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复阎锡山电
毕万闻主编
(1936年12月15日)
太原阎主任百川先生:“寒午”机电敬悉。公所以为良等计者,至周且挚!感佩至不可言喻。谨对我公之四问题,分述鄙见:
第一,良等此举,系对事决非对人;对人则善后似不易,对事则善后亦非难。如介公实行积极抗日,则良等自仍竭诚拥护,即罪及良等,亦所甘受。介公如始终不积极抗日,而外力所迫,民意所趋,全国亦必发动抗日,则对介公个人,仍当极力爱护,不成问题。
第二,增加及减少抗战力量,良等之愚,以为须从根本上着想,实有力量而不用,或用而不能发挥最大效能,均不能谓之增加。如使军队与民众真正觉悟,从内心上发出与敌势不两立之抗战精神,则力之增加,实不可以限量。良等此举,实在促成全国真正觉悟,全体动员。盖对日作战,必须军民并用,仅恃徒知服从之军队,决不足以济事也。
第三,良等此举,纯为抗日,绝无造成内乱之意,并尽其所能,避免内战。如中央不顾民意,肆行压迫,则是中央自造内乱。中央如不自造内乱,尚有对外作战之心,表示中央积极出师抗日,则良等谨必立时践言,担负最前线之任务。
第四,是否演成国内残杀,须视大众之觉悟如何。如大众彻底觉悟,则必共趋对外,而残杀可免,否则即无国内残杀,亦岂有不亡国之理。据良等观察,我国军民觉悟,已达相当程度,如政府拂乎民意,压迫群情,必难存在。
总之,国家存亡,已达最后关头,各方面须求彻底。若狃于没有准备、或一时妥协之见,必至立国精神与实力两俱沦丧,万劫不复,故欲死里求生,似不得不采用较异寻常之办法。我公老成硕望,当此千钧一发,又知良等最深,良等激于爱国热忱,行动或涉卤莽,然此心无他,可质天日,还恳赐以更进一步之指教。现派李金洲晋谒,不尽之意,统嘱面陈,并乞赐予教诲为祷。张学良、杨虎城叩。删。
(孔祥熙:《西安事变回忆录》)
张学良文集(1.2)/毕万闻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