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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

责任者: 梁福义

    一、辛亥革命在宝鸡
    (一)反帝反封建思想深入人心
    封建家天下统治中国几千年,把中华民族奴役压榨得翻不过身来,19世纪末封建统治阶级更是腐败透倾,国家贫穷衰弱而落后。帝国主义的炮火轰开了清廷闭关保守的大门,“洋”人侵略欺凌我们,“洋”东西、“洋”思想一也涌了进来。清廷内部一些官僚为了“自强”,发起新政的洋务运动,办了一些新式工业,开了一些新式学校,由于是在封建基础上建立的,洋务运动企图用新的东西继续维护清王朝的封建统治,结果,并没有使中国走上富强的道路。不过,在洋务运动中,出现了一批技术人才,在学习新东西中,人民遂渐接受了新的思想。接着是戊戍(1898)变法维新,上书光绪皇帝实行“君主立宪”新政;遭到极端反动顽固保守的以慈禧太后为首的一伙坚决反对,光绪皇帝被囚禁,谭嗣同等六人被杀,康有为、梁启超逃亡日本,维新变法失败。具有革命思想的孙中山等人于1894年组织了兴中会,决心进行不以封建王朝为基础的革命,在他的倡导下爱国民主自由运动在全国蓬勃发展起来。1905年他与黄兴等又组成了中国同盟会,从此使中国反帝反封建,推翻清王朝,建立民国的革命有了斗争的领导核心。在革命的历程中,宝鸡地区人民跟着时代的步伐,也朝向推翻封建王朝的目标前进!
    先是“洋货”的销行,“洋火”带替了火镰石,“洋胰脂”接了皂角洗衣的班,“洋糖”、“洋袜”、“洋布”,……凡是新的物品都加上“洋”字,也引起了人们思想上的新的变化,接受外来的新东西,陕西也办起了“洋工厂”,“洋学堂”、“洋设备”。宝鸡地区也出现了不少新鲜事务,如凤翔府城办了织造局;各县也都陆续有了“洋学堂”,培养了“洋学生”。“洋学生”具备了新的思想,他们成了一批旧世界的埋葬人。
    1901年10月清廷下令推行“新政”,改书院为大学堂,各县设小学堂和蒙学堂。根据学校程度除读四书五经外,还添设了时务,地舆、兵事、天文、算学、地质、矿物、测量、电化、植物等功课。1904年凤翔府的凤邑书院(又名凤起书院)和凤翔县书院(即正谊书院)合并,在凤翔府考院基址上建立起凤翔府八邑中学堂(即今凤翔师范的前身),教授课程除经书外,还增加了自然科学方面的课程,毕业于上海理化专修科的刘治洲在学校中任博物教员,讲授自然科学课程。不久,中学堂东侧又办起了蚕桑学校,教授新法栽桑养蚕、缫丝织绵等技术课。1905年宝鸡县把金台书院改为“高等学堂”;1907年将乡间私塾改为“初等学堂”。岐山县1906年废科举兴学校,将“凤呜书院”改为“高等小学堂”,1907年在全县设立30处“初等小学堂”。1907年千阳改启文书院为“高等小学堂”。1906年扶凤设“高等小学堂”,聘有新学思想的王伯明为教习,教授算术、地理、体操等课,为新学的传播作出了贡献。陇县于宣统年间将五峰书院改建为“高等小学堂”,还在全县成立了26处初等小学堂。凤县把凤翼书院改为高等学堂。眉县、麟游在辛亥革命前后也都将旧学改为新学。新学的兴办对宝鸡地区的青少年学科学、文化、新知识起了重大作用,新的思想也同步增长,认识到我们中国与外洋相比,我国所以落后,就因为现代化的东西太少了,必须尽快地改变这种被动挨打的局势。宝鸡各县在举办新学的同时,还有不少青年学生到省城西安上学,成为后来革命浪潮中的一批有生力量。
    1900年以后陕西出现了邮局代替驿邮的业务,这首先是从西安、凤翔、商州、潼关开始的。1902年9月19日凤翔邮电局创立,从此,邮局在各地普遍设立,1904年起岐山、扶凤、眉县邮政局先后成立;宝鸡、千阳、凤县、陇县、也都先后成立了邮政代办所。电讯事业也同时兴起,陕西有东、西、东南和西南四条干线,其中西与西南干线都经过宝鸡地区。西南干线经宝鸡、凤县到达南郑。西干线经扶凤、岐山到达凤翔后又分为二支:一经陇州接甘水清水局;一支通宝鸡局。邮电事业的发展使宝鸡地区消息灵通,革命信息很快传来,启发了人民革命的思想,促使了人民的革命行动。
    人民在接受“洋”东西与“洋思想”中的有用部分,但也没忘记抵制“洋人”的侵略和无理挑衅。1905年10月,英商仁记洋行一谢姓华伙,在甘肃采购山羊皮四千余斤,在甘肃张家川第一子口只交报单一联,换取出境运照,匿留二联,以便再次使用,企图漏税。11月25日皮货运至凤翔,被厘局查出,该谢恃仗洋人势力,强行闯卡,凤翔厘局扣留其货物,而后又扣留后到的山羊皮30捆和绵羊皮40捆。报省厘税总局,总局惧外不敢深究,下令凤翔局将原匿联单二联咨销后验毕放行。但是,该谢拒不领货,故意托延寻事。先后于12月1日与7日两次向仁记洋行电告。仁记洋行捏造事实告于清廷天津海关税务司,谎称:“凤翔厘局以单系假冒,扣留不放”。又通过英国驻津总领事,致函天津海关道查照,诬称凤翔厘局“不按约章,任意妄为,实与通商章程违背。”并胡说:“该行于此项货物既糜运脚又误行情,致受九百余两之亏。”海关司费安与海关道梁效彦,怕惹恼洋人吃罪不起,并转告北洋大臣袁世凯,媚外的清廷不敢碰洋人,不分是非曲直,咨文陕西巡抚、饰令凤翔厘局将总数九百零一两四钱银,如数赔偿。”并责令陕西督抚“将厘局擅行扣货一事”,“切实整顿”,“通饰所属各厘局员,凡有如此擅阻贸易之事,均令伊等担承其责。”卖国咀脸暴露无遗。通过这件事,使宝鸡地区人民更看清了帝国主义的横行霸道是腐败无能的清廷所致,认识到打倒帝国主义必须打倒卖国政府,反帝反封建斗争必须一齐进行。

    (二)清王朝在宝鸡的统治被推翻
    宝鸡: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在武昌爆发,各省人民纷纷响应,西安新军一标三营管带同盟会员张风翙等,即在西安五味什字义聚楼密召各县同盟会员磋商响应事宜,宝鸡地区参加的有凤翔杨荟桢等。约定九月初一(10月22日)举行起义。是日,西安光复,早被清廷解职的陕甘总督巡抚升允,只身逃往甘肃。同一天,宝鸡哥老会首领马云山、白福顺即用“鸡毛传帖”联络全县的革命志士起义,当时有东北乡底店镇马有喜、第五村的杨伯雄;西乡马家原的马大进、马正海,六川店的王生福;还有城西太平堡的杨荣,福临堡的高老三、方其行等率领革命群众300多人,举行了威慑反动官绅的“扬兵”游行,为宝鸡地区革命起义的先声。接着马云山、白福顺和杨伯雄于10月28日29日率众800多人攻破凤翔城。30日下午宝鸡农民王清民、商人周瑞林(二人均系哥老会洪帮大爷)率领革命群众300多人组成革命队伍,也都以白布缠头(陕西革命军以白布缠头为号)向宝鸡县城进军,首先焚烧了以传教名义,借神权和洋人势力欺压群众的石坝河天主堂,而后围攻宝鸡城。
    宝鸡知县雷天裕令县乡勇队长弓明海守御东门,雷天裕亲带数人由城北潜逃县西40里的秦王寨,弓明海随即开城门迎接革命群众。王清明等进城后,打开监狱放囚犯,烧毁了县衙西华亭和天主教堂,还延及了高等小学堂,又捣毁了盘剥穷人的西街当铺。起义队伍不扰害市民百娃,旋即出城驻东关神农庙、太白庙等处,市民送水做饭供应起义队伍。11月2日马云山、白福顺由凤翔率众也来宝鸡,驻东关李公祠。起义群众组成革命军公推马云山为首领;马云山贴出告示,晓瑜商户不得抬高物价,买卖要公平;晓瑜军士要守纪律,不得侵民扰商,秩序逐步安定。
    11月下旬,赵皖江以宣抚招讨使名义由西安来宝鸡,随来的有甄寿山等十多名革命军官,还有宝鸡在省城求学的何雪堂,容玉璋等十多名学生,进行革命宣传活动,张贴张凤翙统领的布告。使人民进一步认清了清王朝腐朽无能,丧权卖国和封建君主顽固和残暴,以及当前的革命大好形势和建立民主共和国的重大意义。此时秦陇复汉军建立,赵皖江任第三十五标标统,第一营管带为罗帮统兼任,马云山任第二营管带,白福顺任第三营管带。并张贴招兵布告,有志青年纷纷投军。复汉军加紧训练,以防甘肃清军来犯。当时军士多用戈矛棱镖和砍刀,快枪很少,但是革命士气十分旺盛。
    秦陇复汉军为了保卫辛亥革命在宝鸡的胜利,以防清军反扑,南路派罗帮统带第一营南驻黄牛铺布防;北路派白福顺率第三营驻防县功,扼守千阳关。
    凤翔:革命志士杨荟桢从西安参加同盟会议后回到凤翔,联络刘介甫、和太白巷人黄发、糜杆桥人杨凤德、三岔堡人陈德胜、小李村人赵大柱等,于10月28日率一千多革命群众用白布缠头攻打凤翔城;县差役张三保、王有荣、李振海、鲁福林等在城内响应。次日佛晓,张三保等打开城门,迎接起义群众,清参将王志英、率部顽抗兵败自杀城头。群众愤恨残暴的封建官吏,愤恨洋人,洋教和其他洋东西。破城后,知县彭毓嵩被群众打死在衙署西边的桑园旁。焚毁了官衙,杀教民、烧教堂,也焚烧了中、小学堂,连洋版书也被扔之于火。凤翔起义后,局势较乱,杨荟桢无法,就去找帮会头目秦凤山、山主马秉乾(回族、城隍庙管帐)出面维持局势,他以帮会组织关系设立同志会,被推为会首,但情况仍未好转。
    省垣西安大定,复汉军都督府分派各县在省学生回县宣传反帝反封建推翻清王朝和建立民国的革命主张,组织地方革命力量,成立抗击清军反扑的民团。凤翔王丕卿和千阳高丹桂等十多名学生返乡。王丕卿、高丹桂二人到了凤翔,以宣传招安办民团的名义往见马秉乾,并出示秦陇复汉军军政府的文告:“各省皆变、排除满人,上见天意,下见人心,宗旨正大:第一保民;第二保商;三保外人。回汉诸教,一视同仁,特此晓谕,其各放心。”马秉乾接受招安后,以同志会的名义贴出安民告示:“省城来人,保教安民,告我同胞,万物心惊。”次日(10月30日),根据文告法令,即将虢镇北菜子沟抢人拉骡子一匪徒逮捕,押解凤翔斩首示众,社会才稍有安定;但帮会中人不能深明革命大义,组织纪律也差,扰民事件,仍时有发生,加上甘肃仍为清军控制,人心慌慌。地方硕儒李振初,对王丕卿、刘治洲等说:“凤翔为关西重镇,若清军夹攻,不但腹背受敌,且有甘军后顾之忧。非驻有重兵,实不足以谋久远。”于是公推他的学生刘治洲赴省请求派兵驻防宝鸡地区。
    陇县:辛亥革命消息传到陇县,哥老会头目王生义(城西关人)和洪帮大爷韩刚、吴正林等联络民团团总权永平,密约于10月29日以放火为号举行起义。不料,城内劣绅朱正午、陈嘉琛向陇州知州孙传琦告密,孙以封官许愿伎俩收卖了权永平。王生义率领革命群众放火进城时,背信弃义的权永平率领民团抗拒革命群众进城,革命群众以芦席卷浇油燃烧城门,民团在上面向城门浇水,城门未被烧毁。10月30.31两日连续两次夜晚革命群众攻打县城,也未攻破。11月13日新街镇(今属宝鸡县)哥老会首领李占彪、何福顺、白露露等以革命名义起事,占据新街、纪律败坏,奸杀枪掠无所不为,人民怒恨,把李占彪等赶走,作恶多端的白露露被群众打死街头,肢解其体。接着关山,杜阳、八渡、固关、赤沙、香泉(后两地今属宝鸡县)等地也先后发生推翻清王朝的革命起义。
    11月7日陕西革命军七标三、七两营来陇县驻达沙岗子,群众革命情绪更加高涨,晁家坡曹子海率众冲进衙门夺走官印;孙传琦脱掉清制官服出城迎接革命军。陇县地处关中西端为防甘肃清军,于8月13日又有一营革命军开来。11月14日曾在城西平头原与清军接触打了一仗后,退守城内。战斗中陇县革命群众给革命以大力支持,王遵礼、杨录等用自家骡子为新军运输弹药时被清军俘虏牺牲。11月21日清军逼近陇县城,革命军在西关与北河滩一带和清军发生激战,革命军为集中力量打击清军的进犯,给以重大杀伤后,当夜向凤翔撒退。次日清军入城,孙传琦又穿起清帝官服迎接清军,叛徒权永平也随同迎接,他们派团勇搜捕起义人员,将王生义,吴丑棒等捕获后杀害。
    凤县:辛亥革命的消息传到了秦岭中的凤县,凤县哥老会首领岳高升,立即响应革命起义,率领革命群众围攻县城。知县陈赞、假意赞称革命,应允投降,以诱骗手段使革命群众后退,然后组织官兵突然袭击革命群众。岳高升在仓促间奋起反击,伤亡惨重,在撒退中受重伤被俘,在白石铺被陈赞杀害,凤县革命暂受挫折。当时凤县属汉中府管辖,知县陈赞在汉中清镇军江朝宗的“保境安民”的反动政策支持下,顽固地反对辛亥革命,并率清军北攻黄牛铺。复汉军力战罗帮统阵亡,赵皖江委任黄姓军官为山营管带,退守大散关,陈赞也退回凤县。直到1912年4月12日江朝宗逃走后,汉中光复,成立了“汉中临时自治公所”,陕南各县亦先后宣布光复;凤县陈赞逃跑,以杜銮为知事,建立了民国政权。
    千阳:辛亥革命消息传到千阳,千阳革命群众500多人头裹白布,于11月6日在任金锋,赵梦熊带领下攻打千阳城,知县杨世禄弃城逃跑,清兵八人投降。城内劣绅苏权猷成立城防局,组织商民登城准备顽抗。任金锋派一开明土绅赵宋晋劝阻苏树猷,苏只给革命军送了些慰问品,仍紧闭城门,抗拒革命军进城,革命军只好退守黄里镇。这支队伍大部分系红帮人员,故称“马头军”。
    不久,曾与王丕卿同回凤翔的旅省学生千阳人高丹桂、任世忠二人,被陕西军政府任命为西路宣抚使,从凤翔来到千阳,经他们向各方宣传革命道理,调解革命与城防局的分岐,使之和解,杨世禄也出面成立支应局,支援革命军过境赴陇县抵抗甘肃清军。11月间甘肃清军崔正午部经千阳围攻凤翔,大营驻扎千阳,任金锋率“马头军”赶赴凤翔,协助守城。杨世禄趁机返水又倒向清军。清军烧杀抢掠,血腥镇压,残杀革命义士张珠娃等。高丹桂只身往见崔正午,劝其认清形势,弃暗投明,崔正午不但不听,反而将高丹桂囚禁,后来家中筹借白银千两,才将其赎回。
    麟游:在西安陆军学校上学的麟游县学生甄寿山、孙东园、刘绩臣与田正元,刘尚谦、李永祥、聂华等带领革命队伍开回本县,于11月5日攻克了麟游城,杀了县衙恶差班头李克仁。县城大定后,又分头回乡宣传革命,张贴推翻清王朝封建专制政府,实现民主共和的文告标语。麟游从此结束了几千年来的封建统治,人人拥戴,个个欢喜。
    扶风:辛亥革命前,经临潼曹印侯介绍加入同盟会的扶凤王诚斋,在本县与魏象枢秘密组织反清活动,曾被官府逮捕;扶凤县执事陈绾绍倾向革命、同情王诚斋,释放其出狱。王诚斋出狱后更加积极的进行反清斗争,联络扶凤的革命志士,组织百余人的猎虎队,以保定军官学校毕业的李云溪为队长,以赵七,谷中龄等为骨干。陕西秦陇复汉军政府成立后,王诚斋说服陈绾绍,率领猎虎队立即响应,扶凤不战而克,结束了清王朝在扶凤的统治。11月间万炳南率军西援凤翔时,王诚斋为革命军筹办粮饷马草;曹印侯率敢死队援凤翔过扶凤时,两位革命党人见面,格外亲热,王诚斋率猎虎队也加入了敢死队,共同开赴凤翔抗击清军的反扑。
    岐山:在辛亥革命形势的影响下,岐山城内的清军岐籍士兵举行起义,10月28日纷纷脱离反动队伍,接应以白布裹头的革命群众,光复了岐山城,推翻了清王朝在岐山的统治。
    眉县:辛亥革命起义后,眉县革命群众推翻了清王朝在本县的统治。清军反扑时也没有到达眉县,政权始终掌握在秦陇复汉革命军手中。

    (三)击退清王朝的反扑
    清廷妄图扑灭革命,11月1日任命握有北洋军权的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巨,进军武汉。此时亡命于甘肃的升允,清廷复诏令启用他为署理陕西巡抚。他赶到兰州,调集甘军20个营,急不可待地东攻陕西。清军崔正午与驻固原的甘肃提督张行志率军由平凉取道千阳、长武、邠县等地进入陕西。由于刘治州的请求、省军政府派陕西民军副统领万炳南率2,500人到凤翔驻防,派赵乃普署凤翔知府,胡树人署凤翔知县。11月29日万炳南到凤翔,首先处决了自恃有功,妄杀凤翔知府德祜与七岁、五岁的两个幼子,奸占了德祜的小老婆,扰害地方的张三保。进而整编了凤翔地方民军,编制五个民团营(每营200人):以马秉乾为中营管带,黄发为东营管带,杨开甲为西营管带,龚发荣为南营管带,杨凤德为北营管带,加紧训练,使它成为一支具有防卫战斗力量的民团。设置军务支应局,以杨荟桢、刘志为正副局长,支应军需后勤;设置民团总局,以李振初、刘治州为正副局长,管理民团;并设城防总局,陈同、周德润为正副局长、负责凤翔城防守与治安事宜。凤翔革命军组织严密,各负其责,团结军民、官商、众志成城,在粉碎清军反扑围城中起了重大作用。
    甘肃清军占领千阳、陇县后,崔正午部进军到凤翔西部柳林镇,张行志部进驻北部五渠湾。
    先是万炳南整饬地方治安后,着手布署抵抗甘肃清军的入侵。12月4日派杨春华部驰赴陇县固关,并令参谋长陈同,参谋吴栋臣、标统赵皖江率军驻防陇县。12月17日崔正午率大股清军夜袭固关,杨春华不支,退守陇州城。12月21日杨春华部以陇县人杨禄作响导,夜袭平头原清军,想夺回团关。因当晚大雪,迷失途径,反遭清军包围,奋力战斗后,才得脱险,清军追击攻陷陇县城,陈同等化装逃回凤翔。崔正午遂即率部东下,越千阳直趋凤翔,驻军柳林,其先锋窜到城边亭子头。北路清军张行志部率七营“壮凯军”自灵台经天堂,五渠湾驻大相寺,前锋进抵北沙凹堡。南北两路清骑兵共16营12,000多人来攻凤翔,凤翔吃紧。
    万炳南派人星夜赶府省城请援。张凤翙派王镇荣、王镇海、杨汝林各率一营部队开赴凤翔,随后令曹印候率1,200人“敢死队”续开凤翔。援军陆续达到凤翔后,万炳南于1912年1月9日,分兵三路,西路由王荣镇指挥,北路由朱汉庭指挥,东路由王镇海指挥,抗击清军。西、北两路取胜,东路因士兵触地雷死亡多人,前进受阻,王镇海奋力督战,中弹负伤,被俘遇害;敢死队管带黄飞龙率壮士200,当夜袭击清军阵营,夺回王镇海的尸首。次日,万炳南派军突袭柳林清军,清军惊慌大乱,崔正午持刀督战被击伤,清军向西部山区溃逃。傍晚张行志派两营救兵赶到,也被革命军击退,收复了柳林镇。这次战斗歼灭清军约400人,夺获马匹、骆驼、枪刀、旗帜、帐蓬等战利品甚多。
    围攻凤翔的清军退至千阳,张行志部的援军退走凤翔北水沟村。1月15日万炳南派杨汝标、毛岐山部从北门出,先埋伏主力于水沟南涧,然后摇旗呐喊,虚攻水沟南城,清军集南城应战,伏兵突击攻破东门,清军战败,出西门狼狈逃窜。这一仗毙敌300多人,其中有一名高级管带刘正统,也被打死。
    崔正午不甘心失败,于1月30日一早,率部分三路反扑凤翔,曹印候率敢死队出城,分头截击,激战至下午后,清军被打退。次日清军趁拂晓攻城,革命军敢死队200多人,挥舞铡刀,奋不顾身,跃下城墙,跳入敌阵,左砍右杀,如切西瓜、清兵惊惧,抱头鼠窜。随后两营革命军后续部队又冲出西门,猛杀猛打,砍死清军100多名,生擒11人,缴获大炮1门,登城云梯8付,骆驼4匹,两背篓杂色子弹。崔正午部反扑凤翔败退,一部留驻柳林一部退千阳,2月2日又转军南下,攻击驻县功镇的革命军的白福顺部,白福顺部退守宝鸡。此时宝鸡秦陇复汉军第二营赴援凤翔,一营驻守大散关,城防空虚,幸好西路节度使吴长世率千余部众,张云山率领的秦陇复汉军第二营、携同前来宝鸡,不仅加强城防,而且于2月4日北攻清军,一举克复县功镇,清军败退。
    北路清军在西路清军败逃后,于1月27日率七营之众又来扑攻凤翔城。革命军的铡刀队500余人,以清军红旗红号衣为伪装隐伏于北门外路边沟道中。清军误以为友军,毫不戒备、蜂拥而至,将接近时,铡刀队突然跃起,奋勇砍杀,清军200多人死亡,激获步枪10杆,马刀数把,残余奔逃。
    活动于千陇一带的西路经略使陈滋生率领三营革命军乘清军后方空虚之时,于1月28日攻克了陇县城。
    革命军与清军相持将近一月,除夕(2月17日)这天,万炳南告诫革命军官兵:强敌当前,不是我们宴乐之时,今晚更应加紧防范、官兵一律发半斤猪肉,不准吃酒耍钱,违者按军律严办。到了正月十五日(3月13日)万炳南召开军事会议,说:“敌人在除夕夜间,乘驻守醴泉革命军邱彦彪部无备,袭取了礼泉。今天是元宵节,我们也向柳林敌军来一个突袭,打它个措手不及!”于是派兵围攻柳林,清军猝不及防,被击败溃退,乘胜克复柳林。此后,清军崔正午部再不敢窥视凤翔。
    张行志率领的清军,连攻凤翔三月,均未得逞。后来侦知岐山知事李谦吉在正月十五日这天结婚,便派分统王甲三率兵千余夜袭岐山。守城军官都聚在县衙吃喜酒,城防松懈。清军潜至城下,在北城搭上云梯,攀登进城,打开城门,马步各队蜂拥入城,城中虽有敢死队与民团2,000多人,军无首领,集合不及,一经仗阵,纷纷败逃。有的越城逃去,未及逃的躲进商户民屋,被清军搜出惨遭杀戮;李谦吉在洞房被俘,也被绑送张行志营中被杀头。岐山一役死难军民达千人以上。清军在城内烧杀奸掠八天,人民受害极为惨重。
    1912年元月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2月21日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皇帝溥仪宣布退位,这一消息大约在张行志占据岐山后传到宝鸡地区的。驻宝鸡城的吴长世部使用白布,大书清廷退位,中华民国成立的大幅标语,告示于众,人民欢喜异常。清军马安良首先与革命军在乾县州鉴订和约,升允见大势已去,也开始与革命军谈判。3月8日谈判成功,鉴订了停战书。3月甘军陆续撤离,在宝鸡发起战祸达一百多日的清军崔正午与张行志部也于3月12日全部撤退甘肃境内,宝鸡地区战争平息。张行志部退回甘肃,甘肃布政使赵维熙得到袁世凯的支持,进攻驻天水革命军黄钺部,驻守凤翔的万炳南为了支持黄钺,亲自去西安,要求军政府拔给武器弹药,竟遭到张凤翙的卫队暗杀。这一事件说明中国革命的道路是复杂的,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艰难的历程。

