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大学校友会南京分会成立会上的讲话①
毕万闻主编
(1934年12月16日，南京)
今天在京与诸位同学相见，非常愉快，也有无限的感触，因为我在九点半钟另有约会，仅能把我的意见概括地说说。我真是有好多话不知从何处说起，我要你们大家时刻不忘的有三点：第一、你们要时时想念北陵校舍是何等完备雄壮。第二、你们要时时想念东北家乡是我们祖宗田园庐墓之所在，是何等丰富伟大。第三、比东北重要的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放在心头，去爱护她，立志去为她牺牲。
在这三个纲领之下，你们读书或作事，必时时受种种刺激，必处处发生感触，自然而然的大家感觉苦闷，因为苦闷，所以悲观、失望、灰颓，演成自暴自弃的现象，失掉了自信心。所以我们必要打破苦闷，要首先认识苦闷的来源。国家衰弱到今日地步，不是一朝一夕的原故。语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要努力复兴民族，整顿国家，必由小处一点一点做起，必要用许多时间与力量。人人应抱正但求耕耘，不问收获之决心，去努力苦干，实干，而后可以有效。
我愿以乡长、师长资格，勉励大家，不要失望。大家要互相勉励，互相扶助，现在国内同胞，或是东北同乡，间有不谅解东北人民互相团集之意义。大家要知风雨同舟，最需要的是团结互助。有善相劝，有过相规。我绝对相信我们若不愿做亡国奴，我们便不至作亡国奴。诸位要知道：我们同是国民党员，在服从党的原则之下，东北人民更需要常到一起，互相勉励，互相规劝。所以我们的团聚，并不要有特殊的组织，而是极平常而具有互相辅助意味的集合。
你们见面时要互相勉励，我们不能做到饿死而爱国，但绝不可因怕饿死而卖国或祸国。‘所恶有甚于死者，所乐有甚于生者’，我们能不怕死，而后可以不死。‘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你们要以人格为根基，要以国家为前提，要以为国家最高领袖牺牲为志愿，把自己的私利私见，放在后头，国家自然有办法，个人自然有出路。人是自私自利的动物，但纯粹自私自利者，绝不能达到自私自利之目的。我的话，全是由艰苦备尝的经验中得来的，盼你们大家注意。谢谢你们今天请我说话，祝你们大家进步!
(《东北大学校刊》1935年新年号，1935年1月1日出版)
① 1934年底，在南京的东北大学毕业生50余人，于12月l6日在励志社开校友分会成立会，正在南京的张学良出席并讲了这番话。
张学良文集（1.2）/毕万闻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