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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战劣绅先生显威力
李泽民

  劣绅头高旺来与老先生“初战”失利后,心中极为不快,经过反复酝酿,他想人生在世“利”为先,于是他便去贿赂朱县长,准备在三区分摊的钱粮赋税上做文章。可朱县长迟疑地说:“此事恐怕无法瞒得过李鼎铭。每次榆林下达的钱粮赋税,这老先生都能将情况搞得一清二楚,闹不好咱们反受其累,如何是好?”“大黑狗”高旺来不以为然地说:“此事县老爷尽管放心,我与众位绅士早已谋划好了,榆林方面由我们打点联络,万无一失,县老爷只管坐等分利罢。”
  在“大黑狗”的一手安排下,米脂的钱粮赋税按三区分摊开来。老先生与东西区负责人碰头后,都觉得今年钱粮赋税太重,超过了以往任何一年。老先生决定亲自上榆林了解情况。几天后,老先生便查明原委,他气愤地对井岳秀说:“你手下尽用这么一伙坑害百姓的坏人,还让不让老百姓活啦?”井岳秀听了老先生的一番陈述,一时怒从心起,下令免掉道署有关人员的职务和米脂朱县长的职务。米脂钱粮赋税仍按榆林道署府原议数额上交。
  “大黑狗”高旺来万没想到此事又败在了老先生的手下,除没得到一点好处,反而伤财费神丢了心腹朱县长的官,而且也损坏了自己的名声。为此“大黑狗”许多天坐立不安,越想越恼火,发狠要从根子上制服老先生。他想:老先生对城中富人危害最大的事就是分三区自治,更为可恨的是分三区时几乎将所有村庄划给了东、西区,而城区只管城外十里内的几个村庄。也怪高老太爷他们当时太大意。如今城区除管不了东西区的事,反倒时时被东西区牵着鼻子走。“大黑狗”思来想去,城区要翻身,就必须重新划分三区,扩大城区的村庄。当“大黑狗”将自己的规划全盘向众位城绅托出后,众劣绅极其兴奋地伸出大拇指称赞大黑狗说:“旺来兄新任绅头三把火,这把火怕要烧得那位老先生龇牙咧嘴了。这三区早就该重新划分了,当时全怪咱们失算,总以为咱们城里人能拿得住乡里人,结果却吃大亏啦,一想起这事谁不后悔万分。旺来兄能将此事办成,可就为咱们立大功了。”“大黑狗”见众人都支持便高兴地说:“尔今主意既定,有烦艾举人、高举人为咱起草个折子好上报县府。至于新县长那还需众位分头活动活动。这次重新划分三区对咱们特别重要,这也是考验新县官能不能和咱合得来。若是合不来,就将他轰出米脂。这次重新划分三区的事必须成功。”众城绅于是立即按计划分头行动起来。
  新县长严甲章在众城绅的轮番威逼利诱下,决定召开三区负责人会议,商议重新划分米脂三区的事。城区局由局长高旺来参加,东区局由局长杜聿成参加,西区局由局长刘文章参加,严县长亲自主持会议。东、西区负责人听了严县长的讲话,方才明白此次会议内容。东区局长杜聿成立即表态:“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我这是临时代李鼎铭先生负责的,这事非他说话不可。”西区局长刘文章听了杜聿成的话也说:“这事非同一般,我得回去和各分区的负责人说说,看看大伙的意见怎样才行。”“大黑狗”知道东西区有联系,惟恐其中生变,便全力坚持此次会议要见结果,无奈东西区的两个负责人死活不做主。严县长见他们争来说去不是个办法,只得另定下次会议再议,并点明下次会议东区由李鼎铭参加。
  三天后,三区负责人会议如期召开,每区派三个代表参加。会上,严县长又将重新划分三区的事说一遍,并表明了自己的主张:“由于过去三区划分不公,致使城区地域狭小,城民怨声载道,经县国民政府研究决定重新划分米脂三区,将城区十里地域改为三十里地域,此乃下合民情,上合国理,请大家遵照执行。不知诸位还有何不同见解?”话一落音,只见李鼎铭老先生以掌击额似恍然大悟般说:“如今是国民二十三年了吧!中山先生发布三民主义也有些年头啦,三民主义不是让国民讲民主吆!这划分三区原来也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数的,是经过三区负责人与县国民政府共同议定的,如今要推翻这个议案,也不能单凭城区一面之词便作了结。因此重新划分三区,还得按民主议定才对,否则上不合国情下不顺民意!”东西区代表纷纷呼应。严县长不敢触犯众怒,只得让民主表决,结果东西区以六票占了多数,会议无果而终。
  几天后,在“大黑狗”的鼓动下,县政府又召开第三次会议,不同的是这次会议还请来了县财政局、县城防局的几个人参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会议一开始,只听严县长一本正经地向大家讲:“请大家安静,听我说,为了重新划分米脂三区,充分发扬民主,特请来了县财政局、县城防局的人与我们一道议定三区重新划分的事,请大家商议表决,今天将三区划分的事定下来,诸位有何见解请讲?”