    (四)高举辛亥革命的旗帜继续前进
    孙中山为了中华民族的独立、富强、民主和自由,以“天下为公”思想为基础,发动了开天辟地的反封建反帝的斗争,建立了没有皇帝统治的民国;使独立、富强、民主、自由的观念深入人心,为中国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开辟了新天地新途径,辛亥革命成为中国历史划时代的里程碑。后来,封建余孽虽多次兴风作浪,都遭到了人民的坚决反对。建立民国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的新制度,封建势力和奴役人民的家天下思想汪洋大海般的包围着这棵破土而出的幼芽,反动势力瞅机会想拔掉它。当清皇帝退位的时侯,曾授袁世凯全权组织共和政府;袁世凯表面赞同共和民国,使孙中山轻信了他的诺言,把大总统位子让给这个骨子里充满皇权思想的北洋军阀头子。辛亥革命起初,由于人民对封建皇帝的深痛恶绝,袁世凯还不敢冒然造次。局势稳定了一年多,陕西设榆林、关中、汉中三道,宝鸡地区属关中道。根据孙中山制定的《临时约法》规定,省县设议会,宝鸡各县也设立了议会。凤翔选出议员25人,严正与李振初正副议长;选出张维翰、芦之珍为陕西省议会议员;窦应昌为凤翔、彬县、乾县三地区北京参议院议员;刘治州为北京众议院议员。
    袁世凯窃居大总统后,孙中山在上海专心制定《建国大纲》《建国方略》,为民国规化蓝图。此时,袁世凯以为革命风暴已过,就开始了以袁家天下统治四亿人民的帝制活动,他勾结帝国主义,乞求他们的扶助,向五国银行团鉴订“善后借款合同”,作为镇压反对他当皇帝的人民的费用;以北洋军阀系统为基础,以原清廷封建官吏为帮手,组成了北洋政府;谁不利于他当皇帝就刺杀谁,革命党人宋教人被暗杀于上海。在陕西省也出现了拥护帝制与反对帝制的斗争,革命阵营内部也出现了两派。以张凤翙为首的陕西军政府成立后,挤进了一些立宪派人物和封建旧官僚;积极革命志士井勿幕、张奚若、张云山,万炳南等反而被排除。当1913年孙中山、黄兴在南方发起“二次革命”反袁斗争后,陕西当局在立宪派和封建旧官僚的策动下竟发出“声讨”孙、黄的通电,还派兵入川镇压反袁斗争。万炳南、马开臣遭到杀害,井勿幕、张奚若、胡景翼等相继被迫离陕外出,陕西的辛亥革命沉于暗流。
    在北方,河南宝丰人白朗辛亥革命时曾在河南西部发动农民起义,以“打富济贫”为号召,响应辛亥革命,以二、三十人发展到数万人。袁世凯窃国后,他拒绝“招抚”,消灭分散的地主武装,夺取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的财物,分给贫苦农民,白朗军纪律严明,因而得到广大群众的热烈拥护。“二次革命”爆发后,江苏讨袁军总司令黄兴曾写信给他,并派人与白朗联系;“二次革命”失败后,不少革命党人奉孙中山之命曾筹划以武器军火援助白朗军。白朗于1914年3月8日湖北老河口会议以后,组成了“公民讨贼军”,发布文告,号召天下共同讨伐袁世凯。3月13日由紫荆关进陕西,直逼西安。向袁世凯献媚靠拢的陕西督督张凤翙亲自出马率军驻防蓝田堵截。但袁世凯却不信任他,派亲信陆建章为“豫陕剿匪总司令”率20万大军赶到陕西,在镇压白朗军中逐步夺取了张凤翙在陕西的军政权势。
    白朗军出大峪口(长安县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1914年4月4日攻克了户县。5日渡河到武功。7日击败陈树藩军,攻克乾县。15日攻克彬县后兵分两路南入麟游:一路由崔木南攻麟游,18日穿城而过,白朗军在麟游抢劫富户银钱财物,如把城内张东铭绑去,要他交出500银元以充军用,并在街上散施铜钱等物任穷苦人拾取。攻克麟游白朗军一路19日攻克岐山;一路由天堂、两亭南进凤翔,两路军会合,于20日攻克凤翔。当时,崔正午以300骑兵驻凤翔,白朗军围城时,在城头遍播红旗,然后弃城西逃千、陇。白朗军西追崔正午部。崔正午逃到千阳,白朗军追到千阳,崔正午逃到陇县,白朗军追到陇县,崔正午部被打得“七零八落,势甚狼狈”,又连夜西撤。
    4月22日早晨白朗军围陇县城,以云梯爬入南城,打开城门,白朗军进城,洗劫了三家富豪的当铺,以充军需。当河南督军赵倜率军前来时,白朗军已西进,23日过固关,在关山沟碰到崔正午军,崔部望风而逃,白朗军顺利地越过关山,在甘肃马鹿镇地区打败了赵倜追兵,到达张家川。5月4日白朗军击败袁世凯所属的马国仁部,击毙了马国仁,6月初白朗军在甘肃受挫,重返宝鸡地区。
    11日白朗军至县功镇一带与赵倜激战,有400名军士阵亡。白朗军南下,绕过宝鸡城沿渭经高店入眉县。赵倜挟兵穷追,白朗军于清华镇豹状沟密林深处设伏。赵倜分兵两翼,自率中军,三路直扑,白朗军伏兵出包围赵倜军,击毙其团长高彩风;赵倜突围不得,等后路军赶到才得脱险。白朗军东出周至、户县、逼近西安抵达子午镇,与冯玉祥军何乃中部打了一仗后,仍由紫荆关退出陕西。
    白朗军先后在宝鸡地区转战四个多月,“打富济贫”,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贫苦农民纷纷自愿加入白朗军。蔡家坡新庄子有个人称李团长的老人,就是当年自愿加入白朗起义军并当了团长的;在眉县有一支部队从秦岭奔出投附白朗军,这支部队原属驻凤翔的陕西军令副都督郭胜清部第七标标统王生岐的部队。王生岐为响应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反袁斗争,曾于1913年9月23日借粮饷困乏进行哗变(以红布包头为标志,亦称“红头哗变”),哗变部队劫洗了凤翔富豪周、邓、尚等家的店铺、如庄荣号、长春丰,长春益、全盛福等,经彪角、蔡家坡、渡渭入眉县南山。这支部队加入了白朗军,使起义力量增强,王生岐被任命为前敌总司令。
    白朗军反袁失败了,但他的事迹至今仍留人民的心中,有一首歌谣广泛流传在宝鸡地区:“三月二、三月三、白朗起首在河南。以在鲁山把兵练,插旗招兵反老袁。”
    1915年,袁世凯加剧了独栽和帝制活动,与日本帝国主义签订了《二十一条》卖国条约,更加激起了人民的愤怒,凤翔中小学生为反对《二十一条》卖国条约举行了示威游行。孙中山发表了《讨袁檄文》、蔡锷、李烈钧在云南宣布独立,组织护国军,讨伐袁世凯,1916年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各省相继独立。陕西省也组织了讨袁军,展开了反对袁世凯的亲信陆建章的斗争。
    陕西各路讨袁军在和陆建章军的战斗失利后,郭坚、耿直、曹世英、高峻和山西反袁军总司令李岐山取得连系,在渭北宣布护国讨袁逐陆运动,陕西各阶层人士纷纷响应。扶风人王诚斋与魏象枢为反对袁世凯,曾在城内创办复豳钱庄为据点,培养革命学生,1916年夏王诚斋被陆建章骑兵侦缉队逮捕,押送西安监狱。麟游甄寿山秘密联络凤翔杨荟桢,杨凤德、黄发和周至的熊子辉等、组织“铁血团”,计划夺取凤翔为根据地,扩充实力,以达驱逐陆建章,讨伐袁世凯的目的。3月29日夜甄寿山等率“铁血团”二百多人进攻凤翔城,杨风德率先登上北城楼,因众寡悬殊,杨风德壮烈牺牲,熊子辉也身负重伤,“铁血团”攻城失败。革命志士奔赴各地继续进行反陆讨袁活动。此时做了80天皇帝的袁世凯被迫从皇帝宝座上滚了下来,6月里他在人民的唾骂声中绝望地死去。袁世凯称帝死去的第二年的7月1日张勋拥清朝末代已废皇帝溥仪入皇宫复僻,12日就被赶出宫去。可见封建皇帝的独裁体制是中国人民所深痛恶绝的。

    二、军阀匪霸祸害宝鸡
    (一)“逐陆”、“反陈”战争
    变民国为家天下的袁世凯人人切齿痛恨,他在陕西的代理人陆建章也觉得袁家天下危在旦夕,为了在陕西站稳脚跟,在陕西军中找了个败类陈树藩。陈树蕃拜陆建章为恩师,被任为第四混成旅旅长、陕北镇守使,兼渭北“剿匪”总司令。1916年5月7日进攻郭坚、耿直组织的护国军,在富平被打败并活捉了陆建章的儿子陆承武。陈树藩,此时已觉得陆建章势危难以依靠,9日在三原,宣布独立,摇身一变自称护国军总司令。陈树藩又和陆建章达成密约:陈树蕃保证陆建章全家生命财产,安全离陕;陆建章向陈树藩保证向袁世凯荐举他为陕西督军。5月20日陆建章在陈树藩“护国军”的保护下,携带搜刮陕西人民膏血的几十口大箱财物离开陕西,陈树藩由此取得了督陕实权。在各省纷纷宣布独立情势下,陈树藩也于5月26日宣布独立,这只是他争权夺利的一种手段。6月6日袁世凯一死,北洋军阀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化分为直、皖、奉三系。皖系军阀控制了北洋政府,段祺瑞当了国务总理,继续践踏国家民族,残害人民。陈树藩不顾全国人民和陕西人民的反对,迫不及待地于6月7日最先宣布陕西取消独立,表示效忠于北洋政府,在通电中公然又推崇袁世凯为“中华共戴之尊,溯其勋劳,尤为民国不祧之祖”,当即受到于右任电报痛斥。陈树藩一头栽到段祺瑞的怀抱,成了皖系军阀一条走狗。陈树藩6月10日北洋政府任命他为“汉武”将军,督理陕西军务。
    陈树藩统治陕西,采取各种手段,搜刮民财,苛捐杂税名目繁多,除正税外还有附加税。还滥发纸币,叫做“富秦钱票”,最后一文不值,人民吃亏。开放烟禁,暗使扶风、岐山等地种雅片,规定缴纳烟亩款,盘剥人民,毒害人民身心健康。
    陈树藩这个诡计多端的地方军阀,他不仅祸害人民,为了独统陕西,还借故排除异己势力。1917年7月张勋在北京复辟,陈树藩与北洋政府议妥以保郭坚(蒲城人)督晋为条件,组织陕西“讨逆军”,令郭坚率部渡黄河经山西入京讨伐张勋;又令王飞虎、胡景翼布兵黄河岸,名为后援,实则断绝郭坚归路。却又暗中通电阎锡山:“郭坚以警备军叛,请严兵御防。”王飞虎与晋军对郭坚腹背夹击,郭部损失惨重,溃散。郭坚乔装逃回,到凤翔拾收残部进行休整,以宝鸡地区为基础与陈树藩拼战。
    孙中山于9月在广州组成护法军政府,进行反对军阀的护法运动,陕西人民立即响应,讨伐陈树藩的斗争更为高涨。孙中山授命耿直为陕西“靖国军”招讨使,12月10日耿直率军在西安起事,经过三昼夜激战,终因兵力单薄于12日由南门向西撤退。在周至与从凤翔赶来应援的郭坚部会师,联合成立“靖国军”,郭坚任总司令,耿直为副司令,通电全国,宣布护法讨陈。随后驻兵岐山、凤翔,12月21日宣布凤翔独立。陈树藩派第十五混战旅长管金聚兼陕南镇守使,被北上的西南护法军刘存厚部打败,退出汉中,兵撤凤县、宝鸡。管金聚听闻靖国军在凤翔,宣布宝鸡戒严三日。陈树藩为霸占宝鸡地区,派胡景翼率军三面围攻岐山,经八昼夜激战,靖国军仍坚守岐山不退。胡景翼对陈树藩的倒行逆施旱已看得很清楚,派人与郭、耿密约,靖国军先退出岐山,以便以“攻城"之功,在陈树藩处取得更多枪械军火后,响应起义。于是靖国军放弃岐山,东撤白水一带。1918年1月8日靖国军在攻占蒲城时,耿直不幸牺牲。
    1918年1月25日胡景翼部下张义安与邓宝珊等毅然率部在三原起事。27日晨胡景翼与曹世英分别由富平、耀县赶到三原,又组成了一支靖国军。二人因名位争持不下,只好分左、右两翼:胡景翼为右翼总指挥,曹世英为左翼总指挥。2月10日各路靖国军包围了西安城。陈树藩于势孤垂危之际,以陕西省长职位为诱饵,“请”来了另一皖系军阀走卒刘镇华镇嵩军的支援。刘镇华率军到西安,当了省长后,协同陈树藩攻打靖国军。靖国军因内部不统一,战争失利,仍退至渭河北岸。西安以西与宝鸡地区各县陷落于陈、刘军阀之手。
    靖国军为了统一号令整齐步调,各首领商定,派王玉堂、张庆豫为代表,去上海请于右任回陕西主持革命大计。于右任与孙中山商议后,于6月返回陕西,在三原被公推为靖国军总司令,改编各部为六路,各路设司令官:第一路郭坚;第二路樊钟秀;第三路曹世英;第四路胡景翼;第五路高峻;第六路卢占魁。于右任在三原就职誓师,开始了军事行动。在东线以大荔为中心的战争中,战斗多有不克。靖国军为摆脱困境,觉得关中西部比较空虚,郭坚又在凤翔驻防过,又听得西南护国滇军叶荃部正北上援陕,郭坚约杨虎城率部西进(杨虎城部在淳化通神沟受地主武装阻击未能西进)郭坚部攻克乾县后,分兵二路,夜间袭占武功、扶风二城,又命张锋攻岐山,李夺攻眉县。郭坚继续西进,连克千阳、陇县后,留警备第三营营长李栋才率部驻守陇县,回军再攻凤翔。
    1918年的秋天,西南护国军派滇军第八军叶荃率部由甘肃入陕援助靖国军,攻击天水不下,经清水过通关河进入宝鸡西部。10月22日出蒲峪口,驻上、下凉泉等地,还派人与李栋才联络。混进靖国军的李栋才,不守信约,于26日午夜突然率部偷袭滇军,被击败后退守城内。滇军于27日上午7时攻打陇县城。此时,驻在县西北坪头原的甘军开到西关抄袭滇军侧翼,企图为李栋才解围;滇军集中火力击溃甘军后,又用大炮轰城。军纪败坏,扰害地方的李栋才部,觉得势难固守,不得不弃城逃窜,到河北区一带。下午三时,滇军进城,军纪尚严,市民不扰,秩序迅即恢复。李栋才为找出路,不得不来归附,再次投靠靖国军。
    郭坚设指挥部于岐山,以麻振武为前锋攻取凤翔。10月20日,麻振武兵临凤翔城郊,李夺、张锋率部继至。郭坚留参谋长马凌甫驻河南屯指挥攻城,为肃清各县,亲率百余骑一昼夜行军170里,从千阳、陇县……又南行宝鸡。管金聚闻风而逃,郭坚遂占宝鸡,复还凤翔。滇军以李栋才为前驱也兵到凤翔,在柳林镇与靖国军会师。围城部队声势浩大,郭坚利用有利形势,派同来的千阳县知事陈星垣进城招抚;凤翔守军魏进先、梁文炳等出城投降。
    11月6日靖国军第一司令部进驻凤翔城,任命马凌甫兼凤翔民政厅长,处理宝鸡地区一切行政事务,并向各县委派知事:凤翔胡树勋、千阳陈星垣、岐山范得顺、眉县赵毓西、扶风卫锋、陇县李拱太、宝鸡杨介;郭坚还请其老师尉正邦来凤翔建立右辅中学;派戴铭九、刘子兴等人赴广东韶关军校学习;派童秀夫、候平轩等赴成都军校学习。宝鸡局势大定。
    滇军与靖国军联合反陈;陈树藩为垂死争扎,加紧向主子段祺瑞乞援。为缓兵计,阴谋利用被他软禁西安的老革命党人井勿幕的声望,以“调人”的身分去三原收束胡景翼部;井勿幕一到三原就声明反陈,被推为靖国军总指挥,积极筹备围攻西安的计划。此时,驻兴平的贾福堂部叛变,杀害靖国军第一路军驻兴平参谋长兼营务处付处长肖荣寿。井勿幕拟率第四路岳维峻部平叛,他先到凤翔会晤郭坚等,并同郭坚一道赴兴平前线,李栋才也率军参加。李栋才这个内奸,在11月19日假借郭坚约井勿幕在南仁堡开会的时机,杀害了的井勿幕,携带井的首级去西安向陈树藩“献功”,被委任为卫队营长。井勿幕被害后,郭坚率军返凤翔,岳维峻也率第四路军返三原。兴平被陈树藩军占领。
    12月16日靖国军在乾县召开军事会议,决计出兵攻取西安。北洋军阀政府派奉系许兰洲率奉军第一混成旅鲍德山、第三混成旅王锡品、骑兵团尚毓赞和北洋军第四混成旅张锡元部相继入陕,助陈为虐。陈树藩气焰又嚣张起来,组成军阀联军,设司令部于兴平,以所属张鸿远部为中路,以白戈人部为北路,以刘镇华的嵩军为南路,分三路进攻靖国军。郭坚率第一路靖国军协同叶荃率领的滇军与张鸿远部战于兴平、武功之间。后奉军许兰洲部进驻兴平,郭、叶部撤至扶风杏林镇一带与张鸿远军对垒。郭坚派人请于右任派第三、四路靖国军向西开来,夹击陈树藩联军。此时,甘肃地方军阀陇南督办孔繁锦率部逼近陇县,1919年1月16日侵占千阳、陇县;北洋军第十五混成旅管金聚率五千兵趁机也攻占宝鸡。1月21日北洋军张锡元部已抵渭南,东线吃紧,第三、四路靖国军东开。陈树藩联军西进武功,郭坚与叶荃在形势危急下放弃杏林阵地,退保凤翔。扶风失陷,陈树藩联军兵临岐山。2月17日刘镇华率镇嵩军攻陷周至,樊钟秀率领的第二路靖国军退至凤翔,郭坚张锋部也放弃了眉县。3月10日陈树藩联军攻陷岐山。至此,陈树藩组成的反动联军,许兰洲、刘镇华、管金聚以及甘军孔繁锦均率主力,以数倍之众合围凤翔。一时间宝鸡地区遍地兵营,到处战火,人民遭受的涂炭是惨重的。
    1919年2月20日南北停战议和会在上海举行,陈树藩自持军力强大拒不停止进攻靖国军。3月3日北洋政府再次下令陕西停战。陈树藩仍然有恃无恐地向靖国军发动进攻。北洋政府派国会议员孔瑞玑为南北停战议和双方代表,于3月12日到达西安,偏袒陈树藩。此时,陈树藩联军已占上风。叶荃率部退至耀县,与郭英夫等的靖国军合作,维持三原等渭北八个县局面,和陈树藩联军继续斗争。另一部滇军从凤翔到底店渡渭河经益门镇南下。
    1920年春,郭坚与樊钟秀在凤翔危城中,商议所谓“联许倒陈”的计划,被奉军改编,樊钟秀为第一支队司令,郭坚为第二支队司令。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后,樊钟秀随许兰洲出潼关到豫西,郭坚部留驻凤翔,仍打起靖国军旗号。刘镇华为扩充实力,想把郭坚改编为省直属部队,被拒绝,刘镇华联合陈树藩又出兵围攻凤翔。息灭不久的战火又在宝鸡地区燃烧起来。
    直皖军阀间的战争,以皖系失败而告终,北洋政府由直系军阀所掌握。直系军阀乘陕西人民反对皖系走狗陈树藩的机会,下令兔去陈树藩陕西都督之职,以直系军阀第二十师师长阎相文继任。失去主子的陈树藩狗急跳墙,一面表示欢迎,一面妄图趁直军未到陕西时,消灭靖国军,扩充兵力,巩固统治,以抵御直军入陕。但其阴谋在靖国军坚决抵抗下没有实现。
    次年6月直军阎相文率部入陕。同来的还有直系第七师吴新田与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7月5日陈树藩退出西安,7日阎相文入城。与此同时,郭坚在陇县地区击退了甘军孙繁锦等的入侵后,率靖国军连克扶风、武功直趋西安。陈树藩率两营卫队西逃,在岐山等地遭到郭坚部的截击,回窜于清化镇和法门寺一带,又折转南下于眉县渡渭沿秦岭经宝鸡逃往陕南。

