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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雄州》


  剧 情
  杨延昭统领杨宗保等将镇守瓦桥三关,因八月中秋是他母亲佘太君的寿辰,就把帅印暂交给岳胜执掌,自己率领杨宗保等回朝拜寿。路经雄州时,被把守雄州的北国番将韩延寿出兵阻击,擒去了杨宗保、焦赞和孟良。杨延昭被番兵所困,不能前进,因此,就差人送信给佘太君,发兵来援。
  送信人到京城时,恰好遇到了巡查御街的王毓美。王毓美是杨家的仇敌,杀了送信人,偷换信的内容,奏给宋太宗,说杨延昭私通北国,企图谋夺宋室的江山。宋王听了,就令老将石元带兵三千,围了佘太君住的天波府,捉拿满门家眷,去法场问斩。结果,被佘太君的儿媳王怀女和孙媳穆桂英杀退了石元。佘太君为了儿子的安全,便请求八贤王把此事重奏宋王。宋王准奏,便下令把王杨两家眷属全部下牢,内中提出王怀女和穆桂英去雄州调查。二女将到雄州后,和番兵交锋,战败了韩延寿。韩延寿不服,请来了他的师父青蛙老祖,使用妖法,口吐浊气,吹化了王怀女的战马。王怀女战他不过,去到她的师父骊山老母的洞中求教。骊山老母也没有降服青蛙老祖的法宝,就去会仙桥搬了南极寿星。
  南极寿星知道青蛙老祖的来历,就遣来六丁六甲神,捉拿了青蛙老祖。因而王怀女、穆桂英才破了雄州,从牢中救出杨宗保等三将。雄州破后,杨延昭和家将一同回到朝中。宋太宗查明杨延昭造反之事,系王毓美假造,便把他问斩了。剧中降妖一段嫌夹杂紊乱。
  场 次
  第 一 场 进 帐
  第 二 场 拜 印
  第 三 场 点 兵
  第 四 场 回 朝
  第 五 场 探 报
  第 六 场 动 兵
  第 七 场 被 擒
  第 八 场 修 书
  第 九 场 暗 害
  第 十 场 围 府
  第 十一 场 解 围
  第 十二 场 收 兵
  第 十三 场 奏 君
  第 十四 场 起 兵
  第 十五 场 相 见
  第 十六 场 破 阵
  第 十七 场 请 师
  第 十八 场 下 山
  第 十九 场 赐 令
  第 二十 场 对 战
  第二十一场 求 教
  第二十二场 下 凡
  第二十三场 收 妖
  第二十四场 破 关
  第二十五场 复 行
  第二十六场 除 奸
  人 物 表
  杨 宗 保 小 生 院 子 杂
  岳 胜 红 净 佘 太 君 老 旦
  孟 良 净 王 怀 女 正 旦
  焦 赞 净 穆 桂 英 小 旦
  杨 延 昭 须 生 赵 德 芳 生
  校 尉 杂 内 监 杂
  报 子 杂 青蛙老祖 净
  韩 延 寿 净 仙 童 杂
  长 差 杂 骊山老母 老 旦
  王 毓 美 付 净 南极寿星 大 丑
  石 元 净 六丁六甲 杂
  宋 太 宗 老 生 番 兵 杂
  第一场 进 帐
  (四卒引杨宗保上)
  杨宗保:(引)柳林春试马,
  虎帐夜谈兵。(坐)
  (诗)头戴二郎①锁乌云。
  身穿铠甲扣七星。
  为人要挂封侯印,
  方显男儿志凌云。
  小将呼天霸王杨宗保,以在宋王驾下为臣,父帅帐下为将。今本三九日②我父驾坐宝帐,理应会同众位叔父,一同进帐,一来与父问安,二来议论军国大事。小卒们!带路宝帐。(同下)
  第二场 拜 印
  (点绛牌子,岳胜、孟良、焦赞、杨宗保上)
  岳 胜:(诗)朝为田舍郎,
  焦 赞:(诗)暮登天子堂,
  孟 良:(诗)将相本无种,
  杨宗保:(诗)男儿当自强。
  岳 胜:俺大刀岳胜。
  焦 赞:焦赞。
  孟 良:孟良。
  杨宗保:呼天霸王杨宗保。众位叔父请了!
  众 :请了,请了!
  杨宗保:今本三六九日,我父驾坐宝帐,邀请众位叔父进帐,议论军国大事。
  众 :宗保前去问过,你父几鼓升帐?
  杨宗保:父帅五鼓升堂。
  众 :打罢几鼓?
  杨宗保:打罢三鼓。
  众 :灭了四鼓,紧催五鼓,两廊伺候。(分下)
  (三通鼓起堂卒杨延昭上,点绛,四合四上位)
  杨延昭:(诗)父子八人闯两狼,
  交牙虎口摆战场。
  吾父李陵碑前丧,
  七弟又被乱箭亡。
  抓御鼓告御状,
  南清宫偶遇八贤王。
  射七弟一百单三箭,
  还仁美二百单六枪,
  雪报冤枉。
  本帅六郎杨延昭,以在宋王驾前为臣,官拜统兵元帅。奉王圣旨,带领人马,威镇瓦桥三关,挡定北国兴兵一条要路。老娘亲八月中秋生寿之期,本当回朝与母拜寿,怎奈三关大事无人执掌。校尉们!有请众位将军进帐。
  (岳胜、焦赞、孟良、杨宗保同上帐参)
  众 :参见元帅!
  杨延昭:免参。
  众 :谢过元帅。
  杨延昭:众位将军看坐。
  众 :元帅帐前谢座。(众坐介)
  落坐便问,元帅虎位驾安?
  杨延昭:为了军国大事,哪有一日得安!众位将军身旁可好?
  众 :有劳元帅动问,我等吃罪不起。元帅宣我等进帐,有何军国大事商议?
  杨延昭:众将有所未知,八月十五,是太娘生寿之期,本帅本当回朝与太娘上寿,怎奈三关大事,无人执管;有心将三关大事,付与岳胜执掌,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 :我等谨遵台命。
  岳 胜:小将才疏学浅,不敢担当三关大事。
  杨延昭:既有大才,何必推诿,请印拜过。
  (四合四牌子,岳胜拜跪介)
  虎头帅印下,岳胜接印。本帅回朝与太娘拜寿,将三关大事,付与岳胜执掌,满营将官,倘若有人不服提调,先斩后奏。兵随令行。
  岳 胜:吾皇万岁!(岳胜接印叩头,起牌子)请问元帅,何时回朝?
  杨延昭:寿期已近,即时回朝。
  岳 胜:理应摆下酒筵,与元帅饯行。校尉们!摆开酒筵。
  校 尉:是。(摆筵介)酒筵齐备。
  岳 胜:看酒来!(唱西皮倒板)
  瓦桥关摆下了饯行酒筵,
  六哥请酒。
  杨延昭:贤弟请!众位将军请!
  众 :一同请!
  岳 胜:(接唱一字板)
  尊一声杨元帅细听某言:
  今本是中秋节太娘寿诞,
  杨元帅去拜寿转回朝班。
  寿星堂见太娘与弟禀见,
  你就说俺岳胜少来问安。
  临行时看过了一杯酒筵,
  弟嘱你拜罢寿即早回还。
  杨延昭:贤弟:(唱慢二流板)
  手挽贤弟把话谈,
  尊一声将军听我言:
  为兄拜寿回朝转,
  三关的大事你承担。
  早晚间营中要检点,
  紧防胡儿混进关。
  嘱罢了贤弟回头转,
  众位将军听我言:
  吩咐了孟良和焦赞,
  宗保听父把令传。
  一半人马回朝转,
  一半人马守住边关。
  但愿得一路无凶险,
  本奏宋王加封官。
  将人马撤在教场转,
  少时传令兵出关。
  焦 赞:(唱西皮摇扳)
  辞别了六哥把甲换,
  孟 良:(接唱)人披铠甲马备鞍。
  杨宗保:(唱)将人马准备在教场内面,
  众 :(唱)等候元帅把令传。(三将同下)
  杨延昭:(唱)一见众将把衣换,
  披星戴月星斗寒。
  辞别贤弟教场转,
  大队人马回朝班。(杨延昭下)
  岳 胜:(唱)一见六哥把兵点,
  不由岳胜把心担,
  叫校尉关外去打探,
  若有事可要报与俺。(同下)
  第三场 点 兵
  (焦赞上起霸站立)
  焦 赞:(诗)乌牛盔来乌牛甲,
  皂罗袍上绣团花,
  跨下一骑乌骓马,
  水磨(四卒上)钢鞭手内拿。
  末将焦赞,元帅点兵。校尉!
