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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灵气的「小二姐」——兰州名角郭全芳表演艺术赏谈


  郭全芳是兰州市秦剧团的演员,她主工小旦,自1984年以来,她先后主演了《白蛇传》、《玉堂春》、《法门寺》、《打金枝》、《赵氏孤儿》等十多个大本戏和《别窑》、《探窑》、《拷红》,《鬼怨》、《杀生》、《拾玉镯》等折子戏,她越演越红,成了观众叫好的名角,剧团少不了的演员。在她十多年的演艺生涯里,她经历了从冷寂到火爆的跨跃。外形条件并不优秀,曾被不少人视为“挑剩的,不是演戏的料”的郭全芳深深体悟到,摹仿力与表现力俱强尚属“初级阶段”,而适应力与感悟力皆优,才能达到艺美之至境。悟性和灵气不只是靠练功、演戏之勤苦而来,更仰赖于文化素质的滋养和补给。
  像老艺人,老名家有“活周瑜”、“活三娘”之称一样,聪慧好学的郭全芳被誉为“小二姐”。这是她的热心观众对她精彩的演技的一种特别的称谓。1990年,兰州市举办青年演员大奖赛,郭全芳报了一出《小二组做梦》参赛。不少人乍见郭全芳个头矮小、稍胖、皮肤较黑,心想这哪里是演乖巧娴雅、春情萌发的“小二姐”的料,谁知她一上装便换作另一个人,粉裙绿袄,钗鬓叠翠,左留一绺发辫垂腮,二目流盼、体态轻盈,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深闺女子模样。随着一声“樵楼上打罢了更鼓锣”的内唱,心事重重的小二姐已上场亮相,四十分钟的《做梦》,观众鼓了六次掌,这在兰州很少见。团长乐了,“逼”她城里乡里频频演出“小二姐”,一时间,她的名声广为传开。
  且说《小二姐做梦》本是一出民间小戏,很早在河南演过。兰州市豫剧团导演谭孝国见秦剧团新来的郭全芳人灵戏活,对她格外赏识,便教她演《小二姐做梦》,真是千里马遇到了伯乐,这一教,一位不着戏装的“小家碧玉”先自活灵活现地立在面前,不唯如此,这位伶俐的“小二姐”还按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建议导演丰富能够生动刻画人物性格的情节和更易发挥自己表演技巧的片断,删掉戏中无碍大局的情节、唱段,谭导演心中自然非常高兴。经过二人的切磋琢磨,新版秦腔《小二姐做梦》终于立上舞台。这出戏通过小二姐做针线活儿栽了个盹,到神游梦境拜天地终被小猫扑鼠惊醒的“南柯一梦”,描写了小二姐春情萌发,婚事将至时喜忧参半的维妙少女心态,生动反映出当时社会浓郁的民俗风情,颇具喜剧色彩。值得一提的是,围绕小二姐“婚事”的所有人物,包括老母亲,说媒婆、二婶子、小妹子、新女婿,吹鼓手,陪耍客、我大哥、我二哥、我嫂嫂、娶亲婆,众院邻、小姑子、迎童迎女等十来号人,皆由小二姐一人承演。这正是检验一个戏曲演员演技与才情的好机会,郭全芳立足剧情,研究每一个角色心态,从而赋予人物千姿百态的表情言行。不论是隔壁二婶说劝,老母亲万般叮嘱,二小姑取闹还是小二姐见婆娘喜宴吃鱼的生动情景,郭全芳调动平日积累巧妙而又鲜活地运用各个行当的表演技巧,使空旷的舞台上既有正旦的清丽端庄又有彩旦的风趣诙谐,既有小旦的旖旎秀美又具老旦的悲怆婉转。真可谓:一人客串,满台生辉。当她演至临出嫁老母亲进屋千般叮咛时,但见粉袄绿裙的她一串莲步走到舞台右侧,背朝观众略停顿,转身、躬腰,拄拐杖,一步一顿。开腔唱道“开言来我把闺女叫,为娘有话你听着……”跳出角色又进入新的角色,这一转换,显得和谐自然,美不可言。更妙的是,当她窥视到“我的那个主儿”时,旋即又表演出小生的飘逸潇洒——她日思夜想的如意郎君;然而,事出意外,当在洞房中被揭了盖头之后她才发现“我那主儿”是个老女婿,这时,深感失望的小二姐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旋即目光僵直,身子险些闪个趔趄,把个满怀希望却又万般失望的闺阁女子羞涩、惊骇无奈的心绪展示得颇有章法。
  兰州市秦剧团1995年二度晋京演出,《小二姐做梦》剧场效果热闹红火。北京专家对“小二姐”的表演颇为赞赏,中国剧协的一位老师私下告诉笔者,“小二姐”是你们兰州的精华,应加倍爱护。
  《小二姐做梦》已演了十年了,一出脱胎于民间的小戏具有如此强的生命力值得我们深思。我想,剧本所具备的民间智慧和艺术魅力,特别是纯真反映普通大众生活境遇和喜怒哀乐的特点,使作品内容生动活泼、生活气息浓郁、喜剧色彩鲜明、表现手段丰富,便于巡演,从而具有了很强的市场性和较强的生命力。四百年前的徐文长曾在《南词叙录》里说高则诚写《琵琶记》时,所持态度是“安于浅近,大家胡说”,意指明朗、通俗、开放、灵活,贴近普通人的审美趣味。“小二姐”的生动鲜活,正是强调了戏曲节目大众性、趣味性品质回归的结果。源于民间的戏曲用于大众的审美娱乐,是戏剧艺术的指归。
  出处:当代戏剧. 1998-1999年(合订本)/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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