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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父子长谈抗日救国

李泽民

不久，八路军驻米警备八团奉令调往山西抗日前线，八路军警备一团接防驻进了米脂。一天，八路军驻米部队接到了山西抗日新军副司令要来米脂视察的通知。 　　这天早饭后，八路军驻米部队和县城百姓都到距城五里的小石砭列队迎接抗日新军副司令的到来。国民党县政府和城里一伙绅士听说八路军的“大官”要来米脂，只得也到城南小石砭去迎接。中午时分，远远地一行数人骑马来到了小石砭。众人见副司令长得魁梧高大，仪表威严，一看就是个非同寻常的军官。突然欢迎的人群中有人高喊：“欢迎抗日新军副司令李立果荣归米脂!”于是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 　　在军民的欢迎声中，李立果与夫人王仲逸及其随行人员在相关人员簇拥陪同下，径直来到县城东大街常春医馆门前。 　　李立果原名李之常，自幼随父上学，后考入榆林中学，上学期间与刘志丹等一伙革命同学暗中闹红，组建共产党组织。此后李之常到全国各地进行革命活动，起化名李烈飞，曾参加过北伐战争、发动农民起义、组织赤卫大队，中途返回陕北开展过游击活动，后又到东北一带从事抗日游击战争工作。多次被敌人逮捕后机智脱险，曾任皖北苏维埃政府副主席及中共北平城区书记等职。1931年夏，由于军委书记廖化叛变，致使李烈飞被捕关入北京草岚监狱六年，受尽折磨，经党组织营救出狱疗伤后，又重返抗日前线。出狱后，李之常便改名叫李立果。如此三易其名，成了家乡人的美谈，有人说：“立果在家念书时叫李之常，出去闹革命时叫李烈飞，成果有望时，改名叫李立果。这名字改得实在是有意义。” 　　李立果与妻子王仲逸进了常春医馆，与之伦、之纪两兄弟相见，自是欢喜，一阵寒暄过后三兄弟一起来到后院老先生的卧室，只见老先生正端坐炕上戴着老花镜看书，李立果激动地大喊：“爸!我回来啦!”“嗯!”老先生闻声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来，李立果与夫人王仲逸早已跪在了地上，双双对着父亲连连叩了三头，老先生仔细地看看李立果，伸手指着前炕坐着做针线活的一个老妇笑一笑说：“给那个老婆也叩上一头，那是我给你们找来的后娘。”李立果与夫人听父亲如此说，便连忙转向老妇跪地连叩三头。 　　老先生看到十几年未见面的二儿子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且带回一个知书懂礼的好媳妇，心中既惊又喜，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突然，老先生好像猛一下想起来似的说：“怕饿啦，快吩咐做饭吧。”李立果忙阻止说：“不忙做饭，街上官兵们还等着我们。爸，我先去料理一下事情，然后便回家来看您。”“噢。”老先生点头答应说。 　　一直到夜幕降临，立果才安排完随行诸事回到常春医馆。李立果十几年在外闹革命，出生入死，与家人几乎断了书信往来，他曾与三弟同一天结婚娶得的媳妇为此也由双方家长做主而离了婚。尔今立果归来，一家人兴奋得彻夜难眠，立果谈了在牢中得到父亲书信的心情，并告诉父亲一个更激动人心的事，哥哥李之纲已于去年到立果所在部队工作了，现在李之纲已改名为李振山。原来李振山自走三边独自行医后，因年头荒旱，生活难以维持，只好一个人又到了西安，谁知人地两生，没有门路关系根本找不到固定的差事，要回家又没路费，只得横下一条心，沿街行医糊口。一天他听到早年参加革命的二弟在山西当了军官，便直奔山西找到了二弟李立果，被分配到兵工修配厂当了厂长。老先生听到大儿子的消息异常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成了共产党的骨干。