  校 尉:有。
  焦 赞:教场伺候!(同下)
  (孟良上起霸站立)
  孟 良:(诗)身背葫芦口朝天,
  宣花板斧月儿圆,
  不听宋王三诏宣,
  只听(四卒上)杨家将令传。
  末将孟良,杨元帅回朝拜寿。校尉们!
  校 尉:有。
  孟 良:教场候令!(同下)
  (杨宗保上起霸,站立)
  杨宗保:(诗)一杆枪东游西荡,
  为社稷屡战边疆,
  天门阵功劳皆广,
  官封(四卒上)一字呼天王。
  末将呼天霸王杨宗保,我父回朝,与祖母拜寿。校尉们!
  校 尉:有。
  杨宗保:教场候令!(同下)
  第四场 回 朝
  (卒将摆亮子上,杨延昭随上)
  杨延昭:(引)怀抱龙虎令,
  提调鬼神惊。
  本帅六郎杨延昭。中秋佳节,是老娘生寿之期,带定众位家将回朝,与母拜寿。众将官!
  众 :有。
  杨延昭:人马可曾齐备?
  众 :早已齐备,单等元帅传令。
  杨延昭:听本帅的大令下:回朝拜寿,乃是我杨家的私事,并非国家公事,一路之上,公买公卖,不要践踏百姓五谷禾苗,骚扰黎民。若有人违令者斩!众将官!
  众 :有。
  杨延昭:放炮起程。
  (牌子三枪)为何不行?
  众 :人马已到雄州。
  杨延昭:(打呕心介)哎哟,苍天啊!哎哎苍天!众将报到,兵到雄州。雄州乃是韩延寿镇守,倘若打从关门经过,难免一场烦恼。众将官!
  众 :有。
  杨延昭:听本帅的令下:我军偃旗息鼓,越过雄州。
  焦 赞:慢慢,慢着!这是元帅,兵到雄州,缘何偃旗息鼓,越关而过呢?
  杨延昭:贤弟有所不知,想雄州乃是韩延寿镇守,贼与我杨家屡结仇妒,响炮过关不大要紧,惊动了韩延寿,于我军不利。因此偃旗息鼓,越关而过。
  焦 赞:哎呀六哥!倘若偃旗息鼓,越关而过,岂不是长了韩延寿的志气,灭了我弟兄的威风!
  杨延昭:依你之见?
  焦 赞:以为弟之见,放炮过关。
  杨延昭:既如此,贤弟替为兄传令。
  焦 赞:唗!令下!
  众 :有。
  焦 赞:我军摇旗擂鼓,放炮过关。
  众 :呵!(同下)
  第五场 探 报
  (报子抖马上)
  报 子:(念)报报报来飞飞飞,
  腰中斜插令字旗。
  一年四季领皇饷,
  专与国家报是非。
  我乃走马长探,奉了我家驸马将令,四路哨探打听,杨家大队人马,兵到雄州,摇旗擂鼓,放炮过关。此事不敢隐瞒,抓定快马一匹,速快报与驸马得知。(下)
  第六场 动 兵
  (三通鼓起堂四卒上,韩延寿打哄场上)
  韩延寿:(三笑上坐)
  (诗)镇守雄州四杆旗,
  不用刀砍用斧劈。
  本督把守关门地,
  雀鸟不敢望空飞。
  本督大驸马韩延寿,以在萧银宗驾下为臣。官居驸马之爵。奉王圣旨,镇守雄州,从早之间,命得探子军人四马哨探,日色过午,未曾回报。番儿们!
  番 兵:有。
  韩延寿:关门候事!
  报 子!(上)来在营门,待我下马。(下马介)
  番 兵:干什么的?
  报 子:我来是报事的。
  番 兵:朝上报。
  报 子:是,(打参介)见了驸马打参。
  韩延寿:下跪探子,打探何方军情大事?息气一口,缓缓报来。
  报 子:启禀督爷在上!是我清早奉了将令一支,四路哨探,探得杨六元帅,大队人马,来到雄州,放炮过关。
  韩延寿:可是尔的实言?
  报 子:焉敢撒谎。
  韩延寿:既然如此,二次赐你将令一支,再探再报!
  报 子:得令。(下)
  韩延寿:本督自叹,适才探子报道:杨六小儿随带一哨人马,来到雄州放炮,要过我的关门。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岂容尔等乱闯不成?众将听令!
  众 :有。
  韩延寿:顶盔贯甲,站立两厢,听本督的令下:
  (唱西皮倒板)
  报子不住飞来禀,
  (众番打参)免参。
  (转西皮一字)
  他报道杨六儿要过门。
  曾记得当年天门阵,
  只杀得我国兵大败回程。
  我奉命镇守在雄州郡,
  常与那杨六儿屡次交兵。
  清早一起探马报一信,
  他报道杨六儿要过关门。
  在宝帐忙传一道令,
  (转流水板)
  满营将官听令行。
  此一回去在两军阵,
  尔等们努力杀敌人。
  倘若是军阵得了胜,
  尔等们个个有封赠;
  倘若是军阵逃了命,
  准备杀尔的一满门。
  虽然是将令传得紧,
  养兵千日用一春。
  叫番儿(应介)与爷把甲更,要与杨家动刀兵。(同下)
  第七场 被 擒
  (韩延寿、焦赞上,战一回合,扎住介)
  韩延寿:来者敢莫是焦克明?
  焦 赞:然也。
  韩延寿:保定你家元帅,把守瓦桥关,今日兴动大队人马,到我雄州,所为何事?
  焦 赞:韩延寿,爷的个儿!今乃八月十五,太娘生寿之期,是我保定元帅回朝,与太娘拜寿。兵到雄州,好好打开关门,让我弟兄过关,如若不然,你可知某的厉害?
  韩延寿:你在胡道!想我南北二国,乃是仇敌之邦,拿你们不住,还有放儿等之理,好好自刎头首;若其不然,将儿碎尸万段。
  焦 赞:大胆!这也不是辩理场中,岂与尔等斗口不成!放马过来。(杀过场,焦赞败下。孟良上,继战又败下。杨宗保上,与韩延寿大战,韩延寿败下。杨宗保追下,韩延寿又独上)
  韩延寿:败了!嗳嗳败了!胆大的杨宗保,战法骁勇,将我战得落落大败。再要追赶前来,师父赐我一宝,名叫朦胧怪,将儿擒了。
  (杨宗保追韩延寿上,韩延放朦胧怪将宗保擒下。焦赞又追上,与韩延寿战,韩延寿又败,再放宝,将焦赞擒下。孟良又追上,与韩延寿战,韩延寿又败,再放宝,将孟良擒下。四番兵上)为何不战?
  番 兵:擒了宋营三将。
  韩延寿:打进土牢。打得胜鼓,收兵回营。
  (同下)
  第八场 修 书
  (四卒引杨延昭上)
  杨延昭:(唱西皮摇板)
  众将官清早上军阵,
  日色过午未回营,
  本帅打坐宝帐等,
  等候宗保孟良焦克明。
  报 子:(上)报元帅!大事不好!
  杨延昭:有何大事不好?
  报 子:我营三将被贼擒去。
  杨延昭:你在怎讲?
  报 子:三将被擒。(下)
  杨延昭:(打呕心,凤点头)(唱小倒板)
  听罢一言失三魂,
  (转浪里赞)
  吓掉我三魂少二魂,
  三将若有个好和歹,
  宋王的江山靠何人?
  (哭洒头)
  哭了声孟良焦克明!
  唉……杨宗保父的儿啊!
  (唱)点点珍泪往下淋,
  低下头来暗思想。
  啊啊,有了!
  离不了修书搬救兵。
  小军们!
  校 尉:有。
  杨延昭:命得长差,饱用战饭,少时辕堂有差。
  校 尉:是。
  杨延昭:看文房伺候。(修书介)
  (唱西皮一字)
  未提笔不由我珠泪滚滚,
  一字字一行行细写分明:
  上写着杨延昭多多拜问,
  多拜上天波府疼儿的娘亲。
  都只为中秋节生寿期近,
  你的儿带人马回转汴京。
  在雄州韩延寿一马挡定,
  挡住了儿的兵难过关门。
  无奈何传将令与贼会阵,
  擒去了二都司你的孙孙。
  无奈何儿才修搬兵书信,
  望老娘发人马早到边廷。
  这一封书信忙修定,
  (转西皮摇板)
  小营外传来了下书军人。
  (下书长差上)
  长 差:(唱西皮摇板)
  正在后面把衣更,
  耳听元帅将令行。
  将身我把大营进,
  问元帅传我为何情?
