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凤首壶仕女图
魏 鹏
在唐乾陵陪葬墓之一的永泰公主墓中出土了一件稀世珍宝——盛放永泰公主李仙蕙及其夫武延基棺木的石槨。在石槨内外以阴线刻满了繁密精美的线刻画，局部带有减底工艺。其主要为仕女形象，余部多饰以折枝花、蔓草、宝相花、飞鸟、四神瑞兽等。其中永泰公主墓石术槨内东面南侧有一幅仕女图，图上侍女双手持一凤首壶，面带微笑，生动的展现了大唐宫廷生活场景中的一幕。
执凤首壶仕女图为线刻画，图中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凤首壶。所谓凤首壶就是壶的口部和盖相合成凤鸟头形，一侧有柄，多做螭龙形，又可视为凤尾，壶整体看似凤鸟一般。凤首壶造型新奇、美观，既可实用又可陈设，据说吸收了波斯萨珊王朝金银器的造型特点。这种壶式流行于唐至五代，五代时凤首壶多无盖，只是口部作成凤头形。又有一种鸡头壶在我国东晋时期就较为流行，如著名的浙江德清窑烧制的黑釉鸡头壶，其釉色乌黑发亮，造型优美，是古代瓷器中极为精美的器物。所不同的是东晋时期的鸡头(也可引申为凤头)设计在壶流口部，而唐代的凤头在壶的口部，显然这是两种不同造型的器物，它们的时代风格亦不相同，不能混为一谈。
现存实物与这幅仕女图中的凤首壶极其相似的是一件三彩凤首壶，可惜流失到了日本。在洛阳和西安也出土有三彩凤首壶，与这幅图中的凤首壶基本相同[1]。但唐三彩大部分是明器，多仿制日常使用的器物，无法使用，所以我们不能认为永泰墓石槨碑线刻画中的凤首壶是一件唐三彩器件。同时永泰墓仕女图中的凤首壶与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一件青釉凤首壶也基本相同，笔者认为这幅图中的凤首壶可能是唐代烧制的青釉瓷壶或金银壶。
仕女图中凤首壶口盖相合成凤头形，凤喙为流，细颈、鼓腹、收胫，圈足隐于仕女手部，一侧附长条形柄。壶的纹饰极为繁密，约为八九层，主体图案约为四层，基本可以看到在壶腹部有圆圈、弦纹、花草等。而故宫所藏青釉凤首壶是初唐北方地区烧制的青瓷，产地不明，据传在河南汲县附近出土。该壶为灰胎，施青色玻璃釉，壶口盖相合成凤头形，凤喙为流，细颈、鼓腹、收胫，圈足呈喇叭形，壶一侧附螭龙形柄。青釉壶的纹饰亦极为繁密，约为十层，主体图案约为四层，在壶腹上部的一层纹饰中用联珠串成六组圆圈，圈内饰以胡人舞蹈纹，壶腹下部为花草纹饰，足胫部饰以仰覆莲瓣及联珠纹[2]。我们可以把这两个凤首壶相对比较一下：
其一，两壶造型基本相同，不同之处在于壶柄。仕女图中凤头壶柄上端连接壶的口部，下端连接上腹部；青釉凤首壶的壶柄上端连接口部，下端连接圈足。
其二，两壶主体纹饰都约为四层左右。
其三，在仕女图中凤首壶腹上部可以看到三组圆圈纹饰，同青釉凤首壶壶腹上部一面的三组圆圈纹饰基本相同，有可能其中间亦饰以胡人舞蹈纹，或者饰以花卉。
其四，在仕女图中的凤首壶壶腹下部为花草纹，青釉凤首壶壶腹下部亦为花草纹。
其五，仕女图中的凤首壶和青釉凤首壶都以弦纹平分层次，装饰技艺基本一致。
总结以上可以看出两壶除柄部外基本相同，同时笔者也查看了大量的唐代金银器，也发现有个别金银器与图中凤首壶相似，所以不排除其为金银器的可能。
注释：
[1]姜波：《盛世风采——漫话唐三彩》。四川教育出版社，1998，彩图11。
[2]李纪贤编著：《中国古代陶瓷百图》。人民美术出版社，1987，页41青釉凤头壶。
(作者单位：乾陵博物馆)
乾陵文化研究（一）/樊英峰主编.--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