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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作宾-回 首 碎 语

刘杰

                                                
  我于1918年5月6日(民国戊午7年3月26日)出生在西安市,原籍高陵县张卜乡韩家村。父亲刘成章(字文山)曾任陕西靖国军连长,在参加孙中山讨伐北洋军阀独裁政府的战争中英勇献身。哥哥刘侠僧是共产党员,在杨虎城的十七路军做兵运工作。我上小学时,名叫芳桂。1933年春经班主任李逸苏介绍,参加了共产党的外围组织“反帝大同盟”后,立志不做闺中秀女,要做巾帼人杰,遂改名刘杰。从此我就在党组织的领导下走上了革命道路。
  1931年,我在西安女子第二高等小学上三年级时,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有一天,语文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幅中国地图,她指着东三省对我们说:“这一大片土地,我们几十万军队未放一枪一弹,被日寇侵占了,三千万同胞沦为亡国奴!”我们疑惑不解,国民党养了那么多军队为什么不抵抗?!后来我参加了反帝大同盟,才知道国民党是腐败无能的卖国政府,要收复国土,振兴中华,只有依靠共产党才是救国救民的唯一道路。1934年春,我因家境困难辍学,在西京医院当护士。1934年秋又考入西安女子师范简师班学习。我一面读书,一面积极参加爱国反帝的各项活动。特别是我和曹碧文发展了30多名同学参加反帝大同盟,并秘密宣誓:愿在共产党领导下进行革命活动。我和岳文兰(即陈方,汪锋夫人)、曹碧文、严彩文、郭芝兰等在党的领导下,散传单,贴标语,觉得很光荣,很骄傲。1935年北平“一二九”学生爱国运动后,西安各中等学校也积极响应,成立了西安学生救国联合会,要求国民党政府“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我们西安女师也成立了学生救国会,我被推选为学生救国会的负责人和派到西安学联的常驻代表,经常与外校同学一起组织各种形式的抗日救亡活动。1936年纪念“一二九”学生运动一周年那天,学联带领西安学生到临潼向蒋介石请愿。我们西安女师70%的同学都参加了。当队伍行至十里铺时,张学良将军为避免流血事件,驱车赶来劝阻。他慷慨陈词,保证一周内用事实回答大家的请愿要求。果然,第三天就爆发了张学良、杨虎城兵谏的“双十二”事变。我也就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参加了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宣传活动。
  在党组织的培养教育下,1937年2月经蒙念祖同志介绍,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接着,我又发展曹碧文、李凤仙、盛玉琴等同志入党。3月,经党组织批准,西安女师成立了党支部,我任党支部书记。先后在蒙念祖、徐铭清(王观澜夫人)、曹冠群领导下开展党的工作和抗日救亡活动。
  我同孙作宾认识,是在1933年底。那时西安白色恐怖严重,他忙于联络地下党同志组建陕西临时省委,工作十分秘密。我家东仓门纸坊巷1号也是他的秘密联络点,我也经常为他通风报信。经过三年多的相识相知,我认为他是一位坚定的革命者和真正的共产党人,我们的理想和奋斗目标是一致的,于是就在1937年7月结婚。婚后第七天,作宾奉调到兰州组建中共甘肃工委。9月,我也调任甘肃工委委员,主管妇女工作。在甘肃工委领导下,从1937年9月到1939年8月,甘肃省和兰州市各族各界妇女的抗日救亡活动非常活跃。特别是由女共产党员主编的《妇女旬刊》和由共产党员领导的一些戏剧文艺团体,利用各种形式,反复宣传了党的联合抗日主张,充分发挥了广大妇女在抗日救亡运动中的战斗作用。
  1939年8月,党中央调我到延安学习。经组织安排,我先到西安,在灞桥小学以教书作掩护,为不满周岁的女儿晓峰找到奶妈后,于1940年春乘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的汽车到达延安。在宝塔山下,延水河边,我心潮澎湃,多年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经组织审查和口试,送我到中央党校四十五班学习。这时,作宾也在延安马列学院学习。结业后,他调到中央统战部工作,我仍在中央党校。1942年8月,我和作宾一起调到驻地在甘肃庆阳的甘宁工委工作。1943年因康生制造的“抢救运动”,诬陷孙作宾等一批甘肃地下党员和党的负责人为“红旗党特务”,逮捕关押。我也被关押受审。在受审期间,我参加了大生产运动,还获得了甲等纺线能手的称号。1945年至1946年6月,我又到中央党校六部学习半年多。1946年至1949年7月,孙作宾调任甘肃工委书记,我也一直在甘肃工委作组织工作。在三年多的解放战争中,我们工委机关干部随军转战陇东和陕北地区,同敌人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1949年8月,兰州解放后,我担任甘肃省妇联筹委会主任。1950年10月,在甘肃省第一届妇女代表大会上当选为甘肃省妇女联合会主任。1953年我任西北妇联宣传部长时,为了宣传贯彻婚姻法,我找到西北戏曲研究院副院长黄俊耀,问他“你写了那么多戏,怎么连个宣传婚姻法的戏都没有?”他说“你这一军将得好,我正想找你们妇联要素材!”后来我们给他提供了不少有关材料,不到半年,他就把眉户现代戏《梁秋燕》写出来了。公演后,一炮打响,很受群众欢迎。我向黄俊耀祝贺,感谢他为人民写了一出好戏。俊耀却说:“刘杰,我还得感谢你。这个戏完全是你们妇联逼出来的!”
  1955年3月至1958年3月,我又调任青海省妇联主任、党组书记。1957年9月当选为全国妇联第三届执委。1958年4月被错划为右派,分配到青海省教育厅任工农教育处副处长。1961年我的右派问题甄别平反后,仍任青海省妇联主任、党组书记。在甘肃和青海工作期间,根据中央和省委对多民族地区的指示精神,我将民族统战工作列为妇女工作中的一个突出问题,处处从民族特点出发,贯彻落实民族平等团结政策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培养了大批少数民族妇女干部,带领各族妇女团结奋进,在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十年“文化大革命”中,我也受到很大冲击,并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吃了不少苦头。粉碎“四人帮”后,我才恢复工作,调任青海省轻工业局副局长、党组成员。1979年调陕西后,任陕西省轻工业局副局长、党组成员。虽然我的职务由原来的正厅级改任副厅级职务,但我觉得自己在花甲之年仍然能为党的事业尽一点绵薄之力,我是无怨无悔的。1984年11月20日中共中央组织部批准我享受副省长级待遇,这更是对我的爱护和鞭策,也是对我60多年革命历史的公正评价。我将在有生之年,珍惜晚节、保持晚节,以无愧于共产主义战士的光荣称号。
  (1997年12月1日)

孙作宾/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