  杨延昭:(接唱)下书人不必将我问,
  本帅把话说你听:
  这一封书信你带定,
  天波府去见老太君。
  长 差:(接唱)用手接过一封信,
  下书之事我担承,
  辞别元帅上鞍镫,
  天波帅府搬救兵。(下)
  杨延昭:(接唱)下书儿郎上鞍镫,
  不由本帅常担心。
  大营传下一道令,
  满营将官你是听:
  那几个儿郎去打听,
  那几个儿郎守老营?
  怕的不是别一件,
  掩营!
  谨防贼人来偷营。(同下)
  第九场 暗 害
  长 差:(上唱西皮摇板)
  大营奉了元帅令,
  天波帅府去搬兵。
  催马我把汴梁进,
  我见了太君说人分。(下)
  (四校尉引王毓美上)
  王毓美:(唱西皮摇板)
  在金殿奉了王圣命,(扎)
  老夫御史王毓美,奉王圣旨,巡查御街。校尉们!
  校 尉:有。
  王毓美:与爷打道来:
  (接唱)巡查御街我担承。
  叫校尉
  校 尉:有。
  王毓美:(接唱)喝道往前进,
  (下书长差上,走过场下)
  校 尉:(接唱)马前过去一个人。
  禀太尉!马前过去一人,鬼鬼祟祟的,越道而过。
  王毓美:校尉们!与我追转来。
  校 尉:得令。(校尉下)
  (校尉捉下书,长差上)上是太尉,上前见过!
  长 差:见过太尉。
  王毓美:校尉们!将他带回府去。
  校 尉:喝,喝!(走圆场)(王毓美坐)
  王毓美:校尉们!
  校 尉:有。
  王毓美:将那小子,给我抓将上来!
  校 尉:是。(校尉下将下书长差抓上,跪介)
  长 差:见过太尉!
  王毓美:怎不张面?
  长 差:有罪不敢。
  王毓美:恕你无罪。
  长 差:谢过太尉。(仰面介)
  王毓美:你这个子,打从哪里而来?
  长 差:我打从来道而来。
  王毓美:打从哪道而去?
  长 差:打从去道而去。
  王毓美:校尉们!这一小子含字不明,与我搜洗③。
  校 尉:是。(搜下书长差得书介)禀太尉!搜来书信一封。
  王毓美:呈上老夫观看。(看书介)大胆的小子!奉了你家元帅的书信,回朝搬兵,见了老夫,不能将此事言明,该当何罪?校尉们!拿将下去,乱棍击死,尸抛夹墙。
  校 尉:得令。(将长差押下打介)禀太尉!已将下书人打死,尸抛夹墙。
  王毓美:死得好!哎哎,死得好!杨六小儿回朝,与他母拜寿,兵到雄州,被韩延寿擒去他营三将,修书回朝,到天波府内求救。老夫接了这一封书信,我要加害于他。我又该拿何良计?(想介)这,这,计上心来。老夫上得殿去,本奏宋王天子,就说杨延昭,以在瓦桥三关,私通北国,白日分扎两寨,夜晚共宿一营,修书回朝,禀与他的母亲,操兵演将,秋后八月回朝,里应外合,谋王杀驾一本。校尉们!打道上朝。
  (原场,向内台奏本介)
  臣王毓美见驾!
  宋太宗:爱卿上殿,有何本奏?(内声)
  王毓美:启奏宋王在上:为臣奉王圣旨,巡查御街,捉拿了一个面生歹人,身上搜出书信一封。拆开书信一观,原来是杨元帅私通韩延寿,以在雄州与贼勾通,白日扎在两寨,夜晚共宿一营,修书回朝,禀告他的母亲,在天波府白日操兵,夜晚演将,等到秋后八月,回得朝来,里应外合,谋王杀驾一本。
  宋太宗:爱卿奏本有差?(内声)
  王毓美:何言有差?
  宋太宗:杨家原来是历代的忠良,岂能与贼勾通?你王杨二家,乃是仇对之家,敢莫有加害之心?孤家全然不信。(内声)
  王毓美:宋王不信,现有他的信封,上面杨元帅的虎头金印为证。
  宋太宗:将他的书信呈上,孤家观看。(内声)
  王毓美:书信在此,请主过目。(呈信介)
  宋太宗:待孤观看。(牌子)果然不错,好奸臣,胆大的杨延昭!孤家待你那点不好?你私通外国,这还了得!王太尉接旨。(内声)
  王毓美:臣在。
  宋太宗:孤王命你,午门传旨,命得老将石元,随带三千人马,围困天波府,捉拿杨家满门家眷,法场问斩。(内声)
  王毓美:为臣领旨!(下殿传旨介)圣旨下。
  石 元:何人?(内问)
  王毓美:有所未知,圣上传旨,杨家私通外国,与韩延寿合伙。旨意命得老将石元,随带三千人马,围困天波府,捉拿杨家满门家眷,法场问斩,不得有误。(下)
  第十场 围 府
  (四卒引石元打哄场上)
  石 元:俺老将石元,奉王旨意,杨家私通外国,与韩延寿合伙。命俺随带三千人马,围困天波帅府,捉拿杨家满门家眷,法场问斩。校尉们!
  校 尉:有。
  石 元:顺马天波府,(上马介)为何不行?
  校 尉:来在天波府门。
  石 元:将天波府给我围了。(众吆喝同下)
  (杨府院子上)
  院 子:哎呀,大事不好!不知我杨家所犯何罪?老将石元,随带三千人马,捉拿杨家满门家眷,法场问斩。此事不敢隐瞒,禀报太君老夫人得知。(急下)
  第十一场 解 围
  (佘太君带丫环上)
  佘太君:(引)眼跳心惊,
  坐卧不宁。(坐介)
  (院子急上)
  院 子:启禀太君夫人,大事不好!
  佘太君:有何大事?
  院 子:不如我杨家身犯何罪,罪犯何条?老将石元,随带三千人马,围困天波府,捉拿杨家满门家眷,法场问斩。
  佘太君:哎呀,不好了!
  (唱西皮小倒板)
  听罢一言失三魂,
  (转摇板)
  吓的我三魂少二魂。
  不知我身犯何条罪?
  捉拿满门问斩刑。
  一口气闷坐在府堂进,
  (王怀女,穆桂英同上)
  王怀女
  :(接唱)来了我王怀女穆桂英。
  穆桂英
  王怀女:(接唱)适才屏风侧耳听,
  穆桂英:(接唱)耳听祖婆放悲声。
  王怀女:(接唱)出二堂我把婆母问,
  穆桂英:(接唱)问祖婆悲泪为何情?
  佘太君:(接唱)二孝媳不必将我问,
  为娘把话说儿听:
  不知我杨家犯何罪?
  石元带来了三千兵,
  霎时围困天波府,
  捉拿满门问斩刑。
  王怀女:(接唱)听罢一言心恼恨,
  穆桂英:(接唱)二目圆睁似火焚。
  王怀女:(接唱)不辞婆母把甲更,
  穆桂英:(接唱)我婆媳去退石元的兵。
  (王怀女、穆桂英同下)
  佘太君:(接唱)二位孝媳去出阵,
  倒叫老身不放心。
  叫杨义
  院 子:有。
  佘太君:(接唱)府外去打听,
  或胜或败报与我听。(同下)
  (王怀女、穆桂英戎装同上,与石元杀过场扎住介)
  王怀女:老将军请了!
  石 元:请了,请了!
  王怀女:我杨家身犯何罪,罪犯何条?老将军随带三千人马,围困天波府,是何道理?
  石 元:夫人有所未知,杨元帅以在雄州与贼合伙,私通韩延寿。圣上有旨,命我随带人马,捉拿你杨家满门问斩。
  王怀女:我杨家乃是历代的忠良,岂能私通外国!望祈老将军谅情。
  石 元:圣上有旨,捉拿你杨家,老夫岂能谅情!好好下马,自受其绑,免得老夫动手。
  王怀女:善来不善去,放马过来!
