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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的楷模——怀念贾拓夫同志 |
肖远力 周玉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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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7日,是贾拓夫同志逝世13周年。贾拓夫同志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是在首钢度过的。他和首钢的干部、工人一起,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残酷的浩劫,年仅54岁,就在林彪、“四人帮”一伙的迫害下,惨死在八角岗小树林中。 今天,党中央为贾拓夫同志平反昭雪,多年奇冤真相大白,不仅九泉之下贾拓夫同志的英灵会发出朗朗笑声、就是首钢一些和贾拓夫同志有过接触的人,也是悲喜交集忆往事,热泪滚滚怀故人啊! 落户西山愿做工 贾拓夫同志是国家计委副主任、党组副书记,在经济工作方面具有深湛的理论修养和丰富的实践经验,是我国经济战线上有独到见解、有才干的领导人之一。1959年他被错定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并因此免职下放,离开了中央机关的领导岗位。1962年再次遭陷害,被康生诬陷为反党分子。 贾拓夫同志政治上蒙受了极大的屈辱,在这种逆境中,他仍不失一个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心怀坦荡,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政治信念。1961年他在抚顺电厂曾有过这样的诗作:“下放煤都原有故,庐山教训信无辜。京中同志如相问,早已投身在火炉。”他的这首诗,不仅旗帜鲜明地表白了在庐山斗争中自己是个无辜受害者,而且尽情地抒发了他同人民群众鱼水相依的亲密关系。 经过几年辗转,到了1965年10月,贾拓夫同志又被安排到首钢担任了副经理职务。当时,党委没有分配他什么具体工作,但是,他不图虚名,不求清闲,刚刚来到公司就穿着一身普通干部制服下到了基层。这个时期,他在自己的另一首诗中这样写道:“曾经沧海仍为水,落户西山愿做工。”他把自己比喻为一滴水,真诚地表达了他作为人民群众中的普通一员,希望投身到群众革命实践中去的热切愿望。这以后,我们看到这位“落户西山愿做工”的老革命,在“文化大革命”前的短短6个月中,足迹就踏遍了整个首钢: 在迁安铁矿,他徒步登上采场的山顶,了解矿石开采情况,又在选矿厂里,手拿扫帚,同工人一起清扫厂房,搞文明生产。 在炼铁厂高炉旁,他参加党支部学习“白云石”经验的整风会,和工人群众促膝谈心,从中汲取营养。一高炉夺取世界冠军,他要添砖加瓦。铸铁机工段节约成绩显著,他又帮助那里的干部总结经验。 在白云石车间,他一个工序一个工序地参加劳动,调查研究。直到现在,白云石车间还流传着有关他的故事。有一次他要参加打砖劳动,工人们看他年纪大不叫他干,分配他看管风镐旁边的风压表,让他老老实实地看着,哪里也不许去。贾拓夫笑着对这个工人说:“师傅,你别唬我这个外行,我在车间呆了1个多月,也没看你们派谁专管这么块表。”那位工人也被他说得笑了起来,无可奈何地答应他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 半年的时间,贾拓夫同志在2个厂、3个矿、6个车间工段从事劳动、蹲点、调查,写出有关政治工作、生产管理工作等方面的8个调查报告,共11.4万多字,给我们留下了一份珍贵的精神遗产。每当我们翻阅这些调查报告时,心情总是不能平静。一个为人民出生入死战斗了几十年的老党员、老干部,在遭受无辜陷害后,能够识大义、顾全局,把个人荣辱置之度外,能上能下,能官能民,年过半百,赤子之心。这难道不正是来自他那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吗! 丹心耿耿为求实 对于庐山会议,当时我们是谈虎色变的。而贾拓夫同志却毫不隐讳地写出“庐山识大义”、“庐山教训信无辜”的诗句,充分表现了他在重大问题上敢于实事求是,坚持原则的大无畏精神。在首钢这段接触中,我们更具体地感受到,在其它问题上,贾拓夫同志也保持着这样一种可贵的求实精神。 贾拓夫同志来到首钢的时候,白云石车间党支部的工作经验已经汇编成册。但是他不满足于别人已经写成的材料,坚持通过自己的调查研究,有根有据地做出结论。他走访了公司一些厂矿车间,发现有些基层干部对“白云石”的经验持怀疑态度,认为“白云石”的经验是市委、公司党委给捧起来的,于是,他就到白云石车间去脚踏实地地搞调查,然后用了15个日日夜夜写出《白云石车间调查报告》,以大量事实说明“白云石车间改变面貌,是党支部带领群众艰苦奋斗干出来的;党支部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是在政治工作与经济工作结合的实践中产生的,是有生命力的”。贾拓夫同志在热情洋溢地肯定、赞扬“白云石”经验的同时,还坦率地分析了白云石党支部主要干部思想上的固步自封,骄傲自满情绪。他在写给公司党委的“蹲点体会”中对于“白云石”经验在一些基层单位推广不开的原因,也做了具体分析,并诚恳地提出了改变这种状况的建设性意见。 在调查研究中,贾拓夫同志每到一处,都把那里的政治工作、生产工作、干群关系,如实地写进自己的调查报告,上报给公司党委。他对党一片丹心,无比赤诚,向党反映情况从不说假话、大话、空话,坚持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他在《白云石蹲点的若干体会》、《一高炉通讯》、《一高炉热风炉通讯》、《铸铁机通讯》等4篇调查报告中,都实实在在地反映了工人对所在单位党委成员、党支部成员的意见、看法,使上级党委直接了解了基层的情况。