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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西安 长安戏曲》 第七章 长安戏曲舞台美术 第五节 长安戏曲道具

    
  长安戏曲的道具,古代称“小玩意儿”,元明清又称“砌末”。是舞台演出时所需要的一种小什物,又称戏曲什物。最先只是一种临时性的辅助物,全借现实中的什物代用,无专为戏曲所设置的。后经选择、美化,才成为整个演出中不可缺乏的部分,也是舞台美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长安戏曲道具的发展与演变
  长安戏曲的道具,开始时期是十分简陋的,大都选取现成什物,或稍加修饰而成。从老年人口中可知,清末民初,都是这样。如刀、枪、剑、戟,大都用木竹制做成其形或农家孩童所用玩具,皇帝玉玺,也是用红绸包裹一方形木块而成,马鞭也只是用红绸裹缠一根竹棍而已,演《朱砂印》的风火轮,也只是在一柄上述形制的剑上挂一圆镜罢了,总之,大都是临时的借用品,即就是专业剧团也大都如此。后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班社剧团经济状况的好转,有了明显的改变。道具的种类,不仅逐次增多,而且在样式上追求一种精制的形式美,如用红线扎缠藤条或竹木小棍而成马鞭等等。迨至清代晚期,在花部兴起的热潮中,道具追求形式上的美观,几乎成为一种可以“易入市人耳目”的风尚,也有了专门为戏曲创制各种道具的工坊,以至工厂,从而又把道具的形式美,提高到新的阶段。长安的这种坊间,多时竟达十几家。到了20世纪50年代,更为重视,质量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如果从长安道具的发展趋势上看,表现出越来越繁、越来越美、越来越精的显著特点。道具也同行头、脸谱一样,有着相当浓郁的写意性。
  二、长安戏曲道具的种类
  长安戏曲的道具种类,从形式的大与小上区分,有大道具和小道具两种。从用途上区分,则有宫廷道具、民间道具、生活道具与刀枪把子四种。如果从制做要求上区分,又可分为写实性道具与写意性道具。总之,从朝廷的国政到民间日常生活的所用什物,都要滴水不漏,淋漓尽致地加以表现。所以,名目繁多,数量甚大,几乎是应有尽有。下面只择其重要的简单介绍于后。
  1.生活道具。这是每个戏中都有的日常生活用具。应该说,社会现实生活中有的,长安戏曲舞台上也都有的。如各种扇子、酒器、盘、盏、壶、盆、桶、柴担、伞、灯、烛及各行各业的专用工具、器皿等。
  2.官府道具。显示各级官府的特殊用具。有上自朝廷的銮驾、宫扇、龙旗、仪仗牌旗、圣旨、笏板、印鉴、刑具、榻、灯、文房四宝、简、鉴等。
  3.刀枪把子。即兵器类道具。共十八种,称十八般器械。常用的有刀、枪、剑、戟、鞭、铜锤、瓜、斧、箭、棍、抓、矛、流星、月牙铲、狼牙棒等等。各种形式多样,如刀有七星刀、绣纨刀、黄忠刀、关公大刀等。
  4.特殊道具。有人头、车、城、包裹、扎扮、桌、椅、帐等等。
  三、长安戏曲道具的作用
  长安戏曲中各种不同类型、不同尺寸和色彩的道具,各有用场,也在作为高度综合艺术的戏曲舞台上,发挥着各自不同的作用,也共同为演员的艺术创造提供了做戏的手段。这种作用,概括的说,有以下几点。
  显示人物身份。如《庆顶珠》中萧恩父女上场所用木桨,就显示出他们父女的渔民身份和以打鱼为生;《火焰驹》中艾谦出场的手持马鞭,更显示出他的贩马为生及马夫的身份,也为他后来日行千里奔驰北国报讯和所骑“火焰驹”作了提示;《芦花荡》中张飞的一手执鞭,一手舞用丈八蛇矛,不仅突出了他快人快事、英勇善战的性格特点,也显示出他将军的身份;《窦娥冤》中窦娥上场和《苏三起解》中苏三的手上戴枷,表明她们都是犯人。带武器上场的人物,无不显示出她们兵家或役使的身份;手持拂尘或鹅毛扇者上场,人们也都会一眼看出他们释道人物的身份。