  (杀过场,石元败下,同追下、石又上,穆桂英追上,又杀过场,石元又败下,穆桂英追下,石元又上)
  石 元:败了!嗳嗳败了!王怀女穆桂英,战法骁勇,将老夫战得落落大败。校尉们!
  校 尉:有。
  石 元:兵败午朝门。(众吆喝同下)
  (王怀女,穆桂英带领四卒同上)
  王怀女:众家将!
  众 :有。
  王怀女:为何不追?
  众 :老将兵败午朝门。
  穆桂英:众将杀上午朝门。(众吆喝同下)
  第十二场 收 兵
  (丫环引佘太君上)
  佘太君:(念)孝媳去出兵,
  未见回府门。
  (院子急上)
  院 子:禀太君夫人,大事不好!
  佘太君:又有何大事不好?
  院 子:太君有所未知,二位夫人战胜石元,老将兵败午朝门,二位夫人,追上了午朝门。
  佘太君:快快看过我杨家的挡将牌。与我带路来:
  (唱西皮摇板)
  院子适才一声禀,
  倒叫老身吃一惊。
  二孝媳杀上午门进,
  我杨家岂不是反朝廷!
  看过了挡将牌将午朝门进,
  午朝门去挡回我杨家的兵。
  (同下)
  (王怀女,穆桂英带兵上)
  王怀女:众将!
  众 同:有。
  王怀女:为何不追?(院子执挡将牌,佘太君暗从下场门上)
  校 尉:禀夫人!现有杨家的挡将牌挡道。
  王怀女:噢!收兵回府。(同下)
  院 子:禀太君夫人,二位夫人收兵回府。
  佘太君:收了挡将牌。(院子收牌介)看过龙头拐杖,带路南清宫。
  (唱二簧摇板)
  我一见孝媳收了兵,
  倒叫老身想在心。
  叫杨义带路南清宫进,
  南清宫去见八贤君。(同下)
  第十三场 奏 君
  (内监引八贤王,扯二簧过门上)
  赵德芳:(引)头顶玻离兽④,
  只踏八宝砖⑤。(坐)
  (诗)前殿狮子吞日月,
  后宫蟒龙吐玉舌。
  叔王有道登金阙,
  我本是金枝玉叶。
  本御赵德芳,父王太祖晏驾,本御年幼,难以执掌江山大事。满朝文武扶保叔王登极,钦封我八主贤君,恩赐凹面金锏,上打昏君,下打谗臣。本御今日,驾坐宫廷。常随宫!
  内 监:有。
  赵德芳:宫廷候事。
  内 监:领旨。
  佘太君:(上引)手捧见君表,
  宫廷见当朝。
  来在宫门,哪家公公王爷在此?
  内 监:啊!原来的太君夫人,来在宫廷何事?
  佘太君:烦劳公公王爷,启禀八主,就说是我佘氏有本,面奏八主贤爷。
  内 监:少站一时。(进内禀报介)启禀王爷,太君夫人有本,面见王爷。
  赵德芳:传话下去,就说本御宫廷有请。
  内 监:是。(出宫介)太君夫人,王爷宫廷有请。
  佘太君:老身告进,(进宫介,弦子扯过门儿礼介)见驾贤君。
  赵德芳:太君平身?
  佘太君:谢过贤君。
  赵德芳:太君看坐。
  佘太君:臣妻谢座,(坐介)落坐便问,贤君龙驾安泰?
  赵德芳:本御身体,倒也安然。转言问道,太君身旁可好?
  佘太君:有劳贤君动问,臣妻吃罪不起。
  赵德芳:这是太君,面带愁容进宫,为了何事?
  佘太君:臣妻有短本启奏。
  赵德芳:奏来孤准。
  佘太君:容奏:
  (唱二簧一字立四柱)
  佘氏女在宫廷三呼九叩,
  尊贤君展龙耳细听从头:
  我杨家祖住在火塘寨后,
  太祖爷下河东才把宋投;
  我杨家投宋来人有九口,
  他父子入朝来官居王侯。
  天齐庙与潘洪打子结妒,
  潘仁美定巧计公报私仇。
  北国地天庆王兴兵反上,
  他要夺宋王爷锦绣龙楼。
  贼仁美在金殿身挂帅首,
  我杨家为先锋打下幽州。
  大郎儿替宋王尽忠为首,
  杨二郎短箭死命丧冥幽,
  三郎儿被马踏尸如泥土,
  杨四郎失番邦未见回头,
  五郎儿也把这红尘看透,
  王台山出了家去把道修,
  老令公命丧在两狼山后,
  杨七郎被仁美箭穿咽喉。
  我杨家保宋王尽忠为首,
  岂做那谋位贼不如马牛。
  杨六郎带人马三关镇守,
  挡住了北国兵不敢出头。
  清早间御街上人呼马吼,
  捉拿我杨家将要取人头。
  望贤君上殿去拿本相奏,
  (转二簧摇板)
  要保我杨家将无祸无忧。
  赵德芳:(接唱二簧摇板)
  老太君只哭得耳聋哑口,
  忍不住伤心泪洒湿龙绸。
  请请请请回在天波府候,
  我保你杨家将无祸无忧。
  佘太君:(接唱)八贤君待杨家恩高义厚,
  我杨家犯了罪贤王出头。
  辞别了八贤爷回府等候,
  但愿得我杨家无祸无忧。
  (佘太君下)
  赵德芳:(接唱)我一见佘太君出了宫口,
  我叔王拿杨家是何情由?
  看过了凹面锏金殿去奏,
  (内监弟锏介,原场,赵德芳面向内奏本介)
  臣赵德芳见驾叔王。
  宋太宗:皇儿上殿,有何本奏?(内问)
  赵德芳:启奏叔王,杨家身犯何罪,罪犯何条,捉拿他满门问斩呢?
  宋太宗:皇儿实在不如,还是故问呢?(内问)
  赵德芳:只有不知,那有故问呢?
  宋太宗:皇儿有所不知,杨延昭镇守三关,私通北国,以在雄州与韩延寿合伙,白日扎两寨,夜晚共宿营。修书回朝,暗地通禀他母亲,白日操兵,夜晚演将,秋后兴兵回朝,里应外合,谋王杀驾。这等奸臣不斩,要他何用?(内声)
  赵德芳:请问叔王,这是何人所奏之本呢?
  宋太宗:太尉王毓美的本章。(内声)
  赵德芳:叔王在上,想王杨二家,乃是仇对之家,怕的是王毓美陷害杨家,也未可料也。
  宋太宗:既然如此,依皇儿之见?(内问)
  赵德芳:以你儿之见,将王杨二家的家眷,一齐下在刑部天牢,内中提出王怀女穆桂英,去在雄州,问过杨延昭,起反是真,罪在杨家;起反是假,罪在王家。
  宋太宗:来道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依儿所奏,仰儿所传。(内声)
  赵德芳:儿臣领旨。(赵德芳下殿传旨介)圣旨下:命得御林军,前往王杨二家,将其阁家眷属,交付刑部天牢看押。内中提出王怀女,穆桂英,去在雄州,问过杨延昭,起反是真,罪在杨家,起反是假,罪坐王家。传罢旨意,回转宫廷。(下)
  第十四场 起 兵
  (四卒引王怀女、穆桂英上)
  王怀女:(念)满腹含冤事,
  穆桂英:(念)此话对谁说。
  王怀女:王怀女。
  穆桂英:穆桂英。
  王怀女:恼恨王毓美奸贼,谎本奏君,言讲杨元帅以在雄州起反。圣上传旨,将王,杨两家的家眷,下在刑部天牢。内中提出我婆媳二人,去在雄州,问过真假虚实。众家将!
  校 尉:有。
  王怀女:兵到雄州去者。(牌子同下)
  第十五场 相 见
  杨延昭:(内唱西皮倒板)
  杨延昭在大营仰天长叹,
  (四卒引上)
  (转唱西皮一字)
  盼救兵把我的两眼盼穿。
  都只为中秋节老娘寿诞,
  随带着众家将转回朝班。
  雄州地韩延寿一场争战,
  (转流水板)
  擒去了三员将未曾回还。
  无奈何修书信天波府转,
  望老娘发救兵早到边关。
  书信儿去许久未见兵转,
  不由我杨延昭心似油煎,
  闷忧忧打坐在大营内面,
  但不知何日里才回朝班。(扎住)(小军上)
  校 尉:启禀元帅,老少夫人到。
  杨延昭:闪门有请!
