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生
民间班社;老腔
张全生,华阴县卫峪乡西泉店人,曾祖张兴、祖父怀英、父亲天宝(签手)、叔父锁牢都是有名的老腔艺人,师承张锁牢、张玉印,“新兴堂”是他家的戏班名,家有各种手抄老腔戏100多本,最早的是清乾隆三年藏本。张全生十一二岁学戏,几乎不识字,读不懂戏文,全靠别人逐句地教,他边记边唱,甚至在梦中还念念有词,很快就拿下了几个折子戏,十三四岁时,学会了四五个本,乡亲们听了都说唱得好,很快就挑起了大梁,成为张家的后起之秀。张全生14岁那年,两班子灯影对台演戏,一班是著名艺人史长才的,另一班就是张全生家的。全生开的是《金鸡岭》,那高亢的嗓音,激越的唱腔,一开口就把观众给吸引住了,观众很快都涌到全生的台下,人头攒动,呼声迭起。史长才从台里向外探出头去,发现自己台前的人已寥寥无几,十分懊丧:“想不到我今晚竟败在这个毛孩子手里!”从此,张全生渐渐出名了,他领着张家戏班闯东走西,唱红了二华及山西、河南的几个邻县。全生演戏的轶闻很多,除和名艺人张玉印、史长才、段转娃唱对台戏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五方村官僚豪绅刘必达儿子结婚时的那次经历了。当时二华的名戏班来了十几个,其中仅老腔就有五六家,搭台对擂,各显其能,刘必达亲自点戏品评高下。全生开的是拿手戏《苟家滩》。开场鼓响罢,他就铆足了劲,使出了全身功夫,一时间,高潮迭起,数九寒天,却唱得大汗淋漓,一阵阵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终于压倒众魁,声威大震。18岁时,全生被国民党拉了壮丁,家里借债将他赎回来,迫于生计,他只好领了大土豪周树亭的戏箱,卖艺糊口,赚的钱多数交给箱主。30岁那年,因过度劳累,又受了风寒,得了筋骨病,困顿潦倒,饱受折磨。
新中国成立后,县里把皮影艺人组织起来,成立了“革新社”。革新社成立后,经常到农村巡回售票演出,很快就红火起来。张全生当了3年社长,他演出的场次最多,也最受群众欢迎。一次下乡演出,原定的是全生戏,可是该县王县长来后想看一下史长才的戏怎样,就临时改了戏,谁知刚一开戏,群众就嚷了起来,还把油倒了长才戏班的人一身,长才用剪子把衣襟铰了,戏也只好停演。待全生上台,台下的鼓噪声立马平息下来。事后王县长很后悔,向长才戏班道了歉。还有一次,革新社在三河口演出,第一晚全生演出,第二晚浪鱼演出,有人竟揭去了新贴的戏报,只把第一天的戏报露出来,一定要让全生再演。像这样的事还发生过几次,由此可见全生受观众喜爱的程度非同一般。因此,全生演出的场次最多,贡献也最大,文教局评工资时,全生的工资也最高。1950年和1951年,他两次赴渭南地区参加汇演,都得了奖。尤其1956年参加陕西省的汇演,不仅得了奖,电台还专门给他录了音。张全生能唱的传统戏有60多本、新编现代剧十多本。“文革”期间,老戏被迫停演。直到1975年,张全生又联络了杨兴跃、杨护国等,重新组织起来,成立了张全生皮影社,全生任社长,成员有张锁牢(后槽)、张关盈(板胡)、亭育(泽签子)、张景坤(签手)、张天宝(签手,张全生父),活动于华阴、潼关等地。1980年后,戏班成员调整为张四(板胡)、张新民(签手)、张建民(择签子)。此时,张全生已年逾八旬,但他放不下他视之如生命的皮影,忙着整理资料、灌制唱片,他说:“祖传的东西,绝不能丢,老腔戏这杆旗,在咱家绝不能倒。”1990年西安电影制片厂为他摄制了电影;山西凤陵渡送给他一面上书“艺术超群”的锦旗;《中国戏曲音乐集成·陕西卷》收集了他的有关资料,还赠送他一面上书“老腔正宗”的锦旗。作为民间艺人的杰出代表,张全生还曾任华阴县政协第一届、第二届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