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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时期

责任者: 梁福义

    一、建隋朝天下一统
    (一)杨坚诏建仁寿宫
    杨坚是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汉人,是北周宣帝宇文贇皇后的父亲,宇文贇死,年幼的儿子宇文阐即位为静帝。袭父爵的隋国公杨坚任丞相,总揽朝政,以外戚摄政外甥,被封为隋王。于581年废静帝自立,589年移都大兴(今西安),建立隋朝。杨坚是个有能力的皇帝,建国初年注意节俭。他在位期间继续推行均田制,扩大垦田面积。搜查隐漏农户,整顿户籍,实行重编,使封建国家管辖的人丁大增。削弱豪强势力,保证国家财政收入。在政权体制建设上,改革官制,确定三省制(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长官共同负责朝廷中枢政务。裁撤冗员,简化地方行政机构,实行州、县两级制。规定九品以上地方官吏均由中央任免,加强中央集权。国力强大后,于587年灭后梁,587年灭掉陈国,结束269年南北对立分裂的中华大地。隋的疆域,北到大漠(今内蒙),东北到辽河(今辽宁南部),东南到海,西南到云南,西到西域(今新疆),实现了各族人民盼望的国家统一的安定局面。宝鸡地区人口在国泰民安中也有较大幅度的上升,随大业五年(609)统计,有93,836户,469,180人(含梁泉县,即今凤县)。
    隋文帝出身于归附宇于氏“关陇集团”的汉族地主家庭里,他的政权是在北周政权基础上建立的,以姻缘关系维系和鲜卑族宇文氏的关系,他的皇后独孤氏就是鲜卑族人。另一方面他也严格控制关陇中心地带宝鸡地区,隋代北周的当年杨坚就巡抚了岐州(今凤翔),时过两月,又巡抚岐州。次年,他派尚书李洵督率民工,引杜阳水(今麟游)于三畴原(今扶风境)灌溉扶风、武功土地数千亩,又开凿永丰、普济二渠。584年隋文帝经岐山直到陇州(今陇县)巡抚。这年岐州旱,他下诏令免除岐州当年的租调,切实给宝鸡地区人民一些实惠。593年,正月(2月)杨坚到岐州后,观光了普润(今麟游)等地的山水,于二月初六(3月13日)根据,“尧舜行德,则民仁寿”,诏书在普润营建仁寿宫。“仁寿”二字出于《汉书·董仲舒传》这可能和董仲舒在这里办过书院有些缘故(书院遗址在今麟游九成宫镇东十里处,慈禅寺附近)。杨坚留下尚书右仆射杨素监修(负责全部工程),封德彝为土木造监(管理建筑材料),宇文恺作大匠(总工程师),在今麟游九成宫镇地方修建仁寿宫。杨坚于当月十七日(3月24日)返回长安。
    杨素等心黑手毒,寒暑日夜督促,赶修仁寿宫,就是在594年关中大旱,人民饥馑的情况下,也没有停止施工(此时,杨坚曾把饥民率领到洛阳就食),两年就建成了规模广大,巍峨宏丽的宫殿。修建中,有万数民夫死于工地与运木料途中,杨素把尸体堆积起来用火烧除。三月十三日(5月13日),杨坚到达仁寿宫,听到这个事情,又看到奢侈豪华的苑囿宫殿,大怒说:“杨素为吾结怨天下。”杨素闻信,惧怕治罪,问计封德彝。封说:“公勿忧矣,皇后至,必有恩诏。”果然,独孤皇后住进仁寿宫后十分满意;次日,杨素进宫请罪,皇后安慰他说:“公知吾夫妇老,无以自娱,盛饰此宫,岂非忠孝?”并且给杨素“赐钱百万,锦绢三千段”,杨坚也只好忍受默认。从此杨素更加残忍骄横。
    杨坚夫妇经常居住在富丽堂皇的仁寿宫里,年年春来秋去,留恋忘返。
    杨坚还在仁寿宫中处理朝中大事,接受边境各族邦国朝贺纳贡,以及接见外使臣宾客。597年这一年二月十三日(3月6日)杨坚到仁寿宫,6月盛暑消夏日,宴饮百官于玉女泉(今麟游南),颁赐文武大臣。五月二十三日(6月13日)在仁寿宫受蜀王秀的朝贺,并接见了高丽(今朝鲜)的使臣,接纳了奉献的贡物。七月二十四日(9月10日)在仁寿宫接受了突厥使臣的朝贺与接纳地方特产贡物。九月十一日(10月26日)才离开仁寿宫回长安。598年二月三日(3月15日)杨坚到仁寿宫,此时高丽王派元帅靺鞨率兵万人侵攻辽西(今辽宁南部)。杨坚派杨谅、王世积为行军元帅,领水陆30万征伐高丽。粮运不济,又遇疾疫,士卒多死,被迫撤军。杨坚恼怒,六月二十七日(8月4日)下诏罢黜了高丽王的官爵。九月二十三日(10月28日)杨坚离开仁寿宫返长安。为了长安到仁寿宫往返途中方便,十二月(599年1月)于沿路修建了十二座行宫。(602年)三月二十一日(4月18日)杨坚到仁寿宫,4月29日岐州发生了地震。

    (二)独孤皇后病死仁寿宫
    杨坚的皇后独孤氏是个精明能干人,很有智谋,遇事锐敏,作事果决,专独宫中,还参与朝政,宫中称“二圣”。杨坚惧内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收揽鲜卑族与匈奴人,以巩固政权。杨坚连年黜诛大臣,有的和独孤皇后有直接关系,如岐州刺史高颖因不同意废太子杨勇,他说:“长幼有序,其可废乎!”被独孤皇后等所诬,免官为民。
    独孤皇后,独占后宫,常因妒忌而阴杀美色宫女。尉迟迥孙女被选入仁寿宫,姿丽色艳,杨坚悦而幸之,被独孤皇后杀死,气得杨坚单人匹马出仁寿宫在山沟里乱行20多里。后被杨素、高颖等追上,“扣马苦谏”,杨坚叹息说:“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高颖从政治角度劝解,说:“陛下岂以一妇人而轻天下!”杨坚一直徘徊到深夜才返回宫中。由于杨素、高颖的和解,杨坚依燃宠爱独孤皇后。晋王杨广聪敏而有机谋,外表恭顺,内藏奸诈,甚得杨坚和独孤后欢喜。600年杨广勾结杨素等,谗诬太子杨勇是不孝不恭;杨素等在杨坚与独孤后面前赞扬杨广至孝至恭,于是较忠厚的杨勇被废,立奸多诡大的杨广为太子。仁寿宫惨剧灾祸之根由是产生。
    公元602年独孤皇后病死于仁寿宫,最悲痛的莫过于杨广,面对杨坚及诸宫人号天陶地,真是痛不欲生;可是在背人住处,“饮食言笑如平常”,支使贴身奴仆每日进奉用上好米饭、鲜美肥鱼肉和干香精瘦肉做的菜馔,大吃大喝,毫无哀恸之意。
    独孤皇后逝世的前两天气候异常。八日二十二日(9月13日),天气阴冷,雨点杂雪花,次日闷雷闪电,第三天黎明雨过天晴,清风吹动,宫殿铃钟作响,独孤此时此刻离开了人世。
    杨坚与独孤皇后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们继续了魏、周各代继续在这里修凿石龛石窟和佛象。独孤皇后死,有个叫王劭的著作郎上奏言道:“佛言:人应生天上及无量寿国之时,天佛放大光明,以香花伎乐来迎。……臣谨八月二十二日,仁寿宫内再雨银花;二十三日大宝殿后夜有神,二十四日卯时,永安宫北有自然种种音乐,震满虚空;至夜五更,奄然如寝,遂即升遐,与经文所说,事皆符验。”这一篇溜虚之词,果然使杨坚既悲又喜。杨坚在仁寿宫为独孤皇后作了几场升天佛事,于九月十一日(10月2日)离开仁寿宫回长安。独孤皇后的尸体也于闰十月二十八日(12月17日)埋葬于泰陵(原扶风县五泉乡,今属杨陵区)。
    杨坚在独孤皇后死后,第二年(603)他没有到仁寿宫里避暑消夏。604年正月二十七日(3月3日)杨坚不顾术士章仇太多次劝阻,起驾仁寿宫。临行前将章仇押入长安狱中,等到回京后打算把他砍头。杨坚到了仁寿宫,宫殿依就,春风照常为苑中点翠染花,失去了老伴的杨坚至为伤情,一病卧床不起,诏命太子杨广放章仇出狱。杨广释放章仇后,急冲冲地从长安赶到仁寿宫。

    (三)仁寿宫杨广杀父夺权
    杨坚病卧仁寿宫,容华夫人蔡妃和宣华夫人陈妃侍奉左右;大尚书左仆射杨素、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阮岩在室外随时听候传唤。杨广到了仁寿宫,他急于坐皇帝又害怕父亲废除自己,就传信给杨素。杨素回信着宫人送递,误送入杨坚手中,杨坚看后心中愤怒,知杨广的伪诈。就在此时的一天早晨,陈妃到厕所去,恰逢杨广对她纠缠不休,争脱后跑回大宝殿,杨坚看到陈妃荒张的神色,审问原因,陈妃泣诉:“太子无礼!”气得杨坚拍打床铺说:“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误我!”呼喊柳述、阮岩:“召吾儿!”述等要唤太子,杨坚说:“我是叫杨勇呀!”杨素听到此事,赶快与杨广密谋,假传杨坚诏令,逮捕了柳述和阮岩。并把东宫原杨勇的宿卫兵士调离出去,派亲信宇文述、郭衍把守宫门,命令死党庶子张衡以侍奉杨坚疾病的名义出入寝殿。杨广急得发疯,立刻叫杨素、张衡进毒药杀死杨坚。杨广把宫女嫔妃全都赶到别处;换上30个彪形壮汉的宫奴,穿上宫女服装,暗藏兵器,作为门卫,禁止任何人入内。杨广领着杨素张衡进入病室,张衡强逼杨坚饮药,杨坚不肯,张衡摔打杨坚,“血溅屏风,冤痛之声闻于外”,立刻毙命。
    当日下午,曾经受到杨广调戏的的陈妃等听到宫中突燃发生的事变,正在惊恐之际,杨广派使者捧着小金盒送给陈妃,上面贴着杨广亲笔写的封条。陈妃见了吓得浑身发抖,以为得罪了太子,里面定是盛着毒酒,命她自杀。在使者的督促下,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几枚“同心结”(表示爱情的信物)。陈妃愤怒,危坐不肯谢恩;皇妃、宫女们觉得这下可以活命了,逼迫陈妃谢了恩。当晚杨广就占有了父亲的爱妃陈夫人,以后也占有了蔡妃,真是荒淫无耻到了空前绝伦的程度。
    杨广当了隋炀帝,假称父亲有遗诏,赐杨勇自杀。杨勇不肯,杨广派人勒死了他,还把柳述、阮岩流放到边远地区。杨广逼令自己32岁的妹妹兰陵公主与柳述离婚,另行改嫁。妹妹誓死不从,上表请求和丈夫一起流放,杨广不许。兰令公主忧愤而死,临终时上表请求把她葬在柳家的坟地,也被拒绝,杨广把她草草掩埋了事。
    独孤皇后和杨坚先后死在仁寿宫。十月十六日(11月13日)杨坚也埋葬于泰陵与皇后“同坟异穴”。今天这座宏大的陵墓仍然屹立在扶风东南原边,古松翠柏笼罩,郁郁葱葱成为民族融合的象征。

    (四)宇丈化及勒死杨广
    “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广诡诈伪装夺得太子,做恶多端,当了皇帝后更是一个姿意妄为的暴君。为了贪图享受,就横征暴敛,建宫殿,修囿苑,挖运河,开驰道,筑长城。每项工程都迫使百十万人民背乡离境,从事无偿的苦役,严重破坏了生产。同时还向外侵略,三次征伐高丽,兵役极为繁重,于是各地人民不断起义,使隋朝统治土崩瓦解。在杨广夺位不到两个月,八月(9月)里杨坚另一个儿子并州总管汉王杨谅,在晋阳起兵反对杨广,有19个州都纷起响应。从此,接二连三,以至发展到数十起全国性的大暴动大起义。吓得杨广于906年三月八日(4月17日)躲到扶风旧宅安仁宫居住了一个时期,这时宝鸡地区人民也参加了反隋起义。
    隋大业九年(613)十二月十七日(614年2月2日)扶风郡沙门和尚向海明假托自称弥勒佛出世为号召,聚众数万人,称皇帝,建年号白马,起兵反隋。向海明起义虽被隋将杨义臣残酷镇压,但时过月余,扶风郡又一好汉唐弼于614年二月二十九日(4月13日)发动了更大规模的起义。起义军推李弘芝为天子,称唐王。有众十万,控制宝鸡地区三年之久。617年金城府(今兰州)校尉薛举,和其子薛仁果起兵反隋,自称西秦霸王,年号秦兴,尽据陇西之地(今甘肃)称帝后迁都天水。薛仁果向宝鸡地区唐弼起义军进攻,唐弼起义军在千源(今陇县)拒挡。薛举遣使招降离间起义军,唐弼杀害了李弘芝,投降了薛举。薛仁果趁唐弼疏于防备情况下,突然袭击唐弼,并吞了起义部队,唐弼仅以数百人马逃去。薛举占据宝鸡地区,势力扩展到30多万人,谋取长安。
    这时,从武功起家的唐国公李渊616年被任为太原留守,在那里镇压起义。617年秋天,七月二十九(9月4日)这个官僚地主集团的头目和其子李世民在一起,看到起义军的熊熊烈火是不好扑灭的,就趁机“化家为国”,利用起义军发展的大好形势,也在太原“顺民心,起义兵”了。李渊采取招顺攻逆的策略和权术,并吞了一股股起义军。同年九月十二日(9月17日)李渊、李世民率大军渡过黄河,进军关中渭北。李渊弟李神通,女平阳公主,与琅琊公主等起兵号称“娘子军”,响应于渭南,占据兰田、周至等地。关中各股起义军纷纷降附李渊,其中眉县丘师利、李仲文等数万义军也都降唐,丘师利还派其弟行恭在扶风击败平凉起义军后,在渭北降附李世民。李渊派刘弘基、殷开山分兵西略扶风,长安成了一座孤城。在天水的薛举不降,继续攻打扶风郡,李世民率兵迎击,十二月十七日(618年1月18日)一直追赶到陇坻(今陇县西部)。这一月河池(今风县)太守萧瑀也投降了李世民。经过两个月的围城战,李渊于十一月九日(12月12日)占据了长安。李世民被封为秦王,节制关中。618年春天,三月十日(4月10日)恶贯满盈的杨广在江都(今扬州)被其禁军将领宇文化及勒死。五月十四日(6月12日)隋恭帝杨侑禅位于唐王李渊,建立唐朝,改元武德,宝鸡地区为唐朝统治。
    杨广的暴政使隋未宝鸡地区人口锐减,唐朝执政的当年(618),人户统计,宝鸡地区有64,750户,113,227人(含陇州、凤州)。从隋大业五年到唐武德元年,只有十一年,户数就减少29,086户,人口减少355,953人,人户减少的特点是户多人少,每家不足二人,可见隋炀帝征夫征丁数量之大,剥削虐杀人民是何等残酷。