  校 尉:元帅有请。(牌子)
  (穆桂英上穿场过下)
  (王怀女上见礼坐介)
  杨延昭:不知夫人驾到,未曾远迎,多有得罪。
  王怀女:好说了,来的鲁莽,未曾命人通报,老爷恕罪。
  杨延昭:这是夫人!是我修书回朝,搬兵求救,缘何你婆媳来到边关,喜无半点,愁有千万,是何道理?
  王怀女:老爷敢莫要问?
  杨延昭:不问不知。
  王怀女:不嫌耳烦,听妻道来:
  (唱西皮一字)
  未曾开言泪满面,
  尊声老爷听妻言:
  王毓美上殿把本见,
  言讲咱杨家谋江山。
  那一日圣旨传下殿,
  带兵的老将叫石元。
  言讲老爷起了反,
  捉拿我杨家用刀悬。
  (转二流)
  杨家本是忠良辈,
  缘何起反在边关?
  多亏贤君来保本,
  才把王杨两家下了监。
  提出了我婆媳人两个,
  随带家将到边关。
  这本是来历对你谈,
  把你的反叛对妻言。
  杨延昭:(接唱)听罢言来怒满面,
  骂声王毓美狗奸谗。
  我杨家本是忠良辈,
  岂能反叛谋江山!
  都只为中秋娘寿诞,
  随带家将回朝班。
  那日兵到雄州地,
  韩延寿不放兵过关,
  我二家军阵一场战,
  擒去三将未回还。
  擒去了孟良和焦赞,
  宗保生死难保全。
  王怀女:(接唱摇板)
  听罢言来泪满面,
  钢刀割心箭穿肝。
  宗保若有好和歹,
  断了杨家后代男。
  (哭洒头)哭声孟良和焦赞!
  杨宗保,娘的儿呀!
  唉!可恼:
  (接唱)一阵阵恶火向上翻,
  老爷早赐我金*(左钅右比)箭,
  拿住番贼报仇冤。
  杨延昭:(接唱)我本当赐你金*(左钅右比)箭,
  你不胜韩延寿也枉然。
  王怀女:(接唱)老爷说得那里话,
  你兴了别人灭了俺。
  不辞老爷把甲换,(换甲介)
  王怀女大战在边关。(下)
  杨延昭:(接唱)一见夫人上走战,
  不由本帅把心担,
  叫校尉掩营去打探,
  或胜或败报与俺。(同下)
  第十六场 破 阵
  (王怀女、穆桂英带四卒上)
  王怀女:校尉们!
  校 尉:有。
  王怀女:绕营叫骂。(众吆喝下)
  番兵甲:(上)禀都督,杨将骂阵。
  (韩延寿带四番兵上)
  韩延寿:本督韩延寿,适才小军报道,女将讨战。番儿们!抬抢顺马。(原场会阵)
  (王怀女与穆桂英带四卒从上场门上,韩延寿带四番兵从下场门上,杀过场扎住介)
  韩延寿:军阵上来的二员女将,留名受战。
  王怀妇:王怀女穆桂英在阵,来的番寇留名。
  韩延寿:韩延寿在阵。
  王怀女:我营三将被何人擒去?
  韩延寿:是本督莫大之功。
  王怀女:仇对之家,放马过来。
  (两相大战,韩延寿败下,同追下,韩延寿又独上)
  韩延寿:好杀法!嗳嗳好战法!王怀女、穆桂英二人,杀法骁勇,将某家杀得落落大败,再要追赶前来,放出我的朦胧怪,擒了尔等。(韩延寿放出怪介)(王怀女、穆桂英同追上遇朦胧怪,战王怀女,穆桂英败下)(王怀女又独上)
  王怀女:慢慢,慢着!胆大韩延寿战我不过,不知放出什么怪物,张牙舞爪,要来擒人。再要追赶前来,师父赐我三昧真火,烧了儿的怪物。(朦胧怪追上擒人,被王怀女的三昧真火烧化)(韩延寿又追上战王怀女,又被王怀女战败下,王怀女追下)
  (四番兵引韩延寿上)
  韩延寿:败了!嗳嗳败了!胆大的王怀女,破了我的法宝,将我战得落落大败。回得营去,焚起信香,搬请师父下山,拔刀相助。众番儿!
  番 兵:有。
  韩延寿:收兵回营。(亮相同下)
  (四卒引王怀女、穆桂英同上)
  王怀女:三军们!
  校 尉:有。
  王怀女:怎不催军?
  校 尉:贼兵败进关去,扯起吊桥。
  王怀女:将雄州与我团团围了。
  (众吆喝,二女将亮相同下)
  第十七场 请 师
  (四番兵引韩延寿上)
  韩延寿:(唱西皮摇扳)
  两军阵前打败仗,
  只羞得韩延寿脸无光。
  有本督打坐宝座上,
  众家番儿听端详。(截)
  众番儿摆开香案。
  番 儿:是。(番兵摆香案毕,韩延寿跪拜介)一柱香到,
  韩延寿:风调雨顺。
  番 兵:二柱香到,
  韩延寿:国泰民安。
  番 兵:三柱香到。
  韩延寿:三柱香不为别的,弟子韩延寿镇守雄州,可恨宋营杨六小儿,带兵过关,被我拿得他营三将,二次又来了王怀女,穆桂英,破了弟子法宝,把弟子战得落落大败,焚动信香,搬请师父下山,与我拔刀相助,受弟子一拜(三枪牌子)(起介)众番儿!
  番 兵:有。
  韩延寿:营外高焚檀香炉,只等仙师下山,早来通报。掩门。
  (同下)
  第十八场 下 山
  (仙童引青蛙老祖上洞府场)
  青蛙老祖:无量佛:
  (磕磕子)
  心闲无事不可玩,
  偶遇蛤蟆卧沙滩。
  蛤蟆他在沙滩卧,
  黄鹰在空中打旋旋。
  蛤蟆想把黄鹰餐,
  黄鹰想吃蛤蟆肉,
  二人正在争斗处,
  上河来了一只打鱼船。
  打鱼船儿拢了岸,
  忙把黄丝网来牵。
  打下黄鹰高挂起,
  捉住蛤蟆过油煎。
  黄鹰在空中开言道,
  蛤蟆师弟听我言:
  早知道我二人有大难,
  你归湖来我归山,
  你归湖来修正道,
  我归仙山苦炼丹,苦炼丹。
  无量佛!(坐介)
  (诗)玄玄玄来妙妙妙,
  五湖四海吾走到。
  有人问吾的名和姓。
  乱石山的青蛙道。
  吾青蛙老祖是也。是吾曾拜师父通天教主门下为徒。自从姜子牙斩将封神过后,群仙各踩山头洞府修炼,是吾来在乱石山,修行传道,苦炼原身。修炼了千百余载,是我传授了一位门人,名曰韩延寿,命他下得山去,扶保北国萧银宗。每逢朔望之期,要上山与吾问安,今日打坐洞府。童儿!
  仙 童:有。
  青蛙老祖:洞门候事。
  仙 童:禀师父,信香来到。
  青蛙老祖:呈上来。(呈信香介)这是大弟子的信香来到,不知为了何事?待我袖占一课。(占课介)噢嗨呀!我当为了何事,原来是弟子镇守雄州,偶遇王怀女,破了他的法宝,将他战败,焚动信香专请吾当下山,拔刀相助。这是童儿!
  仙 童:有。
  青蛙老祖:小心看守洞府。
  仙 童:师父哪里去?
  青蛙老祖:下山与你大师兄拔刀相助。
  仙 童:师父必须早去早回。
  青蛙老祖:不待叮咛。这正是:
  (念)祥云生足下,
  顷刻到红尘。(同分下)
  第十九场 赐 令
  (四番兵引韩延寿上)
  韩延寿:(唱西皮摇板)
  两军阵前失了机,
  好似猛虎退毛衣。
  闷悠悠打坐虎帐内,
  等候师父下山隈。(截)
  番 兵:(上)报!仙长下山。
  韩延寿:闪门有请。(牌子,青蛙老祖上,韩延寿迎青蛙老祖坐韩延寿跪叩毕坐介)不知师父驾到,未曾远迎,多有得罪。
  青蛙老祖:为师来得鲁莽,未曾命人通报,哪有弟子之罪!
  韩延寿:这是师父,可见了弟子的信香?
