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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往事——回忆林伯渠同志

张锡畴

林伯渠同志是我党早期著名的政治活动家。一九二四年下半年，我在重庆川东师范学习期间就知道了他。一九二八年夏，他到莫斯科中国劳动共产主义大学特别班学习时，我看见过他。但同他见面交谈是到一九三○年底在海参崴苏联远东边疆苏兆征中国党校。     　　苏联在二十年代末和三十年代初，随着国内外形势发展的需要，决定加强在苏联的中国工人的训练，培养一批做政治思想工作和教育工作的干部。为此，苏联远东边疆党委便于一九二九年下半年，将原海参崴俄国党校的中国部单独建校，以中国革命早期工人领袖苏兆征的名字命名为“苏联远东边疆苏兆征中国苏维埃党校”。一九三二年下半年，伯力远东边疆共产主义大学中国部(部主任原为董必武，董走后为吴玉章)，合并到海参崴远东边疆苏兆征中国党校，改组为远东边疆中国高级列宁学校。一九三三年下半年，海参崴远东边疆国际师范大学中国部也合并于中国高级列宁学校。 　　学校的教师，主要是莫斯科中国劳动共产主义大学(即过去的中山大学)学生。我一九二九年下半年回国，因中东铁路事件，途中被阻，也于一九二九年底被调到苏兆征中国党校工作，任教务主任，兼列宁主义教员。林伯渠同志一九三○年底来党校工作，吴玉章同志也于一九三一年一月被派来党校工作。大家本着既是爱国主义者、又是国际主义者的精神来从事当时的工作，并认为，在目前的形势下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为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和中国革命添砖加瓦。 　　为了参加苏联和学校的政治生活的需要，林老也象在苏联工作的其他中国同志一样，加入了苏联籍和从联共候补党员转为联共正式党员。 　　林老既教书，又教人，诲人不倦。他教的主要是中国语文，而各年级学生的语文水平又参差不齐。鉴于这种情况，他就根据各年级学生的语文水平，分几个进度去进行教学，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地结合着课文的政治内容进行讲解，直到学生了解为止。此外，他还抽空到班里去进行辅导。有的时候，学生也直接到宿舍去找他质疑。他教的这门课，很受学生欢迎，学生学习的成绩也比较好。    　　组织中国问题研究室，宣传中国革命。当时，苏联当地的许多党政干部对中国革命问题很感兴趣，但对中国的情况却知道得不多。这种情况，在学校的教职员工和学生中也同样存在。为了加强学校师生对中国问题的了解和研究，在林老、吴老等人的倡议和支持下，学校成立了中国问题研究室。在那里集中了当时所能搜集到的有关研究中国问题的图书和资料，还向国内订购了中文报刊，绘制了有关中国苏维埃运动发展的地图和图表，定期进行有关中国问题的报告会、座谈会等。林老、吴老等便是我们经常的主讲人，从而加强了人们研究中国问题的兴趣，逐渐使中国问题研究室成为学校传播中国革命信息，宣传中国革命的阵地。     　　积极协助党委书记工作。苏联办这种类型的中国学校，既缺乏经验，又因语言障碍，困难较多。按苏联的体制，学校的党政是分工的。学校的行政负责人不兼学校的党委书记，但必须是党委的成员。学校当时的党委书记，通常是从学生的骨干中挑选的，为了加强党委的工作，我们常固定一位教师协助党委书记工作。有段时间，林老就负责协助党委书记的工作。他责任心强，党性强，坚持原则，常同脱离党的路线和政策的倾向作斗争。他除协助党委书记安排日常工作外，还给党员讲党课，找同志谈心，并结合自己的革命经历向师生进行爱国主义、国际主义教育，并积极参加社会工作。如去中国工人“五一”俱乐部、“中国戏院”参加某些大型的中国工人集会和娱乐活动。他还利用一切机会向有关的同志了解在中国工人中开展政治思想工作和扫盲工作的情况。当了解到用汉字进行扫盲和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的困难后，他深感进行扫盲工作的迫切性和改革中国文字的必要性。恰巧这时，苏联负责少数民族文字拉丁化改革的拉丁化委员会，也决定在中国工人中试用拉丁化的汉字来进行扫盲。于是林老、吴老便和一些苏联的语言学家在一起，以瞿秋白等人的研究成果作基础，制定了中国北方话拉丁化方案，并于一九三一年到一九三二年曾两次召开新文字代表大会，对原方案加以不断的改进。之后，便用拉丁化中文出版报纸和书籍，并在中国工人中用拉丁化中文扫盲。对每个中国干部都要进行拉丁化中文的考试。这些措施对在中国工人中开展扫盲和普及教育起了很好的作用。     　　林老平易近人，生活简朴。他在学校工作期间，当时苏联的生活水平还不高，学校还没有自己的食堂。许多人都是到普通的“中国工人”食堂用餐，林老也一样。但他从不叫苦，他只是在极度需要的时候才到“中国餐馆”去吃顿便饭，藉以改善一下生活。 　　林老和吴老同于一九三一年底被联共中央派来学校工作。他们同住一间房，互相照顾，互相切磋，经常一起总结中国大革命时期的经验，议论时局，研究问题。他们的情谊是很深的。 　　林老责任心强，热心工作。他除坚持学习马列主义著作外，还努力学习俄语。为此，我们曾从苏联远东国立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中物色一名学生来单独给他上课。他一直坚持到他离开学校的时候为止。 　　我和林老一起工作的时间虽然只有两年多，但他那种忠诚于革命事业，对革命能从大处着眼，小处入手，热心工作；作风踏实，平易近人，生活朴素，时时处处表现出一个老党员的表率作用的情景，都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林老是我学习的榜样。和林老共过事和受过他教育的人们，是不会淡忘林老的形象的。 　　 怀念林伯渠同志/中共临澧县委.—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