    (二)冯玉祥诱杀郭坚
    起初,郭坚受辛亥革命的影响,曾受纳到于右任靖国军的领导之下,与皖系军阀陈树藩的斗争中有过重要贡献;在地方上也兴办过一些有益事宜,如1918年赞成举办右辅中学,选派学生外出读书,为地方培养人材;1919年“五四”时期,支持学生运动;1920年春修葺东湖;以工代赈,兴办水利等。但他本人残暴荒淫、腐朽而堕落,对部属要求不严格,军纪太坏,给地方上留下很坏的影响。至今凤翔民间还流传着一首歌谣:“民国六年把年过,凤翔山川大难到。郭坚官兵似虎豹,一进村庄打三炮。逼钱财,拉人票,屋里挖成胡基窖。奸淫幼女强成婚,吓得姐姐井里跳。”
    郭坚在凤翔为了搜刮民财以充军饷和供自己挥霍,在凤翔先后开办普利钱局,丰西钱局,公益钱局,发行过一串与五百文两种钞票,强行在市面上使用,物品涨价,钱钞滥发,人们纷纷前往钱局兑换铜钱,起初还能兑换九百文,以后跌到一串兑换八百文,最后钱局干脆不给兑换。有一日百余人持钞票拥至钱局门口要求兑换。郭坚闻报,带领卫队前来镇压,当场喝令兵弁砍掉一老一少两颗人头,悬挂钱局门口,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面前,人们只有忍气吞声散去。在郭坚统治宝鸡地区期间,还开设济生烟膏局,使其军士与人民吸食鸦片,并鼓励农民大量种植鸦片,加收烟亩税,从中牟取暴利以肥己,真是丧尽天良害百姓。
    郭坚的老婆杨玉梅于1920年2月间,因和郭坚争风吃醋,而又吞鸦片自杀(一说吞金戒子)。有一次郭坚碰到杨玉梅与一卫士嘻笑调情,骂她“成何体统”?杨玉梅说:你可以于宴会之间怀拥部下妻子(一营长之妻)亲昵,我为何不能?”郭坚怒极,搧了杨玉梅一耳光,杨玉梅饮恨而死。郭坚大办妻丧,大敛民财,数日间鼓乐齐鸣,夜放花火,和尚道士诵经超度。纸扎成排荷枪兵俑……请阴阳选择东湖苏公祠东院,凌虚台下为墓地;东湖畔古柳数百,均裹白布,枝头挂满百花。为了营造墓穴,运来大量砖石,不料夜间砖头被窃。郭坚根据卫兵诬告叫化为盗,于4月6日早晨竟派兵在城内外捕杀衣服烂缕的穷人,当日毙命者六、七十人。有一贫妇,抱子行乞,被杀于太白巷口,横尸血泊,儿犹匐匍母亲怀中吮吸乳头,观此惨状,莫不泪下沾襟。
    如此军头,部下更是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郭坚的贴身副官张志芳,在一天夜里把凤翔东街“永兴合”皮房的党姓73岁的老帐柜绑去,勒索300两白银后还不放人;带上兵丁破门入铺,抢走数千两白银,才把党老汉释放,回家后不久因受刑成疾而死去。如此绑票之事,在凤翔时有发生。
    郭坚部属排长多抢民间幼女为妻,营、团以上官佐不仅有大老婆,还强娶姨太太,只要他们看中谁家15岁左右的幼女,就派人去提亲,若果不许就派兵抢来,当晚成亲,几天后厚颜无耻地去拜见岳父母。居民张永吉有一女娃才14岁被郭坚部一军官窥见,派人说媒,张永吉假为应承,托辞女儿有病,三日后成亲,当天夜里就把女儿藏在背篓里,上盖柴草背出城外,躲住在乡下。如此霸占民女之事,是不胜枚举的。当时郭部分驻在陇县、千阳的徐天兴、宝鸡城的贺玉堂、虢镇的刘长江、岐山的麻振武、武功的党海楼等,扰害地方情况和凤翔相似。
    郭坚部属如此作恶,全是他放纵的结果。1918年冬天郭坚部东援耿直,路经凤翔马家庄趁机入户抢劫,三个兵痞迟走,两人被百姓打死,一名逃跑。次年郭坚又率部回驻凤翔,于12月23日派营长徐天兴率骑兵洗劫马家庄,两次抓走十多人,村正李积被吊打死于马号之中。郭坚名为死去士兵报仇,实为勒索钱财,要马家庄交出白银12,000两,作为人命赔款。村人恐郭坚杀死人质,到处告贷变卖田产凑够近两万白银(其中有人情化销)。被押的人放回后,个个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亲人见面,哭声震天动地。
    宝鸡人民在伸冤无辙告状无门的情况下,向陕西督军府密告郭坚及其部属的劣迹。冯玉祥趁郭坚于1921年7月晋谒新任督军阎相文之机设计把其除掉。郭坚在赴西安时,为防不虞即挑选精壮卫士百人,精良军马百匹,枪锐弹足,浩荡进省。郭坚拜谒阎相文后,7月10日冯玉祥(此时已任第十一师师长)在西关讲武堂设宴邀请郭坚。郭坚在此前还不知死期将至,还招妓女百人,在其住所集体白昼宣淫以取乐。郭坚到讲武堂后,其卫士被分散招请到各兵房饮酒进餐;宴席中间,郭坚被冯玉祥早已布置的伏兵击毙,其卫队也被缴械。
    驻陕西直系军阀中冯玉祥是较为有头脑的人,1921年8月22日阎相文在直系军阀内部矛盾的逼迫下服毒自杀。北洋政府任命冯玉祥为陕西督军,他在任上一再表示:“与民休戚”,并作了一些公益事业:率领官兵以西安为中心,修筑了东至潼关,北至三原,西至凤翔,西北到平凉四条公路,命令各县、镇办平民学校;实行禁烟、放足、植树等措施;遣散北洋政府安插在陕西的封建旧官僚所谓“顾问”“参议”等冗员800多人。对外采取强硬措施,维护国家主权:不准帝国主义分子高村司、安德森等在太白山上射猎野牛;规定入陕外国人要登记、填发护照,才能旅游。冯玉祥“五原誓师”二次来陕西,他的部队驻在宝鸡地区时,1927年,还在蔡家坡镇南街立了一页石碑,刻上他说的一段话:“我们一定要把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扫除净,我们誓为人民建立清廉的政府。我们为人民除水患,兴水利,修道路,植树及做种种有益的事,我们使人人均有受教育读书识字的机会。训练军队的标准,是为人民谋利益,我们是人民的武力。中华民国十六年。冯玉祥。”

    (三)党玉琨等盘据宝鸡
    郭坚以“刀客”起家,以“刀客”关系在宝鸡地区结成了以郭坚为首的邦派体系。郭坚被杀后,阎相文收编了郭坚部,委任郭坚手下的一个团长李夺为司令,仍驻防宝鸡。李夺为人比较忠厚,坏心眼没有郭坚那么多。郭坚旧部多不服从,继续祸害地方。其中陈发荣(人称陈疯子)、党毓昆(又名党拐子,富平人,原是郭坚部一个排长,长于杀人,坏心眼多,被升为团长)二人尤其坏。
    李夺被直军改编的同时,胡景翼也投降直军,第三、四路靖国军也被改编。高峻率领的第五路靖国军被刘镇华收编为第二混成旅。苦战多年的靖国军只有杨虎城的一支兵力仍坚持于武功、扶风一带;不久凤翔李夺与岐山的麻振武又投靠到靖国军一边。直军与镇嵩军为消灭靖国军,联合进攻武功,杨虎城退到凤翔。投降直系的胡景翼于1922年1月17日抄袭三原靖国军总司令部,于右任在三原东里堡闻变,西走凤翔到杨虎城部,设靖国军司令部于凤翔,设行营于武功。杨虎城被任命为靖国军第三路司令,率军东进。4月28日在河北、河南一带爆发了直奉军阀间的战争,冯玉祥将督军职务交给刘镇华暂代,率领直军出关,胡景翼、高峻、田益民等也相继率领陕军随冯玉祥东去。靖国军乘机攻打刘镇华,于4月21日在兴平马嵬坡全歼刘军两个营。经过半月激战,靖国军失利,放弃武功、扶风,驻守在岐山杏园村,5月5日于右任亲来慰勉。11日杨虎城部转驻于凤翔田家庄果园村,和于右任商议陕西情势与办法。当时商定:护送于右任由陇东绕道经四川去上海向孙中山请示陕西革命方略;杨虎诚率部转移陕北,依托井岳秀保存靖国军实力。计划尚未成行时,刘镇华派马凌甫、景志付来凤翔请于右任进省共商陕西大事,于右任、杨虎城觉得和刘镇华没有共同语言,当天夜里于右任微服出城,经甘、川到上海去了。不久,杨虎城也率部离凤翔经麟游去陕北。李夺部继续驻守凤翔。
    李夺率领下的郭坚旧部,虽又归附靖国军,但继续为非作歹,激起民变多起。1921年秋天,凤翔北山洛峪一带为抗暴抗捐,在刘明春领导下组织“红枪会”反对官府达半年之久。李夺于1922年4月间派党海楼率骑兵营镇压,当场有二百多群众被杀害。1922年春天,麟游麻夫镇青壮年百余人为反对苛捐杂税,组织“红枪会”(又叫“硬斗儿”)抗拒,李夺派兵镇压被击败。1922年5月陈发荣等部向凤翔南部地区侯丰、兴国、宁王(今属宝鸡县)三乡农民摊派20万银元的烟款,农民交纳不起,不堪驻军压榨,在王礼领导下,组织“红枪会”反抗。陈发荣率军围攻宁王晁家村,破村后,男、女、老少被杀90余人,还抓走40多人。晁文、晁家珍、谭忠信等家被杀得人亡户绝,真是残暴之至。秦岭山中的凤县也发生了抗暴斗争,白岩河农民梁永安领导群众,于1922年6月间在三岔河杀死无恶不作的团总白锡堂,在南星杀死恶霸亢云等。
    1923年5月刘镇华命令李夺率部东调,分驻扶风、武功、礼泉等县,离开凤翔。派镇嵩军旅长张振甲率部驻防凤翔,1924年张部东调,甘军孔繁锦部范连泌率甘军驻防凤翔。宝鸡地区人民在军阀的统治下过着暗无天日的痛苦生活,陕西革命趋于低潮。在广州的大元帅孙中山为了驱逐在陕西的军阀刘镇华等,曾于1923年10月13日下达手谕,派凤县赵西山等回陕从事讨贼救国斗争,内容为密令:“派大本营出勤委员李自立、赵西山前赴陕西传谕同志,各军将领,迅速协同一致,讨贼救国。此令。孙文。中华民国十二年九月四日。”赵西山等回到陕西积极活动,陕西各界人士酝酿再次发起反对刘镇华的斗争。
    跟随冯玉祥东出参加直奉战争的陕西胡景翼、孙岳等,在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中有所觉醒。他们在军阀互相残杀正酣之际,于10月23日跟随冯玉祥从前线回师北京,发动政变,通电主和,囚禁了直系头目曹锟,另一头目吴佩孚南逃,直系军阀失败。冯玉祥把所率部队改称为“国民军”,胡景翼为国民军第二军军长。11月4日冯玉祥等电请孙中山北上主商国事,并派鹿钟麟把已废除的封建皇帝逐出故宫。
    胡景翼于12月率国民第二军返陕。刘镇华发动陕西的各路大小军阀联络甘肃军阀孔繁锦,山西的阎锡山,妄图抵御国民军进陕;刘镇华命令驻汉中的害世魔王陕南镇守使吴新田急速率部北上关中。吴新田驻兵眉县、周至一带,亲率卫队二营到西安镇压人民驱刘斗争。1925年2月17日刘镇华让吴新田代理陕西省长和督军,自己率镇嵩四个旅到河南阻当胡景翼入陕。战争结果,刘镇华大败,只身逃亡山西运城。北京段祺瑞政府却叫刘镇华继续督陕,对此,陕西人民十分愤慨,杨虎城从陕北率军赶到韩城、潼关把守各渡口,堵死了刘镇华入陕的归路。刘镇华只得于3月22日自愿下台。段祺瑞于4月30日正式任命刘镇华豢养的走狗吴新田为陕西军务督办,代替刘镇华统治陕西。这个残暴成性的家伙,在他上任不几天,就制造了惨杀西安一中学生的“五四”惨案,有40多个学生被打伤,为此,全省人民掀起了“驱吴运动”的风暴。
    宝鸡人民在反吴声中,孔繁锦部离凤翔返甘肃,驻扎在礼泉的党毓琨带领党海楼、陈发荣复返凤翔,留党海楼驻凤翔,他与陈发荣又返回礼泉。
    7月上旬国民军孙岳部和国民二军李云龙部先后入陕直趋西安。陕军杨虎城、甄寿山部也由耀县南下西安。吴新田恐被歼灭,率部经宝鸡逃往汉中,陕军奋起追击。
    7月15日吴新田率部窜抵宝鸡地区。首先遭到何经纬卫定一部截击,杨虎城率领姬汇伯、孙蔚如赶至眉县阻挡,另一路由李德升率部到扶风、岐山间拦截。将吴新田军压驱于高店、虢镇一带,激战数小时,击溃吴部,缴获克虎伯大炮十多门,炮弹数十箱,各类子弹数万发,其他物资无算。国民军第三军长孙岳派旅长门炳岳率部到凤翔,党海楼守城抵抗,门部久攻不下,遂东撤。8月2日杨虎城部进驻宝鸡,孙蔚如部进驻陇县,孙捕丞部进驻千阳。杨虎城设总指挥部于虢镇,在此他还赞助地方筹款创办“渭滨中学”。
    北京段祺瑞政府于8月任命孙岳为陕西军务督办,李云龙为军务帮办,刘治洲为陕西省长,杨虎城被孙岳任命为国民军第三军第三师师长,驻防宝鸡。吴新田败退途中烧杀抢掠,退汉中后,以凤县为前沿阵地,七进七出,不断窥探关中,给凤县人民带来极大的灾难。
    1926年2月吴新田又袭击宝鸡,2月1日杨虎城从虢镇来宝鸡指挥战斗。吴部曾一度占领宝鸡城,杨虎城召孙蔚如、孙辅丞部到宝鸡支援,克复宝鸡城。在礼泉的党毓琨率部投靠国民二军,率部进驻凤翔,自封师长,号称司令。杨虎城命令党毓琨派兵驻守千阳、陇县,其部贺玉堂接防陇县后,甘肃军于2月10日侵攻陇县城,西、南、北三面被包围,党毓琨率援军抵陇。3月9日甘军攻破西门,党毓琨败逃,死伤士兵140多人,陇县陷于甘军之手。党毓琨打仗无能,却害人有术。党毓琨这次盘据凤翔后,聚笼了一批坏蛋,封曹耀南为参谋长,分封贺玉堂、雷赤城、吕振斌为旅长,旧部王宝发、徐凯元等也相继而来,这些家伙祸害人民,把宝鸡地区搞得乌烟瘴气。
    党毓琨以横征暴敛的手段搜刮民财,还开办“宝兴隆”过载行,操纵市场商品以肥己;以其三姨太的父亲马应珍为经理,开设“宝兴成"钱庄,拢断金融,敲榨钱财。
    党毓琨和郭坚一样都是大淫棍,他已经有大婆小妻,却又在凤翔娶马应珍的黄花幼女为三太太。这件事被在高陵的二姨太张彩霞(外号小白鞋)得知,率领她的所谓一团人马(实际只有五六十人)赶来凤翔,途经扶风收一清俊小号兵为其使唤宠物。张彩霞到了党毓琨住所,左右开弓搧党几个咀巴,砸毁了房中的家具。经人调和,除由党毓琨带领三姨太向张彩霞当面请罪外,张彩霜独院另居,党毓琨不得干涉她的“自由”,这场酣然醋波才告平息。
    党毓琨勾结古董商张九太搜觅文物,挖掘凤翔、宝鸡一带古墓葬,偷盗青铜、金、石玉器,大发文物古器财,使宝鸡这块周秦发祥地的珍贵文物遭到极大的破坏。凤翔东大街景福寺内有北魏时的石佛象一尊,三尺高,额上镶有红色宝珠,被党毓琨盗卖给上海文物商,换回大批军火武器。1927年,党毓琨率贺玉堂到宝鸡斗鸡台陈仓古遗址挖掘古墓,一农民发现对这邦刨墓贼的强盗行经极为不满,党毓琨命令兵丁把他的额面肉皮剥下垂遮着眼睛,说:“我叫你看。”活活钉死在宝鸡东城门上,以镇慑人民对他挖盗文物的反抗。在他的淫威下人民虽敢怒而不敢言,但这个暴徒的罪恶劣迹是永远洗刷不掉的。
    1925年12月直奉军阀联合进攻国民革命军时,冯玉祥通电下野去苏联。1926年9月15日他同苏联顾问乌斯曼诺夫、赛夫林、邓小平、刘伯坚等到内蒙五原县,组成国民军联军,就任总司令,17日发表宣言参加国民革命军,这就是“五原誓师”。10月国民军先后分两路进入陕西。11月28日西安解围,刘镇华被驱逐。1927年1月国民军联军驻陕总司令部成立,于右任为总司令,邓宝珊为副司令,陕西革命形势为之一振。
    此时,广东的国民革命军北伐已克服了武汉。5月5日冯玉祥也由陕西率军东下,参加北伐战争。驻在虢镇的党毓琨所属吕振斌部的一个团,在团长王寿山、候定伯等率领下扩充为一旅,于7月也东出河南,声援北伐军,1927年4月国、共合作分裂后,这支部队也随即星散。在河南的冯玉祥也倒到蒋介石与王精卫一边,北伐大业由此夭折,在冯玉祥的影响支持下陕西革命也趋于低潮。7月15日陕西省国民党党部与省政府被解散,以石敬亭、井岳秀、岳维峻等为主的反动的省政府成立。在陕西革命志士的反对下,何毓斌、赤亚武、党毓琨等陕军围攻西安。冯玉祥派宋哲元、孙连仲于5月中旬率部回陕,5月18日西安解围。何毓斌回户县,赤亚武回周至,党毓琨回凤翔。宋哲元分别派兵追击,宋哲元被任命为陕西省主席。
    1928年3月党毓琨为争夺地盘曾派第一旅长雷炜率部攻打盘据岐山的韩清芳,双方争战月余,相持不下,雷只好退回凤翔。宋哲元收编了何毓斌、赤亚武后,韩占元率领的一军也在兴平收编了甄寿山部。一军到岐山,韩清芳部投降,6月18日共同围攻凤翔;党毓琨也调宝鸡的贺玉堂、千阳的徐天兴率部前来增援守城。连战两月,凤翔城仍未攻破。宋哲元7月初又令马鸿逵、张维玺各率一军,赵登禹率一个师前来助攻,也未攻克。8月1日宋哲元亲到凤翔城郊,一面派人向城内喊话,限三日内投降;一面派人在城东南角挖掘地道,内填炸药。3日拂晓点燃炸药,城墙被轰塌两个豁口,宋哲元亲自督队冲入城内,巷战片刻,守兵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全部歼灭了党毓琨军。党毓琨被击毙,张彩霜被活捉。在清理党毓琨家产时,仅大型珍贵商周时代的鼎、彝、壶、尊等古器即有40多件,宋将其陈列于新城四面亭内,供人参观。为害宝鸡地区十年之久的郭坚及其余孽党毓琨等,至此,其巢穴始被剿灭,真是大快人心!党毓琨倒台以后,国民军赵登禹旅驻守凤翔。

