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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权中在商洛的活动与渭华起义-群众对许权中旅的回忆

米增儒 李存哲 卢必忠 李念慈 记录整理

 
  (三)
  田发德,洛源乡老庄村人,七十四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民国十七年阴历五月初六,唐司令带领的队伍经华县西涧峪,洛南两岔河(今洛源)、杨河等地,半早晨来到老庄村。然后分两路向洛源街前进,一路顺河直插街上,另一路上了北坡,进街后赶走了武德茂部土匪武装。当时唐司令有病,我伯父田应科还给看过。这支队伍在街上能住一、二十天,又经我们这儿开到蓝田去了。
  宋元珍,洛源街人,六十七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九日回忆:我家原来开骡马店,华县高塘赶骡子的杨森等人常来住,因而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民国十七年阴历五月初六,唐司令带的队伍从高塘退下来到洛源街,街上的人也听到过高塘闹“共产”的事,一时不明真相,都吓跑了。我跟大人跑到商县马角山,杨森等知道后,捎话叫我回来。我回来后看见杨森参加了高塘“共产”队伍,他一见我就说,小宋,我们都参加了工农革命军,这队伍是共产党领导的,是专门为咱穷人办事的。你给跑了的人捎个话,叫他们都回来。我听了这话很高兴,立即给跑了的人捎话,叫他们回来。  
  高尚富,七十六岁;黄凤英,七十二岁,两岔河街人,是夫妻。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九日回忆:高尚富,高塘红军是民国十七年五月初六来的。那年我俩刚好结婚,端午节那天去她娘家送粽子,回来走到半路上听说高塘红军要来,又折回去了。第二天红军就进了街,我俩没敢回来,直到五月二十五日红军走了以后才回来。黄凤英,红军是五月初六来,二十五走的,在街上整整住了二十天。因为在这些天里一点雨也没下,走后第二天就下雨了,当时街上的人都说“红军一来天‘红’了,红军一走天就不‘红’了”。
  何生贤,洛源街人,六十八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三十日回忆:高塘“共产”队伍是民国十七年五月初六来的,有一、二百人,他们进街赶走武德茂的土匪队伍后,驻扎在“广盛仁”商号,司令部住“致和昌”商号,街附近各个山头都有人压架子。
  这支队伍进街后,积极开展宣传活动。在街东戏楼用松柏稍罩的额子,上边写“铲除土豪劣绅”等字,还演出了《老婆纺线》等新戏。同时把“合盛顺”烧锅的粮食给穷人分了,当地人有顾虑不敢担,商县腰市、大荆的人担得多。把烧锅的酒、猪也没收了,从此这个烧锅垮了台。部队在磨沟口杀了一名探子。
  林金玉,洛源街人,七十六岁。一九八二年八月二十三日回忆:唐司令来到两岔河是农历五月初六,过端午哩嘛。
  来后司令部就扎在街中“致和昌”放账铺,掌柜的姓魏,商县人。
  还在东庙戏楼唱戏,就是现在公社卫生院住的地方。用柏树枝罩额子,唱的是新戏。贴的标语是“铲除土豪劣绅”等,红红绿绿的。    
  士兵有的穿军衣,有的穿便衣,胳膊上都戴的红套套。
  唐司令的人到这儿能住二十几天,农历五月二十七日全部朝县城方向走了。后来听说是到保安打仗去的,把人折完了,唐司令也阵亡了。
  史振升,张坪乡中村人,六十八岁。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二日回忆:民国十七年我才十岁,那时听说高塘闹“共产”闹得很厉害,后来失败了,队伍退到两岔河。当时五龙沟张春富当乡约,派我父亲史丁全到两岔河去打探情况,他回来说:“这支部队和别的队伍不一样,专搞打富济贫。”又说:“如果队伍来了,叫大家都不要害怕,不要跑。”一、两天后,队伍果真来张坪,有一连人,住在中村尚占鳌等几家大户家里。当晚就去抓西村绅士范科成,没抓住,便把范家的七、八石粮食和近百斤食油分给当地群众,我家分了二斤食油。第二天二十多名战士到南坡,下午就全部开到保安去了。
  住保安不久,就被丁旅、方旅和瓦子坪陈彦策民团打败了。保安打仗后,碾子沟岭有个负了重伤的战士,被余善伯发现,余将这个战士背的放到瓦窑里给送吃送喝,后又背到张坪佛堂庙内,叫尚占岐给取子弹头,伤快好时被范科成派人杀了。这个战士叫张万林,华县柳枝人,当时有十八、九岁。