  烘托气氛。皇帝出场的四卫侍及仪仗能烘托出他们的威仪与王子的排场;当官的出场,几个牌仗,由于牌式的不同,也能对戏剧气氛有一定的烘托作用;判案大堂,若能将桌换成公案,并放上文房四宝、签筒、印箱等道具,后面再增加一张华丽的屏风,那就会比不做其他布置的大堂显得严肃威武,从而给观众深刻的印象和艺术感染。烘托戏剧气氛,道具往往会起到相当好的作用。
  点染环境。如官绅的富贵家庭或帝王将相的深宫、金銮宝殿,就多用金黄色配以大的锦缎摆帘,椅子桌子上的帔、帐、垫、帷等都是五彩纷呈、金碧辉煌,就会显示出它的富丽堂皇、华艳富贵、又充满喜庆色彩;一般中下层人的家庭,摆设配备就比较简朴、轻淡。佛堂、道观中几盏灯或香炉、烛台,也会点染出佛殿、道观的肃穆气氛。书生的家庭或书房与姑娘的闺房,尽管也只是一桌二椅,但一摆上几卷线装书籍或笔墨纸砚,书房的气氛就有了,桌子上一只镜台,绣房的环境又出来了。如果再换上摆有签筒、印玺、文房四宝的情况,这个空间就又变成了老爷大堂。一块画有云朵的布放在桌前,演员站在椅子上面,又点染出他站立云头的氛围;一块城布摆在桌子前面,演员站在桌子上,又成了城头。如果行走在有车轮图案的车旗中,此时观众自然会体会到他是正坐在行进中的车上,若是女色在其中,扶车轮旗的是女子,人们又会把它当凤辇对待。真是变幻无穷,气氛各异。再如手中拿上划船的桨,就又告诉人们这出戏是在江河湖海的船上。小小的道具,就这样显示出它点染戏剧环境的魅力。
  辅助表演。不少道具,看起来虽小,却对演员的表演有着直接的辅助作用。因为演员可以利用它充分发挥自己的表演才华,使观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如一只马鞭子,可以借以做出上马、下马、跃马、奔马,马的跳、踢、翻滚跌扑、奔驰、越涧、翻山越岭等动作。《火焰驹·艾谦传讯》一折,艾谦开始上场,手执马鞭,向后狠劲三摔(俗称三鞭子),接着场上施放焰火,就会使观众立即感到艾谦跨马飞奔。这里演员的一系列表演动作,都是通过马鞭子这一道具完成的,还给观众一种真切惑。《法门寺》中《拾玉镯》里的孙玉姣手中的手帕,给这个角色的艺术创造以无限广阔的天地。她一会儿拧手帕,一会儿撕手帕,一会儿又摔手帕、看手帕、咬手帕,这些生活动作,又那么体贴入微地把这一小家碧玉碰见年少的傅朋后一系列复杂心理变化,都表现了出来。后来,傅朋故意将玉镯留在她家门口,她看见了,一时心动,想去拾玉镯,又不敢,怕别人看见了笑话,几次挪金莲上前;后来,心生一计,用那只手帕将玉镯先盖住,避过他人耳目,然后才徐徐弯腰去拾。这一方手帕道具,又使她完成了多少用唱腔或道白都难以表达的表演与内心活动。《李太白醉写吓蛮书》剧中的笔墨纸砚,又给了李太白充分利用它们来嘲弄杨氏兄妹与高力士甚至唐明皇的戏剧动作,表现出此时李白的醉中有醒,醒中有醉,醉醉醒醒,醒醒醉醉的特殊姿态,也使这个戏成为中国戏曲艺术中仅见的一出李太白戏,成为长安戏曲中秦腔的精品。小生角色手中的扇子,又成了青年男女谈情说爱、花前月下表演的“魔杖。”什么盖胸扇、翻腕扇、搭臂扇、侧身扇、观花扇、装冲扇、卧鱼扇、绕袖扇、抛袖扇、半扇、搭眼扇、抱肩扇等等,精雕细刻,在在传睛,笔笔显意。也创造出不少表演中的绝招,培养了许多优秀艺人。不少道具又成了情节性的道具,发挥着极玄妙的作用,也帮助演员在做工上下功夫,如《碧玉簪》中的碧玉簪,《蝴蝶杯》中的蝴蝶杯,《玉虎坠》中的玉坠,《拾玉镯》中的玉镯,《庆顶珠》中的庆顶珠,《串龙珠》中的串龙珠,《紫钗荆》中的荆钗,《软玉屏》中的软玉屏,《折桂斧》的斧,《烙碗计》中的碗,《白玉钿》的白玉钿,《天仙帕》中的帕,《柜中缘》中的柜,等等。整个戏的故事情节都始终围绕这一道具结构,开展和发展。其中的人物形象,也在这一情节性道具中完成。其他如兵器、桌椅,都会成为各种角色行当表演艺术有力的辅助工具,既可以增强戏曲艺术的真情实感,又能为表达剧情起一定做用。
  总之,戏曲中的道具作为戏曲舞台美术的一部分,同样有着推动剧情发展,促进矛盾冲突,辅助做功表演,完成人物形象塑造的作用。
  出处:古都西安 长安戏曲/焦文彬著.—西安: 西安出版社,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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