    (四)甄寿山西安被枪杀
    在军阀盘剥下的宝鸡各县也都产生了一股股土匪。其中最大的一股匪徒王友邦,聚众千人,盘居吴山(今宝鸡市西北),抢劫危害地方,烧杀奸淫抢劫绑票无所不为。竟于1926年中秋佳节(9月21日)带领大批匪邦公然闯进宝鸡城县立第一高等小学,绑架走数十名师生,带回匪巢为人质,勒索家长以重金赎回。有的学生家长为凑几千银元的赎金,弄得倾家荡产。除赎回外,有13名学生被害死于山上。1928年4月,当时为国民军第二集团第一路军第三师师长的甄寿山率部剿灭了这股土匪,千、陇、宝三县人民才得安宁。
    宋哲元主陕西时,形势基本大定,为维持他的一统天下,保留充实自己的部从,借故裁缩陕军。逼陕军军长冯子明出洋,除杨虎城部外,遗散了甄寿山、韩清芳、高峻、缑吉人、田春生等部。由于阎锡山和冯玉祥同蒋介石发生了矛盾,宋哲元于1929年10月10日借庆祝双十节开会机会,在西安誓师伐蒋,宣布蒋介石六大罪状,将冯玉祥在陕西所部编为八路大军。宋哲元自任总司令,仍用“国民军”名义开出潼关打蒋介石。1930年4月1日冯玉祥在潼关就陆海空军总司令;是日阎锡山也在太原就陆海空军总司令之职。此时,冯、阎联合正式通电讨蒋。甄寿山趁宋哲元率兵东进之时,于5月8日到宝鸡收编民团,如县功张励,赤砂、香泉的赵世英,马头的王有团,东河桥的温世英。开到凤翔后,又联合尚道原、牟文卿、安房舟等部,组成“西北民军”。甄寿山任总司令,编制十个旅共一万多人,反对冯玉祥和宋哲元,欲攻西安。蒋、冯正在大战之中,蒋介石任命甄寿珊为“陕西讨逆军,第一路总指挥,指挥部设于岐山,宝鸡地区成为甄寿珊的势力范围。7月还派李育生带三个营步兵一连骑兵进驻凤翔县,李任城防司令。
    跟随宋哲元东进的十七路总指挥杨虎城部在冯、蒋战争关键时刻倒向蒋介石一边,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讨逆军第十七路总指挥”兼陕西省主席。杨虎城部回陕,刘郁芬弃陕东走,甄寿珊移驻三原。不久国民党南京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也到陕西,杨虎城召集讨逆军各路将领会议,甄寿珊出席会议时,被杨虎城扣押,指责其部为“匪军”,说是奉何应钦之命,被枪杀于西安。甄寿珊部闻迅,在凤翔商议对策,杨虎城派师长李云溪前往招抚,被甄部杀死。杨虎城派孙蔚如率军征剿,甄部鸟散逃亡。杨虎城还在凤县宝鸡等地收编了冯玉祥留在陕西的十三军十六师独立旅王杰远部。从此,宝鸡地区归杨虎城管辖,稳定了局势。杨虎城主陕期间也做了些有益于宝鸡人民的事:一、派军队剿灭了部分股匪。二、1935年赞助李仪社先生整理梅惠渠,兴建渭惠渠,三、为保护陈仓古城遗址,使铁道从城下挖隧道而过,并在隧洞亲笔题写“斗鸡隧洞”四字。四、大力修筑公路,在宝鸡地区修有1931年修筑的凤虢、岐虢两条公路;1934年兴修凤陇公路(直通今甘肃张家川的马鹿镇)为后来的宝天、宝平公路开辟了东段路线;1934年修成了西汉路凤宝段,次年修成了宝汉段,完成了西安通陕南的汽军要道,1931年修通的西周路也计划延长至益门镇(即后来的长益公路),使宝鸡渭水南也有了公路。宝鸡公路网络基本形成,是汽车通往川汉、甘陇的襟喉,使这个古代栈道与丝绸之路集结枢纽地区的交通地位更为重要。

    (五)宝鸡的两次特大天灾
    民国以来,宝鸡地区战火纷飞,,军阀盘剥,匪患不断,自然灾害也不断发生,真是人害人天也杀人。
    辛亥革命后,有两年的风调雨顺。1914年10月渭水泛滥淹没宝鸡阳平镇田地28顷半。1916年9月8日宝鸡雷雨交加,冰雹落地厚达数寸,秋禾多被砸倒。15日又下冰雹庄稼叶子全被砸光,只剩残杆。1919到1920年,宝鸡连续两年春降黑霜,麦豆被杀,粮食歉收,每亩只收一、二斗,1920年11月里,宝鸡连续发生大小地震十多次,7日晚的一次最为厉害,民房多被震倒,震毁南城墙一段,奎星楼倒塌。1923年5、6月间凤县伤寒病疫流行,俗称“热窝子病”,往往一病一家子,死亡人数众多。1924年夏,凤翔天降冰雹,庄稼被毁,1925年夏季,凤翔雨雹又成灾,秋季黑霜杀麦,收成无望。1928年凤翔秋无雨,冬无雪,麦种下地不发芽,这一年全地区均有这种现象。
    1929年,宝鸡全区大旱,人民大饥,饿殍载道,即所谓“十八年年馑”。宝鸡城内饿得面黄饥瘦的乡民进城,拖儿携女沿街乞讨,街头巷尾常见饿死尸体,官府在西门外挖一大坑,将尸体扔进坑内了事。出外逃荒更是屡见不鲜,贾村原上容家,十几户人家出外逃荒至今未回。千阳双庙原村10户人家,有6户外逃求生。眉县马家庄31户,有28户因灾死绝。麟游县卖儿鬻女遍地都有,高庙寺惠银德将自己的两个男孩全卖到甘肃灵台。在秦岭山区的凤县,也是饿殍遍野,城内与城郊饿毙的都埋到西门外山下,至今人们还把那里叫做“万人坑”。这种悲惨的事数也数不清,写也写不完,根据陕西省“赈济会”1929年1月关于“十八年年馑”情况的统计,中有宝鸡地区四县的数字,兹抄录如:
    凤翔:原有203,485人,死亡70,241人,灾民58,856人,出逃10,251人;扶风:原有160,415人,死亡52,170人,灾民95,005人,出逃12,338人;岐山:原有173,942人,死亡32,891人,灾民104,974人,出逃15,830人;眉县:原有90,746人,死亡31,020人,灾民47,843人,出逃5,021人。总计四县原有人口628,588人,其中受灾人数即有306,678人;死亡186,322人;出逃4,3440人。秦岭南的凤县,1924年有2,3000人,1931年统计只剩下1,7000人了,自然灾害给宝鸡地区人民带来多大的灾难啊!
    特大的旱灾的第二年,宝鸡继续发生灾害,扶风春寒冻死小麦,夏无收成。眉县夏麦被暴风吹枯,收成大欠。凤县近山地带冰雹砸毁庄田成灾。宝鸡县北部金陵河沿岸和麟游、陇县、千阳发生黑霜,致使麦苗尽行枯槁,次年麦收每亩只获二、三升。人民饥饿,陇县尤甚,加上暴风成灾,出外逃荒的达31,000多口。1931年,宝鸡、凤翔、千阳、陇县又遭旱灾,秋夏两季无收成,秋耕难以安种,予示着次年仍是荒年。凤翔同年狂风黑霜又起,袭击庄稼;陇县不仅有霜冻冰雹灾害,还发生蝗虫蚕食二麦灾情。眉县、宝鸡也发生蝗虫灾害。岐山春降冰雹,接着发生绿虫啃啮田禾,灾情也十分严重。在旱象中,有的地区却发生暴雨成灾,7月1日扶风大雨,*(左氵右韦)水暴涨溢出,两岸水深丈余,秋禾被淹,住窑被灌塌,全县死亡六万多人,南寨子、南郡村被灭绝人烟。眉县8月24日连降猛雨,山洪暴发,冲毁庄田,平川一带尽变泽国,墙倒屋塌,人畜被淹毙。宝鸡渭河南也是大雨成灾,洪水溢出清姜河两岸,益门桥被冲毁。18日麟游西部暴雨,杜水河涨溢,田禾被淹十多顷,在秦岭山区的凤县也有暴雨成灾,山洪暴发,嘉陵江水涨溢,冲毁田亩16顷,秋禾被淹三分之二。123家的房舍被冲塌,死亡20人。
    连续三年自然灾害以后,1932年又继续发生,先是春夏间眉县、宝鸡、岐山、陇县、麟游有大风袭击,吹枯田禾,屋瓦飞落,继而黑霜杀稼,冰雹来临;凤翔、陇县、千阳还发生水灾。凤县2月春寒霜冻杀死春苗,7月苇子坪,谷叉河一带降落特大冰雹,其大如鸡蛋,人畜有被砸死打伤者,夏、秋作物全被毁。宝鸡人民生活无着,嗷嗷待哺。
    天灾不仅毁害庄田,而且疫灾也相继而来,主要是急性传染病“虎烈拉”的流行。虢镇每天病亡的多达四、五十人,高家陵有31户病亡绝户,虢镇南、北有两个万人坑,先死用棺,后死用席,再死于户,无人抬埋,野狗走街串巷,入村进户啃吃死尸,至今犹有顺口溜流传:“李四早上埋张三,中午李四又升天。刘二王五去送葬,月落双赴鬼门关”陇县城一天病死近百人,从东街到西街死于疫灾的有1,200多人,南门外沙岗子村,病死了48人。千阳县城外死于“虎烈拉”的也不下千人,城南平江营与三义庙处都有葬埋病亡人的大坑,未病死的,狼群为害,吞食活人,南原苏金生和姐姐伙同舅舅在田间劳动,三人均被狼群吃掉。“虎烈拉”在凤翔病倒九千多人,有6740多人因病丧生。凤县也发生“虎烈拉”疫病,使千百人死亡,亲友不敢探病,死者无人掩埋。眉县在疫灾中,田园荒芫,尸体遍地,野狼成群,村村无鸡鸣,户户少炊烟。人口死亡更是触目惊心。根据五县统计,患病数20,194人,死亡13,061人,其中岐山患病240人,病死130人;麟游患病229人,病死89人;凤翔患病9,806人,病死6,740人;眉县患病2,717人,病死1,189人;陇县患病7,202人,病死4,913人。
    灾情使宝鸡变成一片死寂。但地方上两条腿的豺狼——官府、军阀、匪霸仍然向死亡线上的人民盘剥膏油。官府的支薪费,官吏应酬费、地丁田赋税、工商税、烟膏捐、烟亩款,民团服装鞋袜给养款和枪枝弹药捐,草料费,过境军队支应费,印花税,花灯费,还有什么予算不付款,一项不少地向人民敲榨勒索。存粮的富户,将粮价从一枚银元一斗抬高到几倍十倍甚至于数十倍。恶霸地主趁机低价强买穷人的土地,一亩地只换几升粮食。
    官匪土匪滋生,他们更是横行霸道,明抢暗夺。1930年被甄寿山在宝鸡、凤翔收编的民军大部是官匪或土匪。其中有一副旅长周绍先于5月间攻占宝鸡勒索商人郭寿卿500银元,将官府抢劫一空。又一旅长刘德才5月14日攻入宝鸡城,将城内商店官府抢劫一空后返回虢镇。留驻宝鸡的张子经营长搜刮地方绑票逼财,姜城堡徐理被烤烧,逼走1,500银元,西关医生杨宗震被绑架拉票,家人以800银元赎回。抢占民女之事层出不穷。团长王海山为了霸占温水沟鲁继周的儿媳竟将其子鲁兴良枪杀,营长贾子杰,为了奸占西街贾万铨14岁的幼女,竟将原妻枪杀。当时宝鸡西部还有三个“土皇上”也称“山大王”:赤沙刘端,香泉蔡德江,坪头赵世英,名为民团实是土匪,奸杀掳掠,无恶不作;还有三个匪徒,人称“三张”张明、张兴、张鸿德奸杀掳掠,无所不为。陇县参加“西北民军”的刘子祥、韩秉权原来也都是民团官匪。千阳的李水娃是千阳常备团长,这个明官暗匪也是灾荒之年起家,危害千陇地区;高崖镇的万世长也趁荒年为匪作恶,残害百姓。麟游除民团扰害地方外,城乡土匪四起,白昼抢劫,人称“捧棒客”。凤县王东才先为土匪,后为民团,变成官匪,祸害百姓;愤匪韩世昌抢掠、绑票烤烧人民,剥皮挖肉,逼勒钱财,人叫“韩剥皮”,1931年到靖口抢劫,临行纵火焚烧,商号街房化为灰烬。
    官府军阀、恶霸富户,官匪土匪在宝鸡连续自然灾害中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祸乱中的人民苦难的日子何时是尽头?致使宝鸡人口增殖缓慢,民国二十四年(1935)统计:宝鸡县有31,879户,205,848人;凤翔县有22,704户,68616人;扶风县有16,397户,98,003人;陇县有19,668户,88,415人;岐山有20,976户,124,112人;眉县有7,274户,50,560人;千阳有11,320户,57,827人;麟游2,335户,11,185人;凤县有9,398户,30,480人。合计宝鸡地区有138,951户,735,046人,与民国十二年(1923)有848,338人相比还少113,292人。

    三、觉醒的宝鸡人民
    (一)爱国民主反封建
    以反帝反封建推翻清王朝的辛亥革命,由于北洋军阀继续封建统治,对内独裁,镇压民主;对外投靠帝国主义,大量出卖国家主权,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的危机,使孙中山建立的中华民国,朝着民主、独立、自由、富强发展的前途陷入困境。北京学生于1919年5月4日集会天安门,游行示威,高呼“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等口号,遭到军阀政府的镇压。继续辛亥革命以后,反帝反封建的“五四”爱国民主运动,迅速扩大到全国,各地学生纷纷响应,陕西学生也投入了这场斗争,运动的浪潮也波及到宝鸡,首先是凤翔中、小学师生举行了游行示威,提出了“抵制日货”,“打倒军阀”,“反对封建”等口号,还得到了盘据凤翔的郭坚支持。
    富有封建独裁专制劣根性的军阀官吏,也都成了国民党,贴着三民主义的标鉴,却干着祸害民族,扼杀民权,盘剥民生的苟当,宝鸡人民也和全国人民一样陷入了困惑之中。宝鸡在外地求学和任教的知识分子,他们先后回乡发扬“五四”精神,宣传救国救民的道理,宣传民主自由新思想,宣传反封建传统的新文化,向学生学校赠送进步书刊,开展新教育。私塾日渐减少,新学堂逐渐增多,各县还开办了女子学堂,地处北山的麟游于1920年办起了女子小学;地处秦岭山区的凤县双石铺也成立了女子初级小学。传播科学知识,反对烧香拜佛的迷信活动。各县成立了“天足会”,倡导女子放足,凤县组织男学生佩戴“不与缠足女子结婚”的胸章,女学生挑上裹脚布到处宣传。男子剪了辫子妇女也开始放足,新风气在宝鸡开始流行。
    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全国各地掀起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高潮。在西安爱国学生成立“陕西学生雪耻会”于8月上旬分六路奔赴全省各地进行宣传。南路在眉县、宝鸡;西路在麟游、扶风、岐山、凤翔,千阳、陇县;陕南路在凤县等地,在这次反帝的怒潮中,宝鸡地区人民普遍受到了爱国主义革命思想的教育。中共中央机关刊物《向导》和《新青年》等革命刊物也在宝鸡广为流传。扶风学生举行罢课,在城乡宣传爱国主义思想,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在我国的横行霸道,不用日货,不穿日布,商人响应提出不买卖日货,群众反对帝国主义的情绪十分高涨。在三原上学的麟游学生赵伯经、刘耀庭、王子彬等于1925年暑假回到麟游,发动县立高小师生组织“雪耻救国会”,抗议帝国主义瓜分中国,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铲除贪官污吏”、“消灭土豪劣绅”、“宁作华鬼不作外奴”等革命口号;还把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民团团总罗大狠狠地揍了一顿,把禁烟款产保管员杨鼎卿的鸦片烟灯砸了,拉着他游街示众,大长了山区人民的革命志气。

    (二)马列主义组织的建立
    “五四”运动是具有爱国民主思想进步的知识分子倡导起来的,有的开始接受了马列主义、为中国共产党成立准备了条件。
    由于马列主义的传播,使宝鸡地区也开始有了马列主义的党团组织。在三原省第三师范上学的岐山学生李琦、曹永丰参加了共产党,张云锦参加了共产主义青年团。他们于1926年秋天回到岐山,在周公庙“蚕桑职业学校”成立了马列主义党团小组,李琦任组长。党、团员增多后,将党小组改组为岐山党团特别支部,李琦任党书记,张云锦任团书记,分别开展工作。
    此时,正值国共第一次合作时期,岐山、扶风的共产党员,高举民主、自由和革命统一战线的旗帜,协助国民党建立县、区党部,开展各种形式的活动。首先发出两封电报,一是拥护武汉中央政府;一是声讨秦系军阀杀害李大钊的罪行。壮大农民协会等群众组织,打击土豪恶霸,把作恶多端渔肉乡里的绛帐王芦叔逮捕归案。
    在三原上学的麟游学生赵伯经也参加了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在中山学院军事班学习的麟游学员刘耀庭经高克林介绍加入共产党,后来他俩回到了麟游。在县立高小当教员,建立了共产主义小组,赵伯经任组长。吸收教师王乐天等为党员。发动学潮,赶走了守旧保守的校长陈步云,赵伯经担任了校长,刘耀廷为训育主任。
    扶风在三原师范上学的权真卿参加了共产党,1926年回县,在第一、二高小创立“同志会”。次年,建立了共产主义青年团扶风特支,权真卿任支书,蒋介石独裁“四·一二”政变,扶风团组织遭到了破坏,活动停息。
    1927年春天,中共岐山特别党支部在岐山县城组成特支,李琦任书记,曹永丰管组织,雷星阶管宣传,张云锦管团,特支归陕西省委直接领导。根据省委指示,决定李琦、曹永丰、雷星阶参加国民党,雷星阶被任命为国民党岐山县党部主任委员。
    岐山特支在6月组织各界一千多人在文庙集会,沉痛悼念李大钊“四·二八”死难烈士,愤怒声讨奉系军阀张作霖屠杀革命党人的罪行。8月中共陕西省委派耿菊人、何挺杰、杨念一等到岐山刘家原单级师范任教,他们以此为根据地,指导西府各县中共党组织的工作。10月在单级师范成立了岐山县委(也叫岐山特别支部),耿菊人为书记,何挺杰为组织委员,杨念一为宣传委员。岐山县委在省委的领导下负责指导宝鸡地区凤翔、宝鸡、扶风、眉县,麟游等地党组织的发展工作。
    1928年2月2日中共岐山特支派李琦、曹永丰到麟游,在高等小学以共产主义小组为基础成立了中共麟游县党支部,刘耀庭为书记,赵伯经任宣传委员。
    3月初,中共岐山特支根据中共中央“八·七”和省委“八·二六”会议决定的“各地党组织发动武装暴动,夺取政权的指示”,布置武装起议。中共岐山特支举行“三·一八”巴黎公社五七周年纪念大会,城内居民以及驻岐韩清芳旅的部分士兵,共约3,000人参加了大会;渭河南落星湾农协会员100多人,也从六、七十里路外扛着红缨枪赶来参加。会后进行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陕西省长宋哲元命令韩廷芳派兵镇压,搜捕共产党人,李琦等五人被捕,8月岐山县长项鸿才逮捕了留在岐山的共产党员曹永丰、雷星阶、侯百里三人,押送西安军事审判处,中共岐山党组织停止活动。
    麟游县中共党支部书记刘耀庭参加中共岐山特支召开的党的基层组织负责人会议后,回到麟游积极筹备酝酿武装暴动。1928年3月甄寿山部教导团驻麟游县城,第一营营长王泰吉(共产党员),率领所属第一中队50多人于4月里举行武装起义,到礼泉县南坊被当地民团围攻,起义失败。1928年4月中共陕西省委被破坏,暴露了赵伯经的住址,宋哲元密令麟游县长王者宾逮捕赵伯经送省审讯。中共麟游县党支部作了改选,王乐天为书记,刘耀庭、魏勤轩为委员,转入地下活动。
    1926年扶风共产主义青年团被破坏停止活动两年多以后,于1928年才又重新建立中共地下党组织,张西鼎为书记,豆文德为委员。1928年中共陕西省委遭到破坏后,转入了秘密活动。1929年4月中共陕西省委派陈云樵为中共西府地区区委书记,主要任务是恢复地下党的组织。经过三个月的活动,岐山县马尾沟建立了一个支部,周肇岐任书记。扶风也建立了两个支部:邵公镇的菊村支部,冯奠安任书记;法门镇尖角马家支部,白怀德任书记。凤翔县也成立了第一个中共党支部,李特生任书记,秘密活动地址就设在国民党凤翔党务指导员办事处。
    地处秦岭南麓的凤县,1933年2月中共陕南特委委员凤县人赵德懋,回凤县开展工作,与共产党员陈庆五以西小教师的合法身份,发展朱政和、王鹏等六名共产党员,成立了中共凤县第一个党支部,不久陕南特委派陈屏在双石铺小学发展党员,建立中共党小组。不料,11月6日地下党组织被县长韩光裕国民党党务指导员刘慕唐破坏,赵德懋、陈庆五脱险走天水,被捕入狱。他们在狱中继续进行斗争,于1935年2月4日(正月初一)组织震惊西北的天水越狱暴动。参加暴动的有七、八十个囚犯,越狱群众7日被国民党军第一师部队包围于天水安家山,赵德懋、陈庆五再次被捕,三天后,被杀害于天水北郊。
    1933年3月28日,中共陕西省委再度遭到破坏,由于省委书记袁岳栋和二十六军政委杜衡叛卖组织,关中各地组织又遭到破坏,中共西府区委也不复存在,宝鸡地区工作陷于停顿。