  老先生看看在座的各位,便朗声说:“好!我说。我这人就喜欢个民主,既是城区请来了县财政局、城防局的人参加会议,我们东区、西区下属分局的负责人也该来参加这个会议,这样才是真正的民主,否则城区民主了,我们东、西区就不民主了。如果是不民主的会议,还不如让城区一家开这个会好啦。”东、西区代表听老先生话一说完,纷纷生气地说:“今这会明明欺负我们乡里人哩吆,你们看那坐的人,都是你们城里有钱的人,你们就有这么多人参加会,我们东、西两个区的人,还没你们一个区的人多,这叫什么民主会!”、“今这会你们就欺负我们乡里人哩,怎我们回呀,你们一家开去。”、“你们一家胡定下,我们也和你们不得了。我们东、西区还没你们城区的人多?就不信打斗不过你们。”城区的人一听乡里人如此说话,自然不甘示弱,便针锋相对。严县长见会议还没开便吵乱了套,眼见要闹出事来,忙走到老先生跟前笑着说:“李先生,你就说句话,看咱这会该如何开才好。”老先生不动声色地说:“嗯,这会本来就不该开,既要开就要讲民主。城区怎对待,东、西区就该怎对待,城区有财政局、城防局参加,我们东、西区各分区负责人也就该参加,否则连东、西区老百姓也不会答应的。我的话完啦。”严县长见这位老先生讲话声音虽然不高,可会上的人早已一个个静下声来,竖起耳朵认真听呢!这位老先生果然威力不小,名不虚传。于是顺水推舟说:“依李先生说的,让东、西区各分区的负责人也来参加会,一定要做到民主、公开、合理,今这会就到此结束吧。”
  在城区高旺来一伙劣绅的催促下,严县长只得又召开了第四次会议。但这次严县长既采纳了老先生的意见,也照顾了城区人的心愿,将城、乡应参加会的人统统找到了县府,让民主投票表决。结果又是多数人反对重新划分三区。
  劣绅们没想到费尽心机斗来斗去竟是这样一个结局,一个个气得直骂娘。高旺来不甘失败地说:“啊!三区要不重新划分,咱管啥哩,咱这还不等于没权吆,这案非翻不行。听说榆林道有个自治协进会管这事,只要我们米脂也成立个自治协进分会,就可以向榆林自治协进会告李鼎铭,就说李鼎铭在米脂一手遮天,自治区域划分不公,煽动乡民控制县府,称王称霸。把三区的地图绘制出来,让榆林道自治协进会评评这个理,为咱们打这场官司,我赢不了李鼎铭就不姓高。”
  榆林道自治协进会接连不断收到米脂自治协进分会告老先生的各种呈文、信件和区域划分地图等后,便派人到米脂调查处理。此消息不胫而走,西区负责人刘文章立即到常春医馆找老先生商议。老先生冷笑一声说:“嗯,城里人多少年来欺负惯乡里人了嘛,自三区划开欺负不上啦、黑吃不成啦,他们的负担转压不到乡里人的头上了嘛,怎急得想方设法到处胡害人哩。这三区划分有记录载卷,这案他们翻不了。城里这几个蛤蟆尾巴一翘,我就知他们放个什么屁。”
  刘文章又不放心地问:“听说榆林道下来的人要召开会,城区自治协进分会的人都参加,咱东、西区只让咱两个参加,恐怕人家人多势重,咱们两个人对付不了人家如何是好?”
