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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满记忆的列车

姓名:江辉生 报送单位:个人投稿 奖项: 三等奖

       一直觉得1998年第一次坐火车来南京时的景象就在眼前,从那时起,火车便成了我生命中停泊的最初港湾。未曾细思,二十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转眼已是2018年。时间就像奔跑的火车,它承载着悲伤和快乐,而这段人生也像匆匆而过的火车,一路风景,也一路记忆。
  记得那年我和战友王教欣、袁景水三人,接到军校录取通知书后,一起前往武警南京指挥学校报到。那时正值骄阳似火的八月天,我们三个年轻的士兵怀揣着梦想和喜悦,背着沉甸甸的背囊从徐州火车站出发,紧张而又兴奋地登上了去往省城南京的绿皮火车。
  那天,头顶上的大太阳炙烤着大地,室外的温度足有36度左右,天气闷的让人发慌。而当我们跌跌撞撞挤进火车厢里面后,顿感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只见人挨着人找不到任何下脚的地方,车厢的行李架上和座位底下早已塞得满满当当,而我们身上的背囊也只能无奈地背在肩上。那时的普通火车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就像一节快要爆炸的闷油罐,闷热难当。我们三人站在过道中间,不时有人往来穿梭比肩继踵,很快我们就热得汗流浃背,连背囊都浸湿了。车厢里人们的汗酸味夹杂其中,令人闻着都头晕。但面对当时的窘境,我们却束手无策,只能靠超常的毅力硬撑着。唯有在心里默念,梦想都要成真了,这点苦算什么。
  那趟火车是典型的慢车,徐州到南京只有三百五十多公里的距离,可这趟车足足跑了有九个多小时,列车几乎每经过一个小站都要停靠,而且有时为了让车一等就是半小时以上。当时,对于车上的我们来说,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煎熬。直到火车过了安徽省境内,车上的旅客才陆陆续续有人下车,车厢内也不再显得特别拥挤,而我们也只能在车厢衔接处的水池边蹲了下来稍作调整。尽管如此,我们依然觉得如释重负轻松了很多。
  大约清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就在我们望眼欲穿的期盼中,终于听见有人高喊:到南京了,到南京了。此时,火车发出低沉的“呜呜”吼叫声,慢吞吞地往前行驶,活像一头老牛,迈不开腿,直喘着粗气,缓缓地驶入了南京浦口火车站。在火车停稳的那一刹那,旅客们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都挂着释然的倦容。出站后看见浦口火车站的站牌,还有那长长的站台,猛地让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造化弄人。军校毕业后我分回到徐州工作,未料到了2005年,我却又被调往南京某部上班。而调动工作时我已在徐州成了家,当时调来南京我很不情愿,主要是担心我和爱人两地分居,以后往来徐州和南京两地,又得饱受当年到南京上学报到时的乘车之苦。当时的领导劝说道:徐州到南京坐火车不就四个多小时嘛,车又多方便的很呢。几经劝道,后来我终于还是来到了省城工作。
  来南京后,面临的最大困难果然是两地奔波,甚至因此我曾萌生过回徐州工作的想法,那是缘于一次去火车站送妻子和两岁的女儿回徐州。当时是国庆节,我在单位有事回不去,于是节前妻子就带上女儿来到南京。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去火车站送她们娘俩回徐州,那天下着大雨,当我们打车赶到火车站时,只见站前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大片,根本连候车室都进不去。我拎着行李箱,妻子打着伞抱着女儿,我们试图一步一步往里挪,但那速度真的比蚂蚁爬行还慢。由于人潮拥挤,雨伞根本无法正常遮挡,雨水拍打在女儿身上,小丫头哪见过那种阵势,竟然惊恐地啼哭了起来。我们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黑压压的队形令我们看不到任何希望。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临时决定改日再回,于是又朝外慢慢的挤了出来。
  后来的几年我往返南京和徐州,感觉火车的乘坐条件渐渐的得到了很大改善,车次多了,车速提了,车内的环境也越来越好了,什么快车、特快的有很多种,乘车基本上是随到随走,我那用于优先进站的军官证几乎就没派上过什么用场。再后来南京到徐州开通了动车组,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坐在舒适的空调车里,稍事休息喝上一杯茶,听上一段音乐,有时连一本书都没来得及看完,不知不觉的就到站了。从那时起,乘坐火车对我而言已不再是煎熬,而是一种别样的快乐体验。从此,我回徐州越来越方便了,妻子和女儿也乐于来南京看望我。
  我在这边逐渐稳定后,妻子和女儿也都落户南京生活,我们回徐州的次数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多,但那边还有很多亲戚朋友,徐州还是经常要回去的。而这时候再回徐州,我们已坐上了风驰电掣的高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此时其实已变成了享受时刻。舒适的环境,优质的服务,超快的速度,时常令我们慨叹时代的美好。当然,每次坐在温馨的高铁上,看着车外的风景,思绪飘飞,以往乘坐火车的记忆总会在尘封的印象中浮现开来。
  如今,浦口火车站早已成为供游人观赏的旧址,而往昔的那一列列火车,则静静地见证着南京日新月异的巨变,坐在极速前进的高铁上,看着窗外开满鲜花的原野,让我们仿佛看见一条载满幸福的船儿在欢乐的海洋中荡漾,驶向春天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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