    二、升平歌舞九成宫
    (一)李世民诏修九成宫
    李渊在子、女的协助下当了唐皇帝,已经取得的地方需要稳定,有骚扰的还得平定,没有占据的地方还需要派兵占领,特别是还有没被并吞的起义军,需要去镇压。李渊统治的九年里,还是不断进行了征战。在政治上,在经济上也只是沿用隋制,进展不大。曾经策动他起兵反隋的小儿子李世民,为主将统兵,建唐后任尚书令,封秦王。他于621年在洛阳经过恶战,镇压了窦建德起义军和王世充的割据势力;623年被封为太子的李渊长子李建成镇压了刘黑闼起义军等,逐步结束了统一全国的战争。
    天下初定,唐统治内部开始了勾心斗角的斗争。李世民自恃功大嫉恨李建成为太子,于626年六月初四(7月2日)李世民先法制人,伏兵长安太极宫外的玄武门,实行宫廷政变。李世民亲自射死李建成,大将尉迟敬德杀死依附李建成的齐王李元吉。此时,倾向于长子的李渊不得不立李世民为太子,两个月后,他就让位给李世民,自己退居为太上皇。李世民称唐太宗,改年号贞观。
    李世民在政治上通过科举制度,起用地主知识分子,扩大统治的社会基础。他加强对地方官吏的考核,取消郡守世袭制度,打破了地方官吏的“铁饭碗”,巩固了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在经济上推行均田制和租庸调法;在军事上实行府兵制度,保证赋役和兵力来源。兴修水利,重视农业的生产力恢复。在对外政策上一方面坚持抗击东突厥的入侵;同时,在唐疆域里,任用突厥人在自己领地为都督等官;继续发展“丝绸之路”交通,促进和西方的贸易和文化交流;以唐公主与吐蕃王结婚,构通汉、藏族的友好联系。这一系列在政治、经济上的改革和对外关系上的坚决而又灵活的策略,使唐代逐渐强盛,史称“贞观之治”。宝鸡地区在此时也进入了一个安定、发展繁荣的阶段。连年丰收,“一斗米只三、四钱”,在战乱中的逃难流民开始还乡,史称“外户不闭”。宝鸡120多年无战争。
    宝鸡地区当时是中国西部的交通枢纽,西部军事重镇,也是都城长安的门户,它的保全和安宁,也关系着西边国土的保全和安宁。630年春天李世民派大将军柴绍在杜阳谷(今麟游西北部)坚决击退了突厥的进犯,此后突厥败亡。十月初一(11月10日)李世民巡行岐州、陇州,下诏赦放二州囚犯。在陇州狩猎到鱼龙川(今陇县西北),亲自射死了一只鹿,到冬天十一月初三(12月12日)才返回长安,十一月十二日(12月22日)高兴地把猎获物献列于大安宫内。631年九月(10月)李世民下诏令修整仁寿宫,并更名为九成宫。宝鸡地区成了唐皇家狩猎游乐的场所。
    唐九成宫比隋仁寿宫更为富丽堂皇,宫内有花圃内湖,殿堂楼阁,亭台廊榭曲径船坞,美如天堂。有大宝、排云、御容、咸亨、大全、永安、丹霄、太子、寝殿等等。当朝文人李峤、王勃、刘玮之等著文描述,写诗颂扬。著名画家李思训,画有《九成宫纨扇图》,绘出了九成宫在层山群峰掩映下,宏伟壮丽而幽静,对宫中人物的造型也十分生动,形象逼真。就是在九成宫衰落以后,还有杜甫、李商隐等对这座著名的离宫,以诗情画意进行了触景凭吊。
    九成宫竣工的次年(632),三月十五日(4月9日)李世民就来此避暑消夏,在九成宫一住就是半年。闰八月(10月)李世民出宫巡行到歧州(今凤翔)十月初五(11月22日)回九成宫后起驾返长安。从此,李世民差不多年年春来秋去,有时冬季才返京城。
    639年春李世民到九成宫,他的宿卫营中郎将结社反叛,于四月十一日(5月19日)夜进犯九成宫,被东宫都尉孙武开击退,并捕杀了结社,叛乱平息。
    642年李世民来九成宫,于十一月初四(12月1日),狩猎于岐山,初九还祭奠了隋文帝陵。十五日到他诞生地庆善宫(今杨陵区),在南门宴请武功士女,“涕沦论旧事”,父老纷起歌舞,为唐太宗祝寿,欢聚三日才返长安。

    (二)魏征刨作《醴泉铭》
    632年三月十五日(4月9日)李世民到九成宫。九成宫缺水,李世民四月十六日(5月10日)漫步宫内西域,以杖击地,地下就涌出了一眼甘甜清沏的泉水,取名醴泉。为此,谏议大夫魏征写了一篇《醴泉铭》。铭中记述了九成宫建筑的宏伟壮丽,讴歌了李世民建唐功绩,转而籍发现醴泉之瑞,委婉地规劝:“中及万灵……,饮食不贡(要爱护老百姓,和不要过量剥削人民贡献物品),黄屋非贵,天下为怀。人玩其华,我取其实,还纯反本,代文以质。居高思坠,持满戒溢,念兹在兹,永保贞吉。”铭文的最后落脚到告戒上。意思是九成宫虽然辉皇,不是什么珍贵的所在,最重要的还是心怀天下人;不要为华美高贵的生活迷惑,要保持朴实的生活,恢复纯朴的原貌,不要只追求华贵虚荣的外表;居在高高的天台宫殿里,也要居安思危,小心坠落;得了天下,有了宫殿,还得戒除过分的骄傲自大和自足自满,才会永远吉祥的。唐朝天下才会永远兴旺太平。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女儿永乐公主要出嫁,夫妻俩给爱女的嫁妆特优,超过了永嘉长公主(李世民的妹妹)。魏征认为不合唐制,据典力谏,说:“东汉明帝,特爱自己的儿子,封王时地方划得比封王的叔叔大得多,他的老婆马皇后就有异议。现在太宗皇帝是不是和汉明帝一样了?长公主要比公主高一辈,情感上有深浅可以理解,但在礼仪上有差别,是不合情理的!”李世民把魏征的话说给了长孙皇后,她赞叹说:“魏征真是我们唐朝的栋梁啊!”并且请李世民奖赐魏征钱四百串,绢四百匹,亲自送到魏征住处,说:“闻公正直乃今见之,故以相赏。公宜常秉此心,无转移也。”从此魏征常常大胆向李世民提意见,劝谏他不应该做的事情。
    李世民常常在九成宫丹霄殿宴请大臣百官,闰八月初四(9月23日)又举行欢宴。参加的都是亲任大臣,魏征也被邀请。长孙皇后的哥哥尚书赵国公长孙无忌向李世民说:“魏征过去曾紧跟过我们的仇敌李建成,想不到今天也来参加宴会。”李世民说:“魏征尽忠尽职为我做事,所以我很信任他。”又说:“但是魏征每次进谏,我如果不听从,我给他说话,他也不应承,这是为什么?魏征说:‘我认为不能办的事,所以就谏阻;皇上不听从谏阻,而还要我同意你的作法,所以我不答应。’我说:‘答应了,再谏阻有什么关系?’魏征回答说:‘古代圣君舜告戒群臣不要当面赞成,背后却有意见,我明明知道不能那么做,而违心讨好赞成,这那里是后稷和契这些贤臣为圣主虞舜做事的态度呢?’于是我大笑说:‘人臣都说魏征对皇上傲慢不恭,我觉得这正是对我忠顺之处,我信任他的原因,就在于他敢犯颜上谏’。魏征起身拜谢说:‘皇上引导我讲话,所以我得竭尽做谏议大夫的忠诚;如果皇上拒绝不同意见,我怎么敢冒犯皇上的威严呢!’”长孙无忌听了李世民的解说,也十分欢迎魏征参加为亲信近臣举办的盛宴。
    魏征博学多闻,是历史上的直谏名臣,据《贞观政要》记载,他向李世民先后奏谏二百余事,留下有不少至理名言。如“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怨不在大,可畏维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魏征的严厉劝谏,有时也惹恼过李世民。有一次魏征当众指出李世民的过失,他退回宫中,怒气未消,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杀死他!”长孙皇后问他要杀死谁,“魏征经常当朝臣言语忤逆态度傲慢,我要杀他!”长孙皇后进入内室,换了一身皇后礼议的朝服出来,向李世民跪拜朝贺。李世民惊讶地问这是何意。她庄重地说:“常言道君主英明,臣子才能正直,今日魏征敢於正直言事,这是皇上英明的缘故,我怎么能不向英明的君主道贺!”一席话说得李世民怒气平息。从此李世民对魏征更加信赖,言听计从。
    聪慧的长孙皇后是长孙无忌的妹妹,据《凤翔府志》记载她是陇州(今陇县)人,现在西镇吴山与香泉两地(在今宝鸡县西北),都有关于她的传说,香泉还有遗迹叫孙后母墓,相传为长孙皇后母亲的坟冢。
    魏征643年正月十七日(2月21日)病死,李世民命用“羽葆鼓吹”一品大臣礼丧葬仪,魏征妻坚辞不受,说:“征平生俭素,今葬以一品羽仪,非亡者之志。”魏征棺柩只用普通布车载运而葬,葬于九夔山下(即今礼泉李世民死后埋葬的昭陵)。送葬时,李世民命九品以上百官都要去送丧,他自己登长安宫苑西楼,泪眼目送,失声哀痛,还亲自为魏征书刻墓碑。李世民常常思念魏征,他向侍臣们说:“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可见李世民与魏征君臣情谊是何等深厚。今麟游也有魏征衣冠冢。
    魏征撰写的《醴泉铬》由唐代大书法家欧阳询手书。此一碑刻现保存于麟游县九成宫镇北马坊河东岸,成为书法艺术宝库中的瑰宝,举世闻名。

    (三)唐代科学家李淳风
    李淳风是唐代初年一位博学多闻的学者,在天文、数学等方面都有成就。他602年(隋大业三年)生于岐州雍县(今凤翔)。627年李世民即位,25岁的李淳风就被选入太史局,任将仕郎,从事天文、历算的工作。为了更好地观测天象,他上书李世民请求改革浑天仪,李世民准奏。李淳风经过几年努力,终于在633年制成了一架新的浑天仪。在旧汉“元合仪”和“四游仪”之间又增加了一个“三辰仪”,以黄道(太阳轨道)仪、白道(月球轨道)仪和赤道仪组成,它能直接观测到天体中主要星宿的“入宿度”,还能直接观测到月亮在白道上运行情况,为修订历法提供了比较精确的数据。
    在历法上,他认真学习并仔细研究了同时代的老天文学家傅仁均创作的《戊寅历》,发现了18个应改进的问题,报告给李世民,李世民很赏识他的才干。他在此基础上,继续研究历法,于664年(唐高宗麟德元年)仿制成了新历《甲子元历》,以1,340作为推算各种天体运动周期的小数部分的公分母,计式简便而精确,从而代替了推算繁琐复杂的“戊寅历”。因为他创行于麟德年,也称“麟德历",此历一共使用了六十多年,还传到海外日本。
    唐以前,我国出现过不少数学著作,如《周髀算经》、《九章算术》、《孙子算经》,《五曹算经》等,李淳风和国子监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等数学家,整理编定并重新注释了十部算经,订正了不少错误,称为《算经十部》。唐皇朝把它钦定为国子监算学教科书,对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起了一定作用。值得注意的是李淳风等在整理编注十部算经时,对古代数学上的研究成果作了详尽的介绍,祖冲之的儿子祖日恒曾创制出计算球体体积的巧妙方法“日恒定律”,就是籍《九章算术》一书流传下来的,后来人们称为“刘日恒定理”。这一定理也被意大利数学家卡瓦雷利算得,但他比刘日恒晚了一千多年。
    李淳风有不少有关天文历算法、数学方面的专著,如《法象志》、《晋书》和《隋书》中的《律历志》、《天文志》等,还参与编纂过《文思博要》、撰写过《曲章文物志》和《秘阁录》等书。除此外,他也涉猎到农业、医药方面的学问。他注释了后魏农业科学家思勰著的《齐民要术》农学专著;并参与过医药学家陶弘景所撰的《本草》一书的编定工作。
    李淳风生活的年代,是安定的、发展的,为他在科学事业上的发展准备了环境,他又遇上了举贤任能的君主李世民,这些外在条件,也促进了他在科学方面的重大成就,这些成就对唐初经济、文化方面的发展起过相当大的作用。李淳风活了69岁,于673年死去。人们为了纪念他,到处给他修墓;河南新安县有,河北涿州有,周至县有,岐山县东北五里北坞稍村也有,到底那个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考证。

    (四)薜仁贵夜雨救驾
    649年李世民死后,他的儿子李治即位称唐高宗,照旧把九成宫作为唐皇家避暑盛地,差不多也是年年来此宫游驻,651年九月初三(9月22日),李治将九成宫改名为万年宫,想在这里万年长寿。654年三月十二日(4月4日)李治到九成宫写《万年宫铭并序》石刻,立碑于万年宫永光门外(现此碑保存于文麟游九成宫镇北马坊河东岸),三月十九日(4月11日)从九成宫游幸凤泉汤(今眉县汤浴),二十三日(15日)返还万年宫。
    这年闰五月初三(6月22日)夜里大雨滂沱,河水暴溢,九成宫背后碧城山滚坡洪水直冲九成宫玄武门。守卫士兵各自逃命,只有守卫的右领军郎将薛仁贵不顾个人安危,阻拦逃命的士兵:“那有宿卫士兵,正当皇上遇难,怕死逃跑呢?”他在大水中登上门前横木上,向宫内大呼,惊醒了宫内人员,李治慌忙奔上宫内高地。顷刻间涌入寝殿和宫内外,卫士与居民千多人淹死。李治避免了灭顶之灾后,对薛仁贵说:“多亏了你救了我的命,我才知道你是个忠臣啊!”赐给了他一匹心爱的马和其他奖赏。后来薛仁贵在天山与突厥战斗中立有大功,升为右威卫大将军,兼安东都护,封平阳郡公。670年七月十七日(8月8日)薛仁贵在大非川(今青海布喀河)被吐蕃打败,被夺爵除名为民。时过十年,681年李治想起了薛仁贵,召见他说:“从前洪水猛袭九成宫,不是你忠心救驾,我早得变成鱼鳖了。”回忆起薛仁贵曾立过战功,就又起用了他,任他为右领军卫将军,代州都督等职。
    654年九成宫遭水灾,薛仁贵夜雨救驾以后30年间,宝鸡地区水、旱、虫、霜、风、雪等灾害相继交差发生。678年五月(5——6)盛夏,连月霖雨、寒冷,九成宫兵卫都有冻死的,老百姓更是民不聊生,途有饥殍。李治虽在681年正月二十九日(2月22日)曾下诏免除岐州等处两年赋税,也无济于事,在“大风害稼”、“多雨”,干旱和“岐、陇等州螟蝗食苗并尽”的情况下,“民多疫病,死者枕籍于路”。李治是个无能文弱昏君,比起他父亲李世民来差的远,他只知兴建宫殿、奢侈豪华,作些沽名钓誊之事。因为他的祖父李渊作过岐州太守,于669年到九成宫巡视岐州时,赦放过囚犯;他于673年为太子李弘纳妃也要赦放部分囚犯,还叫百姓大吃大唱三天,这些糊涂作法,是解决不了人民饥饿的危机。李治还做了一些劳民伤财的事,663年三月(4月)征发陇、雍、周、岐等15州的民夫,为其修长安蓬莱宫;九成宫够宏大的了,在673年七月(8月)又为他儿子建成了一座“太子新宫”。
    李治把九成宫改名万年宫,过了15年,李治大概觉得自己也不会享受万年福,于667年又恢复了九成宫原名。

    (五)武则天沐浴玉女潭
    武则天于638年,十四岁时入宫为李世民的才人,649年李世民死了,25岁的小寡妇武则天到感业寺当了尼姑。654年李治在去万年宫之前,曾到感业寺行香拜佛,此时武则天已30岁了,25岁的李治把她迎入宫内,封为昭仪,当了自己的妃子。武则天为才人时,李世民是否代她到九成宫去过没有,史无记载。《凤翔府志》中有一则关于“笠锡人”的记载,说则天皇后避暑九成宫,打算坐车辇过岐山,因石坚险,难以开凿,武则天怒杀众多工役。此时,有两个载笠扶锡杖的人教给辟石修路的工人以油火烧石,再泼以醋水的办法,坚石立碎,路成。武则天乘的凤辇越岐山到了九成宫。《关中胜迹图志》中引《名山记》记述,“玉女潭在县(麟游)西南十五里,俗传唐武后避暑九成宫时浴此。”时间无载。可以想见武则天随李治常来九成宫的,沐浴玉女潭事可能是在她当了李治的爱妃和皇后期间的事。
    玉女潭在九成宫南渔塘峡内。是峭壁夹涧,银瀑飞泻汇集成的一个一亩方园的石底清潭,四周环山,苔野藤条垂拂,山花烂漫,风光幽丽。据《麟游县志》记载,相传古有仙女常沐浴潭内,因取名玉女潭。隋、唐在此均有建筑。史载杨坚也常在此饮宴百官,观赏波涛;武则天也在此潭沐浴,杜甫有《咏玉女潭》诗:
    绝谷空山玉女泉,深源滚滚出青莲。
    冲开巨峡千年石,泻入成龙百尺澜。
    惊浪翻空蟾悦若,雄声震起鼓慎然。
    翠华当日时游幸,几度临流奏管弦。
    李治晚年精神颓废,身体嬴弱,660年已经委托朝政于武则天,“决百官奏事”。683年十二月初四(12月27日)李治死,太子李显棂前即位,称中宗;武则天临朝称制,裁决军政。当了两个月皇帝的李显次年就被武则天废除,立李治另一儿子李旦为帝,称睿宗。690年武则天干脆把李旦取消,改国号为周,自称圣神皇帝,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她好权术,有本事,在她统治的15年间,把天下治理的还不错。她大修佛庙,浪费钱财,寺院大地主和她扶植的庶族地主加重了对人民的剥削。人民负担过重,生活照旧痛苦。宝鸡地区灾荒连年,赋税苛重,在武周统治的日子里照样难熬难过,九成宫也日渐荒芜。

