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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第一次全苏大会准备会上国焘同志报告

国焘

同志们!这次省苏大会事先没有很好准备，没很好进行选举运动，苏维埃的理论与实际未在群众中进行有系统的宣传。我们只是简单说一说这些问题：这几年来苏维埃运动的经验非常多，现在只能将感觉到的问题提出来。 　　一、大会的意义： 　　这一次四川省苏维埃第一次大会有什么意义，任务是什么?党如何去领导这一大会? 　　第一、这次大会的意义，同志们大家都知道。由于战争剧烈的环境，似乎苏维埃在群众中，还没有起到他应有的作用，从川陕省苏到现在，没有系统的工作，中央政府也是这一状态。因此，这一大会有非常大的意义。这一大会不仅要将苏维埃的大旗要高高的举起来，而且还要光大到全中国。 　　苏维埃运动的经验，在苏联已经非常丰富，是全世界的模范，在中国，这些年以来、苏维埃运动已立下了巩固的基础。经过这许多年的战争，苏维埃各种重要政纲政策，是完全正确的，这是中国工农在共产党领导之下得到的非常宝贵的光荣历史成绩，这些，我们已经在运用。 　　苏维埃问题。对我们不是一个新的问题，我们已有基础，但是否这一次会还是将以前的决议抄一抄，如果这样，那将失掉意义，我们是要将过去经验运用到现在的实际的环境。 　　第二、目前全中国已有上万万群众为苏维埃斗争，不知流了多少血，就是在白区工农群众也得到了很好的榜样，使他们学习。目前北平天津学生要去宣传农民去，这中间，革命学生要发动农民起来，也不得不在苏维埃运动中取些材料，苏维埃的理论在广大群众中日益普遍起来，现在苏维埃运动不是低落而是高涨，而且发展到番人藏人中去，不仅转变了中国的工农群众，而且落后民族群众也转入苏维埃运动的潮流。在长江流域虽一部成游击区，但苏维埃的理论与实际，仍是广大群众斗争的武器，二、六军团苏维埃运动有极大的扩张，陕北包括有一二十县的范围，通南巴的游击队也日益壮大起来，苏维埃区域正在到处发展，鄂豫皖苏区也在发展，不久以前消息，豫南与皖西要打成一片，目前抗日反蒋运动的发展，更足以兴奋与发动工农与小资产阶级的斗争，各个苏区都在进行这一工作，要争取这一领导权。反帝革命与土地革命的斗争潮流正在日益汇合起来，水灾，群众生活的恶化也使群众日益走上苏维埃的道路。这可得一结论，苏维埃运动没有低落而在发展。 　　第三、现在群众对苏维埃有些什么见解?有些什么认识?握想各个苏区都有这些类似的问题。现在中国革命发展还带有不平衡的性质，比较重要的城市还没到我们手里，各个苏区还未打成一片，敌人尚比我们兵力优厚，因此群众对苏维埃政权，还不是怎样坚定的，假如群众说要求打雅州。反动派欺骗农民说等打下雅州城再说，的确这适合于农民的观点，这不是偶然的，不管到什么地方，总是遇到红军站得久么，苏维埃能打垮反动么，群众还不相信自己的力量大过于豪绅地主的力量，群众还投有看到苏维埃红军是和红军一体的，群众又提出共产党好是好，票子、粮食、土地这些事，能不能够解决，政策对不对，我们对这些问题是不能马马虎虎的过去的。我们的同志还没有学会从宣传中实际行动中解决群众这些问题，还没有学会如何运用苏维埃政权，对群众方面来的反映，解决得非常迟缓，能不能说这是客观的情形?是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是根本不对的，我们应当向群众做一种艰苦的有系统的宣传与说服的工作，同时要组织他们到斗争中来。认识苏维埃红军和他自己是打成一体的，能不能打下雅州，和消灭反动，责任是在他自己身上，这需要刻苦的耐心的来实现这个斗争，这便是我们在生长中的困难，我们应当公开的说无产阶级的领导，在这一方面还是薄弱，没有经验。 　　第四、在我们这次大会能做到什么事情呢?我想能做到的就是很广泛的宣传苏维埃的理论与实际，如何运用，同时建立四川省苏初步的组织基础。有些同志或者要问为什么不能在这次建立一个很好的四川省苏?那就要晓得现在土地斗争还未深入，群众还在学习，要建立一个有权威有能力的省苏，还需要相当的时间。 　　