李立果告诉父亲自己此次回家一是送夫人王仲逸到延安工作，二是接上级任务说服父亲为共产党参政议政。因米脂国、共两党的斗争日趋尖锐复杂，以至在陕北诸县的共产党与国民党关系恶化。国民党官员何绍南进驻绥德，大搞分裂，破坏抗日，通过各种恶劣手段逮捕了二百多名共产党人，给陕北革命造成了严重破坏。共产党深知老先生在陕北各界的威望，迫切渴望得到老先生的支持与帮助，以促进革命的顺利发展。 　　老先生听明白事情原委后，并未明确表态。随后几天来，县城各界有名望的人和立果年轻时的一伙同学老朋友每天早晚接连不断来常春医馆或看望或攀谈。立果与父亲竟无单独时间深谈，于是老先生与立果商议回桃花镇去商议有关事情，常春医馆让之伦、之纪照看。 　　立果与老先生一行四人回到了桃花镇老家，家中人见面自然非常高兴，从家事到村中琐事无不谈及。当谈到与立果离婚的前妻已找到一户好婆家时，大嫂子建议立果去刘渠看看姑夫马昭鲜，马昭鲜是立果前妻的父亲，也是立果的亲姑夫。待立果从刘渠回来的第二天午饭后，老先生坐在炕上，吸着水烟，对立果说：“前些日子在城里干扰太大，今咱父子俩好好谈谈。我问你共产党的政治主张与实力如何?它与国民党有什么根本不同?” 　　立果盘腿坐在了父亲跟前说：“中国共产党的建立是以国际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理论为依据的。自从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在苏联取得胜利后，这便成了中国共产党所追求的政治目标。现在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已在全国建立了十几个革命根据地。共产党是由广大工人、农民组成的，是劳苦大众自己的党。在一些农村，共产党组织农民建立农会，开展土地革命，没收财主的土地，使广大农民分到了田地，分到了粮食，改善了生活。为了保卫胜利果实，翻身农民积极参加红军，支持革命。就是孩子们也参加了儿童团，手执木刀、木枪或肩扛梭镖，站岗放哨，以保卫革命政权，土地革命赢得了农民的衷心拥护。一些根据地，我党建立起了抗日民主政府，实行二五减租，废除了苛捐杂税，而国民党对内欺压剥削人民，对外妥协投降，致使人民惨遭日本帝国主义蹂躏。西安事变后，蒋介石虽然答应了联合抗日，可口是心非，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妄图挑起内战，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国难当头，共产党为了顾全国家人民的利益，继续坚持广泛的抗日民族联合统一战线政策。这与国民党的所作所为有着本质区别。” 　　老先生坐在炕上，吸着水烟，静静地听着立果的讲述，不时点点头。立果停住话后，老先生又问：“陕北共产党和红军在打土豪分田地中，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 　　李立果想了想回答：“根据马列主义阶级斗争的学说，任何富有的阶级都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决不会甘心将自己的财富白送给穷人。因此在土改中不杀一些土豪劣绅，就不能彻底打倒封建地主阶级，穷苦的劳动人民就不能翻身解放。这是革命斗争的需要。当然我们党在斗争的过程中也犯过一些错误，比如党的主要领导人陈独秀犯了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还有王明犯的‘左’倾路线错误，这些都给我党革命造成极大损失。自从1935年1月在遵义会议上确立毛泽东主席为我党领袖后，革命步步走向胜利。红军结束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在延安建起了革命大本营，粉碎了国民党的多次围剿。