    (三)“民运”与“军运”
    在这个时侯正逢全宝鸡地区遭“十八年年馑”,遍地荒旱,匪患四起,官府逼税,富豪乘机盘剥穷人,民不聊生。中共西府区委,即开展农民运动,根据中共省委的指示,领导“灾民斗争”是党的中心任务,提出“抗粮”,“抗捐”“抗债”,“抗租”、“要活命”,“要吃饭”的口号。岐山、扶风、麟游在中共地下党组织领导下,进行了多次“吃大户”,扶风北乡就有几千农民分了地主豪绅们的粮食。国民二军的师长陈发荣称霸扶风,派虎狼般的差役下乡催逼,摊派粮款,鞭打绳拴,封门挖窗。贫苦农民走投无路,于1928年夏收刚过,就掀起了一场围城缴农抗捐的斗争。扶风黄甫农民6月5日五、六百群众,在祝家里祝启明的率领下,扛着杈把、扫帚、锄头、铁锨、围集在扶风东门外,城附近农民也纷纷响应。次日,集中有数千人以上,高呼:“粮重款多活不成,做好庄稼也难生“,“白头条子要人命”等口号。县长员述让为了欺骗群众,登城答复:“不再用白条子收款;处罚差役,撤换乡长。”群众散后,这些事一件也没有实现,还加强了镇压。1930年扶风学生还揭露恶绅姜博君贪污第二高小学校经费,强奸女教师,残杀教养院孤儿,放高利贷和贩卖鸦片烟的罪行,县府不得不把他押送西安交付审判。姜博君向审判官行了贿赂而被释放。同年9月15日扶风国民党部书记谢青石迫害进步学生,激起学生的极大愤怒,学生奋起驱逐了这个党棍。召公镇恶绅王国珍欺压乡里,被农民王有维枪杀,为民除害。
    在特大的自然灾害中,中共党员相继出外谋生,中共党支部也逐渐零散。中共西府区委组织党员投入地方部队或国民党正规部队搞“军运”,秘密活动,开展武装斗争。这年冬天李特生就到驻凤翔杨万清部队中搞“军运”,后又转入杨虎城十七路军警备三旅二团一营。部队驻在长武,李特生和共产党员习仲勋、李秉荣等在部队中组织中共党支部,李特生为书记。他们先后在部队中发展党员有百名之多,部队中的班长几乎都是共产党员。1931年3月吕剑人遵照省委指示到凤翔孙蔚如第十七师当兵搞“军运”,发展组织成立中共支部,吕任书记,后来部队移驻西安营房。冬季警备三旅又移驻凤翔,省委派陈云樵到凤翔,在东湖召集李特生、习仲勋、李秉荣、张觉等开会,传达了中共中央六代会精神和省委指示,研究了“兵变”事宜。后李杰夫被省委派来凤翔巡视党的工作,他极力主张发动兵变,但因条件不成熟没有实行。
    1930年春天麟游共产党员赵伯经、王天乐、刘章天等进入甄寿山组织的“西北民军”中,赵伯经被任命为警卫团第三营长兼麟游具长,为搞武装斗争,开展中共党的工作创造了条件。赵伯经在部队里发展了一批共产党员,并吸收了一批青年陈世业、高超等进入部队搞“军运”。
    1930年11月6日甄寿山被杨虎城杀害于西安后,部队被瓦解。1931年赵伯经转入杨虎城新编旅驻麟游的赵慧生团继续搞“军运”工作,任第三营营长,王乐天在营部作政治工作。冬季赵慧生调离麟游,借机摊派开拔费3,000元银币,军棉衣600套。人民处在灾荒年,饥寒交迫中,交纳不起。赵伯经为解除民困,趁赵慧生去彬县之时,于12月中旬的一天夜里举行武装暴动,击毙了副团长杨德武解决了团卫队,打死了队长陈生华,收缴了机炮连全部武器:迫击炮4门、步枪30余支。赵伯经与王乐天等研究以后行动计划:由赵伯经去中共陕西省委报告武装起义情况并请示办法;王乐天、魏含忠等率领起义部队向千陇山区转移。1932年元月在阁头寺上岭与岐山邢广先民团遭遇,战斗中魏含忠、尹世杰牺牲。部队在民团包围中,损失太大,只好分散隐蔽活动。这时国民党官府到处捉拿赵伯经,王乐天也去找中共陕西省委。中共陕西省委指派赵伯经、王乐天等回到麟游,依靠现有人枪,紧密结合群众,求得群众掩护,隐蔽积极地开展游击活动,但不能公开打出“红旗”,要密秘进行串连,暗中召集,组织地下游击武装。
    1932年8月赵伯经在郝家河东岭赵康家召集王乐天、刘章天等十多人开会,决定建立游击队,三天时间就集中了30多人,麟游第一支游击队诞生。游击队紧密依靠群众,打土豪,分粮食,发动群众抗粮抗捐,领导群众救灾渡荒。1932年6月组织“工农兵经济委员会”,处理群众吃粮与游击队用粮等问题,帮助群众渡过了年馑,保证部队粮饷军需。1932年与1933年,多次组织农民到彬县的太昌、水口和灵台邵寨等地,打开官府和富豪家的粮仓,除散粮赈济当地贫民外,并计数装运回指定地点,背粮者本人得大部,少量留给游击队和发放给无力背粮的老弱孤寡人户。荒年过后还给人民解决耕畜、籽种问题。麟游游击队深受群众的信赖和拥护,这支部队得以长期存在,在和反动的地方武装斗争中不断发展壮大。1933年下半年游击队两次和县保安团战斗,终于歼灭了这个欺压百姓,攻剿游击队的保安团。共缴获步枪250多支,子弹7千多发,短枪3把,战马3匹,团长侯振国被俘,企图逃跑被击毙。1933年10月27日消灭了流窜麟游木龙盘以东地区的股匪陈奇武部20多人,活捉了匪首陈奇武,为麟游人民除了大害。1933年冬季又歼灭了凤翔警备司令部驻麟游的一营部队,营长王耀寰负伤后潜逃。抗日战争前麟游游击队已发展到120多人,控制了麟游整个地区。
    国民党独裁政府为了巩固其统治,1931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的“清乡”活动。同年4月杨虎城在陕西成立了清乡总局,目的在消灭共产党和所谓“土匪”(实际上大都是灾民)。各县、区的“清乡”局也先后成立,分关中为八个“清乡”区。眉县属第六区,凤翔、宝鸡、千阳、陇县属第七区,麟游属第八区,以清查户口,收缴民间武器,实行保甲连坐法,整顿团防等名目骚扰人民。其中以“保甲连坐法”规定相邻各户被此监视,一家有人“犯法”,四邻同罪。官吏、民团和军队,在“剿匪”的掩盖下干尽了坏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给人民带来莫大的灾难。但是,也激起了人民更多的愤恨,更大的反抗行动。
    1932年初,宝鸡各地就掀起了抗粮抗捐的缴农运动。3月下旬起各县四乡农民拥进县城要求取消苛捐杂税和烟款。3月21日“缴农”的鸡毛信从凤翔传到千阳,东西乡一万多农民扛着农具拥围县城,坚持斗争了三天。千阳有个姓蒲的催粮差人,在南寨被痛打一顿,另一催粮公差在瓦窑也挨了揍。千阳县长孙广钰率领土豪劣绅,登土城诉说无法解除民困的“委屈”,答应据实上报省府,缓收三月粮款,农民才解散返回。
    3月里“缴农”的鸡毛信也传到了宝鸡。数万农民围着县城,要求“缴农”、“荒灾这么大,那有粮款交公。”粮款没有,要命有一条”。“向县长交农具,不做庄稼了,全饿死好了”。城外火光冲天,吼声如雷,县长牛庆誉不敢露面,派商会会长高希齐,绅士刘茂轩出城去哄退群众:“县长去西安开会,请你们提出要求,等县长回来转答解决。”群众说“不豁免粮款就不回去!”这两人回城后把情况报告给牛庆誉,他仍派此二人向群众宣布:“经电请县长,答应豁免民国二十一年的粮款。”围城三天的农民才纷纷回家。
    这年7月间扶风又掀起抗粮“缴农”斗争,约六、七百人涌往县城,要求免除粮款,迫使官吏答应。
    “缴农”消息传到麟游,北马坊人刘万祥、甄万仓等率领农民会同招贤区八个村农民,在村长姚建堂率领下,集300多人到达镇头,此时两亭区800余农民也随后赶来,共1,000多人准备交农。不料招贤区长赵兴隆向县长徐养锐告密,徐养锐派县保安队长沈怀邦分兵截击,打死王继业、吴根银等多人,十多个农民受伤,刘万祥等被捕,轰轰烈烈的“缴农”运动遭到残酷镇压。
    “民运”蓬勃开展的同时,“军运”也在加紧。1932年春天,中共陕西省委派李根等和甘肃特委研究,决定在扶风、岐山、麟游等地建立游击根据地,扶风共产党员苏冠英、任士述、豆文德,武士英根据决定返回扶风,苏冠英打入杨万清部队(原为“西北民军”)后担任连长,开展工作。这年冬天杨万清被杀死,杨的亲信杨志华等将苏冠英等枪支下去,并将苏冠英杀害于苏庙台。
    同年春天中共陕西省委决定移驻凤县的警备三旅二团一营举行“兵变”。当时二团的副团长李秉荣与在一营工作的习仲勋、吕剑人、李特生等,在一营成立中共营党委,习仲勋任书记,下属四个支部,党的基础比较好。4月25日一营在调往甘肃徽县,途经两当时,在中共省委派去的刘林甫领导下举行“兵变”。宣布成立陕甘游击队第五支队,许天杰任支队长,习仲勋任政委,共带出三个连和一个排,决定到麟游一带山区打游击,或北上与陕北刘志丹部结合。起义部队北上,渡过渭河,经过宝鸡赤沙、香泉、通峒和千阳的高崖到达麟游,进入岳御寺后,和乾县王结子匪邦遭遇。经过激战,“兵变”失败,刘林甫不幸被捕,在西安被杀害。
    1932年中共陕西省委为统一指导布置宝鸡的党的地下工作,趁西安绥靖公署主任兼省保卫委员会主任杨虎城派陈樵云去千阳组建保安团的时机,指示他在千阳建立游击根据地,随后省委又派李特生、李慕愚赴千阳与陈云樵接洽。他们于7月上旬成立中共西路临时特委(又称中共西凤临时特委),李特生任书记,李慕愚任军事委员,陈云樵任外联委员。积极改编地方武装,同时特委还计划在陇县、宝鸡、凤翔、岐山、扶风、武功、兴平、咸阳为发展范围。陈云樵在北山高崖镇劝说引导民团头目张鸿钧接受改编,被编为千阳保卫团第二中队。1933年中共陕西省委又遭到破坏,8月上旬,陕西省保卫委员会以杨虎城名义向陈云樵发来“有要事相商,速来西安”的电报,陈到西安即被管押;李特生、李慕愚也被迫离开千阳。

    四、抗日烽火燃烧宝鸡
    (一)抗日爱国思想的宣传活动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了我国东北,具有爱国主义思想的中国人民愤怒,掀起了“抗日救亡”运动,在欺凌与压迫面前富有反抗精神的宝鸡人民当然也不甘落后。面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领土,宝鸡人民开展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活动。这支火炬是在省城西安及其附近上学的宝鸡学生传递来的。
    9月27日西安六、七万人举行了抗日救国大会,在西安上学的宝鸡各县学生也参加了大会和示威游行,不少学生参加了抗日救国会。10月27日他们随着抗日宣传队回到本县宣传抗日救国。
    宝鸡县:回乡学生在宝鸡县城(今宝鸡市区)街头散发《为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告陕西民众书》、《……告同学书》等。当时宝鸡还没有中等学校,在省读书学生宣传浪潮推动下,县城西街小学与虢镇小学师生们的抗日爱国热情也沸腾了起来,在校内张贴壁报;布列国耻史.揭露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国的野心和罪行,在街头巷尾演出“文明戏”《一磅肉》、《高丽参》、《一元钱》等、并且掀起了抵制日货运动。
    千阳:抗日救国回乡宣传队到了千阳,在他们的鼓动下,不少青年也参加宣传抗日,开展救亡活动,有位搞水文工作的青年叫田丰,主动在县城永宁寺模范小学给学生们教唱爱国救亡歌曲,如:“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九月十八来了日本兵……”等,并且组织学生下乡宣传,有一次在双庙原村进行宣传演出,全村空巷都来观看,田丰慷慨激昂的演说,激动了乡亲们,他们也跟随着学生高呼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响彻云霄。从城里到山村,到处洋溢着爱国抗日热潮。
    扶风:回乡抗日救亡宣传队到了扶风,以扶风公立第一高第小学为中心开展了活动,在城内外进行宣传,唤起民众同仇忾慨共赴国难。还组织话剧团演新戏,在高等小学读书的孙宪武烈士(1948年解放西安时牺牲),要求参加话剧团未被允许,痛哭流涕,拍桌高呼“不让我参加抗日救亡话剧活动,是个耻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大家看到他爱国心切,才准他参加,他在街头剧演出中扮演爱国抗日的老婆婆角色,表演逼真,生动、群众深受老婆婆爱国的行为所感动。
    凤翔、岐山、麟游、陇县、眉县:从西安回乡的学生抗日宣传活动也在凤翔、岐山、麟游、陇县、眉县等地开展,历时达半个月之久,使广大人民受到了一次深刻地爱国主义教育。至此宝鸡地区的抗日救亡运动直到日本帝国主义投降为止,此起彼伏没有停止过。1932年省立凤翔二中师生高举爱国反帝的旗帜、组织“反帝大同盟”,“反帝战线”,“抗日救国会”,“学生爱国救亡团”,“读书会”等会社,印发《新地月刊》,《西声旬刊》等,把反帝爱国和宣传马列主义有机地结合起来。省二中学生的抗日救亡宣传活动,当局十分惊慌,派特务分子李仲任校长,压制学生抗日救国活动,于是暴发了“反李学潮”,斗争的结果,赶走了阻碍抗日救国运动的绊脚石李仲。
    凤县:地处秦岭山区的凤县,“九一八”事件消息到的虽然迟,但在同年春天杨虎城警备三旅二团移驻凤县,部队中的共产党员李秉荣、习仲勋、吕剑人、李特生等积极宣传抗日爱国主义与进步思想,使凤县人民的思想觉悟有很大的提高。凤县人民在红军北上抗日过境时,给了部队很大的协助;由于它地处山区,又是关中通往汉中四川的孔道,抗日战争中它为民族的解放事业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二)红军过境北上抗日
    人民的抗日爱国活动也为红军北上经过宝鸡地区准备了群众基础。1932年冬天,红军第四方面军主力16,000多人,在张国涛、徐向前等率领下,从鄂豫皖根据地突围西征,曾经西安南与周至进入宝鸡地区眉县和宝鸡县境内,不久,复转入陕南。1935年春天程子华、徐海东、吴焕发等率领红军二十五军经太白黄柏原、二郎坝、从庙台子到达双石铺,沿途群众为红军带路、筹饷、不少青年参军加入红军……,红军除了宣传抗日救亡外、还领导人民进行反霸斗争,在二郎坝斗土豪、分粮食,至今那里还留有“春荒到土豪家抢粮吃”的标语;在双石铺没收了地主的财物,分配给受剥削的贫苦农民,镇压了一批作恶多端的恶霸。宣传中共抗日救国主张。8月1日举行了纪念南昌起义八周年大会,开展拥军爱民活动。1936年春天红二十五军的100多人经咀头(今太白县城)越过秦岭,进入今宝鸡市区观音堂,燃灯寺、又从鸡峰山东进宝鸡县的黄家山、杨家山、过清水河,于6月19日到达八鱼西原,没收地主的财物,粮食,分给贫苦农民,并召开大会与张贴标语,宣传中共抗日救国,口号有“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红军是中国人民的救星”!“……”。1936年8月5日贺龙、关向应率红二方面军由川入甘,肖克率领的军一部占领双石铺。在张家尧建立游击队,为红军站岗.放哨、引路、送粮、砍柴,帮助红军北上。

    (三)“西安事变”的风暴传到宝鸡
    1936年12月12日东北军张学良和西北军杨虎城扣留了将介石,这消息由在西安上学的宝鸡地区学生带到了宝鸡地区,人民情绪立时激昂高涨。
    宝鸡地区当时除凤翔有中等学校外,其他各县青少年要上中学还必须到西安等地。青少年是时代的先锋,在西安地区读书的宝鸡地区学生受到了“西安事变”的洗礼,成为推动宝鸡地区各县抗日救亡活动的主要力量。
    宝鸡:宝鸡县在西安师范上学的肖蓼和在一中上学的韩宗愈、常思杰等20多位学生,在宝鸡旅省同学会的组织下,参加了抗日救国宣传活动,“西安事变”后的第四天(16日),西安十多万人在中山公园(今西安革命公园)召开群众大会。群众高呼:“坚决拥护张、杨的八大救国主张!”等口号,有学生发言要求杀掉蒋介石,宝鸡学生肖蓼也在大会上发了言。经大会反复解释,最后大会决定“只有蒋介石答应抗日才能放他回南京。”
    西安中山公园群众大会以后,肖蓼等率领学生返回宝鸡县,此时在华县咸林中学上学的强治州也同路回到了宝鸡。这时国民党县党部人员均已逃跑,学生们在县党部门上挂起了“宝鸡县旅省同学抗日救亡宣传队”的牌子。印发传单,张贴标语,坚决拥护张、杨的“八大救国主张”,要求蒋介石实现六项诺言。学生们走向街头和深入乡村高唱《打回老家去》《我的家在松花江上》等歌曲,演《放下你的鞭子》等街头剧,宝鸡城内外充满了抗日救国的呼声。
    宝鸡学生为了进一步扩大抗日救亡活动,准备召开抗日救亡万人大会。他们首先把各区、乡长(多是当地土绅)召集来开会,要他们支持。会上有些人不积极表示,强治州的父亲强松年是金陵乡的乡长,借训儿子敲打大家:“学生应专心读书,不应过问国事。”强治州问父亲:“国家亡了,读书何用?日本来了?你是不是要当亡国奴乡长?”几句话说得父亲既伤心又感动,老泪纵横表态说:“父母之帮,岂能亡于异国人之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决心发动全乡爱国父老和学生参加大会!”在他的带动下,区、乡长们当场表示支持学生们的行动。1937年元旦就在宝鸡县城东关召开了大会。距离宝鸡县城西南十八里的太寅小学的学生大早就去县城参加大会,乡上还给每个学生发五毛钱的饭钱。
    参加大会的有学生、市民、农民还有修陇海铁路的工人和西北军一个团和东北军一个营的官兵,足足有万把人。每人执一方三角标语彩旗,分单位席地而坐,或分行站立,秩序良好。大会开始.韩宗瑜是司仪,县长田范宇讲了话,会上抗日爱国救亡歌声与口号声不断。那天气候虽冷,却有阳光照射,人们的心中是暖烘烘的。会后举行了游行示威。西北军与东北军还在街头设点招募抗日士兵,应募的青年人不少。整整一天宝鸡山城处在充满浓厚的抗日气氛的欢腾之中。
    凤翔:“西安事变”的次日,12月13日上午,省上派肖姓人员从西安到凤翔,在风师召开全校师生大会,讲述事变经过和“停止内战,一攻抗日”以及张杨的“八大救国主张”。西安师范学生刘金声率领西安师范和西安女子师范120人组的宣传团也来到了凤翔,抗日救国的宣传活动、抗日救亡救亡歌声、口号声飘荡在凤翔上空,“号外”和“传单”散发到凤翔各地,形成了一股勇不挡的抗日洪流。各县都有在凤翔师范读书的学生,凤翔师范一时成了宝鸡地区学生运动的中心。
    陇县:在凤翔师范读书的陇县学生,在“西安事变”后回县宣传张杨的“八大救国主张”,进行抗日救亡活动。在西大街小学召开陇县各界抗日救亡大会,群情激昂,高呼口号,大会宣布成立“陇县各界抗日救国会”。各界爱国人士纷纷要求参加,陇县抗日救亡运动蓬勃展开。与此同时,杨虎城还派警备旅一个团驻防陇县,以防备西来的蒋介石军队的攻击;又派黄照临接替了冯景翼县长的职,有力地推动了陇县抗日救国工作。
    千阳:千阳在凤师上学的学生也返县进行宣传抗日救亡和拥护张杨的“八大救国主张”的活动。在罗元润同学的带动下在县城与南寨、崔家头、柿构、圆明寺等地进行宣传,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凤阳花枝》、《亡国奴不如丧家犬》等剧目,深深感动了观众,激发了他们抗日爱国热情。每次演出都进行抗日募捐,前后募捐了2,000多元,交付给“凤师抗敌后援会”,作为慰劳抗日将士的捐款。
    扶风:“西安事变”促进了抗日民族战线的逐浙形成,国共二次合作也开始酝酿。也给1933年7月28日被破坏了的中共陕西省委工作带来了生机。1936年12月下旬中共省委恢复,即着手恢复与建立各地的党组织,派李特生回扶风县负责党的具体工作,大张旗鼓开展抗日救亡工作,宣传中共中央的“八一宣言”与张杨的“八项救国主张”。县长与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逃走,杨虎城派一位杨县长接替县长工作,旋即成立了“扶风县救国联合会”和“人民运动指导委员会”,对扶风县的抗日救亡运动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麟游:“西安事变”中,中共麟游党组织,恢复了活动,宣传抗日救亡。特别是在武装斗争方面,麟游在宝鸡地区一直是打先锋的。12月16日中共西兰工委委员严克伦与赵伯经等,率领他们所掌握的麟游县保安分队迅速南下县城,收缴了县城各机关的武器、拘禁了国民党官吏及其家属,召集县城20多个士绅开会,讲述“九一八”事变后,国内的危极形势和张、杨两将军发动“西安事变”的缘由、状况和展望,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抗日。17日严克伦、赵伯经等以同样内容在西巷小学发表了演说。18日在县城丁字街口召开了有农、商、学、兵等500多人参加的群众大会。12月下旬杨虎城派王世平为麟游县县长,对麟游县抗日宣传活动帮助很大。
    不久“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严克伦赵伯经按照中共陕西省委指示为推动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策略实现,退还所缴武器、释放被拘扣人员,将保安队撤返崔木驻防。部队在催木期间赵伯经曾到陕北边区桃渠河参加学习,并向李维汉、习仲勋汇报麟游武装斗争工作。返回后继续领导保安分队,在催木剿灭土匪、保卫地方安宁,搞抗日救亡宣传活动。除留部分兵力驻催木外,赵伯经又率部进驻两亭,开展武装活动。派王乐天、柏少英等去边区学习。王乐天等回来后,保安分队已改编为麟游县常备队,部队取得了合法地位,赵伯经任队长,王乐天任副队长。1940年常备队改为自卫队,赵杰任队长,在同国民党斗争中,赵杰受到国民党政府以“通匪”罪,被迫走出,王乐天继任自卫队长,领导麟游的武装斗争。1942年麟游武装斗争遭到了破坏,王乐天于1943年11月被国民党逮捕、押送宝鸡第九专员公署,于1944年3月22日被杀害在宝鸡西关高家坡下。赵伯经等也去了陕北,留下的人,在柏少英领导下,继续进行活动。
    凤县:地处秦岭山区的凤县,“西安事变”发生后,学生与各界人士纷纷响应,正在进行抗日宣传活动时,驻凤县的杨虎城军撤至宝鸡,蒋介石的谪系部队进驻凤县。
    “西安事变”后,岐山、眉县中共地下组织又相继建立,开展抗日救国宣传。抗日烽火在整个宝鸡地区燃烧。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蒋介石于12月26日被放归南京后,即将陪送他的张学良交军法裁判,处以长期幽禁之刑;杨虎城后来也被以出国考察之名解除了兵权。东北军与西北军都被东调离陕。驻宝鸡城的一营东北军官兵在汤营长带动下,大部分士兵自动离散,与当地人民一道进行抗日救国活动。汤营长一直到抗日战争胜利才返回东北老家;留在宝鸡的东北军连长张秀峰,每谈起蒋介石扣留张学良时,眼睛湿润地嗔怪张学良:“少帅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东北军东调后,胡宗南、毛炳文等率领的中央军进驻宝鸡地区。此时,国民党县党部人员返回县城到处捉拿回县宣传抗日救国的学生。宝鸡旅省学生领袖肖蓼也被拘留;陇县地方保安队捉拿了回县宣传抗日救国的两名学生。扶风、凤翔、麟游等地的抗日救亡运动也都受到了阻止。不久,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大规模地企图灭亡中国的进攻开始了,政府承认了抗日救亡运动的合法化,宝鸡地区的抗日救亡运动之火复燃,民族解放的火光照亮了宝鸡的原野。

