结;
  派海军舰队到福建海面活动,进行侦察和威胁。
  蒋介石亲自到建瓯设立行辕,坐镇指挥。
  如此兴师动众,可见蒋介石决心消灭十九路军。 
  十九路军原有的基本部队为第六十、第六十一、第七十八三个师,“一·二八”淞沪停战后,扩充了两个师,实际兵员不足五万人。“闽变”时发表五个军番号,兵员,装备并没有增加,地方部队是靠不住的,如原驻闽北的第三十九军军长刘和鼎,“闽变”后不久即投靠蒋介石,调转枪口打十九路军。
  部队建制刚组成,蒋介石在南昌直接打电话召见宋希濂,询问部队情况。宋希濂自然为自己的部队吹嘘一番,并说官兵斗志旺盛,战斗力极强。过了两天,蒋到杭州,再次召见宋,当即写了一道手令:着发给第三十六师轻机枪二百挺,驳壳枪三百支。命宋派人到南昌军械库去领。
  当时蒋军的装备很差,一般部队两旅制的师,轻机枪也只有二百多挺。蒋介石一次拨发给宋希濂如此多轻机枪,说明他要将三十六师武装成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捣十九路军心脏,也是对黄埔一期的(宋毕业于黄埔军校第一期)偏宠。尔后在作战中,蒋介石经常越过总指挥卫立煌,指挥第三十六师行动、作战;宋希濂也往往直接向蒋介石报告、请示。
  蒋介石惯于在作战中看着地图,越过几级指挥官,直接下命令到一个师,甚至一个团。往往一个师或一个团接受他的命令调走了,上一级指挥官还一无所知。这样做无疑会打乱战场指挥官的作战部署,所以将领们对蒋介石如此作风都十分愤慨,却又敢怒不敢言。
  蒋介石叮咛宋希濂:“你部此行要经过共匪占领区,有可能与共匪发生战斗,不要恋战,尽快摆脱,因为你们的任务不是“剿匪”,是平叛。共匪十分狡猾,惯搞伏击、偷袭,所以行进时两侧要多派搜索部队,宿营时要把部队集中,先要做好防御工事方可休息,要布置警戒,加强夜间巡逻。”最后,蒋介石批了张条子,发给各团长“特支费”大洋一千元,师长大洋一万元。
  “特支费”是蒋介石用金钱收买将领的一种手段。对黄埔系将领蒋“批”得还较少,因为黄埔将领是忠于他的,他也可以放心让黄埔系的升官发财,更忠于他。对杂牌将领他“批”特支费就“大方”多了,一“批”就是十万八万,“拿去开办一爿银行吧!”
  卫立煌命第三十六师为先头部队。
  第三十六师于1933年12月上旬由杭州出发,部队到达金谿因补充给养停留两日。宋希濂规定官兵必须自带五日粮食,非到万不得已不得食用。因离开金溪后即要进入苏区。他也谨遵蒋介石嘱咐,小心谨慎,每天行进不超过五十里,早早宿营,加强警戒和巡逻,搞得将士人人紧张。
  自金谿到邵武,行军将近二十天,也紧张了二十天,却没有发生战斗。
  蒋介石命第三十六师开往延平以南地区,协同已投诚的刘和鼎第三十九军攻打延平。
  卫立煌第十师、第八十三师沿第三十六师路线到达顺昌后,蒋介石电令向河县附近集结待命。
  延平城位于闽江上游,是建溪、富屯溪、沙溪三江汇合点。延平城高于水面数十公尺,东、南、北三面大部分江水环抱,西北面一带是高山,南面是九峰山,形势险要。先前为防备红军来攻,筑有坚固工事,更是易守难攻。
  蒋介石命集中炮火,又命空军助战。第三十六师也奋勇攻击,火力炽烈,攻势凌厉,攻占延平屏障九峰山。延平守将司徒非派出参谋长接洽投降。
  蒋介石在此同时,命张治中督促第八十七、第八十八两师攻打古田的赵一肩部。
  张治中得知古田防御工事十分坚固,虽强攻亦能拿下,但要付出重大伤亡,主张劝赵一肩放下武器,遂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赵一肩派其副师长陈任之出城接洽,不料在张部右翼的第三路总指挥蒋鼎文却命令第八十七师师长王敬久进攻。张治中力主和平解决,阻止第八十七师进攻,并说:“一切责任由我来负,上面要砍头,砍我的头好了!”