红军东征，深入敌后，大显身手，平型关一仗沉重打击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威风，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有力地促进了全国人民抗日救亡运动高潮的掀起。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已成为全国民众的呼声。” 　　老先生听立果讲得如此透彻，不由脱口说：“好呀，有这样的军队和领导，是全国人的福气!谁能为人民、国家着想，谁自然会得到人民的拥护。”为了使父亲进一步了解共产党的发展历史，立果将自己带的马列主义著作、毛泽东的书及一些宣传资料统统拿了出来向老先生一一作了介绍。 　　老先生不分昼夜认真阅读着，并和立果每天找个时间在一块探讨有关问题。老先生看完毛泽东写的《实践论》、《矛盾论》、《新民主主义论》等著作，由衷地对立果说：“毛泽东有远见、有本领。”立果为父亲的爱国热情所感染，将自己与夫人王仲逸在革命道路上发生的艰苦奋斗的事情也讲给父亲听。 　　老先生自幼生活在农村，对劳苦大众有极深厚感情，曾经直接或间接受到过各党政治的影响，如今与二儿子经过几天的研讨长谈，使他从思想上彻底认识了解了共产党及毛泽东。老先生发现二儿子参加革命懂得了许多道理，很感欣慰。老先生对世人以善行事，但对子弟一直管教甚严，不仅经常训斥儿子、儿媳，甚至叫他(她)们下跪，并规定儿子进屋，先要站着讲话，他让坐下来才敢坐。可如今受立果夫妻的影响完全变了，一家人可以随便坐下来说话。他思想上的变化，对家庭生活方式也产生了影响。这些变化使老先生不识字的老伴出了大门便对人讲：“我家老先生自从二儿子回来，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当立果请老先生帮助解救被国民党关押的二百多共产党人时，老先生说：“过去朝廷腐败，我不为官。民国初建，我曾对孙中山抱很大希望，不料长期军阀混战，使老百姓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而靠天吃饭的陕北人生活就更苦了，因此我也不愿为国民党做事。如今共产党的所作所为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此乃民众之大幸。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自然要紧跟时势，为共产党干些力所能及之事。” 　　老先生同立果商谈好了营救共产党人的计划后，便一个人动身去了榆林。他找到国民党军长高双城，委婉地说：”西安事变后，国共合作，联合抗日，人所皆知。你的部下何绍南，带领一团兵力却大张旗鼓来到米脂，伙同县长刘学海带着地方保安队到处捉拿共产党人，大搞‘铲共’活动，使得人心慌乱，有违国共双方达成的联合抗日协定哪!更为紧要的是破坏了抗日救国的大事，这可是千古难当的罪人啊!” 　　高双城心中其实也很矛盾，国共双方的较量使他左右为难。他思索一会儿说：“我已下令禁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 　　老先生叹口气说：“何绍南虽然回了绥德，可是他与刘学海共同捉拿的二百多爱国人士，却仍被关押在米脂大牢。 　　“噢，这该如何是好。”高双城略显不安地自言自语。 　　老先生语气和蔼地说：“以我之见将这些关押的人全放了!这可是利国利民、有利于抗日的大好事，你何乐而不为。” 　　三天后，在老先生的督促下，二百多被关押的共产党人全部被释放了。立果激动地代表党组织感谢老先生，老先生笑着说：“谢什么哩，利民利国，匹夫有责。” 　　此时，山西抗日新军司令部来人让立果在家乡赊账买数十匹马带回。立果又在老先生作保下，赊账购买好了马，然后便准备返回抗日前线。 　　