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帝陵

      
　　今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今年的7月2日又是一个特别的日子。1300年前的7月2日，女皇武则天安葬于乾陵。1300年后的今天，我们追思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帝，缅怀这位伟大的女性。
　　武则天是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历史人物。她从一个木材商的女儿成为唐太宗的才人，又从唐太宗的才人成为唐高宗的皇后，继而辅佐高宗，参预朝政，临朝称制，独揽大权，最后破天荒地登上皇帝宝座，成为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帝，并对中国历史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武则天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她在82年的生命历程中，参预朝政23年，临朝称制7年，又当了15年的皇帝，在政治舞台上活跃了将近半个世纪。这种状况在中国历代女性中是绝无仅有的。在40多年的政治生涯中，武则天以她超人的魅力和智慧，为中国历史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回顾历史，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武则天统治时期，政治是比较清明的。武则天继承和完善了唐太宗制定的各项重要制度，在此基础上又进行了若干改革，使国家政策更适合于社会的发展。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武则天十分注意对官吏的任免。她不仅非常注意官吏的培养和选拔，而且非常注意官吏的考核和升降。她曾经撰写过一本专门讲述为臣之道的书，叫做《臣轨》，赐给各级官吏，让他们认真学习。对于能够称职且政绩卓著的官吏，她都能够予以奖励或破格提拔。对于不称职的官吏，特别是贪污腐化的官吏，也都能及时予以贬黜或打击。由于武则天非常注重对官吏的任免，善于用人，所以武则天统治时期的吏治较好，从中央到地方，掌实权的以贤才为最多，办事认真，行政效率很高。虽然当时也出现过一些酷吏、外戚和男宠，但这三种人在武周政权中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他们根本不能左右国家政权。又由于武则天善于纳谏，当时的言论也是比较自由的。在武则天当政期间，除发生过徐敬业等人的叛乱和少数民族贵族的几次侵扰外，社会是相当安定的。
　　在武则天统治时期，经济有了明显的发展。唐朝初期，曾出现过著名的“贞观之治”，那时社会刚从隋末的战乱中解脱出来，全国的人口只有300多万户，经济刚刚走向正轨，经过唐高宗和武则天的统治，人口翻了一番。到神龙元年(705)达到615万户。农业、手工业和商业也都有了很大改观。在农业方面，武则天主张“劝农桑，薄赋徭”。她继续推行均田制，并把劝课农桑、开垦土地和安抚百姓作为考核地方官吏的重要标准。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这一时期在全国范围内修建了许多较大的水利工程，耕地面积进一步扩大，粮食产量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在手工业方面，铸造业、制瓷业和纺织业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当时金银器和铜镜的制造水平，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商业方面，随着城市的发展和人口的增加，商人阶层趋于活跃，商品贸易相当频繁，甚至出现了“交贸往返，昧旦永日”的场面。
　　武则天统治时期，文化得到振兴。武则天能诗善文，精通书法，著述甚丰。她深知文化的重要性，所以十分重视学术文化的发展。当时哲学、宗教、史学、文学、艺术和科技领域都出现了一些新的现象，其中宗教、文学和艺术方面的表现更为突出。在宗教方面，佛教成为地位最高的宗教，禅宗成为影响最大的佛教宗派。在文学方面，诗歌和散文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出现了像“初唐四杰”和陈子昂这样的诗歌革新者，还出现了像苏颋、张说这样的“大手笔”，朝中官吏基本上都有一定的文学修养。在艺术方面，出现了一大批书法家、绘画家和雕塑艺术家。龙门奉先寺的“大卢舍那像”、敦煌的“北大佛”就是武则天时代雕塑的。恭陵、顺陵和乾陵的诸多精美石刻，也是武则天时代的作品。此外，武则天当政时期，还编修过卷帙浩瀚的《三教珠英》、《文馆词林》和《字海》，这些著作虽然没有流传下来，但对当时文化的发展无疑也有一定的贡献。
　　武则天统治时期，国力也很强盛。从辅佐唐高宗时起，武则天就认识到加强国防的重要意义，临朝称制以后，更加注意与周边少数民族和邻国的关系。对于朝鲜、日本、印度、波斯、大食诸国，武则天不仅遣使通好，而且亲自接见外国使者，甚至连他们的路费都想得很周到。对于契丹、突厥和吐蕃等国内少数民族，武则天也采取了扶持的政策，积极帮助少数民族地区的发展，派汉族官吏到边疆去，帮助少数民族酋长进行管理，把中原地区的种子、农具和其他产品运到少数民族地区，帮助他们发展那里的经济。但是，对于少数民族所发动的侵扰和叛乱，武则天则予以坚决打击。如高宗末年，吐蕃一度侵占西域，并威胁河西。长寿元年(692)，武则天命大将王孝杰出击，收复了被吐蕃侵扰的地区。又如圣历元年(698)秋，突厥陷定州，围困赵州，武则天以宰相提兵，“许以便宜从事”，打败了突厥贵族的进攻。为了促进边疆地区的开发和安全，武则天特意在科举制度中增加了“武举”，专门发现和培养军事人才，在军队中提倡忠君爱民、保家卫国的思想。此外，还在边疆地区广泛实行屯田。通过这些措施，加强了国际关系和民族关系，巩固了边防，维护了国家的辽阔疆域。在武则天当政时期，唐朝的疆域最大。树立在乾陵陵园内城朱雀门外的六十一蕃臣群像，就是当是国力强盛的历史见证。
　　总之，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武则天有知人之明和纳谏之明，她重视知识，善于用人，能够集中统治阶级的集体智慧。因此，她在决策上很少失误，在行政上卓有成效，她的所作所为基本上都是有利于社会发展的。所以，就连一些反对武则天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封建时代的“明君”。武则天在唐代特定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角色。在她参政和当政的40多年间，政治比较清明，经济有所发展，文化得到振兴，国力也很强盛。而这一切都为“开元盛世”的出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都在中国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武则天不仅有勇于革新的精神，日理万机的才干，而且具有良好的政绩。
　　如今，在武则天安葬乾陵1300年的日子，在改革开放，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缅怀武则天，有着特殊的意义和很强的借鉴作用，不仅因为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具有良好的政绩，开拓创新的精神和比较高尚的人格魅力。当我们站在安葬她的乾陵之前，站在高耸的无字碑之前，我们应该肯定地说：武则天是中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是中国古代女性中的佼佼者，是中华民族的杰出人物。她的历史功绩，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她对唐朝社会的贡献，将被永远载入史册!
　　(作者为中国武则天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陕西乾陵博物馆馆长)
　　

乾陵文化研究（二）/樊英峰主编.--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05