    (四)宝鸡在抗日战争中的战略地位
    1937年“七七事变”一声炮响,抗日烽火把宝鸡大地烧得通红,“抗敌后援会”雨后春笋般在各县破土而出,积极开展抗日救亡工作,当时陇海铁路已通车宝鸡,这个从祖国西南西北通往中原的交通枢纽,更加显得重要,它使中国西北西南两个大后方联成一起。这个南、西、北三面环山的山城,以它优越的有利地形,容纳了沿海与中原地区的工厂内迁,为祖国生产着军需和民用物资;18,000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为祖国耕种着无尽的军粮;将近100万富有民族骨气和爱国心肠的人民更是打击日本帝国主义者的兵源。这一年宝鸡人户有162,754户,862,083人(凤翔30,522户,153,339人;宝鸡县46,107户,223,941人;扶风17,841户,103,486人;陇县21,106户,103,679人;岐山28,382户,135,967人;眉县14,253户,61,104人;千阳9,787户,41,705人;麟游3,574户,21,330人;凤县5,435户,17,532人)。为了抗战人民踊跃当兵。41,705人的千阳,有5915人应征,平均每7人出一兵;135,967人的岐山,有21,563人入伍,平均每6.3人出一兵。宝鸡地区抗战中平均人口约100万人,当时约有14,2000英雄儿女参加抗日部队,开赴前线英勇杀敌。有的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为了不忘他们的英勇事迹,宝鸡各县先后建立了“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
    宣传抗日,最活跃的是青年学生。凤翔师范组织了风师抗日宣传队,先后在凤翔、宝鸡、千阳、陇县、眉县等六个县,宣传抗日、宣传形式与内容比“西安事变”时更加丰富多彩。戏曲、话剧、哑剧、双簧、合唱、演唱、讲演;在街头、剧院、台上台下,活跃万分。除演出《放下你的鞭子》外,还有《民族魂》、《复活》、《逃难到山西》、《山西一家人》等。在青年学生带动影响下,各县小学也组织了宣传队,宣传抗日。汉中旅省学生也组织回乡宣传团,由饶国钧领队在秦岭山区凤县进行宣传活动,西北农学院学生宣传队亦到凤县搞宣传活动。同时开展抗日募捐,募捐到大量鞋袜、衣服、金银、现金与废钢烂铁残铜有力地支援抗日战争。抗日烽火中也陶冶了青年,他们一批又一批的前往延安,参加抗日工作。在扶风的有任思厚等,凤县有蒲树义等,麟游的王乐天等,先后到延安的不下千人。后来他们有的成了抗日工作的骨干。1938年秋天中共陕西省委决定,在凤翔成立西府地委,吕剑人任书记,任白戈任组织部长(他调走后、肖蓼继任),王宏谋任宣传部长。为了适应新的情况,中共西府地委撤销,在岐山、扶风、眉县分别设立中心县委,领导宝鸡地区组织工作的开展,并进行抗日宣传活动。
    抗战的第二年(1938年),中原地区众多的工厂先后迁来宝鸡地区,其中有申新纱厂、福新面粉厂、大新面粉厂、雍兴公司的雍兴铁工厂、雍兴纺纱厂和三十一兵工厂等。特别是抗日战争中在汉口应运而生的中国工业合作协会,于1938年8月在宝鸡设立了西北工合办事处,领导着西安、兰州、天水、南郑、韩城、凤翔、双石铺等16个事务所,在西北各地成立各种工业生产合作社2,000多个,安置了近20万失业工人和难民。他们从事伐木,铁器、铸造、机械、砖瓦、石灰、纺纱、织布、被服、鞋袜、弹毛、织毯、印刷、文具、食品、酿造以及搬运等业。生产抗战军需品和后方市场需求商品,仅军用毛毯一项就生产了80多万条,深受军民赞誉。
    西北“工合”中心的宝鸡城,成立有264个生产合作社,社员有3,500人,工作进度与生产效率和产品量在16个事务所中占第三位,宝鸡生产合作社成立初期,一次就供给抗日军队10万元的军用物资,药用纱布,药棉、绷带各三万磅;25万条毛毯;价值24,000元的服装;上千件军大衣;还有担架等物。
    工业合作社的厂房及迁来的各厂车间,都是设在黄土原下的窑洞里,日机几次轰炸,都没有遭到重大损失。就在一次在日机轰炸中,只炸中“工合”的一个铁器社,损失是一百元,远低于一个炸弹的价值,他们随即以60元资金修复了厂房,而拣到弹片也值一百余元,工人们风趣地说:“有赚头,有赚头。”宝鸡地区的工业生产,有力地支援了抗日战争,也为后来宝鸡地方工业的发展打下了基础,准备了条件。
    抗日爱国团体和爱国文人,在宝鸡进爱国抗日活动的接踵而至。1938年夏,赵丹、王为一、徐韬等文化人去新疆,途径凤县双石铺曾进行抗日活动。“作家战地访问团”也到宝鸡来宣传抗日,其中有不少著名的文学家和有名人士,如罗烽、白朗、杨朔、以群、杨骚、李辉英、张周、王礼锡、袁勃、钱新哲,葛一虹、方殷、宋之的、陈晓南等,他们或演讲、或演唱、或访问、或写著、对宝鸡人民的抗日情绪鼓舞很大。1940年作家老舍从四川北上抗日前线途径宝鸡,次年,创作《双石铺——宝鸡》、《宝鸡车站》等充满爱国热情的诗篇。1942年2月,诗人艾青和画家张仃、作家罗烽同道由重庆来宝鸡后,又巧遇诗人严辰及其夫人作家逯裴,五位爱国文人在宝鸡进行爱国活动十多天,于2月下旬同行北上延安。那时国共合作已有裂痕,他们不得不乔装打扮,艾青装扮成国民党高参官员。
    西安和沦陷区的流亡学校也迁来宝鸡,在宝鸡的抗日机体中又注入了新的血液。为避免日机轰炸继西安西北高级机械专科职业学校迁到凤县之后,相继又有东北竟存中、小学迁到凤翔,安阳高中和河南大学也都迁来。竟存学校的迁来更值得记述,这个学校有革命进步的传统早在“西安事变”前夕抗日请愿学生打头的竟存学校,曾有一名12岁的小学生被特务警察开枪打伤;学校有革命的进步校长车向忱、还有写《松花江上》的爱国教师张寒晖等进步老师,他们的迁来凤翔,宝鸡人民是欢迎的,在敬佩中向他们学习。竟存学校校址设在凤翔东郊纸坊村,他们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自己动手修校舍,麦草当床铺、树下作课堂,露天为饭厅;还开展了生产运动,养猪、养牛、养羊、开荒种粮、务菜、进山打柴、自力更生解决食宿。改良纸坊土纸、自造粉笔、自制墨水和油墨,解决学习和教学用品。在这里,青年学生受到抗日爱国思想教育,学习文化科学知识,培养了艰苦奋斗的作风。抗日战争中培养了5,000多名学生,绝大多数从事抗日救国事业。
    抗战时期的宝鸡的交通运输也是应该大书一笔的。“七七事变”发生后,八路军第三纵队司令员兼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他曾是东北军116师的团长)在虢镇设立办事处。有一个常驻运输队,将宝鸡的军需运往抗日前方。当时八路军在宝鸡也设立有兵站,1939年3月南洋华侨曾以医药,服装通讯器材,装了36部汽军运到宝鸡兵站,转送延安,援助抗日的八路军。就在这一年吕正操虢镇办事处被围攻封闭,八路军宝鸡兵站被迫撤离。以后的运往延安的物资不得不潜入暗流,从麟游“红绝交通线”运送军需民用物品去陕北,再换回陕北土特物产。
    宝鸡地区工、农、学、兵、商及市民在“西安事变”后,对抗日救国民族解放已有深刻的认识,“七七事变”中更是以实际行动支授抗日,如私人汽车运输业,就以个人单车从事抗日军需运输。爱国司机徐秦生、张锡禄、李和顺酝酿组织“宝鸡抗日征军队”,1941年太平洋爆发前夕终于成立,他们拥有汽军20辆、司机40余人,主要是从玉门油矿拉汽油送往前线,对抗日战争做出了贡献。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结束,“宝鸡抗日征车队”在西安解散,李和顺等驾驶自己的汽车返回宝鸡。
    宝鸡抗日学生运动的中心凤翔师范,在抗战中经历了不少劫难。由于校长忽应铨和教导主任张修甫,相互勾结贪污教育经费,阻碍抗日宣传活动,遭到学生反对。当局公然宣布解散学校,派军队剌伤学生,并捕去两名,激起了学潮。1937年12月,学生散发传单,派代表30多名去西安向省教育厅请愿,在西安“学生救国联合会”和各界人士的声援下,当局不得不允许学校存在,把忽应铨、张修甫撤职调离。次年,国民党第七军分校一个总队霸占了学校将学生赶到北仑巷,大佛寺等破庙里栖身读书。此后,青年学生还不断遭到逮捕管押,如岐山的张恒谦和凤翔的王文伯等,被捕后送往西北劳动营囚禁。
    抗战期间,中国东部大部分沦陷,作为大后方的宝鸡地区容纳了大量的流亡人口与随工厂内迁的产业工人和手工业工人,人口相应增加,抗战初期(1937)有户162,754户,有862,083人,抗战后期人口已超过百万。人口增长的特点是铁路线人户增长迅猛,流动人口十分突出,有的城镇寄籍人户是在籍人户的几倍,甚至十倍。如宝鸡县城户口由原来的888户增加为13,381户;人口由5,186口增加到98,049口,等于18.9倍。原来只有县城一镇,添增新镇和河滩镇;人口结构中,根据城区与虢镇车站地区24家工厂统计,有工人11,108人,是宝鸡工业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
    宝鸡在战日战争中的战略地位是重要的,这也使宝鸡在经济上得到了空前的发展。1941年10月作家茅盾来过宝鸡,写了一篇散文,题目就叫《战时景气的宠儿——宝鸡》。

    五、解放战争中的宝鸡
    (一)开展游击战争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投降,9月2日,日本政府在东京湾美国米苏里号军舰签署了投降书。9月3日喜讯传到宝鸡,人民热烈地庆祝胜利,鞭炮齐鸣,家家欢呼。为时不长,在重庆民国政府为了继续实行党天下的独裁专政,使中国人民八年浴血抗战争得来的民主、自由与和平,又面临战争的边缘。宝鸡人民在抗战期间,忍受了沈重的军粮壮丁负担,民困未苏;加上1946年夏季全地区阴雨连绵麦豆黄疸,陇县还遭受冰雹灾害。民国府政虽宣布“田赋减半”,实际征借未到年份的田粮,还追征1942年到1945年的“尾欠”,战争的灾祸又降临到宝鸡人民头上。
    1946年6月解放战争开始后,中共西府工委8月建立,书记赵伯经,副书记严克伦,主要领导宝鸡地区的武装斗争。麟游、凤翔、岐山、扶风、千阳、眉县、宝鸡、凤县等地相继建立起游击队。宝鸡地区千山、北山和麟游山地成了游击队聚集活动的重要基地。民国政府慌了手脚,组成“千山清乡指挥部”胡宗南亲自任命他的七十六师师长廖昂为总指挥,第九行政督察专员孙宗复和扶风县长王绪为副指挥。麟游在“清乡”时,曾逮捕游击队司号员郭为娃,抄封了陈世业、石万钧等人的家。
    这一年8月西府游击支队成立,赵伯经任司令员兼政委,刘懋功任副司令员,严克伦任副政委。1947年6月17日改为游击总队,司令员赵伯经,副司令员张占云、董策成,党委书记、政委吕剑人。总队从枸邑马栏槐树坡出发,进入宝鸡,分两组活动:岐山、扶风为一组;麟游、千阳、凤翔为一组。1948年6月20日,总队党委书记政委为李景膺,吕剑人为副书记、副政委。总队在陕、甘、晋、绥联防司令部的统一领导下,活动于宝鸡地区,领导装武斗争。
    凤翔、千阳、麟游:在西府工委领导下,各县相应地建立起县游击队。在凤翔建立起武装工作队,欧阳德为队长、邰云亭为指导员,队员有亢少平、蒲光等20多人。1947年5月25日晚,李福祥在城西北凤凰头村集中群众200多人,计议次日凌晨暴动,事泄被国民党县长张源西破坏,被捕群众60多人,将其中12人以共产党嫌疑押送西安。同日,武工队长欧阳德被恭梓乡长亢纯光杀害于西方村,亢少平继任队长,蒲光任指导员。1948年3月15日夜,“西府出击”时,武工队参战协助野战军第一次解放凤翔。3月下旬武工队改为游击队,亢少平任队长,蒲光任政委,邰光瑞担任凤翔县工委书记。4月西府工委改为西府地方委员会,直属西北局领导,下属彬县委员会和宝鸡地方委员会。宝鸡地委书记吕剑人,副书记张毅忱。同时凤翔游击队扩编为游击大队,李福祥为大队长,亢少平为副大队长,蒲光为政委。不久,邰光瑞兼任政委。大队除中队建制外,还建立三个秘密分队,分赴平原地区活动。1949年7月15日,凤翔游击大队和解放军一起解放了凤翔。
    由龙柏洲、董策成率领的西府游击总队第一组,进入麟游、千阳、凤翔三县交界处的千山地区,司令部设在千阳雪白殿。中共陕西省委曾派陈元方等来到这里指导游击战争。王青山领导的一个游击中队活动在千阳北部雪白殿东庄、石塔寺河、庙湾、刘家山一带。在千阳开展游击战争。1948年夏末为迎接宝鸡地区全面解放,这个中队进入边区休整。
    1945年6月上旬,中共西府工委在麟游建立“麟、扶、岐武工队”,由陈世业、刘天章等先后任队长,段福祥、柏少英等先后任指导员,活动在三县交界处的北山一带。后来为了便于活动,又改称“麟游武工队”。正在这时,国民党军于6月26日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全面内战开始。中原野战军突破国民党军的包围,实行战略转移,右路进军进入陕南,同陕南游击队会合,建立游击根据地。其中一二○师三五九旅,在旅长王震、政委王恩茂、参谋长郭鹏率领下,于7月19日到23日相继达到凤县、太白、宝鸡秦岭山区,沿秦岭南麓西北进宝鸡县西部坪头胡店一带,突破国民党秦岭与渭河防线,向陕北挺进。国民党胡宗南部派一三五、三十八师并三个团的兵力,尾追堵截,企图把三五九旅歼灭在宝鸡地区。陕西的中共部队为钳制国民党军兵力,以便使三五九旅打开缺口,顺利到达陕西,抽调部队进入麟游等地猛攻国民党军。中共陕西省委抽调地方部队组成游击队,赵伯经任司令员,刘懋功为副司令员,与西府工委副书记严克伦共同率领,出击乾、岐、扶边界地带堵击三五九旅的国民党军。部队到达麟游的常丰,国民党保长石万钧率领保丁起义,组织13人的武装部队,被命名为常丰队,石万钧为队长,也随大部队作战。游击队从9月初开始,以麟游南部火石山为中心,与国民党军周旋战斗了20多天,牵制了国民党军三十八师与众多的地方武装。使三五九旅主力从陇县桃丹子冲破国民党军的薄弱防线,沿泾川北上,于8月29日在甘肃屯子镇与边区部队胜利会师;三五九旅的侧翼部队由麟游东部庙湾、丰子地、澄铭窑、阁头寺一线北去陕北。这是西府游击队战史上的“迎王之战”。麟游“武工队”在这次大规模的战役中得到锻练。
    战后,10月1日在东瓜树沟召开会议。扶、麟、岐三县地下党负责人及游击队负责人参加了会议,会议由麟游县委书记柏少英主持,会上决定开拓以火石山为中心的武工队游击根据地,积极开展活动。麟游在西北野战军“西府出击”首次解放麟游时,配合正规部队参加了战斗。“武工队”扩大了武装,于1948年夏天改建为麟游游击大队,1949年初,已发展为200多人,机枪迫击炮齐全。5月21日协同解放军解放了麟游。在三年多的游击战争中,麟游游击队先后有魏含忠、王乐天、李其安等25人为解放战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1948年到麟游解放为止,和国民党军战斗11次,毙、俘120名。
    岐山、扶风:东爪沟会议以后,岐山游击队冯兴汉、杨清秀部有了更大发展,加强了活动,由游击战争转入主攻战。1948年4月24日配合野战军“西府出击”,攻占了岐山城。
    扶风游击队在史汀、吴彦俊、魏文德、马俊安等率领下也有了很大的发展,他们以韩家坡、台壑家、马头家为据点展开活动。1946年11月初,扶风游击队在攻打少寨镇公所后,就化整为零,分散活动。1947年3月游击队长史汀去边区返回扶风,根据上级指示,决定搞“合法”斗争。6月3日扶风游击队被国民党收编为保安独立连,魏文德任连长,冯斌任指导员,队员32人,6日调驻临平镇。为了加强战斗力与统一作战的灵活性,扶风游击队被编为西府游击总队四支队二队,魏文德任队长,冯安俊任副队长,孙宪武任政委,李特生任副政委;边区整训后继续在扶风坚持游击战争。在1948年4月在“西府出击”中,扶风游击队积极配合野战军行动,4月21日占据县城,孙宪武被任为扶风县长。5月20日孙宪武在执行任务时,在信邑沟与国民党军相遇被捕,次年被杀害于西安。6月扶风游击队在瓦沟扩编为游击大队,史俊儒任队长,胡修任副队长,李特生任政委,队员52人。
    11月中共扶风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牟福生率领游击大队到边区整训;1949年1月史订返回扶风时,20日,路经永寿店头新庄时,被国民党二○三师部队俘虏,押送西安被害,年仅25岁。1949年5月扶风解放后,扶风游击大队在魏文德、冯斌的率领下在县城受宝鸡军分区整编,旋即又参加的解放大西北的战斗。
    宝鸡、眉县:宝鸡和眉县的游击队主要活动在渭河沿岸秦岭南北。宝鸡中共地下党负责人焦世雄,在秦岭山区组织游击队,转战秦岭南北,策动国民党地方武装起义,收缴国民党乡公所枪支,发展游击队员200多人。宝鸡游击队在“西府出击”中,配合解放军作战,于1948年4月24、26日协同野战军连续攻克虢镇和宝鸡城,焦世雄率部跟随宝鸡县长肖蓼在虢镇、宝鸡、安抚居民,组织群众支援解放战争。布告安民,发放物资,救济贫民,宣传政策,维持地方治安。在1949年7月14日宝鸡游击队为彻底解放宝鸡也做出了重要成绩,解放虢镇时,宝鸡游击队曾在南门口将宝鸡警备第二团一大队守门士兵缴械,为攻克虢镇扫清进攻道路。
    1938年中共眉县地下党委成立,1942年遭到了破坏,1946年9月中共眉县地下党组织恢复后,即积极开展武装斗争。1948年春天汶湃在渭河北汶家滩发动十多人进行游击活动。在解放军“西府出击”时张贴革命标语,散发传单,破坏国民党通讯设备,配合西北野战军的作战行动。为了扩充游击队的武装力量,汶湃等7月渡过渭河到宝鸡县国民党蜀仓乡李志德的保安中队,借机策动“兵变”,拉出20多人,携带武器弹药进入秦岭,正式成立了眉县游击队,汶湃任队长。袭击塘口乡公所,收缴十支长枪。又进军高马头北坡(二地在今太白县东部)与王九儿的武装力量(也属“兵变”时起义的)合并,游击队进一步扩大。
    9月汶湃带游击队回到渭北汶家滩,为了取得“合法”地位,便于活动,与国民党扶风少寨张志茂的中队相合,被编为一个分队,汶湃仍任队长,队员已发展30多人,长短枪俱全,还有一挺机关枪。10月上旬国民党扶风县政府收买张志茂,阴谋消灭眉县游击队;紧急关头,游击队先发制人,突袭张志茂,收枪十多支,连夜北撤进入岐山京当山区,途中处决一名恶霸保长,与岐山游击队冯兴汉部汇合,编为第三中队,汶湃为队长,王哲任指导员,武启明任中共党支部书记,队员已发展到50多人。10月22日,麟游、岐山、扶风在保送宝鸡地区140名干部、青年到边区学习时,汶湃也率部参加了这次任务,在永寿庐家咀与国民党军遭遇战中,汶湃与不少队员被俘。
    眉县另一支游击队于1949年5月22日在鹦鸽(今属太白)成立。唐子贤任队长,王凤岐任副队长,李金泉任指导员,队员80多人,在鹦鸽石咀崖上截击由斜谷关南撤汉中的国民党胡宗南后尾部队,激战一小时,击毙一人,俘虏二人,缴获六○、八二炮三门,长枪十多支,子弹两箱。国民党军扬言报复,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游击队暂时分散隐蔽,不久又集中活动,被编为鹦鸽区游击队,在山区捕捉国民党溃败的散兵,剿灭土匪。于11月里在太白山放羊寺消灭了陈义海股匪,活捉了匪首陈义海,缴获枪械50多支。
    凤县:地处秦岭山区的凤县,早在1936年工农红军北上途经双十铺时,张家尧、唐藏等地曾经组织过游击队,协助红军北上。1946年王震率三五九旅途经凤县时,有一伤员张凤祥(时任连长)留下养伤,伤愈后,在龙王沟烧木炭为生。1949年夏为配合解放军作战,组织群众成立游击队,先后夺得国民党溃军的长短枪22支,冲锋枪一支,机枪三挺,在战斗中发展队员80多人。凤县解放后编入县大队,张凤祥任第一中队长。
    1949年夏,宝鸡县的游击队负责人焦世雄,策动凤县国民党地方武装桕耀弃暗投明,率部起义,组织终南游击队第三分队,桕耀任队长,曹星光任副队长,武元甲任政委,右长短枪90多支,机枪三挺,六五○炮一门,有队员130人。凤县解放被编为县大队二中队,桕耀任队长。另外凤县解放后,还有黄牛铺游击队,有队员28人;唐藏游击队,队员12人;靖口游击队,队员50多人。