他这番调查研究的功夫,确实是我们今天应该认真学习和效仿的。 烈火焚烧若等闲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贾拓夫同志面对林彪、“四人帮”一伙的诬陷和残害,坚贞不屈,顽强斗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一声号令,首钢出现了“一夜狂风起,百花尽凋零”的惨景,一个好端端的社会主义,变成了“修正主义的顽固堡垒”,被称颂为工交战线一面红旗的白云石车间,变成了“复辟资本主义的黑样板”。在那变幻莫测的年月里,戴“左派”的帽子容易,戴“反革命”的帽子也容易,可要做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却实在不容易。贾拓夫同志不愧是一名无产阶级的坚强战士,在白色恐怖时刻威胁着每个革命者安危的时候,他大义凛然,挺身迎战。照理,象他这样身份的人,在当时躲都躲不及,而他却镇静自若,每天到炼铁厂、炼钢厂以及公司办公厅大院等许多人群川流不息的场所看大字报,听人们辩论。有时还到清华、北大、中央党校、中宣部去。然而,他又不仅仅是“观察员”,更是个“战斗员”。为了捍卫真理,他毫不隐讳自己的观点,坚持认为“首钢不是修正主义顽固堡垒”,“‘白云石’不是复辟资本主义的黑样板”。这个“只许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的人,敢于如此“造次”,可想而知,招来的只能是“罪上加罪”了。 听说要批斗他,一个同志冒着风险去给他报信,劝他躲一躲。可他偏不,反而提前1小时到了会场,在这里,他利用批斗他的讲台,据理驳斥了白云石车间受到的种种诬陷。 这以后,他又堂堂正正地署名写出大字报,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说:“你们对我的不满和愤怒,主要集中在白云石车间的问题上。对这点我是有思想准备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看了许多大字报,也同一些同志谈过话,并没有得到充足的事实和站得住脚的道理,能够证明整个‘白云石’是白旗,是修正主义顽固堡垒……我认为,‘白云石’是‘白旗’,是‘修正主义顽固堡垒’这个结论,是主观臆断出来的。”语言铿锵,是非分明,这张大字报出现在当时白色恐怖笼罩下的首钢,给多少精神上、肉体上受到压抑和摧残的同志带来过宽慰、鼓舞和力量啊! 白云石车间的干部、党员、积极分子对于自己受到的迫害想不通,感到苦闷。贾拓夫同志又给了他们精神的安慰和斗争的勇气。一名青年工人对贾拓夫同志说:“彭真来车间和我谈过一次话,我就成了反革命!”贾拓夫同志对他说:“彭真怎么啦?难道他讲的话都错了?我就不信。”一名青年女工问他:“刘瑞田、高升是不是走资派?”贾拓夫同志答:“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高升、刘瑞田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支部书记能走什么资?他们能走到哪儿去?”他还请这位女工转告刘瑞田、高升:第一、“白云石”是红旗不是白旗;第二、对他们的斗争是错误的,是历次“左”倾机会主义路线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所不及的,要他们想宽点儿,最后一定能够把问题搞清楚。在高升被斗后,贾拓夫同志把他找到住处,对他讲:“你高升是好同志,好同志不等于不受冤枉。运动来得这么猛,这不是下边的问题,而是上边的问题。”以后,高升同志被折磨得病倒了,他又多次到家里和医院去看望。 贾拓夫同志在厂里有人揪斗,家里也门庭若市,搞得他日夜不得安宁,但他仍然坚持真理,从不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一次,一伙人闯进他的家里,强令他回答4个问题,都是有关国民经济的机密。贾拓夫同志说,没有总理和富春同志的批示,我不能奉告。这伙人看威胁不成,又生一计,把贾拓夫同志的几个孩子分隔开来进行围攻,让孩子们同老子划清界线,逼他把那4个问题讲出来。事后,贾拓夫同志的女儿捷华问爸爸,你为什么不回答这4个问题,贾拓夫同志说:“保守党和国家的机密,对共产党员来说是铁的纪律,没有总理和富春同志的亲自批示,就是死也不能讲。” 还有些坏家伙,向贾拓夫同志收集陈云、李富春、薄一波同志的材料,要贾拓夫同志揭发他们。每当遇到这种情况,贾拓夫同志都毫不客气地把他们顶回去。他说:“我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错误。就是有什么错误,也让他们自己去讲,用不着我揭发。”尽管因为这种强硬的态度,要受到加倍的折磨,他也决不用原则去作交易。 现在,党中央为贾拓夫同志一生的革命活动做出了全面、公正的评价,为他平反、恢复名誉,使多年沉冤得到昭雪。“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让我们用明代诗人于谦这首《咏石灰》,来怀念长眠的贾拓夫同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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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拓夫/中国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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