  由于和谈时间拖延,蒋介石十分不悦,即派第三十六师向古田前进。
  张治中派参谋长祝绍周入城劝降,并说:延平已开城投降,第三十六师开到,再不投降,玉石俱焚。赵一肩见援兵不至,孤城难守,无奈只好开城投降。
  蒋介石再命蒋鼎文指挥第二师、第九师攻水口。水口守军只有一个团,蒋军大部队攻来,守军惊慌失措,蒋军几发炮弹打去,守军即弃水口而逃。
  十九路军自动放弃福州,向南撤退,“人民政府”自动垮台。军政要员纷纷逃往香港,只有蔡廷锴随十九路军作垂死挣扎。
  蒋鼎文进了福州,满以为可以当福建省主席,所以带了亲朋好友、旧部二百余人,准备安排地方当官。当然也事出有因:在江西出发前,蒋介石找蒋鼎文谈话,让他在总部设一个党政处(其他两个总指挥部未被授意增设),而且蒋介石还授权蒋鼎文沿途可以委派地方行政官员,这都是省主席的职权。不料委任令迟迟没盼到,晚上偶听广播,中央广播电台报导:行政院已决定委派陈仪任福建省政府主席。
  蒋鼎文希望落空,更无法面对跟他来想当官的那些亲友、旧部,气得将收音机砸烂!但是,他又能对蒋介石如何呢!毕竟蒋介石并未明确许诺,即使是明确许诺了,蒋介石言而无信“赖账”不是一回了,骂娘也罢,此后还要在蒋介石手下混饭吃,不能不忍气吞声。
  蔡廷锴放弃福州后,率十九路军沿海岸线向西南撤退,意欲强行进入广东。
  蒋介石电令卫立煌:着第五路军迅速行动堵截十九路军,分段伏击,活捉蔡廷锴!
  据空军侦察报告,十九路军几万人挤在一条公路上向西撤退,飞机临空,部队惊炸,争相夺路逃窜,自相践踏,足见军心动摇。
  卫立煌得知十九路军准确位置在福州与甫田之间。卫立煌着第八十三师刘戡部为先头部队,迅速赶往仙游县以南、福泉公路以北,占领有利地形,伏击十九路军。
  十九路军陆续到达以上地区,发现只有一个师在堵截,便组织包围态势。刘戡寡不敌众,向空军求援。空军及时飞到,对十九路军低空袭扰,刘戡转守为攻,予十九路军重创。但空军支援不能持久,十九路军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无空军掩护,第八十三师有可能被歼灭。
  卫立煌命第八十三师放开西面,全师紧缩。十九路军见有了缺口,无心恋战,朝西面仓皇逃窜。
  李默庵的第十师正在前途隐蔽。十九路军如漏网之鱼闯来,遭到第十师猛然侧击,惊弓之鸟顿时溃不成伍。真所谓兵败如山倒,几万曾经扬威淞沪战场的十九路军,竟被一个师击溃!也足见军心士气之重要。
  李默庵向卫立煌报告:有几辆汽车由惠安沿公路而来,请示如何处理。卫立煌暗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便回答说放过去吧。是日下午,那几辆车又折了回来,被第十师的机枪击毁。卫立煌在高地用望远镜看到,蔡廷锴从被击毁的汽车上下来,在几名副官、卫士簇拥下,狼狈向南逃逸,此时他只要一声令下,即能活捉蔡廷锴,但他笑而不言。
  宋希濂奉卫立煌之命,率部绕泉州小道,阻断了十九路军西去的退路。十九路军主帅逃亡,又无路可退,正不知何去何从。
  刘戡部参谋长符昭骞打电话给卫立煌,说他能劝十九路军残部接受改编。
  在蒋军中,以收编杂牌壮大自己的将领大有人在,陈诚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他以第十一师起家,最后在蒋军中独树一帜,掌握十几个军。空军总司令周至柔,海军总司令桂永清,联勤总司令郭忏……都出自他的部下,成为他的心腹,就是靠“收编杂牌”形成的。其中不少是耍手腕、搞阴谋,甚至是武力胁迫杂牌部队缴械就范。
  卫立煌自然也希望能壮大自己。现在来了机会,又不是自己用手腕或武力胁迫的,便同意符昭骞前去与十九路军联系。不料这里尚未谈成,蒋介石早已用金钱、官职收买了十九路军的将领毛维寿、沈光汉、张炎等,发表通电,同意接受改编。
  以金钱、官爵收买杂牌将领,是蒋介石惯用的手法。中原大战时,他就用金钱收买过石友三、韩复榘等人,使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倒戈”,赢得战争的胜利。