  青蛙老祖:为师特为信香而来。
  韩延寿:弟子有心赐你大令一支,怕你不是王怀女的对手之敌。
  青蛙老祖:你行兵太得懦弱了。
  (唱快摇板)
  弟子行兵太懦弱,
  气得为师咬牙角。
  是龙我要搬它角一个,
  是虎要把它的皮来剥。
  如不然你把将令赐与我,
  上军阵与她动干戈。
  韩延寿:(接唱)这一支大令你带过,
  两军阵前你紧防着,
  青蛙老祖:(接唱)弟子你不必叮咛我,
  为师心中有琢磨。
  我把她好比盘中果,
  珍肴美味怎逃脱。
  辞别弟子上走坐,
  军阵去会女娇娥。(青蛙老祖下)
  韩延寿:(接唱)我一见师父军阵过,
  掩营!
  大料想丫头难逃脱。(同下)
  第二十场 对 战
  (四卒引王怀女从上场门上,四番兵引青蛙老祖从下场门上,对阵杀一回合,架枪介)
  王怀女:两军阵前,来的野道留名受战!
  青蛙老祖:贫道青蛙老祖,丫头报名。
  王怀女:王怀女在阵。
  青蛙老祖:我弟子被何人战败?
  王怀女:是你家夫人莫大之功。
  青蛙老祖:丫头!你不得活了。
  (两厢大战,青蛙老祖败下,王怀女追下)
  (青蛙老祖又独上)
  青蛙老祖:胆大王怀女!杀法骁勇。再要追赶前来,是我用了我千年炼就的一口浊气,将他吹化如泥。(怀女追上,两方又大战,两人迎面见,青蛙老祖吹出浊气,王怀女化金光逃走,青蛙老祖追下)
  (四卒引王怀女上)
  王怀女:好险呀!嗳嗳好险!胆大的青蛙老祖!两军阵前,战我不过,口吐浊气,将我的战马吹化如泥,不是我化遁光逃走,险些儿命遭不测。校尉们!与夫人看衣更换。(换衣介)众校尉!
  校 尉:有。
  王怀女:尔等紧守营房。
  校 尉:夫人那里去?
  王怀女:仙山求教去了。
  校 尉:夫人早去早回。
  王怀女:保须叮咛。(同分下)
  第二十一场 求 教
  (骊山老母上,弦子扯西皮小乘)
  骊山老母:(引)修行盘道,
  自炼元神。(坐)
  (诗)骊山高万丈,
  缘何不见天?
  问天在何处?
  天与地相连。
  吾骊山老母,曾拜师父元始天尊教下为徒。斩将封神过后,是吾来骊道山遵穴洞,修行盘道,自炼元神。传授了一位门人,名叫王怀女,下山扶保宋室江山,与杨六元帅配为夫妻。整有数载,未曾回山与我问安。是吾打坐翠云墩,心血来潮,不知为了何事?待吾神占一课。(占课介)嗳嗨呀!我当为了何事,原来弟子以在雄州救援,战败了韩延寿。韩延寿不服,搬请他的师父青蛙老祖,下山相助,以在两军阵前,口吐浊气,将弟子的战马吹化如泥,弟子必要上山求教。远观红云一朵,弟子那厢来也。
  (王怀女降云落地)
  王怀女:(念)离了杀人的战场,
  来此修行的山岗。
  洞外无人,待我拜洞而进。(进洞介)参谒师父稽首。
  (见礼介)
  骊山老母:弟子免礼,那旁有一青竹椅儿,陪师打坐。
  王怀女:师父面前,弟子告座。(坐介)师父修进,法驾安泰?
  骊山老母:修行之人,焉有不安?弟子,你不在你天波帅府,来在我骊道山洞,所为何事?
  王怀女:师父,弟子一言难尽了。(三枪牌子)
  骊山老母:你那里未来,为师早已知道。青蛙老祖,乃是截教的门人,神通广大,为师洞中无宝,难以制服,离不了为师去到灵霄殿,呈奏玉帝,看玉帝怎样发落。弟子先回宋营,不久自有天兵下凡,制服妖道。
  王怀女:师父受拜了。
  (唱西皮摇板)
  师父适才把话论,
  灵霄殿拿表奏玉纶⑥。
  辞别了师父把祥云顺,
  逢朔望回山问师的安宁。
  (下)
  骊山老母:(接唱)有吾当离了翠云墩,
  灵霄殿拿表奏玉纶。
  (下)
  第二十二场 下 凡
  (南极寿星上)
  南极寿星:无量佛!
  (磕磕子)老仙出世不多年,
  身穿一件补衲子兰,
  王母娘下裁剪,
  九天玄女亲手连。
  他在连来我在算,
  共连一千五百年。
  掉到水里打不湿,
  放到火里烧不燃。
  老仙给他起名讳,
  起名讳就叫金不换。
  无量佛!
  (诗)身跨梅鹿下九霄,
  手执拐杖挡群僚,
  松柏化为长生果,
  吾当手捧福寿桃。
  吾南极老人是也,曾拜元始天尊教下为徒。自从斩将封神过后,玉帝命吾以在会仙桥执掌神仙册簿。各路神仙朝南瞻拜北斗,都要打从我会仙桥经过,投文挂号,如若不然,我才不准他过去。当日若有那家神仙不讲理,要越过我的会仙桥,我有指仙杖一指,他就转来了。今日老仙打坐会仙桥上,我的鼻孔发燥,(打喷嚏介)我的瞌睡沉沉,待吾在此打盹一时。(南极寿星打盹介,骊山老母驾云从空而过下,南极寿星惊醒介)哎呀!吾当便说,我刚才正在这里打盹呢,好象有人从我头上过去了一样。这是那一家神仙,太不讲道理了,也不在此处投文挂号,灭了我的旧规。待我手执指仙杖,将他指将转来。(执杖指介)(骊山老母被指转来,降落会仙桥上)啊!原来是骊山道妹,请了!
  骊山老母:师兄请了!
  南极寿星:道妹看坐。
  骊山老母:师兄请坐。
  南极寿星
  :一同坐了。
  骊山老母
  南极寿星:这是道妹,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晓?来去过往的神仙,朝金阙见玉帝,都要到为兄这里投文挂号。你今有什么要事,这样性急,灭了我的旧规矩呢?
  骊山老母:师兄有所未知,我心中有一急事,要去朝见玉帝。
  南极寿星:你有什么急事呢?对我言明之后,再去朝见玉帝,也还不迟。
  骊山老母:师兄你有一道侄,名曰王怀女,为妹命他下得山去,扶保宋王江山。(南极寿星又打盹介)只为杨六元帅,八月十五日回朝,与他母亲拜寿,打从雄州经过,被韩延寿一马挡定,擒去了杨营三将。是你那道侄奉旨,二次去雄州救援,将韩延寿战败。韩延寿心怀不服,搬请他的师父青蛙老祖下山,与你那道侄一场大战。口吐千年的浊气,将弟子的战马吹化如泥,弟子回山求教,是我洞中无宝,难以制服妖道,因此要去朝见玉帝。
  南极寿星:(半睡介)啊啊!你去朝玉帝,又怎么样呢?
  骊山老母:我去搬请天兵天将,……
  南极寿星:(仍半睡半醒含糊介)搬请天兵天将又做啥呢?
  骊山老母:搬请天兵天将下凡,降妖捉怪。
  南极寿星:(仍如前状)唔唔!这一点点的事情,一个青蛙老祖,还值得去朝玉帝,搬天兵呢。唔唔!王怀女是你的弟子,若是我的弟子的话,我就亲自下山,把他拿了就是了。唔!真是!
  骊山老母:师兄,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我二人,乃是同师共道,为妹的弟子,还不是如你的弟子一样吗?缘何又有彼此之分呢?
  南极寿星:是到是也。(仍在半睡中含糊答应)你、你、你先回山,有为兄下凡,与你降妖捉怪。
  骊山老母:既然师兄愿去,替你师侄降妖捉怪,待将妖降了之后,不但弟子感激于你,为妹还要亲到仙府拜谢呢。
  南极寿星:唔唔!(仍含糊状)屑小之事吗!还要叫你谢呢。
  骊山老母:既然如此,为妹就告辞了。
  南极寿星:嗳嗳!有我有我!唔唔!这一点点事,还那么大惊小怪的,要朝玉帝搬天兵。唔!