对苏维埃的理论与实际的广泛宣传不是简单的事情。要实现这一任务，有很重大的意义。这地现在还是一个新赤区，还不能说群众已有组织的，在苏维埃领导之下起来斗争，把现在的这几十万群众组织到政权军队和各种群众组织中与敌人作战，这不是一个小的事情。如果有人要问，能不能与敌人作决定胜负的战争我们说观在条件还不够。但如果我们能将广大群众组织起来，我们可以在和敌人战争中，从一个胜利到更大的胜利。任何苏区不能证明说群众力量不能与敌作有决定意义的战争，这是可以的。如果我们这里能充分发动群众，我们就可以影响到白区。就可以大量消灭当前敌人，我们不能拿一个小的赤区与敌人进行拚消耗的战争，但我们不能不要有一种企图从一个小的赤区组织群众，发展游击瓦解白军求得决定的胜利。我们现在就是要以苏维埃的武器，来发动广大群众，这对于我们有决定胜负的意义。必须了解我们现在是和敌人拚命的时候，我们为苏维埃中国拚命的时候，一切心思才力必须集中于如何消灭敌人，增加我们更大的力量，这时开这一大会有非常大的意义，对于我们战争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不能儿戏这一大会，为了锻炼群众，和我们自己，我们更要将这一大会搞好。我们要将苏维埃的旗子提到很鲜明，发扬光大，发动广大群众与敌人作殊死战。 　　二、大会的任务： 　　其次这大会究竟有什么任务呢? 　　我们提到十二个议事日程： 　　(一)什么是苏维埃，苏维埃做什么事情? 　　(二)苏维埃与红军的关系。 　　(三)土地法令。 　　(四)劳动法令。 　　(五)组织法。 　　(六)苏维埃政权下的军队。  　　(七)苏维埃政权下的群众团体。 　　(八)抗日反蒋。 　　(九)经济政策。 　　(十)粮食问题。 　　(十一)什么是反动，为什么要肃反? 　　(十二)苏维埃纪律与法律。 　　我们准备将主要问题在全体会议上讨论，比较专门的问题在比较大的委员会上讨论。这次苏锥埃大会任务也就表示在这日程上。 　　第一、要向群众说清楚，据我所知道，红军初到地，群众有的说政治部主任是管老百姓的师长，有的说是县知事，有的解释苏是工、维是农、埃是兵，苏维埃就是工农兵。因此要解释，苏维埃是什么，要做什么事情? 　　1、要解释什么叫做政权?苏维埃政权与国民党豪绅地主政权的不同?  　　(1)我们苏维埃政权，是工农民主专政的政权，专政是对地主豪绅反动国民党而言，是镇压地主豪绅资产阶级国民党帝国主义的。 　　(2)究竟那些在这个政权里边，我们政权是包括工人贫农雇工中农。 　　(3)我们的政权不是官僚不是衙门，这是战斗的政权就是要消灭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统治，要领导目前的战争。 　　(4)只有这一政权才不是压迫群众的政权，才是为中国民族谋解放的政权，只有工农群众才能担起这个担子，工农有力量担这个担子，有力量运用这个政权，有力量为自身谋利益和为中国民族谋解放。 　　2、其次苏维埃从什么发展起来的?  　　要说一说中国苏维埃发展的形势，不是贩俄国货，而是世界革命中发展起来的。 　　3、要把苏维埃的宪法简单的说给大家听!如何分田与抗日反蒋，其他政策如何? 　　4、摆在四川省苏面前的有些什么任务? 　　提议由国炳同志做正报告，傅钟同志做副报告。 　　第二、苏维埃与红军的关系。 　　在防区制的四川使群众不能将政权与军队的关系了解清楚，以为军队管理政府，同时在红军的发展中政治部在地方上总是站在领导的地位，群众还是有些误解，以为红军来了，红旗子还是要挂，苏维埃还是要安，这种误解对我们非常有妨碍，同时红军与群众的关系，也有些地方未搞好，有些地方打板子烧，票子用出去，自己又不要……这对于群众是很有影响的。如果对这些问题，我们只是说红军来怎样好，怎样好，群众心里就要想你这位先生还是隔靴抓痒，心里还在想为什么打板子烧。