临走前老先生对立果说：“让你三弟之伦也跟你到山西参加抗日新军去。抗日救亡运动，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至于米脂八路军、共产党的事，你就放心吧，我自会尽全力帮助的。”立果遵从父亲意愿，带三弟参加了抗日新军，之伦后来改名叫李达夫。桃花镇乡亲见老先生三个儿子都加入了抗日新军，于是李长斌等一伙年轻人也跟立果一起到山西抗日去了。 　　立果走后不久，米脂进入1939年的深秋季节。一天，八路军驻米民运股长张俊贤突然到常春医馆来看病，老先生先为他诊脉观舌，可并无病症。仔细一想，老先生即刻大悟，示意张俊贤暂等一会，随后将别的病人诊治完，带张俊贤进了后院内室。 　　原来几天前，米东区区委书记李之林被国民党保安队拘捕了，中共米脂县委马上与城内八路军联系，决定由守城门部队去营救李之林。隔天下午时分，当保安队一行人带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之林来到县东城门时，八路军守城哨兵问：“这是何人?”李之林不等保安队开口，便快速地说：“我是老百姓，他们无故抓我。”八路军守城哨兵说：“既是老百姓，哪能随便乱抓，快将人放了。”保安队的人火了：“我们拘捕共产党，谁敢把人放了。”八路军守城哨兵说：“有何凭证证明他是共产党，请拿出证据来，不然就将人留下。”保安队的人根本举不出证据来，在八路军守城哨兵的坚持下只得交出了李之林。但保安队的人不甘心地大喊：“你们等着吧，我们县政府还要人哩。”果然此后国民党县政府屡次出面向驻米八路军强行要人，否则就要上报驱逐驻米八路军。 　　老先生知道了事件的经过后，略一沉吟，便向张俊贤讲出了自己的办法。张俊贤听后，谢过老先生，便匆忙去按老先生说的去行事了。 　　张俊贤回到八路军民运股，刚好遇着国民党县长刘学海引着一帮人正在大喊大叫，责令八路军立刻交出李之林，否则一切后果全由八路军负责。张俊贤立刻上前说：“我看要解决这事，只有一个办法。”刘学海瞪大眼怒喝：“什么办法?!”张俊贤不紧不慢说：“我也不偏向八路军，我也不偏向国民政府。我只是米脂一个老百姓，我们老百姓的心目中只有李鼎铭老先生，这事应该交李鼎铭老先生解决才能行，不然你们这事难解决。” 　　刘学海不知张俊贤是中共米脂地下党县委书记，总以为他是八路军民运股的一般人，于是不假思索答应了。八路军警一团团长贺晋年接口补充说：“但有一条，不管李鼎铭如何处理，咱们双方都得照办。”“这个自然。”刘学海扬头说。 　　“好。”贺晋年说着让八路军士兵护送李之林到了常春医馆，刘学海一挥手带着他的一帮人紧跟其后，老先生听明双方原委后慢声说：“嗯，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让我来处理这件事，这好。待我查问清楚如何?” 　　刘学海对老先生拱手笑哈哈地说：“老先生，此事拜托你老了!咱们民国政府可是对你老一直不错啊!” 　　老先生不动声色地说：“嗯。你们双方请回吧，此事我自会秉公办理的。”众人见老先生发出逐客令，便一齐离开了常春医馆。老先生见双方已走，便对李之林挥挥手说：“这下没事了。你先到厨房用过饭，待晚上八路军接你回去就是啦。” 　　第二天，刘学海得知老先生放走了李之林的事后，气得暴跳如雷。此事传到了绥德何绍南耳朵，何绍南大怒：“这个刘学海实在不中用，一点事都办不好，真是窝囊废。”竟将刘学海调出了米脂，重新为米脂调进了一个姓肖的县长。 　　随着革命形式的发展，老先生经过再三认真思虑，认为国家要从根本上变得富强达成统一，必须注重教育，正是由于教育，才能使许多人觉醒。为此老先生开始到处奔走游说米脂有关人士重建米脂城中学。 　　原来老先生的学生杜立亭1927年4月曾在米脂城创建的三民二中，因同国民党进行斗争，便被井岳秀下令封闭了。事隔十年后，国民党又成立了省立米脂中学，委任营尔斌任校长，不料刚建校一年，又将学校全部搬迁到了榆林镇川堡。据说是为了防止驻米八路军赤化学生的缘故，因而米脂县又没有了中学。 　　