  老先生不紧不慢地说:“人多人少要说理哩,不说理自有不说理的办法对付哩,此事你只管放心,到时有我对付他们哩。”
  果然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在县城西街旅民店召开三区负责人会。米脂自治协进分会的人全部参加,这就等于米脂城区的绅士们都可参加会议,因为他们都是自治协进分会的人员。惟独东区去了一个李鼎铭,西区去了一个刘文章。这便是三区会。会议在榆林道自治协进会人员的主持下召开,米脂县长仅列席。
  东、西区一些分区的负责人担心有变,进城后在外围打探着事态发展,惟恐将自己划在城区的管辖中。东区马家铺分区区长申殿元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就住在老先生的常春医馆候着。晚上三区会将要开始时,一些分区长心焦地去会议室门外偷听。申殿元也正准备去,忽见申长有提个灯笼来常春医馆串门,他便对申长有说:“今晚西街旅民店召开重新划分米脂三区的会哩,咱们东、西区只去了个老先生与刘文章两人,可城里所有利嘴利舌的大绅士、大举人、秀才们都去啦。不知咱那卧龙先生如何斗胜他们,咱二人相跟着到门外去偷听。也好早些知个情况。
  申长有一听后说:“尔格天太黑,提上个灯笼明晃晃去了人家看见不好,不提灯笼又看不见路,这怎办?”原来米脂城内当时没有路灯,除过古老的城墙围着高低不平的居民住宅和石板铺成的几条街外,便是城墙外的荒野。城墙下长着一人多高的杂草,杂草丛中时常丢着死亡的弃婴。到了晚上城外时时发出野狼野狗等的古怪叫声,怪吓人的。
  申殿元听了申长有的话,想了想便说:“咱将灯笼提着照到西街口,然后吹灭灯,再摸黑去偷听,不就省劲了。”
  申长有听了申殿元的话点点头,二人便相跟着去了西街。他二人踏黑摸到会议室窗外时,只听得屋内一伙绅士正七嘴八舌嚷着呢,都说30里内的村庄全应划归城区管辖。却听不见老先生一句话。申长有踮着脚伸出舌头将窗纸添破向里使劲一瞅,看见老先生身下垫个枕头,半躺在炕上一言不发。高旺来挥胳膊扬手正在高声说:“光一个东区就管200多村庄,地盘大出城区的十倍还多,可下来的负担三区平摊哩,这城区的负担不是太重太亏啦?尔今城区的地盘必须向周围扩大30里,不然就不公平。”
  直到这时,老先生才发话了,只听他简短地说:“我说那公平着哩,你们城里的大地主、大豪绅比东、西两区的富人多得多,你们做生意到处赚钱不算,还有你们乡里经营的土地、外县经营的土地等等,这一块细算起来,米脂三个区还数你们富哩。”
  城里老举人高景亮颤抖着声音说:“办事情应以方便群众为主哩,你说这豆家沟村距城20里路,高家沟村距城10几里路,还有许多村子都距城里很近,人家赶起集都到这城里来啦,买哩卖哩啥事也办啦,既不误生产又不误公事,可这些村子都划到东区里管着哩。怎人家到桃花镇开个会,起码得三天——去一天,开会一天,回来得一天,怎这方便着啦?……”还未等老举人说完,其他绅士又抢着说起来。直到所有绅士一个个说停当不说啦,老先生问:“怎你们有说的没了?”