  叶声夏,保安乡保安街人,七十一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三日回忆:民国十七年五月端午后不几天,唐司令带的队伍从华县高塘退下来,一百多人住在保安街,战士脖子上围有红带带,听说是共产党领导的,对百姓很好,专缠土豪劣绅。在街西小街还以总司令唐澍的名义张贴布告。大约在五月十七日早,县上的丁旅、方旅和瓦子坪陈彦策民团来到保安街,三面包围了唐司令的队伍。约五点左右,仗从焦沟口打起,一直打到雷家院,唐司令带的人从两岔河来增援,因敌众我寡,无力对付。退到碾子沟后,陈彦策民团又从金台山截击,唐司令在碾子沟垴阵亡。这一仗共计能折一、二百人,光叶家祠堂后洼一处就有三、四十具尸体。
  陈丙振,八十岁,杨天瑞,七十岁,均保安街人。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回忆:民国十七年五月初,高塘来了近百名红军,住在街上仓房和福音堂。主要是搞打富济贫,把仓房的粮食都给群众分了。又杀了福音堂教徒吕长安两口和焦沟的坏和尚。五月二十四日一早,县上来的丁旅、方旅把街包围了,仗打的很激烈,红军撑不住,从仓房和福音堂退出来,上了街北后坡,又遭到瓦子坪陈彦策民团阻击,红军被打散了,死伤了很多人。天明仗就打毕了,街后杨树行里有很多红项圈和弹壳。
  殷培元,保安街人,七十八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回忆:高塘红军是民国十七年收麦时来的,在街上能住半个多月,宣传打富济贫,又在街后“万成东”字号后门口把耶稣教徒吕长安两口杀了。还把财东杨治太的大板拿出来在逢集时给群众撒,我记得几个战士把大板往街上撒,眉底乡西坝齐双魁等人都拾了好几个。
  倪才高,保安乡雷家院人,七十八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民国十七年收麦时高塘来的红军住在保安街上,把哨出在焦沟。能住半个多月就打了仗,打仗的前一天下午,我在焦沟口听哨兵说,南台(焦沟岭)发现几个扛枪的人朝街上了望,说是县上来的敌探,他们立即向住在两岔河街的司令部作了汇报。次日拂晓,敌人分南、北、东三路向保安进攻,还是焦沟的哨兵首先发现,霎时街上枪就响了,紧接着雷家院也打起来了。我爬在窗口向外看,见唐司令带了几十个人骑的马从两岔河下来,刚到我家门口,马夫向唐司令报告:“总司令!总司令!不敢下去了,街上敌人上来了!”话刚落音,就接火了,仗打得相当激烈。后来唐司令带的人边打边向北撤退,退到碾子沟口被打散了,唐司令的马也丢了,当他退到碾子沟垴唐岭时被敌人包围,后阵亡。
  战斗结束后,快饭时了,国民党队伍上雷家院向群众派饭吃。当天下午就走了。
  李景文,保安乡雷家院人。一九六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回忆:民国十七年割麦时唐司令的队伍从涧峪两岔河退下来,在保安街住了四、五天。洛南敌丁旅、方旅从永丰、腰市两路包围。天麻明在雷家院子(保安街西门外)开了火,半早战斗结束。满村都是死人,四零五散,敌人从南面三个口子包围,唐司令骑着一匹枣红马和带着几个警卫员从碾子沟(唯一退路)退走,退至岭上余善伯房子周围时,敌瓦子坪民团从碾子沟岭截击,警卫员全部战死,唐司令自己用枪打死了自己,至此全军覆没。
  夏生丰,保安乡雷家院人,七十一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红军在华县高塘失败后,有五、六百人退到两岔河,住保安街的一部,穿的便衣,脖子上围的红领巾,能住七、八天时间。一天拂晓,敌人从网峪、焦沟、许家庙、瓦子坪四路来包围红军,仗打的很激烈,从保安街一直打到雷家院,子弹从我家草房上穿进屋里,不一会敌人把我家门砸开找红军,结果没找着,走后圈里的牛跑了,我起来寻牛时,看见村里共死了十几个红军,还有很多负了伤的都藏在群众家里。敌人把红军赶到碾子沟,回来在雷家院派饭吃,下午走时拉民夫把敌伤兵送到县上。
  雷向礼,保安乡雷家院人,七十七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有一年收麦时从两岔河来了一连红军住在保安街上,他们宣传打富济贫,给老百姓讲,我们是刘志丹、唐澍领导的工农红军,专门缠土豪财东,穷人们都不要害怕,各干各的事。经他们这一解释,百姓都不害怕了,不几天烧了叶振李的房子,把叶家的粮食给群众分了。
  一天晚上,县上来的丁旅、方旅打红军,唐司令带了六、七十人从两岔河下来,刚到雷家院仗就打起来了,敌人是从焦沟、网峪来的,陈彦策民团从蒿坪岭来,把红军打的退到雷家院,能坚持两个多小时,后来唐司令的人退到碾子沟,仗打毕天就明了,红军在雷家院被打死了十一个人(南坡根牛角潭畔四人,南坪红椿树底下三人,碾子沟口四人),我和夏长春、祝三平、汪顺成、秦灶娃、张汉子把尸体抬到南坡根埋了。