    三、唐肃宗凤翔平叛
    (一)李隆基游幸温泉汤
    705年正月(2月)武周女皇帝武则天病重,宰相张柬之等五大臣乘机发动政变,推翻当了15年的“大圣皇帝”。迎中宗李显复位,恢复唐朝。十一月(12月)武则天病死。李显懦弱,他老婆韦皇后擅权,710年竟然毒死自己的丈夫李显,立16岁的温王李重茂为唐殇帝。韦后临朝称制,妄图步武则天后尘,准备纂政。这时临淄王李隆基和他的姑姑太平公主合谋起兵,发动宫廷政变,杀死韦后及其党羽,拥立父亲李旦,复睿宗皇帝位。
    712年李旦禅位与李隆基,称玄宗。李隆基在位的前期的开元年代,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使封建经济继续发展,史称“开元盛世”。历史界常用《新唐书·食货志》中的一段史料来说明它的繁荣:
    “(李隆基)至(开元)十三年封泰山,米斗至十三文,青齐(山东一带)谷斗至五文,自后天下无贵物,两京(长安、洛阳)斗米不至二十文,面三十二文,绢一匹二百十一文,东至宋汴西至岐州(宝鸡地区),夹路列店肆,待客酒馔丰溢。每店皆有驴,赁客乘,倏忽数十里,谓之驿驴。南指荆襄,北至太原、范阳,西至蜀川、凉府,皆有店肆,以供商旅。远近数千里,不持刀寸。”可以说是天下太平,物资丰富,物价稳定,交通便利,治安良好。宝鸡是通凉府与蜀川的咽喉地带,也是物资交流的集散地,经济繁茂景象,人户剧增,更不待言。唐天宝元年(742)人户统计,宝鸡地区有114,638户,487,611人(含陇州、凤州),人户比隋末唐初增加49,888户,374,384人。每户平均4.2人,真是户丁兴旺。
    李隆基在位,不再到九成宫了,却常常游幸凤泉汤(今眉县)。从715年、724年、730年三次来凤泉汤都是冬季来看,他主要是来洗温水澡的,这时温泉汤的建筑,比杨坚开皇年间在此修的“凤泉宫”更阔气,亭台楼阁,行宫殿堂,御用沐池修得更加华丽宏伟。李隆基来凤泉汤狩猎沐浴,曾作五言诗一首,赞美温泉汤:
    西狩观同俗,南山历汉宫。
    荐鲜知路近,省敛资产丰。
    阴谷含神爨,汤泉养圣宫。
    益龄仙并合,愈疾醴源通。
    不重呜岐凤,谁矜陈宝雄。
    愿将无限泽,沾沐众心同。
    李隆基虽然政治上有所作为,但沉溺于女色,到60岁时竟然成了一个糊涂的老淫棍,在744年把儿子李瑁的妃子26岁的杨玉环,纳入后宫,作自己的妃子。从此,天下多事。755年暴发了安史之乱,祸及宝鸡,使宝鸡地区人民又陷入了战火的深渊。

    (二)虢国夫人丧命陈仓
    杨玉环是蜀川司户杨玄琰的女儿,祖籍蒲州永乐(今山西永济),生于水色明媚的四川。她也有一幅水色艳丽的好面孔,园园的脸,园园的腰。园润而又肥硕,是个“绝世无双”的胖美人。“肌态丰艳,晓节律,性警颖”惹得李隆基这个丑瘦老头神魂巅倒。杨玉环入宫的次年(745年)八月十七日(9月17日)册封杨玉环为贵妃;赠封其父玄琰为兵部尚书,封叔父玄珪为光禄卿;从兄铦为殿中少监,锜为附马都尉;杨贵妃有三个姐姐也都来到了宫中,都被李隆基所宠遇。748年冬天李隆基携四姊妹游幸清华宫(今临潼),十一月十七日(12月11日),封大姐为韩国夫人(嫁崔氏)封三姐为虢国夫人(嫁裴氏),封八姐为秦国夫人(嫁柳氏),“三人皆有才色,上(李隆基)呼之为姨,出入宫掖,并承恩泽,势倾天下”,各赐第宅,“特宠纳贿”,祸害朝廷,人人痛恨。杨氏一家从四川来,显赫荣耀于长安城中,杜甫有《丽人行》就是写杨氏姊妹持美骄奢的。
    虢国夫人杨银环自然体态乖巧玲珑,也可以说是个瘦美人,与杨贵妃成了鲜明对照。她天生一副自然美的脸面,“不施妆粉,白炫美艳,常素面朝天(指李隆基)”,也使得李隆基迷三忘四。虢国夫人风骚淫荡,早在四川就和堂兄杨钊有私,又嫁给了杨钊老婆裴氏的哥哥。到了长安,他俩更是“居第相邻,昼夜往来,无复期度,或并辔走马……”不知羞耻,“道路为之掩目”。虢国夫人又与李隆基勾搭,使杨贵妃十分生气。有一年七月她们姊妹到曲江池(今西安南)游玩,杨贵妃看见李隆基拥抱了虢国夫人,气得独自回宫。杨贵妃两次被逐出宫去都是和她三姐的色情纠纷有关。
    杨氏姐妹与安禄山的爱昧关系,史有记载,安禄山是李隆基信任的胡将,他连兼平卢、范阳、河东三个节度使,黄河以北地区几乎全是他的势力范围。李隆基还在长安为他修了豪华的宅邸。安禄山是个欺诈狡猾的人,“外若痴真,内实狡黠”,伪装恭顺,深得李隆基欢心。747年春天他到长安朝见李隆基,因他体胖肚大,李隆基问:“腹中何所有?”他说:“只有忠于你的赤胆孝心,更无其他。”李隆基听了高兴得不得了,命杨氏兄弟姊妹和安禄山叙为兄弟兄妹;安禄山乘势请求给杨贵妃当儿子。自此安禄山出入宫禁常与杨玉环亲近厮混。在750年十月(11月)杨钊为表忠心,请李隆基为之更名,“上赐名国忠。”从此,杨国忠成了唐朝红得发紫的人物。
    751年正月二十一日(2月20日)是安禄山的生日,李隆基、杨贵妃“赐衣服、宝器、酒馔甚厚。”将安禄山召进宫来,“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用彩桥抬着玩耍,“尽欢而罢”。安禄山有时“与贵妃对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安禄山返回范阳,罗织亲信谋士,驯养八千“壮士”,阴谋叛乱。杨国忠向李隆基上奏,屡告安禄山有反叛迹象。754年正月(1月),李隆基试召安禄山,初三(30日)安禄山欣然应命入朝,由是安禄山更被信任,不论谁说安禄山有反心,李隆基统统不信,放松了警觉。安禄山回到范阳治所(今北京),于次年十一月初九(12月16日)安禄山以讨杨国忠为名,率部15万,号称20万,趁中原兵备空虚之际,起兵反叛,半年时间占领了黄河中、下流域。756年元月(2月)安禄山军破潼关,入关中,逼近长安。李隆基与杨国忠及杨氏姐妹,还有皇子李亨及其他皇子皇孙仓惶出逃准备奔蜀。
    六月十四日(7月15日)李隆基等亡命到马嵬驿(今兴平西),随行将士要求惩办误国害民的杨氏一族。迫使李隆基处决杨贵妃,高力士勒死了她,将士也捕杀了杨国忠和秦国夫人(韩国夫人在早死亡),虢国夫人在唐兵砍杀中,带领杨国忠的儿子裴徽和杨国忠的妻子裴柔,侄儿杨晔骑马往关中西部,向陈仓逃窜。
    唐朝将士惩杀了杨国忠、杨贵妃后。一部分由太子李亨留下抗击叛军,一部分跟随李隆基六月十七日(7月18日)到岐山,夜宿扶风郡(今凤翔)。士卒多属关中人,留恋家乡,愿意在关中抗击叛军,不愿逃往蜀川。李隆基假意答应,搬出成都进贡的十余万匹春采,痛哭流涕,叫士兵随意拿去作为赏资还家,引诱士卒感动息怒,都说愿意随往蜀川。元月二十日(7月21日)下午到陈仓,次日过散关,元月二十九日(7月30日)经河池(今凤县)入蜀川。
    “佳人自控玉花聪,翩如钗燕踏飞龙。”(宋苏轼《虢国大人夜游园》中的诗句),虢国夫人等为了活命,快马加鞭飞奔,她们原是想追随李隆基入蜀川。她们骑马来到陈仓,陈仓县令薛景仙率吏士追捕她们;她们钻进陈仓东门外的竹林里,虢国夫人逼裴柔上吊死去,杀死儿子裴徽,又杀死侄儿杨晔;自己举刀抹脖颈未死,被士兵抓获,押进陈仓狱中。机灵的虢国夫人明知故问:“你们是朝廷的人,还是叛兵?”她心想陈仓军若忠心朝廷,那么,我是随玄宗入川的,你们可以不杀我;如果是叛兵,我又是朝廷兵追杀的人留我活命。士兵有趣地回答说:“两者都是。”最终还是被薛景仙处死。据《杨太真传》记载:埋在陈仓城东门外十步道北原坎处的一棵杨树下。

    (三)朝廷行在移驻凤翔
    唐皇家官军溃逃,李亨投奔朔方节度郭子仪于灵武(今宁夏灵武),宝鸡地区人民和地方官吏主动奋起抵抗叛军。就在李隆基逃出关中的756年六月二十八(7月29日)的时候,扶风人康景龙组织民众袭击叛军薛总,斩杀二百多人;陈仓县令薛景仙也率地方守军攻克了扶风郡(今凤翔)。安禄山曾遣派部将高嵩以赦书和绫罗绸缎等物品诱惑千、陇将士,被大震关(今陇县西)守关吏使郭英乂擒杀。薛景仙等在人民的支持下始终控制着宝鸡地区,为后来李亨进驻凤翔平叛争得了地盘。
    756年七月十二日(8月12日)李亨即位于灵武城南楼,称肃宗改元至德,尊李隆基为太上皇。于此,曾派使者向回纥借兵。当时朝中文武官员不满30人。李亨的友人李泌到灵武不肯为官,以宾朋身分参议国事,益谋甚多。为了在关中平叛,十月初三(10月30)李亨进驻彭原(凤翔西北有彭祖原),当时朔方节度使郭子仪与副使李光弼均率主力军在太原前线,中原军需线路被叛军切断。江淮租庸使第五琦在彭原向李亨建议,江淮财赋应经由长江、汉江二水,运到洋州(今洋县),令汉中王李瑜再由陆路,党骆路、斜谷道和陈仓故道运到扶风(今宝鸡地区),再转运到平叛前线,接济军用。可见宝鸡在平叛中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第五琦被封为扶风郡公。
    757年二月初十(3月4日)李亨驻进凤翔旬日后,陇右、河西、安西、西域之军,皆集会宝鸡地区;江淮的军需物资由长江运入蜀川,再由金牛道、散关故道运达宝鸡地区。陷入长安民、吏等,听到此消息,日夜不绝逃来凤翔,杜甫于初夏电逃来凤翔,被任为右拾遗官职。
    757年正月(2月)安禄山被为夺权位的儿子安庆绪杀掉,叛军内部混乱。李泌建议官军两面夹击叛军,西域兵北绕边境袭范阳,彻底消灭叛军,未被李亨采纳。李亨打算集中兵力正面进攻,先取西京。大军开赴武功前线,关内节度使王恩礼驻军武功,兵马使郭英乂驻军武功东原,王难得驻军武功西原。叛将安守忠率军攻武功东原,郭英乂面部中箭逃阵,王难得不仅不救,也弃阵逃跑。王恩礼孤军难守,退到扶凤。贼游兵直追到离凤翔50里的大和关,凤翔震动,城防戒严。游兵旋退,凤翔城趋于平定。
    四月(5月)前在山东一带坚决抗击叛军的颜真卿到凤翔出任宪部(即刑部)尚书。同月,李亨召郭子仪到凤翔任天下兵马副元帅,进军到长安附近,在西清渠(今咸阳东)与叛军安守忠战败退,保守武功。凤翔又一次吃紧,“中外戒严”。郭子仪收兵赴凤翔;叛军得胜后,十分嚣张,于八月二十六日(10月13),进犯凤翔。唐将崔光远,行军司马王伯伦,判官李椿等率军拼力抵抗,击退叛军,并乘胜追到中渭桥(今咸阳东),杀守桥叛军千人,一直杀到上林苑(长安西)。屯扎武功的叛军闻之,烧掉营盘,急救长安。
    757年九月(10月),回纥怀仁可汗子叶护率四千余精兵到达凤翔。唐朝廷为了讨好回纥,与其约定,“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这些饥不择食的混帐许诺,给后来回纥胡兵祸乱唐朝虏掠人民开了缺口。九月十二(10月29日)元帅李俶、副帅郭子仪,帅朔方军、回纥兵与西域各部队,有众15万,号称20万出征讨贼。从凤翔出发,路过扶风,郭子仪宴回纥兵三日,李俶与叶护结拜为异姓兄弟。二十七日(11月13日)大军到长安,一场恶战杀叛军六万,收复了西京。九月二十九日(11月15日)收复长安捷报传入凤翔,百僚入贺,君臣泪流满面。叶护正要纵兵如约抢掠俘虏长安人民,李俶拜于叶护马前,请求攻克洛阳后再如约,李俶留守长安。郭子仪、叶护等继续东进洛阳,十月十六日(12月11日)攻破洛阳。回纥兵收府库锦帛,大掠三日。十八日(12月3日)李俶到了洛阳,回纥兵抡掠仍要进行,李俶叫洛阳父老集绫罗锦绣万匹贿赂回纥,回纥兵才罢休。
    两京收复,十月十九日(12月4日)唐肃宗从凤翔起驾回长安,并遣太子太师韦见素入蜀迎接李隆基回长安。为了答谢凤翔郡人民对平叛的贡献,下诏免除赋税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758年1月6日)李隆基经凤翔,十二月初三(758年1月16日)驾到咸阳,登望贤宫南楼;前来迎接的小皇帝李亨拜舞于楼下,老皇帝降楼,抚摸小皇帝而哭,小皇帝捧老皇帝足“呜咽不自胜”。初四(17日),李亨“乘马前引”,老皇帝“自开远门入大明宫,住御含元殿,慰抚百官;乃诣长乐殿,谢九唐主,恸哭久之;即日,幸兴庆宫,遂居之。”叛平后皇帝父子团园。唐肃宗从灵武进驻凤翔,宝鸡人民在此前后在人力物力上全力以赴支持唐朝廷平叛,可以说功莫大焉,理应安居乐业。可是自持平叛有功的回纥胡骑不断的骚扰长安西垂门户宝鸡,贪官污吏继续腐化堕落,一刻也不放松盘剥人民,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四、祸乱起宝鸡无宁日
    (一)宦官乱政
    “安史之乱”是唐朝由盛到衰的开始,一切矛盾集中地暴发了出来。乱因有军事的政治的和经济的。起初唐朝为了增强边防地区军政力量,于710年10月在边疆设置集中军、政、财三权于一身的节度使。在九成宫夜雨救驾的薛仁贵的儿子薛纳就是第一个做节度使的高级将领,他被任命为左武盛大将军兼幽州(今北京市、河北省北部与辽宁省地区)的节度使。以后节度使增多,各有自己的割据地盘,安禄山就是这样壮大起来叛乱的。“安史之乱”虽然平息了,但“藩镇割据”的肿瘤并没有铲除,他们间相互攻伐撕杀并吞相侵,他们残酷地盘剥人民,强迫人民服兵役卖命。混战长达二百多年,一直到北宋初年才结束。“安史之乱”西部边兵内调平叛,初年与唐和好的吐蕃联合吐谷浑、党项、氐、羌等族乘虚侵占河西、陇右,骚扰宝鸡地区。自恃协助唐朝平叛有功的回纥军也掠夺地方。在政治上的祸乱有“南衙”(朝臣办事处所)与“北牙”(宦官统治机构所在地)争权夺利的斗争,它也始于李隆基时期。在经济上,安史之乱以后,均田制被彻底破坏,贵族、朝臣、地主乘机兼并土地,农民大量流亡,使按丁征收的租调庸制度不能施行,财政税收混乱,阶级矛盾激化,人民反抗,暴发了声势浩大的起义战争。宝鸡是唐代西方各种矛盾的焦点地区,遭受祸害尤其深重。
    759年三月史思明杀了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当了叛军头目。“安史之乱”还没有平息的时候,李亨的亲近宦官李辅国已经“专权朝政”,他被任命为太子李豫家令平叛元帅府行军司马事,凡朝廷文奏兵符军号都由他掌握。后转升为兵部尚书,他的权力比李隆基时的宦官高力士大的多。李亨死,李辅国拥立李豫继位,被称济尚父,加司空、中书令,更为拔扈,成为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宦官宰相。这年四月(5月)凤翔管马坊押官行劫,祸害百姓,被天兴(今凤翔县)县尉谢夷甫捕杀。押官的妻子上告谢夷甫冤杀她的丈夫。李国辅先派监察御史孙莹审理,判明杀得正确,李国辅又派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待郎李晔,大理卿权献会审,结果也认为押官有罪当斩。李辅国因与押官有私,有意袒护,就又派侍御史毛若虚重审,他秉承李国辅的指意,不顾确凿的证据,竟归罪谢夷甫。崔伯阳愤怒不平,找毛若虚责问并想把他拉到李亨当面弹劾。毛若虚先跑到李亨处,李亨把他藏在宫中,以帘遮住。崔伯阳到,向李亨奏诉案情,李亨有意庇护李国辅的亲信,不顾是非曲直,当面诉斥崔伯阳,并把他赶出朝廷,谪降为地方官职。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李岘为崔伯阳请情,也被李亨赶出朝廷,降为地方官。其他没有按李国辅意图审案的李晔和凤翔府尹严向贬谪到边远地区为官。孙莹被除名、革职,长期流放播州(今尊义)。循私枉法的毛若虚反而被升为御史中丞,“威震朝廷”。从这次凤翔押官案中可以看出连皇帝李亨都昧着良心顷向李国辅,可见宦官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根子在于皇帝。
    李亨与太上皇李隆基有矛盾,宦官宰相李国辅密派宦使把李隆基暗害,还取下他的胪骨拿去给李亨夫妇验看,表示确实把李隆基害死。这是762年的十月初九(10月30日)的事,就在这一年李亨也有了病,他召告太子李豫应除掉李国辅。李国辅闻知,与宦官程元振派兵布阵,把守宫中三殿,收捕宫中异己百人,把张皇后幽囚于后宫杀死,宫中人惊骇逃散,年仅52岁的李亨于二十二日(11月12日)突然病逝。李隆基和李亨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专权的宦官手中。