  内 :星君与何人言话?(内问介)
  南极寿星:唔唔!与骊山道妹言话。
  内 :骊山老母都走了好久了,你还跟他在说话呢。
  南极寿星:(猛惊醒介,自见骊山老母后打盹开始至此方苏醒)
  哎哎!道妹道妹!你说你朝玉帝搬天兵,怎不挂号,你就走了呢?(内问介)
  内 :你给她说的,你下凡去,替王怀女降妖捉怪,她已回山去了。
  南极寿星:唔唔!他当真回山去了。唔唔!师妹转来呀!
  (面向内台连声喊叫)
  内 :人家走了好久了,你还在喊师妹呢!(内应)
  南极寿星:你走了吗?你走了还不是好,看谁与你去降妖捉怪呢?
  内 :你说是有你呢!(内问介)
  南极寿星:嗳嗳!我怕没有说这个话吧!
  内 :你说有你一面承担,我们都听见了的。(内声)
  南极寿星:当真吗?
  内 :当然是真的,那个还哄你不成?(内声)
  南极寿星:嗨嗨嗨!这才是!这才是你睡着了,打糊乱说。为啥要说下凡去,给人家降妖捉怪呢?青蛙老祖,乃是截教门人,神通广大,她不讲道理。我乃是个文仙,一不会武,二不会打,怎能给人降妖捉怪呢?我不去呀!我不去呀!我才给他个不去。(内问介)
  内 :你倘若不去,如果王怀女有了好歹,异日骊山老母见了你,问上几句,我看你拿何言答对呢?
  南极寿星:(想介)是的呀!唔!是的呀。去倒是想去呀!我跟人家打不了仗呀!这该咋办呢?唉唉!这、(想介)这、这,啊啊有了!我这回下得凡去,见了青蛙老祖,对他好言相劝,劝他好好回山,苦心修炼,以成大道。他听我相劝还则罢了,倘若不然,我圈得六丁六甲,将他拿了。此言有理,这般时候,待我步下红尘。
  (唱西皮摇板)
  青蛙老祖不守分,
  他不该下凡闹红尘。
  驾祥云去在雄州境,
  顺说野道回山林。(下)
  第二十三场 收 妖
  (南极寿星驾云上,降落介)
  南极寿星:(唱西皮摇板)
  心中早已安排定,
  谅他难解其中情。
  催开云头落雾遁,
  大叫野道动刀兵。
  打仗来!
  青蛙老祖:(内唱西皮小倒板)
  正在后营把酒饮,
  (上接唱摇板)
  耳听外面喊出兵。
  来在军阵目观定,
  啊嗨呀!
  抬头只见南极星。
  慢慢,慢着!我当何人前来交阵,原来是南极仙翁下山。他知道我的根底,我见他有什么好处?不免待我转去。
  南极寿星:瞧见了。
  青蛙老祖:来了啊!我当是何人,原来是南极仙翁。
  南极寿星: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青蛤蟆。
  青蛙老祖:你是南极肉头。
  南极寿星:你是青蛤蟆。
  青蛙老祖:肉头肉头!
  南极寿星:好好好!你也不要把我叫肉头,我也不把你叫青蛤蟆。
  青蛙老祖:老仙翁,你不在你长寿山,来在红尘为了何事?
  南极寿星:呵呵呵!该你当神仙呀!该你当神仙呀!你就知道,我是来给你和事的。
  青蛙老祖:我有个什么事?要叫你给和?我有什么事,要叫你来给我和?
  南极寿星:(以手指青蛙老祖介)你甭争甭争!你没有啥事情,要我来给你和。来来来!咱们就地打坐,慢慢地来说。(南极寿星青蛙老祖同就地打坐介)你说你没有事情,叫我给你和,你是不是传授有一个弟子?
  青蛙老祖:有一个弟子!
  南极寿星:啊!是哟!你有弟子,名叫韩延寿,下得山来,扶保北国萧银宗。要保吗,我就要保个真命人主,为什么扶保一个番王?他不该镇守雄州,挡住天朝的兵将。杨六元帅回朝,与他母亲拜寿,兵到雄州,他一马挡定,不让杨将过关。二家一场争战,他不该擒去了杨营三将,下在土牢受罪。杨六元帅修书回朝,搬来了王怀女,穆桂英,将你弟子战败了,你弟子不服,焚动书信,将你请下山来,与你弟子拔刀相助。咱们修行之人,要守清规,不沾染红尘,才是修行的根本。你不该私下红尘,破了杀戒。与王怀女一场交战,你的武艺不佳,以在两军阵前你吐呀!你吐哇吐哇!吐脓吐血,吐出了你的一口千年浊气,将王怀女的战马,吹化如泥,险些王怀女的命遭不测。王怀女本是上界的星斗临凡,又是骊山老母的门下,本是朵朵莲花。
  青蛙老祖:(急接白)我的弟子韩延寿,也是上界星斗临凡,还不是朵朵莲花?
  南极寿星:去去去!去去去!南瓜花、冬瓜花、茄子花、他妈的一朵喇叭花、还称得起朵朵莲花!
  青蛙老祖:难道你还知道,我们的出身根本不成吗?
  南极寿星:再莫要吵闹了,旁人的根本我不知道,你的那个根本我还不知道吗?
  青蛙老祖:你知道我的根本你就说。
  南极寿星:呵呵呵!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着急,变脸发气。
  青蛙老祖:你说你讲!
  南极寿星:只要你不着急,变脸发气,待我老仙慢慢地给你讲来:昔日当初的那个时间……
  青蛙老祖:只要当初,就不要昔日。
  南极寿星:你不要打掉了老仙的话头吗!当初我三位师父,以在昆仑山,议论封神榜,斩将封神,只准阐教助力,不许你们截教阻挡。姜子牙背榜下山,斩将封神,保定周武王东进五关,尽都是你们截教阻挡。因为佳梦关门,广成子将火灵童儿,用翻天神印照化原形。原来是我三师叔,头顶金霞冠,足踩火势盆成器,广成子怕的是失了三教的和气。无奈头顶金霞冠,怀抱火势盆,去在碧游宫前请罪。我家三师叔,言来语去,问了一遍,火灵童儿,不该阻挡封神。三叔师许广成子无罪,命他各自出宫而去。广成子打从前宫而去,偶遇多宝道人,随带众位师兄道友,不准广成子出宫。广成子无奈,又打从后宫而出,又遇龟灵圣母,带定众位师姊师妹,不准广成子出宫。广成子无奈,以在三师叔台前求教,三师叔言道:你身背什么?一言提醒了广成子。广成子叩谢师尊,取出翻天神印,打出碧游宫。谁知众师兄道友,道行浅薄,被翻天神印照化了原形,尽都是些奇形怪状,鱼鳖虾蟹等类成器。广成子不该回头观看,见此情状,以在宫门大笑,题写了一首断肠诗句。
  青蛙老祖:诗句是何写法?
  南极寿星:“广成子来怒气冲,三进三出碧游宫。鱼鳖虾蟹成了器,要我阐教中何用。”将诗句题罢,广成子回山而去。众位师兄道友醒来之后,观看碧游宫门墙上,留写有断肠诗句,进得宫去,禀报与三师叔得知。我家三师叔,观罢诗句大怒,随带众家师兄道友,以在临潼关前,摆下一字群会诛仙大阵,捉拿广成子定罪。大师伯,我家师父下得山去,以在临潼关前,与三师叔说和解围,三师叔怒气未息,执意不从。大师伯怒恼,随带我们阐道二教门人,破了诛仙大阵。三师叔与大师伯一场大战,大师伯手持宝剑,劈开天门,一炁化为三清⑦,捉拿三师叔,三师叔见事不好,身跨扭天神车而逃,逃在紫竹林,去炼六魂宝幡。在那个时间,就有了你了。你以在琉璃井下,呱哒哒!呱哒哒!我家三师叔仰天长叹,吐痰一口。那时间,你在琉璃井下,看见我三师叔,吐了一口痰,你就蹦呀蹦呀!蹦上前去,将那一口痰,你就舔呀舔呀!舔着吃了。被我三师叔瞧见,言道你这个孽障,敢莫有修行之意!你又呱哒哒!呱哒哒的表示愿意。(青蛙老祖拧身背向南极寿星坐介)我三师叔张开袍袖,你就是这么一蹦,(打一捶锣鼓)蹦到我三师叔袍袖内面去了。我三师叔炼起了六魂宝幡,回转碧游宫,你在袍袖里面,蹦来蹦去的,三师叔将袍袖一掸,将你掸上天花板,你以在天花板上,修哇修哇,羞你的先人……
  青蛙老祖:修仙润。
  南极寿星:是的是的,就是修你的仙润呢!自从斩将封神过后,三师叔道装下凡,脱化鲁国孔圣人,教愚化贤去了。你以在碧游宫,修就了千百余载,才转成人形,你自踩山头修炼,踩来踩去,踩在乱石山羞人……,
  青蛙老祖:修行。
  南极寿星:啊!修行,就是修行!你也讲究在传弟子教门人呢!你们的什么是朵朵莲花?你们尽都是水生鱼化吗,什么叫莲花呢?