  众城绅得意地说:“没啦,你怎说。”
  老先生移开了身下垫着的枕头,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这城区、东区、西区划分是议案议定的事,也不是说我要这么多的村子哩,也不是说你们愿意给我们这么多的村子哩。既是议定了的,这个案哪能想翻就翻,想改就改哩。”
  众城绅听了老先生的话,大嚷道:“怎不能改,不合适就可以改嘛,离城区近些的村庄那咱要改就能改哩嘛。”
  老先生提高了声音,斩钉截铁地说:“我说那就不能改,那班家沟村离咱米脂县城才5里路,离榆林100多里路,可是属榆林地,榆林管着哩,你们把那班家沟要能划到咱米脂县管呀,这东区里近些的村庄全你们管去。”
  众绅土一听老先生这话,立马急得想不出个好词语来反驳。
  榆林自治协进会的主持人见城区的绅士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便说:“既然大家再没说的,我们的调解就结束了,三区仍按原定议案办。”
  窗外偷听的申殿元高兴地低声对申长有说:“啊呀!你看咱这个老先生,几句话就说得他们没办法啦。”
  城中一伙绅士实在没想到老先生竟然轻而易举地战胜了他们,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他们一合计,决定由高旺来和几个势力大的豪绅亲自上榆林动用各方关系,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
  经过了这伙绅士许多天的奔走努力,榆林道自治协进会只得二次派人来米脂。他们以劝说老先生的办法促成重新划分三区。不料老先生回答道:“此事不能由我决定,应征求民意,由县府布告,归城归乡由民众自上请愿书才是。”榆林道自治协进会只得责成米脂县府立即布告城乡以征求民意。绅士们表面上同意这个决定,但一个个心中暗暗叫苦,因为他们深知乡民根本不愿归城区,就连城区现在十里内的村民都想离开城区所辖,若是此布告一出岂不更加乱了套。他们商议后,请榆林道来人回去,由县府酌情处理此事。榆林道来人一走,绅士们马上勾结县府,将印好的布告扣住不发。然后却通过关系给老先生做工作说好话许口愿,劝说老先生不要管众百姓的事。可老先生毫不领情,说:“老百姓的事就是我的事,比我的也当紧”。老先生越来越看清了绅士们的丑恶居心,于是呈文榆林道,将城中一伙豪绅扣发布告,控制县权,欺压乡民,以重新划分三区满足其别有用心目的一一道出,请求榆林道采纳民意,主持民主。
  榆林道立即派人到米脂民间调查,与老先生所言一致,乡民坚决反对划归城区。榆林道知众怒难犯民意难欺,只好核批区域划分照旧不变。
  老先生为了老百姓的利益,终于战胜了城中一伙劣绅一而再、再而三企图重新划分米脂三区的阴谋。此事传开,乡民个个交口称颂老先生的无畏与智慧。从此许多老百姓一有了疑难事便来找老先生解决,老百姓视老先生如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一天,老先生正在常春医馆诊疗,忽见数人进得医馆跪倒在地放声大嚎着说:“老先生救命呀!救命呀!……”
  老先生一看来人穿戴便知是四乡的百姓,安慰说:“你们有何冤情只管站起来说,不必跪着了。”这几个人方才止住哭声,诉说起了他们村受人欺压的事来。
  原来,这几个人是距县城不远的李村人,他们村大多人家都姓李,是同族,只有少数人家姓谢,但两姓相处甚好。和他们紧挨着地界的邻村叫刘村,刘村的人都姓刘,也为一族,一贯好欺压诸邻村。刘村有个大财主刘太爷,他的儿子不知何时突然成了井岳秀的团长。刘太爷仗着团长儿子的威势,带着刘村的人更加肆无忌惮地横行乡里随意欺压乡邻。他对李村的好田产早已垂涎三尺,为了达到争田霸地的目的,他指使人有意刨毁李村的田地,又将自己的牛、羊赶到李村的田地里吃庄稼,李村农人见状,上前去追赶,刘太爷便以打了他的牲口为理由,叫人去打赶牲口的人,李村农人因此挨打受气不说,惟一养家活口维持生命的庄稼也被刘家糟踏完了。他们群起到县府上告,县长不想乡间竟有如此可恶的刘太爷,正欲将刘太爷捉拿治罪,却当手下人告知刘太爷的儿子是井岳秀的亲信团长时,严县长顿时软了下来,不再理此案。刘太爷见李村人告不准他,越加肆意欺压。李村人忍无可忍,全体集合起来去和刘太爷讲理。可刘太爷得到消息后,立即召集本村人拿着各种农具,准备大打出手。正在此时刘太爷的团长儿子带着一个班的兵回家探望,刘太爷便让儿子带领所有的人对付李村来的人。李村的农人还未进刘村,刘太爷的儿子便掏出手枪向天“当当”两枪,带着他的士兵和村民冲出了村,李村的农人来不及逃避,更来不及说理,便被刘村的人打得伤的伤、残的残,躺倒一地。刘太爷的团长儿子指着李村受伤的农人大喊:“还不快滚!再呆在刘村的地盘上一刻钟,老子一枪一个全崩了你们。”李村的人只得互相扶着,爬着回了李村。李村人蒙此大难欺凌,因状告无门,只得来常春医馆向老先生喊冤诉苦。
  老先生一听,顿时怒从心起,对李村农人说:“看来你们这案子县上办不了,必须上榆林道,要上榆林道,还得靠我去给你们包打这官司哩。记住,明天清早你们再到县府找县长喊冤告状,那时自有我从旁说话,促使县长将你们的案情呈报榆林道。”
  李村民众听了老先生的话,连忙跪地叩头:“老天睁眼啦!我们李村有救啦,老先生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第二天清早,老先生换上长袍马褂没事似的拄着铁棍到了县府。正当此时,李村的民众哭喊着来到县府。严县长听说李村村民又来状告刘太爷,便十分恼火地让手下人撵走,老先生走上前阻止道:“这是米脂的臣民百姓嘛,他们有冤屈才到这县府来告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让他们告,让他们到哪里去告?”