    (二)战乱迭起中的宝鸡
    唐主力致力于平叛东线的时候,西北地区党项等羌族与吐谷浑族已经“吞噬边鄙,将逼京畿”,760年初侵入宝鸡地区。六月初七(7月23日)凤翔节度使崔光远奋力抵抗,击退泾(州)、陇(州)羌人和吐谷浑人十余万人后,向朝廷奏捷。六月二十七日(7月12日)他又在普润(今麟游)打败了党项羌。761年二月(3月)奴刺与党项羌人一直侵入到宝鸡城下,宝鸡城坚固未被攻破。进而烧毁大散关,南下侵占凤州(今凤县),杀死刺史萧拽,大肆掳掠,凤翔节度使李鼎驰援,赶跑了羌人。五月(6月)党项族又侵扰宝鸡。宝鸡兵祸不已,天灾又连年,762年与763年都有蝗虫与蚜籽虫损害庄稼,大雨屡降,平地水深数尺,疫疾也发生,“死者相枕于路,人相食”。
    763年正月(2月)叛军头目史朝义兵败自杀,祸乱七年之久的安史之乱才告结束,但宝鸡地区战火仍未平息,人民生活更加痛苦不堪。吐蕃联合吐谷浑,协同氐、羌等族,共20多万人,攻陷了廊(今青海境)、河、兰、岷、临、秦、成(今甘肃境)、原(今宁夏境)等州。7月从大震关(今陇县西)涌入宝鸡地区。8月攻占了唐都长安,唐代宗李豫东逃华州,“官吏奔散”,而后逃驻陕州。郭子仪到商州(今商县)收士兵数千到长安,以20骑虚张声势,吐蕃惊骇,十一月初九(11月18日)退出长安。吐蕃军到凤翔、节度使孙志直闭城拒守。数日后,镇西节度使马璘率精骑千余至凤翔城下,从吐蕃军阵中杀开一条血路,突入城中,衣不解甲,背城出战,马璘身先士卒,奋勇冲杀,俘斩吐蕃兵千名而归。21日,吐蕃兵逼近城边请战。马璘开悬门(城门外的门)立马横枪以待,吓得吐蕃兵说:“此将军不怕死,宜避之。”遂退出宝鸡地区。吐蕃兵入侵之时,逃兵流勇与地方无赖子弟“相聚为盗”,趁机也横行骚扰乡里;吐蕃兵退,他们窜入子午谷、兰田谷、衡岭谷,骆谷(四谷均在今西安境)直到斜谷(今眉县境)。薛景仙被任命为南山五谷防御使,率兵扑剿,接连数月不能肃清。朝廷又命平叛将领李抱玉讨之,群盗中以高玉最强,李抱玉派兵马使李崇客率四百骑兵从洋州(今洋县)剿高玉背后,把他歼灭于桃川虢川地区(今太白县境)。高玉逃至城固被擒杀,其余群盗也被平息。
    765年正月十六日(2月10日)李抱玉被任为陇右节度使,镇守凤翔。回纥等兵掳掠宝鸡地区,旋即退去。九月(10月)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叛唐,引回纥、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刺数十万人分三路侵攻关中。回纥与吐蕃兵的响导叛将仆固怀恩途中病死。郭子仪以反间计和绸彩三千匹与回纥讲和,使回纥兵和唐军共同攻打吐蕃兵。十月十五日(11月2日)在灵台西原(今麟游西北部)与吐蕃兵会战,杀吐蕃兵一万多,解救被吐蕃兵虏去的士女四千余人。党项羌兵统帅郑庭、郝德等也都到凤翔向李抱玉投降,西北战乱缓暂平息。唐朝廷给回纥“前后赠赍缯帛十万匹,府库空竭”,就连百官的薪奉都扣去赏赐给了回纥。回纥兵因战功而骄横非常。772年,回纥使者竟敢在京都长安掠人子女,殴伤官吏,没人敢管。775年九月二十二日(10月21日)吐蕃军在陇州(今陇县)和普润(今麟游)又大掠人畜,被凤翔节度使李抱玉赶跑,一直追歼到义宁(今甘肃华亭)一带,才使宝鸡地区安宁了一段时期。

    (三)元载与杨炎
    安史之乱以后,元载与杨炎在唐廷中颇有影响。元载是岐山人,精于财政,肃宗时就任度支使并诸道转运使,762年升至中书门下平章事。代宗时仍任宰相,独横专权,他规定论事须先告本部长官,长官告宰相,然后由宰相奏闻皇帝,把皇帝之权控制在手里,成为一人之下全国人之上的朝臣。元载排斥异己,培植亲信,于770年正月十七日(2月27日)从翦除异己的目的出发,调徙李抱玉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只辖郿、虢、宝鸡和户县、周至等地。以亲信皇甫温为凤翔节度使,引起李抱玉部下愤怒不满,大掠凤翔街市数日。同年初,元载与代宗李豫密谋,拟除去干预朝廷军政,贪污骄横,以牢狱枉押朝臣的神策军头领宦官鱼朝恩。三月初十(4月10日)寒食这一天鱼朝恩上朝议事,元载的亲信周皓当着李豫的面把鱼朝恩勒死,元载这件事还干的好。
    元载恃功骄横,培植私党,权势太盛。李豫突然于777年三月二十八日(5月10日)下令捕杀了元载及其党羽和家属,籍没庄田数十处。封存元载家中库房财物,仅胡椒一项就有八百多石,其他财物就可想而知了。
    元载乡党杨炎,凤翔府天兴县(今凤翔县)人。他精明强干,善于理财。李亨时,被元载所擢用,由中舍人转升为吏部侍郎。元载被杀,他也被贬职。不过他和元载是同乡部属关系,恶迹不显著,在李适即位德宗后,又被起用,被任用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安史之乱之后,战祸仍然不息,赋税过重,政治黑暗,流民逃亡,朝臣官吏和地方大豪绅大地主,乘机加速兼并土地,“美地农产,尽归豪奸”。郭子仪在今太白、凤县地区有连片田庄,“自黄蜂岭洎河池关,中间百余里。”元载在这里也有“田庄别业连疆接畛,凡数十所”。在此种情况下,按“以丁夫为本”的租庸调,成了脱离实际的税制,破产的农民无力缴纳“只问丁身,不管财产”的赋税;地主占有土地,积存租谷,却只交纳按丁征收的赋税,于是唐政府出现了财政危机。
    李适为维持政权,780年他采纳了杨炎的建议,实行以资产多寡为标准的“两税法”,根据“量出为入”的原则,确定赋税总额,分配各地向纳税户征收;主户和客户均编入现居州县落籍纳税,不管人丁,只问财产,据以分等课税,分地税(按亩交页谷物)和户税(根据财产多少按家户交纳)。税率为三十取一,税额按钱数为准,折价交纳绢帛。地税按亩纳谷,也分秋夏两季征收。两税法的推行,唐财政收入有所增加,但对农民的剥削加重,地主的赋税负担也有增加。它改变自古以来按人头为主的征税制度,按土地、财产征税的制度在赋税中居于主要地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创举。
    杨炎实行“两税法”缓解了唐朝的财政危机。他身为宰相,但心胸不宽,常记旧仇,对元载被杀自己被贬耿耿于怀,向和他旧有嫌隙的刘宴进行报复。刘宴奉代宗李豫命曾审讯过元载一案,为复仇,杨炎于780年正月(2月)向德宗李适哭诉自己有罪,说:“尚书刘宴前几年曾与黎干、刘忠翼同谋反叛(此二人已于778年处死),我身为宰相不能讨罚,罪当万死!”表为责己,实为告人,请求降谪刘宴。二月(3月)刘宴被贬为忠州刺史;七月(8月)又诬其谋反,派使者将刘宴杀害。不少朝臣和士民为刘宴呜冤叫屈,“朝野侧目”,朝臣李正己多次向李适上表问刘宴何罪。杨炎惧怕,派使密往各地宣扬杀刘宴是出自李适意思。李适知道了,怒藏于心。在二月十六日(3月15日)李适有意选派青蓝面色丑陋鄙俗天文学御史中丞卢杞为门下侍郎和杨炎并同章事。杨炎甚瞧不起他,“多托病不与会食”(每日中午宰相们于政事堂进餐)。卢杞恨怒,常想置杨于死地。八月(9月)杨炎打算在长安曲江池畔萧嵩故庙址修一座家庙,卢杞向李适报告说:“萧嵩家庙故址有王气,杨炎有异念,想夺唐朝天下,所以在那里建庙。”李适借此事,于十月初十(10月31日)贬杨炎为崖州(今海南岛)司马,后又派使臣追到离崖州一百里处将杨炎勒死,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唐代理财家就是这样的死去了。

    (四)李晟凤翔抗吐蕃
    “藩镇割据”成为唐朝的大患,唐德宗李适曾采取裁抑政策,企图加强中央集权。但藩镇已经尾大不掉,不仅成效不大,他还被藩镇赶出了长安,流亡逃命。
    781年成德(今河北正定)节度使李惟岳,魏博(今河北省大名府东北)节度使田悦,淄青(今山东益都)节度使李正己连名抗拒朝廷;离长安不远的南部的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拒绝入朝。李适命其他节度使去征讨,结果有的藩镇势力愈来愈大,更加难以控制;派生的小藩镇也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无地不藩,无藩不叛”的局面。芦龙(今北京一带)节度使朱泚因弟弟于782年叛唐,被株连免职,以太尉衔留居长安。李适为平息东方节度使的叛乱,以淮宁节度使李希烈兼平芦、淄青、兖郓、登来、齐州节度使,十二月(782年1月)李希烈叛唐,自称天下都元帅,太尉建兴王。李适调泾原(今甘肃泾川县北)节度使姚定言率兵五千征讨,路过长安,一因士兵不愿卖命于远方,借口无犒赏哗变,拥立朱泚为大秦皇帝,改元应天。李适逃往奉天(今乾县)奉天浑瑊、李怀光、李晟等率援军打退了朱泚兵。千阳人段秀实为人忠直,在780年被杨炎夺去泾原节度使兵权,任朝廷司农卿。朱泚认为段秀实一定恼恨朝廷,就劝其归从大秦朝,与其商议称帝时,段秀实举象笏击朱泚头脸,大呼“我不同汝反,何不杀我!”遂被杀害。李适在奉天听闻,泪流满面,悔恨自己当初不能重用这一忠臣。
    李适在奉天打算移驻凤翔。是年十月(11月),凤翔节度使张镒拟迎李适到凤翔,后营将李楚琳杀死张镒,自为节度使,投降朱泚,陇州刺史郝通奔凤翔投降了李楚琳。此时旧将牛云光率兵五百驻防陇州,朝廷委陇右营田判官韦皋领陇右留守。牛云光不服,伪装有病,韦皋尚未到任,就在屋内布置伏兵,等韦皋来时,绑缚以应朱泚。事情被韦皋得知,牛云光惧怕,率部东走投奔朱泚,到了千阳,碰到朱泚派来的使者苏玉,诏请韦皋为大秦中丞。牛云光和苏玉又返回陇州。韦皋见了苏玉受了诏书,第二天设宴招待苏玉、牛云光二人,伏兵出,诛杀了苏、牛二人  然后派使上报李适。韦皋恐怕朱泚来攻,请求吐蕃派兵助守陇州,十一月初四(12月2日),李适赐名陇州军为奉义军,擢拔韦皋为节度使;朱泚也派刘海诏封韦皋为凤翔节度使,韦皋把刘海杀掉。朱泚围攻奉天不下,兵归长安。李楚琳见朱泚失势,也从凤翔遣使到奉天向李适朝贡。
    784年朱泚在长安改年号为汉,称汉元天皇。唐将李怀光进兵咸阳不仅不围攻长安,反而与朱泚通谋,于二月(3月)反叛,李适从骆谷逃奔汉中。四月(5月)李适任珲瑊为副元帅,率军出斜谷;留兵关中的李晟也被任命为副元帅;同时召吐蕃兵二万,共同攻打朱泚。李楚琳也派将石锽率七百兵前来助战。四月初十(5月3日)与朱泚将韩旻会战于武功,因石锽投降,唐军失利,退守西原(今武功镇西)。恰逢尚结赞率吐蕃援兵到,打败韩旻于武功川(今武功漆水下游),斩首万余,韩旻只身逃跑。
    武功战后,吐蕃又受朱泚金帛贿赂,抡掠武功后全军退去,使李适企图依靠吐蕃兵收复长安的计划落空,翰林学士陆贽劝李适依靠唐朝军队。唐将珲瑊、李晟奋力攻战,五月二十八日(6月21日)李晟破长安,同时珲瑊也克咸阳,朱泚军溃散。朱泚逃到彭原(长安东北)被部下杀死;叛将源休、李子平投奔凤翔,被李楚琳杀掉。六月李适从汉中出褒谷,七月初七(7月28日)到凤翔,有意使人代李楚琳为凤翔节度使。翰林学士陆贽因形势尚未大定,劝阻李适。李适只杀了一些叛将返回长安。擢拔李楚琳为左金吾大将军,封李晟为西平王,任凤翔节度使。李晟斩杀了参与叛乱的将领王斌等十多名,连他的侄女婿田希鉴也被杀头,军纪得以整顿。
    战乱过后,宝鸡地区遭受蝗虫灾害,“田稼食尽”。人民捕蝗,去足翅蒸煮而食,腥苦难咽,食后浮肿。786年11月尚结赞率吐蕃兵大掠宝鸡西、北各地与陇州(今陇县)“掠人畜、芟禾稼”,吐蕃游骑一直劫掠到凤翔南部的好畤原。九月十九日(10月15日),李晟派王泌率三千精兵埋伏千城(今陇县)附近,授计并告戒他说:“敌军过境,不要急于出击,等到穿虎豹衣,打五色旗号到,是其元帅所在的中军,出其不意猛冲猛打。必然大胜。”王泌依计战斗把吐蕃兵打得大败。因唐兵不认识尚结赞,才被他窜空逃脱。
    李晟为了摧毁盘据在宝鸡西境摧砂堡(今名赤砂)的吐蕃军,于十月(11月)派野诗良辅与王泌率步骑三千西征,和两万吐蕃兵发生了遭遇战。取胜后,一直追吐蕃兵到堡下,占领了营寨,斩杀了吐蕃大将扈律番蒙,焚烧了吐蕃屯积的全部军粮和辎重武器,打得吐蕃较长时间里不敢攻掠宝鸡地区。吐蕃还多次向唐朝请求讲和。

