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学良的资料
汤国桢
关于张先生在上海秘密租屋的情况
张先生有一次到上海后对我说他在家中(法租界高乃依路一号)会见特殊宾客(指进步美国人士)恐为南京方面注意。因此，命我找一秘密房屋。就由我随便用一英文名字，在四川路上一家洋商地房公司承租了霞飞路善钟路恩派亚大厦的一套公寓(即今淮海中路常熟路的淮海大楼。房间的方向部位，现在我还依稀记得)。这座大楼有好几个门，并无看门人等，由大门进去，一直到公寓房间，可以无人过问。公寓共有三间房：正中是客厅；右边是卧室；左边是饭厅，因为卧室不住人，也作了会客室，屋内原有家具一并承租下来，另外添购了两只沙发。并不雇用工友。钥匙两把，张先生和我各执其一。
关于张先生和邹韬奋先生联系的情况
有一次，我到这个公寓，当开门进去时，看到张先生已先在中边会客室内和来客谈话。记得那时天气和暖，决不是冷天，两个客厅的门窗都敞开，两人谈话声很高，我在隔壁客厅内亦能听到，但是谈话的内容，现在都记不得了，惟一的印象是谈话有相当时间，时而纵声大笑，极为欢洽，犹如多年知己谈心。当两人谈话结束后，张先生在送客出门时，与我介绍一下，始知是邹韬奋先生。
张先生与杜重远的关系
杜重远在东北与阎宝航、王化一、卢广绩等，同为东北进步的民众团体的首脑，他们和张先生常会晤谈话，甚形密切。当杜在上海被监禁时，张先生打电报给我，命我去代他慰问。我以“王治平”的化名，去监狱探望过杜好多次。并代张先生馈送水果等物。杜住在一间长方形的房内，有床、有写字台、椅子等，的确“优待”，而且会客自由，我去时从未受到留难。我与杜也很熟，他每次由江西来上海常借我汽车用，我去探视他时在闲谈中可能触及时事，现在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李杜将军与张先生的关系
张先生与李杜将军当然是很有渊源的，李杜将军在张作霖时代即担任依兰镇守使、旅长等职，张先生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时，李仍供旧职。九一八事变后，李率部由苏联转道新疆回国时，队伍被盛世才留下。李离开新疆到上海，在法租界租屋居住，旧日副官长王子耀替他料理一切，并联络各方及新疆旧部等等。当时张先生经常有款汇来，命我送给李作为生活费用。最初我觉得李将军形容憔悴，神情忧郁，以后逐渐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仿佛头发也黑多白少，可能是他见到民主爱国运动力量高涨，心情舒畅的关系。这一点是从他的谈话中流露出来的。张先生每次到沪，李将军当然可以随时到张宅与张先生谈谈。
以我追随张先生多年的观察，以及综合回忆所得以上的四节情况，张先生思想转变是逐渐的，影响是来自多方面的。当然，邹韬奋、李杜、杜重远几位对他也很有影响，或许不一定在任何一次接触中起了影响。这是我的一种主观看法，不一定正确。
以我所知张先生历次到上海皆是公开的，因为他的家在上海(法租界高乃依路一号，现名皋兴路；莫利菱路二号，现名香山路)。吴铁城也常到虹桥飞机场迎送。在国民党开五全大会时，我也是由张先生指定为东北四省之一热河省代表出席。在开会期间，我的印象，好像张先生没有离开过南京。
关于张先生是否在杜重远监禁期间，通过邹韬奋先生与杜联系，我不知道这段事。
(1962年4月)
*作者曾任张学良的副官长。
文史资料存稿选编：西安事变/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