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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建华须生表演风格浅谈


  用勤奋二字去形容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国家一级演员耿建华,那是最为恰当不过了。从陕北的靖边县剧团到安塞县剧团到榆林市文工团到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耿建华历经了苦难的磨练之程,历经了苦难的艺术之行,历经了苦难的精神之旅,终在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之后,迎来了他秦腔须生艺术的色彩斑斓,迎来了鲜花掌声的脉香与感动。
  感动是有层次的,有内在的人性基点在里面。耿建华能够融合感动的生活情绪,去演绎秦腔艺术中的人和事,这样两两为一的连接贯通,给予了他须生表演的大气开阔,劲势有度的艺术分量,故独显清澈透明。
  有着丰厚生活底蕴的耿建华,因了勤奋,因了勤奋之上的对秦腔艺术宏观的领悟,对须生行当微观的顿悟,促成了他深化艺术的全面表现,尔后再进行分解;进行情节流程的变动体系,尔后再进行总结,进行人物性格的环节步骤,最后一拢而得,循理有序地丰富了须生舞台所表现的内容。
  内容带给了耿建华塑造人物的准确与实在,以及存活于他脑海里思想高度的精妙之举。几十年的艺术之功,凝结成耿建华深扎土地的艺术之根且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多年来,他先后在近四十多本(折)秦腔传统戏和现代戏里,成功地刻画了卜老贵(《三子争父》)、田云山(《游龟山》)、刘备(《回荆州》)、程婴(《赵氏孤儿》)、徐策(《徐策跑城》)、王仁厚(《血泪仇》)、驿丞(《春秋笔》)等一大批性格各异的人物形象,并影响广远。尤其在陕北,耿建华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这足以证明了他演戏的实力与成就。
  理性的思索,激情的投入,在表演上探寻人物性格最为亮堂的东西,在程式上嵌入现代意识最为鲜活的元素,是耿建华一直追求并付之实践的艺术风格。这种风格,具体表现为耿建华须生表演上的三层艺术张力之度。
  耿建华演戏,第一层面取决于他的强度,。须生行当是以稳厚庄严见长于舞台的,耿建华往往在人物的细微处挖出人物的真切与扩张,做到了强势之劲,使人物耐久而长远,如他在秦腔折子戏《杀庙》中饰扮的韩琦,就具备了如此的特点。
  韩琦是驸马爷陈世美身边保护家院的一类人物,既有武艺又很忠实,奉命斩杀秦香莲三口人命(秦香莲携一子一女)之前,他并不知晓驸马爷和秦香莲的关系,所以追赶到土地庙一见秦香莲她们之面,就拔刀而杀,杀得紧迫而坚决。待听秦香莲诉说之后,韩琦就杀得犹豫不决了,直至有了他思想的变化,有了他忠义的转化,有了他悔恨的默化,有了他的思考,有了他的行动,有了他付之大义的自刎身亡,是凛然伟岸,是铁骨铮铮,是生命真实的完美表露。
  耿建华依凭着韩琦的行为标尺,节节推进着人物活动的认识走向,逐一的深入到人物的内质里面,从而增强了韩琦的正义之形。耿建华着黑色皂衣,以台步的急促体现了奉命行事的刻不容缓。此折戏里,耿建华技从手来,手从情来,情从心来,表演得随心所欲,伸缩自如。唱腔上,耿建华用了嗓音的雄浑深厚、高远醇浓,唱出了韩琦性格的一线流淌,也唱出了韩琦由愚忠到明朗的思想转移,终得人物的层次内涵。尤以“民妇人对我讲一遍”最为突出,耿建华唱从腔出,腔寄于情感的波动,深沉,悲愤,刚烈,激化,开拓了韩琦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壮举;动作上,耿建华以“细”的情节踩入活动的大范围大规律,头帽有戏,口条有戏,刀柄有戏,眼眸有戏,招式见劲,动感有逸,很好地完成了韩琦这一人物的造型而颇具神采。
  耿建华演戏,第二层面取决于他的广度。广度得益于演员视野的开放和对艺术纵横方位的全程适应。耿建华以点带面,较好地描绘了所塑人物的立体感,因而很得情境,如他在秦腔历史剧《齐王悔宫》中饰扮的齐桓公,就具备了如此特色。
  齐桓公的悔宫之恨,缘由了他的听信谗言和对子女的溺爱,造成了悲剧的色调。耿建华的表演,牢牢捏拿了齐桓公的悔之恨,恨之忿,忿之悲的心路历程,故而感人至深。大段唱腔的揭示,隐喻着齐桓公由雄霸到颓败的情感体验。耿建华唱得惨淡而凄然,凄然而悲怆,行腔是舒展的,运腔是舒畅的,回腔是舒心的,拖腔是舒意的,大多以二六慢板或苦音潜入音乐节拍,揪人心脾,伤感入肺,同时也表达了齐桓公老态龙钟之相和悔之晚矣之色,达到了人物形象的一致性和可读性。
  耿建华演戏,第三层面取决于他的厚度。作为演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在舞台上拟化出人物最深层的内核,这内核是灵魂之依托。耿建华以审美主题的结构入手,生动了人物的美观与大方,如他在秦腔传统剧《窦娥冤》中饰扮的窦天章,就具备了如此的特征。
  演好窦天章这一人物,必须得分清他前后不同境况,否则难以让人物站立起来。耿建华凭着对人物的深刻吸纳,对自我艺术的深刻喷发,很到位地演出了窦天章前期的窘困与难耐,后期的洒脱与愤怒,厚实了人物性格的复合与组织。其时的表演,耿建华是以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情怀构造充实舞台的时空变幻,充实人物内在隐藏的感情实质,动得有力,表得有形,结合巧妙,情理交融,水袖是飘逸的,脚步是稳实的,帽翅是闪动的,表情是厚重的,真正做到了骨骼分明,深刻厚远,规范了窦天章心绪之作而深入人心。
  形神兼备、动静相合的舞台表现力,构建了耿建华须生艺术的本位形态,然后在形态的层知中编织艺术的花环,使其棱角有突,血肉丰满,终成硕果。如今已到知天命年龄的耿建华,依旧活跃在秦腔舞台上,这种澎然的心态来源于秦腔艺术的魅力所在,更来源于他的热情所在。
  出处:戏曲艺术. 2007年(合订本)/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编.西安:《戏曲艺术》编辑部,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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