    (二)“西府出击”
    1947年3月19日国民党胡宗南部占延安,西北野战军在延安以南打击国民党军,1948年3月发起了宜川、瓦子街战役,胡宗南的庞大兵力集结在这一地区;国民党宝鸡地区防务空虚。胡宗南军需供应基地宝鸡只有七十六师师部、新编一一四旅四十四团和国民党陕西保安第二十一团;共2,000余人守备,其余各县仅有反动地方团队驻守。马步芳第八十二师尚在甘肃镇原东部。野战军,为了在运动战中消灭国民党军,以巩固黄龙一带新解放区,决定向“西府出击”,攻占胡宗南要害据点宝鸡。“西府出击”一可取得物资供应军需,二可调胡宗南兵驰援,进而收复延安;三可使宝鸡地区人民认识西北野战军是解放人民的队伍,为将来彻底解放宝鸡打下群众基础。于是,4月17日开始,野战军在彭德怀率领下向宝鸡进军,兵分三路。左路为二、四纵队,主力向扶风、岐山、宝鸡进攻;中路为一纵队向麟游,凤翔进攻,协同左路攻取宝鸡;右路为六纵队由彬县出击泾河一带活动,防御马步芳军南下,配合“西府出击”顺利进行。
    4月20日,左、中路野战军同时逼近了麟游、岐山、凤翔、扶风一带,21月即占领扶风县城后,乘胜南下,攻占降帐火车站,控制铁路30多里,切断了西安到宝鸡的铁路交通。胡宗南发觉西北野战军夺取宝鸡的意图后,急令渭河北,洛河地区的裴昌会兵团10个旅向宝鸡增援;又令马步芳的八十二师进军长武,以钳制野战军。野战军以教导旅在长武、彬县一线转入机动防御,击退了马步芳军的进攻;四纵独立第六旅在武功、凤翔一线,也转入机动防御,并于23日占领凤翔,彭德怀司令员进驻凤翔紫荆村指挥作战。24日占领岐山,25日占领蔡家坡和虢镇,控制铁路70多公里。使裴昌会兵向西寸步难进,保障了主力左侧的安全,以便集中主力攻取宝鸡。
    25日宝鸡城完全被野战军包围,国民党守军与官府陷于混乱。临时措施是由七十六师师长徐保统一指挥守城战斗,并负责城东防务;宝鸡警备司令刘进负责城南城务;第九督警专员孙宗复负责城北防务,确保陵原飞机场;宝鸡县长负责城西紫草原防务。各机关人员向西山“疏散”,在无人管理情况下,乱糟糟喊声一片,四散逃窜。
    野战军25日夜晚向宝鸡发起攻击,主力进至十里铺地区,一路攻击蟠龙乡;一路攻击紫草原;一路攻击陵原飞机场,很快攻占了这些高地,只等瓮中捉螫。26日拂晓,野战军发起总攻,居高临下猛冲猛打。紫草原野战军一股劲冲到城西门,陵原上的野战军一阵俯冲,占领了国民党专员公署所在地金台观,紧接着经过两番激战,冲入市区全占了龙泉巷,敦仁堡;蟠龙山上的野战军消灭了店子街的守军后,夺取了金陵河上的铁路桥,炸断了桥梁,使乘坐装甲车来回指挥顽抗的徐保进不了宝鸡。在野战军的围攻下,装甲车司机也被打死,困在店子街东南铁路道上的徐保,弃车北逃,窜至清泉观下,头部受伤被活捉,半夜因伤势过重,在野战军完全占领宝鸡后,一命鸣乎。宝鸡是历史上有名的易守难攻之地,野战军仅以12个小时的战斗就攻克了它。野战军因人心向所,攻无不克;国民党军由于失去民心,每战必败。
    “西府出击”战绩是辉煌的,意义是重大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这次战役共毙、伤、俘国民党师长徐保以下官兵及国民党专员、县长和地方武装21,900多人,缴获了大量物资,摧毁了国民党在西北的军需供应基地宝鸡、蔡家坡、虢镇等军需工业和大批的军火仓库。同时,“西府出击”,也正是青黄不接之时,野战军每到一地开仓放粮,并用剩余物资救济了贫民;不进入民宅农户,不打扰商业店号,不动用车站货物,通知货主来领,严禁践踏庄稼,损坏人民东西照价赔赏,就连在战争中不可避免死亡的无辜人民,也给予抚恤;还派兵守护工厂机器与机关财物……嬴得了百姓拥戴。野战军完成任务,于5月12日放弃宝鸡,向北转移。
    “西府出击”直取宝鸡,胡宗南西线吃紧,国民党延安守军于4月20日弃城南逃,21日上午解放军进城,正如彭德怀说的:“我们向宝鸡进军,胡宗南就顾不上要延安了”。在“西府出击"中缴获大批的辎重武器,可以装备五个整编师连炊事员到前沿阵地送饭也佩戴上了望远镜。

    (三)扶眉战役
    1947年7月各地区野战军由防御转入进攻,西北野战军从1948年2月起也进入战略进攻。这一年11月1日中共中央《通令》:各地区野战军均冠以“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在国民党4月20日拒绝国内和平协定后,于4月21日下达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百万大军渡过了长江,23日解放了国民党政府所在地的南京。西北解放军也向关中挺进,5月中下旬到达宝鸡地区,5月20日再度解放扶风,21日再度解放岐山和麟游,在东线于5月22日解放了陕西省会西安。宝鸡地区的解放军22日再度攻克凤翔,向南攻克虢镇,歼灭国民党一个保安团800多人。
    渭河南的解放军于5月22日第一次解放眉县。在此以前驻在周至与眉县交界处泥峪口,万家原一带的国民党秦岭守备区一团三营营长东立武,在眉县地下党的策动下宣布起义,于4月的一个傍晚,割断周至哑桕乡公所的电话线,收缴了乡公所的枪支;5月中旬这支起义部队利用有利地形,堵击胡宗南部队的南窜。经过四昼夜的战斗,共截击汽车40多辆,缴获400多支枪枝,电讯器材及其他军用物资七马车,为迎接解放军进入宝鸡地区清扫了道路。国民党眉县保警大队第三中队长钟仁亮在中共眉县地下党的策动下,在眉县解放后响应解放,在斜谷关截击南逃的国民党军政人员和溃逃部队。5月22日国民党三十六军学兵团窜抵斜谷关,遭到钟仁亮突然袭击,死伤百人,20多人被俘,缴获轻重机枪六挺,八二炮七门,长短枪30多支和一批军用物资。这两支起义部队在解放军收缩兵力东开后,继续留在眉县地区,与国民党军周旋。不久,在解放军发动“扶眉战役”中,为解放军做响导,搞支前、捕捉溃散的国民党军士兵。
    西北解放军在一年半的反攻战斗中,歼灭国民军16万人,解放了关中42个县。但从兵力上看仍然是国民党多,41万;西北解放军少,为22万。解放军为了集中兵力更有力地消灭国民党军,除麟游外、从扶风、岐山、凤翔、虢镇、眉县向东撤出,等待华北解放军十八、十九两个兵团渡河入陕,进入西北解放军战斗序列后,兵力会增至42万人,再开始大的军事行动,彻底消灭国民党军,解放全西北。
    此时,马步芳、马鸿逵部队驻在麟游北部崔木镇和礼泉、乾县、彬县、永寿等地,胡宗南主力驻扎武功、周至及其以西宝鸡地区。胡宗南与“二马”军乘西北解放军尚未完成重新建制就绪,兵力还未集中之际,纠集了17万人,组成联军,于6月10日开始,由西向东,分头向咸阳地区反扑,妄图重新占领西安。逃到汉中的国民党陕西省政府也蠢蠢欲动,妄想卷土重返西安,派秘书长刘升常为前进指挥所主任,他刚跑来宝鸡,胡马联军于6月25日就被解放军击败,“二马”军、胡宗南军又退回原地,刘升常也逃返汉中。西北解放军在这次反击战中,俘获国民党军3,140人,毙伤9,770人,合计13,540人。胡马军经过这次重创,完全处在挨打被歼地步,再也没有力量组织反扑了。
    胡宗南主力先据守武功,周至,6月底向扶风、眉县收缩,转入防御,采取集团配备:三十八、三十五和第九师,一个军一个军,一个师一个师地相靠防御,在渭河南,胡宗南以九十军和三十六军驻守周至的哑桕与眉县城与横渠镇等地,以一个师驻守宝鸡。根据国民党军的阵势,7月6日西北解放军司令员彭德怀驻在兴平马嵬坡召开了前委会议,布署了钳制“二马”,歼灭胡宗南军的“扶眉战役”。会后指示大部队原地不动,只命令各部选派精干的指挥员,组成指挥班子,到扶风、眉县、岐山一带,勘察地形,熟悉情况,以便战役开始后,好实地部署战斗。
    解放军采取“声东击南”的策略,把整个西北野战军部署成两条战线:一是以十九兵团组成钳制“二马”的部队首先行动,7月10开进乾县、礼泉以北高地,靠近“二马”,扬言进攻,威慑“二马”,使之不敢轻举妄动,目的在确保主攻部队右侧的安全;二是以第一、二、二十八三个兵团包围胡宗南主力。第二兵团于7月11日拂晓开始秘密进军,由武功北部临平镇以东,乾县西南地区越漆水河绕道西进,向国民党军侧后迂迥,到扶风法门寺,以此为桥头堡突袭岐山的青化、益店、接连南下,于次日凌晨3时占据了罗局镇,7时占领了眉县车站,切断国民党军退路。解放军以十八兵团为主由东向西分三路沿西凤公路陇海铁路两侧推进,12日占领武功,8时插入武功、扶风之间的杏林镇和扶风绛帐镇,歼灭国民党军一部。在渭河南岸第一兵团主力由长益公路及秦岭北麓齐头并进,7月12日拂晓歼灭国民党军九十二军的十四师及六十一师一八一、一八二两个团,攻占了周至的桕哑镇和眉县的横渠镇,当天下午,攻占了眉县及以西地区。一天之内,切断了国民党军西面的退路,并从北、东两面向国民党军纵深插入,除眉县尚有一个缺口外,基本上将胡宗南部包围在扶风、岐山、眉县三县交汇处罗局镇一带。
    当解放军二兵团到达指定位署后,第二兵团由北向南,十八兵团由东向西,猛烈攻击菌集扶风一带的国民党六十五、三十八和一一九军。国民党军被打得焦头烂额,抵当不住解放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于7月11日夜六十五军带头企图从罗局突围退向宝鸡,12日7时到了罗局,就遭到了抢先占领罗局的解放军二兵团四军十师、十一师的阻击,双方就在“扶眉战役”中心罗局展开争夺战。解放军拼死坚守阵地,愈战愈勇,直插敌群,拦头截腰,象猛虎扑食似的展开白刃战,连续杀退了国民党军十多次突围冲击,打死国民党六十五军四十九团团长于健英,俘虏一千多人。国民党军无法逃脱,先以六十五军,后以三十八军轮番冲锋,均被打退。国民党军一个团见西逃无门,向南下原,反扑眉县车站,企图打开一个缺口西逃;坚守车站的解放军十师二十九团二营,打退了国民党军八次冲锋,堵死了他们的逃路。
    正当罗局争夺战激烈之时。解放军二兵团三军、六军从青化镇向南攻击国民党军侧背,三军在扶风经过几小时激战,攻占了扶风城,国民党军一一九军向西南败逃,三军急速追击,把国民党军赶压到午井地区;解放军六军此时已攻占了午井镇和西部的高望寺。被堵截在罗局镇的国民党军,掉头向东企图从午井南逃;午井,高望寺已被解放军占领。12日中午,胡宗南三个军的大部及十八兵团的全部被压缩在午井镇以西,罗局镇以东,高望寺以南原边,被解放军十八兵团和二兵团猛攻夹击。继而又被轰下原去,困缩在渭河滩上。眉县虽有缺口,国民党军却犹疑不定:一是渭河水大,没有大量渡河设备;再怕渡河不及,解放军迅猛逼近河岸,使其处于背水险境遭到覆灭。国民党军正处于束手无策之时,下午3时,解放军对国民党军发起总攻,苟延残喘的国民党军企图南渡渭河,但为时已晚。经五小时的激战,除一部分国民党军南渡外,均复歼灭。泅水南逃的国民党残军8,000人,也被解放军一兵团于12日占领眉县后,在渭河南滩全部俘虏。岐山与蔡家坡也于眉战役胜利给束之日得到了解放。
    在北部观望的“二马”部队,看到胡宗南主力被歼,飞快地向西老巢逃窜;胡宗南残部向秦岭向宝鸡鸡逃窜。
    “扶眉战役”胜利结束,使西北战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为迅速解放大西北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扶眉战役”战绩辉煌,除在眉县胡宗南两个残军越过秦岭南逃外,共歼敌四个军共44,000人,其中俘虏31,060人,毙伤13,000多人。这次战役也是西北解放战争中的空前的巨大胜利。

    (四)解放宝鸡城
    “扶眉战役”7月12日胜利结束。解放军二、十八、十九兵团在渭河当即乘胜追剿国民党溃军,13日解放凤翔,大军逼近宝鸡东北部。解放军一兵团在渭河南也急起直追,剿灭国民党溃军。国民党为了掩护残兵败将入秦岭南逃,竟以螳螂挡车气势,派五十三师占据当年诸葛亮扎营的五丈原,想以有利地形,阻止解放军前进。13日早晨8时解放军发起猛攻,打得国民党军连滚带爬撤下原去,抱头鼠窜宝鸡,解放军迫赶到宝鸡,已是中午时分。宝鸡孤城陷入了解放军层层包围之中。
    宝鸡城中国民党第九区专员兼保安司令杜得霖,警备司令徐经济等头目,自持有秦伯瀛等率领的自卫团和其他各地窜来的地方武装。还有宝鸡指挥所主任裴昌会聚集的十八兵团正规部队,妄图依靠宝鸡储备的雄厚的作战物资,利用宝鸡易守难攻的地形,再加上不久前赶修的钢骨水泥工事,负隅抵抗。此时国民党军政人员明走暗跑,四散逃窜,宝鸡自卫团赵子杰为指挥官,带领30多人窜抵宝鸡西部拓石车站,挂起宝鸡警备司令部牌子,事前作了逃跑准备。国民党正规军,在裴昌会率领下,13夜晚移驻渭河南岸,害怕解放军追击,午夜时候用炸药炸毁了宝鸡渭河桥七孔,长56米。
    7月14日解放军发起攻击,首先控制了蟠龙山与陵原两个制高点,一阵炮轰,国民党军乱作一团,国民党军没有露头,就仓慌钻入秦岭南逃。宝鸡自卫团不敢接战,团长秦伯瀛、专员杜得霖、宝鸡县长杨培森带头跑到宝鸡西部边界的凤阁岭等地,还有流亡宝鸡的礼泉县长许崇信也带礼泉保安团几十人跟到凤阁岭。解放军占领了宝鸡城。千阳也于6月16日解放。
    陕甘宁边区宝鸡分区委派的宝鸡县长肖蓼随解放军一起入城,他头戴灰色军帽,身穿灰土布军衣,脚穿一双普通鞋,当天就率领工作人员出现在街头,宣传“宝鸡这次是彻底解放,国民党军想再来宝鸡,只有当了俘虏的时候。”市民争学跳舞秧歌,旱上学,下午就敲打着锣鼓,跳起才学会的歌舞去欢迎慰问解放军。
    宝鸡局势大定,不到三天秩序就恢复正常,商店开门营业,工厂机器开动生产,郊区的农民耕田种菜,农副产品进城。为了便于行政领导,7月16日建立了宝鸡市。除管辖宝鸡城四个区外,虢镇区与蔡家坡区也归属宝鸡市领导,市政府与军管会随即着手接管工作。西北解放军稍事休整,准备南歼胡宗南逃入秦岭的残部,西灭“二马”军,解放大西北,宝鸡展开动员群众作好支前的准备工作。
    宝鸡解放后,西北解放军指挥机关进驻虢镇北五里原边的张谢堡,司令员彭德怀也住在堡东刘家大院里。刚一驻定彭德怀于7月19日就在村南的文广村召开了军级以上的高级军事会议,总结“扶眉战役”经验,布署解放大西北的战争。“扶眉战役”采取的是“钳马打胡,先胡后马”;解放大西北决定“先马后胡,先青后宁。”彭德怀说:“现在暂时放一胡宗南,对全局,对局部都有好处。因为胡宗南背靠四川,如果我们打的紧了,胡宗南就会过早的逃到四川,那样对二野入川不利,这是大局;如果我们现在将两个拳头分开来,一个打胡,一个打马,力量就不集中,打上也不痛。因此,还是两个拳头合起来打,打的才有劲,这是全局利益。先打那个哩,打马家军!”会后,留十八兵团和第一兵团第七军,以宝鸡为轴心,东从西安,西到天水钳制胡宗南残部;第二和第十九兵团于7月下旬向大西北挺进。
    解放军第七军两个师于7月17日上午进驻宝鸡,在宝鸡休整一周后,23日即开赴陇县趋向天水,26日解放陇县,下午主力进驻咸宜关、五里墩一带。此时马步芳骑兵十四旅已被解放军一军包围在固关地区。解放军七军二十师于27日晚越过关山,插入固关西部三桥等地,堵歼逃敌和打敌增援,28日马步芳骑十四旅溃败西窜,解放军七军六十团以猛烈轰击,继以步兵冲杀,激战两个小时,全部歼灭,俘其副旅长马承逵以下260多人。缴获战马597匹,毙伤200人。解放军乘胜追歼马步芳其他部队,7月30日黑夜冒暴雨勇猛前进,3日解放宝鸡西邻清水县,至此,宝鸡地区秦岭北部全部解放。
    正当解放军长驱直入大西北的时候,宝鸡自卫团秦伯瀛逃到凤阁岭,继而逃到天水吴寨镇。肖蓼与宝鸡分区副司令员董策成派他的弟弟秦准带信给他,劝其投城。秦伯瀛受到感召,于8月5日率领全团600多人,携八二炮、六○炮各一门,重机枪两挺,轻机枪35挺,步枪600多支,手枪62支,各种子弹50,000余发,炮弹50枚,手榴弹400多个,电话机一部,骡马7头,在拓石车站向解放军十八兵团投城。投城仪式举行后,坐专列运回宝鸡,进行整编和遣散,少尉以上官左分别进入训练班学习。
    关中解放,溃不成军的胡宗南窜逃秦岭以南。宝鸡解放,国民党九区专员杜霖转逃凤县。先驻凤县城,后移双石铺,如丧家之犬,无家可归。逃亡汉中的国民党陕西省政府,为了使这个奴才有立足之地,便把凤县从六区(汉中专区)划归九区管辖。

