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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瑞回忆录》 三、参与创建陕甘边革命根据地 “肃反”沉冤
马文瑞

  1935年冬季,陕北山区的天气异常阴冷,穿着棉衣在山区活动都觉得受不了,但我们的革命热情却很高涨。自从春季进入东地区以来,经过近一年的艰苦努力,已经圆满地在甘泉、宜川两县完成了发动群众,建立党、团组织,建立革命政权的任务。还打算在宜川与洛川之间再建一个县,这样就可以开辟一片有10多万人口的新区。然后准备把各县和地区革命委员会转变为苏维埃政府。
  正当我们干劲十足的时候,极端错误的陕北肃反开始了。其实肃反的准备工作,早在朱理治由中央驻北方代表派来陕北组建陕甘晋省委时,即1935年7月就开始了。朱以中央驻北方代表派驻西北代表团的名义,完全夺取了西北党的领导权,同时让聂洪钧接任了刘志丹的军委主席职务。随后,他们便在西北根据地内积极推行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和政策。1935年7月间,在延川永坪镇召开的西北工委扩大会议上,不切实际地否定了陕甘党领导下的革命斗争功绩,错误地批评刘志丹同志和许多负责人右倾,扣上了“右倾取消主义者”的帽子,最后干脆就说成反革命了。在当年9月的陕甘晋省委和鄂豫陕省委永坪镇联席会议上,朱理治又提出了“要进行肃清右派反革命的肃反运动”,并以陕甘晋省委的名义发出“建立政治保卫工作系统”指示,颁布了《赤色戒严令》,开始了全面肃反。结果,把西北红军的刘志丹、杨森、杨琪、黄罗斌、张文舟、高朗亭等,地方党政的张秀山、习仲勋、刘景范、张仲良和我等都抓了起来。随后又进一步将“肃反”扩大化,将红二十六军营级以上、陕甘边地方县级以上的干部统统关押,几乎无一幸免。这些同志被捕入狱后,均遭受了种种非人的折磨,有200多名优秀干部被错误杀害,这是当时西北根据地的一大灾难。随着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扩大推行,西北根据地党内外、军内外人心不安,一些地区的党组织瘫痪,游击队溃散。有些地方的群众在地主、富农的煽动下跑出苏区,敌人也乘机向根据地进攻。一时间,原本轰轰烈烈大发展的西北根据地变得人心惶惶,危机四伏。
  这场灾难来临之前,我已经有了预感。好久没有得到刘志丹同志的消息,东地区革命委员会经济部部长胡自禄(一个农民同志)对我说:“老马,不对劲了,老刘他们消息打问不上,出事了吧?”我说;“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些,反正我们还是好好干革命,为党工作。”说这话时我心里也感到很不理解。但又觉得我们都是党内同志,暂时受些委屈没有什么关系,事情真相总会搞清楚的,也就泰然处之了。说完这话没过几天,抓我的人就来了。为首的红二十五军保卫局侦察科科长朱仰兴。他在来临镇之前,先写过一封信,通知我到洛河川(陕甘边特委所在地)开会。我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还是服从组织调遣,穿了一身新棉衣,骑着马动身了。走到半路上,就碰见朱仰兴带着前来抓我的人。朱仰兴拦住我说:“你不要去了,回临镇把工作谈了以后再走。”后来才知他是为了多抓人。结果返回临镇把东地区革命委员会各部部长及红泉县革命委员会主席刘大才等召集起来开会,突然都捆了起来。连我的小交通员也没有放过。一边捆一边还动手打。我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两条胳膊很快就被麻绳勒得失去了知觉。许克昌是个文弱书生,被捆得大喊大叫,又被劈头盖脸打了一顿。随后给我们每人戴了一顶黑布做的帽子,整个头都套在里面,只在眼睛处留两个小孔看路。就这样五花大绑着送往瓦窑堡。当我们被押着从临镇街上走过时,群众都以为是白军来把我们抓走了。
  当时甘泉县城还被敌人占着。不时地有敌人飞机撂炸弹。一路上飞机一来,押我们的人都躲了起来,把我们丢在大路上死活没人管。过了甘泉,正走着,碰见张仲良也被捆着来了。晚上在甘泉北边一个村子里过夜,把我们圈在一个黑窑洞里。到了半夜,实在疼得不行,就互相松绑。第二天一早,又开始上路,一直走到瓦窑堡。到了那里才知道陕甘边大部分负责人都被抓了起来。除刘志丹、习仲勋外,还有张秀山、蔡子伟、张文舟、李启明等同志也被抓了。
  刘志丹同志是10月6日被抓起来的,当时他正在前线指挥部队与敌作战,朱理治等人怕出意外,便以代表团的名义调刘志丹到北线指挥作战,要刘先回瓦窑堡,同时密令保卫局准备逮捕。刘志丹同志在赴瓦窑堡途中,正遇传送命令信件的通讯员,通讯员不知底细,将信交给了他,志丹拆开一看,是逮捕他和红军其他干部的密令。为了顾全大局,他平静地让通讯员将信送到了红十五军团,自己则毅然只身赴瓦窑堡。他一到瓦窑堡即被捕入狱。他的妻子同桂荣和女儿的行动自由也受到了限制。
  我一到瓦窑堡西北保卫局,就被戴上脚镣。该局局长戴季英亲自抡着皮鞭打人,完全是法西斯那一套。我当时戴着脚镣,铁圈子把小腿都磨破了,直流鲜血。同室的高朗亭同志把衣服撕了一块给我缠在脚镣上,才好了一点。整天让我们住在土台上用砖垒的小巷里,只能坐下一个人。晚上睡觉翻身时要报告,不然脚镣一响门口哨兵就进来用刀背子砍。吃的是沤谷米饭。还只给一点儿,根本吃不饱。黄子文当时是分饭的,每当开饭时,他就被押着给每个人分一勺。有时没有菜,就那么干吃。一次大小便、放风的时候,我看见院子里挖下许多土坑,问挖这干什么,说是防空掩体。后来才知是准备活埋我们的。

马文瑞回忆录/马文瑞.—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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