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某记者之谈话①
毕万闻主编
(问)(记者问，张答。下仿此)易帜问题，何时实现?
(答)当然，更易迟迟者，为外交问题耳。阁下来奉观察当信予言非虚，惟现在于已拟有办法，最近期间，必然实现。
(问)东三省军队缩编以后为数若干?
(答)东三省裁军，系事实上办法，就奉天而言，现裁去军官一万五千人，兵士5万人，奉天现有军队15万人，吉黑亦15万人，共30万人。
(问)东北财政情形如何?
(答)三省财政，收支尚可相抵，奉天每年支出约8千万，收入约六七千万，但此1千万，可以另行设法。
(问)军费占收入若干?
(答)此则与他省异，不过五分之二耳。
(问)闻先生出私产500万元，办理三省教育，其办法如何?
(答)外间对此事，或有误传，以为系办大学者，其实予所出私产，乃为捐助东三省中小学基金，此款存可靠之银行，每年可收息70余万，均为作中小学教员薪水之用。
(问)先生对于东三省教育有新建设乎?
(答)予意画教育为四级制，在小学之下更设简易平民学校。
(问)简易平民学校已有设备乎?
(答)有。此间已组织东三省简易平民教育促进会，惟畅行关内之平民教育书籍，不适用于关外，当另行编辑。
予从前服从先严命令，数次打仗，皆为不得已之行动，予至京汉路上，见逃难之灾民，偶问之，十有其九，皆受兵灾之影响，而东三省为兵所耗，不下万万，若以办理建设事宜，岂可限量。奉军三次入关，最盛时，曾达及江南，然而效果何在?予纵观古今，未见可以全用兵力谋建设者，一人之力量有限，何必好大务远，果有收拾中国时局能力，自有人来相请，亦不必苦用兵力也。予以后当划关自守，致力于东三省内政之整理，更希望其他省区，亦如此办理，除事有属于中央者，其余大家各自努力，数年之后，一相比较，优劣自分也。从来军阀计划，有所谓远交近攻，奉方现无所谓攻，对任何方皆可合作，以吾人私人之利害计，并由历史上之观察，予与蒋总司令合作，甚为困难，然余现在则服从之，何也？为大局着想也。或以为此与先严宗旨不合，亦不然，先严手创之东三省事宜予一一保守之，古圣所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是也。民众有何难接近，彼只须有事作，有饭吃耳，予必于此点努力。
(《新民晚报》，1928年12月25日、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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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这是在奉天省城接见北平《世界日报》兼《朝报》某记者的谈话。
张学良文集（1.2）/毕万闻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