    (五)中奸计李晟释兵权
    吐蕃统帅尚结赞在千城(今陇县)战败逃命陇右,对部下说:“唐之良将李晟、马燧、珲瑊而已,当以计去之……去三人,则唐可图也。”吐蕃用反间计使这三个忠心不叛的节度使先后被贬谪。
    千城战后不久,尚结赞派兵二万,进入宝鸡地区,沿途不抡不掠直至凤翔城下,也不攻打,大声呼叫说:“李晟公令召我们来,怎么不来犒赏我们?”住宿一夜,即行退走,企图造成李晟与吐蕃兵要好的假象。此计被坚决主战的李晟识破,连续打击吐蕃侵略。
    唐宰相韩晃赞助支持李晟等坚决抵抗吐蕃入侵。韩晃死后,李适倾向与吐蕃和亲,忌李晟之才,惧其壮大,于787三月召李晟进京,说:“我为了使百姓免于战祸,决定和吐蕃和亲,你既然和吐蕃结怨,不可再到凤翔,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辅助朝政。”于是派邢君牙为凤翔尹兼团练使。是月二十二日(4月15日),任命李晟为太尉中书令,封爵如故,留居长安,摘除了他抗击吐蕃的凤翔兵权。
    四月(5月)李适派力主和亲的珲瑊去平凉与吐蕃会盟,遭吐蕃伏兵突然袭击,珲瑊才知上当,只身夺马逃回长安,与吐蕃议和失败。李适朝廷不得不防守西境,派唐良臣率兵六百驻守藩原堡(今平凉东南),苏太平率兵五百驻守陇州(今陇县)。
    就在罢李晟凤翔节度使的这年八月(9月),吐蕃联合羌人和吐谷浑人分三路侵扰宝鸡地区西部,一路攻陇州,一路攻千阳东部,指向凤翔,连营数十里,“京师震恐”,李适急派兵抗御。吐蕃兵伪装唐军,在陇州、千阳、吴山(今宝鸡县西北)大肆抡掠,“老、弱人者杀之,凿目断手”,驱走大量牲畜,和壮丁百姓。李晟原在大木塞,安化峡(二地均在今陇县西陇山隘口处)的防御工事,全被吐蕃兵拆除焚毁。九月吐蕃兵又侵扰关山、千阳一带,虏去男女万余口当奴隶,被虏百姓越过陇山境界时,呼天叫地大哭,数百人哭死,千数人跳山投崖,真是惨绝人寰。
    吐蕃入侵为害多年,后李适采纳李泌建议,北和回纥,南通云南,西结大食、天竺,以困吐蕃,才使吐蕃入侵之势,稍有缓解。宝鸡地区近20年又接连发生旱灾,人民饥馑。仍受吐蕃兵扰掠。797年正月(2月),凤翔节度使邢君牙在陇州西70里修筑永信城防备吐蕃。十月(11月)吐蕃兵围凤翔,李适遣使屈辱议和,暂行退去。
    806年西南少数民族起义叛唐,唐宪宗李纯下诏进讨,地处交通要冲的宝鸡军运繁忙,连年修筑道路。正月初二(2月24日)唐朝廷复置斜谷路馆驿。正月二十九日(2月21日)高崇文率军从斜谷路进入四川与李元奕在梓潼会师南征。日后斜谷路日益重要,历年整修。为了加强宝鸡地区的防守,李纯还任李晟的儿子李诉为凤翔尹及凤翔、陇州节度使。到926年正月二十五日(3月7日)于唐敬宗李湛时期,兴元节度使裴度大修斜谷路及馆驿工程。849年十一月(12月)唐宣宗李忱又下诏,令封敖整修斜谷道路。

    (六)宦官毒杀唐皇帝
    “安史之乱”后,由于藩镇多叛,唐皇帝为了保朝保命,对藩镇抱怀疑态度。一是敬仰神灵,祈求佛法护唐;二是信赖宦官。关于依赖宦官,早在“安史之乱”初期,李隆基就把家奴宦官派到军队作监军,到了德宗李适任命宦官为领军中尉,索性把禁军兵权交到宦官手里,保卫朝廷的神策军全归宦官掌握,从此皇帝的命也就由神策军生杀予夺了。唐皇帝中竟有五人被宦官毒害。
    805年李适儿子李诵即位称顺宗,他曾想摆脱朝臣与宦官的挟制,提拔了一批“出身卑微”的人士,如王叔文、柳宗元、刘禹锡等,实行改革,取消民间所欠租税和进奉杂捐,停止宫市,对贵族官僚实行抑制,引起朝臣、宦官反对,攻击他们为朋党。李诵被迫让位给他儿子李纯,王叔文等被杀死,柳宗元等八人被贬到边远州治去任司马,史称“八司马事件”。李诵在806年正月十九日(2月11日)被宦官毒死于兴庆宫内,死时46岁;他的儿子李纯在820年正月(2月)也被宦官陈弘志毒死。
    自李纯被宦官杀害后,以后有八个皇帝都是宦官拥立的,敬宗李湛不是宦官所拥立,却被宦官苏佐明于826年十二月初八(827年1月9日)杀害。他的三哥李昂当了唐文宗,宦官仇士良专权。835年宰相李训和凤翔节度使郑注密谋,内外协力铲除宦官集团,他们以左金吾卫石榴树上夜有甘露为名,诱使仇士良等宦官前往观看,趁机诛杀。不料埋伏甲兵暴露,仇士良率兵捕李训等;郑注带兵从凤翔入京,中途闻李训已败,退回凤翔,被宦官监军张仲卿所杀。于840年正月初四(2月2日)李训被仇士良软禁而死,死年33岁,这次事件,史称“甘露之变”。仇士良专权20多年,除大批屠杀朝臣外,前后还杀二王、一妃、四宰相,狠毒之至。

    (七)黄巢义军遇伏龙尾坡
    “南衙”朝臣与“北牙”宦官,在朝廷狗咬狗;藩镇与藩镇,藩镇与朝廷兵也相互残杀。朝廷地主、豪商、地方官吏无尽量的剥削人民。再加上自然灾害,时代在苦难中进入了唐末。唐朝中叶杨炎为抑制扼止贵族土地兼并剧烈和农民流亡的现象,首创制“两税法”,起初收到一定效果,有一定进步意义。但到后来,地主隐瞒财产,仍把负担转嫁到人民头上,又因两税法规定以实物折纳钱币为主,于是官吏任意折价,商人乘机操纵,使物贱钱贵,受大苦吃大亏的还是农民。
    在战乱苦难中的宝鸡地区,自然灾害也连年不断。836年六月(7月)麟游暴风雨毁九成宫,冲坏民房三百间,淹死百余人,死伤牛马不计其数。839年全国发生蝗虫灾害以后,宝鸡地区连年霖雨。868年六月(7月)又发生蝗虫吃光庄禾的情灾,人民死于饥饿。糊涂迷信无能的唐懿宗李漼求救于佛天保佑。化大量资财迎佛指骨于法门寺。下制诏说:“顷剧寇猖,王师未息,朕忧勤在位,爱育生灵,遂及尊崇释教,至重玄门,迎诸卖身,为百姓祈福,……”这无奈何的呼叫,丝毫不能解救天下人民的于祸乱,时过不久,李漼在七月十六日(8月12日)病死,到天上享福去了。
    没有活命的人民的出路在于“造反”。各处人民反抗剥削、压迫的起义,接二连三的暴发。874年末,濮州(今河南范县)人王仙芝,在长垣(今河南长垣县东北)聚众数千起义,指斥唐朝吏贪赋重,赏罚不明。次年,攻克曹州(今山东曹县西北),当地人黄巢聚众响应,合兵数万,转战黄河、长江、粤江流域,声势浩大,席卷全国。880年十二月初五(881年1月8日)黄巢起义军攻占长安,自称皇帝,国号大齐,年号金统。唐僖宗李儇从骆谷道逃跑四川,凤翔节度使郑畋前去迎拜李儇,请李儇驾留凤翔,李儇不许,只勉励郑畋要以宝鸡地区为根据地,“东扦贼锋,西抚诸藩,纠合邻道,勉建大勋。”允许他“便宜从事”。
    长安沦陷,唐朝臣贵族不肖子弟也逃亡宝鸡,横行街市,为非作歹,剽窃行抢。剑南节度使陈敬瑄手下管使高仁原(当时还是个青年军官),驻军宝鸡,看到这群坏蛋作恶,十分气愤。在地方人民的请求下,于十二月的一天,关闭街坊栅门,集中捕杀了数千扰害地方的坏分子,宝鸡街市才得到安宁。
    郑畋奸诈狡猾,野心蓬勃,一心想在镇压起义军中建立功勋。881年年初,黄巢派使者到凤翔招抚郑畋,郑畋避而不见;监军敬柔、慕容孙等设宴迎接,并以郑畋名义草表归降。使者走后,郑畋即“完城堑,缮器械,训士卒”,准备召集临近各道唐兵数万攻打黄巢军,二月(3月),郑畋约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泾原节度使程宗楚协同讨伐黄巢。此时,黄巢又派其将王晖到凤翔劝降,被郑畋杀死。沙陀酋长李友全及吐谷浑诸部亦都被郑畋召请来协助攻打长安。郑畋被唐朝廷任命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赐诏“凡藩、汉将士赴难有功者,并听以墨敕除官。”他权力虽大,但却不能控制召来各军,军纪败坏,扰地害民。
    黄巢为打破在长安被困局面,派尚让、王播率军五万西攻凤翔,尚让等自以军势强大,又欺郑畋书生不懂军务,因此,起义军西行队列不整,麻痹大意,岂不知郑畋已派唐弘夫率大军埋伏于龙尾坡(今岐山东龙尾坡)附近。只以散兵数千,多张旗帜,疏阵于沟边高岗上。起义军轻进,走入唐军伏击圈内,被居高临下的四面唐军冲杀,被“斩首二万余级,伏尸数十里。”起义军大败退。至今龙尾坡东北有一高台,《凤翔府志》中称为黄巢台,是当年起义军驻营之所。黄巢又因军粮困难遂撤出长安;唐军乘胜追击,占领长安城。唐军入城大抢大杀,虏掠妇女,队伍混乱,疏于防守,起义军复入长安,把唐军打得大败。唐兵死者十之八九,程宗楚、唐弘夫也被起义军杀死。
    六月(7月),起义军打败王播,收复兴平,唐守将朱玫退守龙尾坡等地。起义军退出兴平后,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屯军兴平。这时凤翔府库物空财虚,粮馈不继,军需供应十分困难。犒劳士兵的奖赏稍薄,李昌言为了逼走郑畋,激怒煽动士兵,还军袭击凤翔,郑畋登上城楼向士兵演讲,士兵下马拜地,又向李昌言说:“将军若果能戢兵爱人,我当让位给你。”当天把凤翔军政交给了李昌言,起程赴四川去了。他到了凤州(今凤县),累次上表李儇辞去节度使职务;李昌言被委任为凤翔节度使和行营招讨使。
    882年二月(3月)李昌言为京城西面都统,向长安进军。四月(5月)其他唐军也近逼长安与黄巢军鏖战。九月(10月)黄巢部将同州(今大荔)知州朱温降唐,被任命为右金吾大将军,河中行营诏讨副使,赐名全忠。唐廷又召沙陀部李克用率兵参加围攻长安。十一月(12月)黄巢华州(今华县)守将被降兵逐走,华州降唐,黄巢此时只守着长安一座孤城,军力削弱,经过反复的战斗,终不能取胜,不得不在四月初八(4月29日)夜间退出长安。李克用等唐兵进入长安,大焚掠,宫殿官府住宅,民房被烧毁十之六七。宝鸡与关中地区因战乱,粮被抢掠一空,人民饥馑,“人相食”。黄巢于884年六月十七日(7月13日)被唐军追至泰山狼虎谷,不屈自杀,起义失败,但却沉重地打击了封建统治。从此,唐王朝名存实亡,失去了统治全国的权力。
    885年李儇自蜀经散关故道还京,于二月十一日(3月1日)途经凤翔,驻有月余,返回长安仍然当起了皇帝。他既管不了国家,也管不了自己,割据在各地的节度使,在混战残杀,祸害百姓,李儇在唐宫中被宦官田令孜当猴子一样的耍,他称田令孜为“阿父”,这也是皇帝史上空前没有的事情。

    (八)藩镇与宦官火并凤翔城
    884年十二月(885年1月),凤翔节度使李昌言病死,他的表弟李昌符接任凤翔节度使。885年冬天李克用近逼长安,李昌符发兵凤翔,与之混战于长安城外。李昌符战败,十二月二十五日(886年2月2日),宦官携带李儇逃亡凤翔。886年正月初八(2月15日),田令孜要李儇南逃兴元(今汉中),李儇没有允许,田令孜夜间领兵进宫,劫持李儇到宝鸡。李昌符、朱玫等耻于依附田令孜,就与李克用讲和联兵,准备攻占宝鸡,夺回李儇共返长安。
    李昌符进军宝鸡,在藩氏堡(今宝鸡东北贾村原上)打败神策军。战鼓声传到宝鸡行在,田令孜留禁兵防守石鼻(今宝鸡市东武城山)。以杨晟为凤、兴(今凤县、汉中)二州节度使,防守散关。田令孜带李儇顺清姜河谷南逃,这时,许多宝鸡百姓为避战祸也逃往汉中。山峡道窄,军民相聚,拥挤难行,田令孜就以神策军王建、晋晖为清道斩斫使,驱五百兵用长剑砍杀阻道军民,一时哭喊声填满山谷,清姜为之染红。李儇将传国玉玺交付王建背负,登上大散岭。前面栈道被李昌符焚烧,王建搀扶李儇从焰烟中冒死穿过了散关,夜间露宿于秦岭南坂下。朱玫兵攻破了石鼻围宝鸡,攻散关,田令孜固守散关。襄王李煜因病留遵涂驿(即石鼻驿),未及随李儇南逃,被朱玫虏回凤翔。
    李昌符、朱玫使山南节度使石君涉,在散关南故道上烧邮驿,在绝险处设置栅栏。李儇等一行不得过,绕道崎岖山谷,才到达兴元。石君涉惧罪,弃镇逃归凤翔朱玫。
    四月二十二日(5月29日),朱玫、李昌符逼留凤翔百官奉李煜权置国事,自兼左、右神策十军使。朱玫专权,引起李昌符不满,上表投向李儇。朱玫派王行瑜率兵五万攻打散关,杨晟战败弃官逃跑,王行瑜据散关攻占凤州;十二月(886年1月)凤州又被朝廷军克复。
    四月(5月)田令孜自知作恶多端恐被天下所不容,就让权给宦官杨复恭,使其任左神第中尉、观军容使,自任西川监军使。十二月(887年1月)杨复恭传檄关中,“得朱玫首者,以靖难节度使赏之。”王行瑜因在秦岭南屡打败仗,恐被朱玫致罪,从凤州率军返凤翔,杀了朱玫及其党羽,凤翔军大乱。逃到岐山的肖遘、郑昌图、裴澈等也都被王行瑜集体处死。
    887年三月十八日(4月15日)李儇回到凤翔。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担心李儇返回长安后,“虽不治前他过,恩赏必疏”,借口长安宫室尚未整修,留李儇驻在凤翔。
    藩镇与宦官在凤翔城开始了争强斗胜。六月初六(6月30日)杨复恭的假子杨守立与李昌符因在城内争道,均令侍从相殴击,李儇派人调解,也不能平息。当晚各自住处都以重兵防守,次日李昌符率兵烧了朝廷行营,第三天又攻大安门(朝廷行在正门),双方混战街头,凤翔城杀声一片。李昌符兵败逃往陇州(今陇县)。六月初十(7月4日),李儇派原李克用部将武定节度使李茂贞为陇州招讨使,率军讨伐李昌符,攻战两月多,八月(9月)陇州刺使薛知筹投降,李昌符被杀,他的家族也被诛灭。这一月李茂贞被唐朝廷任命为凤翔节使度。

