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京师 出塞安边
面对匈奴大军,车骑将军卫青,与太仆、轻车将军公孙贺,大中大夫、骑将军公孙敖,卫尉、骁骑将军李广各领兵一万人,分别从上谷、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东北)、代郡(今河北蔚县东北)、雁门出发。卫青率部直捣龙城(今蒙古国鄂尔浑河西侧的和硕柴达木湖附近,是匈奴祭扫天地祖先的地方),斩杀、俘虏数百敌军,首战告捷。其他几路不是死伤惨重,就是无功而还。汉武帝对卫青关注有加,封关内侯。
元朔元年(前128)秋,卫青领三万骑兵出雁门击匈奴,歼敌数千。时匈奴兵强马壮,不断南下劫掠西汉北边,百姓财产受损,不得安生。为有效打击匈奴的有生力量,汉武帝针对匈奴连续袭掠西汉东部边郡的情形,采取“胡骑东进,汉骑西击”的避实就虚作战策略。命卫青收复河南地和秦长城,以保卫边郡和京师长安的安全。次年,卫青率精骑出云中,过西河(今山西、陕西、内蒙古之间黄河)向西迂回,再渡北河(今内蒙古乌加河),直插高阙(今内蒙古狼山中部计兰山口),又转军向南,对游牧于河南地(今黄河河套南内蒙古伊克昭盟一带)的匈奴白羊王、楼烦王部实施包围和突袭。白羊王、楼烦王见状北逃。汉军共斩首两千三百余级,俘虏三千余人,获牛羊百余万头。遂取河南地。又渡北河,破匈奴蒲泥、符离二部,尽取河北漠南地。此战是汉军前所未有的大胜,与卫青率精骑,孤军深入,行军千余里的果敢行为密不可分,在汉匈战争史上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因此,卫青被封为长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户。
西汉收复了战略要地河南地及秦蒙恬所筑长城,使得汉朝的北部边防线更往北推移至黄河沿岸,为长安增添一道屏障,从而在很大程度上解除了匈奴对关中地区的直接威胁。于是,在河南地建朔方郡,发十万人修筑朔方城(今内蒙古杭锦旗北),并修缮了蒙恬所筑长城及障塞。还从内地移民十万至朔方,充实边防。
渡漠北 匈奴西移
在西汉的沉重反击下,匈奴进犯更加升级。元朔三年(前124),匈奴又大举南下,先攻扰代郡,杀太守,又扰雁门,掠千余人。次年,又攻代郡、定襄、上郡,杀掠数千人。元朔五年(前122),汉武帝命卫青统卫尉苏建等将帅出朔方,合兵十几万人,攻匈奴右贤王。
时右贤王欲抵抗卫青,但又以为汉军不可能纵深进攻,放松警惕,畅怀大饮。孰料想,汉军深夜降临,包围右贤王。沉醉的右贤王大惊,慌忙带其爱妾与精兵百人,乘夜冲破汉军包围,向北奔逃。汉军俘获右贤王属下副将十余人,男女一万五千余人,牲畜近百万头,得胜而归。喜讯传来,汉武帝十分喜悦,立刻派特使,捧大将军印,于边塞军中拜卫青为大将军,益封食邑八千七百户,所有将领归卫青指挥。
为了彻底击溃匈奴主力,汉武帝集中全国的财力、物力,于元狩四年(前119)召集诸将,商讨进军方略。制定了北穿大漠,重创匈奴的作战计划。由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精锐骑兵五万人,每人配备精壮战马一匹,分作东西两路,远征漠北。同时备马匹四万多,步兵十余万人负责运输粮草辎重。此时匈奴单于把物资全部运到大漠以北,带着精兵在漠北迎击汉军。
卫青率大军从定襄出塞,北行一千多里,跨过大沙漠,与严阵以待的匈奴军遭遇。卫青临危不惧,命令部队用武刚车,即铁甲兵车围成圆形营栅,然后派五千骑兵冲击匈奴。匈奴也以万人迎战。时正赶上太阳落山,狂风大起,飞沙扑面,战局相持不下。汉军采取了从左右两翼包抄的战术,单于见汉兵众多,且人马尚强,恋战恐对己不利。借黄昏之际,带精兵数百,冲西北方奔逃。汉军连夜追击,至黎明行二百多里,没捉到单于,只俘杀匈奴兵一万多人。获匈奴储备辎重而归。
漠北之战,匈奴对汉朝的军事威胁基本解除,从此漠南无王庭。卫青也未再出征。
施仁爱 谦和退让
大将军卫青号令严明,作战奋勇争先,与士卒同甘苦,将士皆愿为其效力。而且处世谨慎,奉法守职,为一代将帅的楷模。
元朔四年(前123),在卫青率部出定襄击匈奴的战役中,苏建和赵信两军三千余人独遇单于大军,苦战一天,汉兵死伤将尽。赵信率残部八百骑兵奔降单于。苏建部全军覆没,只身逃归大将军。对苏建的处置,军中意见分歧。有人认为:自大将军出塞以来,未曾斩杀副将,现苏建弃军而归,应斩首以显示将军的威严。也有不同意见者说:兵法上说,两军对敌,一人难抵十拳。苏建以数千之兵抵挡单于数万之众,奋战一日有余,士卒死伤殆尽,不失英勇;而他不敢有投降之心,独自归来,不失忠诚。现在若杀他,就等于预告大家,失败就不要再回来了。
卫青也认为:我卫青有幸以皇亲身份受到宠信,在军中任职不怕没有威严。以杀人立威,大失人臣本分。即使有权斩杀将领,也不应以我地位的尊贵和所受的宠信擅自诛杀将领于境外,还是送到天子面前,让天子亲自裁夺吧!由此可以看出做人臣的不敢专权恣纵,不是也很好吗?于是把苏建用囚车送回长安由武帝处理。武帝赦免了苏建的死罪,令其交纳了赎金后贬为平民。
卫青谦和退让,从不贪功自傲。攻右贤王,得胜归来后,不仅自己受封为大将军,三个还在襁褓中的儿子,也被封为列侯。对此,卫青坚决推辞,非常谦虚地对武帝说:微臣有幸待罪军中,是仰仗陛下的神灵,军队出战大捷,是将士们拼死奋战的功劳。陛下已垂恩加封了我的食邑,已经足够了。但封毫无功劳的孩儿为侯,不是我勉励将士奋勇作战的本意。孩儿三人怎敢领受封爵呢?汉武帝听后,又封赏了跟随卫青出征作战的公孙敖等一批将士。
后来,外甥霍去病在对匈奴作战中,声望越来越高,汉武帝对霍去病的恩宠也日盛,过去奔走于大将军门下的许多故旧,也都转到了霍去病门下。卫青门前顿显冷落,可卫青不以为然,认为这也是人之常情,心甘情愿地过着恬淡平静的生活。元封五年(前106),卫青去世,汉武帝命人在自己的茂陵东特建了一座像庐山(匈奴境内的一座山)的坟墓,以象征卫青一生的赫赫战功。
天子曰:“大将军青躬率戎士,师大捷,获匈奴王十有馀人,益封青八千七百户。”
——《汉书·卫青列传》
人物中国.两汉魏晋南北朝/《人物中国》编委会编.--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