  陈诚收编杂牌,壮大体系,多半是蒋介石暗中支持的。何应钦就曾向蒋告陈诚以武力胁迫杂牌部队改编“无法无天”,蒋却装傻,眨着眼睛说:“是吗?真有这样的事吗?”便没有了下文。这是因为陈是蒋的心腹、最信得过的人,再扩张也是为他服务。
  蒋介石很欣赏卫立煌骁勇善战,但不是出自嫡系,只能在打仗时用为先锋,打完仗就派个闲差事搁置起来,更不能允许卫立煌扩张。是所谓用而不能重用,信而不能全信。
  蒋介石将十九路军投降部队开到仙游、莆田一带,嘱宋希濂以武力胁迫缴械,然后开到河南等地去整训,营以上军官全部换成中央军校毕业的,变成了蒋介石的嫡系部队。
  原十九路军的高级干部,蒋介石资遣“出洋考察”,中级干部送入陆军大学高级教育班学习,也是促使其“嫡系化”。
  战争结束,各路总指挥部撤销。张治中很“知趣”,要求仍回中央军校教育长原职;蒋鼎文任福建省绥靖主任,指挥全省军队;卫立煌虽被蒋介石公开夸奖“行动敏捷”、“战略效果出我意料”,却只委任驻闽预备队总指挥兼驻闽第十绥靖区司令长官这两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衔。
  属各路军指挥的部队也要归还原建制。
  曾经在一起共生死的袍泽就要散了,卫立煌备感凄凉。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便在西湖边的迎春饭店设宴,召集第五路总指挥部人员及几个师长聚一聚,也算彼此告别。
  各将领都来了。卫立煌豪爽义气,与各将领都相处甚好,大家都无拘无束,开怀畅饮。
  宴罢,卫立煌意犹未尽,不许散,有人便提议搓麻将。卫立煌在粤军服务时,也学会搓麻将,逢场作戏也和人搓几圈。今天喝得高兴,既然大家都有兴,他也不好拒绝,于是撤去圆桌,摆下方桌,几桌麻将噼噼啪啪搓起来。
  四圈不过瘾,八圈不能散,十六圈下来天已亮了。众人吃过早点才散。
  卫立煌回到住处,倒头便睡。正睡得香,被副官叫醒,说是“委座来电”,他忙坐起披衣,接过电报,揉眼细看,只见电文只有几个字:
  “昨夜竹战①胜负如何?”
  卫立煌看罢大惊,再也睡不着了,思之再三,亲自拟了一份检讨性的电稿发回。
  下午,复收蒋介石回电,也是寥寥数字:
  “戏言耳,勿介意。”
  军中无戏言,岂能“勿介意”!
  蒋介石此举,无非是告诫卫立煌: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休想背着我搞小动作。
  然而卫立煌在“检讨”之余,不禁想:蒋介石在他身边安插了特务,监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对他的不信任。他愤慨了!自己对蒋介石忠心耿耿,为巩固蒋介石的政权,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却落得个不信任!他不免寒心。再联系自从两次东征、北伐以来,自己每有战功,都得不到应有的升赏,往往是要打大仗了,才起用自己,仗打完了,官让别人去当,给自己一个闲差,等同于搁置起来。想想这些,他不免对蒋介石心存芥蒂了。
  朱韵珩看到丈夫心情抑郁,就说:“你现在闲着也好嘛,我带你去上海散散心吧。”
  在这一时期,卫立煌与夫人朱韵珩经常住杭州,来往于上海、南京。朱韵珩总是带着卫立煌去接交亲英、美人士,参加教会的活动。一些“党国人士”看他到处游荡,说他胸无大志,也有人说他是“亲英、美派”。蒋介石则对他的表现很放心。
  实际上这是朱韵珩唯恐卫立煌流露出对蒋介石不满情绪,招灾惹祸,才这样做的。
  ① 过去的麻将牌多以竹子和兽骨制成,“竹战”即指打麻将。
  

爱国将领卫立煌/方知今著.—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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