家人见老先生为了办学的事常常外出奔波，很担心他的身体，可老先生说：“抗日将士为了保家卫国在前方流血牺牲，我们也应在家干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国家才会慢慢国泰民安走向富强。” 　　经过老先生的多方努力，米脂中学终于办起来了，校长由马济川担任，并由老先生的学生张驾武协助建校事宜。马济川不负众望，将学校办得初见成效。此后米脂这所中学相继越办越好，以其独具的特色屹立在县城北门外的盘龙山，为全国各地输送了无数人才。此为后话。 　　米脂中学刚刚创建后的秋天，驻米八路军通过民运股向全县民众征收抗日救国粮时，遭到国民党米脂县政府的坚决反对，并向城乡群众发出告示禁止八路军在米脂征粮。眼看秋尽冬来，八路军面临着陕北冰天雪地严寒风霜的袭击，八路军一团团长贺晋年不知如何是好。这位曾跟刘志丹多年任师长的现任团长，连国民党精锐将领马鸿逵等，闻其名尚且胆怯三分。可如今面对国民党县政府对抗日统一战线政策的破坏，显得无能为力。 　　新任米脂民运股股长李万春，主动找贺团长商议征收抗日救国粮的事，贺团长着急地说：“国民党这明明是要撵我们八路军离开米脂嘛，军队这么多人没饭吃这怎行，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马上到了十冬腊月天，这怎办哩?”李万春只好宽慰他说：“事情虽然严重，但我们也不便和国民党当局搞僵。事到如今，我看只有请李鼎铭老先生出面与国民党疏通了。”贺团长点头同意。 　　李万春来到常春医馆，找到了老先生，将事情详细叙说一遍后，请求老先生帮忙。老先生一边点头一边说：“嗯……对我放走李之林的事，国民党官员很是不满，好在刘学海调走啦。这新来的县长，从他上任至今我还未见过面，你可了解此人情况?”李万春想了想说：“听说此人是陕西三原人，名叫肖履恭，大学毕业，文化可以。自到米脂与八路军倒是没发生过大的冲突，只是这次征收抗日救国粮，搞得我们很被动。”“好，这事由我出面谈吧。”老先生应承说。 　　第二天早饭后，老先生一身长袍马褂，拄着铁棍，来到了国民党县政府大院。院内出出进进的人员没有不认识老先生的，有人热情地将老先生引进一个办公室说：“肖县长，米脂大名人李鼎铭来看你啦。”肖县长虽然没见过老先生，但对老先生的大名早已熟悉了，尔今一见自然连忙笑脸相迎。 　　老先生坐下用双手拄着铁拐杖直入主题说：“从古至今天下的军队不背粮、不背锅，走哪吃哪。现在抗日当头，你不让八路军征粮，那么八路军吃什么?他们没有饭吃怎样打日本鬼子。抗日救国，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每个中国人都应为此付出代价的。国共既已建立抗日统一战线，总该要让八路军吃饭吧，就是高双城也不能说八路军不要吃饭就去抗日。八路军征收抗日救国粮这是合情合理的事么，无论怎么说、对谁说，这个军粮也是应该收的。” 　　老先生的一番道理，说得肖县长一时无话可答。心知老先生与高双城有交往，刚才话中有话。肖县长只得附和说：“先生说得在理，这八路军的抗日军粮可以商量着收。” 　　驻米八路军终于得到国民党县政府允许在米脂征收抗日救国粮的通知，但国民党县政府暗中却通过城乡土豪劣绅散布不利八路军征收粮的言论，于是许多富人和有粮的人家竟千方百计拒绝向八路军交粮，有的只交一点。民运股长李万春只好又跑到常春医馆求助老先生。     　　老先生决定亲自帮八路军征收抗日救国粮。他召集东、西区负责人会，对他们宣讲：“亡国亡家关系重大，交粮抗日，匹夫有责，义不容辞，不管穷富，大家都应高高兴兴交抗日爱国粮。”很快八路军便征收好了所需粮食。此事传到国民党县政府，有的官员气急败坏地说：“啊呀!这八路军征收粮食竟比咱们征粮收税还快得多了。” 　　 李鼎铭先生/李泽民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