    五、李茂贞凤翔称王
    (一)三变姓名的节度使
    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深州博野(今河北)人,本姓宋,名文通,原为李克用部将,镇压黄巢起义后附唐。被唐僖宗李儇赐姓名李茂贞,封陇西郡王与岐王。他是唐末最有势力的节度使,基本上集中了唐藩镇的特点:诡诈狡猾,能软能硬,吃弱附强。对士兵无原则宽容,放任官兵害民,军无纪律。李茂贞所以能够以凤翔为大本营,以宝鸡地区为中心,横行西方37年之久,就在于他是个权变投机的老手。
    888年二月(3月)李儇回到长安,三月(4月)病死,其弟李晔即位昭宗,四月(5月)加封李茂贞为检校侍中。李茂贞在凤翔壮大了势力,杨复恭专制朝政,蓄养私党。李晔遗杨复恭出京,任命他为凤翔监军,他心中愤恨,装病二月不肯上任,十月(11月)携家族跑到兴元(今汉中)举行叛乱。892年正月(893年1月)李晔调遗李茂贞等讨伐杨复恭,李茂贞乘机讨价还价,要挟李晔;李晔任命他山南西道招讨使,扩大了地盘。李茂贞起兵南征,三月二十五日(4月25日)攻克凤州(今凤县),八月(9月)连占兴州(今略阳)、洋州(今洋县、西乡)、兴元(今汉中)杨复恭兵败退阆州,后为西川兵所击杀。自此,李茂贞除割据整个宝鸡地区外,还拥有汉中、陇西地方,共有4镇15州。
    唐朝廷为限制李茂贞的势力范围,下诏命他让出凤翔,专镇西道,同时任命中书侍郎徐彦若为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拒诏不行。893年七月(8月)还上书指责李晔:“今朝廷但观强弱,不计是非……约衰残而行法,随盛壮以加冕。”一下截痛了唐统治者对付藩镇的作法,李晔气急败坏地调兵讨伐李茂贞,不顾宰相杜让能等朝臣的劝阻,命李嗣周为京西招讨使,兵送徐彦若去凤翔上任。李茂贞派六万兵布阵周至、兴平一带迎击,九月初九(1023日)打败了李嗣周,乘胜东进,占据三桥、临皋驿(均在今西安西),“京城大震,士民奔散”。
    司空兼门下侍郎崔昭纬一心要想假李茂贞之手,杀宰相杜让能,密遣使送书给李茂贞,信中写道:“起兵讨伐你都是杜让能的主谋。”李茂贞上表李晔:“杀了杜让能才能退兵。”李晔诏赐杜让能自杀。从此李茂贞成了长安西部地区最大的节度使,唐朝廷也被控制在他的手里。李茂贞于894年七月(8月)起兵攻占阆州,杨复恭帅族逃至乾元(今商县)被西川兵杀死。李茂贞的势力达到了四川北部。
    895年五月(6月)李茂贞与邠宁(今彬县)节度使王行瑜,华州(今华县)节度使韩建率兵入长安,杀死宰相韦昭度和李溪等;李克用以声讨李茂贞等三镇为名起兵河东(今山西)西攻长安。朝廷禁军内部分裂,一派亲王行瑜,一派亲李茂贞,双方都谋劫李晔出逃。双方相争不下,发生冲突,京城大乱。李晔逃入秦岭山中,逃亡出城士民多达十万人,时至盛夏,三分之一的人中署而死。李克用兵至渭桥,攻占永寿。八月(9月)李晔任命李克用为邠宁四面行营都招讨使。李茂贞自知军力不敌,向李晔上表请罪,又遣使向李克用求和。李晔命他们并力讨伐王行瑜,从山中返回长安城。
    李克用因护驾有功,被李晔封为晋王。李克用派掌书记李龚吉谢恩。密向李晔说:“关中陇右不安宁,根子在李茂贞。如果乘胜攻取凤翔,才会一劳永逸,我可以效力。”李晔恐沙陀兵过于壮大,不用此计,李克用率兵东还。李茂贞在凤翔“骄横如故”,李晔打算加强皇权,自强自立,招兵数万,交付皇族诸王率领。李茂贞以为李晔要讨伐自己,先下手为强,率兵东进,打败唐朝廷。李晔东逃华州,李茂贞遂占领长安,把街市店堂、皇帝宫殿抢掠焚烧一空。
    李晔在华州,任命王建为凤翔四面行营招讨使,以孙偓为凤翔四面行营都统,十月(11月)起兵进军凤翔;李茂贞从避兔打仗保存实力出发,又一次上表请罪,愿悔过自新,并奉献资金修复皇廷宫室。韩建也不愿出兵攻打李茂贞,宝鸡地区暂时避免了一场战祸。
    897年初,华州节度使韩建逼迫李晔罢诸王兵权,遣散军队,并杀尽诸王,李晔又成了藩镇或宦官的掌中之物。李晔总想把李茂贞调出关中,元月(2月)任命李茂贞为西川节度使。任命李嗣同为凤翔节度使,李嗣同率部赴镇。李茂贞一面接受了西川节度使,一面又拒绝李嗣周到凤翔,派军攻李嗣周于奉天(今乾县)。韩建致书李茂贞解和,李茂贞兵退凤翔,李嗣周也率部返回华州。李晔多次朝议讨伐李茂贞,都被朝臣谏阻。八月(9月)李晔诏命彰义(今甘肃泾川)节度使张玉连为凤翔西北行营招讨使,攻伐李茂贞;复以原西川节度使王建仍为西川节度使,削夺新任命的西川节度使李茂贞的官爵,收回唐皇朝赐给他的李茂贞姓名,李茂贞复名宋文通名子。李晔奈何不了李茂贞,不得不在898年正月(899年2月)“下诏罪已息兵,复李茂贞姓名、官爵”,取消征讨凤翔的战斗命令。

    (二)朱温围困凤翔城
    李茂贞军在四川与王建军争战正炽,无暇东逼李晔,诈称改过,愿与韩建共辅李晔皇帝。这个时侯在东方壮大的朱全忠,在洛阳营修宫殿;多欢上表叫李晔迁都洛阳。李茂贞与韩建为了把李晔牢牢握在手中,上表修复长安皇宫,李晔准奏,二月又诏复李茂贞凤翔节度使的官衔。八月(9月)李晔回到了长安皇宫,任命李茂贞兼领彰义节度使,这样和宝鸡北部比邻地区也成了李茂贞的地盘。
    唐朝中权臣与官吏各在外地藩镇中找靠山,宰相崔胤得朱温支持,专权朝政,900年十一月(12月)嗾使神策军中的宦官刘季述、王仲先兵围皇宫,逼迫李晔退位,立太子李裕。事后李晔因畏朱温也不敢杀崔胤。朱温在大梁(今开封)决策讨伐刘季述等。901年正月(2月)崔胤与左神策军指挥使孙德昭等密谋诛杀了宦官刘季述、王仲先等20余人。昭宗李晔复位,封朱温东平王爵位。李茂贞带数千人从凤翔来朝,李晔也封他岐王爵位兼待中,并加封“守尚书令”,这自唐太宗李世民以来第一次以此职授于藩镇。
    刘季述等既诛灭,崔胤等以制诸藩镇为由上言,向李晔要求兵权。李茂贞听了大怒,唆使李晔不要以兵权授崔胤,以前凤翔监军宦官韩全诲、张彦弘为左右中尉掌握兵权。李茂贞返还凤翔时,崔胤拉笼李茂贞,认为宦官终究为朝廷祸患,请李茂贞留兵三千于长安,充朝迁宿卫;李茂贞留假子李继筠率兵驻长安,自己返还凤翔。
    五月(6月)崔胤罢两军卖粬,禁令已达凤翔,李茂贞惜其利,怒冲冲到长安与其理论。宦官韩全诲巴结李茂贞,崔胤恐惧。崔胤暗地也以厚礼勾结朱温,形成敌对的两派。朱温想叫李晔迁洛阳;李茂贞想叫李晔到凤翔,都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六月(7月)崔胤与李晔密谋诛杀宦官,风声泄漏,崔胤派使者假传密诏,令朱温兵迎李晔东去。七月(8月)朱温发兵,十月(11月)李继筠抢掠宫廷内库宝货、帷帐、财物,韩全诲派人密秘押送诸王子、宫人先到凤翔。韩全诲劫李晔经户县、周至,在岐山留驻三天,于十一月二十日(12月22日)到凤翔。李茂贞与韩全诲已经给李晔配备了以宰相韦贻范为首的一套百官班子,在凤翔李晔完全成了一具身不由主的傀垒皇帝。
    902年朱温率军迅速撵到凤翔东门外,李茂贞登城告诉朱温:“皇天子避难来凤翔,不是臣下无礼逼迫,是他自愿来的。你是听了谗人坏话,才到了这里。”朱温说:“韩全诲劫持天子到凤翔,我领兵前来问罪,迎皇上还驾京都宫中,岐王你如果不是予谋,你就不要多说了。”于是朱温向李茂贞发起了攻击;李茂贞坚守凤翔不出战。坚持了余月,此时,李克用攻击朱温后方,朱温还兵河东。三月(4月)朱温再次派兵攻凤翔,继而派兵至横渠,筑修郿县城,又进军宝鸡石鼻城(宝鸡东)垒营扎寨。凤翔城外居民恐惊,都迁入凤翔城内。朱温肃清凤翔外围后,朱友宁也率先锋部队西进兴平、武功。朱温采取了阻南打北的战略,六月(7月)集中兵力于虢县(今虢镇),意在切断凤翔与南蜀汉的交通,分割李茂贞地盘。李茂贞亲自率主力,从凤翔南下,与朱温大战于虢镇北部。恶战结果死伤一万多人,李茂贞大败而还。朱温遂即派孔勍率军出散关,攻克凤州,使南部李茂贞的军队不能北出秦岭救援凤翔,朱温以主力把凤翔团团围住。
    朱温盛装朝服从容地来到凤翔城下,面城而哭说:“我只是迎请皇上返回京城皇宫,并不是来和岐王打仗的。”遂即筑五个营寨子城周,打算困死城中的朝官军民。
    秋天孔勍转战西线,占领成州(今甘肃成县),绕道秦州(今天水),入故关占领陇州(今陇县)。
    凤翔陷入危城之中,身为宰相的韦贻范,不谋转危为安之策,反而广受贿赂,标价卖官。恰逢他母亲死亡,只得罢相回家居丧。出钱买官未就位的债主天天去他家吵闹,要求还钱。韦贻范向李茂贞等活动,要求起复相位;侍郎韩偓认为守丧未期而复职,不合礼制,上疏弹劾。李晔不仅不怪罪韦贻范,还褒奖了他,恢复了他宰相地位;他复官后,仍然寡廉少耻,不理国事,忙于给债主找官做,大发卖官横财。
    李茂贞为了打开凤翔困境,于七月初七(8月12日)派兵夜袭奉天(今乾县)。二十一(26日)出城与朱温战斗,从早打到晚也未能取胜,夜幕中卷兵回归,差一点被朱温追兵冲入西门。
    九月(10月)连阴久雨,朱温兵士多病,朱温有意退兵,部下高季昌劝阻说:“夺取天下,在此一举,凤翔兵已疲惫,为何要退走?”于是献诱敌出城歼灭之计。九月初八(10月8日)朱温部骑士马景率领一夥骑兵跃马西奔,诈称逃亡,进凤翔城向李茂贞报告:“朱温已经退兵,只留伤残万人守营,今夜也要逃退,请速追击。”李茂贞信以为真,大开城门,顷全城兵马出战,朱温也全力迎战,并派数百骑兵堵塞城门,截断退路。李茂贞兵阵脚大乱,自相践踏,进退失据,全军覆没。李茂贞只得紧闭城门,困守孤城,在恢心丧气中准备投降朱温。此时,朱温继续围困凤翔城,城中军民缺粮,李茂贞派骑兵出城到邻近各州觅食,并派士兵出城樵采,但士兵多逃亡不返。还有不少士兵乘夜缒城逃跑,士气十分低落,李茂贞的从弟保义(今彬县)节度使李茂勋,率兵数万人救凤翔,屯兵城北山坡处。朱温派兵袭击李茂勋的老巢鄜州(今延安)、坊州(今黄陵东南)地区,李茂勋只得退兵。使重围中的凤翔城,没有丝毫的解围希望。朱温还在凤翔城周围挖掘渠壕大沟,沟边设犬铺畜警犬于其中,置铃架,出城者撞铃即响,警犬也吠咬不停,断绝了城内城外的出入。李茂贞不得已投降了朱温。

    (三)李茂贞推出皇帝保王位
    902年冬天,凤翔大雪连天,凤翔城内吃食全尽,冻毙饿死的不可胜计,狗肉每斤五百钱甚至有卖人肉的,每斤百钱。朱温还派人铲除城外野草,以绝城中生计。李茂贞密写书信给朱温,乞求投降。议定条件是送出李晔与杀死全部宦官。903年正月,(2月)李晔与李茂贞处死韩全诲以下宦官72人。二十二日(22)李晔出凤翔城进入朱温营,朱温把他带入长安。凤翔仍归李茂贞管辖。此后,朝廷又继续杀死宦官数百人,以崔胤兼掌禁军六军十二卫事,祸害百多年的宦官典卫兵干政之局面才告结朱。唐朝廷加朱温为梁王;梁王一心要灭唐坐皇帝。
    投降朱温的李茂贞虽仍留凤翔,但势力大不如前。西川节度使王建也欺其势衰,四月(5月)出兵秦、陇(宝鸡西部)占领他一部分地盘。李茂贞惧怕朱温忌已官为尚书令,在其之上,多次上表李晔取消这个官号。但他的野心并未殄灭,九月趁朱温有病返大梁(今开封),李茂贞又蠢蠢欲动,与杨崇本共谋,起兵进逼京畿,想复劫李晔西来;朱温令部将朱友谅杀崔胤等逼迫李晔及长安士民东迁洛阳。他拆毁长安宫室和众多民房,取其木材,浮渭沿河飘流东下,并以其材以建洛阳宫室,长安自此成为废墟。被逼迁的长安士民扶老携幼沿途哭号悲惨,月余不绝。朱温逼李晔迁都洛阳,除留李晔身边击毯、供奉内园小儿外,朱温把他左右侍奉宦臣一律杀死。李晔成了穿着皇帝服饰的死囚。
    朱温、李茂贞大战之后,904年宝鸡地区,陇县、千阳、凤县等地旱灾严重。民多流散,自冬经春,饥民啮食草木以活命,更有甚者,全家人骨肉相食。幸亏这一年山中竹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采之,舂米而食,活命了一些人。
    奸诈暴虐的朱温,一心要想纂唐当皇帝,千方百计把李晔弄到洛阳;西方节度使李茂贞、王建、李继徽等心中不满,六月(7月)就传檄合兵讨伐朱温。朱温也起兵西攻李茂贞,但又恐怕李晔在洛阳发生变故,打算立幼君。于是,便停止进军。等将洛阳后事布置妥当后,才又率军攻打李茂贞。他为防止士兵逃跑,在脸上刺上墨纹记号。朱温军到了关中,李茂贞避战不与交锋。八月十一日(9月22日)朱温支使的朱友恭,蒋玄晖按朱的计划杀死李晔于椒殿(皇后殿)立李晔的第九子13岁的李柷即位,是谓唐哀帝。十月(11月)朱温听到这个消息,佯装震惊,头脑撞地,假声哭嚎。回军洛阳,又伏在李晔的灵板上恸哭流涕,向李柷陈述,此决非自己所为,归罪朱友恭等。处死了朱友恭等,妄图平息天下的愤怒。
    907年四月(5月)朱温逼李柷禅位,自己即皇帝位,国号梁,称后梁太祖,迁都汴州城。朝代虽进入五代十国,但后梁势力尚未到达宝鸡地区,李茂贞仍割据凤翔。李茂贞虽未正式称皇帝,他的老婆却称为皇后,仍奉唐朝为正朔,使用唐年号;等待时机继承唐皇衣钵。

  六、唐皇帝法门迎佛骨
    (一)李世民诏启地宫
    两千年有史料可查供养和迎奉法门寺佛骨有“九启六迎”之说。首次开地宫是在北魏时期,孝文帝改拓跋为元姓,元魏延兴二年(472)岐州太守拓跋育重修阿育王寺(即法门寺)首次开启地宫供养佛骨。隋文帝仁寿四年(604)右内史扶风郡牧李敏也曾奏请启开地宫,供养佛骨,不过频繁而盛大启开地宫供养佛骨是在唐朝时期。
    唐高祖武德元年(618),隋金城(今兰州)校尉薛举乘机称帝、与其子起兵反唐。直趋陇西,陷高墌(今长武境)攻泾川(今甘肃泾川境)进入扶风郡(今宝鸡地区),大破唐兵。李渊次子十九岁的李世民率兵抵御,薛仁果大败被俘。李世民得胜班师返长安,途经法门寺,驻军*(左氵右韦)川,加上他小时又托依“佛神”保祜,于是前往参拜寺佛,众和尚为其打胜仗诵经焚香,颂扬其英武功德,李世民心中十分高兴。
    贞观五年(631),李世民接到了笃信佛教的岐州刺吏张德亮的表奏,说法门寺坍塌毁坏情况,并申请重修葺。触动了李世民旧时与佛的情怀,下诏重修。奏章中又称:塔基地宫应“三十年一开,则岁谷稔而兵戈息”,李世民也准于二月十五日供奉佛骨于寝殿。长安内外善男信女与各地僧尼闻讯,奔赴法门寺塔所,人众日达数万人,顶礼膜拜,烧头炼指,刺血洒地以表虔诚。这次供养佛骨虽未迎入京师长安,但唐代启开地宫供养迎奉佛骨之风从此而起。直到唐僖宗送还佛骨于法门寺地宫为止,唐皇帝每隔三十年或多一点时间就迎奉供养佛骨一次。

