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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寇》


  秦腔·2003
  [画外音:郭槐:“宣陈琳!宣——陈——琳!”
  陈 琳 (念)平生忠直淡功利,
  胸中常怀忧国心。
  郭 槐 陈公公,你进宫来了。
  陈 琳 郭公公,何人在后宫喧叫?
  郭 槐 那是刘娘娘在审问寇承御。如今娘娘就在帘内安坐,要你回话。说是你小心着,小心着!
  陈 琳 (唱)雨恨云愁整十载,
  却怎么今日出祸灾。
  听更漏初辙惊心魄,
  进后宫如上望乡台。
  我陈琳速快出宫外,
  [画外音:宣——陈——琳!
  陈 琳 宣声急,我已难离开!来了!
  (唱)进玉阶望珠帘双膝跪拜,
  问娘娘唤奴婢何事安排。
  [画外音:郭槐,你将贼贱婢与我推到前庭,命陈琳审问。
  郭 槐 呔!陈琳!刘娘娘问你,可曾认得此人?
  陈 琳 她是寇珠,寇承御。
  郭 槐 娘娘再问你,前日楚王入宫,身边带了一个小孩童,他是何人?
  陈 琳 听说是楚王的三殿下。
  郭 槐 你是怎样知道的?
  陈 琳 容禀!
  (唱)我陈琳二十年宫中侍奉,
  感圣上对微臣关照之情。
  那一日我当班殿角站定,
  楚王讲那是他第三子承。
  [画外音:哼哼……
  陈 琳 (念)心头阵阵冷,
  杀机充后宫。
  拜别刘娘娘,
  急忙返前宫。
  郭 槐 慢!陈公公你向哪里去?
  陈 琳 陈琳要去侍奉圣上。
  郭 槐 这后宫各门,都有重兵把守,只怕你来得去不得了。陈琳,刘娘娘宣你入宫,只有一件大事,十年前刘娘娘交与寇承御的那个婴儿,她抱到哪里去了?谁是她的同谋?又是谁将那婴儿送出宫去的?说是你来,来,来,赐你棍棒一条,拷问与她,拷出实情还则罢了,拷不出实情哪,你就休想步出后宫!
  陈 琳 这……
  寇 珠 (念)寇珠心盘算,
  刘妃实凶残。
  我死不惜憾,
  留他要鸣冤。
  刘娘娘!
  (唱)十年前遵你意事已了断,
  哪个敢当同谋违旨罪天?
  陈 琳 (唱)寇宫人言和语裂肺撕胆,
  分明是不愿将陈琳扯攀。
  侠义女今日里遭此大难,
  眼睁睁我无法将她救援。
  十年前我和她相遇在金水桥畔,
  她眼含热泪向我诉冤。
  李辰妃生太子引起妒怨,
  刘娘娘与郭槐诡计多端。
  用狸猫换太子把圣驾欺骗,
  将李妃打入冷宫内边。
  命寇珠将太子用漆盒装掩,
  金水桥要太子一命归天。
  听此言顾不得承担风险,
  将太子送在了贤王府前。
  今日里她要我拷问此案,
  手中棍千斤重,
  我……怎打红颜,
  打……
  今日里绝不能露出破绽,
  如不然十年心血化灰烟。
  寇承御,寇宫人,你可将十年前之事,向刘娘娘讲个明白。
  寇 珠 十年前的什么事?
  陈 琳 十年前你将太子抱到什么地方去了?招!
  寇 珠 十年前奉刘娘娘旨意,将太子抱到金水桥前,一刀两段,抛尸桥下,你让我还讲什么?
  陈 琳 (唱)听她言不由人心中称赞,
  果然是英雄女不亚儿男。
  郭公公,你可曾听见?
  郭 槐 听见什么?
  陈 琳 十年前她奉刘娘娘旨意,将太子抱到金水桥前,一刀两段,抛尸桥下!
  郭 槐 呔!陈琳!刘娘娘命你拷问寇承御,谁知你一棍未曾打下,反而当殿串供,莫非你就是那个同谋之人?
  陈 琳 这……
  郭 槐 今日若不审个水落石出,你就休想步出后宫。说是你与我打……打……打!
  寇 珠 (唱)无情棍打得我魂飞魄散,
  女流辈怎经受这样煎熬!
  十年前抱太子你也知晓,
  今日里拷打我所为哪条?
  郭 槐 寇宫人,你方才言道,十年前抱走太子之事,是何人与你同谋?
  寇 珠 郭公公,要问谁是我的同谋之人,就是刘娘娘、你!
  郭 槐 信口雌黄!怎么连咱家与刘娘娘也攀扯在内!呔!陈琳!还不与我再审,再问!
  陈 琳 且慢……我想寇珠虽怀侠肝义胆,棍棒之下,她怎能熬刑得过,万一出了差错,李娘娘含冤难伸,我二人救太子之事也将毁于一旦,只说这……
  郭 槐 还不快审快问。
  陈 琳 寇承御,寇宫人,这十年前抱太子之事……
  寇 珠 是我!
  陈 琳 是谁将太子抱出宫院?
  寇 珠 是我!
  陈 琳 可有同谋之人?
  寇 珠 有!
  陈 琳 是谁?
  寇 珠 就是你郭槐奸贼!
  陈 琳 此话当真?
  寇 珠 当真!
  陈 琳 是实?
  寇 珠 是实!
  陈 琳 你可知一言既出,
  寇 珠 只当九鼎。
  陈 琳 自古道忠臣不怕死,
  寇 珠 怕死岂为忠!
  (唱)人生一诺千斤重,
  信义为本诚亦忠。
  寇珠一死不足论,
  但求天理昭彰日月明。
  ——剧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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