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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名剧 荧屏生辉——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火焰驹》走笔


  中央电视台三套与陕西电视台联合在今年5月27日黄金时段,向全国现场直播了西安市秦腔二团演出的秦腔《火焰驹》全本。这次播出剧本好,演员好、音乐好、播出效果好。使群众和领导满意,剧团满意,电视台满意,秦声飞出黄土地,九州奏响秦之声。
  《火焰驹》是清末陕西渭北戏剧家李十三创作的“佩、配、庙、钗、钿、宫、莲、媒、驹、庵”十大本之一。戏情为:兵部尚书李绶之子李彦荣边关抗敌,遭枢密王强谗言暗算,二弟彦贵与母亲、妻子被驱,逃回苏州老家,投奔李彦贵丈人黄璋求计。嫌贫爱富的黄璋,在王枢密侵意之下,不但与李家退了婚,还栽赃陷害李彦贵杀死丫环芸香、偷盗赃物,将李问成死罪。义士艾谦乘火焰驹千里传信李彦荣元帅,彦荣率兵赶回苏州、救出兄弟,全家团圆。
  《火焰驹》问世一百多年来,盛演不衰,成为秦腔传统名剧。1958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彩色艺术片《火焰驹》,是由陕西老一辈的刘毓中、苏育民、盂遏云、肾玉玲、陈妙华、李应贞、肖若兰、周辅国、樊新民等秦腔艺术家表演的。曾轰动全国。而今,除肖玉玲健在,陈妙华有病外,其他七位老艺术家已全部过世。这次直播的西安市秦腔二团(原三意社)的《火焰驹》,就是由肖玉玲等人具体排导的,她的苦心在几位青年演员娴熟的演技、到位的表演上得到了回报。欣喜二团有这帮青年人,他们平均年龄只有26岁,戏校毕业后演戏都在10年以上,程度整齐,水平相当。
  侯红琴扮演黄桂英,唱腔圆润,表演细腻,吐字、行腔、妆音、放音,连化妆,眉毛以下,嘴巴以上都酷似当年的肖玉玲。“卖水”一场戏中,李彦贵被丫环芸香带到黄桂英面前。黄桂英一见到李彦贵,急欲表明自己与父不同,决不嫌贫爱富毁弃婚约,也绝不做他人之妻。怎奈自己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含羞带愧,欲去又羞,最终还是下了决必,上去向彦贵表白。谁知,话未说完,立即遭到对黄桂英深含误会的彦贵的拒绝,“我的兄平素怀忠义,怎肯屈节降外夷,我两家已断丝萝形同陌路,命丫环寻我为怎的?”冷语相加,黄桂英的委屈,着急,被候红琴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位熟悉当年肖玉玲表演的老观众,还以为肖玉玲宝刀不老呢!其实眼前演黄桂英的才是肖玉玲的弟子侯红琴。
  康亚婵扮演李母,唱腔好、吐字清、韵味浓,虽然没有当年盂遏云满宫满调的开阔气度,却有三意社名家李正华先生的气宇、作派,另是一番风格。她演出了兵部尚书之妻李老夫人高贵、善良、忠君、爱子的风范。她的道白、行腔、动作(特别在“盼子”一场庙门口的守望、急急跑下庙台去观看策马如飞行迹仓皇的艾谦时的动作),如没有李正华的真传是不会有这么成功的表演的。“打路”这场重头戏,被她表演得不急不过,分寸把握恰到好处。人物称职,表演到位。
  王战毅的黄璋演得不但嫌贫爱富,而且奸诈可恶,特别是她的眼神的动作,深刻,恰当。眼神是演员心灵的窗户,传递所扮角色内心情感的门户。有时,剧情的众多内在含意,一个无声的眼神,便可以给观众交代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演员眼神的功力。心胸博大、为人正直的人,眼神明澈、坦荡。黄璋是个邪恶、刁钻之徒,所以王战毅表现出的眼光如蛇蝎蛰伏。彦贵问他,“当年婚姻是你亲口向我家求的”。“是呀,现在也是我亲口向你退的”。黄璋的回答,真是无赖的逻辑!在表演栽赃定计捉住李彦贵后的阴笑,更给黄璋其人注入了性格化的东西,耐人寻味。
  张涛那高亢、圆润、明亮、轻快、到位的唱腔,俊美、清丽的扮相,高雅、文静的气质,不由得使人想起当年的陈妙华。
  王萍扮演丫环芸香,表演细腻、认真。“卖水”一场戏中,先是给强拉去花园看花的小姐擦去眼角的泪水;再是强拉李彦贵桶一头,水桶中水溢了她一脚时的俊态,几个传神的细节,绐人物增添了不少色彩和活力。
  这本戏经过肖玉玲和二团其他导演共同排导,全体演职人员的精益求精,较长时间的演出磨练,已基本成熟。被陕西电视台一眼看中,推荐给中央电视台。确定向全国实况转播后,又经二团全体参演人员的积极配合。首先解决了如何把舞台剧变成适合电视现场向全国观众苴播的电视舞台剧。灯光的照度、如何切入、转暗、转明的配合;其次,对戏本身,因时间关系,大动已不可能,只能做些微调。依据最长不能超过140分钟播出时间的上限要求,该粗的地方要粗(如删去王强在自家中密谋设计陷害李绶全家的一场。“卖水”一场,原部分情节既繁琐,又没多大意义,反而破坏了剧情的进展,现改为芸香直接把李彦贵领到黄桂英面前)。该细的地方还要细,如在李彦贵浇完花担着空桶下场时,音乐声中增加了一个回头看的动作,李彦贵的眼神正好遇上观看他的小姐的眼神,俩人都不好意思地会心一笑,增加了俩人从心里对爱情的甜美感。对王良看见小姐和李彦贵私谋赠金,密报给黄璋一场戏,改变了过去两人大段道白,变成现在相互的耳语,避免了繁琐、冗长,留下了悬念,使全剧得以浓缩、提高。
  舞美形式注重秦腔传统艺术与现代化表现手法的相互结合。义士艾谦传信边关一场,不但运用了现代化的放烟雾,还坚持了秦腔传统的放火。马如飞,行迹仓皇的艾谦乘骑的是日行千里的火焰驹,烟雾衬托出奔马后的尘土飞扬,火焰表明铁蹄磨擦山石的激烈程度。马号的加入,使马嘶声更增添了传信的急迫气氛。由抽象、写意,引出真实具体的想象,艺术水准得以提高,但仍不失秦腔的特点。
  此剧从1958年拍成戏曲艺术片,迄今毕竟过去了40多年,如果再能仔细推敲,删繁就简,力避剧情的冗长和重复,表演上有所突破,那就更好了。
  出处:当代戏剧. 1999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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