不去答复群众心里的问题是不行的，在这个报告，当然要说到红军的任务是苏维埃的支柱，为苏维埃而斗争，红军是工农自己的军队，拥护工农的利益，与国民党军队的不同，这个红军就是你们自己的军队，你们从来没有军队，这是历史以来的第一次，川军是整川人的军队，其次要说到群众与苏维埃与红军要建立怎样的关系，便要说到现在战争是为了群众的利益，苏维埃政权和群众要一切都为了战争，来拥护这个战争，把粮食物资拥护战争及其他拥护战争的工作，再其次要公开说现在有的不好的现象，要说红军在芦山城烧板子我们不赞成。我们纠正了，这是有原因的。反动派逼群众跑，不送柴来，同时要说到以后如何改正，用自我批评的态度说出来。在群众面前只有说老实话好好商量解决的办法不要玩外交，在会议上还要实际努力将关系弄好。 　　因此这一问题： 　　(1)说明红军的性质； 　　(2)与群众应当如何发生关系； 　　(3)对过去的检查以及以后的办法。 　　第三、土地问题。 　　能不能将我们的土地法令念一念?不能! 　　我们的中心在什么地方? 　　我们问题的中心，就在于还没有将分土地发动成为群众的斗争，还是红军把土地分给老百姓，这和群众夺取土地的斗争是两回事，红军分土地，结果好的方面红军先生赏了一块土地，坏的就是土地还在地主豪绅的手里。 　　(1)决定一切的问题，就是如何发动群众起来分豪绅地主的土地，要发动群众，首先要向群众说明为什么分土地，地主说土地是他祖宗阴功积德来的，要打破这种谣言。 　　(2)要驳复一切地主富农反对分土地的观念。假如一个农民说一个老太婆的土地应不应当分，有的反动说分土地没良心，我们的同志不去解释。例如蒋介石说：“共产党分土地是给农民小恩小惠骗农民送死”，“共产党将银钱弄走了，把搬不动的土地给农民”，“分土地是假的”宣传还不够，还有赖于我们的组织工作，到乡里去如何经过一个准备工作，如何找积极分子，如何组织乡群众大会，组织委员会来领导分土地的斗争，同时特别要组织雇工会贫农团，我们要研究在无党区域如何组织革命委员会来分土地，如何组织雇工会贫农团，要分土地就要一手拿着武装来镇压地主豪绅的反抗。现在要根本转变使土地斗争成为群众的夺取土地的斗争。 　　同时在分土地中，地主派许多人到苏维埃政权中来包庇地主富农甚至来分穷人的田地，我们要反对，同时要反对左倾。在革命发展中很容易发生这样的左派幼稚病，例如十八道水大人四石小人三石，侵犯中农利益。我们不能侵犯中农利益，不能随便调他的土地。我们有些同志不求甚解的将中农和富农搞不清楚。应当根据剥削来，不是说有余钱剩米就是富农，或是有的说放债不过一百吊的是中农，甚至说请一个长工就是富农，没有了解富裕中农有时请一个长工，或是放债超过一百吊，但他主要靠自己劳动为生，富农主要是依靠剥削为生。富农应当分清楚，有些是标本式的富农，一望而知。这些人的土地还是要分出来。我们同志说给富农以十年九不收的地，实际富农还是好土地。对征发还是没有系统，到处去征发，这可以动摇中农，因此征发富农要有一定的机关，有一定的次数，征发是对标本式的富农反动富农而言，对于与中农相差不远的还不是主要的对象。土地革命应集中对地主阶级，同时不让土地革命的果实落于富农手里。这一方面要坚决的转变。金川省委发生过这个问题，喇嘛土地拿出来分，分了给他自己耕种，这还是不了解番人中情形。 　　一方面要将土地法令宣布，使工农群众了解，同时要做一个广泛的宣传，教育群众如何分土地，如何组织雇工会贫农团，阶级划分及反左倾右倾。 　　第四、劳动法令。 　　赤区中同志对赤区中工作的特点及工人斗争的特点，还未搞清楚，因此一部分工会工作是被放弃了，工人的利益未被一般同志所重视，这要纠正。要知道农村无产阶级与土地革命是不能分离的，过去法令是宣布了，但没有系统的执行，有些同志曲解劳工委员是担水打柴的，另一方面发生很多左的事情，我们曾经看到一个材料，说女工月经要休息五天，这样这个工人只好不请了。对增加工资问题，不顾及农村中经济情形如何，请工人有的是中农贫农，八小时工作的口号，细细检查起来，各个赤区都没有很好执行这一口号，过去八小时工作的口号，并没有搞得清楚。八小时工作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但在乡村中要找出容易实行的办法，提出具体办法减少工作时间，对学徒制少共过去提过，有时改一年或一年半，要多少东西，但没定XXX了。