  李中棣,保安乡共和村北湾人,六十三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回忆:高塘红军来保安时我父亲开店,有一班穿便衣的人经常吃住在我家店里,白天铺席睡在地上休息,晚上出去工作。他们先后把叶振李、叶声律、叶三少家的米面、衣服拿来分给穷人。北湾丁寨娃母子俩分得衣服、帽子,叶家祠堂住的讨饭的王老三也分得衣服和钱。这支红军在我们这儿能住两星期,县上就派队伍包围保安,陈彦策民团从蒿坪岭截击,把一个红军赶的从窄口子东边土地庙岩上掉下来摔死了,在北湾叶宜南房后坡上还打死了一个。
  雷光辉,保安乡共和村人,六十四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唐司令的队伍是民国十七年五月来的,住在保安街。半个月后,敌人从焦沟和街东头来,包围了唐司令的队伍,把唐部三个人赶在窄口子东边岩上摔下来,死在土地庙石岩背后;后坡狐子洞洼还打死了七、八个,唐司令有个委员是大胖子,也死在这里。
  余善岐,保安乡碾子沟岭人,七十五岁。一九八二年八月二十一日回忆:民国十七年古历五月,唐司令(名子是我后来听人说的)从两岔河下来,与从县上来的丁旅、方旅及保安瓦子坪陈彦策民团打仗。从清早打到饭时,唐司令从碾子沟退上来,人都吓跑了,我没有跑急,在家从窗缝缝看见唐司令在岭上被包围了,他一看不行了,就用子弹把自己打了,后边跟唐司令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死了,一个带伤的藏了。岭上一共死了七个人。
  带伤的那个战士,后来被保安张坪的看病先生尚占岐收留。给把伤看好后藏在善士庙里,不知是谁黑来去把这个战士的头割了。后来听说这个战士是华县人。
  唐司令是大个子,脸胖胖的,外地口音(是他骂敌人时我听到的),穿的不是军衣,鞋都叫人脱了;他死在一个涝池边,没人管。因我们岭上人都吃涝池的水,我就把他拖到涝池西边的墹下用石头压住。几天后,县上来的人找见唐司令的尸首,把头割了,听说还挂在洛南县城墙上。走后我又用土把身子埋了。
  余振仓,六十七岁,余银花,六十八岁,均保安乡碾子沟唐岭人。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民国十七年五月的一天早上,人们还没起来,就听见金台山、碾子沟枪声、人喊声响成一片,我们不知啥事,爬在窗口仔细听,有人喊“好人不要出门,缴枪不杀。”把我们吓得都没敢动,天明后仗打完毕了,听说国民党队伍向东撤了,唐司令的队伍一部翻水沟向北走了,蒿坪、高砭、水沟等地的人还拾有唐司令队伍遗的蒸馍、炒面包、白糖包等东西;另一部向西撤了。在唐岭附近发现地上掉有很多子弹壳,红围围,人们都去拾,我(指余振仓)一个人能抬一、二升子弹壳,四、五十条红围围。其间发现白家坟墹下角有一具尸体,人都说是唐司令,余善伯找了个新席和余善岐抬的埋在余东娃房后橡树梁,第二天县上又来的队伍把唐司令尸体刨出来,把头割的担走了。那天在余振仓房后柿树根还死了一个唐司令的战士,由余善有、余善勤、黄金山三人就地挖坑埋了。还有一个负伤的战士,由余善伯背回他家养了一个多月伤,伤势好转后又背到张坪九龙庙让中村尚占岐给挖子弹头(已挖出),不久被西村恶霸范科成杀害。这个战士叫张万林,当时十八、九岁,是华县柳枝人。
  王凤有,保安乡蒿坪西岭人,七十八岁。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回忆:打保安街“共产”队伍是杨治太(保安街财东)从县上搬的国军,唐司令被打死在碾子沟垴唐岭,第二天县上派的人把头割了,先派保安街王彦森担送,王偷跑了,又把我抓住担的送到保安街,交给街上寇家祥担走了。
  阎茂江,华县茉胡梨沟人,七十五岁,一九八六年七月五日回忆:民国十七年六月初一,我奶奶去世了,我们全家都忙着办丧事,刚吃早饭时,从黑章过来五个背枪的人来到我家门口讨要,他们身穿破烂便衣,衣服上还有血点子,嘴唇都干得裂了口子,一见我爷爷就说:“老人家,我们是工农革命军,是好人,请给些吃的,我们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爷爷见他们不是坏人,就让我父亲给端了一盆糊汤,他们吃后还给掏了钱(铜板),我爷说,吃点剩饭还要啥钱。他们不行,走时还给留了十几个铜板,后上了山。这几个人走后,我爷爷对大家说,这些人可能是在保安打仗后退下来的红军,他们都是好人。
  

许权中在商洛的活动与渭华起义/中共商洛地委党史办公室,中共洛南县委党史办公室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