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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游青木川

责任者: 陈华春


    州西三百二十里,复山重岭,小溪湾环。西北与甘肃省阶州、西南与四川龙安均相毗连。无业流民多在其间开耳厂、扒菌、垦种老林。地阻人杂,最宜防范。
    ——清道光《续修宁羌州志》
    在明至清的宁羌州志中,很少有青木川的记载。在宁强的名胜中,作为古镇青木川,是很难与禹王刻石、金牛峡、五丁关等相提并论,缺乏浪漫的色彩。甚至与文人们牵强附会搞出来的武安八景相比,也逊色不少。明朝时,青木川称为草场坝,后因建回龙寺,改为回龙场。解放初定名青木川。这个地名很有诗意,想当年,这坝子周围应是树木参天,郁郁葱葱,景色迷人。
    对于土匪出没之地,岂能有辱文字。文人们对于笔墨是吝啬的。于是,许多人和事付诸烟云之中。
    今天,文人们的笔墨有幸结集,其激活了青木川的历史,后人皆当感激。为贺此盛事而撰文,使我想起了初游青木川的人和事。
    2004年春,陪同省画报社及《美文》编辑部的客人,初次走进了青木川。作为文物工作者,了解古镇的建筑及人文景观,乃此行的目的之一。
    当年,太平天国蓝大顺进攻汉中,激战青木川。1935年,胡宗南帅部围剿红军,胡曾受魏辅唐设宴款待。此地祠堂庙宇众多,至今基本完好者如赵、魏、瞿、屠等。此地还有阎王碥、望乡台、鬼门关、古栈道、龙池、将军石等自然景观。此地被动植物专家誉为“天然动植物基因库”。此地于2001年被确定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现存魏氏宅院、辅仁中学、古街、风雨桥等。这是我出发前得知的资料。
    抵达青木川。就餐。休整。上风雨桥。
    但昔日的木板风雨桥,已由钢筋水泥桥代之。古街之青石板,水泥代之。一座白瓷砖贴面的楼房鹤立于青砖灰瓦中。视此种种败笔,令人心痛。
    同行的摄影家,不约而同发现有一老妇人坐于河石上洗衣。也许,此老妇人身上还有青木川古镇的某些东西。
    于是,我想拜访从未谋面的一位老人——徐种德。一是对先生的诗词翰墨仰慕已久;二是先生与魏辅唐共事多年。过风雨桥,拐一个弯,便到了老先生的住宅。谈四川上学、辅仁中学、魏氏宅院、投诚、枪毙等关于魏辅唐的事。回忆当年,老人很伤感。看到古镇日复一日被异化,老人很无奈。老人赠我墨宝一幅,书写的内容系欧阳修诗一首。我为老人刻下“徐种德印”、“青木川”两印。此次拜访,青木川在我心中有了轮廓。
    青木川古建筑群是历史,历史是由人创造的,而魏辅唐是改写青木川历史关键人物。“千秋功罪,谁人曾予评说?”对魏的评价,我不想用人们惯用的翻案法。翻案是需要条件的,时空是最好的真理。当历史尘烟散尽的今天,人们走进青木川,是因为那里的魏氏宅院,而魏辅唐正从宅院的深处向我们走来。
    在参观宅院的途中,拾到了丢在臭水沟里的一枚半瓦当,上有“福”字,有几颗乳钉装饰其上。清洗。包裹。入包。回城后,将“福”字制成拓片,配书法作品,记下青木川之行。
    几个月以后,同行的几位摄影家,寄来了发表作品的样刊,有老妇、老头、宅院、古街、风雨桥、桥上的水牛……
    这“福”字瓦当,至今还放在书架上,睹物思事,真担心当地的人们视青木川如同“福”字瓦当一样被丢入臭水沟里。若如此,谁有能力把其捞起?
    近年来,县政府已制定了文物保护的具体方案,青木川镇政府正在着手申请省级历史古镇的工作,县文化旅游局从旅游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县文物事业管理所在规范“四有”档案。对青木川而言,这是福音。
    保护青木川,任重道远,人们都在默默地工作着。
    青木川远离了地理和文化意义上的中心,才使自己的面目保存到了今天。历史可以超越地域、皮肤、时空。青木川是历史,是现在,也是将来。
    【作者简介】
    陈华春,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委员,汉中市书法家协会篆刻创作委员会主任,石门印社副社长。主要从事篆刻、书法、砖刻、刻字的创作及理论研究,在专业刊物发表400余篇文章。

出处:羌州古镇青木川/孙启祥主编.—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