  青蛙老祖:啊!这就是(起立生气介)你给我和的事吗?
  南极寿星:我这说的是实话。
  青蛙老祖:你和事和得好!来来来,我有话给你说。
  南极寿星:有什么话!(起立走近青蛙老祖前介)说呀!(青蛙老祖即拔出戒刀向南极寿星头上就砍,南极寿星转身急跑下,青蛙老祖追杀下,南极寿星又抱头鼠窜上,青蛙老祖随追上,在南极寿星头上乱砍,南极寿星又下,青蛙老祖追下,南极寿星又独上气喘介)哎嘘哎嘘!快麻利!⑧快麻利!唉唉!(内问介)
  内 :快麻利做什么?
  南极寿星:快麻利!拿刀来!(出气不均的样子)(内问介)
  内 :你要刀做什么?
  南极寿星:我要把刀子,将我这颈脖子,割个口口儿出气。(内问介)
  内 :颈脖子割个口子,就不得活了。
  南极寿星:管他得活不得活,只要能出气就行了。(仍喘气介)(内应介)
  内 :割不得,割不得。
  南极寿星:啊!割不得算了。这个妖道太不讲理了,说着说着,他的眉也给长了,脸也给黄了,拔出他的戒刀,就在我的头上乱劈乱砍。我这个头啊!上有落宝金钱,倘若是个肉头的话,早被他砍个阳卦⑨。你厉害!哼!你厉害就没有我厉害!待我圈来六丁六甲⑩,将他拿了。善哉!(手指掐诀介)善哉!六丁六甲何在?
  (焰火两把,六丁六甲同上)
  六丁六甲:见过师父,将我等圈来,有何法语?
  南极寿星:命尔等将青蛙老祖给我擒了。
  六丁六甲:领法语。(神同下)
  南极寿星:老仙便说,这个妖道,如何是六丁六甲的敌手,恐伤了他的性命,老仙还得前去,搭救于他。
  (下)
  (青蛙老祖从下场门上,六丁从上场门上,两相大战,战三回合,六丁三笑,青蛙老祖惧怕抖颤介,六丁手执降魔宝杖,打青蛙老祖介,青蛙老祖败逃下,六丁追杀下)
  (青蛙老祖又从下场门上、六甲从下场门上,两相大战、战三回合,架住兵器,六甲三笑,青蛙老祖的怕介,六甲手执降魔杵打青蛙老祖介,青蛙老祖败逃,从上场门下,六甲追杀下)
  (青蛙老祖又从下场门上,六丁又从上场门上,台中相遇,六甲从下场门追上,六丁六甲两面夹攻,兵刃齐下,将青蛙老祖打化原形,南极寿星急迫上)
  南极寿星:慢着,慢着!休要伤了他的性命,念他修行千百余载,将他的左脚劈下,打在琉璃井中。
  六丁六甲:领法语!(劈下青蛙一脚,抛入琉璃井中介)抛在琉璃井中,有何用处?
  南极寿星:后来刘海戏金蟾,金蟾戏金钱,帮助刘海成仙。六丁听命:站在空中,向杨营喊叫,就说天神下界,收复了妖道,命得王怀女穆桂英,大战韩延寿,一战成功。吾当去也。
  六丁六甲:领法语!送过师父。(南极寿星下)
  (六丁站在云头喊介)杨营的儿郎听着:天神下界,收复了妖道。南极寿星命得王怀女穆桂英,前去大战韩延寿,一战成功。吾当去也。(神同下)
  第二十四场 破 关
  (四卒引王怀女穆桂英从上场门上,四番兵引韩延寿从下场门上,王怀女、穆桂英双战韩延寿,韩延寿败从下场门下,王怀女、穆佳英领兵同追下)
  (四番兵又引韩延寿上)
  韩延寿:败了!嗳嗳败了!王怀女穆桂英战法骁勇,将本督战得落落大败。久战疆场,性命有亏,众番儿!
  番 兵:有。
  韩延寿:兵败塞北幽州!(众吆喝同下)
  (四卒引王怀女、穆桂英同上)
  王怀女:校尉们!
  校 尉:有。
  王怀女:怎不追杀?
  校 尉:他兵败塞北幽州而去。
  王怀妇:败兵不可穷追。抢上关门,打开土牢,救出我营三将。(同进关介下)
  第二十五场 复 行
  (四卒引众将上,摆亮子杨延昭上)
  杨延昭:(引)鞭敲金镫响,
  齐唱凯歌回。
  本帅六郎杨延昭,以在雄州被困,修书回朝请兵,夫人同儿媳穆桂英,带领家将,来到雄州,收复了妖道,战败韩延寿,破开雄州,救出三将,回朝见驾,与王毓美面理。留得孟良,随领三千人马,镇守雄州。众家将!人马!可曾齐备?
  众 :齐备。
  杨延昭:兵回汴梁。
  (绿毛令牌子同下)
  第二十六场 除 奸
  (金殿圆场,杨将齐上,赵德芳上,内侍引宋太宗上、朝天子牌子,坐介)
  宋太宗:孤王大宋太宗在位!
  众 :见驾宋王!
  宋太宗:众卿平身!
  众 :谢过万岁!
  宋太宗:众爱卿,何人有本?
  赵德芳:儿臣有本。
  宋太宗:当殿奏来。
  赵德芳:儿臣这有杨家的冤屈本章呈上龙书御案,叔王亲自过目。(呈表章介)
  宋太宗:(观表介,三枪牌子)
  啊嗨呀!杨家乃是屈屈的冤枉。只因八月十五,太君生寿之期,杨元帅带领众将回朝,与他母亲拜寿。兵到雄州,被韩延寿阻挡,不能回朝。与贼交兵,被贼擒去杨营三将。杨元帅修书回朝请兵,王毓美巡查御街,擒拿了下书之人,搜出杨元帅搬兵的书信,王毓美借用了杨元帅的信封,将信换了,伪造假书,谎奏孤王,陷害忠良。这还了当得起!胆大的王毓美!加害孤的封疆大臣。皇儿听旨。
  赵德芳:臣在。
  宋太宗:命得御前侍卫,将王毓美老贼,给我抓上殿来!
  赵德芳:儿臣领旨!(下殿传旨介)圣旨下:御前侍卫,将王毓美老贼,押上殿来!
  (侍卫押王毓美上跪介)
  王毓美:见驾万岁!
  宋太宗:胆大的王毓美!你未曾谋江山,先害孤的封疆大臣,事到如今,你有何理辩呢?
  王毓美:乃是为臣一时之错,还望赦臣无罪。
  宋太宗:加害孤的大臣,罪在不赦。御前侍卫,将王毓美满门家眷,推出午门问斩!
  (御前侍卫押王毓美下斩介)
  众位爱卿!斩了王毓美,可除了你等的心头之恨!
  众 :有道明君。
  宋太宗:众位爱卿!进位听封:皇儿赵德芳,官大不宜重封,免参一月。
  赵德芳:谢过叔王!
  宋太宗:太君夫人,披红结彩;杨元帅加了七级俸禄;孤王金殿,恩赐御筵一十二席;寿匾寿帐,回转天波府拜寿。这正是:
  (念)仰天拍掌哈哈笑!
  众 :(念)扶保大宋锦龙朝。
  宋太宗:朝事已毕,启驾回宫!
  (尾声牌子,众依次下介)
  (剧终)
  ①二郎:冠名,即二郎冠。
  ②三六九:升帐议事的日期。即每旬中逢三日六日和九日。这三天,是经常议事的日期。
  ③搜洗:投查,搜寻。
  ④玻璃兽:皇宫殿上所置屋脊。
  ⑤八宝砖:即八宝金砖,皇宫铺地的方砖。
  ⑥玉纶:指玉帝的诏书。
  ⑦三清:道家以玉清、太清、上清为三清。
  ⑧麻利:方言:即迅速。
  ⑨阳卦:方言,即利嗦。
  ⑩六丁六甲:天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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