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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谱的启示——观顾长平戏画有感


  我国传统戏曲表演和人物塑造,姹紫嫣红,丰富多彩,曾吸引了众多的画家挥笔再现了很多精采生动的戏曲人物形象,原于舞台又超出了舞台,使具有浓厚装饰化的戏曲人物通过笔墨色彩的变化,更增添了无穷的艺术魅力。
  戏画既无一定的规范,又无一家一派的束缚,表现形式不拘成法,择善而从,即兴而挥,实力画家观戏所感,又大多不是纯物象的反映,而着重于精神,气质和趣味的追求。
  品味了顾长平同志近年来的戏画,最明显的变化是他已经在过去着重具象反映的基础上大大前进了一步,尽管还有待进一步丰富完善的地方,但他能毅然突破写真的局限,努力进行新的探索是难能可贵的,如《钟馗嫁妹》和《李逵探母》 (见本期封底)及《霸王别姬》等,这些作品博采抽象、具象之长,重点突出了一个“情”字,使剧中人物性格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更鲜明,更突出。在画面处理上,舍弃简化了一些繁杂的服饰及多变的衣纹线条,而采用简练的点、线、块面组成以人物为主的大特写构图,给以合理的夸张变型。在《钟馗嫁妹》中,没有描写又歌又舞千姿百态的场面,而选取了钟进士和小妹人鬼兄妹之情的半身特写,在《李逵探母》中突出了李逵长途跋涉回家探望双目失明的老母的悲喜感情。面对变化万千的舞台表演,不同画家摄取的角度,表现方法各异,可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在戏画的创作上,愿画家们运用不同的表现手段,尝试各种艺术效果,为戏画生辉增彩。
  顾长平同志在美术学院毕业后,曾长期在剧团从事舞台美术工作,业余酷爱舞台速写利戏画的研究,曾有相当一段时间,他的作品还停留在基本物象的反映基础上,如何超越单纯的技巧观念,向更高的美学层次探索,这是一个自我深化的课题。以戏画著称的画家有关良、马得、韩羽、董辰生及我省的霍明谦、邢永川等,他们各有自己的特点和风格,为广大观者欢迎和喜爱。对顾长平同志来说,要模拟别人的画法显然是不可取的,如何使自己觅出一条新路,首先要具备明确独到的见解和艺术追求,来指导自己的艺术实践,并进行大胆的尝试,以探索新的艺术语言。
  当然,要创新不能只单纯着眼于形式的独特而不顾其它因素,艺术是一个深层境界的创造,既不能自然主义的模拟客观景物,也不能离开客观事物去搞所谓的纯抽象,如前人所讲:“极不似之极似之,”“似与不似之间”,艺术个性必须要在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中体现,脱离内容单纯追求形式的独特是有碍于艺术个性发展的,没有内容的形式更是不能存在的,如何创造出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并为观者所接受,由这里可以联想到脸谱,戏曲脸谱是个绝妙的创造,他并不追求化妆的形似,而是用各种色彩的线条、色块和象征性的图案,表现不同人物的性格和特征,这种抽象化了的图案,千百年来为各阶层人士所接受,这是一个奇妙而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何把戏画艺术推向一个更高的灵境之中,这和其它艺术门类一样,是学不尽做不完的,即“学无止境”“艺海无涯”,顾长平同志的戏画仅是开端,未必成熟并为所有观者所接受,但这是可喜的一步,望他继续沿着探索之路,勤奋实践,向更高的艺术境界攀登。
  出处:当代戏剧. 1989-1990年(合订本)/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9-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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