    (五)秦岭战役与宝鸡保卫战
    逃到汉中的胡宗南,由于解放军集中力量歼灭“二马”,自己没有挨揍就又拼凑残余约15万人,派三十八军及二一四师残部,沿川陕公路观音山、东河桥、黄牛铺一线布防;双石铺到庙台子由九军驻防;以三十六军残部江口、咀头(今太白县政府所在地)、靖口一线布防,国民党三十八军一七七师和骑兵二二旅(所谓骑兵不过是骑自己的两条腿,因马匹均死在“扶眉战役”中了)配备了重炮营,布置在唐藏隘口、清风寺一线。国民党军破坏和封锁公路、大路和小道,修筑防御工事,据守山头,凭借天险,构成所谓“秦岭防线”。妄图阻止解放军南下,伺机反扑宝鸡,回到关中。
    解放军十八兵团为了配合解放解放大西北的军事行动,解除国民党军对宝鸡的威胁和为进军陕南四川打开大门,十八兵团在宝鸡召开了军事会议,部署“秦岭战役”,命令各部队做好战前准备,拟定8月30日出击。
    正当这个时候,胡宗南以第五兵团指挥官裴昌会为总指挥,指挥所设在凤县北星。于8月23日拂晓以五个师的兵力于26、27日进占宝鸡南的荞麦山、天台山、白雀寺、官木场等地;28日进抵杨家岭、高家河等地,逼近益门镇。对于国民军的进攻,解放军喜出望外,求之不得,毒蛇出洞,野狼离窝,正是消灭的好时机。27日,兵团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立即提出发起秦岭战役,对付国民党军正面的进攻。解放军采取“避实就虚,诱敌深入”的战略,正面暂时取守势,从侧面袭击其后,使国民党军进攻宝鸡的部队感到有后顾之忧。顾前不顾后,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顾后不顾前,全局则乱,在乱中歼灭国民党军,以达到保卫宝鸡的目的。
    解放军十八兵团炮兵和六十一军及六十军之一八○师在宝鸡、益门地区,暂取守势,与国民党军对峙,准备配合进击国民党军侧后的六十军正面出击后,再采取战斗行动。六十军沿渭河西进,于8月29日越东岔河向南穿插,翻过梧岭梁,在梧岭子、红石窑歼灭了国民党军骑兵旅二团与步兵第五团,占领了凤县西北部的隘口、汉王城、狍头寨等地,出其不意地突破了国民党秦岭防线的西部,绕击其侧后、动摇国民党反扑宝鸡的阵脚。国民党三十八军军长李振西仓惶失措急调一七七师的五三一团增抵隘口,又恐重炮营被歼,急令撤回凤县城;占领了隘口的解放军急行军奔向东部的龙山,强占制高点,击退了国民党的增援部队。解放军30日占领了清风寺、庙儿梁、宽滩,在三岔分路向东河桥、黄牛铺、红花铺方向运动。裴昌会惊慌,急电命令驻在徽县的国民党二十七军一个加强团,乘汽军连夜开来草凉驿,向九龙山强攻。经过暂短激战,国民党军被解放军击败,退到草凉驿附近的山上观望。解放军在红花铺西的红花沟击溃国民党三十八军警卫营,攻占了红华铺,切断了西汉公路,使国民党军全线陷于被动瘫痪之中。
    当解放军六十军向国民党秦岭防线后方穿插时候,六十军一八○师以教导队防守益门镇,主力向西挺进马头滩,转入七里沟密林深处隐蔽待命。
    国民党三十八军反扑宝鸡的先头团闻听解放军大部队已到秦岭南部,后路被抄,赶忙掉头回窜。解放军六十一军与炮兵团于30日拂晓向正面的国民党军发动进攻,夺回了被其占领的地方,并猛攻观音山、青石崖,大王山,国民党军不经战斗就向秦岭南逃窜,没有逃跑的被解放军歼灭。解放军翻过秦岭,攻占东河桥,于此和六十军会合。马头滩的解放军前一日,已向守秦岭主峰骆驼巷的国民党军发起进攻,五四○团二营四连担任尖刀连,他们由当地老乡带路攀上石岩,进入国民党军前沿阵地,活捉了哨兵,一举攻占了秦岭主峰,国民党守军四散逃下山去。次日早晨这个连经宽滩、三岔河、直插黄牛铺,捣毁敌人的指挥机构,截断了驻守在川陕公路上秦岭、东河桥、黄牛铺国民党军的后路,使裴昌会兵团首尾不能相顾,各自向南逃窜。解放军分兵追击,连续解放了东河桥、石窑铺、黄牛铺和裴昌会指挥部所在地的北星。
    国民党秦岭东部防线在解放军的进攻下也土崩瓦解。8月25日国民党一一七师、五十五师、一二三师在靖口地区,被解放军六十一军与一八○师追歼,残溃余部逃奔留坝,上、下白云(今太白县境)、咀头(今太白县城)等地接连解放。
    解放军组成的凤县人民政府,9月1日进驻黄牛铺在解放了的凤县北部进行政权建设。恢复秩序,号召生产,进行支前动员,配备人员,准备凤县全面解放时作接管工作。
    8月29日解放军南进,解放草凉驿。国民党二十七军一三五师增防凤县城,先以两营兵力据城东的凤凰山,企图阻击解放军前进;解放军到达凤县城东北,也立即占领与凤凰山南北相对峙的摇头山。双方各布阵地,相互射击,打了一阵对抗战。9月2日拂晓国民党一三五师师长唐俊德下令向摇头山解放军进攻,在炮火掩护下强行攻山;解放军也以密集炮火还击,给国民党军以重大杀伤,战斗到下午四时因雷雨暂停。9月6日国民党第五军接替一三五师防地,一三五师在撤向留坝前,串街钻巷,入户抢劫,见物就拿,见鸡狗就杀,弄得家家遭殃,鸡犬不宁。新接防的国民党第五军和一三五师一样坏,连住户门窗都卸了去修掩体,国民党第一军也开来凤县城增援,此时凤县地区吸引了胡宗南的大量部队。为了使胡宗南军不要过早地逃入四川,解放军十八兵团下达停止攻击命令,于9月7日主动撤出摇头山阵地,到草凉驿南部布防。秦岭战役结束,此役共歼灭国民党军4,914名其中内俘虏就有3,317人。

    (六)宝鸡全境解放
    解放军北撤,国民党所谓“王牌”军的第一军军长陈鞠旅,认为解放军是怯战后撤,率部向解放军黑山阵地进攻,企图夺回草凉驿。国民党军用加强营进行主攻,全营被歼灭,营长被打死。国民党军从此不敢轻举妄动主攻解放军了,更不敢痴心妄想反扑宝鸡了。双方对峙到11月上旬,战而无功的第一军南撤,李振西率三十八军接防,双方继续对峙。
    11日中旬,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已经入川;西北野战军也已将“二马”军主力歼灭。时机已到,解放军十八兵团从天水,从凤县向胡宗南残军发起了主动攻击。在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国民党三十八军只留下一个团,由一姓牛的团长率领,掩护凤县自卫团最后撤退。国民党凤县县长李干三于11月25日,将凤县自卫团及各机关单位人员,部分青年学生,编为反共救国军第九纵队第一支队,约有400多人,自任司令,接受牛团长的指挥。于11月27日上午8时,烧毁档案文书,带上在凤县搜刮抢劫的财物,越风岭逃往勉县。
    解放军十八兵团六十军一八○师五三八团、五四○团从黄牛铺、草凉驿向南追击,11月27日上午9时解放凤县,凤县人民政府也随之入城。解放军接着翻过凤岭,在心红铺消灭了国民党牛团的一个连,继续南追,在三岔高坡俘虏了国民党凤县自卫团一个中队,又在留凤关的磨湾消灭了三十八年的一个连。解放军十八兵团走到那里,解放到那里,不久凤县南境解放。凤县解放标志着全宝鸡地区一党专制的国民党统治彻底被消灭。
    在同专制独裁的反动派的斗争中,中国民主同盟宝鸡的地下盟员也参加参了争取民主反对内战的活动。首先是盟员任建元、孟自治于1946年到岐山工作,不久盟员遍布宝鸡各地,其中有张云锦、赵禄荣、张伯华、任志超、史明监、李纲、陈九寿、马文宪、祝宽、张翰铭、张瑞庭、乔孚海等,对宝鸡的解放事业作出过贡献。
    解放了的宝鸡人民,不惜一切代价支援西北解放战争与宝鸡保卫战。就拿宝鸡市来说,以7月14日解放那一天起,就出民工21,960人次,出动担架182付,奔赴歼灭“二马”的陇县前线,和宝鸡保卫战中秦岭山区与凤县地方,行程万里抢救伤病员。出大车195辆、小推车7,408辆,牲口709头,送军火,运军粮,行走在千陇道与秦岭道上。供给粮、草料、柴等物品,其中有面粉110,501斤,米3,615斤,小麦331,966斤,草845,541斤,料169,385斤,柴290,030斤;其他物资如园木3,079根,木板423方丈,麻绳322斤,麻袋2,117条,芦席440页,铁丝63斤,铁320斤。还应该特别一提的是宝鸡市的妇女在炕灯下万针千纳了军鞋32,000多双。上述物资,仅是市政府和各区署经管的统计数字,各部队在各乡、村、街动员的还未计算在内。解放了的宝鸡人民由衷的高兴,广大机关人员、工人、学生、农民和广大市民纷纷贡献慰劳解放军的慰问品,仅就宝鸡市区统计有:锦旗206面,慰问信2,160封,猪18头,羊10只,西凤酒19篓,望远镜一个,水笔45支,毛巾5,810条,肥皂6,129条,香皂1,304块,牙刷139把,牙膏159瓶,牙粉104包,纸烟5,106盒,药品174件,食品853包又180斤,鞋袜353件,其他物品1,852件(内收转有宝鸡县慰问品锦旗1面,猪13头,粉条61斤)。肖蓼等带领慰问团携上慰问品到市区部队驻地、医院慰问解放军战士和伤病员;慰问团还冒着酷暑、严寒、风、霜、雨、雪、拔山涉水到陇县与凤县前线慰问解放军。

    (七)七十九个日日夜夜
    宝鸡在连年内战中,破坏也是很大的。解放了清除污浊医治战争创伤,建立新的政权,安定人民生活,恢复和发展生产,摆在宝鸡人民面前的是“百弊待废,千益需兴,万事要做”。这也是人民早就期待的。
    宝鸡城区人口比较稠密,工商业比较集中,交通比较发达,是国民党统治的中心。现以宝鸡城区为主,记述宝鸡解放前的情况。
    宝鸡城区抗日战争前,居民不过5,000多人,商贩不过百户,机器工业没有一家。抗日战争中工厂内迁于此,沦陷区难民流亡于此,工商业发展,人口剧增,繁荣异常,宝鸡政区中心也由凤翔迁来。抗日战争胜利后,部分难民返乡,美国货充塞市场,工业受到一定影响,再加上战火不断,弄得民不聊生,工商业凋毙,甚至停产歇业。比如麟游北马坊煤矿,抗日战争中已有几部小型机器开采,1948年即行停采;1942年凤县开办的机器造纸厂,产品远销关中,西北各地,抗日战争后的1946年就一度停产,1947停办。凤县煤、铁缊藏量甚丰,抗日战争中红花铺、草凉驿等地就有煤矿开采,抗日战争后,也都相继停采,铁厂也时办随停。宝鸡城区有八个用机器生产的大工厂,抗日战争后生产也很不景气,解放前夕也相继停产。对抗日战争中有过重大贡献的工业合作社,也在抗日战争后,解放战争中停产的停产,停办的停办,继续生产的也只可维持开销而已。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手工织布在西北却大有销路,有一顺顺发展之风;解放前就已有手工织布业499家,解放前夕大多也暂时停产。由于通货膨涨,物价极不稳定,货少猛涨,货多猛跌,国民党苛捐杂税特多,加上人民贫困,购买力不强,使已发展3,000多家的中小商业,生意难做;解放前夕,不少商业歇业关门,市场萧条。
    解放前夕国民党的金元券信用扫地,无人使用,全融市场为银洋所占,还有铜元流通,这也给解放后在金融市场推行人民币增加了困难。
    宝鸡城区解放前夕,人口结构复杂,95,368人口中,男的占56,861人,女的只占38,507人。因为宝鸡地区在战争中流入人口中,男多于女,使男女比重过份失调,也就是光棍汉多,也带来了社会问题,拐骗妇女与情杀案多,妓女暗娼多,她们充塞街头巷尾招诱拉客。据1948年统计就有妓院72家,妓女在700人以上,有些旅馆也兼营此业,加上暗娼妓女数当在千人以上。秦岭以北,宝鸡解放较晚,国民党逃来的散兵游勇成群结队,解放后被遣送回乡的就有4,053人。地痞、土匪、流氓、小偷、乞丐无处不有处处有。盗匪深夜偷盗抢劫,日有所闻;解放初收容的小偷就有728人;吸鸦片烟的屡见不鲜,解放初戒烟所收容的瘾民就有2,382人。总之,解放前夕的宝鸡社会污浊,治安极度混乱。
    号称“西北交通枢钮”的宝鸡,解放前夕,陇海铁路向西安不通,向天水被称为陇海铁路上的“盲肠”;通向西北的宝平路,通向西南的川陕路,不仅没有一段是柏油路面,而且已中断停运,就连1949年5月才修成的宝鸡渭河大桥,同年7月被国民党军溃逃时炸毁;解放前夕邮路停、电讯断,再加上交通阻塞,宝鸡成了一座耳目不灵,行走不动的“死城”。
    解放前的宝鸡谈不上环境卫生,路灯少而不明,街道不平,下雨泥泞,垃圾成堆,厕所很少,便溺遍地。
    总括一句话。宝鸡解放前夕是停、歇、饥、乱、死、脏、差。工厂停、商业歇、人民饥,社会乱,交通死,环境脏、精神文明差。
    宝鸡解放了,宝鸡象一个被战争伤害致残的危急病人躺在新成立的宝鸡市政府的大门口,急待抢救!肖蓼市长率领政府全体工作人员立即投入“救死扶伤”的战斗中去。他们早出晚归,不吃请,不收礼,不说假话,随身携带干粮,中午也不回机关吃饭,一口水冲吞下一块馍,填饱肚子后,继续深入工厂、商店、学校、街道、乡村,解决问题,发动群众。夜间回来总结汇报,讨论安排第二天的工作,有时到午夜还没有休息。在接管建政的同时,以恢复生产,稳定金融作为中心,带动救济贫民,加强治安等各项工作。
    宝鸡解放的当天,十里铺泰华纺纱厂、大新面粉厂、申新纱厂、福新面粉厂仅停工八小时,于7月14日下午就照常开工生产,蔡家坡雍兴面粉厂也开了工。17日宝鸡车站机车修理厂、材料厂复工。19日蔡家坡雍兴机器厂和雍兴纺纱厂也都开工。8月8日虢镇业精纺纱厂复工,虢镇的协和火柴厂恢复生产。就是解放前停工很久的东华、秦昌两火柴厂也筹备恢复。有些厂矿不仅恢复而且发展,如雍兴公司第一面粉厂恢复生产后,产量比解放前提高百分之十;陇县姑娘庙煤矿恢复生产后,产量比解放前提高百分之二十九;维动制造厂解放前规模缩小,解放后扩大。在抗日战争中应运而生的宝鸡499家手工纺织业大部分也相继复工,1,400多台手工织机能用的约有1,000台,已有600台开动,真是到处“机器轰隆地响,铁锤响叮*(左口右当)”。
    根据金融市场的需要,7月22日“中国人民银行宝鸡支行”正式成立开业,在此以前7月18日宝鸡贸易公司就已成立,在结合生产的原则下,与工厂订合同,供给原料,包销产品,它拥有大量物资,适时抛售,在回笼货币,平抑物价、稳定市场、维护人民币信誉,代替银洋铜元交易和安定人民生活等方面,起了重大作用。商户逐渐开业,不仅恢复到解放前户数,而且略有增加。工业商业的速迅恢复,开展贸易,稳定了金融市场,宝鸡经济日趋繁荣。
    邮政局于7月17日开始了通往各解放区的邮路。18日电讯局恢复了通往各解放区的电报和长途电话。7月24日下午1时半,宝鸡到西安的铁路修复通车,8月2日陇海铁路机修厂修好了“新宝鸡一号”、“二号”两台机车头,投入运行。8月3日被国民党军炸断了的渭河大桥修复通车,宝鸡地区各条公路也都通行了汽车。宝鸡耳朵灵了,眼睛亮了,手脚动了,煤炭和原料源源不断进工厂,货物商品长流不绝的送入商店,作战物资足,昼夜不停地运到解放前线……交通尽快的恢复,救活了一具疆硬瘫痪的机体。
    宝鸡市政府在安定社会秩序方面也作了大量工作:首先救济贫民12,761人,资助回乡生产的3,686人,扶助到千山开荒种田的342人,共支出救济款1,639,000元,米45,053斤,小麦74,558斤,还有其他救济粮物。宝鸡刚解放的秋季,遇到阴雨跨月连日,数千间房屋倒塌,肖蓼立即亲自率人前往抢救,帮助群众脱险,受伤者免费治疗,无房者找房住,在政府困难情况下还拨出69石小米作为临时救济。对待穷户病人义务治疗,两月时间就有41人免费治疗。9月18日首先在申新纱厂废除了旧时代自从开办纱厂以来侮辱人格损害人尊严的搜身制度;其他纱厂也相继废除。工人们特别是女工,她们喜悦地流着眼泪说:“早就该废除!”建立了人民法庭,设置了调解员,公平合理地调解了人民间债务、婚姻等纠纷73件。这些措施深受人民拥护,政府号召一呼百应,政策执行比较顺利。比如在肃特清匪中,改造地痞、流氓、小偷、烟民、二流子和捕捉散兵游勇中,群众自觉起来检举揭发,亲自扭送,使社会治安很快扭转,得到巩固。对于众多的妓女,进行教育,进而启发她们自觉地认识过去由于生活所迫所受的侮辱和损害,尽快脱离苦海,使她们逐渐走上自力更生自食其力的劳动之路,其中有12人从良嫁人。
    宝鸡市政府在人少事情头绪多的情况下,也没有忘记其他工作和市政建设。如接管了国民党官办的《统一日报》后,不到一周新办起了《新宝鸡报》,宣传党政法令和政策;为了逐步改造旧教育,及时举办了师资训练班,9月6日中、小学普遍开学,宝鸡青年少年在新的教育下成长。开办书店,经售新书。在全市开辟三个阅览室,使市民及时学到新的东西,大街小巷都设黑板报,宣传政策,刊登国内外形势,使市民耳目一新。平整了街巷马路,修复了渭河上的老桥和新桥,补建了玉涧河、清姜河、东城壕与二马路相交处以及环城马路上的桥梁,使城内交通畅通。在主要街巷口添设路灯,大大方便了行人。新建公共厕所11处,清除了多年积成的垃圾堆,整理了市容,环境卫生开始好转。
    宝鸡从解放之日起到9月30日止,是人民衷心拥戴的七十九个日日夜夜,是为宝鸡政治、经济、文化生机,开了个好头。这正如宝鸡市军管会、市政府1949年9月1日所公布的《关于成立宝鸡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决定》中所说:“为进一步密切政府与人民的联系,听取对军管会,市政政的建议与批评,发扬民主,集思广益,团结全市各界人民为建设民主繁荣的新宝鸡而共同努力!”宝鸡人民寄托着希望。
    1949年10月1日中国共产党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毛泽东在北京天安门上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亲自在天安门广场升起了五星红旗。从此,宝鸡地区人民进入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时代。

出处:宝鸡史话/梁福义著.—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19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