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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泰回忆录——整风运动

王世泰

我到三边时，整风运动的学习阶段已告结束，进入了审干阶段。1942年底，康生发动了一个所谓的“抢救运动”，制造了—个“张克勤案件”，并以张的假口供把甘肃、陕西、河南、四川地下党的同志打成了“红旗党”特务，继而扩大在国共合作后进入边区的人员中大抓特务。1943年4月，康生亲自圈定名单，指令保卫机关一夜之间在延安抓了200名所谓的特务、叛徒、反革命。这一错误行动很快波及到各分区，三边分区也不例外。在审查中，把怀疑的对象，主要放在从敌占区和国统区来的青年知识分子，认为这些从国民党统治区来的人都有政治问题，组织了一个学习班，有100多人，都打成“特务”、“反革命”。连我的秘书徐宗望和他的妻子蔡瑜都被列入学习班的名单。我把徐宗望叫来当面询问他为什么乱承认自己是特务?徐说：“没办法，车轮战，白天黑夜审。其中有一个问题说不清楚，我和同学们来边区时是乘火车来的。审问的人认为能坐火车来的就是特务。”边区土生土长的个别干部没见过火车，想当然的认为坐火车的一定要有国民党的关系，就是特务。为了弄清情况，我又找了几个人谈话，结果发现都是冤假错案。其中有个娃娃，是原来刘志丹夫人同桂荣的勤务兵，后来上延安中学、延大，毕业后派到定边一个区当文书。连这个小鬼也被定成了特务。我对他的成长和历史了如指掌。我问他是不是特务?他说：“没错!”还重复编造的口供。最后我说：“是真的我明天就枪毙你。”他哭了，说“没有的事，是逼的没办法才编出来的。”这样搞的结果，最后连负责学习班的人都成了特务。警三旅参谋长张文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我非常了解。联防军政治部突然来电报，说张文舟有问题，要调到延安去审查。吕振球拿电报来找我，我说：“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因为张涛的教训，我坚决不同意张文舟去延安，给吕振球出主意说：“就说正在进行紧张的军事训练，人离不开。如有材料，请转我们审查处理。”在这之前，旅政治部把教导大队一个队长关起来审查，我发现后很生气，立即找吕振球、陈仁麒谈话，严肃批评了他们不征求我的意见就随便关人的错误作法，并明确指出下不为例，否则要负政治责任。 　　针对整风审干中出现的这些问题，党中央、毛主席及时进行了的纠正。为此，我们根据中央的精神制定了一条：凡从国统区来的党员和学生、青年，有的人历史暂时查不清楚的，一律保留，等全国解放后再调查。在未作结论前一律以诚相待，大胆使用，充分信任，不能影响现在的使用，并对历史清楚的人进行了甄别平反。这样一来，抢救运动中遗留的问题才得到了较好的解决，保护了一大批干部。 　　 王世泰回忆录/王世泰著.—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