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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录—张国焘去矣

晓 江

晓 江 　　本(四)月二十二日“新华日报”登载中共中央启事一则，内容是：“关于开除张国焘党籍的决定”。其中历数张氏的罪状有四：(一)“此次不经中央许可，私自离开工作跑到武汉，对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总路线表示不信任，对中国革命的光明前途表示绝望”；(二)“进行破坏全国抗日团结的各种活动，虽经中央采取各种方法促其觉悟回党工作，但他仍然毫无改悔，最后竟以书面声明自行脱离党”；(三)“历年来在党内曾犯错误极多，造成许多罪恶，其最著为一九三五年进行公开的反党反中央斗争，并自行成立伪中央以破坏党的统一，破坏革命纪律，给中国革命以很多损失”；(四)“西安事变时，他主张采取内战方针，怀疑中央的和平方针”。总而言之：“这是张国焘历年来机会主义错误的最后发展必然结果，中共中央为巩固的铁的纪律起见，决定开除其党籍”。 　　在此堂哉皇哉的公布之下，中国共产党的“老布尔色维克”(?)张国焘被“开除”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的副主席张国焘被驱逐了!第三国际的执行委员张国焘被判罪了!这是继陈独秀先生之被骂为“托匪”和“汉奸”、李立三同志之被斥为“半托洛斯基主义者”以后共产党内部一幕重大的丑剧! 　　张先生!你知道吗?这就是齐诺维埃夫、加米尼夫、布哈林辈所尝试的滋味，你幸亏“私自离开工作，跑到武汉”来了，没有象夏曦、段德昌等一样，做肃反委员会祭坛上的礼品，应该感谢主耶和华哟!你反省吧!如果你过去也这样对待过你的政敌，那便是天道好还呵!你看：你“历年来在党内曾犯错误极多，造成许多罪恶”，还不应该“开除”党籍吗?你“进行破坏全国抗日团结的各种活动”，“对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总路线表示不信任”，还不是“托匪”的行为吗?你在“西安事变时，……主张采取内战方针”，还不算“汉奸”吗?你在“一九三五年进行公开的反党反中央斗争，并自成立伪中央以破坏党的统一、破坏革命纪律，给中国革命以很多损失”，还不叫做“反革命”吗?这就是你十多年革命代价呵!第三国际拿卢布以养你，你无一德可报他，滚!滚!滚!滚!滚!滚!滚! 　　然而，张国焘却说：你不可相信中共中央一面之词，要看看我二十四日在“扫荡报”上面登载的启事，我曾声明过四点，其中两点是值得你注意的，那就是：(一)“当此国家民族危急存亡关头，本人认定国家民族高于一切”；(二)“三民主义认为中国今日之必需，中国国民党为主持抗战建国大计之领导中心，蒋先生为全国惟一之最高领袖，此三点中共中央亦不否认，中共中央主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方针，自是中共中央的进步，本人亦表赞成，但深觉如此还是不够，因主张中共中央对于中国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和抗战建国纲领应即为更恳切之响应，以达更进一步之精诚团结和增强抗战建国力量之目的”。 　　果真如此，那就证明你张国焘不仅没有“破坏全国抗日团结”及“对(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总路线表示不信任”，而是“深觉如此，还是不够……(必须)达到进一步之精诚团结和增强抗日建国力量之目的”。但，你主张怎样作“进一步之精诚团结”呢?是不是和我们的意见一样，提议解散共产党、加入到国民党里面去做实现三民主义的工作呢?照你的意思看来，好象如此。若是真的，那我就要举起大拇指来称赞你一句：同志!对的!“愿意坚决实行三民主义”而要“和国民党共同建国”的共产党，在政治上已经失掉了灵魂，还有什么独立存在的必要呢?你有此觉悟，不失为有见识一点的“老布尔色维克”，比之纯用乌克兰白面包养大的好汉——陈绍禹、秦邦宪、张闻天等，毕竟是“鹤立鸡群”啦! 　　共产党的“小同志”!你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苏维埃中央政府的副主席兼第三国际的执行委员张国焘同志已经觉悟了，你们还不应该跟着他的后面诚恳地走到国民党三民主义的旗帜下来吗?“张国焘这种行动，当然不是偶然的”；而是他在党内经过了许多勾心斗角的斗争，感到自身地位的危险；且以其十余年来学习得的一些政治理论作观点，看出了共产党如不与国民党作“更进一步之精诚团结”必无前途所使然，你们不要相信你们中央所说的什么“这是张国焘历来机会主义错误的最后发展必然结果”的谰言了，须知张国焘的政治水平比你们要高得多、斗争经验比你们要丰富得多，所知的事实比你们要详细得多，如果你们中央的路线没有错误，他还会“不满与怀疑”吗?反省呵!宗教的信仰，决不是无产阶级的忠诚；感情的盲动，决不能成就革命的事业：张开你的眼睛、沉潜你的头脑、武装你的思想、留下你的性命，认识了中国社会，再去干你们的革命事业吧!这便是我贡献给你们的忠言。 　　1938年4月24日 　　(原载《抗战文化》第4期) 　　 张国焘问题研究资料/盛仁学编.—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