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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健翎现代剧作的艺术特点


  马健翎了解和尊重人民群众的欣赏习惯和要求,艺术上精益求精。他的作品的艺术形式,明显地既有民族特色,又有个人风格,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以下几点尤为突出。
  剧情跌宕起伏,红火热闹。马健翎是戏剧革新家,他写作没有模式,剧情安排总是受内容制约。因神赋形,形随神变,不拘一格,是他的美学原则。《十二把镰刀》在同一时间、地点、人物中铺陈,《血泪仇》则跨越广阔的时空展开。《查路条》以刘姥姥为主干记事抒情,《一家人》却塑立群像,寓理其中。尽管各剧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剧情跌宕起伏,红火热闹,却是它们共同的特点。《大家喜欢》、《血泪仇》、《一家人》、《穷人恨》诸剧充溢着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动人情节;《查路条》、《十二把镰刀》不乏机俏而诙谐、风趣而又严肃的动人场面。马健翎不因追求情节结构的复杂多变而磨没人物的思想光采,也不曾牺牲剧情的生动性、丰富性来进行干枯的政治说教。相反,他总是把两者统一起来,使之相得益彰。以《血泪仇》为例:王仁厚两次为儿子王东才卖地买丁,王东才却三次被抓丁;逃难途中,东才妻和王老婆先后含冤而死;王仁厚强庄悲痛寻找光明的边区,到边区后成长为政治上、生产上的积极分子,被敌人视作眼中钉;王东才则受国民党反动派胁迫,被派往边区干特务活动,他不曾料及,被毒害的有自己的儿子,欲暗杀的是自己的父亲……情节迂回难测,高潮迭次峰起。作者正是凭据这一切,把强烈的愤懑和热烈的颂歌熔于一炉,“把中国社会两个天地描写得如此深刻,在舞台上形象出来”,在观众面前竖起爱的大纛,憎的丰碑,致使“观众都为剧情激动着。”①
  象征性的艺术手法。马健翎所写的戏剧,一般采用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的简洁而象征的布景即可演出。是崇虚崇简,不追求实和繁。剧本对布景和道具不作特意提示,为的是方便。剧团因地制宜,广泛演出。形成这样的美学观念,有其现实的历史的原因。首先,考虑到演出对象和现实环境等因素。处在战争年代,又要四处跋涉,随时为农民演出,布景是不能不简洁的,其次,是中国传统戏曲对他的长期熏陶。传统戏曲有大量的虚拟手法,所谓“执鞭表骑马,推手表开门”即是。马健翎受此影响,常“用象征的表演、动作、舞蹈等表现时间、空间及人的感情,舞台上的桌子可以不是桌子,凳子可以不是凳子,它们只是指定中心,代表戏剧中所要代表的东西。”②象征的手法和象征性的布景恰好一致。
  语言力求合乎现实。所谓合乎现实,有两方面涵义。一是对剧中人物而言,要符合人物的身分、性格和人物所处的规定情景。同样生活在国统区,王仁厚面临巨大悲痛,能发出“我就不信咱中国到处都没有穷人的路”的铮铮诘语,是农民中具有坚韧不屈性格的“这一个”。《穷人恨》中的老刘,也有儿子被抓丁、女儿被地主逼为妾的不幸遭遇,却始终逆来顺受,敢怒不敢言,哀凄的语调正反映了他懦弱无能的性格。他俩的语言都是个性化的、不可互相更替的。不可更替的个性化语言,也赋予刘姥姥,王二、桂兰、王三宝……这些形象以艺术生命;二是对演出需要而言,必须注意到戏剧体裁的特殊性和对象的群众性。马健翎戏剧的语言具有流利通畅、浅显明晓的特点,这和他的描写对象——人民群众——身分正吻合,和剧作的观众——人民群众——的欣赏习惯正好符合。
  善于学习,勇于革新。马健翎初期创作以广泛学习、转益多师为特点,他写过话剧、京剧、快板,尔后才致力于用秦腔、眉户等地方戏曲形式写作。初期的学习,使他熟知秦腔、眉户与其他剧种在艺术形式上的相通处,如“歌词基本上是由‘三三四’(十字)或‘四三’(七宇)组成”;唱调虽因地而异,但唱法的种类“基本上是相同的;如‘皮黄’、‘京梆子’、‘山西梆子’、‘秦腔’及各地的‘乱弹’戏(大戏),都是一样。”③遵循这些基本规律,他的戏剧就不受地区限制。他的名作《血泪仇》、《穷人恨》、《十二把镰刀》曾相继在各大解放区上演,影响很大。广泛学习,也促进了他在艺术形式上标新立异。眉户《十二把镰刀》就是积以往经验而“创试的东西,里面所用的音响、效果与导具,话剧里不多见,旧剧里少有,在舞台上表演一个完整的劳动过程,半空半实。”④《十二把镰刀》的大胆“创试”,令人耳目一新,实在是解放区秧歌剧运动的滥觞。
  艺术与人民的血缘联系不仅以作品的内容为纽带,也以作品的形式为桥梁。马健翎将艺术的进步倾向和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结合起来,融时代风格于个人风格之中,在戏剧创作中成功地坚持了“从老百姓中来”,又回“到老百姓中去”的道路,他的经验,对发展今后的社会主义文艺,是有借鉴作用的。
  注释: 
  ①《王震将军给马健翎同志的一封信》。载《群众文艺》创刊号。
  ②、③马健翎:《写在<穷人恨>的前边》。载《群众文艺》创刊号。
  ④马健翎:《<十二把镰刀>后记》。转引自张庚:《秧歌剧选集·<十二把镰刀>说明》。
  出处:当代戏剧. 1987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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