  严县长忙对老先生低声说:“老先生不知,他们要状告井师长亲信团长的爹——刘太爷,此事太棘手,闹不好我这官也保不住,这官大一品压死人哩。”
  老先生说:“嗯,怕什么,不管怎说也该听听民众的冤情,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个办法,保你丢不了官哩”。
  “啊!只要老先生有好办法,那就让他们好好说吧。”说着严县长示意手下人走开。
  待众乡民诉说完了冤情,老先生对严县长说:“看来他们告的不只是刘太爷,恐怕是他的团长儿子啦。这事你是处理不了的,但你把这情况写个呈文给我,由我替他们打这官司。至于你的官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丢的。”
  严县长听了老先生的话,心想:“这位老先生在榆林干过事,上面有的是熟人。况且这老先生威望非同一般,前任朱县长惹怒了他竟丢了官,看来这位老先生不好惹。任他去为老百姓打官司,也省得乡民来麻烦自己,倘或再闹出什么事非来,对自己也不利。”于是让手下人根据老先生的意思写了呈文,盖过章后交给老先生。
  老先生拿着县府呈文回到了常春医馆,又替李村民众写了刘团长带兵开枪伤民众的诉状,然后打点行李,隔日动身上了榆林。老先生来到榆林,首先找到井岳秀见面便说:“我是告状来了,你的手下人太厉害了,不仅纵容家人欺压百姓,而且亲自带兵打伤民众,逼得老百姓没活法啦。”
  井岳秀惊怒道:“啊!是谁大胆,竟敢如此行事?”老先生从怀中拿出县府呈文和诉状,一齐交于井岳秀说:“证据诉状俱在,请井师长过目。”
  井岳秀接过县府呈文与诉状看后,面露难色,半晌沉默不语。好一会才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刘团长在我这挺好的哩,怎会的……”老先生摇摇头说:“嗯,越善伪装的人是越危险的人。为官之道,关键在于用人,用人不当,必受其乱。刘家父子气焰嚣张,致李村民众遭此灾难,井师长岂能养狼为患。况且古人有训:得民心者得天下。今日刘团长所为,对你大为不利啊。”
  井岳秀拍一拍自己的脑门说:“先生说得对,老先生辅佐,胜似十个刘团长。”老先生“客气”地说:“过奖。做事还得靠自己,说得好要做得好,才能得人心,不失众望,到时何愁无人辅佐师长。”
  “好!”井岳秀大声说:“我一定严惩此人。只要情况属实,定将他严加惩处,来个杀一儆百,看看以后谁敢胡来。”
  井岳秀果然说到做到,当天将个刘团长押入刑房,亲自审问,刘团长只得如实交待了他们一家欺压邻村民众的事实。井岳秀集合全体军队训话,命杖责刘团长一百军棍,开除回家。
  几天后,当人抬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刘团长送回刘村时,刘太爷一见顿时气得口吐白沫昏了过去。一家人看大事不好,全都放声大嚎。刘村的人没想到刘太爷一家何等的威风,如今突然变得这般光景,一个个感叹道:“好汉头上血疤多,为人还是学乖点好,这欺负人的事以后干不得啦!”
  李村民众得知消息后,心中着实舒了一口气,高兴得又哭又笑,实在没想到老先生为他们打了一个赢满贯的官司,从此这李村便没人敢欺压了。
  据说井岳秀后来懊悔办了此事,他原以为惩处了刘团长,老先生便会感激他,帮他参议政事的,不想老先生仍然两袖清风回到了米脂常春医馆。
  

李鼎铭先生/李泽民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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