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长什么样?
于民间而言，最熟悉的帝王长相大概是朱元璋。传说读朱脸，下可通地理：其脸型狭长酷似台湾岛，上可知天文：因为天花，留下了一堆按12星座排列分布的麻子……朱先生脸型更有特色，额头和下巴凸起，侧面看就是半个括号。正面看更吓人，鼻孔朝天，一说话，四个眼睛瞅着你。
民间传说唯一真实的就是额头，当然，正史所记载的皇帝外貌也不足信。为利于统治，皇上长相异于常人才有神秘性和说服力。二十四史的帝王在他们笔下都怪模怪样。
汉朝王充在《论衡》做过盘点：黄帝龙颜，颛顼戴干，帝喾骈齿，尧眉八采，舜目重瞳，禹耳三漏，汤臂再肘，文王四乳，武王望阳。
翻译过来：黄帝眉骨突出活像猿人，籍贯山顶洞；颛顼前额平整如盾牌，像汽车牌照；帝喾两套牙齿，是高露洁VIP；尧的眉毛有八种颜色，一盒彩笔；舜每个眼睛都有两个瞳仁，连一起是奥迪；大禹耳朵三窟窿，六耳猕猴原型；商汤的胳膊有两个肘关节，肉质三节棍；周文王四个乳头，打麻将自摸四筒；周武王造型最时尚，墨镜推到头顶，因为眼睛长在脑门上……
中国帝王的面貌描述，史官惯用手法有两个——拟物化和贴牌化。拟物化源于原始图腾崇拜，惯例是将帝王身上的某个部位比拟为神秘或凶猛的动物，龙虎豹是最爱。贴牌化则是将现世帝王比拟为远古的贤君大圣，黄帝、尧舜禹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走远。这手法让人觉得中国帝王千人一面，只是买了不同QQ秀。
拟物和贴牌勉强能看，天赋异禀的例外。
汉朝开国皇帝刘邦长得不太怪，到他的玄玄玄玄孙玄德，开始基因突变。《三国志》说刘备“手长过膝，目能自顾其耳”。关于刘备的手长过膝盖，有一说是因为他腿短加驼背。就因为这驼背又长手的造型，混进了《植物大战僵尸》剧组。如果刘备能进剧组，那么晋武帝司马炎也能。《晋书》说他也是“手过膝”。此外，北周太祖宇文泰，后周太祖郭威，前赵刘曜，前秦苻坚……这些人都能，史书记载个个猴子一样“手长过膝”。这群人4x1接力天下无敌，伸手就能传完接力棒，不用跑。
还有更怪的是晋元帝司马睿的左眉骨上的前额长白毛。就因为这撮毛，当了皇上。不在正常位置长毛，或者毛长得茂密，都是当皇上的料。金世宗的胡子长过腹部。与他有一拼的是前面的司马炎和北周文帝宇文泰，俩人头发长到脚后跟。毛发最猛的是汉宣帝刘询从头到脚都长毛，一身是毛的刘询和手长过膝的刘备是一家人，合体后辞别《僵尸》剧组，去了《西游记》。
毛发长不算特别怪，身上长鳞才是怪。隋文帝杨坚生下来就长，不但长鳞，脑袋上还冒出一根龙角出来。南北朝怪物之最、集大成的是梁武帝萧衍。萧衍相貌超级怪，额骨隆起个大包，面部如龙，舌纹为八字形，脖子冒光，身体对着太阳却没有影子，右手有文为“武”字。最厉害的是身体，乃一匹悬浮式隐形空调，他住的房子常年有云气，别人见他身上会觉得十分清凉。
最后登场的是辽太祖阿保机。阿保机生下来就像三岁小孩大，下地就能爬。过百日就能说话。自称左右有神人护卫，可谈论国家大事，凡事未卜先知。当时他大爷处理部落事务，有疑难事就去找这小子咨询。阿保机目光炯炯，脸型是葫芦兄弟不敢碰的锥子脸。成年后身高九尺，能开三百斤大弓。箭靶子是谁?后汉高祖刘知远!《五代史》说刘知远“目多白睛”就是说他的眼睛中间一小黑点，其余全白，像只有10环和1环的射击靶……
皇上长相如此荒诞，盖因帝王受天命治理天下，突出其神秘和与众不同，以接受民众膜拜和崇敬是统治需要。而史官对外貌特征的表述则是很复杂的一种文化现象，受巫术、宗教、文学的影响非常大。
回到最初，朱元璋到底长什么样?《明史·本纪第一》这段话大概可以解开谜团：“母梦神授药一丸，吞之，寤，口余香气。”翻译过来：朱元璋之母梦见神仙给她一条口香糖，说“交个朋友吧”，然后生下了朱元璋，所以朱先生应该长得像阿信，起码一半像。阿信冤不冤?搜了他的歌，没有一首带“雪”，五月天不降六月雪，应该不冤。
文／张发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