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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



    外公与我们已经许久未见,当我和家人再与他约定见面,是在一个茶楼里面。那是我第一次了解到早茶文化。

    外公似乎很早就到了,他站在门口远远地张望着。见到我们来了,他咧开嘴,笑盈盈地看着我,远远跑过来把我揽在怀里使劲地抱了抱,向我身后的爸爸妈妈挥了下手,说了“走”,便拉着我走进了茶楼。

    茶楼内的景象与门外的清冷不同:人满为患的大厅,聒噪拥挤却有种久别的亲切感。宽敞的茶楼被人们的话语声填满。在场的食客多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谈论的话题由邻里巷内的生活琐事到国家大事,声音时高时低,谱成茶楼独有的乐曲。

    我跟着外公坐了下来。看了看远处堆着的茶具,看了看空空的桌子,几乎没有“喝茶”经验的我显得格外生涩。身旁的爸妈正在拿茶水淋洗着碗碟。我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壶心生胆怯,只好将目光放在了手边的一张点菜单上。定睛一看,上面密密麻麻有着近百种菜式和点心,很多名字我都很陌生。见我犯了难,外公接过菜单,只是随意划了几笔,便递给了服务员。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有道点心便被送上了桌。我定睛一看,蒸笼还冒着热气,只见轻薄如纸的饺皮裹着晶莹的虾肉在飘忽的蒸气中若隐若现。外公笑着说:“快尝尝这虾饺。”我夹起一只,嘴里顿时汁水横流,虾馅滑嫩弹牙,浓厚的虾肉味在嘴里打转。

    随后,干蒸排骨、凤爪乘着餐车陆续被送上了桌。我轻轻抿一口茶,苦涩的清香在口中漫散开来,让我沉浸于茶楼独有的美食魅力中。

    爸爸给外公倒了杯茶,外公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随后,他笑着跟我们说:“这家茶楼开了很久了,但是,之前并不是在这个地方的,以前这家茶楼离这儿比较远,很少有人去,疫情那会儿啊差点要破产嘞。于是就搬到了这里,这下啊,对于老人家方便多了。”外公又看了看喧闹的大厅,“好热闹啊。”“是啊,这会儿除了老人家还多了很多小孩哩。”爸爸也说道,随即又给妈妈倒了杯茶。

    “这家茶楼之前在一个公园旁边,当年我和你外婆是在那里认识的,我发现她时,她还埋头看报纸不理我。哈哈,你外婆确实是这么个有个性的人。”外公讲起了外婆的往事。而在我的记忆中却很少见到他会如此滔滔不绝。在我的印象中,外公是一个安静、冷漠甚至有些固执的老人,很少说话,生气时更是绝不理人。原来外公是这么一个开朗的人吗?外公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话题由外婆转到了他以前的工作岗位,又转到了家乡的一家饺子店,再从饺子店转到我身上。他笑了,嘴角弯弯的,微眯的眼睛里满是分享时的喜悦。

    我转身看看其他餐桌的客人:那边的老人煮着一壶茶,乐呵呵地向身边的老伴打听邻里的大小事;这边的老奶奶托着腮看着嘴里塞满了肠粉的孙女,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另一旁的桌前,老爷爷在跟孩子们介绍点心的历史渊源,孩子们听得聚精会神,被这独特的茶楼文化深深吸引……茶楼里,人们聚在一块儿谈天说地、自由安乐。

    直到那时,我才对茶楼有了些许不同的见解:往时的我总把它当成普通的饭馆,而如今看来却似是对它的亵渎。茶楼在广东文化中扮演着独特而不可忽视的角色,它承载着广东的历史变迁,连接起家族间的纽带,将“幸福”播撒至每个人的心中。

官东胤/广东广州市广州中学初三(9)班 摘自《少年文艺》2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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