    (二)武则天二迎佛骨供明堂
    李世民宠爱的才人武则天,经过尼姑过渡当上了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她特别尊信佛教。于显庆五年(660)下诏迎奉佛骨于东都洛阳,武则天施舍佛事寝衣帐绢一千匹,还为佛骨制造金棺银椁,雕镂奇穷,挥霍钱财无算。在她的带头下,帝亲、臣、民也施舍资财巨万,信徒冯玄嗣为佛骨献绢四千匹。佛骨在东都供养三年,于龙朔二年(662)奉还法门寺地宫。皇帝皇后亲造九重宝函,供送数千五百匹绢绸,众僧及宫廷朝臣与民众组成了数千人队伍,千里护送,穷奢极华。并重修增筑法门寺,宫殿楼堂,宏伟魁丽可与白马寺相比。
    李治死后,中宗李显,睿宗李旦两个小皇帝相继即位,武则天临朝听制,独揽大权,更是倡盛佛教,借神权以提高自己的统治威望、于垂拱四年(688)诏令她的情夫白马寺主怀义入东都宫禁为督修,拆毁乾元殿,于其上筑建明堂,为承办宫禁佛事之所,并为再次迎接佛骨作准备。
    武则天于唐永昌元年(689)干脆取消睿宗李旦,取而代之,改唐为武周,当了女皇。武周长安四年(704)武则天派遣凤阁侍郎崔玄*(左日右韦)、沙门和尚法藏、文纲等前往法门寺迎奉佛骨。供养在东都宫中明堂,方众焚香,千官拜庆,盛况空前,靡费无算。
    武则天死后,她的儿子李显继续当了中宗皇帝,于景龙二年(708)派沙门和尚文纲,送奉佛骨归还法门寺,佛事费用彩帛达三千匹,对法门寺宫殿塔楼进行了一番工程浩大的重修。于景龙四年旌表法门寺为“圣朝无忧王寺”,题舍利塔为“大圣真身宝塔”,增度和尚四十九人。

    (三)肃宗、宪宗迎佛骨
    唐肃宗李亨崇信佛教,热心迎奉供养佛骨,于至德二年(760)下诏迎法门寺佛骨,并在宫禁设立内道场。派遣法灯和尚、中使宋合礼、京兆府尹崔光远到法门寺开启地宫,迎奉佛骨于京师宫中道场。于七月一日展供,献赠甚奢,有金烂袈裟一副,沉檀香三百两……朝公大臣穿梭似的前来礼拜献施。
    奉信佛教的唐德宗李适,于贞元四年(788)就诏令迎接佛骨于京师宫内精舍(佛院)供养。后又送京师各大佛寺供奉,臣民潮涌似地奔走参拜,倾都瞻礼,施财巨万。

    (四)韩愈勇谏迎佛骨
    唐皇帝每隔三十年迎一次佛骨,为了祈求神佛佑护李家社稷安泰兴旺,风调雨顺,国富民殷。但与愿望相反,天灾人祸接连,宫廷挥霍浪费,官僚贪脏枉法,苛捐杂税压榨,民不聊生,国势日衰,一代不如一代,再加上每次奉迎供养佛骨,劳民伤财,弄得皇库空虚,人民穷困。到了宪宗李纯迎佛骨已经是唐皇帝第六次供养佛骨了。从地宫出土的《大唐咸通启送岐阳真身志文》中“宪宗启塔,亲奉香灯”的话看出,李纯还亲自驾幸法门寺启迎佛骨,朝野议论纷纷。这时有一冒死阻谏的勇士挺身而出,这人就是刑部侍郎河阳(今河南温、孟县一带)人韩愈。
    唐元和十四年(819)正月,唐宪宗李纯诏派中使杜英奇率领禁兵押宫人三十人,手持香花与僧徒赴临皋驿(当时咸阳桥北岸在今西安北)迎佛骨,开光顺门入唐紫禁城,留在宫内道场礼拜三日,又送奉京城诸寺院供养。王公士臣,狂奔参拜施舍,百姓民众也唯恐在后,有废业破产烧顶灼背截指断臂而求供养者。在此之前韩愈上书极谏,痛陈迎佛骨的弊害,引用史实,证明“由此观之,事佛求福,乃更得祸”“佛不足信也可知已。”恳切谏阻迎佛骨,声言“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福,臣不怨悔。”韩愈为了免除迎佛骨给人民代来的灾难,大义凛然,奋不顾身的忠心劝喻,李纯听了大为震怒,欲杀韩愈,门下侍郎、平章知政事裴度和中书门下侍郎平章事崔群上言力救。向李纯陈说韩愈谏迎佛骨是“发于忠恳,宜宽容以开言路”,韩愈才被免死,贬为潮州(今广东潮安)刺史。韩愈起程后,他的侄孙儿韩湘赶到兰田送行,韩愈写下了悲愤交加的《左迁至兰关示侄孙湘》一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骨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兰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唐宪宗李纯迎佛骨给唐皇家和他本人都没有带来任何好处。在东方沂(今山东临沂)、海(今连云港市一带)、兖(令山东兖州)、密(令山东诸城)等州军士叛变,王弁杀死观察使王遂;西方吐蕃攻盐州(今陕西定边);在岭南黄少卿复叛,安南杨清起事攻陷都护府(今越南河内),平息的唐兵战死与疫病死者不计其数。李纯迎佛骨恰好一年,为了长生不老,妄服了神仙金丹,躁狂暴怒,杀死左右宦官,于元和十五年正月宦官陈弘志也将他杀死。

    (五)唐懿宗流涕迎佛骨
    李纯的儿子李恒即位当了穆宗皇帝后,力禁佛教下诏严斥山人杨泌以仙药惑人,大通和尚也因借神佛虚妄奸邪,此二人均被交付京兆府衙门重杖而死。勇谏迎佛骨的韩愈被征召入朝,任为国子祭酒,转迁兵部和吏部侍郎,官复原职。
    李恒第五子李炎即位当了唐武宗后,李炎也严禁佛教,力倡道教。于会昌四年(844)三月诏令毁寺院佛象,焚佛经,勒令僧尼还俗,又令饬终南、五台、普光寺和法门寺……凡瘗贮佛牙佛骨均不准供养,违者如送一钱,脊杖二十,并下诏改佛寺庙院,安置天尊老君象位,大有以道代佛之势。法门寺塔基地宫被捣毁,“影骨”被砸碎,真佛骨也被抛撒于地宫之内。李炎的皇族弟李漼当了懿宗后,却力昌佛教,溺迷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于咸通十二年(871)整修了法门寺地宫,在地宫的西北角寻见了佛骨,敬供于地宫神龛之内;并积极准备迎佛骨于京都长安供养。
    咸通十四年(873)三月二十二日,李漼不顾众朝臣的谏阻,派遣敕使与京都两街大德僧数十人到法门寺奉迎佛骨。佛具上均饰以金玉珠翠玛瑙,糜费甚巨,计用宝珠不啻百斛,剪采绸为幡为伞,组织万人仪仗,从京都长安到法门寺三百里间,车马昼夜不绝,饮馔盈溢路途,谓之“无碍檀施”(使迎奉佛骨的香客随便饮用之意)。
    奉迎佛骨到了京郊,朝廷派禁军兵仗引导,官家乐队,民间乐班,齐敲齐奏,震天动地,香烟涨漫,灯烛沸地,绵亘数十里。迎佛队伍自开元门入到皇城安福门,街街路路都有李漼诏令搭的浮屠塔和采棚楼。家家摆香案,户户供饮馔绸绢横街搭帐,铺天盖地,谓之“无遮会”。至有愚诚昧虔之徒断臂截指,四方人众扶老携幼争先瞻礼,有的磕头额面碰地,血溅满道。
    懿宗皇帝李漼亲临安福门城楼,目睹这场前所未有的迎佛骨的疯狂场面,既不惜钱财的靡费,也不怜臣民肤残,一味追求佛尊保佑“万寿无疆”,激动得泪水泉涌,涕流如浆,脥臆淌溢,沾湿襟袖。迎佛骨于宫禁道场,顶礼膜拜三天后,又奉送京师安国寺、崇化寺供养,宰相以下竟施金帛,不可胜计。
    唐皇帝迎佛骨妄图国泰民安延年益寿。李漼迎佛骨当年,天下大水,接着大旱,庄稼歉收,民不聊生;不久他也卧病龙床,迎佛骨三个月后,于七月十六日死去。懿宗的儿子僖宗李儇即位,于十二月八日下诏奉送佛骨归还法门寺。从此四枚佛骨(其中有掩护佛骨的三枚影骨)和八百九十九件珍宝,一直隐蔽于塔下地宫;时过1113年后的1987年4月2日才重见了天日,其中除部分木、香、纺织品损朽外,地宫中仍有稀世宝藏601件,引人注目的是法门寺塔与地宫中曾发现汉铜镜与汉五珠钱,可见法门寺塔的古久。

    七、五十三年血和泪
    (一)岐、蜀十年鏖战
    从907年唐朝灭亡到960年北宋建立,中经53年,史称五代十国。当时在北方有梁(907年——923)唐(923——936)、晋(936——946)、汉(947——950)、周(951——960)五代;南方也先后出现吴、南唐、吴越、楚闽——闽南汉、前蜀、荆南和北方的北汉(951——979)合称十国。这一时期各统治者相继并吞、攻战、撕杀。宝鸡地区人民也遭受祸害,真是淌不完的血泪,诉不尽的苦。
    以镇压黄巢起义军起家的宣武节度使朱温,唐赐名全忠进封为梁王,907年四月(5月)当了梁皇帝,改名朱晃。李茂贞在凤翔,不归服梁代,仍用唐天复年号;被唐封为蜀王的王建,也在成都称帝,建立前蜀,于911年冬天派将王宗弼率军北攻凤翔,十一月十二日(12月5日)在黄牛堡大败岐军。
    岐王李茂贞正谋求扩大地盘,当时驻在同州(今大荔)梁忠武节度使兼侍中刘知俊,因功名太大被朱温猜忌,举同州之地降附李茂贞。李茂贞命他攻打灵州(今宁夏灵武),打败梁将康怀贞。李茂贞封刘知俊为彰义节度使,镇守泾州(今甘肃泾川)。
    李茂贞为向南扩充,多次向王建索要丝绸、布帛、茶叶、金银等财货。继而于910年要求巴(今四川东北)剑(今川北)二州土地。王建说:“我对李茂贞是非常殷勤恭顺的,要物资财宝要多少给多少。如果要土地,那是抛弃老百姓!”就再给财物七万多,没有给他土地。李茂贞心中不满,但也没有发作,俟日后寻机报服。
    前蜀主王建为缓和与岐王李茂贞的关系,于911年正月(2月),把自己的女儿普慈公主嫁给李茂贞的从子秦州(今天水)节度使李继崇。李继崇骄横粗暴,嗜好喝酒,公主厌恶,写了绢书派宦者送给父亲。王建迎归女儿,不再返回李家。李茂贞愤怒,与前蜀断绝来往,于三月(4月)就派大兵陈列前蜀边境。王建召群臣说:“往昔李茂贞为朱温所困,我常协助他摆脱绝境,今竟然忘恩负义而侵犯我国,我们必须打退岐兵!”。派王宗祜、王宗贺与唐道袭为招讨使,王宗绍为副,率步骑12万攻击岐兵。
    四月(5月)岐兵围蜀兴元(今汉中),被唐道袭击退。六月(7月)王建亲至利州(今四川广元),攻击岐兵,击退岐兵,七月(8月)返成都。八月(9月)李茂贞派刘知俊、李继崇率兵南进,在青泥岗(今略阳西北)与王宗贺、王宗绍、唐道袭率领的蜀军大战,蜀兵大败,蜀将马步使逃兴州(今略阳)大部淹死于嘉陵江中。唐道袭逃奔兴元,岐兵追至围城。十月(11月)王建又亲自坐镇利州,采取围城打援战略,派王宗瑜于兴元南打败岐兵,俘岐将李彦太,斩杀士兵3,500多。又派王宗弼北进斜谷,打败刘知俊。十一月(12月)又在金牛道(古汉中通往四川的路),打败岐兵,拔16塞,俘虏6,000多。继续追击,在秦岭以南黄牛川(今凤县是黄牛铺)生擒岐守将苏厚等。王建移兵兴元,与城中蜀军夹击岐兵,拔21寨,俘岐将李廷志,岐兵败退斜谷道,兴元围解。唐道袭在斜谷道中布置伏兵,击溃了岐兵。秦岭南部尽为前蜀所占领。
    李茂贞亲信随从石简颙谗陷刘知俊。李茂贞夺取了南征北战的刘知俊兵权,李继崇为刘知俊讲情,李茂贞杀了石简颙安慰刘知俊。李继崇邀请刘知俊将率家族搬到他的驻防地秦州(今天水)居住。
    岐静难节度使李继微被亲儿李彦鲁毒死,他的假子,李保衡又杀死李彦鲁,于915年在邠(今彬县)叛岐附梁。李茂贞派刘知俊围攻邠州。到了十一月(12月),蜀派将王宗瑜围攻秦州,李继崇投降,刘知俊的家属也被掠去成都。刘知俊因久围邠州不下,又因妻子已到成都,恐李茂贞怪罪,就退兵凤翔,连夜率亲兵70人西奔,过关斩将,逃往秦州投降前蜀。此时,凤州(今凤县)也被前蜀攻占,至此李茂贞尽失秦岭以南,陇山以西的大片土地。
    916年八月(9月)王建派王宗绾等率兵10万出凤州经散关,打到宝鸡围凤翔;派刘知俊等率兵12万出秦州经陇关攻陇州,两路大军钳击岐地。十月初二(10月31)王宗绾在散关大败岐兵,俘斩万计,攻占宝鸡。十月初十(11月5日)刘知俊攻克陇关,陇州(今陇县)守将李继岌率兵二万举城投降。两路大军会师凤翔城下,日夜围攻,凤翔城危在旦夕,适逢天降大雪,前蜀军被王建召还,凤翔解围。
    时过三年(919)蜀军又分南、西路进攻岐地,三月十七日(4月21日)前蜀将王宗播出散关从宝鸡渡渭河,在渭北打败岐将孟铁山,遇大雨而还,屯兵凤州及威武城(今凤县北)等地。十九日(23日)前蜀将王宗昱攻陇州,不克而退。次年(920)十一月(12月)前蜀军又分两路进攻岐地,采取西路先攻,于十一月初一(12月13日)王宗寿等出故关,屯兵咸宜攻陇州,吸引李茂贞亲率15,000兵驻千阳防守,前蜀将陈彦威今十一月十八日(12月30日)后出散关,乘虚直驱箭筈岭(今千阳南),打败了岐兵。蜀兵后因军粮不济,西路军退还秦州,南路军兵退威武城。
    古戏里有出《苟家滩》,说的是五代后梁皇帝朱温部将王彦章,曾随朱温征战南北,每战使用两杆铁枪,军中称“王铁枪”,骁勇异常。曾在宝鸡渭河南鸡峰山下与后唐皇帝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战斗。王彦章将其诱至苟家滩处击败之,今苟家滩地名仍存。
    923年李克用的儿子晋王李存勖灭掉了后梁建立了后唐,建都洛阳。苟延残喘的李茂贞惧怕前蜀来攻,又怕后唐移兵西伐,于924年正月(2月)就遣子李继*(左日右严)入后唐朝贡,上表称臣,李存勖封李继*(左日右严)为中书令,遣还凤翔,仍封其父李茂贞为岐王,二月(3月)李茂贞改称秦王。四月(5月)李茂贞病死,其子李继*(左日右严)被后唐任命为知凤翔府事。从此,曾经横霸西方的岐国灭亡,凤翔成了后唐的一个府。