当没有旁的办法代替学徒制时我们应当提出关于拥护学徒利益同时又为一般师傅所接受的条件。 　　第五、苏维埃的组织。于此要说改造苏维埃的问题，通常要是改造苏维埃的口号，其实改造许多次还未将其改好，究竟怎样改造?有的同志不去检查，所有的实际情形，不去注意政治上的问题，而去注意一些小事情，不知道改造苏维埃是一个群众的斗争，这些都是应当注意的问题。又譬如在苏维埃的选举上，不去加强雇工会贫农团的组织上去发动，又如苏维埃的工资制度，在巴黎公社中提出工资制度，马克思是非常称赞的。所以现在改造苏维埃的办法是依靠雇工会贫农团及党的支部，建立工资制度等。当然我们还需要订出许多实际办法。 　　第六、苏维埃下的军队。关于这一问题不是注重说红军与苏维埃的关系，而主要的是要说游击队等。我们应当说明游击队在土地革命中的极大作用，游击队打土豪不是自己拿来用，而是要分给群众。再进而要说到游击队配合红军打敌人。同时要连系着说飞机的问题，要给以很好的解释。在这个问题中包括打敌人打反动打游击打飞机等问题。 　　第七、苏维埃下的群众组织至于有些什么群众组织，当然要讲工会贫农团等。我想我们还可以允许革命学生会的组织，这与抗日反蒋的运动有关系。 　　第八、抗日反蒋，特别重要的广大的号召群众起来，并扩大之使其成瓦解敌人的有力办法。 　　第九、经济政策，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说明我们是保护自由贸易的恢复商业。此外关于农业工业，再则是财政的统一，还是实行一切物质为前线的胜利，并说明开支收入的办法等。 　　第十、粮食问题，首先说明我们各苏区的丰收，并改良生产，以使产量增加，揭发敌人的造谣。第二个问题，说明我们现集中粮食是为着战争的胜利。第三就是运输队的问题。 　　第十一、肃反问题，说明只有坚决肃清反动，与群众的好处。再则说明土匪问题，说明土匪本身并不是反动的，他们也是被迫而为此。我们的同志不去管他们是不是违反群众的利益，而拿过去发财人的眼光去看土匪，这是不对的。所以我们应当分清楚什么是反动，以及怎样去肃清反动，并说明反动罪恶。 　　第十二、苏维埃的纪律及法令。要说苏维埃的法令是什么，怎样执行，要解释反动造谣的卅六杀，说明纪律——劳动纪律，对于不努力，不作够时间，怠工，分田后，不种田等，应予以处分，以前列宁提出劳动纪律，布哈林以为是绳制工人而反对，这完全是不对的。没收时要有组织的，若反对不去打土豪同时也反对左倾的行为。但任何时候我们不能让地主豪绅来拿着执行红军的权力。 　　今天不能再详细的说，同时在大会上也不能全说，只能说其重要点。 　　三、党怎样来领导苏维埃? 　　第一、一定要将苏维埃的工作与战争的任务连系起来。若将其分开与对立起来，是不对的，而应当了解其关系，将实际工作建立起来。党经过党团去领导苏维埃时，首先要了解苏维埃的任务。 　　第二、要了解革命的需要和群众的需要。譬如发动群众运粮就说明对群众的好处。又如开苏大会等，要群众送许多东西是不对的，首先是革命战争的重要，而应使其与群众的要求联系起来。 　　很快的反映和解决群众的要求。 　　第三、要知道群众心中的话和其要求。我们对地主说的话要了解其阴谋，并不断揭发他。 　　第四、自下而上的发动群众。不要以政治部苏维埃的命令去工作，是不对的。而应当由下面去领导群众的斗争。 　　这些都是党领导苏维埃的方法。 　　四、怎样组织大会? 　　第一、报告时事先准备，使群众了解而作为回去宣传及工作的标准。 　　第二、经过招待员的检查，去选出很好的分子来作委员。招待员一定了解相当的技艺，要听群众说了些什么话，告知上级。所以招待员首先要了解大会的任务。不要因为群众有什么坏习惯，而故意去反对。一定要在群众中去学习。 　　党为使这次大会开得好，一定要了解领导方法，来完满的达到提在这次大会面前的任务。 　　1936年1月16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 　　 张国焘问题研究资料/盛仁学编.—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