    (二)李从珂哭解凤翔围
    925年九月(10月)后唐庄宗李存勖长子李继岌同谋臣郭崇涛率兵六万攻前蜀,知凤翔府事李继*(左日右严)因筹粮有功,后来命他兼任凤翔节度使。竭尽凤翔蓄积支援大军,但仍不够十日用,兵士忧恐,将士不前,刚经过六、七、八月70多天的大雨的凤翔等地,民田、屋食、仓厩坏于水灾,李继*(左日右严)筹集军粮,使老百姓生活更加困苦。十月(11月)派阵斩斫使李绍琛与李严率骁骑三千,步兵万人为前锋,行军到宝鸡。招讨判官陈义,称有病请求留下,后唐将李愚呵斥说:“陈义见利则进,惧难则止,今大军涉险,人心易摇,宜斩以徇(号令三军为戒)!”遂将其砍头示众,军心一振。
    大军到了大散关,郭崇涛指着险峻的大散岭说:“我军前进不能成功,就不能返回这里了,必须与前蜀军决一死战!现在军粮将尽,首战攻克凤州,夺取敌人军粮,以接济我军!”各个将官认为蜀川险固易守难攻,大军不宜长驱冒进,应驻守在散关,以观有可击之机再行征伐。只有李愚认为蜀主荒淫,人心崩离,“虽有险阻,谁与守之,兵势不可缓也。”此时,前锋李绍琛首战告捷,攻破威武城(今凤县北),得粮20万斛,乘胜进军凤州(今凤县)。凤州镇将认为李愚判断正确,大军倍道前进,所向披靡,蜀将王承捷以凤、兴、文、扶四州归降。后唐军得兵8千,粮40万斛,士气大振,奋勇征战,势如破竹,时经两月多,攻克成都,灭了前蜀。作战勇猛的李绍琛于926年三月(4月)在蜀川反叛被擒,四月(5月)被处死于凤翔。同年十一月(12月)后唐明宗皇帝李嗣源认为李继*(左日右严)恭顺,诏赠改名为李从*(左日右严),与其子名姓排列,以示与亲子一样对待。
    930年二月(3月)李嗣源诏李从*(左日右严)入朝陪祀,另任宣徽使朱弘昭为凤翔节度使,932年七月(8月)以西京留守同平章事李从珂接替朱弘昭为凤翔节度使。李从珂能征善战,曾为后唐卖命打天下,在凤翔期间,境内安定,尚得军民拥戴。
    933年十一月(12月)李嗣源病死,第五个儿子李从原继位,称闵帝。他对李从珂猜忌,于934年二月(3月)徙李从珂为河北节度使,兼北部留守。诏命解王李从璋权知凤翔,代管宝鸡地区。这个家伙,粗暴残忍,撕杀成性,嫉贤害能,曾亲手杀死镇守河中的护国节度使中书令安重诲。
    李从珂不愿把凤翔交给李从璋,又恐途中被杀,打出“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反抗。曾送书与邻近各地官吏守将,多喜“胜则王侯”,又害怕“败则贼",不应者居多;只有陇州防御使相里金顷心附从。李从厚派西都留守王思同为统帅,集合六路节度使兵马讨伐李从珂。
    三月(4月)中旬,集兵凤翔城下,攻克东、西关城。争夺战中李从珂兵死伤甚众,凤翔城防单薄,军资不足,军民恐惧。三月十六日(5月2日)王思同又驱军猛攻凤翔城,李从珂登城向攻城兵痛哭诉说:“我少年时侯跟从先帝(唐明帝李嗣源)出生入死,历经百战,金创满身,乃有今日的后唐天下,各位是有目共睹的。今朝廷听信谗言,猜忌兄弟骨肉,讨伐于我,诛杀有功无罪之臣,于心何忍!”言罢泪如雨下,恸哭之声深深感动了攻城士兵。
    此时,六路节度使之一的张虔钊性情偏急,拔刀舞剑,逼迫士兵攻打西南城角;士卒愤怒,反戈攻刺张虔钊,他看势头不好,跃马逃走。另一军将杨思权趁机大呼:“大相公(李从珂为李嗣源长子)是我们真正的主帅呀!”遂率士兵放下武器从西门投归李从珂。李从珂抚慰诸将士,并书“思权可任邠宁节度使”一纸,授杨思权以资鼓励,俟得天下后再任命。统帅王思同不知士兵已投降情事,仍督促士兵攻城,后唐将尹晖在阵中大呼:“西城将士已入城受赏了!”攻城士兵也都弃甲投降李从珂。欢呼之声惊天动地。时到中午,后唐军全部溃散投降,王思同与其他节度使争相逃走,奔回长安。
    凤翔解围后,李从珂遂搜刮凤翔城中全部财物犒赏军队,就连鼎釜古物,也作价作为赏赐物品,然后率领凤翔全部兵马东进,拟攻长安和洛阳。军过岐山李从珂听说岐山守将刘遂雍不附从王思同,甚喜,派遣使者慰抚。刘遂雍拿出全部库存资财犒赏过往士兵,前军过后,后军又至,没有犒赏,没有进岐山城就奔赴长安,刘遂遂又搜刮民间财物,赶送长安营中犒赏军士。李从珂许诺军士后洛阳破,每人赏钱百缗。四月(5月)李从珂攻洛陷阳,驱出李从厚,自己当了后唐皇帝,清仓查库,只得金三万两,布帛三万匹,不付赏赐,令官吏百般搜逼民财。人民聚众咒骂军队:“你们为主打仗立功,反使我们鞭胸杖背,你们对得起天地良心吗?”人民实在无财可出被关押,以至狱中人满。李从珂也只好减少赏钱,赏给返凤翔军将杨思权、尹晖等马二匹,钱七十缗,一般士兵钱二十缗。留洛阳的各十缗。引起军士不满,流语扬言:“除去菩萨,扶立生铁”。意思是说去掉了软弱的李从厚,扶上了性刚暴虐的李从珂,实在是得不赏失,后悔极了。
    李从珂凤翔起兵打到洛阳坐了皇帝,升任积极拥戴他起反的相里金,杨思权等为节度使。又因李从*(左日右严)首散家财供他军用,就恢复李从*(左日右严)凤翔节度使职,让他仍坐镇凤翔。936年十一月(12月)石敬唐又攻破洛阳,李从珂自焚而死,后唐亡。石敬唐当皇帝称为后晋,仍任李从*(左日右严)为凤翔节度使,宝鸡地区为后晋领地。

    (三)王景崇举家自焚
    李从*(左日右严)与其父李茂贞作风迥然两样,他对军士要求严格,对老百姓十分爱抚,对待文士礼遇厚待。对武将侮慢,遭到将士埋怨。938年征发凤翔兵卒戍守西边,军队开出城外,发生哗变,突入城内,抡掠街市,李从*(左日右严)率领帐下亲兵坚决镇压。乱兵败退,东走洛阳准备向石敬唐告诬状,到华州,被镇国节度使张彦泽拦截,就地全部歼灭。
    李从*(左日右严)治下,宝鸡地区数年无战事。但从942年起接连两年发生蝗虫灾害,饥殍遍野,人死者十有七八,饥者盈路,流徙他乡。
    946年契丹灭掉后晋,契丹主于947年正月(2月)派前护国节度使侯益为凤翔节度使,权知凤翔府事,代替了李从*(左日右严)在宝鸡地区统治,凤州(今凤县)也在其控制之下。契丹北撒后,后晋节度使刘知远称帝,于947年六月(7月)在开封建立后汉,侯益投归后汉。宝鸡地区归后汉所有。
    旱在22年前,925年,后唐任命孟知祥为后唐西川节度使,灭掉了前蜀,他于934年在成都称帝,建蜀国,史称后蜀。后蜀为扩大国土,于947年二月(3月)孟知祥派兵3,700人绕过凤州,扼守大散关,断绝契丹兵援路,然后围攻凤州。围攻月余,凤州防御使石奉群举州投降后蜀。十月(11月)移驻长安的晋昌节度使赵匡赞也遣使降后蜀。十二月(948年1月)孟知祥以兵攻、招降两手向后汉的凤翔进逼。他先派枢密使王处回送书给侯益招降,继而派张虔钊为招讨安抚使,率兵五万,从散关与陇州两路夹击凤翔。兵临城下,侯益投降,宝鸡地区又被后蜀占领。
    948年正月(2月)后汉高祖刘知远诏左卫大将军王景从与大将齐藏珍率领数千禁卫军进军关中。赵匡赞闻之,奉表入朝谢罪;侯益于凤翔派人上表,也请二月四日(3月17日)赴朝为刘知远拜寿。刘知远召尚未入关的王景从入见,密告:“赶匡赞、侯益是否真心归顺,还不知道,你到了关中,他们已入朝,就算罢了;如果他们犹疑观望,三心二意,你当便宜处置。”王景崇到了长安赵匡赞已入朝,王景崇与赵匡赞牙兵共同抗拒后蜀军。王景崇害怕牙兵逃亡,在牙兵脸上墨刻记号。
    后蜀统帅张虔钊率兵到宝鸡,侯益加强凤翔城防,关闭城门抗拒后蜀兵,张虔钊势孤无援,引兵夜逃,王景崇率凤翔与陇州等地兵马追击,在散关打败后蜀,俘虏四百余人。二月(3月)陇州后蜀兵也退秦州。至此,宝鸡地区又为后汉兵所占,刘知远诏令王景崇兼任凤翔巡检使,王景崇率兵进凤翔城,派兵接管城防,把守城门。部下劝王景崇杀掉侯益,正在犹予未决,侯益感到不妙,不告而奔赴卡京进入朝廷。刘知远问侯益:“何故召蜀军?”他回答说:“臣欲诱敌而杀之。”掩盖投降行为,刘知远哂笑而过,未有责罪。
    侯益在凤翔刮尽民脂民膏,手中富有,在朝中向大臣遍行贿赂,朝臣争相在刘知远面前赞称侯益,侯益被升为中书令,任职开封尹。侯益在朝廷散布王景崇坏话,说他骄傲不规;正当此时,王景崇却唆使凤翔吏民上表朝廷,请任他为凤翔知府,掌握军政大权,引起刘知远猜忌。不但不许,反而任命保义节度使赵晖为凤翔节度使,命王景从为邠州留后,任便道之官。王景崇愤懑迁延不赴,借赵思绾在长安反叛之机,招集凤翔丁壮检阅,扬言讨伐赵思绾,命邠州兵来会。他不仅不让出凤翔,还要合并邠州之权;又送书给后蜀凤州刺史徐彦要求通市贸易。孟知祥使徐彦复书王景崇招降,王景崇派使臣奉表请降于后蜀;同时又接受河中叛将李守贞的官爵。
    河中李守贞,永兴赵思绾与凤翔王景崇抗拒后汉,刘知远调遗诸将讨伐。七月(8月)后汉凤翔节度使赵晖兵屯咸阳,后逼近凤翔。后蜀改凤翔为岐阳军,任王景崇为岐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王景崇恼恨侯益向刘知远谗陷自己,尽杀侯益在凤翔的家属70余人。同年赵晖围攻凤翔,后蜀派援军出散关,被赵晖将李彦从击退。王景崇出兵凤翔西门,被赵晖击溃,西关丢失。赵晖多次挑战,王景崇闭门不出,赵晖设计诱敌,派千余人打后蜀旗号从南山而来,又叫众士兵大呼“后蜀兵来了。”王景崇在城上看了喜出望外,派数千军出城迎接,被赵晖伏兵歼灭。王景崇军从此再不敢出城作战。冬十月(11月)后蜀援兵安思谦救凤翔,占据宝鸡一带,又派韩保贞出兵千阳以分赵晖军力;又派眉州刺使率兵占摸壁(今宝鸡东武城山)在千河与渭河相会处的竹林埋设伏兵。二十二日(11月25日)赵晖进兵宝鸡,在摸壁遇伏大败,申贵回军攻破宝鸡寨(疑即宝鸡城)。后蜀因军粮空乏,又南行退守凤州。赵晖军收复宝鸡,增兵五千防守宝鸡,全力攻打凤翔城。在紧急中王景崇请求后蜀派出援军,安思谦在凤州征粮45斛,十二月十四日(949年1月15日)出关攻占玉女潭(今宝鸡南观音山)和散关;又派将高彦寿、申贵绕道北部,攻占千阳岭上安都寨(今千阳南);又遣一支兵马东进攻占摸壁寨,对宝鸡城形成了包围,但围而不打。后蜀西路军韩保贞率军出新关(今陇县西),后汉兵坚守陇州城不出战,韩保贞不敢前进。两路后蜀军均裹足不前,只吃粮不打仗,军粮殆尽,只得退军。安思谦南退凤州,韩保贞西退弓门寨(今甘肃张家川自治县境)。
    赵晖围攻凤翔正正一年,城中军民困苦可想而知。949年十一月(12日),赵晖加紧攻城,王景崇谋士周灿对他说:“和你相呼应的赵思绾在长安投降;李守贞在河中妻子儿女等全家自焚,安思谦虚张声势屯兵不动,凤翔孤城难守,不如投降。”一筹莫展中的王景崇,对李守贞全家自焚很有触动,说了声“好吧!”过了几天,赵晖攻城更加猛烈,王景崇招集部属:“我们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打算作最后一战。”令部将公孙辇、张思练明日拂晓前你二人烧毁东门伪降,但不要叫赵晖军进城;我与周灿亲率牙兵(随从卫队)出北门与赵晖军决一死战,“纵无成而死,犹胜束手!”
    次日天还未亮,张思练“烧东门请降,牙兵亦冲出北门。王景崇从容与家人走了李守贞老路——全家自焚。周灿也投降了赵晖。凤翔一战,军民死伤无算。次年,寺院僧人收集城内城外饿殍遗骸与士兵尸体20多万,但“未聚者尚多!”多么悲痛的战祸!攻城的凤翔节度使赵晖被朝廷加官为侍中,这就叫一将成名万骨枯!

    (四)赵匡胤宝鸡视察
    后汉邺都(今河北大名县东北)留守郭威,拥有重兵,950年十一月(12月)率兵进入卡京(开封),京城大乱,后汉隐帝刘承祜为乱兵杀死。951年正月(2月)郭威逼后汉太后下诏,自立为皇帝,都卡京,国号后周。宝鸡地区秦岭北为后周所辖。后蜀安思谦军驻守宝鸡秦岭南部,这时后蜀朝廷内争,剧烈无力向后周发起争战;后周正在全力对付刘旻建立的北汉政权,也顾不上征伐后蜀。宝鸡地区安定了四、五个年头。
    954年郭威死,养子柴荣继位,还算是个能干的皇帝。他一上台就开始了治国兴邦之事,改革政治,整顿军事,奖励生产。国力增强后逐渐展开统一天下的战争。955年正月(2月)后蜀为了加强北方防务,在凤州置威武军,此时柴荣也正在谋觅将帅,准备夺取秦、凤。五月(6月)初,柴荣调镇安节度使协同凤翔节度使王景率军出散关过秦岭,从渭河南迂迥秦州(今天水),首先攻占了凤州北部黄牛等八个堡寨。六月(7月)进攻威武城(今凤县东北),在城东一战,被后蜀将李廷珪击败,后周将胡立被俘。
    后周凤州前线战争失利,军粮军饷军需物资都发生困难,宰相奏请罢兵。七月(8月)柴荣派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前往凤州前线视察。赵匡胤到宝鸡出散关详细考察后,并了解了敌我双方兵势,回去向柴荣报告:“秦、凤可取。”
    次月初王景等就派兵向后蜀发动进攻,首战告捷,擒获后蜀将卒三百多人。后蜀帅李廷珪也相应地作了战斗布署,派先锋都指挥使李进率兵据马岭寨(今凤县西),阻后周兵西进秦州,又派奇兵出斜谷,屯白涧(今太白西部),加强东部防御,再派军出据唐仓镇与黄花谷,以断绝后周的运粮道路。后周帅王景也派裨将张建雄率兵两千到黄花谷,又派千人到唐仓,扼蜀归路。
    九月(10月)战幕拉开,后蜀将王峦出唐仓,攻黄花谷,与张建打了一仗,败还唐仓。又突遇后周军到,又被打败,后蜀军被俘三千多人。此时,王景发起了全面进攻,在马岭、白涧击溃后蜀兵。后蜀残军在李廷珪率领下,退保青泥岭(今凤县南),凤州被北周占领。后蜀雄武节度使韩继勋也放弃秦州南还成都,观察判官赵泚举秦州城投降后周。成、阶二州(今甘肃东境)也闻凤投降。至此,后蜀的秦、凤、成、阶四州尽归后周所有;后周在东线先后攻占南唐江淮地区十四个州;在北线也收复了被契丹侵占的三个州。北方基本一统为北宋朝继续统一全国奠定了基础。
    唐未藩镇疯狂镇压起义人民,到了五代十国,新起的藩镇为扩大地盘,更剧烈地展开割据兼并战争,形成了五代十国大分裂的局面,征丁征夫,差役兵役苛捐杂税惨重,人民受尽了战争的涂炭,没有生息的环境,引起人户剧急下降。据曹占泉《陕西人口志》中论定:“总计全国三百余万户,与天宝时相比,减少了三分之一以上。”以此比例计算,宝鸡地区五代十国时的人户应是38,212户,161,203人。战争给人民带来多么沉重的灾难。

出处:宝鸡史话/梁福义著.—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19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